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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之胤礽重生》第11章
31.疑心

  胤礽在那兒坐了一陣子,有種眾人皆醉我獨自醒的空靈,看天空中繁星無數,浩瀚無垠,覺得人之渺小,人生之短暫無常。

  “何柱兒,知道我多喜歡看這天嗎?那麼大那麼寬廣,比屋頂好看多了。”胤礽半躺在草地上,愜意的感受涼風輕拂,不遠處一隻蟋蟀不知疲倦的唱著歌,一種溫暖的感覺如甘泉沁入心間。

  胤礽暗暗下定決心,再不想要那種饑寒交迫的際遇了,真是受夠了,那凜冽呼嘯的北風啊,從破舊的窗櫺裡灌進來,身子抖得同篩糠一樣,還是冷,那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是絕望啊。眼前沒有一個親人,臨死得不到哪怕一句溫情的問候。

  只要不讓歷史重演,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胤礽愜意的換了個姿勢,心滿意足,盤算著明天如何去詢問震寰禪師才可以不動聲色,又能將自己想知道的都問出來,最好康熙不要在旁邊,不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道為什麼想著想著,就想起那夜的荒唐事,胤礽煩躁的翻了個身,默誦了會兒佛經。

  對了,假山裡到底是人還是神?胤礽自從得以重生,對神佛十分虔誠,可是,若說是神靈,這留下來的東西卻十分的帶著人的痕跡。一個題了字的紙鳶,一支破損了的玉簫,四個寫在牆壁上的大字,還有只半大的小鳥?

  胤礽苦笑,要說這是上天的旨意,他還真難以相信,不行,一定要探個究竟才好。胤礽想了想,就想到了個萬全的方法。

  解決了一個難題,心情一放鬆,忽然眼前飛快閃過康熙那時看他的眼神,胤礽嚇得一骨碌坐起來,害穆克登和何柱兒連忙起身警惕的四處巡視了一番。胤礽只說是自己做了噩夢,驚到了。

  “太子爺,奴才看咱們還是回去吧,不然皇上該問了。”何柱兒滿臉哀求的神色。

  胤礽心有餘悸的站起來,怎麼走過去的也不知道,只是到了康熙的帳篷前面,他才驚醒的整理了下衣服,一掀簾子走了進去。

  康熙正在看臺灣來的摺子,朱筆停在摺子上呈報說兩位主將各執一詞爭吵不休的地方,胤礽愣了愣,自己走前康熙就看到這兒了,看來真是棘手得很呢。

  “回來了?“康熙頭也不抬,仍舊在仔細凝神研究那奏摺,胤礽知道,皇上剛才肯定是問起過了。

  “是,兒臣各處走了走,沒發現任何異動。“胤礽跪下行了禮,康熙揮揮手,”下去吧,早些歇著,朕最近無暇顧及你,不要叫朕擔心。“

  胤礽應著出去了,對康熙的冷淡竟然有點安心,於是,他早早的回帳裡睡了,囑咐何柱兒在門口躺。

  “今兒個不大舒服,你守在門口,要茶水或者起夜什麼的,好讓隨時差遣。“

  “嗻,“何柱兒巴不得,這帳篷裡鋪著犛牛氊子,又軟又舒服,比野外強多了。穆克登找了二兩熱酒,一屁股坐在帳篷外,喝喝酒看看篝火,也是一臉寧靜。

  胤礽睡覺愛認床,躺在帳篷裡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安穩,可憐了何柱兒一會兒茶水,一會兒又叫要汗巾,何柱兒乾脆也不睡了,專心蹲在胤礽旁邊等著吩咐。胤礽又嫌他呼吸的聲音太大:“出去出去,爺一個人清靜。”

  “嗻,”何柱兒的答應聲裡明顯的松了口氣,胤礽聽了暗自好笑,這奴才也被自己養刁了,要是前世,哪裡敢有半分的懈怠啊。

  於是,胤礽覺得對奴才們好點其實也挺好的,奴才多分忠心,多分真心,更能順帶感受到一些濃濃的人味兒。

  對了,這話還是季容說的,自己罵他沒血性的畜生時,他跟著頂嘴:“你自己養這樣沒血性的畜生,卻怪了我,你看看一屋子的奴才,包括你的那些謀臣們,哪個不跟槽線的木偶似的,完全沒有自己的一份心性兒?太子殿下,您知道自願的跟被迫的有什麼區別嗎?自願的會輾轉承歡,他會跟著你動,被強女幹的只是僵硬的忍著,那就毫無樂趣了,簡直就是具麻木的屍體而已。”

  啪!自己當時是給了他一個耳光的,打出去就後悔了,季容肯定會大鬧一場,非弄得兩敗俱傷不可。然而,那次他沒有鬧,只是拿悲涼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他說了一句記起寒薄的話,讓人聽了從身上直涼到心裡。

  是自己強了他嗎?他也許,從來沒有真心愛過吧。

  胤礽歎了口氣,不想了不想了,一翻身,忽然想起來當時季容說了什麼,他說:“下輩子,我要做你的兒子,而且要你比毒比你更狠,這樣你就再不能強迫我做那檔子事兒了,因為,父子相女幹,必招天譴!”

  夏末的天氣依舊是變幻莫測的,剛才好好的天氣,忽然閃過一道驚雷,胤礽猛的鑽到被子裡,簌簌發抖,害怕打雷,這種毛病是天生的。

  他從小就聽說母親死的那晚,雷聲很大,下著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的雨,還有他事發的那天,烏雲遮蔽了日頭,康熙一邊歷數他的罪狀一邊痛哭流涕,他不喜歡下雨,更不喜歡打雷。

  必遭天譴,圈禁!圈禁,必遭天譴!胤礽不知道內心的躁動和不安是因為什麼,或者說他並不想弄得太清楚。

  然後,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那人坐到他床邊的時候,胤礽停止了戰抖,不僅僅停止了,甚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感到身後的位置微微的往下一沉,那人坐下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保成,不要害怕,只是打雷而已。”

  胤礽緊緊閉上雙眼,不動也不說話,屋子裡除了暴風驟雨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康熙一直做到風雨小了才離開,胤礽一直到康熙走了很久也依舊躺在床上紋絲不動,只是圓睜著的雙眼裡隱隱的布上了些血絲,他忽然有些想念李佳氏了,想念她講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笑話。

  32.佛前

  第二天,又是和暖的一天,昨夜的風雨似乎從來不曾來過,潭柘寺是個清修的好地方,古樸中帶著濃厚的佛教底蘊,門前兩棵參天的迎客松,寺廟裡晨鐘暮鼓,僧人魚貫的進入講佛堂。不久,誦經之聲不絕於耳,胤礽覺得,更像是一種洗滌心靈的歌。

  微微閉眼聆聽了一陣,他的思緒才重新回到震寰禪師的清修的這件禪室內,牆上是佛祖的聖像,桌幾上插三根般若香,不算隆重,卻足顯示虔誠。

  香爐旁一本佛經,已經有些發黃了,正翻到的一頁不想中斷,於是用念珠壓著。胤礽站起來,見那念珠大小均勻,非玉石之類的凡品。

  震撼禪師和康熙坐在一起說些佛理,見胤礽對那念珠感興趣,笑道:“太子好眼力,這念珠是這寺裡幾代方丈的舍利子做成,貧僧每每握在手裡,就如同在聆聽列為禪師講佛,受益匪淺。”

  “喔?”胤礽拿起來細細把玩,更喜歡了。

  “太子如果不嫌棄可以拿著仔細看看,閉上眼就可以心靈平靜,無欲無求。”震寰禪師最後幾句話將胤礽嚇了一跳,怎麼跟山洞裡的話是一樣的,又是無欲無求?

  胤礽看看禪師,見他雙目清明,神情安詳,又不像在暗示什麼,也許是巧合也不一定。

  康熙招了胤礽過來:“你且去四處走走,這該是第一次來吧。”

  胤礽心道,你明明就是有話要跟禪師說怕我聽見吧,也不點破,於是告退了慢慢的往潭拓寺更裡面走去。

  康熙見太子出了門,立刻有些憂心忡忡,他沉吟了一下對震寰禪師道:“禪師,你可能看出朕的太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太子相貌堂堂,性格活潑好動,更是善於觀察,並無不妥。”震寰禪師想了想回答道。

  “這倒是。”康熙樂了,“這孩子大小就比別的孩子機靈,而且特別的孝順。”

  康熙跟震寰也算是脾味相投,自然比對著朝臣放鬆了許多,同他話家常的時候,難免將一副慈父的心思情不自禁的表露出來了一些。

  “皇子們個個勇猛睿智,皇上真是有福了。”震寰禪師又補充了一句。

  “禪師啊,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沒見我其他幾個兒子,又怎麼能知道呢。”康熙擺擺手,不以為意。

  “皇上的福氣都寫在臉上呢,不僅您現在的皇子,即便是以後出生的那幾個,哪個都是人中龍鳳,將成為大清極其有能力的棟樑。”震寰禪師稱了句佛語,言語中甚是高興。

  “哈哈哈”,禪房裡回蕩著康熙豪爽的笑聲,“禪師,朕準備將這潭拓寺再翻修一次,更將佛祖重塑金身,你看如何。”

  “謝主隆恩。”震寰忙跪下謝恩。

  康熙與震寰又隨便聊了聊,順便就聊到了魘症:“朕聽說,有人會一夢醒來,心性改變,甚至會懂得以前不會的一些技藝,禪師可知道其中的緣由?”

  震寰楞了楞,答道:“貧僧也有所耳聞,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但是以貧僧看來,這些人必定是得了上天的眷顧。”

  “喔?“康熙放下茶盞,饒有興趣的等待下文。

  震寰禪師笑道:“能其所不能,性格變化,是為了彌補其不足,給他一個更完美的人生吧,這還不是福祉嗎?“

  “是了,彌補遺憾,重頭來過?”康熙若有所思,“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可是,朕有些疑惑了。”

  康熙想了一陣,記起震寰禪師尚在一旁,於是笑道,“禪師一席話讓朕受益匪淺。”

  震寰見皇上似乎有心事,就自己告退了出來,剛走幾步,便見剛才那聰慧太子正站在前面等著。

  “太子殿下。”震寰行了禮,笑著讓到一旁,“貧僧正想請太子去品品潭拓寺的清茶。”

  “那恭敬不如從命。”胤礽沒想到震寰竟然像早已知曉一般,心裡暗暗稱奇。

  換了間更小的禪房,裡面的擺設卻有趣得多,都是些竹子做的物品,大到小寺廟模型,小到指甲蓋大小的屏風,屏風上還刻著小字,胤礽覺得很是好奇:“這些都是哪位高人做的?”

  “貧僧年少時的拙作,獻醜了。“震寰請胤礽上座,自己從角落的水池裡取水,烹煮新茶,不一會兒茶香滿室,胤礽看每樣都很新奇,隨便問了問:“禪師也會做紙鳶嗎?”

  “當然,太子若是喜歡,貧僧可以教您。”

  胤礽搖搖頭:“我可不會,再說,現下也沒有時間。“

  震寰的眸光微爍:“那等太子有閒暇的時候,只要太子想學,貧僧必定將平生所學全都傳授給您。“

  胤礽心中一凜:“禪師話中有話,胤礽願聞其中詳。“

  震寰歎了口氣:“並不是貧僧故弄玄虛,只是,世事本就如水中花鏡中月,中間迷霧重重,似假還真。並沒有一個定數。“

  “那禪師的確從我身上看到了一些不祥,不是嗎?”胤礽追問道。

  “貧僧只能說,貧僧和太子今後必定還有一面之緣,貧僧勸解太子一句話,真做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請太子多多領會,總有一天,會有所頓悟,”

  胤礽見震寰如此說了,也知道強問也問不明白什麼,只好說出自己最大的疑惑:“禪師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貧僧自然是信的。”

  “本太子前陣子得一夢,夢見自己前世被人害死,死時聽到靡靡昆曲之音,”胤礽看著震寰,難掩心頭的激動,“本來只當是件趣事,然而,有一天,竟然讓我真聽到那曲子,於是心中不郁,請禪師解惑。”

  震寰皺眉,忽然關上了房門,他斟酌了下直言道:“貧僧其實不該胡言亂語,但是,此事在幾百年前的確出過一次。”

  33.解鈴還須系鈴人

  胤礽聽震寰說幾百年前曾經有過這麼一回,不由得心中一動:“願聞其詳。“

  “是前朝的舊事了,當時一位貴人曾經發過魘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就要耗盡精力而死。”

  胤礽聽了很是心驚,竟然與自己的症狀不謀而合:“那然後呢?”

  “後來這位貴人四處延醫,終於找了位江湖的赤腳郎中,那郎中想了七天七夜,終於想出一條解決的法子。原來,這魘症是他前世的仇人請人為他下了蠱,對他下了十分惡毒的詛咒。”

  “什麼?”胤礽握緊了拳頭,該死,那時候還能夠向自己下詛咒的……難道是當時伺候他的那個侍衛?那個偷東西而被自己扼住喉嚨的侍衛?

  “所以,如果您聽到夢中的曲子是再好不過了,那人必定與這詛咒有關,找到他就可以找到解決的法子。”

  原來是那曲子的主人害了自己,胤礽心中浮起一絲恨意。對了,侍衛也是可以出入宮禁的,胤礽仔細回憶那侍衛的名字,好像是叫張——什麼的。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那侍衛猥瑣可惡,假山裡的東西卻不似他該有的。

  “禪師不能算到是誰在前世害我嗎?”胤礽心有不甘。

  “貧僧只是一名普通人,不敢上達天聽,只是猜測,並無那樣的能力,阿彌陀佛,本來出家人不該妄言,貧僧已經說得太多了,太子請放寬心,太子有龍氣庇佑,該不會有什麼傷害才對。”震寰說這話是,言談間甚有悔意,胤礽見不便再問,也就告辭了出去。

  見偌大佛堂,眾僧虔誠禮佛,心也更著變得虔誠。

  康熙見他的時候,胤礽正在佛前輕頌佛經,於是父子倆各自用了個蒲團也不說話,胤礽繼續頌念:“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康熙皺眉,龍心不悅,這孩子怎麼偏偏撿了這一段來念。

  又見有善男信女求籤,胤礽亦去求了幾支平安符,一隻獻給康熙,康熙在手中把玩了下,看著其他的幾支:“都給誰求了?”

  “這支是給佟貴妃,希望她否極泰來,身體早些好。”胤礽雖然已經誠心祝禱了,其實心裡早知道她的結局,也只能歎息她一句,天妒紅顏,竟然沒看到老四以後的出息。

  康熙點點頭,暗稱胤礽其心甚孝,兩父子正好走進潭拓寺的歷代禪師的佛陵,瓊花碧樹,風景如畫,康熙心情愉悅,順手拉起太子的手。胤礽輕輕掙了下,沒有能夠掙脫,只好任他牽了,兩人緩步前行。

  胤礽眼觀鼻鼻觀心,低頭看腳下細碎的瓊花鋪了滿地,沾在自己的鞋子上,一片又一片,踩上去沙沙做響,自己的腳比康熙的還小很多,到底什麼時候大到可以同康熙不相伯仲的呢?他記得兩父子有次還互換了鞋子來傳,那真是很快樂也很短暫的時光。胤礽仔細想了想,卻已經不記得年份了,以前,他沒特別注意過這些的。

  康熙的腳步很大爺很穩,胤礽才到他的胸前,跟起來就有些吃力,他必須要快步跟著,康熙忽然注意到了:“朕走快了些,朕慢點,你快點,這樣,我們的步子就一致了。”

  胤礽終於還是笑了,這個時候,要記得自己皇家父子的身份還真有些難。

  “皇父,你看那碑文上的字,一定出自名家之手吧。”胤礽不著痕跡的掙脫康熙的手,跑了過去,剛才的融洽似乎被風輕輕吹去了一般。

  康熙剛要說話,忽然內侍急匆匆的趕過來報信:“皇上,佟佳氏貴妃不好了。”

  回到宮裡的時候,佟貴妃已經不怎麼認得人了,甚至不認得康熙,康熙沉痛的命令頒詔:“佟佳氏瑜纖,屬鑲白旗,乃佟佳家族之嫡女,身份尊貴。其自入宮來嚴守宮規,恪盡母職,為人謙和有度,且品貌出眾,賢良淑德,乃宮闈女子之典範,故為後位不二人選,擇日入主中宮。”

  滿屋子的人跪下叩謝皇恩,佟貴妃卻迷迷糊糊,只是握緊康熙的手,隱隱知道是最重要的人在身旁。

  “佟額娘,”胤禛輕輕喚了一聲,表情沉痛,卻強忍著不哭,康熙見了,憐惜的將胤禛拉到身旁:“貴妃,是不是不放心這孩子,你放心,朕會好好待他,等再大些,朕就封他為貝勒,絕不會不會虧待他的。”

  佟貴妃忽然微微張了張嘴,好像放下了好重的擔子,她蒼白乾澀的嘴唇慢慢的輕扯,她的微笑像寒風中的花兒一般,柔弱無力,這位美麗的女子倒在康熙的懷裡,結束了她短暫而平靜的一生。

  也許她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做女兒時,受盡父母的寵愛,兄弟的尊敬,等嫁給了康熙,雖說後宮爭寵在所難免,但是佟貴妃以她的寬容和睿智坐穩了她的位置,不但坐穩了位置,還贏得了康熙的青眼有加。

  也許她不是康熙最愛的女人,可是,她卻一定是一位康熙會記起的女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也許她是有遺憾的,始終沒能為康熙留下一位皇子,女兒又早夭,這些對一個女人來說也許打擊是致命的,幸好,幸好她還有胤禛。

  胤礽看了一眼,匍匐在佟貴妃身上,肩膀不斷抖動的胤禛,心道:“胤禛,我不知道佟貴妃會這麼早去了,她以前是該活的更長些的。”

  心裡對胤禛的恨忽然變得很涼薄,胤礽有些迷惑,他的恨怎麼都慢慢消散了,留下來的是滿腹的糾結,康熙、老四、老八,還有其他人,什麼時候,他開始關心這些了?

  默默的退出來,胤礽忽然覺得他在那裡是多餘的,康熙和胤禛他們跟佟貴妃才是一家人,自己什麼都沒有,即便是有的,也是不能要的,全變味而來,他越來越感到迷惑。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佳氏過來找胤礽了:“太子殿下,咱們回家吧,這裡風大。”

  “家?”胤礽楞了下,李佳氏才進宮不久,很多規矩還不懂,一些字詞也沒能改過來。

  胤礽不由得莞爾:“不是回家,是回宮吧。”

  “喔,”李佳氏似乎用力的記了記,然後笑道。“我們回宮吧,太子殿下,臣妾學做了魚釀茄子,您要不要嘗嘗。“

  胤礽點點頭,忽然想起來,從懷裡掏出個平安符遞給她。

  “給臣妾的?”李佳氏喜滋滋的接過來,毫不造作的臉上滿是歡喜的神色,胤礽情不自禁的用手輕拂過她的圓圓的臉,“瞧你,跟個傻丫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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