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神技初現西雲相逢對於貞觀道兒的妙贊,宮無決身落地後淡笑額首,算是謝過,轉身,他移步而去,貞觀道人卻皺眉了。
“公子,前方激戰,你可知是何人?”貞觀道人鬍鬚花白,發銀白。
“不知。”看著攔阻自己的道人,宮無決淡笑的想,他,他一樣不識,天下人他均不識,他,只要靜就好,只要她。
“誰是誰非公子可知?”貞觀道人想,眼前少年公子,該是剛藝成下山,不識江湖之事的吧?
“不知。”
皺眉,“面善面惡者,公子可有分辨?”這總看得出來了吧? ! 貞觀道人看向那近在眼前的戰圈,正醞釀著他何時該出手相助,此對戰兩方人馬,一屬正道武林盟,一屬鬼域鬼王屬下。
“在下未曾分別。”
“若見生死傷殘,公子可會出手相助?”貞觀道人再問。
“助誰?”
對於宮無決的淡然反問,貞觀道人無語,是呀,他誰也不識,助誰? 他不知善惡,他助誰? 且就算他出手相助,能扭轉乾坤嗎?
呵,這個,很快就有答案。
“一群小人,所謂的武林正道,無非就是一些唱高調的偽君子,今日,我鬼域之人絕不放過你們……”
不只是誰在怒喝吼叫,宮無決也不識他,但他的身讓宮無決迴轉過身來,鬼域的人,他們有靜的消息嗎? 站著,宮無決觀戰,或可說他在等他們停戰。
看著宮無決,貞觀道人搖頭,怎會有男子出落得如此絕艷,武林第一美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此等容貌,與那盛傳的玉花宮主可相較。
男子生此容貌,若在江湖行走,江湖必生風波。
“啊……”淒慘的叫聲,突而鬼域人嗎增多,將對方反包圍,形勢,似乎已然明朗化,
“貞觀道人……”包圍圈中不知誰認出了宮無決身旁之人,驚喜而又驚恐的叫喊出聲。
“餘掌門,老道這就來助你一臂之力。”青城派餘掌門的叫喊,讓貞觀道人立時出手,身形逍遙,極為輕盈,飛身入戰圈時,他低聲道:“小兄弟,此地不宜久留,與爾無關便快快離去。”貞觀道人這是惜才、惜人。
然貞觀道人入戰圈,局勢頃刻間再度發生變化了。
“宮無決……他就是主上下令要殺之人——”不知誰一聲叫喊,接下來,本圍困餘掌門一干十人等的鬼域門人均撤離,全體將宮無決包圍中心。
“亦堂主,你確定他就是宮無決?”其間有一人這樣問著。
“本堂主確定。”
又不知誰叫喊了,“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主上吩咐,對此人殺無赦……“
哈,這下好了,貞觀道人知宮無決身份了,在場所有人均知宮無決身份了,原來,他便是那無決公子,被喻之為傳奇,各技精通,之於神人的絕世公子。
可……
貞觀道人腦中又問好了,宮無決,不是體弱多病的嗎?
細一看,眼前人面色是很不好,羸弱的似隨風拂柳,似清脆玉瓷。
遠遠地,貞觀道人問道:“小兄弟,你真是玉花宮宮無決?”玉花宮亦正亦邪,在江湖中越漸強勢,與正道武林雖還無絕對必要的衝突,但也不是'關係戶',若眼前人真是宮無決,他與鬼域之事,他老兒按理不插手的好,兩方任何一方有損傷,他們均是漁翁得利者。
若受傷被制的以防為宮無決,以他身份的特殊,玉花宮與鬼域,定當水火不容,武林正道可作壁上觀,等其兩敗俱傷獨得利。
想雖知如此想著,貞觀道人卻不想見眼前人有事。
無決公子之才,天下人驚聞,此人有損,世間損失,矛盾……
看著貞觀道人,宮無決淡笑,清遠的眸子淡掃前方誓言取他性命之人。
“你們主上呢?”
“與你何干!”某堂主立時面有怒光,該死的! 他們找主上找瘋了,不知主上安危正是煩惱。
“你們要殺我?”淡淡的,宮無決手中出現一隻玉笛,笛身碧綠,光澤溫潤,隨著他指間的玩轉,時而閃現妖異的碧光。
貞觀道人大驚失色,手指著宮無決手中玉笛激動不能言語。
“當然。”某堂主傲然的答著。
“可是,我不能死,你們說怎麼辦好呢?”很憂鬱的樣子,眉心似起了結,讓人心疼的想去撫平。
“不能死,也必須死……”話落,某堂主立時揮刀而向,在他的認識裡,宮無決脆弱得……
唉,無詞形容呀!
“哦……”慢應,接下來,沒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一道如驚鴻的碧光閃過,那大放厥詞的某堂主身體飛彈了出去,跌落下地後面色青白吐出大口鮮血。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觀戰者此時的神情,然終究有人先回神,是貞觀道長,他驚喜的叫著:“武當太極兩儀掌法……”貞觀道是屬現今武林老人,年過七十,是武當現任掌門人師弟,武藝成就極高,武林威望自非同日而語。
是陽光閃了眼睛嗎? 宮無決眼圈突而一陣發熱,原來,那老道人,是武當之人,如此,他就是三師傅的後輩? !
他剛才所使笛招,乃他用雲師傅所授太極兩儀掌法變化而來,雲師傅出身武當,近百年前曾是武當掌門,後逍遙江湖下傳掌門之位,此時,雲師傅均有對他細訴。
“上——殺了他,他是主上要殺之人,今決不讓他生還——”貞觀道人一聲驚叫,鬼域之人回神了,群起而攻之,立時的,無數黑影閃動。
“我來助你——”貞觀道人此下不在旁觀,立時的飛身入戰圈,不敢妄叫宮無決小兄弟,兩儀掌法至雲師叔祖之後,在武當失傳近五十年,而今眼前人會,他不由的猜想他與師叔祖淵源,若他武藝有師叔祖或而後所收弟子傳授,那他輩分,將高於他……
仍舊是清淡的淺笑,仍舊是那疏遠略帶阻隔的氣息,玉笛在揮灑間自如運轉,碧綠的幽光帶動風沙、樹葉、氣流、一個太極兩儀光圈無限擴開,被捲罩於光圈之中的人不能自已,身體隨氣流轉動,一陣陣驚叫聲傳來……
“啊……”
如反彈的球,一行人被震彈開好遠,狼狽不堪。
“好,我武當四兩撥千斤——”又是一聲激贊,未能幫上忙,入戰圈也是看戲的貞觀道人興奮的摸著他長長的鬍鬚,一切歸於平靜,他立時行至宮無決身前。
“不知無決公子兩儀掌法由何人所授?”他自然知笛招出自於掌法演變。
“三聖,雲師傅。”
“師叔祖尚在人間?”這下,貞觀道人激動的無以復加。
“不,仙逝了。”淡淡的,宮無決向後退開一步,靜,他要去找靜,他好難受,心口好痛……
決兒,非必要,不可妄動真氣……
沒有,他沒有妄動真氣,今日,是必須的對不對? 淡笑,悲傷,咽喉泛起腥甜,他要去找靜……
轉眼間,宮無決不見了,獨留沒回過神來的貞觀道人驚叫:“師叔請留步……”
武林人極重輩分,宮無決乃三聖之徒,按其輩分推算,雲師傅去世,當今武當,他屬輩分最高。
離去好遠,確定無人追上,宮無決停身停步,“咳咳……咳……”咽喉的腥甜,噴濺而出,雙目泛黑,宮無決昏厥倒地。
同樣是夢來鎮西雲樓,因地勢,離冰山近,葉文靜一行人下山便在此間入住,當葉文靜的轎停在西雲樓後院裡,南宮瀟掀開轎帘,而妙一絕卻先南宮瀟一步將葉文靜抱起。
“你做什麼?”怒目,南宮瀟神色怪異,靜自己不會走嗎? 要抱也是他抱。
輕佻的笑,“她累了,在下捨不得她走路,代勞抱她回房。”
“不許。”南宮瀟握上葉文靜的手。
女人,她太過分了,這個妙一絕跟她什麼關係,要氣爆他是不是? 瞪著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呵,烏黑的眼眸,好亮哦?”慵懶,葉文靜如貓咪一般向妙一絕懷中縮了縮,漸瞇起的眼瞼,睡意是那樣的明顯,讓人不忍打擾。
葉文靜知妙一絕是幫她掩飾,配合,自是不成問題。
“我抱你。”南宮瀟宣佈著,準備搶人。
“你沐浴,換身衣裳,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不是說不出口,似乎他真得如此做,他一身狼狽。 “我們一起睡。”
“不,今晚不可以。”葉文靜邪氣的搖頭,“我累了,沒時間應付你。“說得好似南宮瀟隨時會撲上她,纏上她似的,南宮瀟臉頰脹紅,他似乎真有如此想。
“大不了我不碰你。”
“不行。”明顯信不過的神情。
“朕堅持。”
“本宮主面前,沒皇帝。”聲音變冷,有薄怒在眸底顯現,而後冷漠而又疲憊的閉上,“妙一絕,我們回房。”
“不行,不行——”是震撼,是受傷,南宮瀟執著,扣著葉文靜的手不放。
妙一絕看著葉文靜,那玩味的眼神似在說:“瞞不住了吧!皇帝可不好打發!貌似她身邊也沒一個男人好打發。
“南宮瀟……”她的輕喚,似嘆息。
“怎麼?你說什麼我也不同意,大不了,朕帶你會王宮,讓御林軍去冰山找他們,大不了將冰山翻過來。”一抹霸氣,南宮瀟告訴葉文靜他的堅持。
“不可愛。”
“你——”要跳腳了,火爆的性子竄出來了。
“好了,隨你。還你一個風流倜儻的南宮瀟再來見我。”語調變軟,葉文靜再不說什麼,妙一絕帶她回房,而玉娘自是跟上。
南宮瀟手緊繃,邁著僵硬的步離開,沐浴時,服侍他的侍從小心翼翼的呼吸都不敢變重,幫主子打理好一切,眼觀主子離開,才呼呼的送了一口氣。
走過走廊,“怦——“一盆茶花被他打碎了,再轉個角,一個木架碎裂了,怒氣凝聚心底,他氣怒,受傷。 她根本哄著他玩,他算什麼? 算什麼? ——
在她心底,根本什麼都不是對不對?
瞞他,什麼也不告訴他,她過分。
過分——
“吱——”南宮瀟推開門,吼著:“出去——全出去——”坐在桌前的妙一絕他不想見,那個玉娘他也不要她存在。
受傷的眸子,如野獸,傷痛的氣息,那樣濃熾,壓得人喘不過氣。
挑眉,靠坐在床上的葉文靜放低手中書冊,微抬手,玉娘退身離開,而妙一絕看著葉文靜皺眉。
那男人氣得不輕,他能擺平嗎?
“出去——出去——”
“任性。”唇角揚起,轉而面向妙一絕,“剛才我說的事,麻煩你去辦理了。”
“可以。”是,有當務之急的事他需要去問問,似乎西雲樓裡盛傳,今日有一神似宮無決的男子出現過。
當妙一絕離開,南宮瀟就開吼了:“你相信他,也不信我——”
“你知道了。”招著手,葉文靜示意南宮瀟走近。
“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全不告訴我,我算什麼?”是怒是吼,是詢問。
“過來。”
“不要。”
“如果我能走,就會過來將你拉過來。”敏感的男人,剛才在後院,他該是發現她腿的問題的了,親密的人,瞞不過,似乎確是如此。
“你——”葉文靜一句話,南宮瀟火氣消退大半,疼惜躍升眸底。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是誰敢傷你的腿?朕殺了他——殺了他——”他跑過去,緊抱著她,他氣,他惱,他氣自己遲鈍或她隱瞞功夫太好,害他到剛才方驚覺她的腿有問題。
“摔傷了,無妨,現在一樣沒什麼影響是不是?”任由南宮瀟發洩他的怒。
“朕帶你回宮,朕一定幫你醫好它,不行,朕用別人的腿跟你換。”
“呵,聰明,換肢他都懂了?”
“不許笑,痛不痛?”先前的怒惱忘了,南宮瀟揉著葉文靜的腿。
一樣妖異的笑,她搖頭。
“我們回宮,明天就回宮,今晚就回宮,不要在離開我了,我保護你?”強制的聲音,帶著驚痛的乞求。
“看,這就是我不對你說明一切的原因。
“你不要跟我回宮?“他懂,他知,知他受傷,他會強硬,不管是有心禁錮,還是害怕的想將她保護更好,他都想將她帶回王宮。
“不可以。“不是要不要的問題。
“你一定要這樣?”
沒有回答,不需要回答,她重拿起書冊。
“好,我陪你,不回宮。”
不訝異是騙人的,他竟如此簡單妥協。
“不許再讓妙一絕抱你。”霸道起來。
“南宮瀟,你真是個奇妙的男人,千變萬化。”
“然後呢?”他不喜歡她現在的神色。
“最後說一次……”
“不許說——”他不要聽她接下來說的話。
“你該立個適合你的王……”
“閉嘴——”
“壞脾氣。”
“是你惹我。”
……
“從頭到尾都是你惹我——”明明就是這個樣子的,他也委屈呀。
西雲樓,凌晨湧入大批武林人士。 他們執劍執刀。 十八般兵器讓人眼花,一聲叫喝:“獨孤殘——出來——出來——”
有人驚見獨孤殘在此出現,言之只有獨孤殘一人,他們大喜,但也集結了上百人馬,里三層,外三層,他們已將此地包圍。
客房內,南宮瀟被吵醒。 “是誰這樣大膽——“有點笨笨的,他竟跑去捂葉文靜的耳朵,彷彿這樣,她就不會被吵醒一般。
“獨孤殘,出來——再不出來,一把火燒了這裡——“呵,叫喚還真是大膽呀,如果獨孤殘真走出去,那人至少會退三步,身子還附帶的顫抖給人家看。
“笨,將手拿開……“橫了那白痴一眼,葉文靜撐走起身,”該是起床工作的時候了,人家都在催勤了。”眉眼高挑,鳳眸清澈,者那裡是初醒之人。
“他們又不是找你。”
“我是附帶送上的大魚。他們的意外收穫。”嘲弄。
“那你就送上門。”皺眉。
“不知是誰送上門。”妖異的光芒,幽光閃閃。
“幫我將衣裳穿好,該出去了。”被一把火燒烤。 而後才向外跑並不怎麼好看。
“吱呀——”兩扇大門大開,玉娘推著玉娘向外,南宮瀟看著那隨時準備的輪椅皺眉,而後對庭院裡的一大圈人皺眉,他們好大的膽子,他們的國君睡覺也敢吵!
“妖女——她是玉花宮宮主——”明顯的這里人不知葉文靜在,她突然出現,驚嚇著想後退,包圍圈變大,葉文靜一樣被困在了中心。
玉花宮主精於算計,一個玩轉謀略之人,一個最好不要碰上不要招惹的女人,一個最好遇見也不要看一眼的女人,一個……
可怕,桃花債纏身!
結巴了,“妖女,你怎麼在這裡,你想做什麼?”
“有趣!你們認為本宮主想做什麼?有人要燒本宮主住的客棧,不出院落。等著被人燒死不成?”
“你……我們找獨孤殘。”牙齒有點打顫,某人依然努力表達著。
“哦,找到了沒有?”
“沒……沒。”
“沒找到還不滾——”漫不經心,言辭戲弄。
“憑什麼?你欺人太甚——”她要他們走,他們就走,多沒面子。
“又是這句話,呵。”上次那句欺人太甚,可讓她下必殺令了。
“讓妖女交出玉尊……”小小聲,不知誰躲在後面說出了這樣一句。
人群蠢動了起來,沒找到獨孤殘,寶藏的誘惑發揮威力了。
“還真不要怕死,還敢打本宮主玉尊的主意。”冷哼,葉文靜開始把玩她的金鞭,這舉動嚇的一群人又開始後退。
“看看看,這就是正道君子,大俠們的真實嘴臉,真小人比較可愛,至少不會讓人想吐。”葉文靜犀利的嘲弄,立時讓一大票人漲紅了臉。
“這妖女為禍武林,今日找不到獨孤殘,殺了她也一樣——”又有人吼了,一聲帶起千尺浪,附和聲不管傳來。
他們可是仗著今日人多,量葉文靜逃不出他們的手中。
呵,天龍八部裡的聚賢莊一役變成葉文靜版了? ! “有趣,很有趣!”妖媚的笑,嘲諷更甚的神情,讓人惱羞成怒了。
“妖女,我等今日殺你,是為民除害。”又有發言人了,這次竟是青城派的餘掌門,老面孔呀,原來也不是個好東西,而他身側,站立著貞觀道長,貞觀道長至見葉文靜,就一直未出言,神色數變,更甚至,對眼前的場景有些反感。
他們太不像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所謂要殺玉花宮主為武林除害不過是藉口,想私吞人家玉尊得寶藏是真。
“好正義凌然的官方說辭,佩服,佩服……”
“呵呵,好熱鬧,好熱鬧……”妙一絕大人現身了,首先看到的是南宮瀟那黑得像鍋底的俊臉。
“事情查出來沒有?”眼前人,不入她眼底,她比較在意的,是妙一絕帶給她的消息。
“查出來了,應該是他。”響起自己暗訪所聽知的有關宮無決傳言,他還真是狂汗一把! 神仙公子降世,魅力無邊啊!
然未等葉文靜有所回應,柔柔似霧間傳出的聲音:
“靜……靜……”
無決?
“靜……”
人群退開一條直線,一抹雪紗的白,一抹是風吹送而來的身子。
“靜……終於找到你了,我想你……”眼裡只有她,沒有其它,全世界空蕩盪只有一片迷霧。
“呵。”接扣住那撞入她懷中的男人,唇角溢出輕笑。
沒事,很好很好!
伏在葉文靜身上,宮無決笑得好迷醉,好憂鬱,好脆弱,喃喃的,“靜,真的是你媽?我真的找到你了嗎?”
“你認為呢?”忘了那些周身的人,不在意那些抽氣驚艷。
“摸摸看。”仰著迷醉的眸子,手,已觸上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