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二十、同榻無眠酒壯膽 ...
這句話成昆說的異常清晰流利,甚至有些不經大腦,說完之後自己先呆了一下,卻並不後悔。也許真是飲酒壯膽,今天晚上他很想去試試看踩一踩兩個人之間那道底線,看看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陽頂天則有些詫異,順著被拉住手掌的姿勢轉過頭,似乎覺得自己沒聽清楚:「什麼?」
成昆很是肯定的道:「就睡這兒!」說著還慷慨激昂的拍了拍旁邊的床榻,忍不住又打了個酒嗝。
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陽頂天愣了一下方才失笑,瞥了眼那張看起來很溫暖的床鋪:「……行。」他倒是沒太糾結,甚至還有些愉悅的勾起嘴角,只是態度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應付胡鬧的晚輩一般自然,大方的過頭了。
於是兩個醉鬼各自寬了衣,往屏風上搭的時候還有些不穩,外套掉在了地上,但誰也沒注意,只是各自歪在床上,一個捅了捅另外一個:「你睡裡面,我在外。」
「嗯。」被對方沒輕沒重捅了幾下側腰的陽頂天隨口敷衍了一句,二話不說便習慣性的在外側歪了下來。成昆頓時不滿的皺眉,用力推了推:「錯了,這是裡面!」他指了指自己現在歪著的位置,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並不希望繼續被當做需要保護的人——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計較這類毫無營養的事情的、真正能被稱之為「幼稚」的舉動,若是平時他絕對做不出來。
只是莫名的很想任性,在這個人面前,在醉酒後完全卸下心底負擔的情況下。
或許也想藉著這樣的小動作,再度確認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始終如一。
陽頂天醉酒後與成昆完全是兩種類型,腦海中完全沒有那些彎彎繞繞一般,只顧沾了枕頭便睡,高大的身軀將外側佔得牢牢的,半點挪位置的打算都欠奉。成昆胡亂推了幾把,見他不動,便有些氣咻咻的停了手,吐了幾口酒氣,皺起眉盯著那人的臉發呆。
陽頂天長了一副好皮相,劍眉鳳眼,高挺的鼻樑陡且直,唇形略薄,在他面前總是微微翹著嘴角。這幅長相有多引人注意,許久以前成昆就知道,不然師妹後來也不會看上他。這人自小便是天之驕子,作為明教教主的義子,地位武藝都非同尋常,平日裡不笑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若是笑了,看起來也十分賞心悅目。尤其是唇角微翹,暖洋洋的看著他的時候,彷彿全身上下都透出暖意來。
可惜這樣的暖意,以前的他徹底忽略了,甚至將那薄唇勾勒出的弧度當作對自己的譏諷。這人是怎麼做到被忽略了一輩子的心情、臨死又發現自己被背叛的情況下,還能在地府中許下那樣的願望的?不入輪迴,嘿,好一個不入輪迴,一輩子呆在地府做苦役,就為了給予他這麼一個人幾十年的平安順遂?
簡直傻得可笑。
但偏偏就是這種在他看來傻得要死的舉動,溫暖了他那顆遍佈怨毒與冰冷的心,這人若是知道,說不準會如何驕傲呢!
——哼!陽頂天,既然你敢選擇不入輪迴,那麼我成昆也敢!不就是只此一世,死後便魂飛魄散再無機會麼?成昆一輩子不欠人,既然栽在了你手裡,總也要還個清楚。大不了這輩子並肩結束,下輩子便再也沒機會相見。
只有這樣走過一世才不會遺憾,否則這樣的憾恨,只怕就算他轉世了也會記得清楚。
他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指去戳對方的臉頰,一下又一下。醉酒後沒個輕重,他又沒打算掩飾,很快便將那人臉上戳出幾個紅印子。可惜陽頂天似乎已經醉得深了,絲毫感覺都沒有,任由身邊之人在自己臉上印印子,睡得十分香甜。
這般可惡的模樣看的成昆一陣咬牙切齒,牙根癢的陣陣磨牙,忽然便俯□在那人臉頰上啃了一口,留下了一道濕漉漉的牙印子。
這回陽頂天總算是被折騰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長臂一伸便將調皮搗蛋的小師弟拉了下來伸手扣住,低估了一聲:「小昆,別鬧!」便心安理得的摟著他繼續閉眼入夢。
成昆卻被他的舉動弄得頭昏腦脹,躺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枕頭的邊緣,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躺下的太急又蹭到褥子,蹭出一道褶子壓在身下,更覺得這一躺下簡直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在陽頂天扣著他的手臂並沒怎麼用力,還有活動的空間。成昆不爽的來回移動,想將那道褶子蹭平,又挪了挪身體儘量讓自己在瓷枕上躺的舒服一點。卻沒發現他這樣蹭啊蹭的,身邊那個原本應該睡著的人眉頭逐漸皺了起來,薄唇緊抿,顯出幾分痛苦的模樣。
等到他終於滿意的將褥子蹭平,還未鬆口氣,忽然便僵住了身體。半晌後他才一點一點移動著脖子歪過頭,就發現身邊的陽頂天正有些急促的呼吸著,面色潮紅,但是——感受著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堅硬,顯然他此時的面色不是因為醉酒的緣故。
搞什麼!這傢伙喝醉了酒居然會發情嗎?
成昆不敢置信的瞪著他,這次他不再蹭了,換成陽頂天無意識的在他身上磨蹭,硬物一下一下抵在腰間的感覺讓成昆全身僵硬,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後背瞬間便冒了層汗,連帶著酒意也跟著消去了不少。
——他是打算做點什麼沒錯,但是一開始也不過是想要和這人住一起,循序漸進而已啊!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還是說,陽頂天這段時間一直沒去過窯子,許久沒發洩了火力才會如此旺盛?
腦海中瞬間閃過七八個念頭,卻沒注意到那人扣著自己的手臂逐漸施力,幾乎已經完全貼上了他,隔著彼此的中衣一下又一下的磨蹭。他只注意到了陽頂天的手掌無意識般順著自己的腰線滑動,動的不快,也毫無章法。但被他這麼撩撥了一陣,成昆欲哭無淚的發現,他居然也有反應了!
好吧,其實真正許久沒發洩過的應該是他才對。畢竟陽頂天又沒被關在活死人墓中六年,還一直練著那絕情禁慾的心法——雖然成昆不重欲,兩輩子加起來也只碰過師妹一個人,但架不住他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紀,根本禁不起絲毫撩撥。
更何況才在不久前,他剛剛下了點不那麼正的決心,這會兒遇上這種情景,簡直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僵硬了一會兒,成昆雙目閃爍不定的盯著陽頂天的臉,看到那人雖然呼吸急促,但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的跡象,終於認命的嘆了口氣,困難的轉了個身體,騰出手來解開了中褲的繫帶,熟練地探出手去握住——
這一轉身,他們兩個便幾乎是面對面的模樣了,因為姿勢更換的緣故兩個人之間拉開了一道縫隙,頓時引來陽頂天的不滿,長腿一伸便牢牢勾住了他的腿彎,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摟在了懷中。
「靠……」這個姿勢讓陽頂天的火熱直接擠壓到了他正握住自己的手掌,成昆暗暗咒罵了一聲,倒也不扭捏,乾脆便也解開了那人的繫帶,在這樣極小的縫隙中靈活的讓彼此面對面的打了個招呼,互相蹭了蹭後雙手一攏便同時握住。
陽頂天的呼吸聲頓時更加粗重起來,摟著他的手臂緊了緊,一陣毫無章法的挺腰。成昆差點沒握住,急忙加了點力氣,喃喃道:「別、別急——嗯,慢慢的……」
同時扣著兩個人要害的經歷他絕對是第一次遇上,那種感覺十分微妙,口中的安撫毫無章法,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陽頂天聽。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彼此相貼的部位,灼熱與灼熱緊緊貼著彼此的奇妙感受與他前世和師妹做的感覺完全不同,感受到的不是女性特有的柔軟,而是與自己一樣的蓄勢待發,這種感覺當真是奇特極了。
不過,並不討厭。
成昆並沒有想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以及自己是否能夠適應良好的問題,事實上從他認可了陽頂天的那天起,他就不曾糾結過這方面的事情。也許他不能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接受另一個人的感情,但是對床上的事情卻沒有多少排斥感——這也算是男人的秉性吧!下半身的事情,永遠都依賴本能,是人生中和吃飯睡覺一樣不需要糾結的問題,因為它足夠誠實。
試著動了動手,耳中聽著那人和自己一樣急促的喘息聲,滿足感與征服感油然而來:現在在他手中的是陽頂天,是那個上輩子讓他既恨且畏,這輩子始終歉疚的那個人!單憑自己的一雙手,就能將彼此最脆弱的地方包裹在一起,隨心所欲的掌控……成昆閉上眼抬起頭,手上的動作瞬間便加快了不少。
彼此的身體磨蹭著彼此,緊緊相貼,來回摩擦出快感,籍著酒意昏昏然上腦,簡直飄飄欲仙。成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仰著頭睜開眼,用一種居高臨下般的角度眯向陽頂天,目光向下,正巧落在他筆挺的鼻樑上,仗著昏暗的燈光,能看到那上面一層細細的汗水,鼻頭半遮半掩的掩住了下方緊抿的薄唇,性感而又致命的吸引人。
忽然那人眼睫一陣抖動,呼吸急促,似乎馬上便要睜開眼來!成昆心下一驚,腦中「轟」的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快感鋪天蓋地襲來,瞬間便在眼前爆發出一陣炫目的白光!
幾乎是同時,手中另一端也跟著發洩出來,陽頂天「唔」的悶哼一聲,呼吸似乎於瞬間停止,隨即再度動了動眼睫——成昆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雙長長的睫毛,生怕下一刻他們便會睜開。
然而一直到最後,那雙黝黑深邃的眼也沒睜開,那人急促的喘息了一陣之後臉上的神態便逐漸放鬆了下來,除了繼續摟著他之外,沒再作出任何舉動。
見他如此,成昆不禁鬆了口氣,卻又覺得心中一陣莫名失落。他慢慢鬆開了依舊握著彼此的那隻手,捻了捻,滑膩的感覺讓他皺起眉,隨手撕了塊衣襟擦了擦手,順手丟到床下的角落裡,又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的恨恨然繫上彼此的中褲繫帶,這才再度平躺下來閉上了眼。
腦海中亂糟糟的想著之前那一幕場景,各種念頭都有,但漸漸的所有想法都糊成了一鍋粥,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因此成昆不知道,就在他呼吸逐漸勻稱之後,身邊那人悄悄睜開了眼,而後慢慢向下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