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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那一年,那些事

白澤看著摟抱著自己的人面色越來越冷,如劍的目光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心中無奈,嘴角卻稍稍勾起,「是初戀,不是情人。」說著伸手握住身後人的冰冷手掌,與之交握,對上冷靜肅穆的面容,微微一笑,拉住他朝他的車子走去,「走吧,我們回去再說。」同時轉頭看了羅素一眼,「你也走吧。」

車子上冷靜一路面容陰沉,意味不明,上下班交通高峰期已過,他架車一路狂飆,疾馳向白澤家中而去。他內心此刻無比陰鬱,前所未有的怒火中燒,雖然早知道對方以前有個喜歡的人,乍然碰面,還是心中不愉,尤其對方對「他的人」所做的種種親暱動作,更是令他瀕臨失控。

「開慢點。」白澤知曉他此刻心中忿忿,怒氣橫生,只是這樣不要命的開車速度叫人心驚,不得不開口提醒,怎知身邊的人卻是鐵了心,充耳不聞他好言好語的勸誡,白澤無法,心裡隱隱不安——這麼大的怒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讓他平息下來。

回到他家,他一路被冷靜拉扯著進到臥室,「砰」地關上房門,接著他便把他按在牆上,動作粗魯,覆上他狠狠親吻起來,啃咬的力度彷彿狂風暴雨,帶著懲罰與怒火,在他嘴裡橫掃不去,環在他腰上的手臂也越箍越緊,好像恨不得捏碎了他,不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

「唔……」白澤被這洶湧的親吻弄得幾乎喘不上氣,頭暈目眩,雙手抵上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奈何身上使不出一絲力氣,看似抵抗的動作反而激得對方更加怒氣勃發,越加不管不顧地壓上他的身體,扣在腰間的手也探進了他的衣襟,懲罰似的狠狠捏上他的胸口,揉搓撫弄。

「住……手。」白澤在洶湧情潮中奮力保持清明,咬牙握上他的手,「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啊……」對方驟然咬上他的頸項,彷彿已經氣到極點,不耐聽他一句解釋。

「你,你不要太過分,你到底要不要……聽?」在他想要心平氣和好好談談的時候,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只顧自己宣洩怒火,他也不由得湧上怒氣,暗暗聚力一把推開他,「別發瘋了。」氣喘吁吁,面紅如潮,身上的襯衫鈕子此時差不多已經被他全部解開,露出一大片白皙誘人的胸膛。

白澤手扶牆,穩住氣息,七手八腳扣上鈕子,正待開口安撫他,氣紅了眼的傢伙又再次狠撲上來,更緊的抱住他,在他耳邊嘶吼,「你是我的,是我的。」他雙眼欲裂,渾身冰冷,彷彿受傷咆哮的野獸。

「好好好,我是你的,是你的。」白澤暗暗心驚,沒料到他會失控到如此地步,他沒再繼續掙扎,在他懷中默默靜立,任他摟抱,伸出雙手回抱住他,輕輕撫上他的肩背,上下輕拍,語氣輕柔地安撫他,「你相信我,我和他沒有什麼,他突然來訪,我也是今天才見到他,那個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相信我。」

他目光溫柔堅定,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冷靜慢慢平靜下來,白澤拉著他一起在床邊坐下,直視他的雙眼,緩緩開口,「那個人叫羅素,英文名字是KING,是我在美國做交換生時候的師兄,其實也可以算是我的半個導師……」

那時候正是他人生中最為輝煌的時期,年少成名,不但得到了全美最好醫學院的交換生資格,更成為世界腦外科權威史密斯.馮的關門弟子,一時風頭無量,不知獲得了多少豔羨的目光。只是,風光背後,大部分的人並不知道,他真正的導師其實並不是史密斯.馮本人,而是他的師兄,羅素,英文名字叫KING的醫學界新一代年輕帝王。而,嚴格說來史密斯.馮也並不像外界所知道的那樣,是KING的授業恩師,他其實是史密斯.馮的私生子,是他年輕時候的一段風流韻事。

最初在紐約醫院與他相識的也並不是史密斯.馮,而是羅素——一個擁有美,中,意,俄四國混血的銀髮天才腦外科醫生。他當時只是約翰霍布金斯醫院的實習醫生,所在科室雖然也是腦外科,卻並不在羅素手下做事——這位脾氣古怪,恃才傲物的天才醫生從來不帶任何實習醫生。

按理說他們並不會產生交集,然而世事難料,一次意外的故障,讓他,羅素,與一位病床上的垂危患者被困在了醫院高層的電梯裡面。當時他正要推這位病人去手術室,他情況危急,需要馬上進行心臟手術。密閉的電梯裡漸漸供氧不足,那個病床上的白人男子已然陷入昏迷。

「呵呵呵……」美豔的銀髮男人在幽閉的空間裡驟然失笑,「ANDY,我們就快在一起了,真不錯……」他笑聲不止,慢慢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卻還是發出斷斷續續的詭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聞之心驚。

他認識他——約翰霍布金斯腦外科的金牌大夫,全美最知名的神經外科專家,「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白澤側身過去想要扶起地上歪倒的人——對方銀色的長髮鋪了一地,眼神迷離,他毫不理會他,定睛看著前方,嘴裡一直「ANDY,ANDY……」喃喃不停。

他心裡一緊,起先有些疑惑,後來還是分辨出對方叫的並不是他——他的英文名字叫ANDY,然而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位平時目中無人,此刻狀若瘋癲的天才醫生並不認識他,他的目光投在遠方,沒有焦距,口中喃喃自語的ANDY又是誰呢?

不待他多想,床上的病人募的呻吟出聲,痛苦而急促。

他額頭冒汗,身邊兩個都是神智不清,其中一人性命垂危,他不知道他們還要被困多久,電梯被困在兩層樓之間,上方扭曲變形的鐵板夾住了電梯門,外面施救的人一時難以救他們出去。

正當他心急不已的時候,電梯門被撬開一條兩寸寬的門縫,外面有人朝裡張望,院長焦急的聲音傳來,「你們怎麼樣?有沒有事?KING你怎麼樣?」

癱在地上的俊美醫生一動不動。

「他暈過去了。這位病人情況很危險,需要馬上手術。」情況危急,不容他多想,只能先搶過話頭,「院長,還要多久我們才能出去?」

「你別急,你是新來的實習醫生?」

「對,我叫ANDY,是腦外科的實習醫生。」

「ANDY?病人現在情況怎樣?」

「他快不行了,需要馬上手術。」白澤心裡焦急萬分,咬咬牙,抬起頭,命令道,「給我手術刀,我要做手動按摩復甦。」他目光堅定,口氣不容質疑,雖然心下慌亂,面上卻力持鎮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太危險了……」

「我知道,院長,我只是想要給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他頭上冒汗,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

院長轉頭向外旁邊確認了還需多少時間才能救出他們,又從門縫裡看到躺倒在地的手下愛將,以及這個臨危不亂的小醫生,終於點了點頭,同意了讓他在電梯裡開刀。

接過從門縫外遞進來的簡單的手術設備,做了簡單的術前消毒,慢慢劃開病人的胸腔。當他的手摸上那顆跳動薄弱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動的心臟的時候,白澤背上已經濕透,他心裡五味雜陳,只能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慢慢來。

「ANDY,不要慌,慢慢按壓右心房……」

「ANDY……」

「ANDY……」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被打開——

「ANDY,你做的很好,現在保持你的手不要動,跟我們一起去手術室,記得,我們推車子的時候,你的手千萬不能移動……」

一聲聲「ANDY……」從門縫外院長和心胸外科主任那裡傳來,他按照相應的指示,慢慢行動,不敢稍有懈怠。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地上的人也在這一聲聲「ANDY……」的叫喚中張開了碧綠的眼眸,他扶著身側的牆壁,借力緩緩站起,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俊秀的東方小醫生,看他虛弱非常,卻強持鎮定的救死扶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ANDY嗎?ANDY啊!

後來如何得救,如何進的手術室,他至今想來扔是心驚肉跳——生死一線,他的掌下即是一條人命,當時他還只是一名實習醫生,剛來約翰霍布金斯不久,還未輪轉到心胸外科,真正的手術經驗幾乎為零,更何況是自己一個人在設備缺乏的電梯裡剖開了病人的胸腔,直接用手捏上那顆鮮活的心臟。

待有人接手那個病患,他慢慢抽出手,步出手術室的時候,他一下子彷彿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眼前一花,就要癱倒在地——

身後有一雙手臂扶住了他,一個邪魅的聲音把他帶入胸懷,「嘖嘖,真是缺乏鍛鍊啊,小ANDY,以後,就跟著我吧……」

至此,他莫名其妙的被歸入了這個妖媚醫生的手下,他帶他參加了各類高端的手術——只要是他的手術,他從不吝嗇要他出席,各種手術技巧與經驗也諄諄相告,維護偏袒之意顯而易見;他又把他引薦給史密斯.馮,強硬地讓他成為了對方最後的關門弟子,他名義上的小師弟。

再後來,他慢慢目睹了他的天才與瘋狂——世人說天才都是瘋子。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行事詭異,不拘世俗。羅素把可謂把這一點演繹得淋漓盡致,世間的行為規範與道德準則在他看來完全就是笑話,他行事只憑個人喜怒,治病救人形同兒戲,有醫術而無仁心。遇到看得上眼的人盡情追求調戲,男女不拘,隨後馬上拋棄。他就像希臘神話裡誘惑人的海妖,美麗妖豔卻殘忍無情。

再後來,他漸漸瞭解,羅素的一切行事,不是瘋狂,而是徹頭徹尾的寂寞與狂亂,好似心中有個巨大的黑洞,永遠無法填補——

本質上,他從十三歲以後便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者說,他其實才是病人,從來沒有康復。

他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明白,羅素這樣厚待他,和他叫ANDY這個名字頗有干係。而在最初的那段時間以後,對方漸漸不再叫他「"ANDY」,而是稱他為「白」,有時候也會亂叫他「阿白」,「小白」什麼的。那次電梯裡的呻吟就像陽光裡的灰塵,慢慢被人遺忘,也漸漸不再被他提起。只是有時候,羅素的目光會專注地釘在空氣中的某一點,像是沉思,又像是失神,表情莫測,安靜的可怕,不言不語,偶爾,他會用一種詭異的笑聲或是嗚咽似的哭聲突然的打破沉默,無人的時候,他還會自言自語。

他的這些古怪似乎無人發覺,除了總是跟在他身邊的他。

白澤心中隱隱不安,有些模糊的想法常常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卻總是在他想要抓住它之前,快速溜走。他曾問過他那名義上的恩師史密斯.馮關於羅素的事情,頭髮花白的昔日鬼才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給出的答案出人意料——羅素是他的私生子,父子兩人一直感情不睦,十三歲之前他一直在孤兒院中長大。他猶豫再三,還是探訪了南部的那家旭日孤兒院。

——ANDY確有其人,是孤兒院的一名華人孤兒,二十年前在他十八歲那年死於腦癌。二十年前,十三歲的羅素離開了孤兒院。

這之後他慢慢發現了自己對羅素的「心動」,他非草木,那些關心與維護,那樣驚才絕豔的一個人,當他不遺餘力的對你關懷備至的時候,心動,是很自然的結果。只是他的這份「心動」,除了單純的喜歡,還夾雜著感激、仰慕、同情、憐憫等等連他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情緒。並且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心裡也越是明白——這個驚才絕豔的男人永遠不會屬於自己,或者屬於這世間的任何一人——他的心早就已經飄蕩到了不知名的去處,給了那個永遠逝去而又時時刻刻還在身邊的人。而且他們的醫學理念不同,他實習結束以後也必然要回國——分離,是早就註定的結局。

因此他甚至沒有想過要開口告訴他,自己心中這份複雜糾葛的感情——因為沒有必要。

只是,在那個美麗到令人難忘的黃昏,在窗前夕陽餘暉的陰影裡,那個背陰緩緩隱在波光下,緩緩地對他開口,「白,記住,不要喜歡我。」聲音似遠似近,近乎嚴厲,又仿若嘆息。

良久,他清晰的聲音傳遞過去,「我記住了,你,不是我要的人。」閉上眼,他不想流露出脆弱的情緒,雖然強裝堅強,可是聲音已經隱隱嘶啞——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得到,可是,到此刻他才知道,被拒絕的時候,心裡,原來是會那麼疼痛的。

可笑的是,他沒有表白,卻遭到了拒絕。

醫院總是忙碌的,更遑論外科手術室,他甚至沒有很多時間來悼念自己的失戀,每天都過得忙忙碌碌,而那個人,對著他,也還是亦師亦友,傾囊相授,偶爾調戲一番,眼波流轉,只在朋友情誼之間。他深埋起內心的情感,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治病救人當中。

一年匆匆而過,最後在機場羅素給他送行的那天,天氣格外地晴朗。他定定地看著面前這張惹債的面孔,半晌,臉上浮起的是一個由衷的微笑——

「再見,KING。」頓了頓,他看向他的身邊,「再見,ANDY。」

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他知道自己慢慢總會放下,他相信會有那麼一天。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能夠撫平一切的失意與情傷。

然而,走過這段難忘的歲月,碰到這個第一次讓他心動的人,他並不後悔——

KING,我會記得,你是我永遠的良師益友,僅此而已。

耳邊彷彿傳來海妖們動人的歌聲,面向藍天,他無聲微笑——

來呀,我們的英雄,榮耀的希臘人,

請停下來,傾聽我們的歌聲!

沒有一隻船能駛過美麗的塞壬島,

除非舵手傾聽我們美妙的歌聲。

優美的歌給你們快樂與智慧,

伴隨你們平安地航海前進。

塞壬女仙完全知道在特洛伊的原野,

神祇使雙方的英雄備嘗生活的艱辛。

我們的睿智如普照天下的日月,

深知人間發生的戰爭與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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