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星期六早上9點53分，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出現在了天娛的樓下。首先下來的是坐在司機位置的中年男人，男人穿著英倫風管家的燕尾服，繞過車頭走到後面，打開了門。第一個出來的是一個長相平凡的青年，穿著很隨意，白襯衫加牛仔褲，如果硬是要說的話只能算是清秀，不過只要細看，就會發現他的雙眼微微上挑，左眼眼簾靠近眼角的位置有一顆痣。隨青年身後下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帶著時尚的太陽眼鏡，身穿細直條襯衫，外面套一件馬甲，身下穿著深藍色的修身長褲，腳下是帶著點朋克味道的及膝長靴；因為襯衣的下擺塞進褲子裡了，少年精瘦的腰身完美地凸顯出來。

　　「請問是秦慕楚先生嗎？我是徐晨導演的助理，你叫我阿達就可以。」阿達急忙從公司門口迎了上去。

　　「秦先生，選角快開始了，這邊請。」阿達做了個請的手勢。

　　少年，也就是楚坤拿下眼鏡。

　　「喂。」楚坤喊了阿達一聲。阿達抬頭一看：天！他還沒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少年！在娛樂圈也是少見的。要是出道的話，很定不用很多時間就會風靡整個娛樂界！

　　「我說，他才是秦慕楚。」楚坤指了指後面。阿達這才從楚坤驚為天人的面容中抽出神來看向後面：秦……秦慕楚先生竟然是那個像少年跟班的人？！

　　「你好，我是秦慕楚。」秦慕楚了生招呼。阿達尷尬不已：

　　「對不起對不起。」阿達連續鞠了好幾個躬：他怎麼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沒關係。」秦慕楚並不在意：決定帶楚坤過來就已經預料到了，畢竟楚一言長得這麼好看，作為他兒子的楚乾楚坤當然不差。

　　「這位阿達先生，」龍管家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9點57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呃……這位是？」阿達現在學乖了，先問清楚開在口。

　　「我管家。」楚坤率先一步走進天娛。

　　管家？管家！管家？！那個少年是什麼大家族的少爺嗎？是來選角？還是投資商的兒子？

　　「抱歉，他就是這樣，沒惡意的；」秦慕楚解釋道，「我帶他來應該不會阻礙選角的工作吧？他說他很想來看看……我保證，他一定不會搗亂的。」

　　哦，原來是秦先生的朋友啊。可是下一秒，阿達就驚悚了，甚至面容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二少爺，離10點還剩下1分鐘了，請問您和阿達先生聊完了嗎？小少爺說電梯已經到了。」

　　「來了，」秦慕楚帶著歉意朝阿達說，「走吧。」

　　美人和長相平凡的秦先生是兄弟，是兄弟，是兄弟……阿達陷入了讓他的腦容量無法理解的死循環當中。

　　和剛才一樣，楚坤以極其高調的方式出現在選角試鏡的地方，搞得裡面的人都誤會他來試鏡或者是《容顏不老》的作者了。這時，阿達才汗淋淋地站出來解釋：剛才那位是秦先生的弟弟，這位才是秦先生，那位穿燕尾服的是管家。整個試鏡室的人的嘴角都抽搐了。然後相互介紹的時候大家都對秦慕楚特別熱情，以遮掩剛才的尷尬。

　　反觀秦慕楚一臉不在意，拉楚坤坐下就示意可以開始了。徐晨在楚坤容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問坐在旁邊的秦慕楚：

　　「他是《容顏不老》裡面男主角的原型？」

　　「三分之一。」秦慕楚回答道。

　　「三分之一？什麼意思？」

　　「一張餐桌上有3個面容異常相似的人，一個17歲，一個23歲，一個39歲，分別是一個人的少年青年和壯年時期。然後《容顏不老》就出來了。」秦慕楚如實回答，看不到徐晨整個人已經風中凌亂了：秦慕楚的意思是……和剛才那個少年相似的人，竟然還有兩個？！這是怎麼回事？美人家族？！

　　「你……你怎麼不找他們做男主角？」徐晨不解了：既然人物原型是確實存在的，找他們不就好了？何必選角？

　　「不，他們不會出演的。就算楚坤有興趣玩玩，他『父親』也不會讓他『拋頭露面』。」黑社會的人怎麼可能會當演員？增加槍擊率？

　　「喂喂，父親也是你的『父親』好不好。」楚坤不悅地用手指碰碰秦慕楚：一直以來，秦慕楚除了叫他的名字，就從來沒叫過「大哥」和「父親」。說話時都是「你」啊「你」的，要不就是「那個人」。其實一直排斥楚家的，是他才對吧……楚坤一時間覺得沮喪起來。

　　「我沒說不是。」秦慕楚很巧妙地承認了自己是楚家人的身份。

　　「你們是兄弟？！」徐晨又被驚嚇到了：可是看起來……完全不像啊？

　　「我比較像媽媽，」秦慕楚眨眨眼睛，「或許我們該開始了。」

　　「好吧；」徐晨承認他八卦了，忘記原來的工作了，「今天是男主角的選拔，女主角安排在明天。」

　　這樣啊。秦慕楚以為楚坤是來看女明星的，不過今天是男明星，他會不會失望？

　　「如果覺得無聊就先回去，明天我還帶你來。」

　　「切，誰稀罕看那些醜八怪，她們有少爺我長得好看嗎？」楚坤咧一嘴小白牙：既然他都叫他「二哥」了，那他一定會讓秦慕楚開口叫「大哥」和「父親」的，少爺他無所不能！「聽你剛才說的，男主角是以父親大哥和我為原型，那就讓少爺來看看那些人能不能把你筆下人物風采表現出來。」

　　「那好，真是幫大忙了，」秦慕楚朝楚坤笑，「作為報酬，今晚宵夜吃你最喜歡的藍莓蛋糕吧。」

　　「咦！不是說星期五的時候才能吃嗎？」楚坤明顯非常驚喜，但下一秒又裝作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是小孩子讓你拿蛋糕來哄，一件蛋糕就想收買少爺我，那也太小看我了吧。」

　　「那就破例兩件。」秦慕楚豎起食指和中指。楚坤還想要求更多的時候，秦慕楚搖了搖頭，「吃太多對身體不好，要不沒有，要不兩件。」

　　「兩件，成交！」少爺我能屈能伸，今天兩件，以後還會更多！

　　「對了，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寫了什麼呢。」楚坤伸出手，示意秦慕楚拿劇本給他看。

　　「有些複雜，一時半刻說不清——」

　　「絕對是好作品，」徐晨插嘴進來，「我敢說，幾乎很少人，不，可能是沒有人敢把那些觀點說得這麼有道理，甚至其中有個看法，別人稍稍這麼一想立刻就被人唾棄。」徐晨摸著下巴，「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吃驚，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呢？我說的是最後女主角被採訪的那一段。」

　　秦慕楚但笑不語。

　　「切，故弄玄虛；你不說我怎麼幫你選。」越是不說，楚坤就越是想知道。

　　「其實最開始是因為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驚艷』、『漂亮』、『美麗』、『英俊』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他，任何一個詞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以描繪他出來，但太多詞堆砌又覺得太艷俗；你應該能明白，看他一眼，你就不會覺得這世上有比得上或者勝過他的人了。」秦慕楚說得很認真，甚至像是一邊說一邊回想。

　　「的確，父親就是最好的。」楚坤贊同地點頭。

　　「所以，你就以他為最高標準來衡量吧。」聽到這裡，楚坤突然覺得任重而道遠了：二哥才說沒人比得上父親，他要怎麼選？

　　龍管家一直默默地站在秦慕楚和楚坤身後，可是身體卻激動地一顫一顫地：早知道就錄音給老爺聽，老爺一定會很高興！

　　試鏡大會因楚坤的到來延遲了一會兒，等正式開始的時候，評委們都認真起來了。

　　第一位試鏡的人，確切的名字秦慕楚叫不出，卻是最近都能在電視報紙上見到的。看來天娛對於《容顏不老》確實很看重，連通知來試鏡的人都經過精挑細選。

　　「慕楚，你是編劇，你來命題吧。」徐晨提議道，其他人也點頭認同。

　　「那好，請給我一塊白板；」秦慕楚要求到，「不要意思，請稍等一下，試鏡的命題很快就會告訴你。」

　　試鏡者點頭。

　　不多時，工作人員推著一塊白板進來。

　　「既然由我來命題，我就只有一個題目；為了節省時間，我把題目寫在白板上，請外面通知輪號的工作人員幫忙通知一下。」秦慕楚邊寫邊說。

　　「只有達到這個要求了，我才會讓他進入第二輪試鏡——演技；」秦慕楚放下筆，「好吧，你可以開始了。」

　　試鏡者一看題目，挑了挑眉：做一個生活上常做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至少是大部分人都對你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