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
“我說齊亞小哥兒,那兩人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正好是吃了晚飯的瞎侃時間,拉奇拎著一瓶小酒,左手還提溜著兩隻酒杯,蹭到齊亞身邊來,兩隻眼睛裡滿是好奇。
齊亞不自覺地往邊兒上挪了挪,給這丫空出一個位置來,怎麼說呢,他還是挺喜歡這人的。
但貌似另兩隻只要看到他和其他人有任何所謂的‘親密接觸’會做出什麼就難以預料了。
跟團這幾天來活生生的血的教訓可不在少數,當天一大一小拎著弓箭的模樣還深入人心,那叫一個v587,導致敢上去搭訕的都得瞅上他們幾眼。
可齊亞長得好看啊,這倒成了他的優勢了,可惜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在別人眼裡成了花瓶一枚。
“?”
沒有回答拉奇的問題,齊亞似乎對他的問題一頭霧水,也並沒有打算要對這個問題作出任何回答。
把瓶蓋兒揭開,發出砰地一聲悶響,酒香四溢,拉奇深吸了口氣,這可是他珍藏了十幾年的上好精靈醇酒,當初他才當傭兵的時候從一精靈手中得到的。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時旁邊兒那些人在得知他得到什麼的時候臉上那種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可是實打實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所以為了這他就寶貝般的把這瓶酒給珍藏了十幾年。
對於一個酒鬼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天天把這東西帶在身上,那絕對是一件于身於心都是極大的煎熬,可想而知拉奇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抑制住自己的衝動。
可是他怕上好的酒就這麼被他一個不小心給糟蹋了,所以用腳跟兒想都知道他這次是下了多大的血本了。
不過齊亞卻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
盯著拉奇手上的那個不大不小的瓶子,齊亞咽了咽口水,好像真的很好聞的樣子。
可剛倒出了一杯酒,拉奇遞到了齊亞手上,另一杯酒還沒來得及倒出來的時候,手上突然一輕。
瓶子出現在了納雷的手上。
“喂,看不出你還有這種癖好啊。”安德利爾閑閑的在一邊兒說。
“十八年前的精靈醇酒,還是最特別的精靈樹果釀成的,”納雷似乎在難得的自言自語,隨後抬頭看向拉奇,目光那叫一個淩厲,“這是哪裡來的?”
“別,別人送的。”拉奇有些莫名其妙,咽了咽口水盯著那瓶酒,然後在看到納雷的目光時又打了個哆嗦,“是一個精靈,十七年前的樣子,我那時候剛跟了烈火傭兵團,還是個小傭兵,她下了個任務,當時的隊長看任務並不難,也就應了。”
“什麼任務?”納雷的目光更緊逼。
酒香似乎更加濃烈了,傭兵們顯然也聞到了這味道,饞得緊卻又礙于這邊兒人惹不起只得巴巴的望著不敢靠近。
咽了咽口水,拉奇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可隨即,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回憶之中,“好像是尋找一株植物,我也不記得到底是什麼東西了,但當時我們團長是挺嚴肅的,後來我們到了塔那森火山的下面,在還沒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就堅持不了了,雪太大了,好幾個團員因為看不清楚路掉下去死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們那時候的叫聲,多慘啊。”
“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似乎因為他們掉下去發出的聲音,雪崩了。”
“我們被困在了一個山洞裡,全員臉上那個精靈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到那時候只剩下了不到六十人,不足一半。”
“顯然團長也沒有料到損失會這麼大,精靈當時也很愧疚,她就執意想付了報酬讓我們趕緊結束任務。可隊長不願意。”
望瞭望天空,星子一閃一閃的顯得格外耀眼。
“那天雪剛放晴,晚上也是像現在這樣,天空中的星子就像是被打散了的魔法燈。”
“我們睡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團長和那個精靈,她送給我的這瓶酒我也一直珍藏著,不捨得喝,可是啊……”
深深的歎息響起,帶著一種屬於過來人的滄桑。
“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守著過去也沒什麼盼頭了。”
至於他到底在守著什麼,沒有人知道,卻都默契沒再問。
納雷默默將手中的瓶子再看了一眼,繼而將其再次放入了拉奇手中。
接下來一天,納雷都很沉默,似乎有什麼心事。齊亞想問,卻每次話到口邊又收了回去,他實在沒找到什麼理由管這人的事兒啊。不過他想這應該和那個女精靈有關。
……不會是他的老情人吧?
想到這裡齊亞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感覺,可接著又把這猜想打破了,很明顯納雷今年也就是就二十的樣子,十七年前也才那麼兩三歲,怎麼可能有老情人。
想到這裡齊亞沒來由的松了口氣,可他卻並沒有想過一回事兒,那就是納雷的種族,若他是精靈族的話,那麼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不像普通人類只能有一百年到兩百年的壽命,精靈族光是幼兒期都有一百年,之後的五十年為成長期,再然後就是五百年的青年期,三百年的中年期和兩百年的老年期,粗粗算來也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壽命,哪是人類可以比的?這麼一來十幾年也只是個小case而已,連個代溝都沒的。
這天晚上納雷一個人在帳篷外面呆了很久,直到齊亞睡著了也沒見回。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就在安德利爾將被子從空間戒指中拖出來時,納雷的聲音突然出現。
齊亞是被尿憋醒的,揉了揉眼睛,他突然發現原本該睡在他左右的倆人都不見了蹤影,安德利爾的被子淩亂的擺在地上,連床單兒都沒的,很明顯是突然離開的,而納雷這邊更像是什麼都沒有過一般。
空蕩蕩的讓他突然有些不習慣。
俗話說人有三急,齊亞還是決定先出去解決了,順道兒看看那兩人在搞什麼鬼,可在他的手剛碰到帳篷的時候,帳篷門自個兒就打開了。
納雷的手正好在掀開帳篷門之後還穩穩地握住了齊亞的手。
和記憶中一樣溫暖,齊亞突然有些恍惚。
三秒鐘之後手被鬆開了,齊亞就覺得自己似乎像要失去什麼一般,想抓回來,卻又覺得沒有足夠的理由。
在解決完問題回到帳篷的時候安德利爾也已經回來了,他只是坐著,很沉默。
經過外面涼風那麼一吹,齊亞也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了眼納雷的方向,發現他已經睡了,不知道他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了,但至少這證明他不想說話。
看到齊亞回來,安德利爾眨巴眨巴眼,似乎想像平常一樣沖著齊亞燦爛的笑,但最後似乎也並沒有成功,扯了扯嘴角,“睡吧。”
……好。張了張嘴,這個字卻並沒有發出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齊亞總覺得有些沉重。
熄燈,躺下,蓋好被子。
難得一晚上身側的兩人都沒有死命兒往他這邊擠,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動作,但齊亞卻是失眠了。
最後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在睡著之後還噩夢連連。
多久沒有夢到過那一幕了。
似乎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他本來以為已經忘記了,可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夢到了。
血色覆蓋了他的視野,黑暗像密不透風膠凝固著他的呼吸。
一滴,一滴,一滴……
那是血液滑落的聲音,打在地上,“滴答……滴答……滴答……”
他想止血,可怎麼按住那傷口都在不斷往外滲著鮮紅,刺痛了他的眼。
後來他是怎麼做的呢?
對了,他天真的以為用口吸可以止血,因為以前那個人都這麼對他的。
滿口的鐵銹味,帶著腥甜,在剛觸到的時候他差點吐出來。
都是騙人的,誰說可以止血?濃濃的鮮血迫不及待的湧向了他的口中,小小的嘴裡滿是血液,他不知道在過程中他喝進了那人多少血,他只知道,在那之後的兩三年裡,他吃不下任何流質品,就連喝水,也有血的味道。
後來那人還是死了。
為什麼當初他們沒有一起死呢?
齊亞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在那個地方活下來的。或者說,他想不起來。
不,他好像……想起了……
“齊亞亞!快起床了!懶蛋!”
一陣搖晃將齊亞從夢中驚醒,“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
……地震是什麼?安德利爾顯然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新名詞,加亞利大陸並沒有地震這個災害的存在。
不過儘管聽不懂,安德利爾卻並沒有問,只是松了口氣,卻並沒有讓齊亞看到,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指了指外面,“出去吃早飯,然後趕路。”
“納雷呢?”齊亞突然發現納雷的東西貌似都不見了。
“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點擊好……科學,blx碎成渣渣了我看得到留言,麼麼麼~我也愛你們真嗨皮你們木有拋棄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