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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鬱琳怎麼會死? 就算十二皇子覺得被算計了,心裡不痛快,給她個名份還是很容易的,不過是後院多個人而已,莫非鬱琳覺得在心上人泰小王爺見面前失了尊嚴,因而自盡?

鬱心蘭一面飛快轉著念頭,一面恭恭敬敬地朝主位上的劉貴妃行大禮,一面大量剛才說話的那名宮女……不認識。

劉貴妃生得圓圓滿滿,一臉福相,不動聲色地將鬱心蘭的表情看了個透澈,良久才道:“平身。”

“謝娘娘。”鬱心蘭優雅地起身,既不辯解也不提問,只是從容淡笑站在堂中央。

劉貴妃的眼裡露出幾許讚賞之意,旋即又變得深幽莫測,她端容問道:“你跟御史李大人的七小姐很熟麼?”

李清芳? 鬱心蘭立即回答:“外子的起復宴上,臣婦才認識的李小姐,今日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只在西花廳時閒聊了幾句,並未單獨見面。”

劉貴妃笑得高深,“沒單獨見面?明珠說看見李小姐死前是跟你在一起。明珠,你再把之前的話說一遍。”

明珠口齒伶俐、聲音清脆。 “婢子送何小姐李小姐去客房歇午,何小姐去休息了,李小姐卻說不困,想散散心,婢子便帶李小姐去小池塘看荷花。然後這位奶奶便過來了,說有事要與李小姐談,要婢子自去忙,婢子便告退了。後來快開戲前,婢子還沒見到李小姐,一路尋到小池塘,才發現李小姐她……”說到這兒打了個寒顫,“淹死了。”

鬱心蘭一直​​垂眸靜聽,待明珠說完,才轉眸看向明珠。 對上這道目光,明珠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忙低頭握拳,忍住心裡的驚慌。

鬱心蘭淡淡一笑,向劉貴妃福了福,一字一句慢慢辯駁,“回娘娘,臣婦是由翠娥服侍歇午的,去客房之前,還被五妹喚去一旁,聊了半個時辰,之後才去客房,這些翠娥都能作證。”

劉貴妃便吩咐宣翠娥和郁琳來問話。

翠娥已換了身衣裳-雖然宮女的服飾是統一的,但這條裙子的下擺沒有淤泥。

翠娥三叩首後,開始回答劉貴妃的問話,隻字沒提鬱琳,說自己一路送赫雲大奶奶去客房,然後又去主院聽差。

鬱心蘭眸光閃了閃,面對劉貴妃的疑問,從容笑道:“待五妹來後,臣婦再回話可否?”

劉貴妃一團和氣的笑:“準。”

少頃,鬱玫被請了進來,傳喚的人向劉貴妃禀明,鬱五小姐因身子不適,已經回鬱府了,因而請了鬱三小姐過來。

待鬱玫得知緣由後,一臉驚詫,“回禀娘娘,臣女的五妹因身子不適,午宴後便告罪回府了,怎麼可能半路去攔四姑奶奶說話?”她轉頭看向鬱心蘭,扭眉問道,“四姑奶奶是不是記錯了?”

兩個時辰前的事就能記錯,何不直接說我撒謊? 鬱心蘭心中冷笑,俏臉上仍是一派從容,淡淡反問,“我是沒記錯,莫不是三姐你記錯了?”

鬱玫被噎了一下,也不著惱,垂首靜立,不再多言。

劉貴妃沉思了一下,眸光忽的銳利起來,逼視著鬱心蘭,“人人都指證你最後與李小姐在一起,你還有什麼話說?”

鬱心蘭福禮,“臣婦所言句句屬實,只是沒有人證。臣婦不知為何明珠、翠娥和三姐要冤枉臣婦,但臣婦的確是冤枉的,還請娘娘為臣婦做主。 ”

劉貴妃身邊的一名老嬤嬤立時冷笑,“赫雲大奶奶真是巧舌如簧,三個人口供一致,你都不肯承認。這裡也沒人說李小姐是您害死的,這般心虛推脫幹什麼?”

沒人說,但話裡話外不就是想把殺人犯的帽子往我身上扣麼? 鬱心蘭決定無視這位嬤嬤,直接向她的上級申訴,“臣婦根本沒單獨見過李小姐,也沒去過小池塘。還請娘娘明鑑。”

劉貴妃露出幾分為難,“難道要報至刑部?本宮曾想,李小姐或許是自己失足落水,旁人無力營救,若是如此,那人也只算無心之失,賠些銀錢與李家便是。”

話音剛落,一直縮在大柱旁當壁花的某位貴婦失聲痛哭,“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麼就去了?”

這貴婦就是御史大人李夫人。

鬱心蘭不動聲色地看著,半點焦躁之態都沒有,想反正你們沒有編出親眼看見我殺死李小姐的戲碼,就不能拿我怎麼樣,拖著時間,自然會有人急。 於是福了福道:“娘​​娘還是差人報至刑部吧!啊,刑部尚書不正在前院聽戲麼?”

劉貴妃一怔。

那名嬤嬤便道:“若報與刑部,十二殿下顏面何存?”

衛嬤嬤也在鬱心蘭耳邊勸導:“奶奶怎麼糊塗了?既然有人看見您與李小姐在一起,刑部定會請您去問話,這萬一要是讓您過板子,您身嬌肉貴的,如何承受得起?”

鬱心蘭聞言果然猶豫起來。

鬱玫在一旁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若真需要去刑部,即使挨板子也不會渾說。”

瞥見鬱心蘭又驚又恨的目光,鬱玫頓感快活,終於知道怕了麼?

劉貴妃坐在上座上,端容凝神,眼神愈發莫測,也沒阻止各人各抒己見。 待眾人察覺到踰矩,自覺地收聲​​後,劉貴妃才問道:“越嬤嬤,趙嬤嬤怎麼還未回報?”

越嬤嬤忙施禮退出廳外,半盞茶後,領著一位同樣裝束,頭髮花白的嬤嬤進來,應該就是趙嬤嬤。 趙嬤嬤磕頭請安後,禀道:“老奴看了池塘四周和李小姐的屍首,應當是不慎溺水而亡。”

鬱心蘭聽說過宮內有類似仵作的刑執嬤嬤,宮女們意外身亡後負責驗屍和勘察現場,趙嬤嬤即給出了不慎溺水的結論,那就不用報去刑部了。 她恭敬又從容的垂著頭,等待最終目的自行揭開。

李夫人再度痛哭失聲,跪下禀道:“娘娘,難道清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麼?臣婦不知赫雲大娘娘為何不願承認見過清兒,可人人都這般說,難道人人都說謊?清兒溺水之初,她若能幫忙喊些人手來,清兒也不至於往死啊。”

鬱心蘭聞風不動,既不辯駁也不接話,彷彿啞了一般。

劉貴妃打量了她幾眼,不得已開口問道:“李夫人,按你說,應當如何呢?”

李夫人頓時被問住,雖有算盤,卻無法宣諸於口,吭哧了半晌,只是哭,被趙嬤嬤追問兩次,才似萬般為難地道:“至少……赫雲大奶奶也應當賠償些銀兩吧。”

鬱心蘭不能隨意打量劉貴妃,因而沒瞧見劉貴妃和氣的圓眼睛裡,瞬間劃過的冷嘲和殺氣。 趙嬤嬤代表劉貴妃問道:“李夫人要赫雲大奶奶賠償多少?”

李夫人做盡姿態,才哽咽道:“五千兩……非是臣婦貪婪,再多也買不回清兒的命啊。若是現銀不足,用陪嫁莊子抵數也可以。”

原來如此! 鬱心蘭勾唇冷笑,原來是打西郊果莊的主意!

普通官員家嫁女,嫁妝折合起來也就兩三千兩銀子,外人不可能知道我的嫁妝有多少,所以李夫人才定下一個五千兩,想討價還價後,我肯定捨不得現銀,多半就會把果莊賠出去!

這麼想要,我還偏就不給了!

此時,廳外響起一串腳步聲,門外的宮女忙唱到:“長公主駕到!”

鬱心蘭頓時安了心,隨眾人一同向長公主請了安。

長公主原本聽戲聽得入迷,忽然收到兒子差人送來的口訊,才發覺兒媳婦不知去向,忙按兒子指的方向,帶齊人馬,殺氣騰騰地來救兒媳。 她的品級比劉貴妃高,劉貴妃很自覺地讓出上座,又將前後因果簡單介紹了一番。

居然三個人的說辭完全一致……長公主有些犯難,問兒媳婦道:“蘭兒,你可有法子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媳婦有憑證。”鬱心蘭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盈盈一拜道:“媳婦隨五妹往東而去,小池塘卻是在西面。媳婦折返回原地時,發覺翠娥的裙擺和鞋底沿有淤泥和水漬,當時她還強調自己一直在原地,媳婦覺得疑惑,卻也沒有多問。現在翠娥已換下了那條裙子,但今日事忙,她應該沒時間清洗,現在還可搜到。至於媳婦的五妹,媳婦怕兩位姐妹有事需要幫忙,特地安排了兩人守在鬱府的馬車旁,只需差人問問,就能知道五妹是何時離開十二皇子府的。”

她在府外安排了​​人? 鬱玫的臉色頓時白了。

頓了頓,鬱心蘭又補充道:“因皇子的宮女撒謊,最好不要讓府中的人去搜。”

長公主聞言點了點頭,向劉貴妃建議:“不如我倆各派幾人,一同去搜?”

事已至此,劉貴妃雙手贊成,兩人各點了五人,去宮女居住的西雜院搜屋。 劉貴妃試圖解釋,自己真不知道會牽扯到長公主的兒媳婦身上,否則必定一早就請長公主過來。

長公主喝了口香茗,淡笑道:“後頭忘了也沒什麼,反正本宮已經來了。”

劉貴妃被噎得半死,又知道皇上就只有這麼一個同母妹妹,十分看重,自己是惹不起長公主的,只得訕訕賠笑。

一盞茶後,去搜屋的人回來了,就在翠娥的床下的箱子裡發現了帶有淤泥的長裙,泥厚的地方,水還未乾,明顯是今日沾上的。

沒多久,​​出府問話的衛嬤嬤也來回報,鬱五小姐是末時一刻乘車離開的,比歇午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

所有證據都對鬱心蘭有利,長公主輕輕地“嗯”了一聲,冷聲道:“翠娥,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翠娥早就嚇得渾身發抖,當下全招了出來,承認鬱琳找過鬱心蘭,自己則是想著小池塘不遠,想去避避暑,後來才返回三岔口等候鬱心蘭,作假證,則是被明珠收買。

明珠痛哭流涕,說李小姐堅持獨自散心,後來自己發覺李小姐溺死在池塘里,怕擔上責任,問遍姐妹們,打聽到唯有赫雲大奶奶是單獨一間房,沒有人證,才豬油蒙了心,想攀誣到赫雲大奶奶身上。

相較之下,鬱玫則冷靜得恍若從未說謊,驚訝道:“原來五妹告辭後,竟還去找了你,不知五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鬱心蘭皮笑肉不笑地答:“只是談了談母親的病情……”然後不理會鬱玫,將眸光掃向翠娥,輕聲問:“翠娥姑娘去小池塘沒見著李小姐嗎?我怎麼記得你似乎受了驚一般?”

“婢子……婢子……”翠娥惶惶然不知如何回答。

劉貴妃卻似乎沒聽見鬱心蘭的疑問,已經發出了一串指令,給翠娥、明珠定了個“瀆職”和“欺上”的罪名,叫人拖下去重打四十杖。

長公主無意管別府的事,只要自個兒媳婦沒事就成了,站起身招呼鬱心蘭回去聽戲。

她們說謊,她們的目的是逼我交出西郊的果莊,李小姐肯定不是自己溺死的! 鬱心蘭握緊了拳頭,其實只要繼續追問,就能從翠娥和明珠口中得知真相。 但這廳裡,有劉貴妃和長公主,沒她說話的份兒,縱使心中再不情願,也只能扶著長公主往外走。

劉貴妃處置完兩名宮女,從後頭追來,與長公主並肩而行,輕聲談笑,彷若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一般,就連李夫人,眼眶還紅著,卻已在一旁湊趣了。

這就是人上人,任何人都不過是她們棋盤上的棋子,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是了,李清芳是名庶女,並非李夫人所生,她能有多傷心,只怕死了更稱她的心呢。

鬱心蘭慢下四五步,緩緩跟在劉貴妃和長公主之後,回頭細細過濾每個人說的話,想找出事情背後的隱秘,思量間便到了觀戲台下。

觀戲台在二樓,樓梯口邊,有幾株開了花的鐵樹,正好擋住過來的小徑,自成一片天地。

鬱心蘭駐足觀賞了一下鐵樹開花,忽然覺得右側頭皮一陣酸麻,彷彿被什麼猛獸盯上,人體自然而然產生的警醒。

她陡然回首,左側也有一座觀戲台,是男賓的,湘妃竹的簾子半垂著,柵欄很高,隱約有幾個後腦勺隨著戲台鑼鼓的節奏晃動,並無人窺視,更別提用那種毒蛇猛獸般的陰森眼神了。

這麼一停一頓,走在後面的鬱玫就趕了上來,乍見到鬱心蘭一臉嚴肅,忙擠出笑容問:“妹妹怎麼還沒上去?”

“別叫我妹妹,聽著噁心。”鬱心蘭低喝一聲。

“妹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五妹的確說要回府,我卻不知她後來又去找了你。”鬱玫一臉無辜地如是說。

“我沒誤會!”鬱心蘭陰惻惻地笑,“鬱琳那腦瓜子想不出那麼毒的法子,況且另一邊也要有人踩准時間騙十二皇子過去不是?你想毀了我的名節,借侯府除去我,是不是?”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鬱玫依然鎮定。

“去問你的寶貝妹妹鬱琳吧,比如,衣裳不整被幾個男人瞧見是何感覺?又比如,同時被幾個男人瞧了身子去,到底給誰做妾好……”鬱心蘭附耳低語-不是為了鬱琳的臉面,而是為了自己的貴婦形象,這種幾乎粗鄙的話,是淑女不能說的。

鬱玫這下子真是驚了、慌了、急了、想哭了!

鬱琳可是她的親妹妹,她打心底里疼的,如今鬱琳落到這步田地,若母親和大姐她們知道,還不知該多傷心,多震驚。

之前沒等到鬱琳的回音,她以為是妹妹怕被人發覺先走了,後來看到鬱心蘭神色自若,以為鬱心蘭自己機敏,跑了。 那時她倒還不怕,這種事,是個女人就沒臉說出去,就算鬱心蘭心裡恨死了自己也白搭。 可沒曾想,卻是鬱琳反中了圈套! 她親眼瞧著十二皇子等人過去的,知道另兩人是十二皇子的伴讀,無論鬱琳嫁給誰,都是自己今後的對手。

她們姐妹的情分,硬生生被眼前這個笑得張狂的小賤婢破壞了!

鬱玫越想心中的驚惶越少,恨意和怒火卻越旺。

“賤婢!”鬱玫揚手就要賞鬱心蘭一個巴掌。

即將豁上那張細白如瓷的俏臉時,手腕被一隻雪白柔荑緊緊扣住,一股鑽心的疼痛,自腕間衝入肺腑,疼得她不由得彎下腰來。

鬱心蘭的臉上沒有怒氣,只是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怎麼能動手打我呢?你如今已被宮裡留了牌,最是名聲要緊的時候,這裡又有這麼多的嬤嬤、宮女,若是你潑悍的樣子被她們瞧見,哪個皇子敢要你?”

鬱玫委屈的咬著下唇,她剛才在極怒之下才會動手,這會兒聽鬱心蘭一說,立時醒過神來,可是連抽幾下手,抽不回來,只好服軟道:“以前種種都是姐姐的錯,還請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日後咱們親親熱熱做好姐妹,我若成了皇子妃,定會讓夫君多多提拔四妹夫的。”

鬱心蘭嗤笑:“你倒告訴我,哪位皇子管得了御前侍衛?哪位皇子妃……不,包括皇后和各宮娘娘們,哪一位可以插手朝政,左右官員晉級?”

鬱玫心下暗驚,真是越急越出錯,只想著許個大餡餅給她,卻無意中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先不提女人干政這一條,單是說提拔御前侍衛這一句,就可以冠個謀逆之罪,因為御前侍衛是皇上親自管理的,這不是等於說自己日後的夫君要逼宮奪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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