39.混亂與瘋狂

暗夜似是為心靈深處敞開的一扇大門，讓恐懼與邪惡如同一張無邊的大網，吞噬所有的思緒。烏雲渲染墨色的蒼穹，帶著奇異的姿態飄散在老宅子的上空。

早已乾枯的枝杈在月光下孤寂的搖曳，倒映在陳舊破爛的地板上，彷彿一隻張開的魔爪。順著地板上看過去，點點的血紅之色蔓延開來，像一條潺潺的小溪，偶爾能聽到劇烈的撞擊聲，那是一種切砍東西時發出的聲音，乾澀的迴盪在空曠的房中。

Snape睜開眼睛，天還沒亮，身邊空無一人，一片冰冷。Potter...............坐起身，眉頭緊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站起身來穿上衣服，口中唸了一聲，身體包裹在飛速旋轉的漩渦中消失了，鉛黑的袍子翻滾出奇異的波浪。

老宅中，那種奇怪的聲音還沒有結束。沒有人知道是誰突兀的到訪，Snape隱藏在暗夜的角落中，看著眼前這令人震驚噁心的一幕.............遍地都是模糊的肉泥，一路零零星星的蔓延開來，如同一副血腥的畫作，地上散落著一堆觸目驚心的酷刑痕跡，烏黑的血飛濺在四周，牆壁上，桌子上，沙發上，每個地方............包括，少年的臉上、身上...........

少年詭異而愉悅的笑著，手中擒著一個金屬的工藝品，看起來應該是放在窗台上被順手拿起來的。少年盤腿坐在地上的血泊中，對著那個早已經碎裂扭曲成詭異形狀的蛇頭不斷的砸去，周圍一陣腥臭的味道，少年很開心，彷彿得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

「疼嗎？」少年溫柔的問著那灘再也不會回答的爛肉，表情儘是滿足。

「我也很疼的..........」少年繼續自言自語著。

「每次回想起你殺他的那一刻，我就疼得死去活來............你說該怎麼辦呢？」少年疑惑的問句孤單的在這房中響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突然無比暢快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不過現在不用怕了，你死了，哈哈哈哈！你死了！我的惡夢結束了.........」

少年的笑聲不斷的響起，一遍又一遍，彷彿一場暗夜的歡宴，桌上擺著腐爛的，杯中呈著烏黑的血。

Snape呼吸困難，背靠在老舊翻黃的牆上，心忍不住泛疼。他沒有走出去，只是冷眼旁觀著。Potter的瘋狂，他早就知道，心底裡藏著極致扭曲的怨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一次。上次是在魔法石的密室裡，這次是在小漢格頓的老宅子裡，而每次，似乎都與他有關.............

耳邊迴盪著那天在密室的時候，教授，我就是瘋子！我是因為你才瘋的..............教授，你救救我吧.............那是Potter對他說的話，Snape現在才知道那句話意味著什麼！他終於明白了Potter是如何迫切的渴望著救贖，如同渴望黑夜中的一抹燭光............他們，都需要救贖。

Snape終於還是沒有過去，他也不打算拆穿Potter，也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因為............他會救他的，是的！如果連他都不救Potter，那麼還有誰能救他呢？既然Potter是瘋子，那麼他願意當那個看守人，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外人插手。Potter是天使也好，是惡魔也罷，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安靜的退開，將夜晚留給了那個瘋狂的少年，Snape無聲的嘆息，迴盪開來...........沒有人知道，這個深沉的夜，他也曾經出現在這所詭秘的老宅中..........

紛亂繁雜的一夜過去了，教授終於悲摧了，雖然只是一個吻，但對於擅長借題發揮的Potter來說，已經具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所有條件了............清晨醒來，看著掛在自己身上，已經開始以愛人自居的Potter，Snape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持續無言中。他幾乎不敢相信現在這個看起來如此單純可愛的少年，竟然和那個渾身浴血的瘋子是同一個人。

「你還去不去拿東西了？」Snape用冷漠的態度來掩飾內心複雜的思緒。

「Seve，我已經拿到了，昨天晚上你睡著的時候我去的。」Harry小貓一樣瞇著眼睛，一點也不客氣的用臉磨蹭Snape的胸口，連稱呼都改了。

「請叫我教授，Potter。」Snape再次重申，Seve？這什麼爛稱呼！

「Seve，愛人間當然要叫名字了，難不成咱們在床上做小壞事的時候，還要我叫你教授............」Harry突然眼睛一亮，挑著眉梢一臉曖昧的看著Snape。

「還是說，Seve你就好角色扮演這一口？」

Snape強壓住想要立刻阿瓦達Potter的衝動，非常冷靜的伸出手。

「第一，你是我的學生，理應叫我教授以示尊重；第二，我們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需要用愛人來形容的地步；第三，該死，我怎麼可能跟你在床上做什麼小壞事！就算有壞事發生，也是我終於忍不住掐死你了！」教授一下沒忍住，爆發了。

Harry見狀憋不住趴在Snape身上，笑得亂七八糟。（也可以說，笑得似魔似幻，風中凌亂.....）

「哈哈！Seve啊，我好愛你哦，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沒說兩句就火了，還是說，其實你現在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已經愛上我的事實？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隱藏？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打是親，罵是愛，你罵我罵得這麼凶，還敢說你不愛我？」Harry信心滿滿的搖頭晃腦，一條條歪理說得頭頭是道。

杯具到了極點的Snape重重嘆了一口氣，冷靜的想了許久，愛上Potter了嗎？Snape猶疑的看了一眼Potter...............不知道為什麼，Potter那幅得意洋洋的樣子，金色的陽光撒在身上，讓整個畫面看上去那樣溫馨柔和，讓Snape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微甜的感覺，很想微笑.........這樣情緒大起大落下去，他會得心臟病吧。

回想昨天晚上，自己失控吻了Potter的畫面，Snape心中一緊。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竟然對Potter產生了那種骯髒的..........那可是Lily的兒子啊，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可是比上眼睛，那種柔軟誘人的觸感又再次浮現在腦海，一次又一次，雙唇相接，他狠狠的捲起對方的小舌，旋轉吮吸...............

Snape心裡不停掙扎，小天使和小惡魔來回交替。小惡魔說，去吧，去吧，他很愛你，他是屬於你的，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一個Slytherin就應該為了把握自己的東西不擇手段，身份神馬的都是浮雲啊...........小天使說，Snape，你太過分了，對James和Lily的兒子，你想做什麼齷齪事！你這樣對得起Lily嗎！

這邊Snape心中的正義與邪惡正在進行曠世大戰，那邊Harry已經自動站到了小惡魔的陣營裡，心裡想著下一步就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唉！這個該死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發育好啊！怎麼那麼慢的............（作者雲，韓度百科說了，13歲發育為正常，老哈，再等等，勝利在望了！）

Harry原來對小漢格頓沒啥好印象，可是現在卻覺得這裡是塊福地啊，難怪這麼多人選擇葬在這裡呢！他在學校磨嘰了教授兩年，都同居了，也沒啥具體進展，結果剛來這，就一躍千里了！而且還殺了Nagini，拿了戒指！這種好地方，以後要多來。

至於Potter屢次提到的，要他負責這件事兒，Snape是那種會吃霸王餐的人嗎？答案肯定是NO！Potter為他做的努力，他看得到，而且他的確吻了Potter。Snape的小天使和小惡魔戰了半天也沒個結果，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對Potter有那種感情，因為他現在還是可以肯定，他心中最愛的人依然是Lily，不會改變。那麼他對Potter產生情.欲，又算什麼呢？Snape也矛盾了，經過冷靜全面的思考之後，Snape做了決定，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對Potter是什麼感覺，但責任他是會負的，如果Potter堅持的話，他不是那種吃完就跑的人。

Snape目光突然暗了一下，不過這個決定他不打算這麼快的告訴Potter。自己被氣了那麼久，不索要點賠償還是Slytherin嗎！而且看到Potter著急，為了他想盡辦法的樣子，也頗有趣。Harry不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新的目的地，還在絮絮叨叨的做著努力，心裡一堆壞主意打算逼Snape就範。這次，真不知道是誰整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