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鬥於港天銀行
「馬文佳,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上身露出,只把上衣綁於腰間的光頭男人,手執一根六角形鐵棍,指著他對面一個穿深藍色長衣的短黑髮男人,而光頭男人的腳旁正好有一把飛刀。
馬文佳被其用長棍指著,臉上本來的挑釁頓時化為不悅,說道:「還會有什麼意思,這次委託可是非常重要,我倒是想知道你夠不夠格和我們一起工作。」
「哼!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想打的話就直說,要打殘你我可不會手軟的!」光頭男人也不管馬文佳剩餘的話,馬文佳既然有想一鬥的意思,他也沒有意思避免,鐵棍夾雜勁力打向馬文佳。
「李遠聲,這是你自找的!」有心挑釁的馬文佳也不會手軟,置於身旁的長槍快速取起,雙手橫舉長槍,擋下了李遠聲的直砍。
李遠聲雖然口頭上比馬文佳稍弱,但論到實力倒是和他在伯仲之間,一時間鬥得金鐵交擊之聲不斷在場中響起,而其他有心看戲的人也一早退開,讓出一個足夠二人自由發揮的空間給他們,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易龍牙雖為場中最強之人,但對於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卻仍是感到亢奮刺激,與森流繪不斷猜測著誰勝誰負。
不過,就在二人的戰鬥中途,馬文佳和李遠聲的武器卻在一次全力互拚下震至脫手,雙雙飛襲向易龍牙和森流繪的位置。
「嘖!」
眼見兩把具殺傷力的武器來襲,易龍牙發出一聲無意義的音節,右手由下而上的揮起,以內氣隔空把飛來的鐵棍和長槍打往天花板。
本來馬文佳和李遠聲還想著會誤傷僱主親信而暗叫糟糕,但眼見易龍牙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化去危機,擔心即化為吃驚,均一臉意外的望著易龍牙。
易龍牙既然露了一手,又頂著僱主親信這名義,也不得不出聲道:「兩位,希望你們能收歛一下,現在還是在工作中,有什麼事待今晚過後才說吧!」
「抱歉。」、「不好意思。」
易龍牙的發言輕易壓下了一場持久戰,兩位當事人各自拿回武器後,並沒有多說話,但是互視的目光卻在空中較勁,要不是易龍牙在場,亢奮和鬥心完全激起的他們可是想再戰至勝負分明才停下來。
而因易龍牙的干預,其他想鬧事的人倒是安靜下來,靜待夜晚的到來。
「龍牙。」
「什麼事?」
「你挺厲害的嘛……竟然會阻止自己想看的戲碼,該說你可憐嗎?」
對於森流繪率直的話,易龍牙不爽的回道:「吵死了!」
晚上
在保險室門前待了近半日時間,森流繪倒是有點後悔跟易龍牙出來,除了待在現場不可以隨便離去外,更讓她心煩的是上個廁所也要被銀行職員盤問過才可以,讓她有種要一走了之的感覺,要不是自己一開始是強行跟來,她才不願繼續留在這裡。
「很煩耶……龍牙,究竟是不是真會有人來這裡偷東西?」森流繪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怎知道,我又不是收集情報的人,妳還是想一下過了今晚後那些錢怎樣用吧!或者想成只要白坐半天就能賺到十多萬銀元,這樣想會開心一點。」易龍牙當然看出她的煩躁,不要說她,就連自己也是滋生著這種煩躁心情,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妳可要認清楚一點,他們或者不是來偷,而是來搶,所以還是統稱他們來借東西好了……」
森流繪一臉奇怪的望著他,道:「這還不是一樣。」
「呃……是、是嗎……」易龍牙聽到她的回話,臉上即露出一種沮喪的表情。
「……」
「……」
二人沉默了一會,森流繪似是想到什麼,訝異的說道:「龍牙,其實你剛才是不是想逗我笑?」
「呃……如果現在才想到,那就不要說出來。」她不說破還好,一經說出來,易龍牙頓時泛出尷尬之色,無力說道。
「不好意思,我剛才真聽不出你有這種意思呢!」森流繪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頓了頓,續道:「不過,說老實話……你是那種不擅於說笑話的人。」
「這我也知道!不要這麼直接說出來!」易龍牙帶點哭號音調的說著,怪責她的直接。
「我只是說……咦!」
森流繪還想解釋什麼時,身在十七樓的他們卻忽然聽到一聲大爆炸的聲響,隨後更感受到下層傳來一陣異樣的微震。
當微震結束後,銀行的警號隨即響起,而同時間保險室門前,甚至整條廊道都亮起了與警號相應的紅光。
在警號響起時,易龍牙也站起身把計都負回背上,嘆道:「啊,終於有人來陪我們玩了!」
「咚咚……咚咚……」
在警號響了不久,場中的人就聽到了廊道的另一邊傳來了有規律的腳步聲。
「三分十七秒,時間很相近……是有計劃性的進攻呢!」
易龍牙由爆炸聲響後,心中就開始默念著時間,從而推測著來人的進攻計劃性,如果時間相距愈短,就代表對方愈有計劃或者進攻得非常順利,這是很久以前他在傭兵前輩身上學到的粗淺技巧。
「來了!」
森流繪低呼一聲,場中的人就看到七個身穿銀行職員制服的人向著他們走過來,而且他們手上均握著一把染上了血漬的軍刀。
七人的行動力極為迅捷,眾人剛認出了他們的制服,轉眼間他們就已闖進眾人身處的空間,而這些賊人闖入後自然不是來找他們喝茶聊天,二話不說就挺刀攻向眾人。
李遠聲掄起鐵棍,飛快地擋下了其中一個賊人的刀襲,道:「是內奸!」
「所以你要小心,要不然就會像這樣!」
李遠聲只聽到馬文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腰側一痛,他只見馬文佳把長槍的槍頭刺進自己的腰側。
「你……該死!你也是內奸!」被馬文佳偷襲成功受了重傷,李遠聲雙膝跪地,雙手緊握著鐵棍撐著地面,怒瞪著馬文佳狠聲道,見識尚算豐富的他只消想一下,即可以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而且在說完後,他也看到還有四人也是突然變卦。
「該死!十一個傭兵的護衛團竟有五個人是內奸!」
「哼!他們是內奸,但我只是受僱的傭兵,他們比起羅希特.卡頓更早來找我,而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對於李遠聲的話,馬文佳指著那些賊人否認著:「不過還是算了,解釋給你這個快死的人知道也是浪費氣力,剛才殺不到你,是你的走運,但今次你死……唔!」
馬文佳的槍尖正好對準了李遠聲的頭顱,正要一槍取下他的性命時,一道雷勁卻從後擊來,馬文佳可不是弱手,頓時迴身擋下那道雷勁,不過雷勁威力非比尋常,足把他擊退開來。
「傭兵有一不成文規條,就是接了一個委託後,不能再在委託期間接有敵對立場的委託,這是防止出現內奸的情況,一旦有人犯了可是會遭到其他傭兵團的群攻,難道你不知道嗎?」
能夠這樣擊退馬文佳又是用雷勁,場中也只屬易龍牙一人可以辦到。被擊退的馬文佳只見易龍牙右手插於一個賊人的左胸內,而左拳則是剛剛用來擊退自己的兇器。
剛才易龍牙可是在把手擊進賊人的左胸時,看到李遠聲的危機而趕來救他,是以他也來不及甩開賊人的身體,然而還剩一絲氣息的賊人卻活不了多久,易龍牙的右手倏然放出龐大雷勁,把他的內臟震爆、殛死,了結了他的生命。
看著易龍牙輕鬆毀了一條生命,馬文佳重新擺出戰鬥架勢,盯著他,帶點興奮的笑道:「正好,我在先前已經想和你一戰了,你肯來找我就正好!」
易龍牙望了四周一眼,森流繪這時已和三個賊人周旋在一起,雖然是佔了壓倒性的上風,但卻非一時半刻能夠解決得掉,一個被殺,三個被森流繪纏著,剩下來的三個卻是自由之身,來到了保險室門前嘗試著開門。
而護衛團方面,另四個內奸則是和護衛團的五人糾纏在一起,佔著偷襲成功之勢,內奸閃電般擊倒了兩人,只剩下三人的護衛團已經比內奸那邊少了一人,再苦於受傷在先,不要說平手,反而是陷於危險的下風局面。
易龍牙飛快打量了場中一眼,也不和馬文佳做什麼試探動作,夾雜雷勁的拳瞬間攻向他的門面,輕喝道:「沒有時間和你玩,給我兩分鐘內歸天!」
迎戰易龍牙,馬文佳可謂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非人力量,無匹強大的雷勁壓力下,他第一個意識就是避開,他敢說勉強擋下鐵定會落得受傷下場。
易龍牙是很強,但馬文佳也不算弱手,還可以勉強避開他的直擊,再迴槍刺出,反應和實力可見一斑,然而,這一槍易龍牙早在他和李遠聲的戰鬥中看過,貫注大量夾帶雷勁的滄海之氣的右手看準槍身抓下,不讓長槍再進分毫,還猛然發出雷勁間接震傷馬文佳。
雙手握槍的馬文佳被易龍牙算了一著,除了暗叫大意外,也算得上經驗豐富的他,對上易龍牙這種強者,是絕不可失去慣用的武器,左手強忍著痛楚,右手握拳打向易龍牙的面門。
易龍牙可料不到馬文佳還有此等還擊力,臉頰就吃了一記沉重的直拳,迫得他鬆手退了開來。
「哼!只比紫苑弱上兩籌,是麻煩貨色。」實際交手,易龍牙暗中把馬文佳的力量判為方明火那種等級。
「隆隆」
就在易龍牙被迫退後,他忽然聽到一陣重物移動的聲音,回頭只見保險室的大門已經被那三個賊人打開,而他們在開門後也即時進入其中。
在他暗叫不好的同時,另一邊的護衛團卻傳來一聲痛叫,只見護衛團那邊又一人被擊倒。
「二對四,他們也支持不了多久!」
在易龍牙心中有此想法時,馬文佳卻是叫道:「對戰中可不要分心,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叫著間,已然壓下了雷勁,再次挺槍攻來,直取易龍牙的頸項。
「哼!」情況頓變惡劣,易龍牙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再聽到他挑釁般的話,迴身輕喝道:「偷襲就不要出聲,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在迴身時即打出一式雷氣鳴破擊,聚勁已足的右拳與槍尖抵在一起,勁力透過長槍傳至馬文佳身上,直把他整個人擊飛往牆壁之上,易龍牙說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得了些顏色就給我開起染坊來!」
在這次交手上,馬文佳不但討不了便宜,反而是自損三千。
但是易龍牙卻沒有時間追擊他,反而是趕到森流繪那邊,一拳迫退了三個賊人,說道:「繪,這裡我擋下,進了保險室的三個賊人交給妳。」
「……沒問題。」雖然被易龍牙插手自己的戰鬥是有點不高興,但森流繪也沒有心思在這時發作,應了一聲即跑進保險室中,追擊那三個賊人。
「不准走!」被迫退的三個賊人見森流繪想進保險室,即時想阻止她。
但易龍牙卻先一步擋在門前,再次迫退他們:「你們才不准追。」
三個賊人發出一聲輕嘖,被迫退的他們在回氣後,隨即有組織的提刀攻向易龍牙,想把他完全擊殺,然而結局是再一次被迫退,再一次受傷。
「哇呃!」
其時,剩下來的兩個護衛團傭兵也支持不了,被擊倒在一旁。
四個內奸在擊倒了護衛團的傭兵後,一起有意的夾攻易龍牙。在易龍牙剛迫退三個賊人後,其中兩個內奸已經來到他身前,一支刺爪,一把東瀛刀,直接攻取他的腰側。
「還……不夠格!」
滄海之氣全力流轉下,易龍牙的腰側僅是多出兩道血痕,而他的雙手也沒有閒著,左右開弓,同時打出一招雷氣鳴破擊,純以力量把二人轟開。
在二人全力而直接的襲擊下,易龍牙仍能泰然自若的作出強力反攻,單是看到這點,其餘兩個還未曾和他交過手的內奸倒是心驚起來,像易龍牙這種力量的人,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一時間也不敢貿然攻去。
而還擋在保險室門前的易龍牙環視了場中一眼,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滄海之氣走遍全身,雷勁自身上溢出,本來緊張和煩躁的心情變為一種異樣的興奮感覺,笑道:「呼……好了,現在有三個賊人和五個內奸,合共八人……很好,戰局是一對八呢!」
當森流繪跑進了保險室後,就看到了整個保險室的外牆是一片銀白之色,內裡只有一排又一排的保險櫃和燈管,除此之外,在她放眼望去時,可以看到廊道的另一端有著數座銀白色平臺,而其中僅有一座平臺上放有東西。
「唔?那是……是他們!」森流繪看到平臺的同時間也看到那三個賊人正趕向平臺那裡,二話不說就提劍追趕他們。
三個賊人很快就來到了那唯一一個放有東西的平臺之前,在這個長約兩米,高約一米的平臺上,透過鈦晶層可以看到內裡放著的是一根金色權杖,刻滿了怪異紋路的杖身就如一個弱女子的手臂粗,末端為尖刺狀,頂端是開叉成「>」,而在開叉後的中間位置則浮著一個金色的圓球。
賊人早就看過了霸風杖的手繪畫,再憑著霸風杖有一個會浮的金色圓球的這點特徵,即認出這根權杖就是今次的目標──霸風杖。
三人互視一眼,即齊心的挺刀去砍鈦晶箱,雖然刀勁已夠強猛,不過鈦晶箱也不是輕易可破之物,即使沒有鈦金屬堅硬,但這些透明狀的合金礦石卻也是硬得可怕,在三人全力砍斬之下,也僅是多了三道裂痕而未被斬破。
鈦晶石是金屬與礦石的混合物,在巨雷山有一個礦洞,是專出產一些硬度高但卻又像玻璃般透明的桑晶石,而在科學家的研究之下,這些桑晶石更是混入了一定比例的鈦金屬,讓它變成更堅硬但仍可以呈透明狀的鈦晶石。
「喝!」
森流繪見他們已經動手,不容自己的手腳再慢下來,檸檬紅茶橫削出一道斬空刃,破空直襲三人。
森流繪的斬空刃急飛而至,三人在下意識反應之下,均跳開了斬空刃的攻擊範圍,任由斬空刃的劍勁碰上鈦晶箱,把箱子砍出一道既深且裂紋極多的劍痕。
「糟!」
森流繪暗叫不好,即使是隔空攻擊,她也比賊人任何一人的近攻要強,這樣一斬,等於是間接幫他們破壞鈦晶箱。
三人在森流繪留下的劍痕上補了數刀,即把鈦晶箱砍出一道缺口。
其中一人見狀,笑道:「真是謝了,小姐。」
「啥!可……可惡!」
森流繪可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女人,本來已怪責自己大意的她再聽到對方的嘲弄,彷彿是被引爆了一般,怒喝一聲,已然趕到平臺前的她跳起,檸檬紅茶由上砍下,直取那個不識死字怎寫的賊人。
「嘖!真火爆……哇!」
那個賊人是第一次和森流繪交鋒,本來見她隔空攻擊這麼強,是有著先避其鋒之心,但是作為一個強者和男人,加上未曾領教過她的實力,不禁在她面前起了一絲爭勝之心,挺刀相迎,一對一的結果當然是落得吐血飛退的下場。
不過,森流繪一擊功成也是不好過,另兩個賊人見她攻來可不會袖手旁觀,左右分擊,軍刀突破了森流繪所設的結界,在她肩頭上和左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尤以左臂上的血痕為深。
「哼!」森流繪是個倔強性子的女人,即使受此重傷也不叫出來,右手舞動檸檬紅茶直刺向傷她肩頭的賊人。
「啊!」
被檸檬紅茶直指的賊人吃驚地叫了一聲,想不到她這個女人會勇悍如此,不顧自己已身陷險境還敢挺劍攻來,一時間也來不及有所反應,腳下只懂用力前蹬,把身子急移後退,但是他背後可是平臺,退不了多少步就被平臺擋住,而檸檬紅茶卻是急追而至,並沒有放過追刺他的意思。
「去死吧!裂地風牙斬!」
然而,森流繪在劍尖剛到賊人的下巴前,卻身不移、頭不轉,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反手迴斬,正好斬上剛才傷她左臂,現在想從後偷襲自己以解同伴危險的賊人。
森流繪剛才那一擊的最終目標根本就是那個傷及她左臂的賊人,襲向傷她肩頭的賊人只是個幌子。
「哇呃!」
被檸檬紅茶鋒銳的劍鋒劃下,那個想救人的賊人的右眼即時廢掉,而且附加於劍上的劍勁,還把他擊飛往一個保險櫃上,在他飛退時仍可以聽到他的痛叫聲。
「這……臭女人!」下巴被劃出淺淺血痕的賊人是一個二十三歲上下,頗為年輕的男子,眼見森流繪把自己當作誘餌,更連累同伴重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急速升起,手握著軍刀,聚盡力勁斬下。
「我可是每日沖兩次澡,香得很!」一招功成,森流繪的心情可是有點得意,左手急施出一招雷神之錘擋下了來襲的軍刀。
年輕賊人雖不及森流繪厲害,但終究是個有實力的人,刀勁碰上了森流繪半完成的雷神之錘,即爆出一個小爆炸,連帶把身後的鈦晶箱也炸了起來。
「轟隆」
不過,出乎森流繪意料之外,在小爆炸之後,卻是來了個大爆炸,只見保險室其中一面牆壁被炸出一個大洞。
「啥!這是……火鷲!」透過洞口,森流繪正好看到三隻火鷲飛在洞口前,身前還留有一個火紅色的六芒星。
「太好了,第三計劃竟然成功了!」
意外的可不止森流繪,就連三個賊人也是同樣,不過他們是意外的興奮,最早被擊至一旁的賊人在見到火鷲後,同時間留意到鈦晶箱是飛向自己那一邊,縱身接過後,即道:「走!」
「休想!」森流繪眼見裝著霸風杖的鈦晶箱被奪,而年輕和抱箱的賊人也萌生退意,當下退往那個洞口,壓下了意外的心情,趕著截擊他們。
但是現下在她身後,被傷及一目的賊人卻是不畏死般,一邊叫道:「你們先走,她由我擋下!」一邊離開了保險櫃的凹洞,從後攻往森流繪。
「滾開!」
森流繪不會感受不到軍刀的壓力,迴身以檸檬紅茶拚上軍刀,實力和武器的絕對差距即時顯現出來,攻擊一方的單眼賊人還過不了一招,就被森流繪的可怕劍勁擊開,再次飛撞往剛才被自己撞凹的保險櫃。
兩度受撞,堅硬的保險櫃也因撞擊而變形,更因為不正常的擠壓而露出缺口,可見兩次受撞的威力是多麼的強烈,單眼賊人就這樣被劍勁震死。
保險櫃是分開一排一排,而每一排當中又分九個保險箱,以直三橫三的方式排列,乍看過去,就似是一個長方形被平均分成九份,而被賊人撞至凹陷變形的保險櫃,現在看上去就似是個沒了一角的長方形一般。
雖擊斃了單眼賊人,但剩下來的兩人卻是成功跳出洞口,落至火鷲背上,他們回頭時正好見著單眼賊人被擊斃,年輕賊人把軍刀飛擲向她,狠聲道:「臭女人!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火鷲已飛離洞口一段距離,森流繪一劍擊開擲來的軍刀,嘲笑道:「你們錯在不應該得意忘形……」
本來二人處於火鷲之上,就算易龍牙親臨也會覺得頭痛,但是森流繪卻是不在意這點,因為她有著極強的空戰能力。
森流繪跳出洞口外,在二人的不信和驚愕間,背後生出一對黑色羽翼,飛翔於半空之中:「……更不應該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們!」
森流繪在年輕賊人的眼前出現,黑翼示威般極力伸展開來,遮蔽了月亮的柔光,然後檸檬紅茶直斬而下,失去軍刀的年輕賊人只能勉強舉起右臂,但檸檬紅茶配上其主人的斬擊是何等厲害,劍鋒斬下他的右臂,同時也順勢把賊人和火鷲斬成兩半。
「墮、墮落天使!」
另一個抱箱的賊人見著森流繪的墮落天使姿態,雖然已經意識到不妥,但見同伴被輕易斬死,終究是呆了一呆,而就是這片刻的時間,在空中有高機動力的森流繪已經來到他和火鷲的身後,斬出一招銳風.裂地風牙斬,與剛才一般,連人帶鷲的斬成兩半。
「呼……總算沒有讓他們成功。」
取回鈦晶箱後,森流繪飛回保險室中,心中暗自吐了一口氣,如果剛才再多給丁點時間讓那抱箱賊人驅策火鷲飛走,那即使是她也難以跟上。
「嗨,怎樣,累了嗎?」
森流繪聽到這聲音時,就見到易龍牙站於身旁,與剛才不同的是他身上的上衣早就沒了,露出來的上身、手臂甚至臉頰都有著不少的傷痕,而長褲的褲管也被利器劃了多個破口,而自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把長褲染成多處紅斑。
「比起我,你不覺得更應關心自己的傷勢嗎?」森流繪略帶詭異的說道。
她雖然知道他的身分和力量是很特殊的強大,但看著他受了這麼多傷,仍可以自若的說笑,怪異之感登時充斥於胸口之間,暗怪他不應該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這麼男人的一面。
「嗯唔……我也想,但總不好自己問自己的傷勢是不是很嚴重吧!」易龍牙聳肩的笑道,剛才一對八,三個賊人算是囉嘍不計,但馬文佳他們五個均是傭兵團的精英,實力加起來倒是令他異常頭痛,落得個狼狽的慘勝。
「拜託……我雖然有點男性化,但基本女性的溫柔我也是有的耶!」森流繪皺眉的說著。
她當然是聽出他隱藏在話中的意思——說她不會關心他的傷勢。她一手按著他肩頭上的大傷口,施了一個回復術,為他治癒傷口。
「那真是失禮了。」
「知道就好。」
十分鐘後
羅希特和一眾銀行的人也出現在保險室之中,羅希特雙手抱著鈦晶箱,對著易龍牙嘆道:「幸好有你們,否則我今次鐵定成為家族罪人。」
「嗯唔……當傭兵的總要盡力一點才行。」易龍牙聳肩的說道:「倒是那些賊人是否為綠葉集團的人?」
「這個……不清楚,他們身上除了軍刀之外就再無其他特別東西,就連項鍊和戒指等飾物也沒有,更不用說真實身分的證件。」
「啊……保密工夫做得很嚴密呢!」
就在兩人說著間,身後的森流繪卻突然小聲道:「龍牙,你看那。」
「什麼事……」還未等森流繪說完,易龍牙就回頭問著。
但未待她回答,羅希特已經說道:「是的,他們做得真是很嚴密,如果被他們搶去了霸風杖,我真不知道怎樣才能要回來。」
因為森流繪是小聲說著以及沒有太大動作的關係,羅希特自然發覺不到她是和易龍牙說著話,是以並不知道自己打斷了二人間的談話。
「老實說,今次算是你走運了,你現在還是快些和一、兩個傭兵團套點交情,熟絡起來吧!只要和他們有點交情,傭兵團多數會給你一些方便的,最少他們不會亂接破壞你工作的委託。」易龍牙由衷的說道。
傭兵團這種團體,雖然是以生意為優先,但若是熟客,而且還是有一定勢力的話,他們可是喜歡得很,因為比起飄忽的生意,熟客提供的穩定委託可是來得緊要。
「喂,龍牙,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森流繪是個很男性化的女人,但礙於禮貌以及女人不應該打擾男人正經交談的思想下,她也僅是小聲的叫著。
「我也是這樣想,那如果酬金方面多給你五萬銀元的話,會不會套到閣下一點交情呢?」羅希特認真的問道,他已經決定了要和哪個傭兵團套交情。
「喂,龍牙,我要去那邊看一下。」森流繪看易龍牙一時間分不開身,只好自行離去。
「用錢套來的交情雖不會堅固得到哪,但我不反對你多給酬金,不過你真是要套交情的話,最重要還是多來委託和交待清楚委託的一切。」易龍牙笑著說道。
作為傭兵,他知道很多時候都要在不明所以的環境工作,是以能夠讓他得悉委託的一切的委託人,會很得他的喜歡。
而在兩人說著間,森流繪也趁其他人不注意,來到那個還躺在保險櫃旁的單眼賊人身前,從他攤開的手底下,拿起了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盛著半滿紅色液體的小瓶子。
搖了一下瓶中的紅色液體,森流繪困惑的想著:「這是什麼生物的血液嗎?」
第七章 獨角獸血液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十日
今日的葵花居客廳一如以往般熱鬧,除了拉彌加母女、森流繪和席家姊妹外,一眾人等都聚在客廳上聊著,而話題正是昨天的港天銀行事件。
「那麼你們到最後也不知道那些賊人的身分嗎?」聽易龍牙把情形說了一遍,盤膝坐在沙發上的莉莎一面咬著巧克力條,一面問著他。
「不知道,他們身上可是什麼也沒帶,除了那些軍刀……」易龍牙斜躺在沙發椅上,雙手無力的放在兩側,擺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那其他傭兵團的人呢?你應該沒殺掉他們吧?」比起賊人的身分,孫明玉倒是較在意其他傭兵團的人的傷亡,雖說是站於敵對關係,但既然是同行,她盡可能想保持一般的關係,不想交惡也不想交好,避免與他們有太大交集。
「當然沒有,我也不想被他們的傭兵團找麻煩,他們頂多被我打成重傷,休息兩、三個月就沒事的。」
易龍牙說到這時,身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就是為了不殺他們,他昨晚的戰鬥可是辛苦得很,那三個賊人自然可以狠下殺手不用顧及什麼,但五個傭兵本就不弱,再加上要留手,他應戰那時足足辛苦了數倍。
「那就好了。」
聽著孫明玉那種鬆一口氣的話語,易龍牙一臉可憐樣子,嘆道:「這才不好,為了他們活命,我可是受了很多傷耶……玉姐,不如妳對我用治癒吧!」
「笨,不是說了不行嗎?治癒是違反自然的招術,不能多用的,而且你的身體這麼壯,這些傷很快就好的。」孫明玉說到後來,忽然來到他的身前,曲指輕敲著他的額角,皺眉道:「還有,我不是常常說你不要在早上擺出這麼疲勞的樣子,看起來很沒精神的。」
「是、是……那拜託妳去沖杯咖啡給我提神吧!」易龍牙揉著被敲處,語氣中帶著不情願的說著。
孫明玉聽他想喝咖啡,沒好氣的道:「就說了不要一早喝咖啡,會傷胃的。」
雖然她是這樣說,但仍是依言去廚房為他沖咖啡。
「話說回來,小牙,你今次完成任務,應該有錢多出來吧!」莉莎在孫明玉沖著咖啡時,也把話題帶到易龍牙所收到的委託金上。
聽到她提起委託金,易龍牙即時叫道:「喂喂,妳們想也不用想,我是不會借給妳們的!」
「龍牙,你說得真失禮!為什麼要在妳字之後加個們字!」享用著辣味魷魚絲的姬月華原本沒有多少心思加入對話當中,但聽到易龍牙的話,也隨之嚷道。
「就是!易君,你這樣說也太可惡了吧!莉莎的意圖這麼明顯就不說,為什麼要扯到我們身上。」雪櫻皺眉說道。
「喔!妳們兩個竟然這樣想我,好過份。」莉莎雖然是有心思拿易龍牙的委託金去買上等牛肉,但被她們這樣揭破,也多少有點羞惱。
「問題不是怎樣想妳啦,而是龍牙他的話耶!」姬月華說著間,把矛頭指回易龍牙。
一向少話寡言的凌素清也加入說著:「小易,你最好解釋清楚。」
「喂喂,妳們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嗎?」
易龍牙的反問,登時讓她們語塞起來,憑他的經驗所得,她們沒有這種想法才是怪事。
「龍牙,你真是很討厭。」菲娜因尷尬而羞紅著臉說道,怪責他不應該說穿她們的真正想法。
「的確。」凌素清點頭說道。
「龍牙,你好過份耶!」
葵花居的客廳其中一個特點就是軟墊和抱枕極多,莉莎隨手就抓起一個軟墊擲向他,然而易龍牙卻是眼明手快的矮身閃過,但不幸的是軟墊來勢並未因他的閃開而停頓,反而直撞上姬月華的臉,她手上的辣味魷魚絲也應聲掉到地上……
「喔喔喔……我的辣味魷魚絲……」姬月華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魷魚絲,全數都與地面作了接觸而報銷,心痛之餘,兩手各拿起一個軟墊,嚷道:「莉莎,妳要死啦!」
「耶?這是意外啦,要不是小牙他避開了,也不會誤中妳!」
也不由莉莎多解釋,她已經吃了一個軟墊,而另一個軟墊則是意外地打中她身旁的雪櫻。
「妳該不會想說這是我的錯吧?」易龍牙露出一副受傷害的樣子說道。
「就是啦!」、「月華,不要傷及無辜……」
莉莎和雪櫻同時間抓起一個軟墊,莉莎的目標是易龍牙,而雪櫻的目標則是姬月華。
「唔?什麼事,這麼……哇!」端著一杯咖啡的孫明玉剛走進客廳中,就即刻吃了兩個軟墊,手上的咖啡也隨之翻倒在身上。
「糟、糟透了!」易龍牙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因為他感覺到事情好像越扯越大,感覺不是太好。
「啊……」軟墊落下,孫明玉的臉還是保持著微笑,但看在廳中各人的眼中卻是極為可怕,她發出一聲玩味十足的冗長音調後,即抓起兩條長形抱枕,說道:「雖然不知什麼事,但誤傷途人就要受罰!」
她一說完,手上即無定向的甩出抱枕,一條打中了菲娜,而另一條則是打中凌素清,把剩下在局外看戲的二人也扯進了即將開始的戰事之中。
「明玉,我們是無辜的。」
「誤傷路人。」
「哇!妳怎麼擲我……」
「搞錯了……哇!」
「月華,妳偷襲我!」
「我不是想擲妳啦,是素清的抱枕在半空礙到才會……呃!」
「過份,素清,妳竟然變節!」
「有需要滅口……」
「可惡,菲娜妳竟然連擲兩個!」
「才不可惡,雪櫻剛剛可是連擲四個……」
「啊!原來剛剛擲四個軟墊過來的是雪櫻……」
「不是我擲妳,我是擲玉姐……糟!」
「啥!原來是妳!」
「又來了……」
聽著女聲的爭吵,易龍牙不禁打了個冷顫,打從孫明玉被襲後他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忙躲到沙發椅後遠離戰事,要不然他這個「異性」一旦置身於戰場上,鐵定會成為眾女的目標。
「她們瘋起來是不需要理由的。」這是他的經驗所得出的結論。
「看來要躲上一陣子呢……」聽著外面的激烈戰況,易龍牙推測出她們已經玩得興起,絕不是短時間可以平伏下來。
事實上也就如他所想般,他敢坐回沙發椅上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
就在戰事完結,剛睡醒不久的森流繪也隨之下樓,而她剛下來就看到了客廳的情況,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客廳混亂就不用說,但看到孫明玉等人那或躺或坐、喘氣疲累的樣子,她不由得困惑起來。
而當她從各人的口中得知了枕頭戰的開戰原因後,就說道:「嗯……那就是龍牙的不對吧!」
「喂喂,妳可不要亂批評人。」喝著咖啡的易龍牙沒好氣的說著。
但換來的是森流繪一句沒來由的狠話:「我管你那麼多。」
對於她那帶著挑釁的話,易龍牙即擺出一副不爽的表情作為回應,但卻沒有追究下去,反正他知道她並沒有惡意。
「這些有的沒的不要說了,不過,話說回來,還不知道賊人的身分這點倒是讓人心煩呢!」孫明玉把話題拉回賊人的身分上,這一點她其實是挺在意的。
易龍牙聳肩說道:「這也沒辦法,他們的保密工夫幹得這麼好,在他們身上除了一把軍刀之外就是銀行職員的制服,根本沒有多少線索可以查下去,想要知道他們的身分是很難的。」
然而,森流繪卻在他說完後,說道:「也不是沒有線索,我可是在他們身上找到這種東西。」她在衣袋處摸出了昨晚在銀行保險室那裡得來的小瓶,得意的說著:「看看,是戰利品。」
「這是什麼……」
在菲娜她們好奇的問著時,同樣看著小瓶的易龍牙的表情卻由起初的茫然瞬間轉為駭然,嚇得氣管一窒,被口中的咖啡嗆得咳嗽起來,但他只咳了數聲,就管不了喉嚨的痛楚,叫道:「繪!這是妳從哪裡得來的?」
「不要這麼大聲……這是昨晚我在那個撞破了保險櫃的賊人身旁撿到的。」
「天呀!」
看著易龍牙那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菲娜皺眉的說道:「龍牙,繪姐手上的小瓶有什麼不妥嗎?」
易龍牙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分不清是嘆還是叫的怪聲道:「昨晚事後和那個羅希特說話間,我曾聽到銀行的人說,被撞破的保險櫃中好像少了一個裝著獨角獸血液的小瓶!」
經易龍牙一說,不要說他自己,連其他人也相繼臉色大變起來,不需要直接回答,他就間接把問題說了出來。
「龍牙,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說我拿了人家的東西吧?」森流繪想了一想,就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一臉不信的說道。
「還有什麼叫該不會,事實上就是如此!」易龍牙帶點哭腔的說著。
「我還以為這是賊人留下的,怎麼原來是不相干的人的東西……」
「這真是糟透了……」孫明玉當然想到這事若是被發現的話,絕對會是個大麻煩,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想了一下子,即拍手說道:「不管怎樣說,要趁還未被人正式發現之前,把它放回保險室之中。」
「那要在明天中午之前完成,保管著保險室一切資料的主管剛巧出差,要明天才會回來,我們今晚回去保險室應該還可以趕得及,牆上那個大洞還沒有修補好,可以從那直接進去。」易龍牙帶點僥倖的語氣說道。
銀行主管出差這消息還是他在羅希特和銀行的人說話間順道聽回來的,如果那銀行主管還在的話,港天銀行早就查出少了一件東西,而不是好像。
「我們?龍牙,你也要去嗎?」森流繪倒是有點意外的說道,雖然自知是做錯了事,但她卻沒有想過要易龍牙幫她處理麻煩。
「這個當然!」易龍牙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同伴的麻煩事就是他的麻煩事,而且明明自己在她身旁,卻仍是讓她犯了這個大錯,他不跟去才是怪事。
「砰砰砰砰……」
此時,葵花居獨特如爆炸聲般的門鈴聲倏然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而依照慣例,是由孫明玉去大閘處應門。
「耶?這時間怎會有人來的?」雪櫻皺眉說道,從說語的語氣和樣子來看,她顯然是很不高興在這節骨眼時間有人來打擾他們。
「千萬不要是客人!」姬月華也和她抱持同樣的心態。
半晌,易龍牙等人就見孫明玉領著一個穿著淺綠色套裝的中年女人進到客廳中,這中年女人約四十多歲,雖然有著不錯的姿色,但她臉上卻化著過份的濃妝,反而讓她的吸引力大大下降,濃妝並不是不好,只是一旦過份的話就會適得其反。
「玉姐,這位是?」莉莎第一時間問道,其實要是可以的話,她是想說可不可以趕她走,而不是問來客的身分。
孫明玉衝著廳中各人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外人是看不明白,但易龍牙等人卻是看得明明白白,這是警告他們不要有失禮行為,也不要給客人看臉色,她和他們住在一起也有段時間,她哪會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想法,但客人是無罪的,絕不可以無端給人家難受。
而被孫明玉盯了一眼,眾人因煩躁而生的不爽倒是強制性消退不少,他們可不敢惹怒這個葵花居的領袖。
「這位是錢夫人,是來委託我們的。」簡略介紹了一下錢夫人後,孫明玉就把錢夫人領到一張沙發椅前,讓她坐下來。
這位錢夫人其實在十年前左右曾經是一位傑出的女演員,憑藉一套「亂世儷人」震撼一時,不過後來因嫁給了一個姓錢的富商,就自然地退出了娛樂圈,過著少奶奶一般的生活。
而雖然是不同年代,但凌素清她還是認得出這位錢夫人,正是當年二十二歲才出道,但又很快退出娛樂圈的李佳云。
她坐下後,孫明玉和易龍牙二人就坐在她的對面,中間剛好隔著一張四方桌,而其他人則是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或者離四方桌遠一點,繼續做自己的事。
「錢夫人,妳現在可以說明來意了。」孫明玉微笑的說著。
「嗯,我今次來的目的……其實是想來委託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李佳云顯然是對廳中的一切覺得有點不安,說到中途時停了一下,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對象,因為眼中所見的情況實在不像個傭兵團,不過她一念及入目的除了一人之外就全是女性,這點倒令她放下了不安的心情。
「那是什麼事呢?」孫明玉順著她的話問道。
李佳云聞言後,臉上即露出一個痛苦的神情,說道:「是關於我的女兒錢麗儀,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把她救回來。」
「可以說清楚一點嗎?」孫明玉再次順著她的話問道。
在談判上她習慣於讓對方把一早預定好的話說出來後,才會作正式詢問,這是她認為最好的談判方式,除了能給對方空間清晰地說出委託事宜外,還方便她摸清楚對方的說話技巧或者底細。
李佳云聽到孫明玉的追問,臉上的苦色更甚,說道:「我的女兒是一間小有名氣的公司的董事長,最近因為公司要爭取一項大計劃的承接的關係,而被迫和另一間有相同目標的公司作競爭,但是在前幾日麗儀她卻忽然失蹤……」
「管理一間公司和處理大計劃的人,應該不會太任性,就算真是任性出走,也不致數日不回家,旅行這事更不用說,到朋友處冷靜或者有可能,但一個電話也沒打回家更是不妥,遇上意外的話,最近可沒有颱風大雨……」
未等她的話說完,孫明玉已經說道:「是……綁票嗎?」
第八章 潛入港天銀行
孫明玉的腦海在短時間否定多種想法後,就直接切入問道,如果真如李佳云所言是一項大計劃,那董事長會在這個緊張時期失蹤,大多數都偏於被人綁去。
聽到綁票二字,李佳云臉上本來的苦色再推至更高一層,生硬地點頭道:「是、是的,麗儀她就是被那間敵對公司的人擄走了,前天他們打了個電話給我,說要我在後天八時前代替麗儀宣佈公司退出爭取那項計劃,還有不能報警,要不然他們就要撕票。」
李佳云說到後來,臉上的苦色已經變為一片鐵青,她不願再回想聽到綁匪電話時的情景。
「那不可以退出計劃嗎?」雪櫻插口說道。
「不行!這計劃已經傾盡公司的大部份資源,是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如果退出計劃,即使救回麗儀,公司也避不過結束的結局!」李佳云似是被雪櫻的話觸及到心中的矛盾處,略為激動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眾人看著她這種神經質反應,也大致上猜得出她其實是想兩者兼顧,要女兒,也要保住公司。
與孫明玉交換了一下眼色,易龍牙說道:「錢夫人,我想問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妳怎麼可以肯定是那間敵對公司擄走錢小姐呢?相信綁匪也不會傻得表明自己的身分吧!」
「我肯定是那個張孝德擄去麗儀,我是派人查過的,那個姓張的為了爭生意,已經有過兩次擄人的前科!」李佳云氣憤的說道,她只是頓了一頓,繼續道:「我還查到他在港城北區有間空置的別墅,我肯定麗儀一定是被囚禁在那裡!」
看著李佳云那副認真的樣子,孫明玉先是不著痕跡地望了眾人一眼,見他們並沒什麼特別意見,把決定權交到自己手上,她很自然地用手輕按著臉頰,把所知的情報作個簡略的組合。
「如果真是如她所說……」她只想了片刻,心中便有了決定,想要答應接下這個委託。
這時,李佳云卻搶先一步,不滿的說道:「怎樣?你們究竟答應還不答應!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我可是相信伊洛才會來這裡委託的,要不是有她的保證,我也不會找你們這種看上去不可靠又隨便的半吊子傭兵團幫忙。」
說話的前段、中段是沒問題,只不過她是清杭鎮鎮長伊洛介紹來的有點讓人意外而已,但是她說話的後段卻是大有問題。
孫明玉的個性雖然一向很溫和,但並不代表她沒有在意的事和不會發怒發飆,李佳云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再配合上她那一臉不滿不爽又輕視她們的樣子,即時惹起她以及其他人的不滿,身為傭兵的他們是很受不了這一類輕蔑的話。
孫明玉微笑依然,但是她現在的微笑,眾人已經感覺到不是平時那種令人溫暖舒服的微笑,而是當中夾雜著惱怒的可怕微笑。
「哎呀……玉姐發怒了。」姬月華低聲地嘆道。
「錢夫人,妳的委託我們當然會接,但委託金要三十萬銀元,一次付清。」孫明玉裝出一副聽不清楚李佳云那帶有少許侮辱性的話,保持著溫和語氣說道。
「三、三十萬!」
就如眾人所料,李佳云露出了震驚的模樣,一般情況這種救人質的委託都是收二十萬銀元左右,現在卻暴漲了五成,哪會叫她不吃驚。
然而,她在吃驚之後,竟然點頭說道:「好的,三十萬就三十萬。」
「啥!」
對於李佳云竟然這麼爽快同意,反倒令眾人意外起來,他們是預料得到她一定會在孫明玉的談判技巧之下而屈服於三十萬銀元這個價碼,但卻是萬料不到她會這麼爽快就妥協,連抗議殺價也不作。
李佳云快捷地從皮包裡取過了一張紙條以及寫下了一張三十萬銀元的支票後,就把兩樣東西交給孫明玉,說道:「這裡有三十萬銀元和張孝德空置別墅的地址,你們一定要在後天前救回麗儀。」
「我……們會盡力的。」雖然是感覺有點詭異奇怪,但孫明玉還是接過了她手上的支票和紙條。
數分鐘後,李佳云已經離開了葵花居的客廳。
而其他人則是圍著四方桌,莉莎一臉不爽的說道:「這個錢夫人真討厭,管她是什麼李佳云、什麼傑出女演員,竟然這樣子說我們,實在太過份!」
「就是嘛!說我們不可靠還加上半吊子,這是很討厭的話。」姬月華憤然地抱怨著。
「我認同,她是個討厭得很的人。」雪櫻也是和二人一般,很不滿的說著。
而不單止她們,默默無言的凌素清以及眉頭緊皺的菲娜也是對李佳云剛才的一席話有著相當的不滿。
「好了,妳們就不要抱怨了,現在我們就是在她手上賺了這三十萬,那即使她怎樣討厭也好,我們也要幫她救回錢小姐,只要以後不再和她有什麼關係就可以。」孫明玉拍了一下手掌說道。
縱然她如何不滿李佳云,但身為領袖的她仍是說出最正確的話,阻止她們的抱怨。
傭兵和僱主互有不滿也不是奇事,不過一旦不滿變成仇恨就不是說笑的事,任務也好還是委託也好,既然已接下了,她當然是想盡力去做,如果因為對僱主有仇恨心態而影響工作,她會覺得很不妥。
「玉姐說得很對,妳們現在怎樣抱怨也沒用,既然是接下了這委託,還是好好的商量委託事宜吧!」易龍牙插口說道。
「是、是,那就商量吧!」姬月華抱著一個柿子狀的軟墊說道。
孫明玉見其他人也停止了抱怨,拍了一下手掌,微笑道:「那現在就商量一下吧,第一議題就是我們行動的時間,我們只有今晚、明天一整日和後天的凌晨這段時間,所以現在就要決定行動的時間,而我認為最好的行動時間是明天的深夜。」
其實作為一個團隊的領袖,孫明玉本不應主動發表自己的想法,因為領袖就是有一種吸引隊員注視的特質,如果這麼快就發表自己的意見,很容易會抹殺隊員的想法。
不過在於易龍牙他們都各有自己一套想法,而且又是相互熟悉的家人,是以孫明玉才不怕他們會有這方面的問題。至於森流繪,因為她不是傭兵,所以不參與這場討論。
「我認為在今晚深夜的凌晨時間是最好的行動時間。」姬月華率先說道。
「我贊成月華的話,深夜是個突襲敵人的好時間。」莉莎舉手說道。
「這好像太快吧!我認為明天的夜晚行動才好,明天可以有半日時間給我們調查一下那別墅的情況。」雪櫻提出自己的想法說道,雖然她是怕黑怕鬼,但只要人多的話她倒是沒有這問題。
「唔嗯……很好,那菲娜妳怎看呢?」
「這個……我認為明天中午去就好了,作為入侵者,在有光的情況下可以較準確掌握到別墅中的一切。」菲娜以掌握情報為上的理由提出建議。
「嗯唔……素清妳又怎看?」
「後天凌晨,明天一整日收集情報,凌晨發動突襲。」凌素清以其一貫冷然的語氣,精簡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呼……龍牙,你是怎樣想?你是傳說傭兵,應該也接過這類委託,有很多經驗。」
孫明玉她們雖說已知道易龍牙是有著一個傳說傭兵易命牙的身分,不過她們卻因為易龍牙不主動說出來的原因而不願深究這個身分的事,是以她們對傳說傭兵還是沒有多大的認識。
「我是接過不少解救人質的委託,不過我通常都是以高姿態去救人耶!」易龍牙不好意思的道,但高姿態這事很明顯是不適合葵花居和現在的他。
「不行,我們要低姿態的去完成這事。」
不單孫明玉,就連其他人也即在胸前比了個大交叉,葵花居眾女可是不想做出高姿態的事情出來,安靜是她們所希望的事。
「我當然知道啦,所以我是贊同素清的話,後天凌晨就是最好的突襲時間。」易龍牙當然知道高姿態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安靜也是他所希望的。
眾人說完後,孫明玉拍了一下手掌,說道:「嗯,這樣好了,既然有不同意見,那……投票時間,現在是兩票今晚深夜和兩票後天凌晨。」
待眾人發表過自己的意見後,孫明玉就開始了真正決定行動時間的投票,一共是七票,最後在一輪爭鬧吵嚷的情況下,以四票對三票決定了在今晚深夜發動突襲,原因最後歸納為要快刀斬亂麻,出於女性的角度,她們認為一個女生被綁架,是越快救出來越好。
「但是我怕易君會趕不上我們。」雖已然定案,但雪櫻還是在意著易龍牙的出現,他和森流繪二人在今晚就要去港天銀行,她是擔心兩人會趕不及加入她們的行動。
「沒問題的,我們趕得及去匯合妳們的。」易龍牙自信的說道。
「但……」雪櫻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易龍牙那自信的樣子,她瓊鼻微動,就不再說下去,她願意相信他的自信。
深夜,十一時四十五分
港天銀行百多米以外的大廈天臺上,正有兩人一面啃著麵包,一面窺視著港天銀行外牆的大洞,而在一片光滑的外牆有著這樣的大洞,自然是很突兀,容易惹人注目,但這兩人並不是因為好奇,卻是另有所圖──這兩人正是易龍牙和森流繪。
只見森流繪啃完了麵包後,本來一直坐著,背靠貯水箱的她忽然站了起來,帶點不耐煩的語調說道:「龍牙,我們還要等到何時?」
因為不想惹人懷疑,他們早在八時半就來到港天銀行附近,並且找上了這一座大廈以方便行動和觀察,不過也正是如此,他們在天臺上可是待了足足三小時多,這雖然比起昨天的時間要短,但她還是覺得很枯燥。
「再一陣子吧,就快到十二時了。」
相對於森流繪,易龍牙的態度就平靜得多,他早在來時就煩惱著等待地點,誰知來了不久,就找到這一座十五層高,極為適合藏身等待的商業大廈,是以在這點慶幸心理和習慣之下,這三小時多對他來說倒是沒有太大的煩躁感覺。
「唔……我等不到啦!」森流繪一說完,就跳至天臺邊緣的矮欄上。
「啥!」看著她那突然的舉動,易龍牙一想即明,嚇得連忙丟下手上那一小塊麵包,趕在她飛起來之前抱著她的纖腰,阻止她的魯莽行動。
「龍牙,你快放手!讓我去……唔!」
森流繪被他抱著,雙翼一時間也伸展不開,就在扭動身子想掙開他的雙手時,卻反而被他強行抱起,抱離了矮欄才肯放她下來。
「龍牙,為什麼要阻止我?」森流繪腳踏回實地後,登時直指他說道。
「妳還真敢說……」易龍牙右手食指和姆指揉了數下兩邊的太陽穴,沒好氣的說道:「拜託妳行動之前也說一聲,不要給我貿然行動,妳就不能多待這一陣子嗎?」
「現在已經很少人啦!」森流繪直指下面的街道說道。
因為港城中心並不是住宅區,而是個標準的商業區,白天擠滿人,但一到夜晚卻是連半個影子也很難找到。
就在她指著街道時,卻不知怎的,一個有十多人的中年人團體從一座大廈走到了街上,而且每人的手上最少也拿著一支酒。
「醉漢……團?」
易龍牙二人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臉色如何,但從他們走路蹣跚、腳步不穩,還敢公然坐在沒車的馬路上一下唱歌,一下灌酒入喉,除了醉漢團之外,他們就再想不出那些人還會是什麼。
「龍牙,你看看他們,我就說了要早些行動啦!」看到有人在下面,森流繪瞪著易龍牙嚷道。
他們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墮落天使的事和給人看到出入於保險室,才會選這種夜晚時間動手,現在多了個醉漢團,就等同是癱瘓了他們的行動。
「該死!怎麼會無端多了個醉漢團出來的……」對於無端多了個醉漢團出來礙事,易龍牙除了嘆息外,就是想著趕走他們的辦法。
「龍牙,不用想了,直接飛過去就好啦,反正他們都醉了,看不到我啦!」
森流繪絕對是個衝動,而且還是那種想做就去做的人,意念一動,倏然展開那一對淡黑羽翼,急飛離了天臺。
然而她剛一飛離天臺,卻又突然飛至易龍牙身旁,雙翼還在拍動中的她,直指著港天銀行的正門,急道:「龍牙,你看。」
只見現在的港天銀行正門處,正有一輛白色的汽車停下,從中還走出了五個男人。
那些人下了車後,很自然地發現到那些醉漢,而其中一人不知下了什麼指示,另外三個男人同時走向那些醉漢,而剩下來的二人則是以不疾不徐的腳步走進了港天銀行中。
「龍牙,他們是什麼人來的?」森流繪皺眉說道。
要知道那些是什麼人,易龍牙也很想問人,他亦是不知道他們的身分,但此時下面卻傳來了醉漢的聲音。
「啥!什麼叫銀先生?我不認識這人,我只識酒先生,不識銀先生……哇哈哈……唔!」
「哈……哈……說得好!酒先生好過銀先生!」
聽到那些醉漢叫出了銀先生,易龍牙臉色即時露出吃驚神情,脫口道:「不會吧!」
「什麼事?」
「那兩個走進銀行的人,其中一個應該是保管著銀行保險室資料的銀主管!」
「耶?騙人吧!」森流繪不信般說道。
「能夠在這種時間出入於港天銀行,還是銀這種少有的姓氏,除了那個銀主管外,我就想不出他會是什麼人。」易龍牙心中大嘆倒楣間,還不時咒罵著上天,這幾日來他可以說得上諸事不順,道:「繪!不用再理下面的煩人,快帶我飛去保險室中!」
「唔……好、好的……」
對於他的話,森流繪只是詭異的望了他一眼後,就回應了他,飛至他的頭頂上,俯身,雙手從他背後伸至腋下,用力向上一提,把他整個人提至半空。
森流繪在剛拉起他時說道:「你不怕被他們發現到我們嗎?」
「不怕,他們看不到我們的……快飛去保險室那裡!」
易龍牙說到一半,從衣袋間摸出兩個扁平而略小於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並且拔走了黑色盒子一端的鐵圈。
此時森流繪已經飛離了天臺,在半空之中,易龍牙瞄準了目標後,就把兩個黑色盒子擲至醉漢團和三個男人所在的地方。
「我要剝奪他們的視力。」
易龍牙擲出時運上了內力,速度之快足以形成破空之聲,不消數秒,兩個黑盒子就撞至地面上,引發出兩道刺目的強力閃光。
「哇呃!什、什麼事!」
「我看不到東西!」
「哇……閃光彈?你會不會狠了些?」看著醉漢團和三個男人的反應,森流繪帶點驚訝的說道,她想不到易龍牙會如此狠心。
易龍牙把鐵圈收回袋中,這兩個閃光彈可是莉莎為了他們二人的行動而送給他保身,起初他是心想沒有作用,會帶在身上也只是因為莉莎的關係,不過卻想不到現在真是有用到的機會,而且還是很有用。
「不會,只是讓他們短暫失明罷了。」
易龍牙雖然知道這是很不對的行為,但為了兩方面著想,他卻有非幹不可的必要,對此他只能在心中衝著那些受害者由衷說聲對不起。
全力飛行下,雖然是提著易龍牙,但短短的百多米,森流繪也僅是六、七秒就能飛至,恍如一道黑色流星般,直沒入港天銀行的大洞中,途中沒有半點停滯。
甫一進到保險室,森流繪即時放手兼且收回黑翼,落至易龍牙身後問道:「龍牙,跟著要怎樣做?」
「把小瓶放回去就可以……」
易龍牙掏出了那個裝了獨角獸血液的小瓶,往其中一排保險櫃跑去,保險室本就不複雜,加上二人又不是第一次來,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暫時保存著東西的保險櫃,現在這個櫃內所存著的東西,全是昨晚被撞破的保險櫃中的那些。
而易龍牙會知道這個暫時保險櫃的存在,是因為昨晚他親眼看到那些銀行職員把已破保險櫃的東西轉移至這個暫時保險櫃,亦在那時,他也順帶聽到他們說「好像」少了一件東西的事。
而他們的計劃本是靠易龍牙來開鎖,然後放下小瓶就離開,然而現在的時間卻不容許他們這樣做,易龍牙摸了一下保險箱上的鎖,剛推測出要二、三十分鐘才能打開鎖時,保險室門卻忽然傳來一陣有規律的聲響。
「不會吧!竟然這麼快就上來了!」森流繪聽過保險室開門時會發出的特別聲響,是以一聽就知道有人正在開啟著保險室門。
「嘖!真麻煩!」
第九章 潛入危險別墅
開門聲越來越大,這聽在易龍牙和森流繪二人的耳中,更促使心虛的他們心跳頻率快上數拍,臉上冒出了冷汗。
「錚」
短而急的拔劍聲在易龍牙身後響起,回頭只見森流繪已然握著檸檬紅茶,一臉認真問道:「打暈他們?」
現在這情況二人一旦被逮到,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是以森流繪才有這種直接打暈他們的想法,當然她拔劍是便於打暈人的手段,不過亦同為一擊不成時,用來滅口的準備。
「嗯,要打……等等!不要亂來!」易龍牙本來也有同樣的想法,但剛好靈機一動,決定把冒險的方向轉了一下,一手拉著森流繪走至那個破了的保險櫃前。
「龍牙,你想做什麼?」這個節骨眼時間,森流繪可不想浪費一分一秒,皺眉的問著。
按她所想,現在二人應該是躲於門側,準備偷襲打暈人才對。
「我想這樣!」易龍牙來到那個已破了的保險櫃前,只說了個看字,就強行拉開其中一個已被撞得變形的保險箱。
昨晚因賊人而撞破的地方,是保險櫃的最左邊,當中又以左上角最為嚴重,而易龍牙就是選了左上角的保險箱強行拉開,還順勢把小瓶放在當中。
「龍牙,你這樣……」
不等她說完,易龍牙已經拉著她躲到另一排保險櫃之後,食指豎起放到唇前,衝她作了個安靜的手勢。
「咚」
持續的開門聲最終在一聲較響而清脆的音節下停止,而那道本應是緊鎖起來的保險室門也隨著響亮音節的出現而被人從外面推開。
昨晚是護衛,但今晚卻是賊人的易龍牙二人,把頭略為探出,看到來的人正是剛才那兩個走進銀行的人,雖然樣貌在剛才是看不清,但從衣服上推測,他們正是那二人。
「龍牙,是那個姓銀的人?」因為不夠高的關係,森流繪是蹲下的探頭看著,她一認清了來人的衣服後,抬頭問著易龍牙。
「嗯,我也是這樣想。」彎著腰的易龍牙目不轉睛盯著二人的行動,同時小聲地回應森流繪。
「真是不好意思,銀主管,竟然要你這麼勞心,不單要你趕回港城,還要解去外面的保安程序,應該會很麻煩吧?」
易龍牙只見一個理著短髮,身穿暗紅色衣服的男人在走進來後,對著另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這樣說著,而那個暗紅色衣服、正在說話的人,大約是四十多歲。
身穿白衣,年約三十左右,亦是港天銀行的銀主管,在聽到暗紅衣男人的話後,搖手說道:「怎會呢!張先生言重了,既然你是急著來取東西,我當然要盡力幫你的。」
「嘖!」易龍牙打從心底惱怒著,明白了他們為什麼可以這麼快上來,暗罵道:「濫用職權!」
「是了,聽說昨晚這裡曾有賊人跑進來破壞,不知道我的東西有沒有問題?」張先生顯然是知道了昨晚的事,帶點困惑的問著。
不過也因此,易龍牙想他是不怎麼緊張這事,雖不知道銀主管和他走在一起有多久,但他在此時才發出這種疑問,明顯是昨晚發生的事他並不放在心上。
「當然沒有問題,就在這裡,雖然你原來存放東西的保險櫃被撞破了,但東西已經移到這邊。」
銀主管一面說著,一面領著張先生走向暫時用的保險櫃,而亦因為暫時用保險櫃是特別另放一邊,是以易龍牙二人只消把身子移到另一邊,也同樣可以偷看到他們的情況。
銀主管從口袋取出了保險箱的鑰匙,對照著手上那份轉移資料,把鑰匙插進左上角的箱鎖,並且把保險箱拉了出來。當他拉開了保險箱後,即看到箱中有著三、四件珍貴的東西。
但那位張先生在看了箱中的情況一眼後,卻驚叫道:「咦!沒……沒有了?」
「呃?什、什麼沒有了?」銀主管看著張先生那副震驚表情,也不禁擔心道。
「我那瓶裝了獨角獸血液的小瓶不見了!」
一聽到張先生的驚怒叫聲,森流繪的眼睛圓睜,一臉不信似的抬頭,低聲喚道:「龍牙……」
「噓……」
易龍牙再作了一次噤聲手勢,他自然知道森流繪想說什麼,他亦是擔心著被二人發現到小瓶的問題,然而,他還是示意森流繪不要亂作聲,還把她拉至保險櫃的中間位置坐下。
易龍牙低聲說道:「不要問什麼,待會可能會出什麼狀況,一聽我說『行動』時,妳就給我打暈那位銀主管,另外那人我會料理,明白的話點一下頭。」
森流繪雖不知他在想什麼,但仍是點頭示意明白。
在他們二人交流間,那個張先生已經是以充滿怪責的目光,瞪著銀主管說道:「銀主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先生,你冷靜一點,你的東西應該是放……」
「放什麼放!你看到箱中有個能稱為瓶子的東西存在嗎?」張先生還是瞪著他,沉聲說道,語氣中包含著極強的怒氣,這聽在銀主管耳中可謂受罪萬分。
正當銀主管臉上急冒冷汗時,似是想到什麼,忙賠笑道:「是、是了,張先生的東西一定還在原保險箱那裡,你也知道我們昨晚的……」
「那還不快拿來!」張先生未等他說完,就沉聲打斷的說道。
「好、好的,請跟我來。」銀主管慌忙的應著,心中已經不斷祈禱那個小瓶要在原保險箱那裡:「一定要在那裡,要不然我死定了。」
要是東西不見,他肯定會保不住這份銀行高職,要知道這位張先生可是和董事局那邊有很密切的關係,只要他一句話,即時可以要自己收拾東西離開。
「一定要開那個保險箱,我不想出手。」
在銀主管不斷祈禱間,易龍牙也在冀求著,在可以不出手的情況下就不出手,一旦出手的話,鐵定不是個好結果,哪怕是出手出得多好。
易龍牙二人坐在一起,森流繪雙眼半開半合,右手曲臂,握劍於胸前,左手輕按著劍身,而其右臂手肘對準了保險室的門那邊,她已然調整好狀態,隨時可以出手。
相對地,易龍牙就是一副認真神情,默默地聽著銀主管二人的對話,而同時間滄海之氣聚於雙手,一樣是可以隨時出手傷人。
「架」
兩方相距只有一櫃之隔,保險箱開鎖時的聲音,二人可以清晰的聽見,而決定時間也是在這一刻。
「你們怎搞的!」
「出手?」
易龍牙聽到張先生的怒罵聲,本來是想給森流繪命令,但話未曾出口,卻又聽到張先生那放緩的語氣,道:「為什麼唯獨小瓶會留在原處的?」
「對、對不起,你也知道昨晚的事,可能是在東西轉移時出了點錯誤,所以才會唯獨留下你的東西在箱中,真是很對不起!」銀主管雖說得誠惶誠恐,但語氣上卻不難聽出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對不起就不用,我也沒怪你,只是你們港天的制度真是很不行了,像你們這種高級行政人員只是去離風城玩兩、三天就弄成這樣子,作個東西轉移也作得不好,還有其他事也是這樣,你見到李董他們時,倒是代我說一下他們,要不然不見了這個小瓶,我可是不會放過他們。」剛才單從語氣就知道極為震怒的張先生,現在倒是擺出一副為他們港天銀行憂心的樣子說著,變臉之快可謂一絕。
「是、是的,見到老闆他們,我會提出建議的……」銀主管唯唯諾諾的說道,剛鬆一口氣的他並沒有疏忽自己的立場,繼續應付著眼前這位與港天銀行諸位董事都很熟稔的張先生。
「是了,張先生這些獨角獸血液是有療傷神效,我好像記得你應有三瓶,但如今只剩下半瓶,那不知道……」銀主管說到這裡就打住不說下去。
張先生聞言後,易龍牙二人不知道他是有什麼反應,但過了數秒後,就聽到他道:「嘿嘿……不錯呢!這麼快就收到消息,的確有點道行,難怪可以這麼快就當到李董的心腹……」
聽到他那略帶讚揚的話,銀主管急道:「不算什麼,只是我曾聽到你好像抓了一個女子,所以……」
銀主管的話還未說完,張先生已然打斷道:「雖然你是有點小聰明,不過有些事,你不覺自己是多事了嗎?太急進不一定是好事。」
「對、對不起,我失禮了!」
「那又不用說失禮,憑你的身分也能跟我們去離風城,可見李董很相信你,既然這樣,那說一點給你知道也無妨……」
港城北區,杏山車站
港城北區是港城的高級住宅區,當中不乏有山和小湖,而李佳云給的張孝德別墅的地址,正是指明在杏山的山頂。
杏山車站位於山腳之下,僅有兩條巴士專線給普通人來這裡時使用,一般住在這裡的人都是有車代步,是以車站在此地的實際作用其實很低。
現在已經是二時半,而孫明玉六女正是隱伏在杏山車站附近的一棵大樹上,看著末班車進站,但內裡卻空無一人。
雪櫻別過臉,望著孫明玉皺眉道:「玉姐,易君和繪姐趕不及來這裡。」
「嗯,可能是沿途遇到什麼麻煩。」孫明玉眉頭略皺的說道。
「耶!不會遇到什麼意外吧!」、「玉姐,要回去幫他們嗎?」
見著莉莎和姬月華二女的動作,孫明玉搖頭道:「應該只是小事罷了,不用特意回去幫忙。」
「明玉,妳不打算回去幫他們嗎?」
對於菲娜的問題,凌素清拍了她一下肩頭,插口道:「他們走在一起……沒問題。」
她說得很簡短,但卻意外的有力,一想到他們二人的力量,其他人想回去幫忙的衝動登時被大幅削減。
看著她們那副恍然的樣子,孫明玉微笑道:「正是這樣,他們二人走在一起,單論力量而言,我們實在是沒有擔心他們的資格,所以我們也要努力作自己的本分。」
看著她輕拍一下手掌,其餘五女頷首齊心低應一聲,便落回地面上,開始她們的救人行動。
而為了易於行動時藏身,她們沒有駕駛櫻花過來,是以要往山頂張孝德的別墅,就只能靠她們的雙腳徒步走上去。
杏山的路不算崎嶇難走,也不是高而陡峭,對於凌素清和菲娜來說,這是值得慶幸的事,讓她們不怎麼辛苦都可以跟得上大隊。
張孝德的杏山別墅是一座三層式「L」形別墅,外牆為暗紅、墨綠兩色斜紋交錯的圖案,附近除了樹木和一個水潭之外,就只有一間插著待售牌子的空置別墅,可說得上人跡罕至。
「玉姐,我們接著要怎麼辦?」看了一眼那沒半點燈光的別墅,姬月華偏頭問道。
正因為別墅附近全是樹木,她們六女要藏身根本不算難事,躲於較遠處的大樹後,一面觀察著別墅的情況,一面想著對策。
「別墅裡面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如果亂來的話,對我們,還是錢小姐都會有危險的……」孫明玉呼了一口氣,想了一想即說道:「那我們照老規矩,分成三組進入別墅的一至三樓,十五分鐘後在這裡匯合,有沒有問題?」
孫明玉的提議,五女均沒有反對的意思,搖頭表示一致通過。
孫明玉接著道:「那麼……一樓由素清和莉莎負責,二樓我和月華負責,最後三樓由雪櫻和菲娜負責,這也沒問題?」
「明白了。」
心意相通,五女應了一聲後立時分散,分別找位置入侵別墅。凌素清二人是找了別墅的後門,而雪櫻她們則找了別墅左面,從陽台處入手。
而當負責二樓的孫明玉和姬月華來到了外牆前,姬月華一臉厭惡的道:「嗚!真是差勁的品味。」
看著暗紅與墨綠色的斜紋交錯圖案,她實在是想不出這有什麼好看之處,為什麼要弄成這種樣子。
孫明玉沒好氣的說道:「妳就不要批評人家的品味,各花入各眼,妳還是給我認真一點吧!」
「我只是說事實而已,難道玉姐妳覺得那很好看嗎?」
她的問題,換來的是孫明玉快而堅決的說道:「怎可能會好看,這種差勁的設計簡直是浪費油漆……呃!不要說有的沒的,就說了給我認真一點。」
「是、是。」聽著孫明玉的低罵聲,姬月華訕笑的應著。
二樓雖然是高約四米,但這點高度對她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姬月華用力一躍就能落至二樓的陽台上,然後再把孫明玉拉上來,前後也不到十秒,她們就輕鬆的進入了別墅範圍。
「破。」
二人面對著緊鎖起來的玻璃門,姬月華望了孫明玉一眼,孫明玉就輕聲吐出一個音節,在門鎖處造出一個極小型的爆裂,把門鎖銷毀。
沒了門鎖,姬月華只消輕輕一拉,就把玻璃窗拉開走進房間中,而孫明玉則是緊跟其後。
「真大的房間……」姬月華走進房間後,看著這房間差不多有自己房間的三倍大,不禁帶著訝異的嘆著。
正當她還想再走前多看些時,孫明玉適時拉著她,輕聲道:「月華,不要動。」
「什麼事?」雖然是不清楚,但姬月華卻依言而沒有多所動作,佇立在原地。
「這裡的灰塵很不正常。」孫明玉越過了姬月華,走至床緣以食指輕掃一下,在佈滿了灰塵的床緣劃出了一道直痕,端看了食指的灰塵一眼後,就以姆指搓去灰塵。
「玉姐,有什麼好奇怪嗎?」雖沒有明言,但姬月華這時小心翼翼走至她身後問著,她知道孫明玉有種進入別人屋子時會留意灰塵情況而作推斷的習慣。
孫明玉搖頭說道:「也不算有,只是奇怪罷了,按理說,如果真是有綁匪,一般應該會在佔據這間別墅後把這裡的窗子都緊鎖,但這裡的地板和東西卻沒有半點被人弄亂的痕跡,如果只是在門外看,這麼大的房間是很難確認這邊的玻璃門有沒有鎖起來的。」
「是這樣嗎……不過也不要想這麼多了,現在只要找到那個錢小姐就行啦,其他事不用管。」姬月華聳肩表達出自己的看法。
「妳和莉莎就是這樣大意……算了,這可能是我多心了,去第二處找,這間房應該沒人住的。」
二人走出房間後,壓低著一切聲響,靜悄悄進入二樓的其他房間,然而,她們仍是找不著半個人影,反是孫明玉從灰塵的堆積情況而推斷出二樓的房間根本從沒有人來過。
「這裡……不妥呢!」孫明玉在看完第三間房間時,心中暗自說道。
剛巧身旁的姬月華也望著她道:「玉姐,這裡很詭異,換作我是綁匪,就算不擔心二樓的窗鎖問題,也不致於完全不管二樓的情況。」
雖然還未曾看完所有房間,但就姬月華所見,二樓白磚廊道上的顯著腳印全是二人所留下,在她們來之前,不要說房間,就連廊道也是沒人踏過。
「我也是這樣想,有可能是錢夫人給我們的信息錯了,錢小姐根本不在這裡。」
「嗯。」姬月華同意的應了一聲,她也抱有同樣的想法,認為是錢夫人給錯了地址。
「砰」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槍聲,驚動得她們愕然相視,這種槍聲她們並不陌生。
「莉莎!」
第十章 錢麗儀與推測
稍稍呆了一呆,孫明玉和姬月華的眼神即快速作了一次交換,不再多說什麼,頓時往廊道轉角的樓梯位置跑去,她們要下樓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本就離樓梯不遠,不到片刻就從樓梯走至樓下,而她們下來後就看到一片凌亂的客廳之中,莉莎單膝跪在沙發背上,手握貳式,衝著一個獅面但卻是人身的怪物開槍。
凌素清則在樓梯的較遠處,身在吧台後的她左右開弓,一連甩出兩隻火鳥攻向兩個均是穿紅衣的男人。
「喝!」
見同伴有危險,姬月華也不管什麼,趕至那獅人腰側,左手握著右腕,然後右手曲指向下,以掌心印向獅人的腰側。
因為臉上同時吃了五槍的獅人早已經痛得幾近倒下,這更不用說再多加姬月華的直接轟擊,只消一掌他就被擊飛至白磚牆上,直陷於牆中。
而孫明玉也沒有閒下來,她那無視距離性的攻擊,指了一下雖中了朱雀鬥炎但仍沒有倒下的紅衣男人,兩支念箭在兩頰旁邊出現,並且直射往男人的兩膝,把他射倒於地。
「莉莎,這究竟是什麼來的?」姬月華看了獅人一眼,剛才因為事出突然沒有看清,但現在有閒定睛一看,才發現獅人是高約二米五,渾身均是肌肉,面容近獅又像人,耳下位置至下巴還長有鬃毛,煞是駭人,直看得她大皺眉頭。
莉莎在沙發背上一個翻身落地,搖頭急道:「不知道,我和素清來到客廳時,就看到他們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起初還想打暈他們,誰知打他們不暈……哼!」
莉莎的貳式可沒有因回話而閒下來,衝著地上一個蠕動中的黑影用上了五連快射,說道:「還不止這些人的,廳中還有九人!」
「打他們不暈和那些獅面人有什麼關係?」
姬月華剛問完,莉莎的臉色忽然一沉,循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那中了五連快射的黑影,蠕動反而加劇,隨即站了起來,並且不斷變大變高,最後還長出了鬃毛,成了另一個獅人。
而這時,姬月華也看到了除卻剛剛被打入牆中的獅人外,果然還有數個人或伏或躺於地上,而且細看之下,他們的皮膚都詭異的蠕動著。
「什麼!」
當然看到獅化這景象的不單止是姬月華一人,已然趕到凌素清那邊的孫明玉也看到那些獅化現象。
她看到的是剛剛被凌素清的朱雀鬥炎擊中的人,只見那人的身體還是焦黑一片,本應是離死不遠,但卻不知怎的,身體皮膚詭異地突起了一個又一個小球後,隨即怪叫一聲站起來,並且不斷變大變高,最後變成了另一個獅人。
莉莎聽到姬月華的問題,一臉不滿的叫道:「我也想知道,這些人好像打不死一樣,打暈不了他們,本就想制服他們,誰知還是不行,到最後還變成了這種奇奇怪怪的獅人!」
莉莎手腕一抖,貳式換為輕機槍模式,對準那個剛剛接受了自己五連快射還不死去的獅人以一點射擊。
莉莎剛說完,凌素清和孫明玉的戰線也有意的靠近了她們二人,凌素清甩出一招青龍滅塵後,面不改色,冷靜的道:「還有一個應是正常人來的,他被我們偷襲打傷後並沒有攻擊我們,反而是逃進了那個紅色房門的房間中,我想他應是知道什麼的。」
「紅門房間?」
孫明玉扭頭確認了一眼凌素清所說的紅門房間,客廳以正門作起點,最左邊是樓梯,而客廳的中心有一張中空四方形的吧台,在吧台與樓梯之間就是莉莎和姬月華所在的沙發位置,而沙發之後正有一條廊道的盡頭是通往紅門房間。
「就是那間。」
凌素清說完後,忽然一個倒地的紅衣男人從地上急速的站起來撲向她,凌素清還來不及反應,眼看要被傷到時,一道人影卻比紅衣男人更快的趕上──雪櫻如閃電般切至凌素清的旁邊,舉刀強行砍斷了那條想襲向凌素清的手臂。
「破壞之雨!」
紅衣男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除沒了一條手臂外,多個光彈忽然從樓梯處射來,把他的身軀射出多個缺口。
而在六女中可以發動皇家血技的人,不消說,只有菲娜她才可以辦到。
「這是什麼來的,很噁心!」剛下來的雪櫻和菲娜二人看清楚獅人後,異口同聲的說著。
「不清楚……但他們是敵人。」凌素清簡短回應著她們的話。
另一邊的莉莎,看著那個中了一點射擊的獅人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去,還可以站住不倒,不禁皺眉的道:「嘖!真強的生命力。」
姬月華一拳夢月傷華破擊上另一個新變成獅人的敵人胸口,把他擊得咳血飛退,說道:「玉姐,現在怎辦,要打倒他們?」
「現在可沒時間,要打倒他們,短時間是不可能的,莉莎、菲娜妳們去追那個逃了的人!」孫明玉一面施出超高溫爆裂,一面指示著。
「玉姐,妳也去追吧,這裡有我們擋下就可以。」凌素清說道。
「是的,玉姐妳也跟去吧!」雪櫻雖然不清楚什麼事,但現場的情況她清楚是在可控制範圍,比起未知追擊,她認為多加一人去追擊會較好。
孫明玉稍稍想了一下,就決斷的點頭道:「妳們自己要小心!」
現在可沒時間給她多想,她作了個簡單的取捨,就和莉莎二女跑向紅門房間。
雖不知道獅人智力如何,但兇性這方面他們倒是十足,兩個獅人見著有獵物想「逃走」,也不考慮自己和獵物的實力差距,意圖縱身上前阻擋,不過卻先一步被姬月華所擋。
「給本姑娘……退!」
姬月華氣勢十足的左右開弓攻擊,兩個獅人的下巴同時挨了一記重掌擊,直往上急飛撞凹了天花板。
「三對九,是每人三個呢!」
面對九個已然盡變獅人的敵人,留下來的三女可不是擔心什麼,心中只想著如何速決他們。
孫明玉三人跑進了紅門房間中,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大意,那個負傷而逃的人,竟然打開了秘道卻沒有關好。
紅門房間其實是一個狹小的書房,大體上僅有一張書桌和兩個分置於兩旁的黑色書櫃,而把一個黑色書櫃移開後就可以看到秘道。
來到秘道之前,看到那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三女即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莉莎率先衝進其中。
「光粒子聚變。」走在中間的孫明玉動用一下念術,即把三女的周圍弄得亮了起來,光線明亮而柔和。
「真奇怪,是不是每個有錢人都喜歡秘道這種玩意?」莉莎可是去過不少有錢人的家,不管潛入還是光明正大的進入,十之八九總有秘道的存在。
走在後面的孫明玉聽著她那不適時的抱怨,低聲說道:「莉莎,這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專心一點。」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唔!」此時,莉莎的手突然握緊手上的貳式,原因是她在這條樓梯的盡頭處看到一扇被推開了的門。
「莉莎,小心一點。」孫明玉也發現到不妥,提醒著莉莎。
至於菲娜則是默唸咒語,隨時可以發動皇家之盾,雖然皇家之盾只能以自我為中心,不能在別人身上施展出來,但要開出半徑七米的盾,她還是可以做到。
門沒有完全關好,只是露出一小條隙縫,不過依莉莎慣常的手法,卻是一腳踢開門,槍口直指室中,叫道:「不想被射成一個蜂巢的就給我投降!」
「真是有氣勢的勸降。」跟在後頭的二女心中有著同樣的想法。
不過,顯然房中的情況是比較怪異,原以為只有那一個被莉莎射傷而逃脫的正常人,誰知那個人以手臂勒住了一個咖啡色短髮的女子,另一手拿著一把小刀,而刀尖正好抵在女子的頸項。
眾人身處的是一間小房,當莉莎一面說著,一面向橫行時,騰出了足夠空位讓孫明玉和菲娜二女也能進來。孫明玉看著地上有蠻多保存食物、食水的瓶子和罐子,雖然現在是空的,但不難猜出這房間應是作避難用途。
「不、不要過來,不想這個女人有事,就不要過來!」犯人似乎是處於一個驚懼的心理狀態,眼睛睜得老大,粗喘著大氣,連握刀的手也微微抖震。
無視於他的話,莉莎的槍口指著他,皺眉地踏前一步,說道:「是男人的話就放了那位小姐!」
「不要過來!」犯人見莉莎想過來,右手一用力,刀尖刺傷女子雪白的頸項。
本來女子是處於一個迷糊的狀態,但一感受到頸上的痛楚,臉上即露出吃痛的模樣,意外地集中了精神,驚懼的道:「救……救我……」
「聽到了沒!她說要救她,妳們不想她死的話,就快些滾!」
「聽到了,救她我們自然……會!」
孫明玉這時倒慶幸自己有跟上來,面對她那種無視距離的念術,犯人鐵定要吃大虧。在孫明玉說完的瞬間,一個極小型爆炸無先兆的在犯人握刀的手上出現。
「嗚哇!」
小型爆炸雖是為了不傷及女子而壓抑威力,但是對上一般人,此爆炸也足以把他炸得焦黑,廢了他的手掌。
「好!」心中輕喝一聲,莉莎把握著時間,對準了他的左手和大腿放槍,直接把他重創癱瘓。
菲娜此時搶身上前,把那女子搶到手中,然後急退回原地,三女的默契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其間根本不需言語,孫明玉在出手前的「會」字,二女已經聽得出當中動手的意思。
對於脅持女人的男人,孫明玉和菲娜向來不喜歡,而本就討厭男人的莉莎更是對此不屑,見自己三人掌握了局勢,衝上前一腳踏在犯人的胸口,單膝跪下,貳式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說道:「不要動!」
「不……不關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我是無……無辜的!」意外地,犯人還有那點理性,為了保命可以強忍四肢傳來的劇痛,趕忙說出自己的立場。
「哼!」莉莎不信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可不像無辜的人。」
看著莉莎制住了犯人,孫明玉也放下心來,轉頭問著那個女子道:「妳是錢麗儀小姐嗎?」
「是、是的……妳……妳們是誰?」
錢麗儀此時已回復了一點精神,菲娜放開她後,她臉上盡是戒備神色的盯著三女,雙手拉著領口。
「錢小姐,妳不用怕,我們是來救妳的。」孫明玉也不是沒遇過這種場面,站於原地,友善的微笑說著。
「救……救我?」
錢麗儀起初聽到她們是來救自己,眼中閃過了喜色,因為她在剛才就已猜想著三女是否來救自己,得到孫明玉的肯定她自然是高興,不過這高興僅是一閃而過,雖說是來救自己,但她仍是有點戒心。
當她疑惑的目光掃過菲娜時,菲娜露出淺淺而高雅的淡笑道:「是的。」
「錢小姐,妳不用懷疑,我們的確是來救妳的。」此時的莉莎已經打暈了犯人,插口說道。
「問到什麼嗎?」孫明玉偏頭問著莉莎。
莉莎僅搖頭說道:「沒有,他淨是說自己無辜,是被一個怪女人抓來這裡,要他定時來送飯給錢小姐。」
「怪女人……他是說謊吧?」菲娜擰著眉峰說道。
「不是,他應該沒說謊的,他也這樣對我說過……」錢麗儀幫犯人辯護了一下後,又問道:「是了,我應該不認識妳們,為什麼妳們會來救我的?」
顯然她現在已經相信了孫明玉等人的話,態度上也放鬆下來,臉上表情不再是戒備而是疑惑。
「我們因為接了妳母親錢夫人的委託,所以才來救妳的。」
孫明玉這話說得很清楚,一切也沒問題,但是錢麗儀卻在聽完後,整個人的臉色都青了起來,急道:「是那女人委託妳們來?」
「那女人?」看著她的不正常反應,三女均是愕然,相視了一眼,交流心中的奇怪。
「雖然不知道妳說的『那女人』是誰,但是委託我們來救妳的人的確是錢夫人,即是李佳云小姐。」孫明玉回復過來後,清楚地指出委託人是誰。
「真、真是那女人!」聽完孫明玉的話,錢麗儀一副痛恨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著,那不喜歡李佳云的意思,直接傳遞給三女。
「錢小姐,妳不喜歡錢夫人嗎?」莉莎算得上是很好奇的人,見著錢麗儀那擺明討厭李佳云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出來。
雖然問得唐突,但孫明玉和菲娜也沒阻止,她們對錢麗儀那態度都挺好奇的。
「當然不喜歡,不說平時她對我的態度,那個女人就是今次把我綁來這裡的元兇,試問我怎可能會喜歡她!」
錢麗儀一席話過後,頓時震撼了三女的思緒,菲娜更是不信的脫口道:「錢夫人可是妳的母親,怎可能會綁架妳的?」
「不是,我親生媽媽早就死了,那女人只是我的後母,妳們看我也有二十多歲吧,那女人才三十二歲,怎可能會是我的媽媽。」
錢麗儀的話倒是驚醒了三女,錢麗儀作為一個能統領公司的董事長,年齡自然不會小到哪裡,眼看錢麗儀只是個二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子,要說李佳云就是她的親生母親,也著實荒謬得很。
「大意,我竟然沒發覺這點。」雖然孫明玉心中怪責著自己的大意,竟然會連這麼明顯的重點也未能察覺出來,不過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冷靜的道:「錢小姐,雖然錢夫人不是妳的親生母親,但妳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她綁架妳的?」
雖然不是親生,但也不能單憑後母這身分就直說是李佳云綁架她。
如孫明玉所願,錢麗儀似是要訴苦一般,並沒有隱瞞自己家族的事,說道:「肯定是她,她早就和張孝德的弟弟張孝廉搭上了,她會嫁給我爸就是為了我們錢家的財產,先是害死我爸,然後再害死我姐姐,要不是姐姐曾警告過我,我早就和姐姐一同死了,讓那女人得逞。」
錢麗儀想到了其姊死時的模樣,更是咬牙切齒的道:「今次也是她的陰謀,我們錢家沒有什麼親戚,要是我一死,錢家的財產也自然會落到她手上!」
「等等,要是那個錢夫人是綁架妳的元兇,那為什麼又會拜託我們來救妳?」莉莎皺著眉峰說道。
「不知道,但那女人肯定不安好心,她想我死已經想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她絕不會想讓我繼續活下去的。」錢麗儀很篤定的說道,認識了李佳云這麼久,她深知自己的存在就是她的肉中刺,不拔掉不行。
「要是錢夫人真是想害死她,那為什麼還要我們救她……」孫明玉此時心思疾轉,隱約想到了什麼,但偏又抓不緊這隱約的想法是什麼。
「明玉,妳想到什麼嗎?」菲娜問著孫明玉。
「還沒,要是錢夫人真如錢小姐所說,是要她死的話,那為什麼還要我們來救她,難道她不怕我們會知道這事嗎?除非……等等,該不會是!」孫明玉剛才還抓不緊的想法,反而是在無心的解說下順勢地說出口,不過對於自己能抓到這想法,她卻是高興不起來。
「假設錢麗儀說的是實話,錢夫人作為錢小姐死後的最大受益人,那錢小姐一旦死於任何非自然的情況,她就是最大嫌疑犯,能害死兩人,尤其是富家子弟卻能不被入罪的人,應該不會笨得想不到這點……」孫明玉擰著眉峰,心思疾轉,繼續說道:「但是她能作到的亦只有讓錢小姐死於非自然的情況,所以她要的應該是事後如何證實自己的無辜,所以她需要一個論點和人證……」
菲娜和莉莎不笨,聽孫明玉說到中途時,其實已猜到了她話中藏著的意思。
錢麗儀更是比她們的反應更快,作為一個確實統領公司的董事長,她絕不會笨到哪裡,此時臉上盡是蒼白一片。
雖然看得出她們已明瞭自己的意思,但孫明玉還是說道:「她需要的論點——是她為了救自己的女兒,而找傭兵團幫忙,要的人證是我們——一個不會再說話的傭兵團,她是想……」
不用孫明玉說完,房中三女已經異口同聲的接下說道:「她是想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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