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慕楚，你這樣太苛刻了……」徐晨哭喪著臉：早知道就不讓他來命題了，這不是擺明刷人嘛。

　　「可是，」秦慕楚難為地看著徐晨，「男主角就是這樣的人。」

　　好吧，他認了，畢竟他也不想隨便找個人來拍，秦慕楚寫得太好，他不想褻瀆這個好劇本。

　　拜這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又不難的命題所賜，一個上午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慕楚，我拜託了你，降低標準一下下好不好？要不然別說今天了，給一個星期都選不上。」徐晨投降了，他還真沒見過這麼頑固的編劇。

　　「是嗎，」秦慕楚無辜地眨眨眼睛，「楚坤，你做給他們看。」

　　「不要。」經過一個上午的摧殘，楚坤都快要審美疲勞了，他累，況且他又不懂怎麼讓人一見鍾情。

　　「肚子餓了吧，做完了我們去吃飯。」秦慕楚誘哄道。

　　「不做我也可以去吃飯。」龍管家在這裡，才不會不讓吃飯。

　　「不做的話蛋糕沒有。」秦慕楚斬釘截鐵地說。

　　「你威脅我！你說過我幫忙會有蛋糕的！」此刻，楚坤氣地鼓起腮幫子。

　　「可是現在都沒選上，不算幫上了我。」

　　楚坤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知道他二哥讀中文系專業，但不知道他玩文字遊戲這麼厲害。

　　「我不會！」楚坤一副少爺我就是不會你奈我何的樣子。

　　「加一杯奶茶。」威脅不行那就利誘。

　　「可是我真的不會。」楚坤皺眉：他不是為了奶茶！不是！……好吧，他是為了奶茶……

　　「你隨便做就好。」秦慕楚說。

　　「好吧，做不好我也要奶茶，因為我做了！」

　　這次少爺我不會再給機會你玩文字遊戲。

　　「好。」秦慕楚應承下來。

　　於是楚坤活動活動了一下肩膀，站起來，舉起手伸了個懶腰並打了個呵欠。由於雙手舉起，襯衫的下擺縮了上去，露出一小截蜜色的精瘦的腰身。等楚坤放下手的時候，滿場的人都歎了口氣，似乎還看不夠。接而，他們的視線由腰部移上臉部：因為剛剛打了呵欠，楚坤的眼裡泛著一絲淚霧，讓漆黑的眼睛更加晶瑩剔透。然後，楚坤無比張揚地笑了：

　　「二哥，你對我一見鍾情了嗎？」

　　「彭」的一下，楚坤張揚自信的笑容正中在場絕大多數人人的紅心：不包括秦慕楚和龍管家。

　　「做得不錯，既表現了身體的肌理，又露了臉；兩個武器都被你用上了。」秦慕楚稱讚道。

　　「真的？」楚坤得到秦慕楚的認同，高興地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哪有少爺我不會的東西。」

　　「那個……慕楚，我說，真不考慮讓你弟弟出演？」徐晨再一次問。秦慕楚依舊搖頭：楚一言連簽售都不讓他去，怎麼會讓楚坤演戲。

　　吃完午飯，評委們又回到小小的試鏡室，再次等待「一見鍾情」的到來。

　　「我覺得有一種……」楚坤想說又說不出，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反正就是一句話：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苦逼。」

　　「什麼？」楚坤望向龍管家。龍管家以一種既嚴肅有認真的態度，再次重複了一遍：

　　「最近學了個新的詞，我覺得很適合形容小少爺的心情：苦逼。」

　　對，就是苦逼。

　　楚坤給了龍管家一個讚賞的眼神。

　　「要不要海選？」徐晨提議。

　　「不，」這次出生的是天娛的老闆，「宋晏會來，他已經下了飛機了，正在趕過來。」

　　「宋……宋晏來試鏡？不是說他最近都沒檔期嗎？都排到來年了，他還要來試鏡？要是慕楚真的看上了他，他要怎麼擠時間出來？」徐晨當然也想過宋晏的：現年29歲，連續獲得4屆影帝稱號，片約，代言，廣告，節目，宋晏很紅，紅得□無暇根本無法再接任何工作，況且能和弟弟比一比的，整個圈子就屬宋晏了。不，宋晏一定比得過弟弟，因為宋晏多了一份成熟穩重和弟弟所沒有的人生經驗，而弟弟的張揚與自信，他都可以演出。

　　宋晏？

　　秦慕楚想了想：外型的確不錯，能不能「一見鍾情」就要靠他的本事了。可是秦慕楚轉念一想，楚一言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任何人都覆蓋不了他，甚至他不自覺地拿楚一言和每個試鏡者比較，當然是每次都失望。

　　突然，褲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秦慕楚說了聲抱歉就出門口接電話了——因為要試鏡的人都走了，門外沒人。秦慕楚貪圖方便不想走遠，就那麼倚在牆上講電話。

　　「木初，我是鄺晴！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糖果》和《溫吞》的實體版印出來啦！封面和排版都很漂亮，現在編輯部人手一套，都抱著不肯放下來！我已經快遞過去你寫的地址啦，很快就能看到！」

　　「好；」秦慕楚的心情也愉悅起來，「不過我搬家了，現在住某某地方。」

　　「哦，那沒關係，那待會就打電話過去改。新書正式上架在下個星期，之前你拒絕了簽售活動總編有些不高興，所以這次你就辛苦點，《糖果》和《溫吞》各一百本都要簽名，而且還要寫上祝福語，最好就不相同啦。我們會在預定的人中抽取兩百個人做幸運兒。」

　　「好的。」鄺晴應該為他說了不少話，這次提議是一定要答應的。

　　「還有，錢已經打到你指定的賬戶了，木初，你一定要堅強，邪一定不能勝正的！」聽到鄺晴的鼓勵和關懷，秦慕楚更是由衷地笑了：

　　「謝謝你。」

　　「好了，我要去重溫你的小說了，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我啊。」

　　秦慕楚掛上手機，一走進試鏡室就被前面的人擋住。

　　眼尖的楚坤一看見秦慕楚，就興奮地說：

　　「二哥，就他，宋晏他來演男主角！」

　　秦慕楚順著楚坤的目光看著出現在試鏡室的宋晏：

　　「既然你覺得好，那就好吧。」能得到楚坤的認同，那麼宋晏是合格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我還達不到你的標準？」宋晏在笑，可是笑容達不到眼底，可是一看見來人，宋晏的笑容就變了，「其實，在我看來你比較適合那個題目，」宋晏竟然伸出手撫摸秦慕楚眼角的痣，「你一笑，所有人都會移不開眼光。」

　　就在秦慕楚講電話的時候，宋晏已經走近試鏡室。他看到門口有人，以為是工作人員，就想問問試鏡的具體情況，可是卻發現那人並沒有帶工作證，宋晏就不準備理會了。可是，他看到了什麼？他從未見過如此惑人的笑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襯著左眼眼簾靠近眼角位置的痣，平凡的五官因此畫龍點睛，整個面容變得艷麗無比。

　　宋晏第一次會因為一個人的笑容而失神。他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工作太多都沒休息夠，要不然他怎麼會有種想要一看再看的錯覺。

　　宋晏搖搖頭，拉開了試鏡室的門，一進去就看到了裡面的評委們好像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而白板上的著一道題目。然後他拿下耳塞，微微歪了歪頭，用優雅又得體，帶著些許撩人的笑容問道：

　　「我錯過試鏡了嗎？」

　　接著，評委席上面容完全不輸給他的少年激動地站了起來，說：

　　「二哥，就他，宋晏他來演男主角。」

　　「既然你覺得好，那就好吧。」語氣聽起來似乎很勉強，彷彿是期待落空最後只能隨便選一個。宋晏自成名以來還從未被人嫌棄過，雖然不知道少年口中的二哥是誰，不過既然能夠做主的，應該也是評委之一。於是宋晏揚起嘴角，不帶笑意地問：

　　「聽你這麼說，好像我還達不到你的標準？」但在看清楚說話的人的時候，宋晏的心竟然雀躍起來，不假思索的說，「其實，在我看來你比較適合那個題目，」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摸那顆惑他心神的痣，「你一笑，所有人都會移不開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