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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鬱心蘭陪著長公主回到宜靜居,婆媳倆挨著坐下後,長公主便細問她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心蘭一五一十地詳細敘述了一遍,不增一絲也不減一點。

那兩個丫頭是甘夫人挑出來的人,長公主是肯定不會答應她們進靜思園的,可甘夫人這麼一鬧騰,長公主會不會也起了心,讓她給連城安排通房呢? 將事情講清楚的同時,也是委婉地告訴長公主,自己的意思。

以這個世間的好妻子標準來說,她似乎應該主動來做這些事情,可她沒有。 而長公主婆婆已經算是好婆婆了,她診出懷孕已經有半個月了,可長公主提都沒有跟她提過要安排通房丫頭的事……

即使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有哪個婆婆會喜歡太過強勢的媳婦,尤其是能左右自己兒子的媳婦。

所以她跟甘夫人說話時,能直接說“我不安排通房”,可跟長公主婆婆說話時,卻必須要婉轉。

正思索著,長公主摒退了眾人,獨留下柯嬤嬤和紀嬤嬤伺候婆媳倆說悄悄話,“你不打算給靖兒安排個通房丫頭嗎?”

那絕美的唇角仍是含著笑,可目光卻帶著一絲審視和警惕。

鬱心蘭垂了眼簾,柔聲道:“一開始曾問過夫君,夫君說他不喜歡人近身服侍,這麼些年都是這樣過的……”

拿赫雲連城的話當擋箭牌,總是沒錯的。

聞言,長公主心中一疼,眼裡就泛起了水霧,拿出絲帕沾了沾眼角,輕嘆一聲道:“這中間,有個緣故。”

原來七年前的秋山之變後,赫雲連城就被投入天牢整整三年,四年前才被放出來。 當時的赫雲連城已經成年了,回侯府後,因一時沒有尋著好人家定親,長公主便作主將原本服侍他的兩名丫頭開了臉,抬做通房。

關在牢裡時,尚不用怎麼走動,所以跛足這個缺點,倒也不怎麼礙事,回到府中後,被二爺三爺嘲笑過幾句,又從侯府中下人的眼中看到了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赫雲連城一時適應不了,極度頹廢,意氣消沉,卻又極暴躁,被別人看一眼就會大發雷霆。

這兩個丫頭是自小就服侍他的,赫雲連城當時雖沒那個心思,可與她們也算是有幾分主僕之情,所以並沒有反對。 只是沒曾想,入了夜,他不過是在書房裡多坐了會子,回到園子裡的時候,正巧聽到兩個丫頭悲嘆命苦,跟了他這個倒霉鬼,早知道他不但被罷官,還瘸了腿,毀了容,不如早點想法子調到二爺或三爺的園子裡去。

可想而知,以當時赫雲連城的心態,那幾句話幾乎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時他便大發雷霆,將兩名丫頭丟出了園子……之後長公主又為他尋了幾名如花似玉的大丫頭,可那幾人無一不是看到他臉上的疤痕就嚇得眼都不敢抬,赫雲連城便乾脆不要丫頭服侍了,要么在書房就梳洗好,要么回到內院自己動手。

紀嬤嬤幫長公主抹了淚,笑著安慰道:“殿下還想那些個陳年往事幹什麼。如今可不同了,大爺擢升了官職,腿也好了,臉上的疤痕也沒了,現在府裡頭的丫頭婆子們,哪個看了大爺不是連道都忘了走。”

長公主聞言又破涕為笑,笑容裡有母親特有的自豪,“靖兒當年可是第一美男子呢。”

柯嬤嬤趕緊加上一句,“現在也是呀,這京城裡年輕一輩的宗室親貴們,老奴也識得一多半,哪一個比得上大爺的。相貌那是沒得說的,單論氣派,臉上淡淡的不見笑容,眼睛微瞇便不怒自威,無論誰看了都不敢小覷,真是讓人望而生畏,能與侯爺年輕時媲美呢。”

長公主聞言,笑容又深了幾分、明麗了幾分,然後主僕三人轉而看向鬱心蘭,等著她自動地將話接下去。

接什麼呢……鬱心蘭抿嘴輕笑,“夫君的確是人中龍鳳。”貌似某人就是這麼自誇過的。

長公主微微有些失望,卻又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要求蘭兒給靖兒安排通房丫頭,只好淡掃了柯嬤嬤和紀嬤嬤一眼。

兩位嬤嬤會意,張嘴便想講一講大道理。 鬱心蘭忽地從座而起,退後幾步,鄭重地給長公主跪下。 嚇得長公主趕緊起身去拉扯她,“快快起來,地上涼,你有什麼話直管說好了。”

鬱心蘭再三懇請,最後還是被她們給拉了起來,只得坐回原位,真摯而誠懇地道:“媳婦知道母親想說什麼,母親也是擔心夫君的身子,一片好意。請母親相信媳婦,媳婦是要陪伴夫君一生的人,自會將夫君的一切放在心上,此事,媳婦同夫君好好地談過,夫君並不喜歡旁人近身服侍,而媳婦……”她頓了頓,下定決心似的道:“也不希望夫君有別的女人。”

長公主面上的笑容滯了滯,剛想說話,又聽鬱心蘭道:“媳婦懇請母親先聽媳婦說完。自古男人納妾、收通房,為的是繁衍子嗣,可是子嗣多了,一來是日後會分薄家產,二來,嫡庶有別,這中間便會起了紛爭。兩位嬤嬤應是最清楚京中各家各府的情況的,不知能否數出十家後宅平和、妻妾無爭、兄友弟恭的家族來?為了家族壯大才多納妾室,可生出了嫡子庶子後卻兄弟鬩牆,這不是與初衷相悖麼?這些鬩牆之禍,固然是因為人有貪念,可子嗣過多,也不得不說是個原因。”

“不知母親還記不記得媳婦交給您的那張藥單子,若不是為了這個侯爵之位,甘夫人何至於要謀害媳婦?媳婦捫心自問,願意一心一意服侍父母親和夫君,卻必定不會有心胸,善待夫君的妾室。媳婦將夫君放在心裡,敬他、愛他,可卻不願與旁人分享他,媳婦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這些話,媳婦已經同夫君商量過了,夫君應允了媳婦,此生只會有媳婦一個女人,只會有媳婦所生的孩子。媳婦懇求母親成全。”

長公主愣愣地看著鬱心蘭又站起身來,向著自己跪下,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良久,長公主才吐出一口氣,捂著胸口道:“你是說,靖兒已經允了你?”

鬱心蘭再磕一個頭,“是的。夫君允了蘭兒,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求母親成全。”

長公主只覺眼睛一酸,眼前頓時模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啊,當年待字閨中的她,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幻想,只是世事變遷,不敢再奢望了。

“罷了,你起來吧。”

鬱心蘭還沒得到長公主的准信,仍是伏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

兩位嬤嬤知曉主子的心意,忙上前,一左一右攙起大奶奶,笑道:“殿下若是想往大爺院子裡塞人,早便會開始挑人了,何至於等到現在?只不過是當母親的,心疼兒子的身子罷了。”

長公主亦笑了笑,“是啊,靖兒這孩子我清楚,他不想要的東西,硬塞不到他懷裡,他不想承諾的事,誰逼也沒用。他即肯應允你,便是心甘情願的,我又何必做這老厭物討人嫌。”

鬱心蘭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忙笑著上前拉住長公主的手道:“母親哪裡老了,與媳婦站在一塊,人人都以為您是媳婦的姐姐,還是比媳婦漂亮得多的姐姐呢。”

長公主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這是跟誰學的,油嘴滑舌的。”

鬱心蘭忙撒嬌賣痴,“哪裡要學,這都是媳婦發自真心的話兒,您若是不信,可以問柯嬤嬤和紀嬤嬤,您瞧著像不像媳婦的姐姐。”

兩位嬤嬤也忙湊趣兒,“可不是嗎?殿下風華正茂,怎能言老。”

婆媳倆說笑了幾句,長公主到底不放心媳婦的身子,讓她先回去好生歇息,又給了二十兩銀子,說是給錦兒添妝的。

鬱心蘭回到靜思園,在寢房內躺下,真是覺得無比疲倦,這一大早的,就跟打了兩個仗似的。 她原是想拖​​到連城回來後,由連城向長公主說明的,可後來一想,即便是連城去說,長公主也會覺得這是她的意思,還不如自己來說。

同是女人,總不會太為難女人吧,好在,長公主婆婆是個通情達理的。

鬱心蘭倦意上湧,便闔上眼歇了小半個時辰。

朦朧中聽到外間隱約有人說話,鬱心蘭便問了一聲,“誰在外面。”剛剛睡醒,嗓子又乾又澀,聲音不免分了岔。

紫菱帶著巧兒挑簾進來,紫菱忙服侍大奶奶著裝,巧兒倒了杯溫茶過來,服侍著大奶奶喝下,這才禀道:“是鬱府來了帖子,說是二夫人想明日到侯府來看望大奶奶,同行的還有幾位堂小姐。”

明日是上巳節,未出閣的女孩兒們不是應該到白雲山去玩兒嗎?

鬱心蘭尋思著,大伯父二伯父至今沒回寧遠城,恐怕還是放心不下幾個女兒的親事。

上回她相看的那幾個學子,也不知考得怎麼樣,只要人品好,就算是考不上,其實也沒有什麼,反正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日後父親幫襯著舉荐一下,至少在各衙門裡混個小差事,倒也不是難事兒,再退一步,在京城裡尋個師爺、文書之類的事做,也並不難。

不過這是她這個現代人的觀點啦,古人能不能接受就不知了。

鬱心蘭差錦兒去二門遞了帖子,一是應下明日鬱家女眷來訪的事兒,二是傳安泰一家進府。

下晌時分,安泰帶著一家四口前來拜訪。 鬱心蘭在偏廳裡見了他們一家,問了一下兩個鋪子裡的情況,跟著,便問起安亦的年紀,“多大了,也不知定親了沒有。”

安泰老實地回答了。 這種事兒,女人總是敏感一些,況且安娘子跟兒子同在唯美坊當差,自然知道長子的小心思,又搶著補充了一句,“亦兒的婚事,還請大奶奶幫著物色一下,我們一家才來京一兩年,實在是不識得什麼人家。”

鬱心蘭很滿意安娘子的識趣,唇角便微微往上翹了翹,斜眼瞄了錦兒一下。 錦兒的臉便騰地紅了。

故意躊躇了下,鬱心蘭才遲疑地道:“我身邊倒是有幾個丫頭年齡正好到了……”

安泰這會子也聽出名堂來了,忙拉著家人一同跪下,大聲道:“肯請大奶奶給個恩典,許一個給我家亦兒,我家必定善待這個媳婦,拿她當閨女一般的疼。”

大戶人家到了年紀打發出來的丫頭,在普通人家那裡,行情可是極好的,就是一般的富商,也願意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妻,因為懂規矩、知進退,若是管過事務的,還能認識不少的貴婦人。 所以安泰是真心想求這樣的親事。

鬱心蘭此時心中有了底,愈發要沉吟一下。

其實這事兒是她辦得不地道,按說,女孩兒未出閣前可是金貴得很的,應當是先知會男方一聲,讓安泰和安娘子主動來求她的恩典,她才勉為其難地將錦兒許給安亦。 可是為了幫自己過道關,她已經先將錦兒給許出去了,錦兒連添妝禮都收了好幾份了。

待安泰夫婦求了又求後,鬱心蘭才道:“我就把錦兒許給安亦吧。”

安亦一顆懸著的心撲通落地,欣喜地連磕幾個頭,“多謝大奶奶恩典。”

鬱心蘭忍不住笑話他,“終於願意謝我了麼?”

安亦的臉頓時紅了,安泰和安娘子亦是十分高興,謝過大奶奶後,當即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明天一早,我便遣冰人來合八字。”

鬱心蘭笑道:“可以。這事兒,你們就跟紫菱談吧,我讓錦兒認紫菱做乾姐姐。”

因為女孩兒出嫁,總得有個娘家人,可錦兒的父親嗜賭,早就把妻女都輸了出去,這樣的父親,自然是不認才好。 安家四口忙告辭回去,請冰人和準備聘禮,明日好上府中來提親。 錦兒和紫菱聽了主子的話後,相互見了禮。 紫菱堅持從自己手上褪下只純銀鎏金的鐲子,當認幹妹妹的見面禮,錦兒推辭不過,只得收了。

這下子,終於可以公開錦兒的親事了,園子裡的老老少少都來恭喜錦兒,紫菱則和郁心蘭商量著提誰上來當大丫頭。

千荷擅長交際;千雪慎言心思細膩;千夏機靈潑辣;千葉女紅極好,會揣摩人的心思。 四個丫頭各有千秋,且都能當事兒。

鬱心蘭沉吟了片刻,讓紫菱將千荷千夏叫進來。

兩個丫頭進了暖閣,心中都十分激動,這個節骨眼上被叫進來單獨談話,肯定跟晉升有關,兩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鬱心蘭柔和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溜了一圈,噗嗤一笑,“這麼繃著幹什麼,坐吧。”

千夏和千荷推辭幾次,才在炕邊的腳踏上坐下。 鬱心蘭這才開口道:“錦兒已經許出去了,少則半年,多且八九個月,就會嫁出府去,我身邊的一等丫頭便少了一人……”說到這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兩個丫頭的表情,才繼續道:“我思慮良久,決定提千夏上來。千夏,你現在手頭的活,先分給其他三人做。”

只說把事分下去,卻不說怎麼分,這也是考一考她有沒有管理能力,畢竟一等丫頭也算是小管事,下面的小丫頭們,是要聽她們調配的。

千夏忙站起來,給大奶奶磕頭,嘴里道:“婢子多謝大奶奶的栽培,婢子必定不會辜負大奶奶,忠心耿耿為大奶奶辦差,盡心盡力服侍大奶奶。”

這個千夏表現得還算不錯,雖然很激動,卻也沒失了禮儀和分寸。 鬱心蘭掀了掀茶杯蓋,慢聲道:“嗯,你出去吧。”

千夏退出去後,鬱心蘭才看向千荷,問道:“你可知,我不提升你,卻將你叫進來的原因。”

千荷忙起身回話,“婢子以為,大奶奶還需要婢子幫忙打探消息,所以不能提升婢子。婢子能得大奶奶賞識,感激不盡,必定會盡心盡力為大奶奶為差的。 ”

鬱心蘭含笑點頭,“沒錯。我的確是需要你打聽消息。需知一等丫頭太過顯眼,旁人不會與你說真話;三等丫頭和粗使丫頭,旁人又不屑與你說話,只有二等丫頭,不上不下的正合適。之前交待給你的差事,你都辦得很好,雖然我不能升你的等級,不過可以補你銀子。你現在是五錢銀子的月例,以後再從我這領五錢銀子,補足一等丫頭一兩銀子的月例。”

千荷欣喜地謝了賞,退了出去。

……

下朝了,赫雲策直接回了靜念園。

二奶奶迎著二爺進了暖閣,服侍著二爺更了朝服,便將今日鬱心蘭拒絕甘夫人賜的丫頭一事說了,特意強調了鬱心蘭壓根不准備為赫雲連城準備通房丫頭。

赫雲策聽了這話,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厭惡,“不過是收個通房丫頭,連這點小事都要阻攔,心胸狹窄到了極致。我早說過,不是嫡出的小姐,必然不怎麼受教,聽說還是在外頭養大的,自是沒學過什麼規矩。”

轉念一想,這事兒其實對自己是有利的。 將來的爵位繼承人,可不是男人出色就能成的,男主外、女主內,家中的事務,也必須有個賢惠淑良、寬容大度,卻又有幾分手腕和魄力的當家主母來主理,才能讓男人少了後顧之憂。

赫雲策瞥了一眼妻子,心道:晨兒雖說性子急些、定力差些,可相對於大嫂那個妒婦來說,卻是好上百倍了。 三弟妹雖說手腕和魄力要強些,但娘家犯了大錯,這便是一個污點。

於是點撥她道:“這事兒正是我們的機會,父親一會兒會去宜安居,我們去給父母親請安的時候,你記得將這話兒帶出來。讓父親知道大嫂是個什麼樣的妒婦。”

兩人來到宜安居,甘夫人正繪聲繪色地描述鬱心蘭的潑悍,讓人將那倆丫頭帶過來給侯爺過目,“你瞧瞧,我這是虧了老大麼?”

定遠侯抬眼一看,竟是府中兩名忠僕的女兒,的確是很不錯的人選。

甘夫人瞧了眼侯爺的臉色,便知道侯爺是滿意的,於是又加油添醋,“這般人不能容人,怎麼能當咱們赫雲家的媳婦!侯爺,您若是覺得合適,不如就叫周總管親自送去靜思園。”

我看你鬱心蘭還怎麼拒絕!

二奶奶也在一旁幫了幫腔,二爺也蹙眉,似自言自語道:“大嫂怎麼這般不能容人呢?”

侯爺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整了整衫擺,抬腿便往外走。 甘夫人一怔,“侯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定遠侯停步側身,回答道:“要清容管教一下大媳婦。”

甘夫人不是很滿意,她希望侯爺能直接將這兩個丫頭送到老大院子裡去,最好鬧得靜思園雞飛狗跳,看鬱心蘭那死丫頭還敢目無尊長不……當然,能讓長公主挨頓罵,也算討回了點利息吧。

定遠侯到了宜安居,並不如甘夫人想像的那般直入主題,而是先問起了長公主明日會不會入宮。 宮女們不能出宮,因而每年的上巳節,宮裡都會辦花展。

“不會去,蘭兒已經禀報我了,明日親家太太要帶幾位親家小姐過來玩兒,我怎麼也要去湊個趣。”

定遠侯微微一笑,“那就置辦桌好點的席面,別虧了親家太太和親家小姐。”

長公主笑著嗔了侯爺一眼,“我怎麼會虧待親家太太。正好,蘭兒也說明日給錦兒辦桌席面。”

定遠侯點了點頭,“我聽說了,蘭丫頭說,所有丫頭長大了,都配人是嗎?”

終於拐到正題上了。 長公主看著侯爺笑道:“她是這麼說的。”

侯爺道:“你問過老大的意見沒?這事兒不能聽到媳婦的,阿珏挑的那兩個人還是挺不錯的,你可別因為是她挑的人,就一概地否決了。 ”

長公主聽了這話就有氣,“今日的事兒,侯爺弄清楚緣故了沒,就這樣扣頂大帽子給我?”

聞言,侯爺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訝異,“那兩個丫頭是靖兒不喜歡麼?”

長公主哼了一聲,“靖兒答應了蘭兒不納妾室和通房,所以什麼丫頭他都不會喜歡的。侯爺您問都不問一下情形,便先給我派了個不是,是不是太偏心了一點?”

一涉及到偏心不偏心的問題,定遠侯就頭疼,他覺得自己對兩個妻子挺公平的,可惜兩個人都不這麼認為,個個覺得他偏心,而且還是偏心到另外一邊。

提到這個話題,侯爺便不打算再深談下去,他本不過是來問問,若是拒絕甘夫人挑的通房丫頭,只是老大家的私心,那麼他就提醒清容一下,不​​能太縱著媳婦。 若不是,就罷了,並不是非要老大收下那兩個丫頭,不過是覺得甘夫人挑那兩個丫頭,的確是沒有存私心的。

可這話解釋來解釋去,長公主就是不依不饒,“若真是沒半點偏心,為何你來了後,不先問一問我今日到底是什麼情形?甘夫人有沒有告訴你,蘭兒再三申明不用通房丫頭的時候,她還以目無尊長為由,要掌蘭兒的嘴?蘭兒現在有了身子,能掌嘴嗎?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哦,我倒是忘了,若是蘭兒有個什麼閃失,她是最高興的啦。”

定遠侯頭疼得揉額角,“話不是這麼說,岳母大眾的確是做了些出格的事情,阿珏應當也知道,可她已經答應我改了……”

長公主冷笑,“改?我看侯爺您不立這個世子,她就一天不安心。我本是不在意的,若我去皇兄那兒為靖兒請封,大了不說,一個清閒侯爵還是請得到的,皇兄不會這點臉面都不給我!當靖兒多稀罕跟老二老三爭嗎?只胡她一個人在那裡竄上竄下,天天鬧得家裡不安生。”

侯爺輕嘆,“以前的事都別提了吧,日後我會管著她,不讓她胡鬧的。”

長公主嬌瞪了侯爺一眼,“不是我小看甘鈺這個女人,她就那點子心思,蘭兒剛嫁入侯府,她就給蘭兒下藥,想讓蘭兒生不出孩子…… ”

侯爺猛地將頭一抬,“你說什麼!說這話可要有證據!”

這件事,長公主本來是不打算提的,可是嘴一快,就溜了出來。 到這時候,也沒法子再瞞了,只得取了那張藥單子出來,遞給侯爺道:“您要的證據我沒有,是蘭兒自己發現了,請吳為驗了廚房給她燉的補湯。這張藥單子就是吳為寫的,他現正住在府中,您若不信,大可以去問一問他。”

說這話的時候,長公主心虛得很,一張藥方能有什麼用,就算那碗湯還在,都沒用,已經到了蘭兒的手中了,甘夫人可以說是蘭兒自己下的藥,想污在她身上。 這種事,只有當場抓到廚師正在下藥,由廚師供出幕後主使,才有用。

這也是鬱心蘭她們一直沒有揭發這件事的原因,畢竟證據太單薄了。

哪知侯爺飛速地掃了一眼,當即俊臉緊繃,拂袖而去。

甘夫人正在廳裡與兒子媳婦說話,忽地見侯爺氣沖沖地進來,心中一喜,忙上前問道:“是不是長公主惹您生氣了?”

侯爺怒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紙問,“我且問你,你當年答應過我什麼,再也不用這個鬼方子!可你為何下在給老大家的補湯裡?”

甘夫人聽了心中一凜,難怪那時母親說,蘭丫頭可能已經知道自己下藥的事了,原來真的知道了,居然還將方子給查了出來。 藥渣倒了,藥味入到了濃湯裡,蘭丫頭是怎麼知道其中成分的……對了,吳為,肯定是這個人驗出來的!

甘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道:“侯爺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干那種事?這是絕赫雲家的香火,我也是赫雲家的人吶。”

侯爺怒得一把捉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捏碎她的骨頭,“你滅了赫雲家的多少香火,你自己心裡有數!以前我覺得虧欠了你,才放你一馬,你也答應過我,再不會用這個鬼方子的,你​​居然言而無信!”

甘夫人哆嗦著唇道:“侯爺您要仔細想想,若是我真的給蘭丫頭下了什麼藥,她為何不來告訴您,非要等到今天?誰知道這張紙上寫的方子是真是假……就算是那個方子,難道不能是長公主她讓人抄寫的嗎?”

侯爺冷笑一聲,“當年的事我沒告訴她,你又說這是張絕方,旁人不知的,她怎麼會知道?”

甘夫人怔了片刻,見侯爺已經深信不疑了,她深知侯爺的禀性,若是你直接承認錯誤,還能求得他的寬恕,若是抵死不認,只會令他更加厭惡。

她當即便流下淚來,哽聲道:“侯爺,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做……可是您要相信我,這是蘭丫頭剛入府時候的事情,後來您教訓過我一次,我便沒再做了,真的,您要相信我……”

定遠侯失望又傷心地看著甘夫人,半晌才道:“下藥的廚子杖斃,你給我到佛堂好好靜心思過,直到你真心悔改為止……”說罷掉頭便走。

當年,定遠侯也是無意中發覺,甘夫人給幾位妾室都下了藥,令其不孕,覺得甘夫人這般作為太過陰狠了,曾經狠狠地責罵過她一頓,逼她發誓再也不用這種法子害人,才放了她一馬。

原來,他以為這是妻妾之間爭寵爭出來的風波,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他本不在意庶子女,即使幾個妾室都不能生育,也沒什麼關係,而且甘夫人為他生育了三子二女,怎麼也是赫雲家的功臣,他總是念著往日的情分……卻不曾想,她反倒是變本加厲了。

甘夫人大驚,侯爺平素公務繁忙,根本沒時間到佛堂來看她有沒有悔過,那她要到哪年哪月才能從佛堂出來?

一想到後半輩子都有可能青燈伴古佛,忙撲上去拽住侯爺的褲子,哀求道:“侯爺,您好歹看我們夫妻二十餘載,為我留點臉面。”

定遠侯很失望地低頭看她,“我沒將你趕出府,難道不是給你留了臉面?放開!”

“放開!”

不放! 甘夫人死活不放,扯得定遠侯的褲子幾乎掉下來。 二爺和二奶奶在一旁嚇得不敢言語,他們還從未見父親這般怒過。

定遠侯拉扯幾下,失了耐心,提腿就是一腳,甩開甘夫人,大步離去。

這一腳,當然是控制了力度的,只將甘夫人踢開,有些疼,卻無傷。

甘夫人怔愣片刻,隨即淚如雨下。 她自嫁進侯府,定遠侯或許也曾與她冷戰過、爭吵過,甚至責罵過她,可挨窩心一腳,卻還是頭一遭,尤其當著兒子媳婦和滿廳下人的面,這叫她以後拿什麼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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