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
領前的一名男子提著一柄長槍,指著冷無缺道:「冷少君!你擋在前面已經太久,今日我等京南七絕槍按江湖規矩領教。」
「京南七絕槍?是啥小?」談永藝用小指掏著耳朵問冷無缺道。
「沒聽過!」冷無缺很直接地回答道。
「喔……那快點,我想尿尿了!」談永藝一句話簡直要將京南七絕槍氣炸!
「談永藝……」京南七絕槍中一名忍不住地破口大罵地說道:「我橫槍李兵今日便要看看;你那柄魔刀有無傳聞中的犀利,看槍!」
「小冷……留命!」談永藝往後退了一步,讓冷無缺出手,留下他們的性命自有他的理由。
但看冷無缺目光一凝,左腕一動、霞隱劍一聲清吟,只見一道利芒勾出,沒有兵器交擊的聲響,橫槍卻已被逼退三步。李兵眉目間已現一絲血痕……
從未聽過也沒想到冷無缺竟會使劍,京南七絕槍同時心中既驚又疑,結陣!一聲呼出七把長槍交錯舞動,不過一息間,七人已成一字長蛇陣,蛇首尖錐直紮冷無缺!
七把長槍沒有多餘的花招,一次次的攻擊純粹是直刺,一把被冷無缺蕩開一把接上,被擊落的旋又接回長蛇陣尾,簡單的一字長蛇陣卻沒有花巧的擊退冷無缺退後數步!
幹……給恁爸騙!
談永藝暗幹道:果然是當兵的,還說啥江湖人!江湖人用這種呆板的軍陣早就死光啦!心中猜測有了結果,談永藝表面不動聲色,因為他知道冷無缺不過是不懂軍陣的變化,一時被搶的先機罷了,一輪攻擊過後若還須他提醒的話,他便不是那排名第一的冷無缺。況且……談永藝還是想再看看這一字長蛇陣能撐多久?因為他懂的一字長蛇陣可沒這麼簡單!
果然……一字長蛇陣尚未變陣,是因為冷無缺沒有變化,而當冷無缺變招的同時,京南七絕槍亦同時變陣!
「男兒血氣動四方!」只聞冷無缺清冷的吟唱間,霞隱劍接連輕點槍尖輕彈!冷無缺一襲白衣往後盪起,腳步一錯一轉繞過蛇首,劍華四射流光劃向蛇陣頸項!
「蛇擺尾!」蛇首槍尖一落空,口中一呼變陣的同時,他業已扭腰雙手硬轉槍身後送,回馬槍疾刺冷無缺面門,圍魏救趙!而蛇頸二人,一人揚槍身欲擋劍勢、一人移半步蓄勢,等待蛇尾四槍化成致命鞭尾一瞬夾擊!
水………沒良心的談永藝竟對敵人讚佩一聲,在他看來這蛇陣實在玩得漂亮!渾然沒想到他小弟正在生死邊緣。
不過看看冷無缺便知他為何不擔心了。只見他被槍尖包圍之際仍沒好氣地橫了談永藝一眼,這種程度的攻勢一招便可結束,哪值得你出聲讚揚!陣是好陣!但只怪使陣的你們功力太差!
冷無缺不退反進,他劍氣四橫掙破一線距離,依舊攻擊蛇頸!
一線破一圓,劍尖如落星飛舞,蛇尾來不及包圍,冷無缺已斬斷攔截的回馬槍,在挑飛二把長槍後,劍尖停在李兵的頸上,塵埃落定!冷冷一句道:「你們敗了!」
「哼……」李兵哼聲道:「輸便輸了……輸給冷少君也不丟臉。雖說敗兵任你處置,但可我厚顏提一句要求?」
「嗯……說!」冷無缺想來本是放走便是,但一向冷熱不侵的心,卻被李兵的一句要求引起了興趣。
「多謝……」只聞李兵慨然說道:「我們七人任冷少君處置……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殺要剮,都別在談永藝這只會躲在別人後頭之小人面前動手……」
「恁娘勒……」果如冷無缺所料,談永藝瞬間抓狂跳腳罵道:「恁爸是倒你們會仔、還是去你們場玩馬子沒付錢?半路找碴還糟蹋恁爸,小冷放開他……不砍他,伊不知啥郎是流氓!」說話間已抽出無名,舉步向前便要動手!
「藝哥等等……」冷無缺回劍歸鞘,攔住談永藝朗聲道:「朋友還不現身嗎?京南七絕槍不至於是無用之棄卒吧?」
此時卻見談永藝忿然的神情頓時消失無縱,反而嘻皮笑臉地對冷無缺說道:「你也豬有人躲著喔!嗯……順風來的香水味告訴偶,伊是我們認識的七仔!」
談永藝二人話說完,對方卻依然沒有現身,只見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娃子向他們而來……只見他搖頭晃腦地打量了談永藝一會方稚氣地說道:「有白頭髮的怪叔叔,姐姐要我拿這跟你換糖。」
「呃……」一聲怪叔叔讓談永藝一時反應不過來,回過神後才問娃子道:「誰跟你說我是怪叔叔的?小朋友亂叫人,不怕我打你喔!」
「不怕!」娃子直接回答道:「姐姐說你臉皮很厚的,而且不會打小孩,嗯……給你,怪叔叔給我糖!」
他的回答讓冷無缺暗笑在心,不待談永藝反應,遞出一塊銀子便要娃子離開,而當談永藝攤開絹紙端詳時,京南七絕槍似接獲暗示般悄悄離去,冷無缺也如同視若無睹沒有攔阻的打算,幾個人就這樣突兀得來去。
談永藝很快地掃過絹紙,也沒再度開口說話,一邊估量著她到底打著怎樣的心思,分開不過一天的光景,她就再次出現,怎又能驅使軍方的人?她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呵……這次天都的情勢遠比自己想的複雜啊!而自己正要去見的施寧語,打的又是什麼心思呢?
「小冷……」
談永藝開口說道:「你不用跟著我了回帥府去,讓徐帥想辦法要小光和小諸趕回來,並且要小雪傳書回家,自現在開始要所有南宮家子弟不得離開,這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你趕緊去辦!」
冷無缺本要堅持護送,但卻還是被談永藝駁回,也不再多說轉身便疾掠而去。
「血手樓、北宸宮……」談永藝喃喃地道:「你們這次來得可真快!恁爸便送個機會給你,但看是誰要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