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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軼掛了電話。
他轉身回去,仍是冷漠的面色,步伐卻漸漸加快。坐急救電梯直接下到底樓。
這個時間段的患者很多,排隊等出租車用了十五分鐘。司機剛抽完一支煙,他坐在餘味未消的後座微皺了眉,覺得有些煩躁。
半個小時後他到家,打開房門。
屋內佈置簡單乾淨,家具不新不舊,樸實而毫無特色。客廳裡除了茶几與沙發,並沒有多餘的擺設。左軼將公文包丟在沙發上,走向臥室,用鑰匙打開了被反鎖的門。
空調暖氣迎面吹到他臉上。房間裡充斥著嗡嗡的奇怪雜音,帶著濕潤的水聲,與電話中的背景音一樣。
赤裸著仰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一副經過精心訓練的好身材,結實而隆起的肌肉從胸前一直蔓延到緊致的腰腹。一雙修長的腿大大地敞開著,腳踝的鐵鏈連著床腳。
在他大敞的雙腿之間,褐黑色的按摩棒正在紅腫濕潤的穴口裡旋轉著跳動。大量的潤滑液因為被摩擦太久,而變成一塊一塊乳白色的膠質物,粘粘在穴口和露出的棒柄上,有幾絲還粘連著床單。隨著按摩棒的跳動,那些白色的絲縷在穴口外顫抖著,不時被甩到棒柄,一會兒又粘黏在紅腫的穴口皮膚上。
他上身蜷曲著探向床的一邊,低垂著頭,被手銬與鐵鏈銬在床頭的雙臂交疊著,遮擋了面容。那是一個起身靠向床頭然後又脫力而滑落下來的姿勢。
床頭有一個通話器,只有一個通話按鈕,信號連接左軼的手機。
那是陳晟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聯絡他。即便通話器已經被裝在床頭一月。
左軼不經意地皺了眉頭,快步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汗濕的頭髮,令他仰起臉來。
陳晟隨著他粗暴的動作睜開緊閉的眼,臉色紅得近黑,嘴唇乾裂發青,滿額都是冷汗。他粗重地喘出一口氣,渙散的目光從左軼臉上掃過,然後別過頭懶得看他,重新閉了眼低低地喘息。他連個操字都罵不出來了,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被陰莖環束縛了整整兩日的下體已經充血腫大得變形,帶著凸起鎖孔的銀色鋼環深深地嵌進肉裡,黑青色的血管猙獰地凸起,整個陰莖都呈現出烏紫色。
再拖下去就是軟組織壞死,陰莖損傷,然後廢掉。這一後果,身為醫生的左軼很清楚。
左軼拉開床頭抽屜取了橡膠手套、棉球和酒精,簡單消毒之後,他動作謹慎而快速地打開了陰莖環。
隨著鋼環彈開的輕鳴,陳晟發出一聲悶哼,氣體在他喉嚨裡翻騰,聲音破碎嘶啞。他是真的痛得厲害。
左軼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小心地扶著那根仍在勃起充血的東西,低頭將滲著白濁的頭部含進嘴裡。
他平靜而熟練地撫慰著它,只是舔舐和吸啜,並不全部含下——因為根部沾染了濃重的酒精氣味——並且一輕一重地碾壓揉搓著囊袋。
陳晟大張著蜷曲的雙腿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帶著清晰腹肌的小腹凹陷下去,他向上微微蜷起身體,被束縛的雙手拽拉著手銬鏈子發出細碎的金屬碰撞聲。
他喘息著,漸漸地似恢復了一些力氣,結實而細瘦的腰開始自主地抬起,去迎合左軼的動作,將自己更深地撞進溫熱的包裹裡。左軼往後退了退,因為嘗到酒精苦澀的味道。
他抬眼去看陳晟,鏡片後冰冷的目光帶著警示的意味。然而陳晟根本接收不到警告,他的雙眼已經完全地迷離了,意識模糊,大張著唇低低地喘息,硬朗好看的眉與濕透的額發糾結在一起,發洩不出的痛苦遠遠蓋過了快感。
左軼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又低下頭去握住那根勃起後在正常男性中來看已足夠傲人的東西,俯身吻它。
陳晟最後射出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痛楚而沙啞的嘶喊,弓起身斷斷續續地又噴發了幾下,他脫力地倒回床上,僵硬著身體彷彿無法呼吸一般死寂了兩秒,然後才發出深長的喘息聲。
他側垂著頭一動不動,汗水從他眼角滑下來,就像眼淚一樣。
然而左軼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哭的。
他折騰了他一個月,都只是生理的淚水罷了。
左軼從床頭櫃上扯了紙巾,將口裡帶著少量血跡的白濁吐進去。拉開陳晟癱軟的雙腿,他握住那隻塞在陳晟穴口裡的按摩棒,關了開關。
嗡嗡的雜音變弱了許多。
他握著棒柄輕柔而緩慢地向外拉扯,隨著他的動作,陳晟抽了口冷氣,小腹再次痛楚地顫抖起來。
左軼沒抬頭看他,只是扯下橡膠手套,改用溫熱的掌心摩挲著他的大腿內側,動作十分輕柔,與冰冷的面色毫不相符。他沿著緊繃肌肉的曲線,慢慢地撫摸安撫。另一手仍是堅定地、用了些力氣往外繼續拉扯棒柄。
紅腫的穴口嫩肉不捨地纏繞著褐黑色的棒體,並且隨著棒體的離開向外翻捲,終於隨著啵一聲輕響,帶著黏糊的潤滑液泡沫與少量的血絲,棒身扯出了一截,露出了後面的粗大球體。
原來之前埋在陳晟體內、按摩棒的底端是一個約有雞蛋大小的球體,牢牢堵住了穴口,使他無法自行排出這異物。
後面的柱體部分很順利地就被拉了出來,只有巨大的假龜頭退出穴口時,陳晟又顫了一下。
按摩棒被完全拉出之後,嗡嗡的聲音在這時反而又大了一些。
左軼用兩隻手指夾起殘存在穴口邊的一根黑色細線,繼續往外緩緩地拉扯。那東西很滑,在被撐大的腸道里活潑地跳動,經過穴口時微滯了一下,最終十分不捨地被拉了出來。是個三指寬的大號跳蛋,被腸道中黏糊的液體包裹了一層透明薄膜。而在這個拉扯的過程中,陳晟再沒給出什麼生動的反應。
現在那個穴口已經完全無法合起來了,看起來約有兩指寬的直徑,顫抖著微微開合,穴口的腫肉彷彿糜爛的紅花一樣緩慢地盛開,然後又快速地縮回,在推擠之間,一次又一次,彷彿源源不斷一般,排出大量的帶血絲的白濁。那是被高速攪拌後的潤滑液,還有左軼昨天射進去的東西。
通常他不會留這些東西在陳晟體內過夜,就像通常也不會讓那個環束縛陰莖超過太長時間。他是醫生,他知道分寸。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陳晟真的惹惱了他。
左軼起身,腫脹而形狀驚人的下體抵在他熨燙平整、一絲不苟的西裝褲裡。他替陳晟拉出按摩棒的時候就已經勃起了,然而他卻不能就著現在的陳晟狠狠地操進去。他不想讓陳晟壞掉。
左軼皺著眉頭給陳晟清理了身體。然後解開鎖在床頭的手鏈腳鏈,光留了手銬,他將昏沉沉的陳晟抱到沙發上,換床單,再把他抱回去。這花了他很大力氣,比他高了半個頭、又身為健身教練的陳晟很重,即便這一月裡已經消瘦了不少。
陳晟靜靜地側臥在新換的乾爽床單上,已經昏睡過去,眉頭卻還緊皺著。左軼把他扶起來,含了幾口葡萄糖水哺給他,並且捧著他仍然微燙髮紅的臉,纏著他無力的舌頭吻了一會兒。這次陳晟沒有咬他,因為毫無意識。
重新接上了手腳的鎖鏈,左軼把陳晟冰冷的身體塞進被子裡,關了燈。
手機裡有三個未接來電,科室主任對他工作時間不請自去的行為感到惱火,左軼編了個十分正經的理由,短短幾句就說服了主任——既然有合理的解釋,那麼主任也沒有必要苛責他最得力的助手。
晚飯時陳晟仍然沒有醒來,左軼熬了營養粥,端進臥室,發現他發燒了。
陳晟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房間裡只亮了一盞壁燈,映得左軼的臉陰森森的,像古墓門口的守門石雕。
陳晟迷糊糊地看清楚他,然後迷糊糊地別過頭懶得看他,這個動作令他頭上的冷敷冰袋滑了下去。
左軼面色冰冷地把他腦袋板正,冰袋重新擺好。
陳晟望了黑乎乎的天花板老一會兒,才終於清醒了些,轉開眼珠看到床邊簡易衣架上掛著的點滴吊瓶,順著管子望下去,點滴針插在自己仍被牢牢銬住的左手上。
陳晟哧了一聲,開口沙啞而虛弱,「你他媽的這玩意兒都能搞來?乾脆下次在這兒做手術得了……」
「你想割包皮現在就可以做。」左軼說。
陳晟眯著眼睛看他一會兒,「……你開玩笑也這麼死人臉嗎?老子不想割包皮……想割了你的蛋,踩著玩兒……」
左軼沒說話,拿溫度計堵住了他的嘴。
陳晟沒含兩口就吐了出來,「你媽的,什麼怪味兒……」
「之前測的是肛溫。」
「草你媽……」陳晟沙著嗓子罵起來,沒罵兩句就悶哼著抖了一下,額頭上的冰袋又滑了下去,「唔!」
左軼把溫度計戳回了他穴口,比起之前的粗大按摩棒,那並不算什麼,只是陳晟的那裡本就被調教得敏感,此時還撕裂發腫。冰冷的小棍一進去,媚肉就柔和地裹住了它。左軼攪動著溫度計換著方位,找著陳晟的前列腺狠戳了一下。
陳晟顫得厲害,咬著幹裂的唇不吭聲了。
測完一看,仍是高燒,左軼把溫度計收到一邊,看著陳晟仍然敞開收縮著的穴口,皺著眉頭伸了兩指進去,摳著媚肉轉了一圈道,「你鬆了。」
陳晟一邊被摳挖得又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一邊喘著氣嗤笑,「鬆了?那就不好玩了。怎麼辦?不如殺了老子……毀屍滅跡好不好?先分屍……哈……腦袋藏在櫥櫃裡……腳……藏在衣櫃裡……」
他一邊被那越來越多地埋進他身體裡的手指操得渾身發抖、不自覺地蜷曲起來,一邊還喘息著繼續嘴欠。左軼莫名地覺得煩躁,然而臉上仍是冷著,嘴裡道,「不用藏,我放在冰箱冷櫃裡,一天吃幾塊就吃完了。」
陳晟冷笑,「……好主意,你這個變態……唔……啊……哈啊……」
他呻吟起來,左軼幾乎要將整隻手埋進他被擴張過度的洞口裡了,冰冷而修長的食指中指夾住了內裡紅腫的壁肉,狠狠地蹂躪按壓。
「草……你媽……」陳晟喘息著掙紮著扭動——與其說在逃離不如說更像在主動地迎合。
「現在誰在被草?」左軼衣冠楚楚文質彬彬地重複他的髒話。
「你媽……」陳晟冷笑著,仍是堅持罵道。然後突然仰起頭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
左軼的手已經入了半個前掌,一絲血跡滲透在他手背的白沫之中,陳晟大張著嘴只剩低淺的抽氣聲,雙腿的肌肉開始不自覺地痙攣,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左軼的手停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良久,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皺著眉,揉捏安撫著陳晟的大腿內側,將探入血口的手慢慢地後撤,終於「啵」一聲輕響,帶著紅色與白色交織的黏糊液體,他將指尖完全地退出。
他扣著陳晟的下巴,將那張神情恍惚的臉端向自己,陳晟微微睜開眼,目光卻渙散著,不知看向哪裡。
不管看向哪裡,反正是沒有看著他。
左軼突然再也壓抑不住胸口熊熊燃燒的焦躁,他捏開陳晟的嘴,將自己勃發的器官塞了進去。
陳晟無力反抗,被銬住的雙手虛弱地拍打他的腹部,輕得好似貓撓。粘膜包裹的盡頭很暖很熱,左軼更深地把自己埋進去,幻想自己將陳晟的喉管捅穿。
他跨騎在床上,抓著陳晟的頭髮,狠狠地將對方的腦袋扣向自己的胯下。他聽見陰囊拍擊對方臉頰的啪啪重響,陳晟發出低弱的悶哼聲,手指在他手臂邊緣鬆鬆地抓了一下,然後就垂了下去。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扣住陳晟的手越來越大力,啪啪的重響與黏糊水聲在房間裡迴響,而後他終於急促地將那副堵滿陳晟喉嚨的粗大器官抽了出來。在低沉而壓抑的嘶吼聲中,接連兩三撥白濁重重地淋上陳晟緋紅的臉頰。
他喘息著,後仰的腰慢慢弓下,因為高潮而模糊的視野漸漸清晰。他一邊低下頭,一邊下意識地用指腹擦拭著陳晟臉上的咸腥痕跡,然後發現陳晟的頭顱隨著他的撫摸而無力地垂向他的掌心,軟軟地再無一絲聲響——高燒和呼吸困難,早就令對方再次暈死過去。
掌心的溫度燙熱炙人,左軼聽見自己牙關顫慄的咯吱聲。
他俯下身去,將陳晟的上身緊緊地抱進自己懷裡,深長而顫抖地吸了一口氣。
……
十年前。姜城。
六號中學是這座既不發達也不落後、毫無特色的中型城市裡,唯一的一所國家級重點中學。
學校分初中部與高中部,每個班級人數從六十到一百名不等,學生與教職工人數總共八千餘人,這其中在校住宿生就有近兩千人。
每日上學時分,浩浩蕩蕩的黑色人頭從東西南北四個校門匯聚而入,淹沒整所學校,而每日中午與傍晚的就餐時分,鋪天蓋地的人潮從教學樓湧出,蝗蟲過境一般迅速湧向食堂方向。及至深夜晚自習後,人潮再次隨著放課鈴聲噴湧而出,大部分從各個校門分流而去,小部分湧向宿舍方向。
起床、吃飯、讀書、睡覺,在這每天宿舍、食堂、教學樓三點一線、如海潮般來回奔波不息的人潮中,很容易就被模糊了視野,渾渾噩噩地被周圍的人群推動。
幾年宿捨生涯下來,不知道校長是誰的,大有人在。不知道周圍同學是誰的,也有那麼一些。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很多。
左軼就是其中一個。
他戴沉重的黑框眼鏡,個子瘦高,清爽的平頭,每個週一都遵照校規穿戴校服,週二到週五穿清一色的白襯衫與長褲,冬天套一件運動外套,每天早上六點起來背誦語文和英語,每天晚上十一點睡前做兩個單元的數學題,每個週六回家,欣賞父母摔桌吵架一天半,於週日下午回到學校繼續寄宿生活,每個寒暑假去臨近大城市的名校,參加寄宿式補習班。
此外,還有在每個週日的深夜,蹲在宿舍樓底樓的牆角,弄死一隻昆蟲或爬蟲,將它的手腳一隻一隻撕掉,和身體的各個部位一起,按長短大小排列好,再依次埋進花壇裡一棵筆直規整的大樹下。
他的生活簡單乾淨,有條不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學習成績優良,尊敬師長,團結同學,不愛說話,毫無表情,沒有任何品行不良之處。
也沒有任何招人喜歡之處。
他默默而有序的生活,中斷在高三那年,一個略顯燥熱的週日晚上。
那天晚上他剛剛掩埋了一隻壁虎,手指上還有粘膩的屍液,他木著臉上樓,走向自己所住那一層的公共澡堂兼廁所,想要洗一洗手,另外再解一下小便,他的膀胱腫脹,十分不舒服。
這個時間點,包括宿管在內的所有人都已入睡,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推開公共澡堂兼廁所的門,發現澡堂的方向隱約有光亮。
他隱約聽見啪啪的粘膩聲響,有人笑著說,「按住他的手。都看著啊,要像這樣繞著圈捅到這裡,他才會爽!」
接著是一聲低細得彷彿女孩子一般的呻吟聲,「啊嗯……」
先前說話的那人發出哈哈大笑,伴隨著另外幾個人的哄笑聲。
那笑聲驕縱張狂得不像話,是左軼從來沒有聽過的恣意,從來對危險事物毫無好奇心的他,在那一刻腦中一熱,手心一冷,像是著了魔。
他悄無聲息地往前走了幾步,推開了澡堂遮掩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