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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大樓的電梯,我拿出一直設定?靜音的手機,上面已經有二三十個未接聽電話,號碼卻都是同一個。
剛剛恢復鈴聲,它就響了起來,那是我最熟悉最喜歡的一種旋律,歌名叫《ORANGE MY BEST LOVE》。
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立即傳過來。
“非非,是我。“
我嗯了一聲。
他沒有問我?什?一直不接電話,只是低聲說:“非非,今天是周末,我可以去你那裏嗎?”
我沈默了一會兒,他也沒有催。靜靜地在電話那頭等著。
半晌後,我說:“好,你來吧。”
坐在搖搖晃晃的電車上,感覺有些疲倦,我揉揉眼睛,努力讓自己別睡著,免得錯過該下車的站臺。
可最後還是不小心打了個盹,坐過了兩站,把回程時間從三十五鍾延長?五十分鐘。
爬上五樓,剛剛打開門,一雙有力地手臂就伸過來抱住我。
“回來了?先泡個澡吧,晚飯很快就好。”
我側過臉,用面頰承接了他的吻,進屋換上家居服,直接走進浴室,在門口時回過頭叫他:“留兩個菜我來做。”
他在廚房應了一聲,菜板剁得咚咚響。
泡完澡,我擦著頭髮來到廚房,他留了紅椒炒肉絲與素炒西芹兩樣菜,那是他最愛吃的家常菜。
他解開身上的圍裙幫我系上,出去拿了電吹風來,我炒菜的時候,他就站在後面幫我吹頭髮。
晚飯很簡單,四個菜一個湯,但因?我們倆的廚藝都不錯,吃起來很好吃。
餐後我窩在沙發上看新聞,他打掃完廚房也依過來,手臂環繞過我的身體,在耳邊印下綿長的吻。
九點半整點新聞結束,他更緊地偎過來,灼熱的鼻息噴在我脖項間,加速著我血液的流動。
“我關了,好??”他一面輕聲低語,一面從我手中抽走遙控器,關掉電視。
我將身體向後舒展,承受著他的廝磨與愛撫,既然答應他可以來,我一般不會拒絕。
纏綿熱烈的深吻結束後,他喘著粗氣將我從沙發上抱進臥室。不在床以外的地方做是我原則,任何時候他都不敢忘。
兩具身體密不透風地絞在一起,激烈的動作過程中,他不停地在耳邊輕喃:“非非……非非……我愛你…………”
我咬著牙控制著齒間流泄出的呻吟聲,指尖幾乎陷進他的肉裏,卻沒有任何回答。
從高峰滑落後他仍是緊緊抱住我,細細碎碎的吻雨點般落下。而我卻不能忍受身體間黏黏的感覺,掙動著想去清洗一下。
“你不要動。”他柔柔地吻我的額角,把我被汗水粘在前面的幾絡黑髮捋到後面去,“你別管,我來弄。”
我放鬆發酸的腰部,攀上面前健壯的肩頭,他把我抱進浴室,打開水籠頭,小心仔細地幫我清洗。
我不喜歡隨時隨地都在發情的感覺,所以洗澡就是洗澡,即使是兩人不著寸縷地親密接觸使我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我也絕對當作不知道。
洗乾淨後他將我送回床上,自己又返回浴室,好一陣子才出來,躺回到我身邊。
此時我已經朦朦欲睡了。
他從背後貼過來,輕輕地重復:“非非,我愛你。”
我仍然沒有回答。
“非非,我們結婚好不好?”他柔聲問道。
我頓時睡意全消,翻過身一把將他推開,冷笑著道:“尹繪,你別得寸進尺,我們就只是周末情人的關係而已,其他的什?也不是!”
見我變了臉色,尹繪立即坐了起來,小聲地道歉。我不聽他所說的任何話,忍著腰間的不適感,翻身下床,將床邊的衣物拿起來扔在他身上,冷冷地道:“穿上,回你自己家去。”
“非非……”他輕聲哀求,但見我的臉仍然板著,只好慢慢穿上衣物。
等他大略穿好,我立即將他向門外推去,根本不管現在已是近午夜時分。
“非非,你留我下來,我今晚睡客廳沙發好嗎?”其實尹繪的力氣大我很多,但他不敢跟我撕扯,只能不斷後退。
我理也不理,徑自打開了門,把他帶來的皮包和鑰匙丟了出去。
“非非,非非,這樣不行……你每次做完後都會發一點燒……至少今晚讓我……”
我啪得一聲甩上了門,將他的聲音切斷在門外。回到臥室床上,摸摸額頭,的確有一點發燒,找出退燒藥吃了一顆後,我用被子裹住身體,把尹繪這個人趕出腦海,沈沈進入夢鄉。
第二天是周六雙休,但我仍須到公司去做方案,只是用不著打卡上班,所以約十點了才匆匆吃了早餐下樓。
走出公寓的鐵門,看見那輛熟悉的凱迪拉克停在門外,我的身影一出現,車門立即打開,尹繪跑了過來。
從他與昨天一樣的淩亂衣衫、困倦的臉色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可以看出,這輛車是他昨晚的安居之地。
“非非,你還好吧,今天還要上班嗎?吃早飯了嗎?”他關切之情形諸於?色,我卻將臉扭向一邊。
“非非,對不起……”他小心翼翼地說,“我昨晚一時忘情,以後再也不會了。你身體不好,不要生氣……”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我打斷他的話。
他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說:“我不要分手,我不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一直都很……”
我瞟了他一眼,他訕訕地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但卻仍沒有放開緊抓著我的手。
誠如他所說的,每次他這樣求我,我總會心軟,何況今天我還急著趕到公司去做事,如果堅持要在此刻分手的話,一定會被他糾纏很久,所以我不耐煩地推開他,敷衍著答應:“這次就算了,你回去吧,下個月再來找我。”
聽到下個月這個禁令,他臉色一變,但權衡之下,他還是知道現在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只能一邊答應一邊討好地問:“我送你去公司好??”
我看了他的豪華房車一眼,冷冷地說:“不必了,尹總裁,我還想在俐豐繼續做,一點兒也沒打算辭職。”
他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開這個車來。”
我不想浪費時間,把公事包換一個手,向公車車站走去。
尹繪跟著走了兩步,被我一瞪,不得不停住。
我想,等這個案子的花紅下來後,應該去買一輛二手車了。
到了公司樓下,我先買了幾個麵包當乾糧,準備一整天不下樓。大大的辦公室裏很空曠,苦命的需要加班的人好象只有我一個。
桌上擺著我的助理小鄧昨天留下的字條,告知我給繪悅的鍾特助回一個電話,我直接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字簍裏,打開電腦開始修改方案。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突然刺耳的響起,我嚇了一跳,看看電腦桌面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
接起電話,是樓下的門衛:“練先生,這兒有位鍾先生找您。”
我想了想:“讓他上來吧。”
揉了揉不知不覺中發酸的眼睛,拿出眼藥水滴了兩滴,再睜開眼時,日理萬機的總經理助理先生已站在面前。
“該吃飯了。”他把一個保溫飯煲放到我的辦公桌上,“你一定又打算只吃麵包。”
我搖搖頭:“你的年薪是我們公司一半的人加起來的總和,他居然派你來送飯,真是不注意人力資源成本的控制。”
“他其實很想自己來的,不過不敢。好象昨夜惹你生氣啦?”鍾未倫跳上桌面坐著,渾然不在意自己超級金領該有的氣質。
我打開飯煲的蓋子,開始吃起來。花時間和精力去拒絕鍾未倫送過來的飯不僅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真是一個超級助理,老闆吩咐的事從來沒有辦不成過。
吃完飯,鍾未倫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我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認命的把手臂伸了出來。
量完血壓,測過體溫後,超級助理對我的合作態度表示了讚賞:“非非,看來你最近都有按時吃藥,情況很穩定。”
我冷笑。沒辦法不按時吃,我的助理小鄧是拿雙份薪水的,其中一份由姓尹的付。
“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什?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不用了,晚上約了朋友喝酒。”
鍾未倫皺起了眉頭:“非非,你不能喝酒。”
“你這樣說只是因?你老闆認?我不能喝,實際上我能。我能喝酒、跑步、打球、爬山。如果有一天我的心臟驟停,也是因?它到了該停的時候,而不是因?做了被禁止的運動。”
“非非,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謝謝你提醒,我會的。”我丟了一片口香糖進嘴裏,重新埋首於電腦中。
鍾未倫不再說教,變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後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