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生 第五十三章 雪

　　“是啊！我們為什麼不把這個事情交給玩家決定呢！哈哈！”陳升聽後眼睛都放出光來，莫新和胖子飛也直點頭，我知道他們其實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而是飛翔游戲一直被我們當成自己的游戲，就好象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總是想按自己的標准去做這一切，而現在它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命，並將自由自在地飛翔！

　　這個時候我把一直纏繞自己的問題說了出來：“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系統允許莫如是帶著聚魂塔以自殺方式進入隕石坑，而最後如果沒有尋風恰到好處的出現在莫如是邊上，以正常的游戲方式這個聚魂塔將被洪水沖走，在一片汪洋中是根本不可能再找到這樣的小塔，我想知道的是這是不是一個BUG或者有另外的解法！”

　　莫新笑道：“你自己不是不怕煙熏火烤，自己偷偷進去一撈就是了！”

　　我對他這種無賴做法實在大為不齒：“大哥！我是說正常的游戲方式，這個游戲裏誰還有我這樣的特殊體質？”

　　陳升賊兮兮地笑道：“好奇心害死貓，每個人總是要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的，難道因為是你的朋友，莫如是就可以用這種非正常手段進入高溫的隕石坑！本來這個隕石坑就是要等降溫後才能進的，你們可以遷徙後再回來，也可以等山上的冰水沖下來後再進隕石坑，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取巧的方式呢？”

　　陳升這種說法雖然有點道理，但是並不足以服人，我反駁道：“系統既然允許玩家以這樣的方式進去，那本身就表明這樣的做法是被系統所認同的，那麼其後果就不應該由玩家來獨自承擔，我以玩家的身份感覺到焦慮和不安，而且客服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複，並且最後的解決方式用很多運氣的成份，先不說那融化的冰水突如其來，就是尋風恰到好處的重生和隕石坑南面直到東北面坡體沒有被沖垮，如果有一樣沒有具備，這個任務就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這樣的結果你說怎麼才能讓玩家信服呢？”

　　胖子飛笑道：“大面積的隕石雨必然帶來冰川和雪山的融化，這個我想不用解釋了吧，另外你有沒有發現一樣事情，這個聚魂塔材料特殊能浮在水上，所以你們在冰水沖擊隕石坑後還是有可能撈回來的，就算是最後撈不回來，你們還可以重新做聚魂塔任務，而莫如是就是聚魂塔的任務人物，這個，我想不用我再說了吧！”

　　這個……聽起來好象也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就先暫時饒過他們，還有……

　　我馬上就想到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有點陰森森的說道：“我剛才好象並沒有把莫如是和我怎樣進隕石坑的具體過程告訴你們，我只是說莫如是用自殺方式進入隕石坑，而你們卻好象對一切非常清楚的樣子？”

　　陳升極力表現出輕描淡寫的樣子：“我們不是在看你的游戲錄像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用更為陰森森的口氣說道：“是嗎？莫如是進隕石坑的時候，好象我並不在現場！”

　　陳升一時語塞：“這個……那個……”

　　胖子飛連忙插了一句：“其實我們是看了論壇，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所以又看了事情發展的經過，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不提論壇還好，這下我更是來氣：“論壇？虧你們還有膽提論壇！我在水深火熱時想找你們問問，你們倒好，那麼多人在論壇上罵，你們居然還火上澆油的開了個罵人專貼，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胖子飛讒著臉說道：“現在不是都說顧客是上帝麼，我們也是為上帝著想，反正要罵，就一定要讓上帝罵個爽快，一方面也體現一下我們的風格和水平，嘿嘿！這種做法真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陳升也在邊上猛點頭！莫新居然還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本來看貼看得真是爽快，結果卻是有人忍不住了，那個尋風啊！……嘿嘿！”

　　他被陳升和胖子飛兩人瞪了一眼後連忙止住，我一看其中大有問題，盯著莫新問道：“說啊！那個尋風怎麼啦！”

　　莫新搖搖手死不開口了，陳升和胖子飛雙手合十念道：“佛雲，不可說！不可說！說乎哉，不說也！”

　　然後不管我怎麼問，三個人都咬緊牙關不吐實，最後就幹脆顧左右而言他，難道說句實話真得就那麼難嗎？

　　而可憐的我卻不知道坐在電腦前的陳升得意地笑道：“這老四現在好象精明了許多，不過尋風！林峰！是或不是，雲裏霧裏，越想越暈，越搞越混，哈哈！”

　　胖子飛也樂歪了嘴：“水越混我們才能下去摸魚，就是要把水搞混！情節太過平淡以後就沒什麼談資了，就是要跌迭起伏，百轉千回！”

　　莫新則吹著口哨：“一只小豬撞上來！一只小豬撞上來！我最後那一句雖然簡單，卻是最經典！猶露未露，讓他不由地往這方面聯想！嘿嘿！強吧！”

　　而被設計的我卻還在獨自苦思，因為我敏感地意識到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沒告訴我，難道這個尋風的恰到好處的死亡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或者這個尋風本身就是我們認識的人，從莫新那句話判斷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大，不過一定不會是林峰，要不然他們不會這樣急巴巴來阻止，那會是誰呢？

　　難道會是陳曉露她們中的一個？但想來想去又覺得不象，又或者是本校女生中的一個，讓他們從玩家資料中查出來……總而言之，我確實是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連原本有點條理的思路也給搞得亂七八糟，與是我對尋風的身份產生懷疑，然後又向著完全錯誤的方向而去，這一點不折不扣地達到了三個人的設想。

　　看著沉思中的我，陳升奸笑起來：“肥皂劇的手法總是百試不爽啊，男主角和女主角往往只有幾步之遙，卻總是不能相遇！嘿嘿！真是別有一番情趣啊！”

　　胖子飛看著陳升也是同樣的奸笑：“陳二兄弟，你和菁菁的戀愛過程好象平淡了一點，是不是也要加點料佐，用文火燉一燉，保證到老時回憶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陳升連連搖手：“我們兩個火候已到，不用你再添磚加瓦了，倒是老莫還要我們拾拾柴禾，是吧！莫大賤人！”

　　莫新卻是習以為常，只是一句：“下雪了！好大！一片一片的！”，

　　就將陳升轉移過來的火力輕輕帶過，陳升和胖子飛轉頭看了看窗外，異口同聲的給予一個“切！”。

　　莫新一點都不為所動，突然問胖子飛：“你去年買的那個數碼攝像機呢？”

　　胖子飛指指自己的櫃子說：“在裏面，你要用？”

　　莫新一把扒開胖子飛還橫在半空的手，兩步跨到櫃邊一陣翻箱倒櫃，絲毫不管邊上的胖子飛的大叫：“小心點……啊！……我的書！……啊！還有我的A片……”

　　當莫新找出攝像機往門外沖時，陳升和胖子飛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在後面向門外沖去。

　　沖到宿舍外的路上莫新就打開攝像機對著雪景准備狂拍，沒想到攝像機平時不怎麼用，電池沒有充電，這下子胖子飛可慘了，被莫新和陳升嚴厲地責問為什麼沒有充電，幾千塊一個攝像機買來幹放著不充電，你以為你家有錢就可以亂花麼？

　　一直喜歡和陳升抬杠的胖子飛這一次出奇地老實，非常誠懇地承認了錯誤，然後用一個胖子本不應該有的速度去買電池補救，當他氣喘籲籲地抱著一大盒電池跑回來時，等待他的已經不只是莫新陳升兩個，任飛燕陳曉露她們都跑過來了，好在胖子飛補救措施得力，而且回來路上又摔了一跤，得了不少同情分，所以才被一票姑奶奶放過。

　　而獨自一個人在虛擬會議室的我好不容易結束了思考，卻發現他們三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不說話了，只是幹站著，難道又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他們沒有說下線那就會回來，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好在我沉思的時間夠長，所以實際上我感覺到孤獨的時間並沒有過幾分鍾，莫新就開始動了，他用一個歡天喜地地動作表明了內心的快樂：“老四！看看這是什麼！”

　　在他說完這話的時候，虛擬會議室的大屏幕出現了大雪紛飛的畫面，“雪！”我驚喜地大叫了起來，在東北習以為常的雪在南方就好象是上天恩賜的禮物，尤其是那種大朵大朵不夾雜雨水的雪更是難得，一朵朵雪花輕盈地從空中落下，在風的帶動下不時走出優美的弧線，有的站在枝頭，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隨風進入洞開的窗戶，撲進大笑大叫同學的懷中……

　　雖然沒有音樂的伴奏，但一切都是那麼歡快，這一朵朵雪花有著快樂的生命，我能明顯地感覺到！

　　對于雪，我相信再也沒有人能比此刻的我有感觸了，和北方的雪不同的是南方的雪是濕的，大部份雪都是在一沾地時就開始消融，人踏車壓下很快就失去生命的色彩，只有象我這樣在山裏長大的孩子，才能在偶爾的一兩次下雪天中體會到雪的美，純潔的雪只有在人跡罕至的山林中才會累積下來，沒有人類的活動和破壞，它們短暫的生命才會延長一點。當朝陽在雲霞的襯托下把陽光均勻的灑在覆蓋在翠綠枝條上面的白雪上時，這時的雪無疑是最美麗的，我相信沒有人能夠用恰當的語言來描述這樣的景色，當你親眼看到這一切時，所有的語言都是多余的。

　　而這樣的美景只在我童年記事後有過那麼兩次經曆，在洪水後我一直沒有這方面的記憶，而實際上由于全球氣候變暖，這十幾年來也一直沒有象樣的雪，所以此時此刻當這樣的雪展現在我面前時，我除了震憾之外更多的是在腦中探尋這方面的記憶，如果這樣的畫面能夠再持續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幫我接上一部份記憶，不過莫新他們無意識地想要把美好的東西同我分享時並沒有想到這一層，所以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就在近在咫尺間悄悄地溜走。

　　不過我從來就沒有為此後悔過，因為我看到在大雪中對著鏡頭拼命揮舞手臂的胖子飛，接著是陳升，然後是莫新，然後是林峰，然後是陳曉露她們越來越多的人，我認識和許多我不認識的人……

　　我被徹徹底底地感動著，滿天飛舞的大雪，拼命揮舞的手，含著熱淚的臉……

　　一切的一切，這都讓我感動著，然而讓我真正有流淚的感覺是因為我看到了莫新、陳升還有胖子飛並沒有穿外套，他們就這樣穿著室內穿著的單衣，還有男生宿舍最常有的人字橡膠拖鞋，凍紅著臉站在雪中忘情地對著我大叫，他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讓我能第一時間看到滿天紛飛的大雪！

　　在他們心中似乎再也沒有比把美好的東西和我分享更為重要了，兄弟！這就是我的兄弟啊！

　　上天對我真的不薄，雖然我再有沒有父母相伴左右，但是卻有這樣的兄弟，人生如此，真的是別無他求了！

　　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去擁抱他們，如果我的手臂足夠長的話，我一定要把他們三個都抱在懷裏！所以我走過去，張開雙臂用力去抱他們的虛擬人，一次一次的試……

　　林峰最先看到我的努力，她激動地指著我，莫新、陳升和胖子飛沒有多說話，飛快地操作著自己的虛擬人靠攏，四個人慢慢的在屏幕上聚成一團，我們用力的擁抱著，不想讓身體間留下一絲縫隙！

　　如果邊上有足夠的電腦，幾個女生也會進來和我們擁抱在一起，但是沒有，所以她們只能相擁著流淚……

　　良久良久，我們才松開，我意猶未盡地說了一句話：“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剛才那樣和你們緊緊的擁抱！”

　　結果莫新居然故作幽默地說道：“是嗎？只怕到時你的手臂不夠長！”

　　陳升則異常曖昧地說道：“這個只怕到時你的手臂間沒有太多的空位置！”

　　胖子飛這個鳥人更是過份，居然直盯盯地看著林峰畫蛇添足地說道：“第一順位有人占了，我們做兄弟還是比較識相的，能夠排第二就不錯了！啊！”

　　好在任飛燕已經及時的伸出手來進行思想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