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諸葛世家

世代淡泊傳家的諸葛世家，雖然歷代出現了各方面的人才，但依舊守著醫家的本職，數十代下來沒有一個子弟，踏出這個範圍接近權力，唯有一個例外，便是當年入世輔佐「明聖祖」掃平天下，又瞬即急流湧退，受封「天子太傅」的四十七代弟子──諸葛績。諸葛績隨聖祖南征北討，沙場上事事皆算無餘策，不僅聖祖視之為師，當時聖祖麾下的十八騎將，對其亦十分敬畏……

回顧整個大明史，諸葛績功勞實不可數，唯教人可惜的是，如此英才竟在歸隱後一年，在救治癆災病患的過程中，積勞過度又傳染到惡疾驟逝……後人為其編傳，獨獨追究不出當年的諸葛家，為何一反家訓派其入世？幾經探討仍不可知，只得幾筆略過，成為皇家秘辛之一。

但天下沒有藏得住的秘密……就在諸葛績死後三年，聖祖敕封諸葛家為「天醫門」的同時，整個大明繪聲繪影地傳說著，驅使諸葛家為天子牧馬的幕後推手，正是無人能探出其秘的「天書閣」。

今天……談永藝終於被允許可以下床走走了，扭著痠疼的腰肢，他嘮嗑地道：「恁娘勒！竟然堵恁爸七天……實在有夠夭壽！」說話間不忘瞪著諸葛風，他絕對不會忘記某人公報私仇，這幾天自己身上無時無刻沒有插著一堆金針。

「唉……醫者難為啊！」諸葛風故作哀慟地說道：「老大……你以為你的傷有多好搞定啊？先不說赤煉仙子，就你身上那亂七八糟的真氣，還有老光頭亂捅破的穴位，光是順脈補穴我就毀了九十九支『玄木針』，更別提我珍藏的『火龍散』跟『三足金蟾』了。你還懷疑我的苦心！老大……我是神醫，不是神棍啊！」

「恁娘勒！你還敢講……」談永藝突然暴走掐住諸葛風的脖子道：「講要幫偶續脈……插偶三天，恁爸問你……續脈為何要插恁爸的屁屁？告訴偶……屁屁上走的是啥脈？再來是要補穴，又插偶三天……恁爸再問你，恁爸的小菊花要補喔！插兩針再上藥，恁爸又沒痔瘡！」

說到這裡，談永藝似又想到啥？臉色開始鐵青，咬牙切齒地又道：「小諸……講到三足金蟾，如果你今天沒有說出，恁爸為何要生吞蟾蜍的理由，恁爸就切掉你的小雞雞做沙西米！」

「嗚……嗚……」看諸葛風已被掐的快喘不過氣，冷無缺連忙拉開談永藝的手說道：「藝哥……你掐著小諸教他如何說？」

「哼……」談永藝聞言不滿地放開雙手，猶帶著怨憤走到涼亭裡去……

看談永藝一臉不爽，冷無缺臉色也好不到那裡，亦開口對諸葛風說道：「自己惹的禍自己擺平，等下藝哥若沒消氣……不用他說我先剁了你！」說完跟著走進涼亭陪談永藝去。

而不空則幸災樂禍地說道：「願佛主保佑你，雞雞不會變成沙西米……」

「去你的……」諸葛風搥了不空一拳，往涼亭偷瞄一眼後道：「我那知老大會真的把金蟾生吞了！不過……你信不信？我只要做件事，老大不僅不會再生氣，而且還會誇讚我！」

「騙肖哎……」不空一臉不信地說道：「老大一抓狂誰都搞不定，俺才不信你有辦法消他的火？」

「嘿……賭一把！」諸葛風陰陰地賊笑道：「如果我辦不到，我便弄鍋藥膳香肉請你，要是我辦到了……小光你幫我辦件事就成！」

「賭了！」不空徹底地被香肉吸引了，吞了吞唾沫，不假思索便道：「佛曰有便宜一定要佔，俺賭了。」

「行……看我的！」邊說話，諸葛風邊往涼亭走去。只見他一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懺悔著，直到見談永藝臉色稍緩，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只白色玉盒子，遞到他面前說道：「老大……你看我連賠禮都準備好了，你就原諒你最最……忠心的小弟吧！」

談永藝斜睨了諸葛風一眼，接過玉盒子，左看右看摸起來涼涼的，擺在石桌上偏頭問道：「這是山小？」

諸葛風聞言露出諂媚地笑容說道：「這是我原本用來裝冰蓮的藥盒，它是由完整的寒玉製成的，任何東西放進去，無論多久都可保持新鮮，老大……打開看看，裡面可有你喜歡的東西喔！」

「嗯……」談永藝挑挑眉，伸手打開後，眼睛大亮地歡叫道：「檳榔……我可愛哎菁仔！」只見滿滿地裝著綠油油的檳榔，觀其色澤果然保持一定的新鮮。

迫不及待地塞了兩顆入口，談永藝滿足地嚼著，眼睛瞇成一條線地說道：「小諸……幹得好！看在你這麼用心的份上，恁爸就原諒你了。」

諸葛風聞言得意地瞥了不空一眼，大拍馬屁地說道：「多謝老大！我對老大的景仰，就有如那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啊！」

「爽……」談永藝愉悅地脹縮著鼻孔，抱起盒子起身道：「雖然恁爸聽得很爽，不過恁爸的優點很多，不要太崇拜偶，偶會太驕傲的，恁爸先去睡午覺了，你好好想想……下次說偶的優點要含蓄點，知道嗎？」說罷！便搖著二爺步直往房間而去。

冷無缺跟著起身後，離開前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對諸葛風道：「別高興太早！衍墨一早便去福德寺接我大姐了，算算時間她去寺裡為藝哥持齋祈福也該回了，我想你這幾天的行為，她大概都知道了，唉……保重！」話一落下即轉身離去。

諸葛風聞言呆若木雞地愣在當場，已經沒有贏得賭注的興奮，想到南宮飛雪的劍，一個冷顫從頭抖到腳底，一把抓住不空問道：「小光……我死定了！你怎麼沒有提醒我，母老虎今天會回來？」

「阿彌陀佛……」不空十分憐憫地看著諸葛風說道：「小諸……老大說過，每個衰尾的男人背後，都有一隻母老虎，俺很佩服你敢整老大的勇氣，大悲咒或往生咒你挑一個吧！俺一個不夠的話，可以找人助唸！」

諸葛風聞之望天無言，只有默禱出門採藥的老爹快點回家來，回來挽救諸葛家現存的一根獨苗，如果母老虎知道自己整了她寶貝的心頭肉，唉……唉……搖頭不敢再想，剛想要往哪暫避風頭時，母老虎的咆哮已傳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