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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者領域》第21章
第九集

第一章 傭者集團葵花居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七日

「唉……」

在葵花居的客廳,一個留著長長黑髮的男子正對著眼前的筆記本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實在是拿這些筆記、書本什麼的沒有辦法。

這個男子喚作易龍牙,是葵花居的雜工,外表年齡為十七歲,但實際年齡卻有七十多歲,在港城算是小有名氣的風雲人物,而他亦是五十多年前曾經名動一時的傳說傭兵,在戰爭時期過後,一直過著獨居的生活,直到四個月前才搬進葵花居當雜工。

「玉姐,我說能不能給我機會休息?」易龍牙苦笑的問著坐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

她是一位把自己長長的黑髮編成麻花辮子,並把那辮子穿過肩頭放到胸前的女子,樣子生得漂亮,個子並不甚高,臉上帶著一種能溫暖人心的微笑,穿著一條淡黃色長裙和一件花紋極多的襯衫。

「不行,再不努力些,你就不用想上大學。」

這女子名叫孫明玉,現年二十一歲,是葵花居的大姐姐、領袖和管理人角色,雖然不是葵花居的實際擁有人,但在葵花居中她是有著絕對的權力,臉上總是帶著淡雅而溫柔的微笑,個性溫和,然而不易動怒的她,一旦發怒起來可說是葵花居眾人的惡夢。

「但是這樣讀下去,我會重傷的。」易龍牙眉頭緊皺於一起的說著。

「不行,要繼續。」孫明玉臉帶微笑的說著,但語氣上卻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休息吧,要不然出去樺園那邊讓我睡膝枕也好。」易龍牙慘兮兮的說道。

雖然之前因為一件事,而令孫明玉答應了讓他每次在溫習時可以枕她的大腿,但其實也不是每次可行,十次中總會有四、五次失敗,實際上要看她本人意願。

而這原因是孫明玉有感於他一旦枕在自己大腿後,一就是睡覺,成了名副其實的睡膝枕,二就是顧著享受自己柔軟大腿而不肯認真聽書,所以她也要看情況才會決定讓不讓他睡膝枕。

「也不行,你忘了自己的病剛好不久嗎?外面風很大的。」孫明玉比了個大交叉於胸前說道,她不想他再生病,先前的一次已經夠嚇人了,她可不能讓步。

「啊!又輸掉了!」

就在兩人說著間,坐在一旁打電動,身穿紅色武衣的黑髮女子忽然似是看到什麼慘劇發生般哀號著。

這名和孫明玉同樣是留著長長黑髮,但卻是束綁為馬尾辮子的女子名叫姬月華,現年十九歲,葵花居的重要住客,明港大學的二年級生,生於六大世外之境中的神州,平時隨和愛笑,總是給予人一種精神飽滿的感覺。

「月華,什麼輸了?」正自一旁打理著一把東瀛刀,身穿東瀛武士服飾,蓄著黑色長髮的女子聽到姬月華的哀號,好奇地問道。

這女子的名字為倉島雪櫻,生於六大世外之境的東瀛,和姬月華同為十九歲,亦是葵花居的重要住客和明港大學的二年級生,個性認真而略帶點過份謹慎,弱點是怕黑和鬼怪。

姬月華一臉慘相的回頭說道:「輸了就是輸了……我和莉莎一起輸了。」

坐在姬月華旁邊的是一個身穿短袖襯衫和短牛仔褲的金髮女子,插口說道:「還輸得很徹底耶!」

這金髮女子和姬月華同為長髮,在後頸的位置把一束金色髮絲分開,束成兩條下垂的辮子,名叫莉莎,全名莉莎.伊娜蒂亞,是葵花居的重要住客,現年二十歲,明港大學的三年級生,是一位極為熱中於槍械一道的女子,個性熱情爽直,在女性朋友中是處於被仰慕的位置,而除了易龍牙外,她比較抗拒其他男性。

「這也沒辦法,妳們還很嫩嘛!」說話的人,也是坐在姬月華和莉莎身旁,是一個擁有棕色頭髮的女子,頭髮略長至肩下,髮型並沒有多作花樣。

這女子姓席名紫苑,本是所羅門的四幹部之一,但因為之前和葵花居有了重大的互動關係而致最後住進葵花居。

莉莎不信的搖頭道:「怎可能二對一也不能贏她……雪櫻,妳來幫手,我們三對一。」

「啊,找幫手也很難贏我的,這系列的電動我由小時候就開始玩,練了這麼多年,妳們要贏是很難的。」席紫苑聳肩說道。

「不要找我,我還要抹刀,素清妳陪她們吧!」雪櫻轉頭對著那個平靜如靜止湖水,身穿神州道服的女子說道。

這名身穿道服,戴著眼鏡的女子也是留著長長的黑色髮絲,手上正拿著一本發黃的神州古書閱讀著,聞言後,冷漠道:「不,我還要看書。」

這女子喚作凌素清,與孫明玉同年,也是葵花居的重要住客,個性冷靜、冷漠,內斂不喜歡多話,興趣為看書,有著驚人的演戲潛質和高超演技,而擅長藥膳的她亦是葵花居廚房的第一主人,葵花居一日三餐大多是出於她的手上。

「啊,妳們見死不救。」

「才不是,我是無能為力,對於格鬥遊戲我並不擅長,就算參戰也一樣會落得輸掉的下場。」雪櫻為自己辯護著。

「她們不幫妳,那我來幫妳……」易龍牙插口說道。

但他只消說到中途,孫明玉已經捏著他的臉頰,溫柔的微笑中隱含著一種可怕訊息,說道:「你休想,快給我集中精神溫習。」

「小牙,你現在自身難保,怎幫我們?」莉莎好笑的說道。

「嗚,玉姐……就算妳不讓我玩,那不如讓我把時間用在看報紙上吧!那樣比讀書有意義,就像昨天港城的空屋多了四具青年屍體,還有前些日子有可怕的炸彈狂徒逃獄,更可怕的是兇獸林竟有騷動,我不看報……呃,很、很痛!」

孫明玉未等他說完,再加力捏著他的臉頰,說道:「報紙你今早才看完,現在的你是要溫習。」

「是、是……知、知道了,玉姐妳不要再捏,很痛!」

「知道就好。」

「龍牙,你的咖啡。」

就在孫明玉剛放手時,一個身穿女侍服裝,有著及肩棕髮的女子走進了客廳,並且把手上的咖啡杯放到易龍牙眼前的四方桌上。

「我說……風鈴草,妳穿了這套女侍服半天,也是時候換了吧!」孫明玉看到眼前人還是穿著那一套女侍服,一臉奇怪的說道。

穿女侍服的女子轉了一圈,不在乎的說道:「不好看嗎?這樣穿很有趣,很可愛。」

穿女侍服的女子是席紫苑的親妹妹,名字為席悠悠,但她卻喜歡別人喚她風鈴草,個性極為奇怪,常讓人摸不清她在想什麼,另外,她有著近乎絕對的冷靜,要她在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是極為罕有。

「這女侍服很好,我認為沒有必要換啦!」易龍牙「嘿嘿」邪笑地發表其男性心底話,剛才席悠悠自轉一圈時,那條不算短但也不算長的裙子揚起,剛好可以看到她穿的是條淺藍色內褲。

「蠢才!」對於易龍牙露出那副色樣,孫明玉曲指大力敲著他的額角,把他敲醒過來,道:「快給我集中精神溫習,要不然下星期就罰你一個人去打掃三樓空房,不,還是以後不給你睡膝枕好了。」

「喔……可以,明白,我知道了,我溫習就是,不要實行這種殘忍的計劃。」易龍牙聽到她最後的話,一臉不滿的說著,要說以後沒有大腿可枕,這樣對他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

「知道就好。」看著易龍牙那副委屈中又有不滿的神情,孫明玉得意的笑道。

易龍牙重新看回筆記不久,一個有著火紅色髮絲的長髮女子,穿著一套輕便的家居服從浴室處走了出來,一面拿著毛巾擦著濕潤的髮絲,一面嘆道:「嗯嗯嗯……通宵後再沖個涼真是很舒服!」

孫明玉看著女子出來後,問道:「菲娜,浴室的沐浴露和肥皂是不是用完了?」

「是用完了,待會要出去買新的回來。」

這名紅髮女子喚作菲娜,全名菲娜.蘭格爾度,現年二十二歲,個性雖然普通,但身分卻並不普通,除了是現任研究導師外,她還是擁有喚星血脈的流風皇族後裔,而且還具有親王血統。

「大姐姐!大哥哥!妳們快來看看!」

在菲娜出來後不消一會,就聽到樓梯處傳來一陣急遽的聲響,然後伴隨著的是一道女孩的興奮聲音。

「這隻死小孩又在興奮個什麼勁?」正在努力苦讀的易龍牙心中沒好氣的想著。

一個把淡綠色短髮梳成包包頭的女孩,自連接葵花居客廳和二樓的樓梯跑了下來,而這女孩的頭上正有一隻小火鷲盤旋著。

「大姐姐,妳們看看我的頭!」

「咦……喔!希琳妳梳了個包包頭,很可愛喔!」第一次看到女孩梳成這種髮型,孫明玉忍不住的讚道。

這個女孩喚作希琳,全名璐卡緹.希琳.迪捷尼路,現年九歲的她是港風小學三年級生,因為所羅門事件的發生,讓她和本來互不相干的葵花居扯上關係,在事件完結後,因為舊居被破壞而暫時住進了葵花居,待至新家完成後才搬走。

「嘻嘻……玉姐姐,這是媽媽幫我梳的!」

「希琳,我說過女兒家不能亂跑,這樣很失禮的。」隨著希琳下來,一個和她擁有同髮色,成熟而美麗的女人也跟著下來,而這女人的臉上現在掛著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拉彌加,妳把希琳打扮得很可愛呢!」一向最疼愛希琳的雪櫻見到她那可愛的樣子,高興帶笑的說著。

這名和希琳擁有同髮色的女人正是希琳的母親,喚作拉彌加,全名是希芙.拉彌加.迪捷尼路,是古時大魔女工匠的後人,個性較為內向溫柔,總給人強烈的母性感覺,然而有著高貴優雅氣質的她卻是極為冒失的人。

「即使是女孩子也需要間中換一下髮型,轉換心情的。」拉彌加笑著說道。

當希琳接受著孫明玉她們的讚美時,帶著輕快笑聲走至易龍牙的身旁,興奮的說道:「大哥哥,媽媽幫我梳了個包包頭喔!」

「是、是,很好。」易龍牙才沒有理她那麼多,繼續勉強讀著筆記本。

希琳看著易龍牙那副輕視自己的態度,拉著他的袖子說道:「大哥哥,是包包頭、包包頭耶!」

「是、是,包包頭嘛,大哥哥當然知道什麼是包包頭……很可愛的包包頭喔,可愛得會把妳的小頭也包著的包包頭耶,哈哈!」易龍牙隨便敷衍地說了兩句,又說道:「大哥哥很忙的,妳和玉姐姐她們玩吧!」

「不是、不是啦,包包頭不是包著我的頭……大哥哥,你也不看看我。」

聽到希琳那不開心的聲音,又發覺到周邊的氣氛變得不妥,尤其還有數對冷銳如劍的目光盯著自己,易龍牙的喉結作了一次上下運動,立刻裝出笑靨,望著希琳笑道:「是、是,希琳梳包包頭,真的很可愛呢,可愛到會嚇壞大哥哥,哇哈哈哈……」

「真的!」希琳見易龍牙終於肯理會自己,興奮的問著。

「當然是真的。」

「嗯,今日又是這麼熱鬧喔?」一位留著淡藍色長髮,腰間佩著一把長劍的女人自客廳的西門走進了客廳後,打量了一眼就如此說道。

「繪姐,妳練完劍喔?」

這名剛進來的女人喚作森流繪,本被封印的她是因為所羅門事件而與葵花居扯上關係,最後更是住進了葵花居之中,現年二十四歲,但實際卻有四百三十八歲,本來的身分為雙翼天使,但後來因怨怒而成為墮落天使,同時亦是絕望聖劍的現任主人。

「嗯,練完了……」森流繪再打量了客廳上的情況一眼,心中想道:「看來今天又是平靜的一天呢!」

「鈴……鈴……鈴鈴……」

森流繪剛在想這會是平靜的一天,葵花居的電話鈴聲卻正好響起,坐在電話附近的孫明玉轉身從身後的飾櫃處取起了電話聽筒,說道:「這裡是葵花居。」

「……」

「啊,妳等一等。」孫明玉接了電話片刻,道:「月華,這電話是找妳的。」

「找我?」

姬月華聽到有人找自己,心中多少存著疑惑,她雖然愛鬧愛玩,但葵花居的電話卻是甚少給人,而那些知道電話的都是她的好友,通常都是打她的手機,而不是打葵花居的電話。

「喂,我是月華。」接過了電話,姬月華只是聽了半晌,接著就抓起了飾櫃處的手機看了一眼,訕笑道:「難怪妳打不通,原來是我的手機沒有電。」

她在說話間,也同時為手機作充電的動作。

「是了,妳找我有什麼事?」姬月華做了充電的動作後,問著來電的人。

「……」

「真的嗎?」

「……」

「我要去……呃!但是我現在可找不著人陪我……等等,我應該找到人了。」

「她在打什麼主意?」

易龍牙看到姬月華的表情先是驚喜,然後轉為失望,但最後又似想起什麼,盯著自己,再露出喜色,讓他不禁生出一種待宰小羔羊的感覺。

「……」

「好的,我待會再給妳電話。」姬月華切斷了通話後,眼光還是落在易龍牙的身上。

「有什麼事,月華?」

「是露營啦!」姬月華帶著狡黠的笑容來到易龍牙的身邊,抓著他的肩頭用力搖道:「這個露營是規定一男一女才能參加的情侶營,所以就拜託你啦!」

「情、情、情侶營!」一語驚人,易龍牙被姬月華這一句話嚇得呆了起來,急道:「我、我們是情侶嗎?」

「那你想是還不是?」姬月華俏皮的問道,絲毫不給易龍牙那尷尬立場一點的放鬆。

兩小時後,前往港城中心廣場的連港道上

「我說……原來情侶營是這樣的一回事,妳一開始說清楚不就行了嗎?」易龍牙左肩負著單肩用的旅行袋,一面走著,一面沒好氣望著身旁的女伴說道。

把重的東西塞到易龍牙的旅行袋,只背著簡單輕便的背囊,姬月華笑嘻嘻的道:「龍牙你是個胸襟廣闊的男生嘛,給我作弄一下,就不要這麼小氣記著啦!」

原來姬月華說的情侶營,其實是她和她的女性朋友私底下搞出來的一個活動,因為她的其中一個女性朋友暗戀一位男生,而根據她們「為了幫朋友,盡力促成朋友戀情」的理由,就搞出了這個硬性規定要一男一女才能參加的情侶營。

該名女生就是打著這硬性規定的理由,而鼓起勇氣並成功邀得那名男生參加作伴。而為了幫忙也好,還是看戲也好,包括姬月華在內,一眾暗地裡主持這件事的女生都理所當然的攜男伴參加。

易龍牙看著她那極有吸引力的笑靨,心中即使有什麼不滿也被趕走,嘆道:「是、是,我不記住就是了。」

中心廣場是港城很多年輕人約在一起集合的地方,因為這裡除了交通方便外,就是有著諸多商場大廈、食肆和衣飾商店等等,是港城的主要地方之一。

在這個時間,中心廣場已經聚了不少年輕人,中心的音樂噴泉,豎立在週邊的高聳七彩光柱,架於七彩光柱中間位置的五色橋,還有地下富藝術性的石刻雕像,都有人坐著或者站著,這些人有些是圍在一起閒聊,有些則是不時看著腕表。

易龍牙二人到來後,前往約定好的音樂噴泉走去。

參加今次露營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計易龍牙二人在內,總共五對男女。

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是一位短紫髮的女子,她見到姬月華,即時揮手說道:「月華,妳遲到喔!」

「不好意思啦,我已經很快趕來的。」姬月華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說道。

「真是的,打妳手機又不通。」短紫髮女子沒好氣的說著,而她看到姬月華後也很自然的留意到易龍牙的存在,說道:「這個男的很不錯嘛,怎麼沒有聽妳說過?」

「他?他當然不錯啦!」姬月華臉帶得意笑容,把後面的易龍牙拉上前,說道:「他可是我們葵花居的人喔!」

「妳家的人?啊,這個就是妳常常說起的龍牙。」短紫髮女子隨即恍然明白易龍牙是誰。

「就是他。龍牙,我來介紹,這個女的叫石清紗,而那個男的是她的男友田隱樹。」姬月華比了一比石清紗和她身旁的男子後,又對石清紗說道:「這個男的是易龍牙,我們葵花居的唯一雜工。」

「你好。」、「妳好。」

兩人禮貌性地打完招呼後,其他人也不用多作介紹,與姬月華等人同居了這麼久,基本上她們的好友易龍牙也直接或間接的認識了不少,除了石清紗和她男友外,另外那四對男女他都有過數面之緣,彼此知道有對方的存在。

六對男女集合後,就搭上巴士離開港城,前往他們露營的地點——護雷洞。

第二章 露營的死者

護雷洞位於在港城北邊的巨雷山山腰上,是以一行十二人在抵達巨雷山的山腳下,就要憑自己的雙腿走至護雷洞。

要用雙腿爬山,對於易龍牙和姬月華這兩個練有內氣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其他人就不是這樣的說法,本來二人只需要半小時的路程,給他們一拖下來,變得要近三小時才能走完,但二人倒是沒有在意或抱怨,這種體能上的差別他們早已經見怪不怪。

護雷洞前其實是一處突出來且長滿草的平臺,這個平臺對著的就是港城,只要站在平臺邊緣處直望去,可以一覽整個港城的景貌,是個有良好風景的地方,而在護雷洞的不遠處有著一條自山上流下的清澈小河,要捉魚還是取水都是極為方便。

來到營地,眾人第一時間就是搭起帳幕,而理所當然最快搭好帳幕的,就是有很多這方面經驗的易龍牙二人,姬月華自然是經驗多,更不用說易龍牙這個野外求生的專家。

當眾人完成了搭帳幕的工作後,已經是入夜時間,易龍牙把枯乾的樹枝堆在一起,再塗上酒精膏點火,一團可燃燒很久的火團應著「劈啪劈啪」之聲升起。

護雷洞前的平臺本來有著一個大型的營火架,而他們會帶酒精膏的本來目的就是想用於這營火架之上,但不知為什麼,他們來到後就發現營火架似是遭到什麼破壞般,斷掉的粗長木枝散落於地上,而只剩下底層的營火架他們根本不能使用,所以也只好把酒精膏用在篝火之上。

當然,如果是易龍牙肯幫手的話,要重新修補已有底層的營火架倒不是難事,但在於他不想鋒芒過露,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女的可以不說,但現場還有數個男性生物存在,若是招致了他們的嫉妒,就可惜了這次露營。

一行十二人,六對男女圍著篝火席地而坐,手上拿著的碟子裝了剛剛女生們在長形烤桌煮弄好的肉片和蔬菜,他們一面吃著晚飯,一面閒聊起來。

十二個年輕人聚在一起,閒聊的話題極為廣泛,可以說是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而在中途,其中一個喚作廬倩螢的女子道:「是了,你們最近有沒有聽過關於港城附近的特別傳聞?」

「我們沒有?你們呢?」姬月華第一個搖頭應道。

「我也是沒有聽過……」

一連數人也是搖頭說著,直到這次露營的女主角張樂怡,她先是望了身旁的那位男伴,也是這次露營的男主角洛恭邦一眼,見他也是茫然不知,才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妳是聽到了什麼嗎?」

「你們竟然沒聽過,那就怪了,我還以為很多人聽過的。」廬倩螢沒有吊他們胃口的意思,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就說道:「我最近聽到港城附近有著兩個特別傳聞,其中一個是和城北門那座海崖古堡有關,你們應該聽過那古堡的傳聞吧!」

「當然聽過啦,不就是說很久以前有位吸血鬼住在古堡當中,這應該不算最近的特別傳聞吧?」

「當然不是這些,我今次聽到的是近期才傳出來,你們也應該知道,海崖古堡那裡一向是被人搞試膽大會的絕佳地方,而事情就是發生在不久前其中一次的試膽大會當中……」廬倩螢在說話時,逐漸的把聲量調低,又刻意裝出一副陰森森的樣子,說道:「……據聞那次試膽大會是十來個星港高中的三年級生發起的,他們本來只是想玩一下,誰知道只是這樣玩一下就出了事……」

「出、出了什麼事?」

「嗯,其實他們不是依照一貫的玩法,不單止主樓部份,就連後主樓部份和別館都是他們的路線,十六個人分成了八組,以後主樓的鋼琴室作目標前進。本來遊戲起初還是沒問題,只是當其餘七組人在鋼琴室等了一段時間,仍是見不著最後那組人來的時候,事情就出現了不妥……」

「什、什麼不妥?」

「嗯,他們見最後那組人連影兒也沒有,就散開去找,但是找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到人,而且更可怕的是,去找的七組人在集合時才發現到又有一組人失蹤,然後當不知第幾次分散和集合後,最終只剩下兩組人能安全回大廳上集合……」

「其、其他人怎麼了?」

「這就是離奇的地方,據說剩下的兩組人當時已經有點精神崩潰,正當他們想拋下其他人不理而逃走時,他們卻聽到大廳上那道螺旋樓梯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的他們雖然很想離去,但一方面卻又想搞清楚事情,最後當聲音越來越大時……」

「那、那又……又怎樣了?」

「怎樣?他們注視著螺旋樓梯不消一會,就知道聲音是來自兩個身軀滾下來所造成的,而這兩個身軀,他們認得正是他們失蹤的朋友……」

「討、討厭啦!螢,妳就不要再說這些話題,很可怕耶!」一個喚作李家碧的女子手拉著旁邊的男伴衣袖,在六個女子中就屬她最怕這種陰森可怕,令人心寒的話題,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身邊,她才不能忍到現在才爆發。

「呃……家碧,難得的大好氣氛被妳搞垮耶!」廬倩螢被她的話嚇得呆了一呆,然後苦笑,沒好氣的罵道。

給李家碧這樣一叫,什麼陰森的氣氛也要給她叫得煙消雲散。

李家碧尷尬而小聲的說著:「但……但是我真的很怕嘛!」

「真是的,總之……剩下來的四個人就是因為很害怕的關係而逃離了海崖古堡,而這事在之後就傳了開去,先是他們的朋友,然後傳著、傳著就傳到我的耳中。」廬倩螢雖沒有怎樣怪李家碧,但仍是白了她一眼的說著。

「好了,螢妳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個性,能撐到這時才叫出來也算她厲害。」喚作趙子柔的女子打圓場的說道。

「沒錯啦,她最怕的就是這種話題,妳可不要怪她了。」姬月華附和完後,又咬了一口碟子上的牛肉排,然而她只是咬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把那還剩三分之二的牛肉排夾到易龍牙的碟子上,說道:「龍牙,這給你,我現在飽到吃不下。」

「耶?妳又來,既然吃不下,剛才就不要嚷著要這片牛肉排吧!」易龍牙看著自己的碟子上又多了一份食物,略帶不滿地道。

「這沒辦法啦,我剛剛很想吃,而且我還想著吃得下耶,你就幫我吃了它吧!」姬月華帶點不好意思的嚷著。

「真是的,我可不是人型垃圾桶耶!」

對於姬月華這種行為,易龍牙其實已經有過不少經驗,沒好氣的嘀咕一聲,也不避嫌地咬著那片曾被姬月華咬過但吃不下的牛肉排。

雖然二人對於這種行為是很自然,但其他人對於他們這種男女間親暱的行為卻是看傻了眼,姬月華食量少不是奇事,但姬月華會拜託男子吃下自己吃不下的食物,卻是他們第一次目睹。

「不是人型垃圾桶啦,我只當你是人型焚化爐而已,是人.型.焚.化.爐.喔!」

他們本就坐得很近,再加上剛才廬倩螢說話時凝造出來的陰森氣氛,縱然不是太怕鬼的二人也早就下意識地坐得貼在一起,是以姬月華可以輕易聽到易龍牙那小聲的嘀咕。

「還不是一樣……唔?我們臉上有什麼嗎?」易龍牙白了姬月華一眼時,發覺到眾人正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二人,一臉奇怪的問道。

「呃……沒、沒、沒有啦……」他的問題倒是破去了眾人訝異的思緒。

因為你們很像男女朋友,所以我們才看得呆了──這種會令人困窘的話他們心中是有說,但可不敢明著說出來。

趙子柔為了轉移話題,急道:「是、是了,螢妳說過聽到兩個傳聞的,那另外一個是什麼?」

廬倩螢哪會不明白趙子柔想轉移話題的意思,登時配合說道:「是、是的,第二個傳聞是關於兇獸林的事。」

「兇獸林那邊會有什麼事?」

聽到廬倩螢說著另一個傳聞,眾人也不由得把注意力移回廬倩螢身上。

「這個傳聞說穿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好像是有一隊探險隊在兇獸林的一處發現到一個未被注意和功能沒有損毀的古代遺跡。」

「古代遺跡!是兇獸林哪裡?類型能知道嗎?還有是什麼年份?」提到古代遺跡,易龍牙這個遺跡專家不禁有了相當的興趣。

「在兇獸林的哪裡和類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好像是流風皇朝時期。」

「流風皇朝嗎?想不到除了仙霞山和妖靈山林外,港城附近還會有古代遺跡。」易龍牙心中是這樣想著。

妖靈山林就是當日耶誕節時,易龍牙他們要去殲殺巨妖靈的不知名山林,當日的事情過後,由伊洛起名為妖靈山林,直至前幾日得到新聯邦正式確認定名。

趙子柔的男伴馬明義好奇的問道:「螢,還有沒有其他傳聞或者事件什麼的說一下?」

「沒有啦,我們也說了很久耶,不如早些睡吧!」廬倩螢可不是慣於晚睡的人,而且來的時候已經是累得很,要再熬下去,她實在是熬不了。

「說起來我也很想睡耶,那不如大家早些睡吧!」趙子柔點頭說道。

對於早睡,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反對,因為他們也感覺到疲累,收拾好那些碟子杯子什麼的,他們就各自走進自己的帳幕之中。

「嗯嗯唔!給妳拖來忙上大半天,現在總算有時間好好休息了。」在帳幕內,易龍牙伸著懶腰,沉聲道。

「龍牙,這些就不要記住啦,以你的身體,就算多忙數天也不會有問題耶!」姬月華刮著他的鼻尖笑道。

「是、是,不過說起來,這次露營真的能幫到張樂怡嗎?那個洛恭邦好像對她沒有特別意思呢!」

「怎知道,要想一次團體露營就成功,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想法,重要的是我們要去做嘛,而且還是要盡力去做。」

「啊?是這樣嗎……」易龍牙錯愕一下,即道:「月華,想不到妳也會發表這麼成熟的想法。」

「喔!你這是什麼說法,好歹我也年長過你,怎麼要被你說到好像我是個不成熟的人!」

「我只是說實話罷……呃!」

易龍牙還未說完,姬月華已經曲指敲了他額頭一下,一臉「要你好看」的神情說道:「喔!本姑娘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沒、沒有啦,我沒說什麼,快睡吧!」看到她那副進入了作戰狀態的樣子,易龍牙才不會傻得繼續刺激她,要不然帳幕鐵定會在一、兩分鐘後要重新搭過。

「嘻嘻,算你識趣。」

半小時後

姬月華已經睡了過去,而易龍牙卻是沒有睡著,躺在毯子上的他呆呆地望著帳幕頂,心想道:「嗯,看來有機會要去兇獸林看看。」

想到港城可能還有未被發掘的遺跡,他的心情不禁有點興奮起來。

然而就在他想著遺跡的時候,睡在他旁邊的姬月華卻忽然轉身,手肘打到他的面門。

「呃……妳的睡相就不能好一些嗎?」

易龍牙和她們住了這麼久,每一次外出都是和她們睡在一起,自然知道她們的睡相、睡姿問題。葵花居諸女中就屬她和莉莎的睡相最不好,踢被子的事情會常常發生在她們身上。

忍著無端受到的劇痛,易龍牙本來是想拉開她的手,但是在觸及到那白滑的肌膚,他不禁生出了奇怪的念頭,手輕按著她的手背,想道:「好香……這是月華的體香……該死,我在想什麼變態事!」

發現到自己那不正常的思想,易龍牙心中暗自罵著,急忙把那白嫩的手放回主人的身上,然而當他把手放到姬月華的胸口時,男性的意識卻頓時佔據了他的腦海,他不禁輕輕地觸摸姬月華那高聳而柔軟的右乳。

易龍牙的動作很輕,姬月華雙眉只是緊皺一下,就恢復原來如仙女般無邪的睡相,而見她沒有被弄醒,即使他知道這是很不妥,但卻沒有辦法壓下燃燒中的欲望,他渴求著女生的柔軟身體,尤其是美女的柔軟身體。

「很美……真是很美,很吸引人……」

易龍牙望著姬月華那仙女般的睡相,那桃紅色的濕潤紅唇,像是有吸引力一般,他一步一步的把臉湊到她的臉旁。

「不、不行!不可以對女同伴出手的……這是錯誤的!」

雖然意識上是這樣的警告自己,但卻不能阻止他的行動,葵花居的女性各有特色,但卻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對他都有一種不同的溫柔,給予他一種可依賴的心態。

易龍牙是一個能夠給予他人一種可靠、可寄託、可信任感覺的人,但他對於「愛」這種東西也需要依賴,而且這點還是極重要的一環,是以姬月華現在的情況可說如置身於餓狼口前,隨時會被他這色狼「吃」掉。

然而,就在他快要吻到姬月華那柔軟的嘴唇時,他的腦海中卻閃出一個金髮美女露出了一種俏皮卻又帶著溫暖溫柔的微笑樣子,新月般的微彎雙眉,堅定而清澈明亮的碧瞳,小巧高挺的鼻子,性感的紅唇,白嫩的彷彿吹彈可破的完美肌膚,這一切一切加起來,刻劃出一張足令易龍牙縱使死幾百次、千次也不可能忘記的臉孔。

「幽蘭!」

一念及幽蘭,易龍牙恍如遭五雷轟頂,一臉震驚愕然的樣子,如疾風般急退回自己的毯子上,片刻,臉上不單止冒出汗水,還有一種自我厭惡感覺從心底深處升起,心想道:「對不起幽蘭,又偷襲對我信任有加的月華……殺千刀的,我真是個大差勁的爛人!」

「啪啪!」

連環兩聲的摑耳光聲,在自我厭惡之下,易龍牙不對自己客氣,徑自給了自己兩記狠狠的耳光。

「嗯唔……龍牙,為什麼你還不睡……」

兩下摑耳光聲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帳幕中卻是有著相當的聲量,吵醒了剛入睡不久的姬月華。

「沒、沒有……妳睡吧,我很快就會睡的。」易龍牙可料想不到她會突然醒來,支吾的說道,一時間要應對這個剛才差點被自己破身的女性,他不知應說什麼才好。

「……」

然而,和他相處了這麼久,姬月華自然聽出他是有心事,雖沒有多少光可憑藉,但她仍可看到易龍牙臉頰上不自然的紅色。

準確地扶著他的雙頰,姬月華把他的頭拉進自己高聳豐滿的雙乳間,低聲道:「笨人,想起什麼不好的事也不要打自己嘛,這會痛的。」

「月華,妳……」

「乖乖去睡,姐姐會保護你的,不要想著不好的事喔!」姬月華似是不覺抱著易龍牙有什麼問題,半夢半醒的她輕笑唱道:「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摘檳榔……五穀豐收堆滿倉咯……老老嫩嫩喜洋洋……」

聽著姬月華用心唱著一首哄小孩子睡覺的神州民謠,本來還驚訝於她驚人而不避嫌舉動的易龍牙卻意外地平伏下心中那種負面情緒,心中只想道:「……晚安了。」

翌日,早晨

「起床喔,龍牙!」

「讓我多睡一會,只是一會。」

「不行,快起身!」

「不、不要搖我……嗚……真的只一會,只要十分鐘,不,五分鐘也可以……」

「不行,快起床……」

「……」

本來正處於熟睡中的易龍牙,在姬月華又吵又搖的攻勢之下,終是忍受不了而投降起床。

坐在一塊大石上,把濕漉漉的毛巾在臉上擦著,易龍牙抱怨的道:「月華,為什麼這麼早就叫我起身?我還睡不夠耶!」

「因為要進護雷洞嘛!」

「嗯唔唔……我說這真是可以嗎?為了製造那個張樂怡和洛恭邦單獨相處的機會,特意弄一個護雷洞探險,這點子雖然不錯,不過有意外發生時就不是說著玩的。」

在剛才起床後,易龍牙也從姬月華口中得知了在他未醒過來時,她們幾個又商量出對策,就是藉探險護雷洞之名,製造張樂怡和洛恭邦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護雷洞本身雖不是什麼路線多到交錯複雜的洞穴,不過也不致完全沒有分岔路,內裡也是存在著相當的危險。

「所以,他們的安全就要靠我們,真正會入洞的人只有我們和樂怡二人喔!」姬月華笑嘻嘻的說道。

「耶?原來是要當保鑣,真是個無趣的行動。」

易龍牙微微一愕就猜出她話中的意思,露出失望的表情嘆道,他一開始聽到要進護雷洞探險其實是多少生出了期待。

「耶!你是對我提出的提議有不滿嗎?」姬月華不滿的說道,曲指輕力敲上易龍牙的額頭。

對於她那副隨時會開戰吵嘴的樣子,易龍牙由失望轉為沒好氣的嘆道:「真是的,保鑣就保鑣吧,要放任妳一個我可不放心。」

聽到他的話,姬月華吐舌,笑道:「嘻嘻,我就知道你人最好!」

「要當好人真不簡單……嘿……嘿……」易龍牙苦笑的說道。

完成了簡單的梳洗後,二人肩並肩行至護雷洞前找其他人,避過了洛恭邦的察覺,一眾知情者飛快進行了多次眼神的交流,意思大致上是給予另外真要入洞的三人加油。

在經過一輪不公平的抽籤後,最先進洞的是張樂怡和洛恭邦二人,隨後的就是易龍牙和姬月華二人,而一副準備要進洞的其他人當然是排在這兩組人之後,他們可是要依照計劃留在洞外。

然而,計劃只是剛開始,就因為一件事而硬生生被止住。

「嗚……呃……嗚嗚……」

張樂怡和洛恭邦剛踏進洞數步,洞中即傳來一陣男人的叫聲,聲音像是身上有什麼痛楚而大叫出來一般,這種痛叫聲得到洞中的黑暗和洞壁迴音效果輔助,不由得增添其詭異的氣氛。

張樂怡二人聽到痛叫聲,二話不說就一起退到洞口,而其他人也是同樣退後了一定程度。

「嗚嗚……呃……嗚嗚……」

隨著痛叫聲愈來愈大時,眾人就見到幽暗的洞口處正有一個男人手按著洞壁,藉洞壁輔助才能勉強穩住身子不倒,困難的行著,而他赤裸的上身和已沒有褲管掩蓋的腿部均有著多處傷口,其面容更是被利器劃下了不少血痕。

男人走出洞後,再沒有洞壁幫助,走不了多少步就倒了下來。

看著男人這樣子,易龍牙和姬月華對望了一眼,不需要言明就有了默契縱身上前。不過接近男人的只是易龍牙一人,姬月華則距離易龍牙身後少許,她是準備有什麼突發情況時也可以最快捷地支援易龍牙。

易龍牙來到男人身旁,還沒有開口說什麼時,早就已經看到他的男人先一步開口道:「……設……設……計師……」

「喂!喂!什麼設計師?」把男人扶起,讓他的頭枕到自己的手臂上,易龍牙拍著他的臉叫道。

「碧鳥……設計……師……嗚呃!」未曾完全回答出來,男人忽然渾身一震,隨後整個人軟倒下來,生命就這樣子消逝。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男人詭異的出現和死去,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均有著這一個問題。

第三章 軍火黑市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八日

葵花居客廳

本來預定明天才回來的易龍牙和姬月華二人,今日下午就已經回到家中,原因是今早他們自遇上那個奇怪男人還親眼看著他死去後,一干人等縱然有什麼愉快心情也被掃走,一致決定中止今次的露營,提早回家。

而奇怪男人的屍體問題,則是他們回去港城報案後,由警方派人處理。而因為男人的身分不明問題,警方初步也只是要求他們簡單的錄下口供就讓他們離開,而他們也樂得把事情交給警方負責。

「你說那個男人只是說了什麼碧鳥設計師就死去,那是什麼意思?」

當二人回到家後,自然不會瞞過孫明玉她們,說出了那個奇怪男人的事,而除了在房中睡覺的希琳和葵無忌外,葵花居的一眾人等都聚於客廳之上。

對於莉莎在聽完後提出的問題,姬月華只能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小牙你也不知道嗎?你可是最接近那男人的人喔!」

「我也不清楚啦,設計師可以說是一種職業,也可以是一種對善於佈局的人的稱呼,單是這樣就已經讓我想得頭痛了。」易龍牙聳肩說道。

莉莎自然明白要單憑五字就想猜出,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她會追問也只是順口,所以聽到易龍牙說自己也不清楚時,她也不見得特別失望。

孫明玉見這話題沒有什麼可討論的,拍了一下手掌,說道:「好了,奇怪男人的事就先丟在一旁,三月一日就是能量店和咖啡室開張的大日子,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顧其他地方喔!」

「是。」

一小時十五分鐘後

奇怪男人的話題結束後直至現在,葵花居的客廳意外地沒有了多少人氣,其他人因為各有要事而上街或者在房中睡覺,只剩下易龍牙一人在客廳。

「嗯,待會兒還是回房睡一下好了。」

在等姬月華洗澡的那一小時,再加上自己十五分鐘的洗澡時間,現在正擦著濕透長髮的易龍牙剛想著待頭髮乾後回房補眠時,莉莎卻突然從樓梯處跑下來。

莉莎環視了客廳一眼,即問道:「小牙,玉姐她們呢?」

「啊?妳找玉姐她們嗎?那真不巧了,玉姐、素清和拉彌加三人在十分鐘前就上街去買蘋果派的食譜,而森流繪則是被席紫苑和風鈴草拉去談咖啡室的事,月華和菲娜在房中睡覺,雪櫻出去找朋友寫論文,希琳在睡覺。」

「耶!她們全都有事。」莉莎失望的說道。

聽出她失望的語氣中是有點不信,易龍牙聳肩的說道:「不要把耶字的音拉長,我是說真的。」

「我又不是不信你……對了!小牙,待會你有沒有時間,陪我上街?」莉莎本來失望的說著時,似是想到什麼,臉上的失望瞬息間換上了期待表情。

「唔?不、不是嘛,我想去睡……呃!妳又用強……不、不要搖我……」

莉莎幾乎是在他搖頭又搖手拒絕的同時,緊抓著他一邊的手臂,用力搖動著。

易龍牙很怕被人這樣搖著,搖得他頭痛頭暈,而自己卻又不知怎辦,就是對此沒有反抗力。

「不要睡,陪我上街逛一下啦!」莉莎愉悅的笑說著,彷彿沒有半點自己正在強人所難的自覺。

「嗚……很、很暈……什……什麼也好,我答應就是,快放手。」被她多搖數下,易龍牙已經投降的說道。

「嘻嘻……謝啦,我就知你會答應。」莉莎滿意的笑道,熱情如火,在女性圈子中有著偶像般魅力,被女性朋友所仰慕的她其實是蠻厭惡男人,但只有眼前這個溫柔的男子,她卻感受不到這種厭惡感覺,能很自然甚至是放鬆的說話,不避嫌的和他鬧在一起。

「嗚……拜託……這是妳強迫的,不要說得我好像自願耶!」易龍牙右手的食指和姆指按著兩邊的太陽穴,一臉昏眩和不滿的樣子說著。

「好了,廢話不要說,快走啦!」

對比起姬月華,莉莎的個性是更為直接有衝勁,也不管易龍牙還在抱怨著,就把他從沙發處拉起來。

「是、是。」

對於她無視自己的抱怨,易龍牙只有苦笑的應著,看著她那衝勁而精神的爽朗樣子,他著實找不出一個可以繼續抱怨下去的理由。

碧港街

碧港街是一條介於葵花街和港羽學院之間的街道,亦是葵花居的人為補充物資而常來的地點,這裡有著多種類的店舖,算得上是一條繁盛的街道,另外,在街道中段位置是有著一個中型規模的菜市場,而葵花居的飯菜材料主要是在這裡買的。

「我說莉莎,妳拉我出來究竟是想買什麼?」與莉莎肩並肩,就像情侶一般走在一起的易龍牙問著。

「今次不是買東西啦,不,算是買東西,也算不是,總之你就是陪我去一個地方啦!」莉莎一時間也不知怎麼解釋。

「那我們究竟是去什麼地方?」

「我們是去……咦!快跑,有巴士呀!」

莉莎連話也未曾說完,只是看到一輛巴士駛至眼前不遠處的巴士站,就急聲叫著,與易龍牙一起跑去那輛快要離開巴士站的巴士。

「小牙,跑快些啦,你跑得好慢耶!」

「不要批評正跑在妳前面的人跑得慢!」論速度,練有內氣的易龍牙比起莉莎可快得多了,不過他苦笑的同時,亦向後伸手拉著莉莎的柔荑,拉著她跑。

「小牙,我就說你笨,你跑得快些就可以幫我攔下那輛巴士耶!」莉莎被拉著跑是無所謂,但對於易龍牙竟然想不出自己話中的意思,不滿的叫著。

「呃!也不用這樣說吧!」對於她仍會在這時間想到這點,易龍牙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反駁她,搔著臉頰苦笑。

「司機,兩個人。」

易龍牙在跑著時,早已經伸手從褲袋處取出了多個硬幣,當他和莉莎上到巴士後,也不管手上有多少錢,通通塞到收錢箱中。

「呼……總算是趕上了……」

二人趕得及搭上巴士,找了位置站著後,易龍牙才記起這輛巴士是去哪裡,說道:「是了……莉莎,我們為什麼要去三角塔?」

「三角塔?不是啦,我們要去琥珀大會堂,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們要去三角塔?」對於易龍牙的問題,莉莎反而露出一臉茫然之色。

「啥!」易龍牙看著她那茫然的神情,急望著巴士中的路線圖,確認這巴士的路線和車號,才回頭說道:「要去琥珀大會堂,那我們為什麼要搭2─04?應該是搭2─05才對!」

莉莎看著他訝異的樣子,心跳不禁窒了一下,一臉愕然的說道:「2─04和2─05不是差不多嗎?我見只差一個數字,所以才跑上車的。」

易龍牙看著她那愕然樣子,搖頭苦笑說道:「呃!妳、妳弄錯了,2─04是去三角塔,和琥珀大會堂扯不上邊的。」

「我弄錯了?你是在騙人吧!」莉莎還抱著期待他是在騙自己,但望了他好一陣子,他仍是那苦笑表情,她的心情即時沉入谷底:「討厭啦!竟然搭錯車。」

「唉……好了,現在可不是妳一個人搭錯車,我也是陪妳搭錯車的,只要下一站我們下車,也一樣可以轉搭2─05號去琥珀大會堂。」易龍牙看了一下行車的路線圖後,聳肩說道。

「下一站能轉車?」莉莎意外的說著,她還想著要到總站下車轉搭其他巴士。

很老實說,對於看地圖和搭車這些事,莉莎也不是懂太多,或者說葵花居的女生中除了雪櫻、希琳、席紫苑和孫明玉外,其他人在看地圖這些事上都算得上是弱項,平時走慣的路是沒有問題,但要走陌生的路時她們就顯得較吃力,而當中席悠悠就最為嚴重,她是一個不太懂分別左右方向,極容易迷路的人。

「正是,我騙妳沒用的。」易龍牙肯定的說著。

「啊!那就好了,而且還有你這笨牙陪我搭錯車,算是有點安慰啦,哈哈。」莉莎聽到易龍牙肯定的答覆,臉上的失望還不到片刻就被笑意換去。

「喂喂……妳的心情也換得快了點吧,這麼快就可以笑出來。」雖然不想看她失望的表情,但見她轉變得這麼快,易龍牙不禁怪聲的說著。

「快一點有什麼問題,煩人又沉重的事怎可以留在心中太久,與其是這樣,不如去想一些愉快的事更好,人是要開心一點生活才對喔,記著些小而不開心的事就太無謂了。」莉莎笑著說。

「這個想法……還真是適合妳的個性,出自妳口中特別有感染力耶!」對於她不拘小節,大而化之的個性,易龍牙羨慕中帶點無奈的說著。

琥珀大會堂

下了2─04號巴士,易龍牙就和莉莎轉搭真正能去琥珀大會堂的2─05號巴士。

琥珀大會堂座落於港城西南邊,就如同它的名字,整座三層式建築物的外牆呈現如啤酒般的琥珀色,而這處亦是常常舉辦一些中、小型活動的主要地點之一。

在琥珀大會堂的旁邊,大約兩條街道左右,也就是另一個港城舉辦活動的主要地方——綠光墟。

「這裡就是會場吧!」剛下了車,站在對著琥珀大會堂大門的巴士站旁,易龍牙不帶半點疑問意思的問著身旁的莉莎。

在剛才搭巴士的時間中,易龍牙總算是知道了莉莎她為什麼要急著出來──是她在房中睡覺時接到一個朋友用手機傳來的信息,那就是港城會在下午五時正,在琥珀大會堂舉行一個中型的軍火黑市,對於槍械有著非比尋常熱愛的莉莎,在聽到這消息後,當然就是想來參觀一下。

不過,因為是黑市的問題,莉莎縱然如何大膽,也不敢一人前來這種非法聚會的地方,是以她每次來軍火黑市,就總要在葵花居中拉上兩個女伴才敢來,不過今次女伴不在倒是沒有問題,因為還有個可靠非常的易龍牙存在。

而易龍牙對於這個屬非法的軍火黑市能在城中的建築物舉行倒是沒有什麼奇怪,他知道很多軍方、有這方面興趣的人,甚至豪門富戶也很喜歡參加這些黑市,是以只要黑市本身是不公開、不鬧出大事、不傷害和滋擾到他人,港城的高層倒是採取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

「就是,快進去啦!」

對於莉莎催促的話,易龍牙一面聳肩地應著,一面跟著她走向大門。

當然,既然是屬於非法的黑市,就算是有高層刻意的默許,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進入的地方。

二人來到緊閉的大門前,先是看到兩邊各排了三個黑衣壯漢,而其中兩個黑衣人在見到他們後,擋在他們的身前道:「裡面有重要活動,閒人不得進入。」

黑衣人擋住他們不久,就讓了開來,原因是莉莎手上拿著一張巴掌大小的墨黑色證件,那是由活躍於港城、清海城和離風城甚至附近更大範圍的大型幫會——黑圖會發下的特殊證件,可以讓持有人通行在港城附近舉行的任何一個黑市。

至於莉莎為什麼會有這種證件,是因為數年前葵花居接下了一個保護一位女富翁的委託,而在保護期間,那女富翁巧合得知莉莎是熱愛槍械之人,就用她的渠道為莉莎弄來這一張證件。

兩人走進了大會堂中,這裡與一般黑市相差不大,都是昏暗燈光,充斥吵鬧的聲音,周圍都擺滿了地攤,而輕型如手槍、自動步槍這些兵器就沒什麼問題,它們佔不了多少地方,但一件又一件的重型兵器卻佔了大會堂的大片地方,當中易龍牙更看到大會堂的另一邊盡頭處,正擺放著一台軍用的四管熱射線砲台。

「這地方還真是應有盡有……」

易龍牙甚少會來這類型的軍火黑市,上一次他來的時候,是在數年前因為要修理櫻草而來這種軍火黑市買零件,但也僅是數次而已,是以他其實對軍火黑市還是覺得很有新鮮感。

「小牙,你快看那邊!」當他還感覺到新鮮時,莉莎已經拉著他走至一個地攤前面,嘆道:「這是絕版的麥得亞七代!」

「啊……好像是真品耶,想不到這裡會有這種東西。」看著地攤上的一個石座,其上放著一把淺灰色,槍管略短的手槍,易龍牙意外的說著。

其實他不怎麼熟悉槍械,也不是特別喜歡槍械,但因為女戰神幽蘭的關係,他勉強也下過這方面的苦功,算是有著一般程度的知識,並不至於完全不知道。

莉莎凝望了槍身好一會,忽然轉頭對著易龍牙說道:「小牙,這把麥得……」

但是她還未曾說完,易龍牙已經先一步在胸前比了個交叉,說道:「我可以在妳完全沒有還錢的保證下,借上三、四千銀元給妳買什麼又雪又花的牛肉,但要我借錢給妳買下一把價值四十萬的收藏品就免談,我最近也沒多少錢剩下來。」

「喔!誰、誰說要你借錢給我買這把槍,我才沒有這種想法!」被看穿心中所想,莉莎雖然極力地否認著,但她臉上的訕笑表情倒是出賣了她。

「老闆,我要這把槍!」就在莉莎否認間,一個男人卻也和他們一樣看出麥得亞七代的價值,二話不說就開出一張四十萬銀元的支票給地攤的老闆。

「謝了。」那個老闆查驗了一下支票,就把麥得亞七代交到那個男人手上,快捷地完成了一宗交易。

「呃……沒、沒了!」

一直旁觀的易龍牙慶幸的說著:「既然被人買了也沒辦法,去第二處看吧!」

「小牙,你真是很討厭!」莉莎當然明白易龍牙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苦於話已說在前頭,只能一臉不滿的低罵著他。

不過,她的不滿倒是隨著她拉著易龍牙在場中四處走動而快速消失。

「小牙,你看這是東利特,還有肩托式暴風型三管火箭砲!」

「我看到啦!不要扯我,我的頭快被妳扯掉了!」

「那邊好像……是軍用的加農砲台!我們快去那邊看!」

「哇,慢點啦,會撞到人的!」

「不行啦!好的兵器是不會等人的!」

「這……哪會有這種說法?」

「小牙,你很吵耶……咦!快看,那是自動追擊砲砲筒!」

雖然這黑市中的軍火兵器是貴得嚇人而令二人沒有買什麼,但莉莎卻單是看到也就足夠樂上半天,而易龍牙雖然對兵器沒有多大興趣,但他對莉莎的笑靨卻極有興趣,看著她能這麼率真的笑出來,他也不由得跟著笑了出來。

在這軍火黑市穿梭了近一小時,他們二人才看了整個黑市的一半,還有另一半的地攤和展示攤是他們還未看過的。

「小牙,那邊好像有噴火槍,我們去那邊看吧!」

「呼……是、是,去那邊看嘛……」跟在她旁邊的易龍牙雖自覺身體還沒有疲憊感覺,不過仍是有點吃不消的回應著,而在他回應完後,不禁小聲嘀咕道:「怎麼她能夠不累,還這麼有精神的?」

「你在嘀咕什麼呀?」莉莎似是聽到易龍牙的嘀咕聲音,望著他問道。

「沒、沒有嘀咕,這裡這麼吵嚷,是妳聽錯罷了……唔!那是……對了!」易龍牙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剛才在嘀咕什麼,但在否認時,他的眼角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頓時記起一件他差點忘記了的事。

「小牙,你忘了什麼嗎?」

「是差點忘了,噴火槍遲些再看,我們先去那個展示攤。」

今次倒是易龍牙牽著莉莎走,而他正走向一個在他們不遠處的展示攤,或者兩人到現在也沒有發現,牽手這舉動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是我。」當走至那個正擺賣著數把手槍系列的展示攤前,易龍牙即衝著顧攤的老闆說著。

老闆見著易龍牙,帶點意外的回應道:「易龍牙?你也對軍火兵器有興趣?」

「嗯,興趣是多少有一點……我前陣子拜託你的事,完成了沒有?」

「那件事是完成了,先前總部的人才派人送來給我,我還想著明天打電話找你,想不到剛好會在這裡遇上你……」老闆說著時,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莉莎,才繼續道:「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去拿給你。」

「謝了。」易龍牙隨口應著,他並不想和這個老闆說太多,因為他蠻多事的。

只見老闆向一個手下交待了一聲就離開了大會堂,而留下來的易龍牙和莉莎見老闆的手下正忙於作買賣,也自行移開少許。

莉莎一臉好奇的問道:「小牙,你拜託那人作了什麼事?」

「嗯唔……是托他幫我弄一份給藍學姐的禮物。」易龍牙聳肩說道。

「送給水影?那是什麼禮物來的,該不會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吧?」莉莎想了一想,裝出一臉訝色的打趣說著。

他們口中所說的人,全名藍水影,是港城豪門大家——藍家的未來繼承人。

「才不是奇怪東西,我像是這種人嗎?」易龍牙對於她的打趣沒好氣的說道:「剛才那個老闆是幻影湖的人,我早前托他幫我向總部要了個銀鷹幣,準備送給學姐的。」

聽到幻影湖,莉莎倒是真的驚訝起來,作為傭兵的她當然知道幻影湖的存在,那是地下世界一個大型的情報組織,雖然它不是什麼情報都有,但擁有大量而準確的情報這點卻是毋庸置疑,不過它的組織作風卻是以低調為主,是以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而作為情報組織,它對客人提供的情報也是非常的充足,只是若涉及到重要的情報,對一般閒雜人等會收取天價,甚至是不提供,只有它的會員或者組織成員才有資格打聽,而所收的費用雖然偏高但也是較為合理。

「小牙,你原來是幻影湖的人來的,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呢!」莉莎一臉愕然的說道。

「我沒說,妳當然不知道,不過我在酒神鎮時,不就曾經拿過金鷹幣出來,妳認不出的嗎?」

「我哪知什麼金鷹幣,我一直只知道是有幻影湖這組織的存在。」莉莎一副看蠢才的樣子望著易龍牙,似是說他在問著一個笨問題,然後又續道:「是了,你說的金鷹和銀鷹什麼幣究竟是什麼來的?」

「那是幻影湖的會員證明,像我拿的是金鷹幣,是會員中的最高級別,至於學姐的銀鷹幣則僅次於金鷹幣一級,再往下數的就是銅和鐵,而組織的一般成員分類也是這樣,只是拿的證明是刻著湖泊圖案,可掛於衣服上的徽章,與會員刻有鷹的幣不同。」易龍牙看著她那極為好奇的樣子,順著她的心意解釋著。

「那你為什麼不拜託幻影湖給水影金鷹幣?當一個很棒的男人可不能這麼吝嗇耶!」對於易龍牙傳說傭兵的身分、年齡是她數倍的事,莉莎壓根兒沒有想清楚,擺著一副大姐姐看小弟的姿態說著。

「喂喂,妳當金鷹幣是這麼容易取得的嗎?要不是我曾幫過幻影湖,我也不可能拿到,而且我能夠幫未曾為幻影湖作過任何事的學姐爭到銀鷹幣,已經是幻影湖那邊很給面子的事,更不用說金鷹幣啦!」對於莉莎的話,易龍牙帶點不滿的說道。

不過莉莎她本人卻是無所謂,反正她也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吝嗇的人,說他吝嗇也只是隨口說出來戲弄一下他而已。

「不要這麼認真啦……咦!」就在莉莎說著時,她的眼角似是瞄到了什麼,眼光即移到展示攤上。

第四章 炸彈狂徒

易龍牙循著莉莎的眼光望去,可以看得見她正打量著強化玻璃箱內一把暗金色的長獵槍,剛才在她被牽來時,也只是留意老闆,聽著他和易龍牙的談話,一時間沒有留意到這展示攤上的貨品,但在剛才不經意一瞄之下,她才發覺自己差點漏看了一件好東西。

「這好像是山炎三世……」易龍牙始終不是槍械的大行家,只是這樣大略看一眼,著實不清楚長獵槍的底蘊。

「不是三世啦,你看它那雙管槍身和槍柄僅是二十五度角,再加上可配置長距離特殊槍管的槍口,還有最重要的雙連發系統,這是山炎系列中製造最少和最後的第四世耶!」

「啊!這就是真人不露相吧,想不到這位小姐竟然這麼識貨,可以分得出山炎三世和四世的分別。」出去拿取銀鷹幣的老闆這時站在二人的身後,讚揚的說道。

「拿到了嗎?」

「當然,這是你要的東西,驗一下吧!」

易龍牙打開了老闆交到自己手上的銀盒子,確認了內裡的確有一枚刻有銀鷹的銀幣後,說道:「嗯,沒問題。」

「我就說當然。」老闆理所當然的說完後,又轉頭對莉莎道:「小姐,我看妳對這山炎四世這麼有興趣,又是識貨的人,再加上是易龍牙的朋友,不如我便宜一些賣給妳吧!」

聽到老闆的話,莉莎即時嚷道:「真的嗎?」

「喂喂,別相信他,他說的便宜一些就真的是一些,不會便宜太多的。」易龍牙斜睨著莉莎,阻止著她說「我要買」的衝動。

「易龍牙,我做生意可是很老實的,這山炎四世原價是想賣三十萬銀元,不過我見大家是幻影湖的人,那十五萬銀元怎樣?減了足足一半,這人情算是做很大吧!」老闆一副心痛的樣子說道。

「十、十五萬……減了一半耶!」莉莎吃驚的脫口說著。

「我就說不要信他……」易龍牙再次沒好氣的說著,頓了一頓,轉頭對著老闆的手下,裝出客人的樣子問道:「請問這把槍是賣多少?」

「別亂……」老闆當然明白易龍牙的意圖,想阻止手下亂說話。

這時,那個正忙於和另一個客人交涉著的手下,連認清易龍牙的時間也沒有,只望了一眼他所指的山炎四世,即叫道:「二十萬!」

手下說完後也不再顧及他,徑自繼續交涉著,而易龍牙三人的氣氛則是一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嘿嘿……看吧,真正原價是二十萬,這算哪門子的減足一半。」易龍牙得意的冷笑道。

「呃……咳咳,這是我做生意的基本技巧罷了,但雖然是這樣,不過用十五萬就可以買到山炎四世,這也是很物超所值。」老闆不愧為做慣生意的人,即使被當場拆穿謊話,也能面不改色的辯解著,奉行生意為先的原則。

然而,他雖是這樣說,但莉莎卻是眉頭緊皺,不滿於老闆剛才的謊話,她的確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不過對於有人欺騙自己這種事,她也是非常的討厭,縱然自己是很想要那把山炎四世,但她已起不了買下的欲望。

「莉莎,妳怎麼了?」易龍牙看著莉莎那皺眉樣子,疑惑的問道。

「沒……」

莉莎剛想說她已經不想買下山炎四世時,卻忽然發生了一件事,一聲無先兆的「轟隆」聲響起,一台放在會場中心位置的五座位式機關砲台忽然爆炸,震驚整個會場。

「這……什、什麼事呀!」

「是爆炸!」

「那砲台搞什麼會爆炸的!」

「那台東西這樣爆炸,那邊肯定炸死、炸傷了不少人!」

爆炸發生十多秒後,一台原本完好無缺的機關砲台頓時變為無用廢鐵,而會場的人霎時沸反盈天,大聲吵嚷起來,對比起爆炸前的吵嚷更為厲害,更為激烈。

「小牙,什、什麼事?」看著機關砲台的爆炸,莉莎一時間也不知作什麼反應才好,茫然、訝異的望著易龍牙。

「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想問妳這個槍械專家,究竟發生什麼事?」同樣有著訝異表情的易龍牙反問道。

發生爆炸的答案也沒讓會場中人猜得太久,一把帶著興奮意味的男聲自會場的擴音器傳出:「哈哈哈……各位觀眾,這爆炸是不是看得很興奮呢!如果不是的話,我也不知道怎說,反正我看得很興奮就可以,剛才的爆炸音質實在是太棒了,哈哈哈!」

「那個爆炸是人為的!」

「幹你媽的!原來是個瘋子幹的!」

「這個狗雜種!上去宰了他!」

擴音器的男聲一出,登時惹起會場中的人怒罵叫囂,有的在樓梯附近的人更來得直接,想直接衝上去二樓的廣播室,把那個瘋子揪出來宰掉。

「轟隆」

然而,當那些拿著衝鋒槍、獵槍甚至是散彈槍的人衝至樓梯的前後時,一個爆炸忽然產生,毫不留情地吞噬他們的生命,而另外一條通往二樓的樓梯也同是如此。

「哎呀呀……不好意思呢,我早在會場中設下不少炸彈,如果你們想要上來,小心會引動我那些可愛的炸彈,哈哈!」擴音器再次傳來男人的興奮聲音,在他肆意狂笑間,還繼續道:「對不起,我現在才想起我還未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

「轟隆」

彷彿是配合著他的自我介紹,一個爆炸在易龍牙二人的不遠處忽然出現,爆炸的範圍雖然還波及不到二人,但也只是相距七、八米左右。

而憑藉直覺的驅使,在爆炸產生前,易龍牙就緊抱著莉莎的身體,想著以自己身體作盾牌,爆火對他這非人之軀和有罡氣抵禦的人來說還算不上什麼生命威脅,若是莉莎她直接被爆火波及可就讓他頭痛了。

「哈哈哈!為了紀念精彩的自我介紹,當然是要一些絕美的配樂,我的名字就是萊度!」擴音器那邊繼續傳出令人心寒的笑語,剛才的爆炸正是他遙控引爆的。

「萊度……該死!他竟然來到這裡!」當緊抱著莉莎的易龍牙聽到萊度這名字,只消數秒就即時想起他的身分。

莉莎本來還沉醉於被易龍牙再次緊抱保護的心跳悸動感覺,但當她聽到易龍牙那陣低罵聲,理智卻即時把她的思緒喚回來,離開了他的胸懷,問道:「小牙,你認識那個瘋子?」

「當然,前些日子報紙上就寫有一個炸彈狂徒成功逃獄,而這個炸彈狂徒正是叫萊度!」易龍牙神色凝重的說道。

據報紙上寫,這個萊度有嚴重的自毀傾向,在他策劃的多次炸彈事件中,他全數牽涉其中,要不是這些計劃到最後都是功虧一簣,他早就如願地被炸為灰塵。

「給我差不多一點吧,今天早上才遇到死人,晚上竟然給我見著個炸彈狂徒,真是他媽的幸運!」易龍牙在心中不滿的咒罵著。

「我不要和他扯上關係!」

「轟隆」

當萊度自我介紹完後,不單止易龍牙,很多人也很快意識到他是什麼人,一聲高呼後,大門那處忽然再生出一個爆炸。

「噢!太美妙了!這音色太美妙了!」

大門以及其附近也被萊度預先裝置好的炸彈炸得七零八落,堆起了厚厚的石層,堵塞著眾人的最大逃生口。

「莉莎,這是?」

易龍牙的問題僅是問到一半,但莉莎卻仍能答道:「應該是溫度或者震動感應炸彈,恐怕在我們進來時已經裝上了,只是未啟動罷了,看來他想囚禁著我們。」

「囚禁著我們……嘖!是要拉人作黃泉路伴……」易龍牙眉頭緊皺,緊盯著二樓的廣播室自言的說道。

「各位,你們不要想走,你們可是我去地獄的同伴,待二十分鐘過後,我就會引爆一個超級炸彈,那是足以炸毀三個大會堂的份量,保證爆炸後絕無生還可能,不過對於先一步去地獄的人,我可不會介意,哈哈哈!」

擴音器又傳出萊度的瘋語,但卻是聽得會場中人頭皮發麻,打從心底寒起來,萊度是有嚴重自毀傾向的炸彈狂徒並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和所有人來個同歸於盡。

「不、不要呀!」

「誰也好,快上去幹掉那個瘟神!」

「我要走!我不要死!快找人搬開這些石頭!」

「手機不通!可惡,他用了粒子干擾器!」

萊度的死亡宣言說出後不到片刻,會場即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有的人趕到堵塞的大門前,不斷搬開石頭,有些人則是趕向緊急逃生門,不過四扇緊急逃生門都裝有感應炸彈,在短時間又炸爆了四個出口,同時奪去多條人命。

會場中本就因人多貨多以致非常的狹窄,剛才易龍牙和莉莎逛著時,也多次以身體掩護莉莎,免得她的身子被其他人碰到。

現在這樣一搞,會場可說是混亂非常,由身在會場中心的人開始,以擴散方式不斷湧向已被炸掉的五個出口,而身在五個出口附近的人為了不被湧來的人擠死,也不斷反湧向他們,造成一種詭異的抗衡局面,加深了會場中的混亂情況。

「哈哈哈……還有十八分鐘,大家就可以一起去地獄居住了!為了慶祝這個屬於我們的十八分鐘,當然要奏起美妙的音色!」

「轟隆」

萊度剛說完,會場的中心位置在他的遙控之下產生了一個爆炸,讓位於中心位置,本來已驚慌的人更是驚恐,不斷向五個出口方向施壓,他們不是不知道出口被毀,但他們卻堅信自己到達了出口就總有逃生辦法,而正因為有此想法,他們在懷著逃生念頭時,卻不知自己正在殺人,以擠壓、踏踩的方式殺人。

「小牙,萊度手上有操控炸彈運作的儀器。」

幸運地身在會場一旁的易龍牙和莉莎二人,因為見慣了大場面,倒是可以保持著冷靜的思想,把矛頭直指向混亂源頭。

「很好,那上去幹掉他!」易龍牙正是和她有同樣的心思。

雖然是在混亂情況,但所幸二人是在會場的一旁,並不是最混亂的中心位置,在易龍牙的強勢開路下,不用兩、三分鐘,二人就來到一條通往二樓但現在卻被炸斷的樓梯前。

這條本來已經不能使用的樓梯,在二人面前倒是沒有問題,易龍牙來到樓梯口前即彎腰下垂雙手,然後十指緊扣在一起,而莉莎則是配合著他的動作,右腳跳上他的雙手,在易龍牙的發力下,莉莎即時被拋至十多米高而未被炸毀的樓梯階級上。

莉莎一落到樓梯上,也回頭從右手的腕飾處射出一條鋼索,落點正好是易龍牙的身前。

莉莎要操控鋼索的長度和力度可說是易如反掌的事,鋼索剛好停在易龍牙的身前,而易龍牙則是毫不猶豫緊抓著鋼索,配合著她用力的時間跳起,落在她的身後,兩人的登梯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途中絕無停頓猶豫的時間,這除了要相信自己外,還要對對方極度信任才能辦到。

「走!」

兩人同時說完後,即時跑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的白色廊道上。

二樓廊道雖不是沒有牆壁,但整條廊道的牆上卻有一面長形玻璃,可以清楚看到會場中的混亂情況。

當莉莎從高處看到會場中的情況,眉頭緊皺,狠聲道:「可惡!不能放過那個瘋子!」

「嘖!再不快些會變得更麻煩。」

易龍牙當然知道會場的狀況,但視線很快就移回廊道,只見整條廊道的玻璃中間是被一扇鐵門中斷,才繼續延伸至另一邊,而這一道鐵門就是萊度身處的廣播室,但是除了看到鐵門外,他還看得出整條廊道上,不論是自己這邊,還是另一邊的牆身均裝著多個感應炸彈。

「砰」一聲槍聲在旁邊響起,易龍牙只見莉莎已然回顧廊道的情況,並且取出了貳式。

「小牙,幫手!」

莉莎的話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易龍牙卻即時明白到她的意思,擋在她的身前,運起了內氣。

在易龍牙有反應時,莉莎也開始把貳式轉換成各種熱兵器型態,到了一定程度,高速轉換著的貳式槍身倏然完全消去,露出了幽冥星的星魂,而莉莎趁這時緊抓著星魂,輕喝道:「射!」

感應砲型態一經她的發動,十多個感應砲憑空出現在廊道之上,而且還對準了感應炸彈射出光線。

炸彈在同時間被破壞,立即發生爆炸,火紅色的爆火迅速向著二人的方向席捲而至,但是爆火也僅是能及他們的眼前就分成兩半,易龍牙的真氣牆足夠擋下這些爆火。

「啊……」

爆火過後,整條廊道都被弄成焦黑一片,剛才莉莎的感應砲是直接引爆了廊道上所有感應炸彈。

「小牙,快!」當爆火過後,莉莎第一時間就催促著易龍牙快走。

「嗯!」

沒有了炸彈的威脅,二人自然可以直趕到廣播室的鐵門前。

「煩人耶!」

來到鐵門前,莉莎飛快對準了門鎖開了一槍,直接地把門鎖射壞,再一腳踢開了鐵門,而易龍牙則是在她踢門後,直闖入門的另一邊。

當易龍牙一進到廣播室中,就看到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坐在麥克風之前,驚訝地回望著自己二人,似是不相信有人能夠闖到這裡,而在他的腳旁放著一大箱裝滿了手榴彈的箱子。

「炸彈狂徒,你好嗎?」

易龍牙衝著萊度打招呼,而緊跟其後的莉莎則是開槍射上了萊度想取起炸彈的右手手腕。

「呃!你、你們是誰?」萊度左手按著正在急速冒血的右手手腕,臉露出痛苦神色問著二人。

「這個你管不著,交出所有炸彈的控制器!」易龍牙沉聲說道。

易龍牙的話,萊度恍若未聞,只消一秒鐘,他忽然狂笑起來,說道:「是了,你們是想來……呃!」

在他笑說間,莉莎眉頭一皺即多開一槍,子彈剛好擦破他的嘴角,她厭惡的說道:「我不想聽你的笑聲!」

「嘖!」萊度輕嘖一聲,在兩人意料不到時,忽然從衣領內取出個盒上只有一顆白色按鈕的黑色盒子,道:「這是超級炸彈的遙控器,你們就是想拿它嗎?」

萊度似是善於應付這種場面,如今已經沒有驚訝,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獰笑,而且雙手還放到身後,不讓二人看到控制器,以免被莉莎射壞或者讓她射傷自己的手。

「交出來!」莉莎說著,就想開槍。

萊度卻狂笑道:「哈哈……開槍、給我開槍吧!我會在妳射爆我頭顱前引爆超級炸彈的!妳夠膽子就開槍吧!妳一開槍,我不管妳是射上哪裡,我一樣會引爆超級炸彈!」

「糟透了!」莉莎本來想扣下扳機的手指在他的一席話後頓時僵硬起來,要殺他不難,但絕無可能阻止他的手指按下控制器上的白色按鈕。

「哈哈……怎樣?下不了手嗎?兩位英雄!」萊度再次發出令人心寒的瘋狂笑聲。

然而……

「我們的確是下不了手,但你下得了嗎……厲害的炸彈小丑。」易龍牙的冷靜話語打斷了萊度的狂笑。

「你在說什麼!」萊度盯著易龍牙說道,他的瘋狂樣子著實令人害怕。

易龍牙卻是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說道:「我可是在讚你是一位厲害的炸彈小丑。」

莉莎聽著易龍牙的調侃,扯著他的衣角說道:「小牙,不要刺激他……」

「不要緊,我倒是想看看這位厲害的演員受到刺激後會有什麼舉動?」易龍牙一手按著莉莎扯著自己衣角的柔荑,示意她要信任自己。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想我提早引爆炸彈嗎?」萊度以其可怖的樣子盯著易龍牙說道。

「不要再做戲了,你夠膽子就按下那個白色按鈕!」易龍牙說著間,以慢步方式走向萊度,說道:「我剛剛就覺得廊道上的炸彈很奇怪……」

「你、你不要過來!我真的會引爆炸彈的!」

對於萊度的威嚇,易龍牙也沒有多少理會,徑自慢步走向他,同時說道:「再加上你腳旁那箱手榴彈,我總算是明白了,你應該是想等會場的人自相殘殺到一定數量後,以這些手榴彈來殺人吧!你根本不想去地獄,厲害的炸彈小丑!」

「小牙,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從易龍牙的自信和萊度呈丁點兒慌亂的瘋樣子,莉莎隱約覺得是有什麼不妥。

「莉莎,妳太大意了,妳看不出廊道上的炸彈和會場上的炸彈有什麼分別嗎?」

莉莎一被提醒,即想到了什麼,脫口叫道:「廊道……難道!」

「嘿嘿……就如妳所想,廊道的炸彈一次爆發,卻只能炸得廊道焦黑一片,並沒有會場中那些破城用炸彈的威力,這不像是一個想尋死的炸彈狂徒所為吧!」

易龍牙這時已經和萊度相距甚近,看著他那可怖的樣子,易龍牙嘆道:「裝出一副有嚴重自毀傾向的炸彈狂徒模樣,達至混淆他人視聽的效果,要不是廊道的炸彈一次引爆和你那箱手榴彈,我真是想不出你是個假瘋子。」

「不、不要過來……」當易龍牙走至萊度身前時,萊度的瘋樣子已經不再,反是露出因謊言被拆穿的驚慌樣子。

易龍牙則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伸手取過萊度已然垂下的左手所握著的炸彈控制器,笑道:「厲害的演技,可怕的心理戰術,你真是個非常厲害又大膽的瘋子,不過,炸彈小丑……你的炸彈戲碼現在要落幕了!」

半小時後

萊度被易龍牙逮到,自然是逃不過死亡這一關,給易龍牙打至內臟破碎而亡,其實有感於他的所作所為,易龍牙還想著把他丟到會場中,要他死得比五馬分屍程度更厲害的痛苦,若不是莉莎不忍,易龍牙可不想就這樣子幹掉他。

「小牙,你既然早就看出他的真面目就說出來嘛,一開始我真是給你嚇到。」身在大會堂前的莉莎賞了易龍牙一記爆栗,不滿的說著。

他們能夠離開,其實是二人在剛才藉著擴音器平伏了會場的混亂情況後,再用萊度遺下的那一箱手榴彈炸開了大門堵塞的位置,弄出一個能通往外界的大缺口。

「拜託,我不是一早就看出,而是猜的,我那時怎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況且我也沒有時間告訴妳呀!」易龍牙摸著額角說著。

「猜的!如果你猜錯了的話,我和其他人怎麼辦呢?」

「那也沒辦法,妳認為當時的情況可以怎樣?再拖下去,會場上就得死更多人,不盡快阻止他的話可不行,況且要是猜錯的話,那提早爆炸和十多分鐘後爆炸的結果還不是一樣,我是用最有效的方式來阻止他的。」

「你真是很亂來耶!」莉莎不滿的說道,不過他的話她也總算是接受了,只是她接受不到片刻,又嘆道:「不過,可惜了這個黑市,如果不是有那個萊度的話,現在應該是拍賣時間了。」

黑市拍賣,是莉莎來這軍火黑市的重要原因,但現在大部份參與人士因為不能曝光的關係而走得七七八八,這次軍火黑市已不可能繼續下去,不禁讓她失望起來。

看著莉莎這般失望的模樣,易龍牙聳肩說道:「不要這樣失望啦,頂多回去時,我借錢給妳買牛肉。」

「真的?」提到牛肉,莉莎倒是精神起來。

「這是真的啦,不騙妳。」

「喔!那就不要發呆,肉店就快要關門了,笨牙!」

第五章 羅希特的委託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九日

這一日,身在床上的易龍牙可以說是在完全不用顧慮到會被人吵醒的情況下熟睡著,因為自昨晚和莉莎逛了軍火黑市回來後,孫明玉有感於他一天的辛勞,所以讓他休息一整天,不用溫習,不用幫忙家務,而其他人在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之下也不准打擾他的休息。

易龍牙平日看上去雖然好像很悠閒,但實際上他每日要做的事也著實不少,例如協助雪櫻修理檢查櫻花、當凌素清的試丹人員、幫莉莎擦拭槍械,還有其他什麼修剪樺木等諸多雜務,也是他這個雜工所管的範圍,是以難得有孫明玉的玉旨保障能不受他人騷擾,他可以很安心的熟睡,不怕有人來騷擾他。

另外值得一提,是孫明玉她們其實也自知她們給予他的勞動力是有多大,但所幸他的非人之軀委實厲害得很,即使不斷工作也似是不會疲累,就像個沒事人般,讓她們不得不讚嘆葵花居的雜工只有他才能做得來,其中尤以曾親身體會過這種辛勞的葵無忌為最。

然而,他雖然是因玉旨關係而很安心地熟睡著,但他的幸福時間卻不能持久,因為他預定的二十四小時睡眠計劃被一個女人硬生生中止,把他的意識從深沉的美夢中拉回現實。

森流繪大力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甫見到在床上微微滾動著,一臉幸福樣的易龍牙,就即時有所行動,將他拉起來,說道:「龍牙,起床!我有事找你!」

「嗚嗯……沒有……沒有龍牙這個人……」熟睡中的易龍牙可不管森流繪,不,他甚至是懶得管是誰拉起自己,話一說完,就掙開森流繪的手躺回床上,還拉扯棉被裹著自己身子。

「龍牙,快起身!我有事找你!」森流繪可不像孫明玉她們那麼溫柔的吵醒他或者搖醒他,一看到他的不合作態度,即時把他整個人從棉被處拉出來,比起孫明玉等人,她的舉動可稱為粗暴。

「嗚嗚……早就說過沒有龍牙這人……嗚……他去火星探險,明天才會回來的!」

易龍牙也沒有平時般的被動,再次掙開森流繪,躲進棉被之中。

「我不是和你說笑的!快起床!」森流繪一面拉著他,一面大叫著:「給我起床!起床呀!」

易龍牙起初還能忍受,但過了半晌,森流繪仍是騷擾著他,最後終於忍不住踢開了棉被,大聲道:「喔!森流繪,妳究竟想怎樣!」

話剛一說出來,他卻似醒覺到什麼,脫口叫道:「糟了!」

「……」森流繪無言望著茫然中的他。

片刻,茫然中的易龍牙叫著:「……我的睡意……我的睡意……跑了!」

「喂喂,沒了睡意就不要睡,我有事找你!」森流繪也不管他,徑自說著。

她剛出聲,一臉可憐相的易龍牙登時盯著這個仇人,惡聲道:「森流繪,我和妳有仇嗎?為什麼要破壞我的二十四小時睡眠計劃!」

被他這樣一盯,森流繪仍是不在意,強勢的說道:「你很吵喔,下面有人來委託工作,你快些起床應付他吧!」

「該死!有委託人就去找玉姐她們吧,找我幹什麼!」聽到森流繪弄醒自己就是為了一個委託人的到來,易龍牙可是有點想哭出來的念頭。

「說什麼蠢話,要是明玉她們在的話,我也不會找你,明玉她們通通都有事上街了,你快給我起床去應付那個人!」

「上街……有沒有搞錯!竟然給我上街,還所有人都上街……」易龍牙的可憐相再次露出,雖然很想叫森流繪趕走那委託人,但一念及孫明玉知道這事的後果,他這個想法即時被幹掉,嘆道:「唉!我明白了,妳叫那人等一下,我很快就下來的。」

「那你快點啦!」

森流繪像完成了任務一般,輕鬆地步出房間,反觀易龍牙就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

「他媽的!想好好睡一覺也不能!」森流繪走後,易龍牙一面換衣服,一面咒罵著委託人。

「嗚……很想睡……很頭痛……我的難得假期沒了,真悲慘!」

這是他咒罵到最後得出來的最終感想。

不管易龍牙再怎麼不願意,但離開房間後他也回復到平時的態度,怎說也好,他總不好給委託人看到自己一臉不爽的樣子,嚇走了生意。

來到了客廳後,易龍牙就見到委託人坐在沙發上,而身穿寬鬆家居服的森流繪就坐在一旁看書認字。

當易龍牙看清楚委託人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委託人很眼熟,但一時間卻又記不起來他是誰。

「咳……不好意思,因為我有些事遲了下來,抱歉。」易龍牙裝出一副正好處理完要事的樣子,並且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一面說著,一面來到委託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兩人中間正好隔著一張四方桌。

「不要緊,我也不是等得太久,易先生。」

聽到委託人能叫出自己的姓氏,易龍牙確信他應該是認識自己,有此想法,再細意的打量了他一下子,腦中適時浮現了一個名字,說道:「卡頓先生,你今次來是有什麼委託嗎?」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曾來過葵花居委託易龍牙和孫明玉調查燕子林前的荒廢大屋,亦是白色家族的成員——羅希特.卡頓。

對於易龍牙還記住自己,羅希特倒是有點高興,說道:「很高興你還能認得我。」

「既然我們認識,那說話方面就不要太過禮貌了,卡頓先生,你今次來我們這裡是有什麼要事委託嗎?」易龍牙兩手一攤,示意卡頓說話不要這麼拘謹。

見易龍牙直接切入話題中心,羅希特也不多客套,他自知自己在談判的技巧上實在是弱得很,多說些無謂的話可能會引出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是以也點頭直接道:「那我就直說了,我今次來是想委託你們葵花居當護衛。」

「護衛?什麼樣的護衛?」易龍牙頓了頓,又說:「幫我端兩杯咖啡來。」

他的話自然是衝著正在看書認字的森流繪而說,森流繪先是皺眉,隨後輕哼一聲,才走至飯廳那邊沖咖啡。

「是銀行護衛。」羅希特知道談判是自己的弱項,是以也不敢多說話。

「銀行護衛……」

易龍牙說了四個字後,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望著羅希特,意思當然是希望他能說得清楚一些。

「是的,是港天銀行的護衛,至於其他事我不便透露。」羅希特說得倒是很堅決,再說明一次,他是自知自己的弱項所在。

「啊,不便透露嗎……」易龍牙沉吟了數秒,臉上忽然露出笑意,笑道:「原來如此,是港天銀行保險室的護衛嘛,我知道了,真是想不到會收在那裡。」

「你知道了!你怎可能知道霸風杖在……呃!」羅希特那不懂得談判的弱點倒是在這話中表露無遺,聽到易龍牙那虛實不定的話就即時叫了出來,急著要知道他為什麼知道那東西的秘密。

雖然羅希特說到後來就自知失言而停下,但易龍牙已經露出恍然的樣子,說道:「啊,原來是和霸風杖有關。」

「啊……你在套我的話!」看著易龍牙那恍然的樣子,羅希特立時明白過來。

易龍牙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笑道:「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用了一點小技巧,作為被僱者,我有權利知道委託的一切內容。」

剛巧這時森流繪端了兩杯熱咖啡放到四方桌上,然後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坐下。

「這……唉……但你怎知道是和那東西有關係的?」羅希特沉吟了一下子才嘆道。

「當然是猜出來的,我又不是神,怎可能什麼都知道。」易龍牙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後,聳肩笑道,但下一刻又回復正經樣子,說道:「那現在我先問一個問題,霸風杖不是早在一月時就運回海京城的新聯邦博物館嗎?怎麼現在還會在港城的?」

「這個我是不會透露的。」

「不要說得這樣決絕,既然我知道委託是和霸風杖扯上關係,那讓我多知道一點也是差不了多少。」

「這……」羅希特面有難色,沉吟了一下子才嘆道:「……是因為清杭鎮那次,你應該也聽過清杭鎮在聖誕節曾受過叛軍有規模的襲擊吧!就是因為這緣故,令上層擔心叛軍是要來搶回霸風杖,而暗中延後霸風杖運回海京城的日期……」

他還能說什麼?要怪也只怪他的談判技巧實在拙劣的很,但這種找人選的工作,他認為越少人知道越好,又不得不親自出馬。

「啊……也難怪,舊聯……不,叛軍當時的舉動會令人有這種想法也絕不出奇,那即是說一月那次運回霸風杖是你們特意造出來的煙幕,沒錯吧?」易龍牙多呷了一口咖啡後點頭說道,似是在認同著羅希特的上層的決定。

「就是這樣……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的秘密,那這個委託你們一定要接下來,我們收到消息說有人正在打霸風杖的主意,而下手時間就是今晚。」羅希特說到此處,表情倒是堅定得很,像是易龍牙不答應的話,就要和他拚命一般。

然而,在易龍牙還未出聲表態前,本來在一旁看書認字的森流繪卻搶先出言道:「好的,沒問題。」

「啥……咳咳……繪,妳在亂說什麼!」再呷了一口咖啡,還未吞到肚子,易龍牙就被森流繪的搶先發言嚇得嗆起來,忍著喉間的怪異感覺,怪聲道:「妳怎麼忽然出聲?」

「因為銀行護衛好像蠻有趣的。」

「有趣!?有不有趣這個問題先丟在一旁,我是想問妳怎麼忽然出聲,打擾我的談判、談話!」易龍牙怪聲叫道,明顯地是被她的答案弄得無力起來。

「喂喂,我看書已經看得有些厭煩了,剛好有工作又可以賺錢,那為什麼不答應?」

森流繪的話再次嚇到易龍牙,說道:「妳這是什麼意思?妳又不是傭兵,該不會是想和我行動吧!」

「就是這樣,我雖然不是傭兵,但事實上也沒差啦,我的實力又不弱,不會拖累你的。」森流繪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著,她說的是事實,她的力量甚至是高於孫明玉她們,單以力量而論,她要當傭兵是絕對有資格。

「妳……」易龍牙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森流繪一臉認真,不禁敗於她的強勢態度上,揉了數下額頭,不再管她,說道:「卡頓先生,這位森小姐雖然沒有正規傭兵資格,但我敢說她是有資格當傭兵的。」

他不是不想阻止她,而是阻止她是件很費力的事,因為她是那種決定了就要去做的人,再加上羅希特在場看著,他才不願和她多作會失禮於人前的爭吵,於是妥協她的暫時性加入。

「這樣說是代表你答應嗎?」羅希特反問道。

聽到他的反問,易龍牙點頭表示自己接受這委託,嘆道:「唉……要答應你是沒問題,不過,我先說清楚,酬金二十五萬銀元,先付十萬,另外十五萬就事成後再付,這沒問題嗎?」

二十五萬銀元在銀行護衛這事上其實是非常不值,但是當扯上了霸風杖,這個價值也變得較為合理起來

「沒問題。」羅希特肯定的說道。

「這麼爽快,早知就多要些。」看他那爽快的答應,易龍牙不由得有點後悔開價開得太保守,不過價已開出,他也不好加價,只好說道:「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我的身分要絕對保密,沒問題嗎?」

先不要說霸風杖這國寶會引來什麼人搶奪,就單是一個叛軍已經需要羅希特為他保密身分,免得日後葵花居會惹上什麼麻煩的人和事。

「這個我可以答應。」羅希特說著時其實也有些疑惑,通常傭兵團都很在意名氣,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收入多寡與委託數字,像他要隱藏身分倒屬少數。

「嗯,那我們二人就以你私人保鑣的名義參加護衛團行動,這沒問題吧?」易龍牙說是護衛團,是因為他才不信羅希特這個小心謹慎的人會在這重要事情上只來委託他們。

「好的,那現在我們就走吧!」

「嗯,等我們一會。」

二人準備過後又通知了葵無忌一聲,就動身和羅希特前去港天銀行。

港城中心

港天銀行座落於港城的中心位置,與中心廣場相距一條街道距離左右,是港城中歷史最悠久和最大規模的銀行,很多富豪也會把其寶物或者重要的東西存放於此,深得港城上下層社會的信任。

「是了,卡頓先生,對於今次的委託,我想你應該知道想打霸風杖主意的是什麼人吧?」在港天銀行的十七樓廊道上,跟在羅希特後面的易龍牙問著。

「這個……很多方面都有可疑,其中最多消息是指向綠葉集團。」羅希特認真的說道。

「綠葉集團……是叛軍的那個綠葉集團嗎?」

「就是那個。」羅希特點頭說道。

「如果真是它,那動機這方面倒是十分充足。」易龍牙露出恍然的表情自言著。

換上了一套輕便湖水綠衣服和一條剪裁俐落的長褲,森流繪問道:「龍牙,什麼是綠葉集團?」

她破封後也僅是兩個月前的事,對現今世界的局勢還是很迷糊,不甚清楚。

「綠葉集團是叛軍那邊的大集團,主要經營是生產兵器,第二經營項目是農業,與叛軍的軍方關係非常緊密。」易龍牙把綠葉集團作個簡略的解釋給森流繪知道。

不要說與叛軍軍方的關係,單是從它的兵器和糧食有高度自給能力這點上就可看出一點怪異,森流繪細想了一會,腦中就浮現出綠葉集團其實就是個民營軍事集團的想法。

「那個綠葉集團其實是個軍事集團吧?」森流繪為確定自己的想法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易龍牙頷首說道。

走過了銀白色的狹長廊道,途中經過了多次銀行職員查問,他們才來到了保險室之前。

這時,保險室的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總數是十一人,全是港城中大型的傭兵團精英。

這些人對同為傭兵的易龍牙來說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低聲說道:「卡頓先生,你既然請了他們來,也用不著我們吧!他們加在一起,有心的話足以拆了這間港天銀行。」

「這個……可能是奇怪了些,我雖然不擅談判但總有些眼力,相比起那些有名氣的傭兵團,我覺得你們葵花居更可信,所以我才委託你們幫忙。」羅希特一臉認真的說著,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並不相信那些傭兵團精英。

「這個理由倒是漂亮得很,但我想聽真正的理由。」易龍牙才不致讓他的話迷惑。

羅希特是個很嚴謹認真的人,這是易龍牙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而事實上,這個想法也很正確,羅希特的確是個嚴謹而認真的人,是以易龍牙才不信他會單為一個第一眼印象就對自己或者說葵花居有著這麼大的信心。

「哪會有什麼真正……」羅希特本來想辯解什麼,但一迎上了易龍牙的目光,皺了數下眉頭,才改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相信哥尼斯先生的話……」

乍聞哥尼斯這姓氏,易龍牙即說道:「是傑爾.哥尼斯嗎?」

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會推薦人來葵花居委託事情又是姓哥尼斯的人,就只有傑爾一人。

「就是他,早前我在清海城內參加一個餐會時遇見了他,而有幸和這位商界前輩閒聊時,他就說過若我有事的話,可以嘗試找你們葵花居幫忙,我相信哥尼斯先生的眼光,他說過葵花居是能拜託的傭兵團。」

就如易龍牙所想,羅希特不是單為一個第一眼印象就來找他。

易龍牙心中暗想道:「難怪他對我這陌生人的態度會有這麼強的包容力,原來是有傑爾的指引。」

在葵花居時,易龍牙對於羅希特這還不熟稔的委託人態度,其實是帶有一定的挑釁,但是羅希特卻沒有表示過太大的不滿,甚至還把事情說得更明白,在這點上其實已引起他的戒心。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易龍牙呼了一口氣,說道:「那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傑爾介紹的。」

「這……雖然哥尼斯先生的話很重要,但我也很看重自己的眼光,會委託你們葵花居亦是我自己有這意願,並不完全是因為哥尼斯先生的關係。」羅希特認真的凝望著易龍牙說道,他並不想讓易龍牙誤會什麼,因為那是不禮貌的。

聽到他這樣說,易龍牙倒是淡笑道:「啊,你的眼光也很不錯。」

「很高興你對我的讚美。」羅希特見易龍牙似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安心的說著。

隨後,羅希特把二人以私人保鑣身分向那些傭兵團精英簡略介紹了一下後,就留下他們二人,獨自離開去忙他的事了。

二人在羅希特離去後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他們私人保鑣的身分,那些傭兵團精英也沒有去找他們麻煩,一來不是同行不用較勁,二來是僱主的親信不好得罪,所以僅是粗略地打量二人一眼就沒有再在意他們。

「喂喂,龍牙,這裡的氣氛好像不是太好。」坐在牆邊的森流繪抱膝問著,其佩劍檸檬紅茶(絕望聖劍)則是置於身旁。

森流繪說的氣氛就算是遲鈍的人也會發覺到不妥,那些傭兵團精英的確是沒有找二人的麻煩,但彼此間卻有著一定程度的挑釁氣息和小動作,在寂靜的場中隱約充斥了一種異樣火藥味。

「嗯唔……傭兵嘛,像他們這種級數又有名氣的人聚在一起,不是惺惺相惜,就是互相挑釁,離夜晚還有點時間,恐怕待會他們會打起來,那我們就有戲可看了!」盤膝坐著的易龍牙竊笑說道,雙手輕撫放於膝上的計都的灰色劍面。

「打起來……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和檸檬紅茶可不會輸的。」森流繪衡量了場中的人後,發覺他們也有一、兩個人是與自己同等級數,不由得讓她生出了鬥心。

一聽到檸檬紅茶,熱愛劍器的易龍牙即時說道:「不要再叫檸檬紅茶,妳何時才肯把絕望聖劍改回露沙撒尼?」

「你在說什麼傻話!檸檬紅茶這麼好聽,我為什麼要改回來?」對於易龍牙會叫自己把檸檬紅茶改回原名的這件事,森流繪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她始終不肯改回。

易龍牙一手按著額角說道:「好聽?用檸檬紅茶這種名字,難道妳不會覺得是罪過!」

「罪過你的頭,我才不會把它改過來,檸檬紅茶是我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多弄一把絕望聖劍出來改回露沙撒尼吧!」森流繪瞪著易龍牙說道,似在怪責他的多餘干預。

易龍牙隱約捕捉到森流繪眼神中的不滿與怪責,呆然片刻,別過頭不再看她,望回場中嘆道:「妳是劍主,妳要取什麼名字我也不應該干預,但妳應該明白,露沙撒尼這名字是當年……」

還未待他說完,森流繪已經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露沙撒尼是那個鑄劍師利威的兄長的名字,利威是為了紀念他,所以把這劍取名為露沙撒尼……」她說到此處即頓了一頓,眼中露出哀色,一臉不忿的說道:「但是檸檬紅茶對我來說也有其紀念價值的。」

看著森流繪那種神態,聽著她那種語帶不忿的談話,易龍牙頓覺檸檬紅茶這名字是有相當的意義,更自覺自己在不經意間深入了問題的核心。

然而,當他有了這種自覺,還想再深入問下去時,那些傭兵團精英已經起了騷動,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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