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她的痛苦是什麼？

淡淡的，少君捧著酒杯問：“孩子沒事對不對？”完全信賴的眸子。

銀戰看著少君，不知如何回答，孩子，的確是不見了，到底有沒出事，他是真的不知曉，總之沒有最壞的消息現在就是好消息，可他怎麼同她說呢？ 她相信他嗎？

孩子中毒，他告知了她，請了御醫醫治，孩子被暗殺被她發現，喚來侍衛敵人才離開，而後，他又將孩子轉移到另一個她不易碰到、找到的地方，可……

孩子真的不見了。

地上盡是鮮嫩的血。

御醫查看過，說那是嬰孩子的血，還帶著淡淡的奶香氣。

她不要逼他，世人說什麼他都可以當做沒聽到，也無所謂，她拿一雙如前輕淡的眸子信任的看著他，他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該死的！ 如果是他，他會做得漂亮，那娃一次都逃不掉。

多次暗殺，只針對孩子，其間一定有問題，可，孩子也不該是在他再次被藏起時消失不見！ 如此他的嫌疑還是最大。

說他一時惱了狂了做出這樣的事，他自己都相信，何況是別人。

“本王不知道。”抿緊唇。

“什麼叫做不知道呢？”少君呵呵一笑，“大王真是說笑了不？孩子，可是大王才抱走，說藏到活人不知的地方。”

“本王不知道！孩子不見了！侍衛一個未死，你該相信這不是本王做的事，如果本王要殺了他，不會等到你生下來，如果本王要殺了他，不會不處死那些侍衛！”陰霾的眸光，逼迫著少君也給他一個答案，一個她相信他的答案。

“呵……原來……是不見了呵……”輕笑，似乎晃忽了一下，招招手，“一起喝酒，很不錯，今個才讓人拿來，讓人開了蓋。”

銀戰感覺她傷心了，第一次，發現她也有脆弱悲傷，對人失望的感覺，那隻是一晃而過，很快的掩飾過去，而後是嘲弄，赤裸裸的，那個讓她有如此神情的人，失去她全部的信賴。

環璧城帶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銀戰當然不愄，出百萬雄獅相迎，眾人以為這是一場血淋淋的戰徵，然而，環璧城只出十數精銳將士入城，如此這般的表明自己的無害，只是要入王宮。

銀戰到也接待，將士入宮之時，孟澤由另一方悄然潛入，銀戰對他不是沒有防備，卻也是防不勝防，怎麼說呢，孟澤似乎運氣很好，他潛入王宮的同時，還來了另一個人，那人更是讓人稱奇，也就帶了倆智者，倆勇將，而後一個書僮一個女子一名少年公子。

那是汝。

他也不走正道，也不通傳，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潛入宮，如此矛盾的拜訪之法，他被人發覺似乎是遲早的事。

如此刻，銀狼國大廳。

坐於主位之上的男人滿面陰霾，而汝，漫不經心，空氣越來越沉悶。

久久的，終於有人發出話來。

“未將請見主公，希望大王將主公請出來一見。”雲將軍雙手抱拳，一臉凜冽，卻也不失了來使國的氣度。

“哦？……”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轉而仍觀汝宮謀：“贏帝此番來訪，又因何事？”汝宮謀聽到銀戰問，似剛才走了神，慢慢的“哦……”了一聲。

“朕此番來，同他們目的一樣。”輕笑，宛若坐在自家地盤般輕鬆自得，這姿態，也到嚇到了銀狼國大臣，認為他幕後必有陰謀詭計。

“玉少君身為人質，本王為何要答應你們的請求？還有，你樣的目的只是見她而已？大家確定？！”蒼鷹般的眸光來回掃視，讓人不由的將呼吸也放輕，就怕惹惱了他，緊剜的咽喉就這般斷去。

如此直白的拒絕，到也沒將人逼的說不出話，雲將軍又道：“我國願交換人質。”

呵……呵呵，環璧城有比玉少君更有價值的人？

銀戰大笑，環璧城將士感覺被污辱，一來一回，到也壓著氣焰與人據理相爭，熱火朝天的大殿只有汝宮謀沒事人似的坐在那，終於，在銀戰拍案而起時，汝宮謀站起身，踱著步走到殿中心，隔去那滿殿蓄勢待發的火藥味。

“那個……這兒空氣不錯……”就這樣的開場白，讓所有人錯愕，本到嘴邊訴責的話因看到說話的人，而咽回去。

“銀狼大王不容少君出來，想來也情有可原……”汝這話一出，銀狼國的大臣並沒有高興，環璧城的將士也沒有憤怒，只是相信與期待著。

“我們身份都太敏感，得到人質，誰又可能交出，天知道少君是什麼樣的人，同我們一見面，也許是在人家眼鼻子底下，但出什麼花樣，也是不無可能的，我們怎麼能讓銀狼國冒這樣大的危險與損失呢？”他這話，說得是敵惱我怨。

“想來這殿裡，越是狡黠之人越是不能與之相見，越是親近之人，銀狼大王越是要阻隔，這樣很好！”他還得出結論了。

大殿靜得一根針掉下地都聽得到。

“你是什麼意思？”銀戰坐下身，身體仍然緊繃，在戰鬥時，身體必須保有戰斗狀態。

“說大王你做得很好，說我們的要求很無理。”這句說完，汝宮謀也坐下不出聲了，場面陷入停滯。

呂梁直挑眉，話說到這份了，既知無理，怎的都還來，也不走？

盡會說漂亮話！

……

“呃……”

“這個……”

“接下來如何？……”

安靜的殿堂經過許久的沉默終於變了味，有人蠢蠢欲動的問起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汝宮謀還是坐著，似這王宮裡的景緻太好，坐得失了神，淺淡的笑也越漸加深，又是一聲獅子吼：

“你們做什麼？再出聲拖出去打五十杖！”

啊……“用膳時辰到了誒……”明明銀戰說的是另一句話，汝宮謀這個失神已久的人，就能這樣聽，還回神的將話問出來。

這一說還好，到真提醒了大家，他們在這裡對峙了多少時間，還真過了用膳時辰。

銀戰面上有崩裂的跡象，視而如未見的汝宮謀又道：“就這樣決定吧，由他去見少君，這樣最公平，來了沒人見到她，大家也是不會放手的誒……”幽幽的嘆，似乎終於找到一個好解決之法，而汝宮謀隨手一指，就給指到了紫塵。

這個銀戰早早注意到，卻未出聲出其來歷的小公子。

面如冠玉，眉骨如風，少了汝的精湛與內斂，到也不是太麻煩的人，只是，“他是誰？”銀戰的疑問，他，同少君認識？ 以前怎的沒見過這一號人物，在他的調查里，也沒有這樣的公子存在。

汝宮謀一笑。 “朕也不知道，對他很好奇，似乎與少君很早前便認識，一年前便約定見面，可惜少君在大王你這裡，如今……朕只想，他們相見的場景，朕與大王……咳咳……”對於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尷尬了。

“你想怎樣？”皺眉，何時，他也變作有話說不出的人了。

汝宮謀轉側過身。 “大王做決定吧，是否讓他去？”

“這……”汝宮謀的話無疑引起銀戰的疑惑，他知汝想說什麼，說：讓少年去，他們在遠處偷瞧，觀此少年與少君到底是何關係。

如此也不無不可，只是，他憑什麼相信他？

誰知這少年是不是他所設計？

看著銀戰萬般神色轉變，汝拍了拍紫塵的肩：“你知道玉少君是誰嗎？”

“環璧城主公！”紫塵將汝宮謀方才與銀戰的對話也聽得真切，一年前與他有約之人，不是玉公子嗎？ 怎的變成了……

面色忽的轉變：“玉少爺是女子？”

呵，“你現在才知道？”汝宮謀搖搖頭，可憐的孩子。

“她是玉少君？”更是震驚？

“對！”

“環璧城的主公？你們的……”相爭之人！ 驚得向後退開一步。

“完全正確，現在還要見她嗎？”

“要！”他要親眼證實，那溫柔與他交好的玉少爺，是否真是那人，如此，她當初怎的不告知他，她的身份！

汝宮謀與紫塵的話銀戰聽了更是吃驚，他們的表情騙不了人，現在，他到是真要讓這少年去見少君了，看見面時，她是何種態度，只是如了汝宮謀的願，不甚開心，卻也是大度的人，轉眼間便放下。

另一邊，孟澤尋到少君時，正見黑衣人對少君行刺，滿室的狼藉，若不是他正巧趕到，少君怕是要死於黑衣人手下。

“主子，孟澤來遲！”畢竟是少君精心培養的人，以一敵眾，還可護她，只是場面也驚險，那些人，似乎是死士，得到死亡必殺令，完全一心只取少君性命，明知此時有救援來該收手，換其它機會，卻不放過，自己死，也不離此地。

到底是什麼人？ 如此一心一意想要她死？

銀狼國御林軍加入戰鬥，驚奇少君竟也有這般恨她的敵人。

如今黑衣人再現，大王下令查小世子失踪之事也有了線索，誰又能說倆者之間沒有關聯？ ！

疾疾的劍砍來，少君向後一退，左側又是劍鋒，孟澤將少君推到右方，御林軍越來越多，少君的表情越來越淡，當她看到孟澤時，她就明白一切是何因。

刺殺之人終於被處決，在場面一番混亂的情況下，紫塵立於遠方，真的是'他'！

“玉少爺……玉公子，真的是你？……”幾乎無法相信，那個淡泊如菊的女子，就是與他有約之人！

見到繁亂景況原本要衝出去的銀戰被汝宮謀拉住，後面的人自然也被他阻止的動作攔下，“噓……藏好，現在不要出去。”誰出去都會有麻煩，他也不明白那會是什麼麻煩，只知道，今個來的不巧，也知道，他們不來，裡面那場刺殺也不會發生。

似乎，離一切越來越近。

銀戰掙開汝宮謀的手：“本王為何不能出去。”

“她並沒有受傷。”也許吧……

能受傷的不只是身體。

汝宮謀的話，並沒讓銀戰暗下不動，然，紫塵的表情，就讓他走不出去了，他到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何關係？

久久不見，露出這樣的表情？

一股酸意在體內漫延。

聽到紫塵的聲音，少君轉回頭，唇邊淺淺的有了弧度。 “誰帶你過來的？”

“你真的是他？”

一句話，一個震驚的眼神，少君全明白，也不說是，只道：“環璧城的玉少君，十五前，人人均喚少爺，玉少爺，有錯嗎？”

“你……可以後來有機會……”告訴我！ 而後一想，他們好久沒見了，倆年多，也正值多事之秋，她如何告知他，又為何告知他？ 而且，這是否告知，重要嗎？

性別，與他們的交往有關嗎？

他們的約定，不是一直在延續嗎？

手放於紫塵肩上。 “很震驚？很難接受？”很溫柔，和煦的笑容照亮四周。

姦夫淫婦！ 銀戰腦裡只冒出這四個字！ 果然，他們關係不一般！

轉面瞪向汝宮謀，以視線問：“你早了解他們的關係？”

“與你一同知道，現在還不完全明白。”

“你說謊——”

以眼視示意，絕無假話，還有就是，他們現在在偷看，所以專心點！

倆人一同將面側回，而後，同時黑了倆張俊臉！

那少年，那名為紫塵的看著礙眼、刺眼、讓人妒嫉的傢伙，竟然，突然上前一擁，像少孩子抱大人似的將少君抱住。

而少君在微僵之後，竟也沒推開他，還溫柔的說：“怎麼了？”

“我好久都沒有你的消息……”很委屈。

手，輕輕的在紫塵肩上拍，輕輕地笑。

某人，終於衝出來，而這人不是銀戰還有誰，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他做主！

“放手！小心本王處死他！”妒夫！

汝宮謀手摀著眼不忍看，又不得不看，手指裂開倆個縫，在縫裡看。

他不腹黑，也不知道少君的反應怎樣，純屬對天氣的了解，感覺很悶誒……要打雷變天了，也許沒有閃電，卻有暴雨，希望脆弱的人不會被暴雨衝走。

少君拉過紫塵，銀戰盯著他們的手，幾乎拿把劍去砍。

小奴跟在主子身後，問：“主子，您還真是不一般的厲害，誰能與您為敵呀……”

呂梁在手方聽了，不由的跟著點頭，是人助，還是天助？

輕輕地笑，笑意不達眼底，少君手一伸，孟澤會意的快速拿出紙筆，很快，一張十萬倆的借條出現，啪的一下壓入銀戰手心。 “給，這一年大王照顧所費銀倆，大王隨時可讓任何人去任何銀樓兌現！”

“你什麼意思？你想走？你以為，這裡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她的眼神，他太熟悉，那種決定了，就一定會做到的眼神。

“大王認為呢？”

“笑話！你，還有他，離不開這裡半步！”

輕笑著搖頭，似銀戰說了多麼可笑的話。 “離不開麼？真的麼？少君可不如此認為？大王……以為這一年，少君真的沒有辦法離開此地？以為，你真的有所改變？以為……錯了，你全都錯了……所謂戰事？才智武略，我們真是棋逢對手？可笑……”一句句，一字字，那話，將人打入地獄，她沒有攻擊任何人，只是將他們相遇的一切复訴，還道：

某一次他的勝利，她如何做，可以打擊他全部的驕傲。

到今天，他的不堪一擊！

她讓人驚心，讓人由心的害怕，讓人顫抖，讓人想到血腥。

噙笑以溫柔的話語將人擊退，讓人幾欲崩潰站立不穩，讓拿著刀劍的人們全身僵硬，認可她活生生的不可戰勝。

她運籌為握，告訴世人無知與貪婪的可悲，她握著紫塵不曾放開，走過帶動一陣風，冷冰冰的……

“駕——駕——”

竟然就這樣，她離開王宮。

紫塵跟著她，孟澤跟緊他們，少君說帶紫塵回環璧城，然後，孟澤知道，主子不再淡漠，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誰放上去，誰就必須付出代價！

久久的，銀狼王宮裡的將士未回神，被她的焰淡泊語言所震懾。

就這樣？ 放她走了？ 眼睜眼的看著她走了，明明沒有想放過，去如此遙遠抓不住！

忽的，牆後暴出一陣笑聲，戰銀策馬去追，發出御林軍去追，他們，回過神了。

汝宮謀止不住笑，笑得站不直腰。

搖頭，呵……

沒人明白他笑什麼，都跟著大王去追人，也要保大王安危！

“主子，您笑什麼？”

“我們走，也去環璧城，如此熱鬧怎能不去！”一生所學，也就在此一役，少了他，可也就少了特屬的光彩！

他笑什麼？ 回神氣惱去追人的銀戰知道！

玉少君，她好大的膽，她，竟敢在這裡的場景唬弄銀戰，唬弄所有人！

她好大的氣勢，將人說得無還擊之力。

當她凜冽而自信時，那些傢伙忘了，她還是個人，你一劍過去，她還是會死。

所以，天下沒有神！

可她成功的讓你忘了手中的劍，甚至認為這些東西不值一提，在她的才智語言下等同爛泥！

追嗎？

搖頭失笑，追不到了，三十萬大軍不是還在外面等著？ 她這一行，就該安穩的回到環璧城了。

少君馬兒越騎越快。

紫塵問：“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不愄他們嗎？”

少君輕笑：“他們回過神，已經追上來了。”這就是答案，她濕了的髮際也是答案。 紙上談兵，也是一計？ 原來有第三十七計？ 不對，仍是走為上計，呵。

“駕——駕駕……”馬蹄揚起的灰塵更高。

小世子呢？ 那個他無緣得見的孩子在哪裡？

汝宮謀淡笑著離開王宮，身子輕輕地晃。

果然，那紫塵，是種讓人討厭不起來，而又礙眼的存在呀……

如不是他出現，她也不會這般，這樣吧。

少君從不做無用之事。

從不記住無意之人。

那般溫柔的笑，那樣和煦的光圈，那不是騙人的。

十數年相識，相見不足十日，她與他，還真是耐人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