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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上的月亮,是鮮血一般的血紅色,玥國的江山,在血月的映照之下,鮮紅一片,陰森非常。

建安帝“啊”的大叫一聲,自噩夢中驚醒。

黃公公和何公公忙躬身進來,站在床腳處輕聲詢問,“皇上可是要起身了?”

建安帝大口大口喘著氣,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看著窗簾外隱約的人影,劇烈的心跳才緩緩平穩下來。

七年前,他做過一個這樣的夢,隨後,他的五位皇子一齊歿了,去年他也曾經做過一個這樣的夢,但那時,皇叔一空大師說,出現了破局之人,應該可以放下心來,而去年一年,他小心提防,也的確是沒有出過事。 可是,現在他怎麼又會做這個夢了?

建安帝凝神沉思,雖然部署的倉促一點,但是不想七年前那樣,完全沒有徵兆的被人暗算,這一次,他已經洞悉了先機。

不會了! 一定不會再出現七年前的慘劇了!

撫了撫抽痛的額頭,尖銳的鈍痛讓建安帝微微蹙起了眉頭,隨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黃公公輕聲禀道:“回皇上,辰時到了。皇上可是要起身?”

建安帝輕輕點頭,黃公公和何公公忙將簾子用銅鉤掛住,服侍著皇上梳洗更衣,用早膳。 待皇上用過早膳,品了茶,黃公公才小聲的道:“赫雲將軍帶著錢大人在偏殿等候召見,皇上您看?”

建安帝微微頷首,“傳。”

……

白雲山下的大域湖,景色秀麗,每年的上巳節,京城的年輕男女就會到白雲山腳、大域湖畔來踏青。 大域湖的湖面波瀾不驚,但在湖口處,只有一條窄小的溪道洩流,因而水流變得十分湍急。

這條小溪沿著白雲山山麓向大江流去,入山的通道,須跨越小溪流經的山澗。 實際上,也只有這個急彎處,道路有些驚險,急彎的前後都是坦途,只要在此處行駛的慢一點,亦不會出事故。

可是偏偏鬱心蘭乘坐的馬車就在這急彎翻下了山坡,沒滾得兩圈,就直直的墜下山澗,跌入湍急的小溪之中。

這條山澗,位於白玉山的兩座高峰之間,說深也不算很深,但兩旁都是岩石,生滿滑膩膩的青苔,山道上又沒有可以藉力的大樹,隨行的侍衛和小廝們來不及施手援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馬車車廂滾下山澗,在吸水上沉浮幾下,轉眼不見了踪影。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親王正在走廊下逗鳥兒,聞言神情閒逸,仍舊是從隨侍的太監手中取了鳥食,逐一將走廊上垂掛的鳥籠裡添了食,才淡淡然的道:“是嗎?真是遺憾吶!這麼重要的事情,有沒有人告訴赫雲將軍?”

那人回道:“侯府的家僕自然會告知的。”

安親王點了點頭,“聽說他們鶼鰈情深,赫雲將軍當好好的尋找一番才對。”

那人賠著笑道:“是啊,這樣赫雲靖便沒法子在禁軍大營坐鎮,也省得他去相國寺壞事。”

安親王搖頭笑了笑,又問起永郡王,“他在哪裡了?”

那人忙禀報,“他一聽說皇上重病垂危,哪裡還有心思當送親大使?聽說昨日就藉口有女官染疾,讓使團停駐在泯江口,自己悄悄的返回了。按路程上算,此時應當快抵達京城了。”

安親王“嗯”了一聲,“引他去相國寺的人安排好了吧?”

“依主公之計,早已安排妥當。”那人想了想又道:“錢勁將軍手下的士兵,已經到山腳下了,可是卻沒見到他本人。”

安親王瞇了瞇眼,“恐怕是察覺出了什麼,不想牽涉在內!哼!只要他派了人去,就已經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況且榮琳還在我手上,還怕他敢反骨嗎?”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幾位能與他爭皇位的王爺,不論是同輩還是晚輩,都會在一瞬間化為冤魂,而這樣的陰謀,自然史隨後趕到相國寺的永郡王一手策劃的,他早已經安排了死士可以指證永郡王,絕對令他百口莫辯。

禁軍不能隨意調離京城,而且赫雲靖的妻子還下落不明,他只怕沒有心思管理軍務,會親自去白雲山尋找,白雲山在東郊,而相國寺在南郊,兩地相隔二十餘裡,即便聽到相國寺傳送的消息,反應也會慢上一步,只要慢了這一步,也就事成了。

明瀧那個老賊,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會當場驚得一命嗚呼吧? 就算是不死,也恐怕會中風,全身癱瘓。 而國不可一日無君……

安親王撥著手中的佛珠,面帶微笑,神情安逸的在花園裡散步。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他只需在王府中聽消息便是了,而他本人,自然是離那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思及此,安親王唇邊的笑紋更深了。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安親王不悅的蹙眉,回頭看去,只見他親信的一名隨從,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喘著氣禀道:“王……爺,大事不好了……五……姑娘……不見了。”

這位五姑娘,就是榮琳郡主。

安親王聞言勃然大怒,啪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還不快去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還有,今日在這府中見過她的下人,一個也不要留。”

那人得了令,立即跑下去辦事,卻是搜遍了王府的後院,也沒尋到人。 安親王怒火中燒,立即派人去查今日有些什麼馬車或者貨車出了府,得到確切消息後,遞了個密函出去。

且說鬱心蘭,這會子正一個人樂悠悠的坐在唯美坊的二樓執事房內,的打著算盤,算自己這個月又有多少進賬。

昨個兒赫雲連城一臉凝重的跟她說,不許她陪蓉奶奶進香,理由自然是怕出事。 可是鬱心蘭一想,若是人家安了心要生事,只怕防也防不住,至少這回還是知道他們別有用心,若是下回無徵無兆的來一次,自己豈不是要被害? 因此,她便說服了連城,讓她今日出府來。

不過她也知道,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事還是小心為上,所以才想了一個李代桃僵之計,剛才在唯美坊之中,便讓身高與自己十分相似的李榕,替代了自己。 正好如今也倒了四月初,正式夏初,有了些日頭,她帶著長可及地的大圍帽出門,旁人也不會見怪,而且也看不清圍帽下的到底是不是她。

算過了賬目,還要等著岳如和李榕從白雲寺回來後,她才能回府。 鬱心蘭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看街景。

忽然,一個小小的人影閃入她的眼簾,轉眼又快速跑過了對面的小巷子裡,不見了踪影。

鬱心蘭大吃一驚,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是她覺得自己應當沒有看錯,那個女子是榮琳。 世上再難找第二個這麼美的人兒……儘管那女子似乎用了些泥土糊在臉上。

鬱心蘭想也不想的提起裙擺,往樓下衝,只跟安亦交待了一聲,“我去對面看一看。”

鬱心蘭飛速的跟進了那條小巷,順著巷道轉了兩個彎後,便瞧見前面那個一身鵝黃色華美衣裳的女子。 女子正背對著她,不住探頭探腦的往一旁大街上觀望,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女子頭也不回的便提裙開跑。

鬱心蘭怕追趕不及,喝了一聲,“榮琳!”

前方的女子頓時頓住了身形,忽地轉過身來,不敢相信的瞪著鬱心蘭。 而鬱心蘭更是驚訝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剛剛在二樓窗前看見之時,雖然覺得像是榮琳,卻也覺得自己是想多了,或許是個長得很相似的人,這才特意追出來看一看,哪知竟會是真人!

那張小臉上儘管糊了不少泥巴,卻還是能一眼分辨出絕美的五官來。

花了點時間晃回神,鬱心蘭慢慢靠近她,小聲的問,“你……沒死?這陣子去哪了?”

榮琳的眉頭忽的蹙了一下,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她確實是來找鬱心蘭的,她不甘心這樣被父親禁錮著,因為禁錮之後,肯定還是會把她當做貨品一般的隨意送人……或許是另外一個男子也不一定。

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烈女不能侍二夫,可是她現在已經侍了二夫了,還是以一個侍妾的身份,那個自幼將她捧在掌心裡的父王,還說是為了她好,甚至不問她在宮中遇到了什麼事,為何會“死”。

她氣憤、她不敢、她怨恨! 所以她尋著機會,偷跑了出來。

跑出來之後,她第一想著的,就是去找赫雲連城,可是她又怕像上回那樣,找不著定遠侯府,反而被人買去青樓。 她唯一有印象的幾個地方,就是從安王府出發,去往唯美坊和珍品坊。

唯美坊是鬱心蘭的產業,找到了唯美坊,就能找到赫雲連城,這是她的信念。 可是,在看到鬱心蘭的那一瞬間,她又猶豫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人”,若她真的去告發父王,父王就會以欺君之罪,被流放、甚至是被斬首! 所以,她又猶豫了。

鬱心蘭已經離她很近了,自是能發覺出她臉上的猶豫和驚慌,特意放柔了聲音,小聲問,“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或者是連城。連城一定會幫你的。”

聽到赫雲連城的名字,榮琳的眼睛量了一下,可隨機想到自己未死之事曝光後,自己也會隨著父親入罪,靖哥哥根本幫不了她。

榮琳郡主退後一步,離鬱心蘭遠一點,用手作出推拒的動作,不讓她靠近,嘴裡還“啊、啊”的發著氣聲。

鬱心蘭大吃一驚,“你怎麼啞巴了?”

這話兒戳到了榮琳的痛處,她立即轉身就跑。 鬱心蘭不防她有這麼一手,忙又提裙去追。

眼見著要追上了,前方憑空出現一個人,身著藏青對襟直莽,巴掌寬的皮革腰帶,竟是一身軍官的裝扮。

鬱心蘭一開始只盯著榮琳,發覺她猛然停住,小身子劇烈的抖了起來,這才抬眸,發現了對面之人,不由得驚訝一聲,“諶華?”她的心中感應到不妙,忙踉蹌著聽下腳步,轉身就跑,邊跑邊喊,“連城!”

希望連城能將諶華駭住!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她就覺得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她真是大意了,怎麼總是忘記這裡不是現代了? 鬱心蘭悠悠轉醒,發覺自己與榮琳都身處於一間昏暗不見天日的石屋之中時,不由得苦笑。

之前安亦還追在她身後說,派個人跟著,她還嫌麻煩,怕跟丟了人。 這會兒倒好,若是多一個人,是不是能有機會大喊大叫,多一絲逃脫的機會?

手腳都被綁的緊緊的,幾乎阻斷了她的血液流通,掌心和足心都已經開始有麻刺感了,諶華這人還真是謹慎,並未因她二人是女子,就掉以輕心。

鬱心蘭用力拿肩膀撞榮琳,把榮琳弄醒後,壓著聲音道:“快,你倒到地上,用牙齒幫我把繩結解開。”

榮琳郡主猶豫的搖搖頭,表示她不會。

鬱心蘭狠狠地瞪她一眼,氣的翻了翻白眼,“那你轉過身,我來幫你解開。”

榮琳忙轉了身,鬱心蘭仔細研究了一下繩結,發現雖然是打得死結,但因麻繩較粗,還是有辦法打開的。 她拱了拱身子,拉開點距離,側身躺下,順著繩結的方向,用力的咬,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只覺得滿嘴的牙都鬆動了,才終於將結頭打開。

榮琳的手得了自由,就能自己解開腳上的繩索了,解開後,她便蹲著溜到釘滿木條的床邊,悄悄的往外張望。

鬱心蘭沒好氣的看著她的背影道:“你不會是想留下我一人,獨自逃跑吧?我勸你還是別自作聰明了,若是我們兩人合作,還可能有一點機會,你一個人,只怕出了這屋子,就又被抓回來。”

大概是最後一句話起了點作用,榮琳遲疑了一下,回身到她身後,幫她解開了繩索。 鬱心蘭趕緊站起來活動麻木的手腳,用力甩了甩胳膊和腿,也悄悄伏到窗邊查看了一下。

眼前所及,無人守著,但不知門邊是否有人,窗前是片茂密的樹林,瞧這景緻像是在山上? 她故意弄了點聲音出來,大聲的哼唧看,又是說渴又是說餓的,仍然沒有人應聲。 看來是真的沒有人。

也對,他們不是要在相國寺行事嗎? 應當將人手抖調去了那裡才對,二諶華,應當是臨時過來抓榮琳的。 看來,榮琳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秘密……鬱心蘭回頭瞧了榮琳郡主一眼,榮琳被她眸中的精光給駭到,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下,垂頭扭著衣角。

鬱心蘭撇了撇嘴,這麼說來,一定要將榮琳給帶上才行。 她鬆了松筋骨,用力一踹木門,兩片門板就裂成幾塊,訇然委地。

不是吧? 鬱心蘭已經做好了不成功的打算,卻沒想到,雖然踢得腳痛,卻居然真的將門給踢開了。 這麼說來,這只是臨時找到的關押處,放眼望去,果然是一片山林。

她們兩被這麼緊緊的綁著,丟在無人的山間草屋內,是想她們渴死餓死嗎?

鬱心蘭在小屋前前後後查看了一番,這裡真是一片密林,根本不知往哪個方向走,才是下山的路。 榮琳似乎被她剛才那神來一腳給驚懾住了,小心翼翼的跟在鬱心蘭身後,不時偏頭揣摩她的臉色,生恐她一個不順心,就一腳踢到自己肚子上。

鬱心蘭在這廂盤算了半晌,咬了咬牙,握著榮琳的手道:“我們從這邊下山。”

榮琳用力點頭,鬱心蘭看著她全然信任的眼眸,不由苦笑,她也只是隨意指的方向。

而相國寺的大雄寶殿內,法事正進行到一半,幾位王爺都是一身俗家弟子的裝扮,盤腳端坐於佛像前,雙手合什,斂容垂目,細聽主持大師誦經文。

主持大師誦經完畢,一旁的幾位佛門弟子,便齊聲敲起跟前的木魚。 而主持大師則來到寶殿一旁,那裡,臨時搭了一個鐘架,架了一口大銅鐘。

主持大師推動櫸木鐘擺,用力向鍾上撞去。 “嗡~嗡~嗡~”雄渾的鐘聲響徹雲霄。

只不過,坐在寶殿內的幾位王爺,因距離的太近,聽著這鐘聲,就兩耳發堵,好一陣子目眩神暈的。 鐘聲的音波震動,還引得寶殿內的幾十尊大小佛像產生了共鳴,持續的聲響久久盤旋在寶殿之內,震得橫樑上的灰塵紛紛下墜。

成王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法事怎麼做的這般怪? 他悄悄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私下瞟了一眼,當下便忍不住叫道:“咦,和尚呢?”

寶殿內那幫子誦經的大小和尚,都不見了踪影。

成王覺得不對勁,騰的站起來,大聲嚷嚷,“怎麼只有我們幾個了?”

原本聽了成王的話,還有幾位王爺鎮定的閉目誦經,直到他這話叫了出來,忙一個個睜開眼睛四下張望。 果然,寶殿之內已經只有他們幾位王爺了,而且店門還已經關上,都不知道是何時關的。

正在疑惑之際,諸人頭頂的橫梁咔嚓一響,直直的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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