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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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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將指甲掐入掌心,摳出了血都不覺得痛。

鬱心蘭又感受到了那種灼熱的目光,轉眸看去,唐羽卻迅速地掩下了長睫,端著茶杯,輕輕吹著茶沫,氤氳的蒸汽擋住了鬱心蘭的視線。

鬱心蘭不由得皺眉思忖道:唐寧的這個二妹,可遠不如她那般溫柔可親了。

宴會之後,唐羽便尋著藉口與長姐同車,在車裡小聲說道:“姐姐,你不覺得姐夫看誠郡王妃的表情,很特別嗎?方才在屋子裡坐著的時候,姐夫總是看向她的。”

唐寧心一沉,臉也跟著一沉,低斥道:“你越大越不知事了,這話也是混說得的?你便是瞧心蘭不上眼,也當顧忌你姐夫的聲譽,若是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

唐羽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想提醒大姐注意一下鬱心蘭,竟落了一身埋怨,心裡不由得更恨鬱心蘭了。

一直騎馬陪在馬車旁的明子恆,也不知聽到兩姐妹的談話沒,俊臉上是如往常一樣的溫文爾雅,只是眸光卻閃爍不停。

下了幾場大雪後,年關便要到了。

就在大傢伙兒都買齊了過年物資,準備熱熱鬧鬧過個年的時候,宮中傳出了沉重的鐘聲。 這鐘聲沉悶而綿長,鬱心蘭聽得一怔,赫雲連城細聽了聽,便道:“太后薨了。”

不到兩柱香的工夫,宮中傳訊的公公便到了侯府,果然是太后薨了。 好在太后的情形不妙,長公主早有準備,立即命人開倉取出早便準備好的麻衣孝服,令府中一干人等立即換上,府中各處,但凡有點顏色的燈籠和垂幔,也都被取下來,換成喪燈和潔白的絹布。

太后雖不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太后是一位非常公正非常賢惠的女子,在先帝的立儲詔書下達之後,便一門心思地輔佐皇上,因而皇上對太后十分的敬重。 痛失慈母,建安帝的眼眶也不禁紅了,下令舉國重孝百日,又放生了一千尾魚和一千隻鳥,大做法事七七四十九日,為太后積德。

次日凌晨,諸人乘著馬車到宮門處,排隊入宮祭奠,所有人都小心地收斂著神色,連呼吸都放得極為清淺。 在宮中又跪又磕地折騰了一日,天色全黑之後,官員們才返回各自的府第。

剛走進二門,赫雲連城便低聲問:“累不累?”

其實是很累的,不過長公主作為太后的女兒,跪得比自己多,鬱心蘭便不好說出口,剛要搖頭,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赫雲連城給抱了起來。

“連城。”鬱心蘭心裡一慌,向旁邊看去,只見侯爺和長公主都露出了幾許笑意,旁的下人都低下了頭。 她暗掐了赫雲連城一把,悄聲道:“放我下來。”

赫雲連城一本正經地道:“前面黑,路又滑,要小心點,萬一摔了怎麼辦?”

讓丫頭在前面打燈就是了,哪裡用得著這樣! 鬱心蘭紅著臉低下頭,不敢看公公婆婆的臉色。

赫雲連城見妻子聽話了,冷峻的眉眼化開來,洋溢著春風般的笑容。

舉國大喪百日,新年也過得極為冷清,便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也不敢大聲說笑,不敢大魚大肉,好酒好菜,更不敢談婚娶之事。 赫雲連城搬府別居的時日又往後推了推,待百日孝期過後,已經到了暮眷了,連今年的三月三上巳節都錯過了,可是鬱心蘭的產期卻也要到了。

此時的曜兒和悅兒都已經一歲半了,會說簡單的句子,聽了大人們的話後,便天天吵著要看小弟弟。

兩個小傢伙總是奶聲奶氣地道:“娘親快把小弟弟生出來。”

鬱心蘭哭笑不得,努力地解釋道:“還要半個月,小弟弟才能出來給你們玩。”

這話才說完沒多久,鬱心蘭就提早發作了。 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忍不住捏緊床單尖叫。

正巧鬱心瑞上侯府來看姐姐,赫雲徵陪著他過來,兩個人邊走邊交流學習心得,剛走進靜思園的大門,就听到一陣尖銳的叫聲,丫頭婆子們忙碌地進進出出。 鬱心瑞嚇了一大跳,忙拉住行色匆匆的蕪兒問:“我姐姐怎麼了?”

蕪兒草草行了個禮:“回舅少爺,奶奶要生了。”

鬱心瑞立即就興奮了:“姐姐要生了,我能頭一個見到小外甥。”

赫雲徵很自覺地跟著道:“我能第二個見到小侄子。”

兩個小少年興奮莫名,搓著手在堂屋裡走來走去。

赫雲連城剛剛下衙回府,聽得賀塵說是鬱心蘭要生了,他馬上跳下馬來,一路走得飛快,直往靜思園衝去,把賀塵遠遠地拋在後面。

進得門來,正見到赫雲徵和郁心瑞兩個急得團團轉,赫雲連城的腳下就慢了半拍,收斂了臉上的焦急神色,點頭招呼後,到房中來看鬱心蘭。

正是一輪陣痛的時候,赫雲連城忙衝到床邊,握住鬱心蘭的手道:“怎麼樣?痛的話就叫出來吧。”

半晌過後,那陣痛勁兒過去,鬱心蘭調勻了氣息,朝他微笑道:“穩婆說這一胎,胎位很正,應該會生得快。”

穩婆忙在一旁接嘴道:“可是才剛剛發作,至少也得到傍晚才會生,大爺不如先去暖閣裡坐坐?”

赫雲連城搖頭:“不要緊,我陪著。”

這時代女人生孩子,就沒男人在一旁立著的,穩婆們的臉上都露出不贊同之色。

鬱心蘭雖然很想讓連城陪著自己,可是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床邊,的確是有些礙事,於是便笑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進來。”

赫雲連城也明白,雖然他非常想代替蘭兒來痛,可是事實上,他卻是幫不到任何忙的,只得柔聲安慰了幾句,出了內室。 此時,赫雲連城已經調整好了神色,頗有幾分鎮定自若了。

他邀請兩個弟弟坐下,閒聊,吃飯,再閒聊。 明子期來尋赫雲連城有事,聽說鬱心蘭要生了,便也坐在一旁陪著。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赫雲徵和郁心瑞兩個最年輕,不由得愕然道:“上午我就以為就要生了,怎麼這麼大半天了,還沒出來?”

赫雲連城覺得此話深得他心,只不過他已為人父,表面上卻要做出頗有經驗狀,不以為然地道:“哪裡那麼容易?上回生曜兒和悅兒的時候,就用了一整天。”

曜兒和悅兒剛巧聽見,奶聲奶氣地高興道:“弟弟來了嗎?”

明子期呵呵一笑:“是呀,弟弟來了。”

悅兒還乖巧,曜兒卻一溜煙地往內室跑:“弟弟,弟弟。”

彷彿要應和他的呼喚似的,鬱心蘭淒厲地尖叫一聲,跟著門內就傳出了嬰兒的啼聲,非常響亮。

明子期笑道:“聽聲音就是個哥兒。”

話音剛落,便有穩婆出來報喜:“恭喜大爺,是個哥兒。”

第二次當父親,赫雲連城鎮定多了,先吩咐了一聲,“通通有賞。”才一頭衝進了內室,順便將門口的小曜拎著往後一放,不許他進去。

鬱心瑞和赫雲徵也想跟進去,哪知房門竟貼著他倆的門尖,“嘭”一聲關上,差點撞出鼻血。 小曜兒感覺自己被父親和母親拋棄了,扁了扁小嘴,哇哇地哭了起來。 鬱心瑞趕緊抱起曜兒,哄道:“曜兒乖,弟弟睡著了,明天曜兒再來找弟弟玩好不好?”

明子期抱著小悅兒走過來,笑嘻嘻地道:“曜兒先跟妹妹玩好不好?”

幾個人圍著哄了一圈,小傢伙受傷的心靈終於慢慢癒合,開心地跟著小叔叔和舅舅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玩得十分開心的小曜兒心裡還想著,明天要帶弟弟一起來玩這個……事實上,他一直過了整整一個月,弟弟紜兒出了月子,才有機會見到那個小臉白嫩嫩胖嘟嘟,只知道撅起小嘴,閉眼酣睡,根本不理會他的善良笑容的小弟弟。

時間一晃便是兩年多過去了。

赫雲連城和郁心蘭早便從侯府搬到了誠郡王府,自立門戶了。

曜兒和悅兒已經快四歲了,小紜兒也有兩歲多了,已經會說可愛又可笑的稚語,跟在哥哥姐姐身後跑了。

這期間,賀塵終於取得了紫菱的首肯,抱得美人歸,並在次年就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取名賀婷。 因著黃奇的主動追求,大膽求愛,蕪兒也自去鬱心蘭跟前求了恩典,成就一樁婚姻,只不過,成親快一年了,肚子還沒動靜,蕪兒不免有些焦急。

錦兒生了長子之後,隔年又生了次子,把安泰和安娘子樂得合不攏嘴,原本他們是十分得意男孫多的,可自那回見到鬱心蘭和紫菱二人漂亮的女兒之後,就對香香軟軟又乖巧聽話的小女娃娃心癢得不得了,又開始鼓動兒子努力耕耘,再接再厲,為安家添個可愛的小孫女。

鬱心蘭將錦兒和蕪兒的賣身契都發還了,還去官府除了奴籍,跟前也不需要她們再伺候,可是包括紫菱在內,都自願每日到王府中來服侍。

鬱心蘭也只得由著她們,不過還是將千荷、千雪給提了上來做一等丫頭,身邊的媳婦子,自然是嫁與了佟孝長子的千葉,千葉被佟娘子好生調教了幾年,現下可老實得多了,親自來給鬱心蘭請了罪,表示再也不會與仁王府那邊聯繫。

鬱心蘭看在佟孝一家的面子上,也就順水推舟地原諒了她。

鬱珍自遠嫁南疆之後,只能與鬱心蘭書信聯繫,鬱心蘭只知鬱珍成親次年便生了一個兒子,極得公婆的喜愛,丈夫又疼惜她,生活過得很是幸福。

唐寧連生了兩胎,卻都是女兒,明子恆表面上沒說什麼,對兩個女兒也是極為疼愛,可是心底里卻是十分遺憾的,雖然後面另娶的側妃和另一位妾室為他生了兩個庶子,可是到底不是嫡子。

……

又值夏末,荷花已經開過,正是睡蓮開放的時候了。 鬱心蘭在誠郡王府也建了一座暖房,初春便能賞到睡蓮,而曲池中的睡蓮,卻是正常花期開放的。 養了兩年之後,曲池中的睡蓮群已經初具規模,不少的名門夫人遞了帖子,希望能到王府中來賞花納涼。

“大姐你說,我要不要辦一個賞蓮宴?”

鬱心蘭慵懶地歪在湘妃竹製成的美人榻上,偏頭問坐在一旁,明顯心不在焉的赫云彤。

連喚了三聲,赫云彤才驚覺,垂眸看著手中的粉彩摺紙牡丹茶杯,輕聲道:“弟妹想辦便辦吧,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知會一聲。”

鬱心蘭心中微微一嘆,握住赫云彤的手道:“大姐姐,我跟連城沒人怪你,也不會怪姐夫,你切莫再往心裡去了。”

她知道赫云彤覺得自己愧對他們夫妻倆,可是這不是赫云彤的錯,實在沒有必要自責。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按習慣,大年初一,宮中都要賜宴群臣。 今年新年的第一天,宮中也賜了宴,建安帝興致極佳,多喝了兩杯,在宴會之中,忽然暈倒在地,手腳抽搐,口吐白沫,儼然是中風了。

好在他從不曾放鬆過習武健身,龍體康健,所以在休養了一個多月後,便好轉了。 只是老人家都經不得病,自病了這一回後,眼瞧著建安帝的身體便是差了許多,精神也大不如從前。

這樣的時候,最好是能由皇帝掌管大局,太子從旁理政。 只是選誰為儲君,建安帝真的拿不定主意。

在心裡,他更中意十四子,睿智果決的明子期。 可是明子期的確是沒有爭儲的意思,都二十一歲了,連正妃都不願意娶一個。 先前以為是與側妃唐羽情深,可是唐羽幾年未孕,皇上和皇后少不得要去關心一下,尋了賢王府的管事嬤嬤一問,才知明子期壓根就極少進唐羽的房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建安帝和皇后不知將明子期宣入宮中來,斥責過多少回,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連子嗣都沒有的皇子,自然是不可能被立為儲君的,若要立明子期,還得逼上一逼。

而十二子明子信,雖說這兩年也得了一個嫡女、幾個庶子女,可是後宅里經常有亂七八糟的流言傳出來,連府中後院那幾個女人都鎮不住,如何能壓得住這滿朝文武? 況且明子信的謀略基本來自秦小王爺秦肅,唯一沒聽秦肅建議的那一回,就是聽王丞相的那次,還差點行差踏錯。

秦肅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是臣子太過於精明強幹,君王太過於倚重臣子,日後就難免出​​現君不君,臣不臣的現象。 因而建安帝幾乎沒有選擇他的打算。

至於九皇子明子恆,總的來說,建安帝對他還是滿意的。 他聰慧、決絕、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更重要的是,他會看時機,在順境中知道如何展示自己,吸引朝臣們來歸附,在逆境之時也懂得韜光養晦,盡量不引人注意,躲避明刀暗箭。 只是,要果斷地立他為儲君,建安帝又不知為何,遲遲下不了這個決心。

為了給幾個儲君的候選人一個公平的機會,建安帝便在幾個月前提出,他且先去行宮休養,由賢王,莊郡王兩人代理監國,朝中政務交由賢王、莊郡王、誠郡王和霍丞相四人一同協商處理,至於歸期,他並未說明。

此詔一出,滿朝皆驚,這相當於是半禪位了。 況且統領朝政的只有賢王明子期和莊郡王明子恆二人,這就等於在告訴群臣,儲君只會從這兩人之中選出。

因此,以往的暗爭變成了明鬥,莊郡王的不少擁躉從暗處來到了明處。 這其中,自然就有平王世子明駿。

明駿一從暗轉入明,許多年前為莊郡王謀劃的事情,便會被人揣測猜疑,況且還有個不甘落選的仁王和他的謀臣秦小王爺。 不過幾日,朝野內外就開始傳出一些閒話,指責莊郡王明子恆人品低下,這其中就有莊郡王刻意挑撥定遠侯一家人關係的流言。

赫云彤聽到這些傳言後,忙親自上門來謝罪,鬱心蘭和赫雲連城都表示沒放在心上,可她仍是自責不已,言道一定會督促丈夫,讓他少出缺德主意。

鬱心蘭跟赫雲連城都笑著道了謝,其實心中並不抱什麼希望。 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若是用點手段就能將賢王拉下馬來,相信明子恆一定會用,只要他能登上那個位置,污衊兄弟的這點小瑕疵,就不算什麼了,畢竟,歷史是由成功者來書寫的。

今日赫云彤到誠郡王府來做客,可是卻一直心不在焉,鬱心蘭直覺這其中有事,一開始還以為是又跟明駿吵架了,可現在卻覺得不是這樣。 於是,她便笑笑道:“我想辦賞蓮宴,自是要請大姐相助的,可若是大姐有事,我卻是不方便相邀了。”

赫云彤咬了咬唇,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其實沒什麼事,對了,靖弟近幾日忙不忙?我看駿郎總要三更半夜才能從莊郡王府回家。”

鬱心蘭的眸光一閃,想再套點話,可是赫云彤又咬緊了嘴,什麼也不肯說了。

鬱心蘭便沒再強人所難,兩人約定好,後日在誠郡王府辦個賞蓮宴,發帖子邀幾位交好的夫人們過府遊玩,赫云彤便告辭回府了。

下了朝,赫雲連城回到府中,曜兒和悅兒張開兩手飛奔過去,“爹爹、爹爹”,兩人一左一右抱著赫雲連城的大腿。 赫雲連城慈愛地笑笑,彎腰摸了摸兩個孩子柔軟的頭髮,卻快步走上台階,將蹣跚著跑來的紜兒抱起來,笑問道:“紜兒今天乖不乖? ”

紜兒對自己的評價是非常高的,“紜兒很乖很乖。”

你才不乖,你背地裡搶了子期叔叔送給我的風車,有膽子的話,就向爹爹承認唄!

赫雲曜鄙夷地看著裝乖的弟弟,小嘴撇到了後腦勺。

赫雲紜毫不畏懼地迎視回去,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個不停,眼神無辜著,那樣子真是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赫雲連城順著小兒子的目光回了頭,寒星似的眸子在長子那滿是挑釁的小臉上掃了掃,俊秀的眉毛一挑:“曜兒又欺負弟弟了?”

赫雲曜氣得差點跺腳,“爹爹你又冤枉曜兒,曜兒才沒有欺負弟弟,明明是弟弟搶了我的風車。”

赫雲連城對長子的怒火視若無睹,不咸不淡地道:“沒有就沒有,這麼急躁像什麼,再說你是大哥,弟弟喜歡風車就應當讓給他,以後不許再搶你弟弟的風車玩了。 ”

說著不再理赫雲曜,抱著紜兒進了屋。 紜兒趁弟弟沒注意的時候,用白胖胖的小肉手,朝哥哥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看吧看吧,爹爹就疼我多一些,早說了把風車借我玩一下就好的,現在變成我的了吧,後悔了吧? 後悔買不著藥吃吧?

可憐赫雲曜,小小年紀就已經習慣性吐血了,直氣得在原地搥胸頓足,考慮要不要學安佑的樣子,躺到地上打滾。

赫雲悅同情地看著哥哥,看在跟他是一天生辰的份上,勉強安慰道:“算了,哪個要你這麼搗蛋,爹爹當然就相信弟弟不相信你啦。你在這裡生氣也沒用。”

赫雲曜“切”了一聲:“我會生氣?我都四歲了,才不會跟一個兩歲的小娃娃計較。”說罷一揚小腦袋,驕傲地上了台階。

屋內,鬱心蘭正跟赫雲連城說話:“大姐說最近姐夫總在莊郡王府呆到半夜才回府,不知朝中是否有要事?”

赫雲連城沉聲道:“是的,皇后娘娘重病,皇上傷心擔憂,龍體也不大好了。”

皇后陪著皇上去了行宮,好好地住了半年,前幾日竟傳來了這樣的消息,難怪莊郡王等人要商議對策了。 皇后若是薨了,群臣就可以請皇上另立皇后,若是立德妃為後的話,那麼目前唯一困擾莊郡王的嫡庶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鬱心蘭懶怠去管,又說起了賞蓮宴的事,赫雲連城道:“既然要辦,就大辦一次吧,睡蓮的花期長,不如晚上半個月,大慶國太子要帶正妃和側妃出使我國,正好一道宴請了,還了人情。”

他如今也是議政的四重臣之一,朝臣們爭先巴結的對象,平日總有人宴請,再怎麼不願也得去一次,去了就得還,不如一次給還清。 那大慶國那邊,三皇子因著建安帝的支持,成功上位,被大慶國皇帝冊封為太子。 這次出訪玥國,便帶了兩位玥國的妃子回來探親。

鬱心蘭一口應下,讓人去準備描金花帖。

到了宴會那一天,鬱心蘭一早兒地起身,打扮得漂漂亮亮,赫雲連城欣賞地望過去,只見妻子挽著一頭飛花髻,只戴了一支銀攢珍珠梅花結條釵,和一支銀鍍金點翠鑲料石松鼠葡萄雙喜頭花,額前飾著銀鍍金點翠東珠串流蘇,數量雖少,但件件都非凡品,含蓄地彰顯奢華;一身雨後天青色的描金折枝牡丹紋直褙,下襯粉藍色八幅羅裙,腰間系一條長可及地的繡天青花牡丹花的月白絲絛,在這炎熱的夏末季節裡,如一道清澈的泉水,令人不由得心生涼爽之感。

鬱心蘭一早兒地讓乳娘將三個小主子帶到跟前,仔細叮囑:“一會兒賓客中也有不少小孩子,你們可以帶他們玩,也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但是不許欺負他們,聽到沒有?”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鬱心蘭秋水般的眼眸只望著赫雲曜,三個孩子中就數他最搗蛋,跟只皮猴似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鬱心蘭不得不重點提防他。

悅兒和紜兒乖巧地點頭,赫雲曜壓下心中的委屈,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鬱心蘭這才放他們三個出去玩。

過了辰時,女賓們陸續到達。

唐羽這是第一次來誠郡王府,以往她總是不願見到鬱心蘭,可是旁人總是傳誠郡王府怎麼漂亮怎麼雅緻,又說園子都是鬱心蘭設計的,如何如何蘭心蕙質,今日她實在是忍不住要來看一看。

進了二門,入目的就是一座偌大的池塘,池塘里盛開著無數的睡蓮,或聖潔或妖艷或嫻靜或搖曳。

唐羽當即被這滿池的風情奪去了心神,痴迷的目光纏繞在淺紫深藍的花兒之上。 腳下不停,跟著引路的侍女走過三尺寬的、用渾圓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繞過四分之一的池塘,便換成了漢白玉石板小徑,小徑一直延伸到一處高台之上,化為了台階。

直到高台之下,抬頭只見才發覺,這是一座恍若仙府的高台,整個高台沐浴在一片花海之中,四周的牆壁被整片的艷紅的芍藥花和碧落的常春藤佔據,只有雪白的漢白玉欄杆露出幾分真容。

真像傳說中的仙境,古樸浪漫之中透出低調的奢華。

唐羽的眸光不由得暗了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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