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懷鬼胎

　「東家，來了來了，那小妮子真的來了，您快看那邊。」張掌櫃興奮的跑進二樓雅間。

　房間裡頭，楊地主正一手端著茶杯准備喝起來，不料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這手一抖，茶杯哐當一聲碎了滿地。

　「作死啊，大驚小怪干什麼，我耳朵可沒有聾。」楊地主氣得直接掄起手杖就敲了過去。

　張掌櫃本能反應的往後跳開一步，見楊地主臉色更沉了沉，不由訕笑著挪近去，訥訥道：「東家東家你先別氣，那小丫頭好像真到街上來了，您看，就在那邊，幾個小鬼頭都在。」

　他伸手朝著窗外擁擠的人潮指了指。

　楊地主被他轉移話題，也跟著朝著窗外望去，果真見到葉小米跟在幾個小屁孩身後，擠在人群中往這邊樓下湊。

　「很好很好。」不枉他花了那麼多銀子弄盞破紗燈出來。

　「去，把二龍他們幾個給我叫過來，就說事情放開膽子去做，我都出錢打好路子的了。」楊地主yin笑著摩挲了幾下手上的玉戒指，「還有，讓你燉的湯准備好了沒有？」

　他現在年歲漸長，床第之間的事越來越感覺到力不從心起來，現在先喝幾口鹿鞭湯墊墊底，晚上才能重振雄風大戰三百回合啊。

　「好了好了，就在樓下，這次我還特意加足了料，光是湯底就佔了半個砂鍋，那……是要小的現在拿上來，還是……」

　楊地主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下去走走也好，都坐了這麼長時間了，這身老骨頭也要活動活動一下才行。」

　「對了，十三姨娘哪兒去了？怎麼整晚上都不見人的。」走沒幾步，他又突然想起喜兒來，不由問了這麼一句。

　「十三姨娘……？」張掌櫃愣了一下，旋即才陪笑著回答：「哦，剛剛十三姨娘說她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什麼花燈會，就出去湊湊熱鬧了，才剛出門不久。」

　他頓了頓，看著楊地主臉色又問：「東家，用不用小的現在帶人出去幫忙找找？」

　「她出去，身邊可帶了人沒有？」楊地主惦記著喜兒肚子裡的胎兒，卻不知道自己早就一頂綠帽從頭戴到腳了。

　「帶了，帶了那個貼身婢子海棠。」張掌櫃答。

　楊地主點了點頭，拂手道：「那沒事了，任由她去吧，你仔細把今晚這事給辦好就行了，不然要是再敢出什麼差錯的話，哼」

　這聲冷哼不由讓張掌櫃打了一個寒顫。

　龍鳳樓外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何喜兒正鬼鬼祟祟從裡頭走了出來，一眼見到巷頭處站著的熟悉身影，不由步子就加快了幾分。

　「呀，十三姨娘，您慢點走，小心肚子裡的小少爺。」海棠見她走得急了，不由出聲勸道。

　這聲音頓時引來巷頭處兩人的注意。

　「喲，他爹，聽聲音是喜兒來了吧。」顧氏認出自家閨女的聲音，推了推旁邊心不在焉的何有保一下。

　何有保回過神，轉身一望，借著主道上的點點燈光，果真見到是喜兒從巷子裡頭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去，問道：「怎麼這麼遲才出來，楊地主不肯還是？」

　「不是，那老不死的都不知道跑去哪兒涼快去了。」喜兒掏出手絹帕子擦了擦額前的細汗，喘了口氣才接著道：「我先到衙門跑了一趟，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一下子要了我十兩銀子，哼，要不是想著以後，我真想當場噴他一頭狗血。」

　「十兩銀子？」顧氏頓時砸舌，絮絮叨叨念道：「十兩銀子可夠我們吃好幾個月的肉了，嘖嘖，你也真是的，怎麼花錢這麼大手大腳，好歹也要跟娘先商量一下嘛……」

　「娘」何喜兒最見不慣顧氏的嘮叨：「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字兩個口，吃的進去，拿不出來，何況我們是想讓人幫忙辦事，這點銀子都舍不得花，要是以後被那妮子進了府，那我還有活路不成？」

　何有保贊成閨女的想法，也幫著腔道：「是啊是啊，所以說你這婆娘就是見識短，只要少了那個丫頭這個麻煩，我們喜兒日後剩下個小少爺，府裡的大夫人總歸老了，什麼錢什麼權還不是通通落到我們何家手頭上來？到那時候，楊地主家金滿箱銀滿箱，銀子當成石頭來使，哪裡還會心疼今天出的這區區十兩，真是」

　顧氏被他這麼一提點，眼睛裡頭閃的都是金子銀子，點頭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說半句話。

　「怎麼樣，接下來該怎麼做？」何有保收回心神，向喜兒問道。

　「狗蛋呢？你們沒把他帶來？」喜兒卻反問起自家弟弟的去處。

　「帶了帶了，那臭小子打小沒見到這麼好看的花燈，擠在前頭看著呢，放心，不會跑丟的，機靈得很。」何有保指了指前頭一處。

　何喜兒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開始部署道：「這花燈會這麼隆重，那小賤人不可能會不出來，我看十之八九還會帶著那幾個小鬼頭一起，等下爹你就看好了，只要那妮子一出現，你就跟狗蛋說好，悄無聲息混到人群裡去，把她家的石頭引開，然後娘你就假裝巧遇到她，有意無意的說起石頭怎麼不見了，跟著我會安排好人，到時指著一個方向讓她跟去，進到裡面發生什麼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等官差一到，她肯定是再也抬不起頭來見人就是。」

　說完，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好好好，那我現在先准備一下。」顧氏嘟嘟囔囔。

　「准備什麼？」何喜兒好奇的問。

　「這個……」顧氏有些不好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一遇到什麼緊張的事，就老想去上茅房，哎呀，先不說了，我到附近問一問借個地方方便去。」

　一句話沒有說完，人就已經看不到了。

　難為像顧氏那麼胖的人，居然也有這麼驚人的神速，換做前世，估計都可以去申請吉尼士記錄了。

　丫鬟海棠在一邊強憋著笑，扶著喜兒的手，輕聲問道：「十三姨娘，現在天色還早，要不我們到街上走走看看，也感受一下這中秋節的氣氛？」

　「好……」

　這個「好」字才剛出口，她突然瞥見了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睜大雙眼拉著何有保問道：「爹，你快看那邊，那個穿藕色裙子的，是不是就是那小賤人？」

　何有保順勢一望，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葉小米，雖然混在人群當中，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是那小身段、小模樣，嘖嘖，幾年沒見，倒沒想到如今出落成這個樣了，自己要是楊地主的話，確實也會選這妮子，這麼一想，他不由然又想到了張寡婦那滑溜溜的身子骨，頓時心就熱燥起來。

　「他爹，在看什麼呢？」顧氏方便完從巷子裡走了出來，拍著何有保肩膀問道。

　何有保被她「熊掌」這麼一揮，什麼念想都破碎了，看著顧氏三大五粗的身材，胃口瞬間倒了一大半。

　「沒看什麼，那妮子出現了，你自己看看，等下可別認錯人了。」

　顧氏嗤之以鼻：「那死丫頭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還會認錯不成？」

　話雖這麼說，但當她見到葉小米清麗的樣子時，還是感到了一陣驚訝：「咦，那妮子什麼時候整得這麼體面了，以前不老是邋邋遢遢跟個瘋婆子似的，難不成跟我一樣，也用了什麼茉莉花粉不成？」

　自從何有保送了她一盒茉莉香粉，顧氏在家時整天沒事就把臉給擦得跟鬼似的，還老逼著鄰裡鄰居問好不好看，別人礙著面子，只能一昧違心的答，不料她卻當做了真，便自認為用了茉莉粉，人必定也能變漂亮起來。

　「喜兒，下回等你回家去，娘倒半盒那粉給你，包管你也漂漂亮亮，不比那小賤人差。」

　「娘，你說什麼呢，我府裡要什麼胭脂水粉沒有，還是快點說正經事吧。」何喜兒最受不了自己娘親神神化化的性子，真擔心等下事情會被她搞砸。

　顧氏一片好心，哪知人家卻不領情，努了努嘴，心裡有些忿忿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才多大年紀，就比娘還嘮叨。」

　「我……」喜兒對自家娘親的不靠譜頓時感到一陣無力感。

　「算了，我不說了。」她轉向何有保道：「爹你去吧，記得跟狗蛋說好了，可千萬不要先被人給認出來，否則好好的一個局就白設了。」

　「知道知道。」何有保可還心疼著那十兩銀子的事，揮了揮手，叮囑道：「你自己多小心點，夜裡人多，要不就先回去歇歇，我跟你母親能辦成的。」

　顧氏也承諾著：「是啊閨女，有娘出馬，哪裡還會有什麼事辦不成的。」

　又轉頭朝人群裡望了一眼，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娘今晚就好好演一出戲，給那臭丫頭一點顏色看看，好人不做，偏偏要去招惹到我們家寶貝閨女，有她好看，哼」

　何喜兒點了點頭，又再重復了幾句，才揮手讓他二人去了，自己則站在巷子口處，燈火徐徐拂過她的臉，一片陰晴不定，惟有一絲冷笑，由始至終都是那麼清晰。

　貓回來了，按摩後肩頭果然舒服很多，雖然還有一點麻麻的感覺，不過已經沒有中午時那麼僵硬了，現在獻上第二更，估計今晚沒辦法獻上第三更了，貓爭取明天繼續三更吧，下一章會狠狠虐一下渣男渣女，嘿嘿，群麼麼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