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A計劃（下）

當談永藝吞下最後一口粥時，諸葛風的臉色已恢復正常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他嘻嘻哈哈地調侃冷無缺與不空，談永藝不禁暗道：恁老師勒……當醫生的都是一些讀書讀到腦子壞掉的傢伙，還好恁爸有經驗、閃得快！

看南宮飛雪溫柔地替談永藝用熱巾擦拭手臉，諸葛風用羨慕的口氣說道：「唉……大小姐真讓我想起我娘啊！雖然她煮的菜連廚房的師父都不敢試吃，不過……也稱得上賢淑了。」

「怎麼說……俺大嫂煮得很難吃嗎？可是俺看老大每次都吃光光誒。」不空很不知狀地問了一句，沒發現談永藝表情的不自然。

「嗯……不算難吃啦！只是毒性比我家的斷腸散低一點。」說話間，諸葛風伸手捅捅冷無缺道：「喂……小冷你倒是說說，你上次把你姐煮的粥喂狗之後發生啥事？」

「咳……」冷無缺不敢看自己姐姐的臉，視線對著乾淨的碗盤說道：「還好……只是自那次後，再沒有狗兒靠近廚房而已！藝哥……你確定你的肚子沒事？」

冷無缺的話終讓南宮飛雪明白，自己做的菜可怕到什麼程度！一臉羞急地拉著談永藝問道：「阿藝……你沒事吧？我煮得難吃你可以直說啊！」

談永藝看她急紅了眼，瞪了諸葛風與冷無缺後，方開口說道：「神經……吃飯那會吃出事來！是他們味覺有問題，妳煮的菜……嗯……還不錯！」說話間，臉上微微抽搐著，擺明了口是心非。

「真的！」南宮飛雪聞言喜出望外，確定愛郎不像在說假話，立即心情愉悅地一邊收拾桌面，一邊說道：「那你們一定有事要談，我先去沏壺茶來。」說罷便提起膳盒，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小院。

「小光……出去把風！」談永藝喚不空盯著門後，方捂著肚子對諸葛風苦笑道：「什麼毒性比你家斷腸散低一點！你不知道小雪的菜，毒性是一天天進步喔！還不拿藥來！」原來談永藝亦是死撐，在他吞下諸葛風特制過的胃藥時，兄弟幾人已忍不住哄笑出聲。

「小諸一早找恁爸幹嘛？你老爹不在不是很忙嗎？」談永藝待肚子的翻騰緩和後，開口對諸葛風問道。

諸葛風大略整理一下思緒方開口說道：「其實不過有些事要問老大罷了，你之前交代的我都辦好了，不過……我為你搞出那批人送到天都，還跟官家扯上關係，雖然老爹沒說什麼，但也有點犯了家規，我想問問老大……這樣真能改善他們貧家的生活嗎？若是！我希望快點著手，我好對家族其他幾房有說得過的理由。」

「看來你這大房的世子不好當啊！」談永藝淡淡一笑後，慢慢地先問道：「先跟我說你送了多少人上天都，徐戰在離開前有無書面或口頭承諾你什麼？」

「五百人……一個諸葛家外圍子弟帶五十個學生！」諸葛風立即回答道：「目前我只能動員這麼多，元帥在離開前已口頭承諾，這五百人已屬鎮海關的新編制軍種，老大說的戰地天使醫護兵。」

「戰地天使？」「醫護兵？」冷無缺、不空各發出一聲疑問？要知大明可沒有這種編制，往往戰事一起，頂多召集郎中為士兵療傷罷了，而且第一救治的都是以軍官為主，小兵還是等死的居多。

「嗯……我保證！」談永藝開始回答諸葛風的問題道：「只要這次軍演推出醫護兵的編制，我就有信心將它推廣到全大明，憑你家的名聲……貧家子弟不怕沒人用，你也不用擔心家族的反彈，你這樣不過想減輕家族負擔罷了，年年散財醫養貧民，恁爸真服了你家了，所以我還替你準備了第二條財路！」

「等等……」冷無缺聽到這忍不住疑問截口問道：「年年散財醫養貧民？怎麼說！藝哥，你們在打啥啞謎？」

談永藝笑而不答，遞個眼色要諸葛風自個兒說……

只聽諸葛風娓娓道來：「也沒啥好說的……只不過家訓中有一條『醫者，兼濟蒼生』，所以我家每年行醫所得大半都用來賑濟貧苦了，只是這十幾年來……家財再豐也散了差不多了，我也只是想問問老大，有沒有賺錢的路子？他提的第一條便是成立貧家子弟組成的醫護兵，讓他們吃官家飯，減少我家的負擔。」

諸葛風說得輕描淡寫，冷無缺卻聽的得感動非常，為貧苦幾近散盡家財，卻沒有一人知悉其善、其苦，不由慨嘆道：「我冷無缺也服了你諸葛家了，藝哥……你說得第二條是啥財路？如果可以我也要盡份力。」

「嘿……俺也是。」不空摸著光頭對諸葛風說道：「小諸……俺和尚沒錢，看老大怎麼說俺出力氣，你說行不？」

「去你的……」掩飾自己的感動，諸葛風故意對不空笑罵道：「沒誠意！小光……我看左一聲大嫂、右一聲大叫得最勤快了，要不你給你大嫂借點銀子來佈施疾苦，唉……要不今年教那些娃兒怎樣過年喔！」指著端茶進院的南宮飛雪，諸葛風開著玩笑道。

誰知單純的不空竟當真了，立即走到南宮飛雪的面前，摸著光頭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嫂……俺……俺……」說話間，緊張地連脖子都紅了，教和尚借錢還真難為不空啊！

看不空真當真了，始作俑者諸葛風忙開口道：「大小姐沒事……一點小問題而已，不空別說了，你有心就好！」

他不說還好，聽他一講再看不空的尷尬，南宮飛雪還以為單純的不空又被諸葛風捉弄了，不由瞪了諸葛風一眼，柔聲對不空說道：「小光……是不是諸葛風又欺負你了，跟我說……」說著還不忘拍拍不空的光頭。

「大嫂……」不空感受到長嫂如母的溫暖，孺慕之態形之於色地說道：「俺沒錢幫……幫小諸救人，小諸教俺……俺……跟大嫂借點，可是俺……俺不知道要怎麼還？」

聽不空真說出口，諸葛風暗暗叫慘，南宮飛雪對小光可說用溺愛來形容了，自己這下死定了……

南宮飛雪聽完讓不空坐下，看談永藝一副事不關己地喝著茶，開口對冷無缺問道：「無缺你來給姐姐一個解釋……」說到這，眼色一轉盯著諸葛風再道：「不空很單純的……怎麼老是欺負他？」

冷無缺亦白了諸葛風一眼，將方才說的內容再細說來……

南宮飛雪聽完臉色稍霽，明白內情後瞄了諸葛風一眼，緩緩地開口道：「不空憨厚會把兄弟的話當真的，下次別亂開玩笑了。」

南宮飛雪突然轉頭與談永藝對視一眼，像察覺到其心中一些蛛絲馬跡，勾起朱唇微微一笑，再對不空道：「不空……我待會跟衍墨支十萬兩銀票給你，你看你老大要做啥，你跟著便是，不夠再跟大嫂說，不用你來還我自會跟你老大算！」

「阿藝……」南宮飛雪喚了談永藝一聲，一邊起身一邊道：「我先找衍墨去了……中午想吃些什麼？我順便做妥送來？」對剛支出十萬鉅銀若無所覺，她在乎的只是愛郎想吃些什麼？

「咳……咳……都可以！」談永藝聞言一嗆！雖然胃在抽搐，他也難以招架她期望的目光，幹……暗恨自己說一套做一套，這頭看南宮飛雪歡喜地離去，餘光卻瞥見冷無缺捉狹的眼光。

饒是談永藝臉皮再厚亦是一紅，對冷無缺一豎中指強辯道：「笑山小……等你亂愛你就知道慘！咳……小諸有金主支援現在講正經的了。」

忽聽不空疑問的話聲一出：「老大……不是一直都很正經嗎？」此話一出，其他三人終於笑翻，不空雖不解……亦跟著呵呵憨笑起來。

「你真是恁爸的傻小弟……」談永藝笑罵著不空，眼底的溺愛絕不少於南宮飛雪，端起茶輕呷一口便接道：「檳榔便是我們第二條財路！」

「別懷疑……」看小弟一臉疑問，談永藝接著說道：「新奇的東西最易吸引人……或許在溫暖的南方，檳榔短期打不開市場，但只要大刀營把小諸的檳榔傳到天都去，光是先賣于軍隊的利潤，絕對夠讓幾萬人過上一段好日子。」

「老大你是說趁冬季以保暖做賣點，將檳榔銷到軍中？」諸葛風已有些明白地說道。

「這是其一……」談永藝一臉自信地再說道：「小諸你獨門的配方，絕對可造成專賣，你只要加強活血行氣的比例，嘿……光是邊關駐軍一上癮，哼……恁爸就不信好人不會富！而且……這只是第一步。」

「再來……」談永藝略加重語氣，待興奮的諸葛風回神，再說道：「小雪出了銀子，就得讓南宮家分杯羹！小諸……你只要把人手召集好，從種植、配方都必須是自家人，銷售交給南宮家出面。基本上先如此，等我見了施寧語後，弄清楚一些事情，我保證一回黑水港，第三招一使我們會賺了銀子又賺名聲！」

說到此談永藝便不再明說了，因為就算說了，小弟們也不會懂，檳榔要賣得好，方法有很多種……在自己那世界「只賣兩顆」的檳榔攤，生意不是很好嗎？主要美眉要夠辣、穿得夠涼……不是嗎？嘿……嘿……

冷無缺三人見談永藝自個兒曖昧地笑著，輪番猜測老大高興的理由……只是他們大概猜不到，談老大暗爽的原因，不只是將賺了大把銀子，而是沉醉在計劃裡，他已把大明的特種行業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