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撐
胤礽吃了一驚,沒想到康熙竟然是這樣想的,忙道:“兒臣其實沒什麼疑惑。”
然後,胤礽又加了一句:“只是兒臣聽說皇父這麼晚了依舊操勞不倦,心裡不由得愧疚,竟然無法幫上皇父的忙,兒臣……”
胤礽就著地面蹭過去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他記得老三上次探病的時候,就是大老遠的一路跪過去,抱著康熙還算硬朗的身子涕淚橫流,大喊著兒臣不孝,該早點來看皇父,真希望皇父的痛苦能分一些在兒臣的身上云云。
胤礽想到這裡,渾身惡寒,手不由自主的抓緊,指甲撓得康熙有些癢又有些疼。然而,在康熙看來,他竟然是情真意切極了。不由得心裡感動莫名:“有你這句話,皇父就是再操勞些也甘之如飴。”
康熙對旁邊的李德全說:“李德全,你見過如此孝悌的皇子嗎?朕,真是心懷寬慰。”
李德全連連稱是,說了些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場面話,順便追憶了孝莊文皇太后在世是,康熙也曾經如何的孝順云云。
胤礽以前沒有太過留意,現在聽來竟然很有興致,心道,原來皇父也曾經少不更事,是孝莊文皇太后將他教導得像如今這般的厲害,不由得也跟著唏噓了一回。
康熙談興正歡,巴不得拉著太子秉燭夜談,可惜想到兒子竟然連福晉都有了,自己以後也必須放手,不免忽然的意興闌珊起來。
“李德全,什麼時辰了?”康熙明明知道還是不由問了問李德全。
“稟皇上,快子時了。”
康熙將太子的手拉起來,握了又握,就是不說讓走,李德全算是看出來啦:“皇上,禦膳房將太子的醒酒湯錯送到暢春園了,這……”
康熙大喜:“那就去暢春園喝了湯藥再走吧。”
胤礽無奈,只好從命,本來就是在暢春園睡下又有何妨,只是現在心神搖盪,耳邊微微耳鳴,胤礽暗道了聲那補藥真是害人呢,上次已經是出過一次出、糗了,現在,難道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嗎?
到了暢春園,胤礽三兩口喝了醒酒湯,就坐著等康熙開口催他回去,康熙微微閉目養神,紫檀木的香氣慢慢的散開,愛著點挑撥的意味兒,輕勾著太子的神智。胤礽覺得心曠神怡的同時,想起季容用口的技術竟然是十分高超的,但是只有唯一的一次,以後再如何威逼利誘,他都抵死不從了,等胤礽驚悟過來已經晚了。
他不自在的微微向前傾身,手不經意的搭在膝前,那裡竟然已經硬了。胤礽只覺得蓬勃的念想幾乎要將他撕裂,這身子未經開發的時候,竟然如此敏感而難以控制,稍不留神,就似乎會被驚濤駭浪淹沒。
“皇父。”胤礽的聲音有些輕顫,康熙沒有答話,他又喊了聲,已經慢慢進入變聲期的少年,緊張的時候聲音會偶爾帶出點刮砂紙的聲音,刺得心裡癢癢的。
康熙沒有睜開眼,他揮了揮手:“去吧,朕也有些累了。”
“是。”胤礽不敢太過著急,慢吞吞站起來,斯文有禮的往外走。
“誒,等等。”
胤礽剛好跨出的一隻腳硬生生被收了回來:“皇父還有何吩咐?”
“胤礽,你是不是喝了鹿血。”康熙坐起來,完全看不到之前的疲憊。
“是,喝了些。”胤礽暗自惱怒,誰這麼喜歡嚼嘴皮子,這種事情也報過來,是了那個寸步不離,記錄自己起居的太監。
“現在覺得如何了?”康熙關切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胤礽越來越潮紅的面頰,“看來喝得多了點兒。”
“胤礽,為什麼不要教引宮女近你的身,新婚夜又一個人對月長歎,是不是有另外的心上人了?”康熙問出了整個晚上一直想問的那句話。
胤礽聽到康熙忽然叫起胤礽來了,就覺得沒好事,康熙覺得這是件大事呢。想想自己的初衷原是好的,於是就據實說了。
康熙聽了沉吟良久,安靜的寢殿內,只迴響著他低沉的腳步,終於,康熙停下來,半抱起面前玲瓏心一般的孩子:“朕理解你,當日朕失去你的兄長時,那切身之痛,現在記起來還如同刀割。”
康熙的手溫暖而寬厚,即便是隔著衣服,胤礽仍舊感到手掌的粗糙,那是長期練武的手,那人的眼神如此的有力,看得他心中惶惑難懂。
“皇父,兒臣還是想先退下了。”胤礽努力抗拒著要將那手拉著往身下探入的衝動,有些唐突的推開康熙。
他轉過身,還沒走到門口,就見門吱呀一聲關上了,胤礽不解的回過頭,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胤礽,朕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是,朕不想你汙了那雙將來將執掌天下的手。”康熙一邊講一邊靠近,胤礽情不自禁的後退,直到背脊頂在堅硬的門板上:“皇父,你不能……”
“這世上,沒有朕不能的事,你是朕的兒子,朕可以幫你。”康熙猛的將胤礽抱入懷中,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閉上眼睛。”
胤礽微微掙扎了下,他記起圈禁時候與他作伴的一隻蜘蛛,那時候,他將大半的時間消磨在看蜘蛛如何獵食。他看到一隻碩大的飛蛾,被緊緊粘在蜘蛛網上,起先垂死掙扎,然後慢慢失去了力氣,蜘蛛撲過去,用尖利的刺慢慢紮進飛蛾的身體,然後注入毒液。
胤礽輕顫了一下,緊致和熾熱的律動讓他的眼睛蒙上一層疑惑,他猛的閉上眼,整個身子仿佛要跟著墜落,腰間卻有股力道抬著他,讓他無法脫離仿佛無休止的浮沉。
“皇父……兒臣覺得很怪。”胤礽的聲音那麼的不真實,沙啞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康熙聽的真真的,“不怕,有皇父在,皇父會保護你。”
胤礽閉上眼,他已經無法再開口了。
李德全站在門口,看杏花紛紛揚揚的被吹落下來,飄落在蕩著漣漪的池塘上,青蛙被驚嚇得從開滿睡蓮的荷葉上跳進水裡,發出噗通的聲音,
“嗯——”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或是呢喃傳來,李德全嚇得一下子靠在身後的柱子上,門吱吱嘎嘎的響著,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大概大半個時辰後粗重的喘息慢慢停歇,李德全聽門裡面有個低沉的聲音說了句:“再來。”
他嚇得像被掃帚攆起的小麻雀,忽然逃竄出去老遠。
然而少年細細軟軟的哀求聲由遠及近的飄過來,帶著熾熱的撩撥,讓這個夏夜顯得分外的漫長。
29.開解
李佳氏尚在睡夢中的時候,被臉上一陣摩挲弄醒了,她咯咯的笑了幾聲,真的很癢,沒睜眼的時候,還以為是她家那只調皮的大花貓又來惡作劇了。
“太子殿下?”李佳氏看見面前這人的時候,楞了楞,然後馬上想起竟然是自己的夫婿,他的身份時何等的尊貴,怎麼會現在過來呢。
李佳氏到底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她也沒問原因,翻身要起來給太子行禮。
胤礽一把抓住她抱在懷裡,語氣十分憐惜:“怎麼,吵醒你了?再睡會兒,還早呢。”
“那臣妾伺候太子殿下更衣?”李佳氏窩在胤礽懷裡,想起教引嬤嬤給看的那些圖,臉又紅了。
“不必了,這樣就挺好,快睡吧,”胤礽將懷裡的人緊了緊,不閉上了眼睛。
李佳氏哪裡還敢睡,但是太子不讓起,她只好窩在太子懷裡偷偷看太子的臉色。胤礽的眼窩有些深陷,眼下極明顯的陰影顯示著他的確已經疲憊不堪了。
李佳氏想,太子果然不好當的,聽額娘和哥哥們說,太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讀書,還要跟這皇上學習處理國家大事,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想到這兒,李佳氏很慶倖自己嫁給了一個這麼優秀的人。
胤礽將如花似玉的美人抱在懷裡卻並不好受,誰能想到他今早醒來時所受的驚嚇。他就那樣理所當然的躺在康熙的懷裡,上半身的衣裳穿得整整齊齊,下面卻連勉強遮蔽的東西也沒有。尤其和穿著整齊的康熙比起來,胤礽不免心裡有了些惱怒,皇父把自己倒是收拾得一絲不苟的,他就任憑自己是這樣躺在他身旁?
自己這還哪裡還像大清國的太子,根本就是勾欄裡的公子哥模樣。尤其,康熙的一隻手還牢牢圈在他的腰上,依兩人身體緊貼的程度,真是想裝作不記得昨晚的事都不行了。
胤礽悄悄拿開康熙的手,康熙睡得正沉,本來是和顏悅色的模樣,可是胤礽還記得昨晚他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胤礽心裡默念了一句佛偈,十分狼狽的逃出了暢春園,走得遠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在晨霧中隱隱露出的一角屋簷,心裡發誓,此生再不去那裡過夜。
回宮後第一件事是想看到自己的妻妾,所以胤礽直接進了李佳氏的房,不由分說的抱起了眼前的福晉。
李佳氏溫軟的手輕輕撫摸胤礽的臉:“太子殿下,想聽臣妾說個笑話嗎?”
“嗯。“胤礽輕哼了聲,微微張開了眼,“如果聽過了,就要罰你。”
“殿下說過不打臣妾的。”李佳氏警惕的瞪著眼。
“不打,不打。”胤礽笑了,久違的閨房之樂啊。
“臣妾睡覺總不老實,以前跟額娘睡的時候,額娘晚上都會搖醒臣妾,問‘你一個人總翻來滾去做什麼?’”
“那你總翻滾做什麼?”胤礽故意逗她。
果然,李佳氏見胤礽接話更高興了:“臣妾做夢了,夢裡面畫師給臣妾畫像呢,一會兒讓看左邊,一會又說要畫右邊。”
胤礽本來心情不大好,聽了就來了興致:“那你也不能總翻滾啊,還夢見什麼了?”
“啊,您不說臣妾還不記得了,臣妾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塊烙餅呢,一會兒烤烤正面,一會兒又要翻過去烤烤反面。”李佳氏變用手比劃邊歎氣,“哎,累死臣妾了。”
噗嗤,胤礽笑道:“你真逗,趕明兒個,讓你去給皇父講講笑話去,他一定會很開心。”
說完又想起康熙,胤礽微微皺了皺眉頭歎氣道:“看,天亮了,我要去讀書,你再躺會兒,記得去各處請安。“
“是,太子殿下,有程姐姐陪臣妾呢,殿下不必擔心。”李佳氏雖然調皮,可是卻十分的善解人意,也很會寬慰人。
“程姐姐?”胤礽楞了下,忽然想起自己並不止娶了一位側福晉,還有程佳氏呢。於是便吩咐道:“晚上在我叫人辦桌宴席,我們三個好好聚聚。”
“太子殿下有空嗎?那太好了,那臣妾和姐姐會等殿下回來的。”李佳氏從床上下來了,只著件粉色肚兜,和白色的裡褲,她見胤礽看她,羞紅著臉加了件外衫,很像模像樣的幫胤礽整理了下頭髮和衣服,將那些褶子一一理平整了。
胤礽低著頭看李佳氏嫺熟乖巧的模樣,下決心這輩子再不做斷袖了,就這樣一家子好好的過日子,等以後弘皙生了,好好教他讀書寫字,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
其實,胤礽早期的時候也不是斷袖,是以為康熙見他寵倖了一個小宮女,覺得他有辱太子的高貴身份,那時候大發雷霆,說了些重話。胤礽當時是何等的心高氣傲,心道,你盡然不讓我寵信女的,那我就玩男人給你看看。
一開始要了季容也是因為這樣,他知道自己老爹如果知道了他跟季容的事兒,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不,重則肯定大病一場。
現在想起來,胤礽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了,那麼一心為自己著想的人,即使他過於保護,過於喜歡控制人,尤其是罵起人來完全不留情面,下了狠心更是毫不手軟。
但是,他的心原本是好的,一開始康熙對自己恐怕多半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態吧。而那時候,自己卻採用了一種最笨的方法,自己將當他成是洪水猛獸,不共戴天的敵人。
那一整天,父子倆心照不宣的都沒見面,到後半響的時候,胤礽得到一個消息,今天康熙接見了葛爾丹的使節,其中有一個魯莽壯漢極其的不知禮節,拒不肯向康熙下跪行禮,甚至用短短的幾句話讓康熙十分的欣賞,就此免了他的禮。雖然昭顯了泱泱大國君主的心懷寬廣,但是,康熙心裡並不是入表明那麼的完全不在意的。
胤礽開始猜測,康熙是因為昨晚的尷尬而不與自己照面呢,還是因為葛爾丹的事。但是,如果是第二件,自己則必須去見他,計算不能幫忙排憂解難,也須送去一份寬慰,而且,胤礽自身也對那個壯漢很是好奇,誰有此等膽量,在浩浩朝堂之上,發這樣的威風,那人就不怕死嗎?
不過,胤礽很心虛的記得,這種事情,自己可也是幹過的,可是,人就是有這麼的心理,自己可以做,別人卻萬萬不可以欺負那人。
胤礽想了想,就叫小五子去通知李佳氏晚宴取消,自己急急忙忙往暢春園找康熙去了。
30.出門
胤礽走進去看到康熙不但沒有大發雷霆,還很是高興,一問原來是索額圖那邊傳來的喜訊,終於跟俄國談判成功,不久將會簽署尼布楚條約,從此友好往來,互不侵犯。
“哼,解除了這個心腹大患,再等李光地他們收復臺灣,朕就要叫葛爾丹好好的嘗嘗朕的三十萬鐵騎的厲害。”康熙的指節在桌子上重重的敲著,滿腔豪氣難以遏抑。胤礽看著意氣風發的皇父,不由得也受了感染,是啊,人生如果能像這般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場,才真正不枉費此生。
“皇父,木蘭秋荻之期將近,到時候,兒臣陪您好好的跟蒙古諸王聯絡聯絡感情,到時候攻打葛爾丹就更得心應手了。”胤礽也開始思考攻打葛爾丹的問題了,畢竟他將寶都壓在這一役上面。
“好,漢人有句俗語,父子齊心其利斷金,朕對這句話深信不疑,胤礽,朕會好好的教導你,讓你可以延續朕的千秋功業,讓我們大清永遠興盛下去。”康熙高興的拍了拍胤礽的肩膀,胤礽心裡抖了抖,又叫胤礽,以前不都是叫保成的嗎?皇父到底怎麼了,高興糊塗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過得飛快,康熙待胤礽還是如同之前一樣的親厚,學業就極嚴格,生活起居卻是極盡所能的溺愛,可是胤礽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他也說不上來,反正皇父的眼神不對,話語也比以前生分,那些喜好抱他哄他的壞毛病也沒有了。每次說話必定是相對而坐,從不逾越。
本來胤礽對那晚的事雖然覺得怪,也不大介意的,康熙這麼一變化,就不由得他要胡思亂想起來。若說是覺得尷尬故意避嫌吧,還是日日召了他去問話,學習、起居、瘦了胖了他都要管,到底皇父心裡在想什麼呢?
胤礽於是也開始更成熟起來,更不再裝乖充傻了,硬是一門心思放在了學業和騎射上面,學業是做給康熙看的,騎射嘛,蒙古只佩服馬上的英雄,聽說少年時候,蒙古小孩兒必須要獨立打獵到狼或者其他兇猛的野獸才能被承認是真正的男人。胤礽的身子雖然不大好,但是他勝在短暫爆發力還不錯,只要使力氣的功夫不是很久,他自認還是極其出色的。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胤礽決定好好去問問震寰禪師。期間,胤礽也曾多次去過假山,還留言相約高人,但是,那位高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另外就是,佟貴妃的病更重了,幾乎到了難以起身的地步,康熙經常都去看她,可是她卻一天更比一天的消瘦下來。
那天風和日麗,是到了夏季的末尾,眼看著秋天就將來了的時候。康熙帶了胤礽和貼身侍衛們前往震寰禪師的潭柘寺,一路上康熙的興致極高,一定要求星夜趕路,完全不覺得疲憊,結果半路上人困馬乏,只好停在野外休息。
幸好乾糧帶到充足,侍衛都很警惕,甚至發了急報去剛經過的小城裡搬援兵。胤礽見康熙在休息,不想驚動他,就走到一邊看看景。
忽然他抬頭見月色如水,皎潔可愛,不由得信口拈來:“寒輝頓覺炎光失,仿佛珠光射銀闕。”
“胤礽,你的詩詞竟然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了嗎?”身後響起康熙驚訝的聲音,胤礽回身淡淡一笑,“皇父過獎了。”
他本就生得好,月色下更如同謫仙一般出塵脫俗,身材更修長了,淺淺笑容掛在臉上,讓人心生遐思。
康熙微微一笑,伸手想將他攬入懷中,卻只是動了動手指:“胤礽,回去寫下來,朕要裱了掛在朕書房裡。”
他拍拍胤礽的肩膀,連說了幾個好字,一轉身還是回去帳篷裡,胤礽微微皺起眉頭,心想皇父怕是太喜歡自己,喜歡得有點糊塗了,沒關係的,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胤礽送了康熙,也不想站在這兒惹皇父煩心,就召了何柱兒和穆克登在四周隨便走走。不要說何柱兒他們不敢,負責巡夜的侍衛也不敢,可是胤礽將臉一沉,立刻那皇家的威儀就嚇得侍衛閉上了嘴,胤礽直接點了他的名字:“若是告訴皇上,我可是記得你的。”
“小的不敢。“侍衛忙低頭讓路,胤礽笑著對穆克登道:“穆克登,本太子可全靠你保護了。”
“遵命!”穆克登一臉嚴肅,暗自防備四周的動靜,他新近被調到胤礽身邊做護衛,胤礽雖然防他,但是也不得不欣賞他的武功和為人的沉穩小心,所以出門帶上他還是十分省心的。
“穆克登,聽何柱兒說,你前些日子帶回來的花雕酒好喝得緊,你是從京城哪裡買的?”胤礽依這塊岩石坐下來,似乎看著蒼茫的暮色發呆,隨口跟身旁的人話話家常。
穆克登楞了,想到那天的酒是從季容的楚館裡帶回來的,如果連酒都不要未免太顯眼了,他要了酒放在自己隨身帶的酒壺裡,這是穆克登的習慣,就是極端的節儉,加還不吝嗇的克扣自己。後來,跟著他的幾個弟兄一人喝了口,連說好酒,沒想到都傳到太子的耳朵裡去了。穆克登撓撓頭,臉上有些發熱,幸好他皮膚本來就黑,也看不出來,穆克登的說話時,舌頭都有些大了:“啟稟太子爺,是……是胭脂胡同。”
雖然早就猜到了,胤礽還是有些頭疼,這個皇父,真是……胤礽有種無法言喻的無奈,季容季容,你自求多福吧。
穆克登現在跟太子想的是同一個人,他也跟著歎口氣,要是有壺酒就好了,真想喝上一口,穆克登摸摸腰間早就空了的酒壺,生悶氣。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季容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就很生氣,怎麼有這樣的男人,竟然靠賣笑為生,真是,丟盡了全天下男人的臉。
還……還唱戲,唱什麼不好,唱貴妃醉酒,演女人。那腰身,那眼神,無處不透著嫵媚,不仔細看還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