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第八章

我與趙詩婷一道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才想起，應該先去栗惠敏那裡一趟，中午問起她的住處，這小妮子竟然死活不說，實在有點擔心她的情況，幸好在公司檔案裡有記錄她的住址。

謝絕了趙詩婷請吃晚餐的建議，便將她送回寓所，讓我奇怪的是，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蘇宜卻沒見蹤影，好奇之下問起，才知道那個好武的麻煩丫頭回家了，聽說是家中有急事將她召了回去。

我心下犯疑，難道龍景玉軒出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按照栗惠敏在公司留下來的地址，我發揮著自己尋路的特長，努力摸索著正確的行進路線，下午的時候，關於地址的問題，我還將那份檔案研究了好半天，幸好記載詳盡，我本以為自己已經記住，沒想到真到這裡的時候，其複雜程度簡直超乎想像。

對了，菜市場，露天菜市場。

幸好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目標，趕緊問路人，三兩下功夫，便已經知道了菜市場的確切地址。

如此這般，經過走走停停的打聽，當我走進一個如棺材般狹小幽暗的巷道，眼前一幕，險些沒讓我當場退了出來。

難道我找錯了地方？

黑黝黝狹小的巷道向裡邊延伸而去，一眼望去，不見盡頭，滿鼻子充斥著霉爛的腐臭味，直往裡走，全是髒水的泥濘路凹凸不平，幾乎讓人寸步難行，而那隨處丟棄的垃圾更是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特別是旁邊那一排排搖搖欲墜、低矮破落的瓦房，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還能夠住人？

難怪，中午問起栗惠敏住的地方。這妮子竟然死活不說。

繞過前方搖搖欲墜地瓦房，我來到一處破爛的樓房，按照門牌號看來，這裡，應該就是栗惠敏所住的地方啦！

這是一幢兩層樓的平房，非常的陳舊，呃，怎麼說呢，陳舊不足以形容。這房子應該叫破爛才合適，破損的地面、破損的牆頭、破損的走廊，樓房前側有一小部分已經倒塌，露出裸露在外邊的牆體，還好，這一邊還算完好，只不過，橫欄斑駁陳舊，缺損地地方雖然被人用鐵絲將黑乎乎的木板暫時加固在上邊。不過看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掉落下來一樣，讓人膽顫心驚。

栗惠敏的房間是在二樓，繞過樓道上一大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雜物，我好不容易才登上二樓，認準了房間，敲門，裡邊傳來栗惠敏警惕的聲音。

「誰在敲門？」

「惠敏，是我！」聽到栗惠敏的聲音，我精神一振。險些崩潰的神經才算是徹底回復過來。

栗惠敏在房內遲疑了一下，半晌，破舊的房門才從裡邊打開。

「哥，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眼睛一瞪：「怎麼，我來看自己妹妹，不行嗎？」

栗惠敏有些慌張：「我只是、只是……」

我輕輕一歎：「惠敏。你不會就讓哥站在門口跟你說話吧，我可還沒吃飯呢！」

「啊！」栗惠敏臉上一愕，接著澀然一笑，趕緊讓開，將我迎了進去：「哥，快進來，房間有點小！」然後又張羅著將杯子拿出來，倒了一杯白開水給我。

「哥，你等一下，我去加兩個菜。馬上就好。」她轉身去了廚房。

原來她也正準備吃飯，沒想到我會來，自然要加炒兩個小菜的。

我「嗯嗯」兩聲，將杯子捧在手中，溫熱地感覺觸手而來，心中只覺得暖洋洋的，沒想到她還記得我有喝白開水的習慣。

栗惠敏到廚房炒菜，我打量著這個被栗惠敏租下來的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房子很破舊，不過還好。屬於水泥鋼筋結構，勉強可以遮一下風雨，只有一間臥室，幸好帶有一個獨立的洗室。

似乎女孩子天性愛清潔，房間內裡邊倒是收拾得極是整齊，陳舊的木幾乾乾淨淨，小木板做成的單人床上擺放了一個小小的玩具熊貓，總之，整個佈置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很快，栗惠敏將做好地飯菜端了上來，菜品很豐富，味道也極好，不過，我此刻心中卻並無用飯的心情，一言不發，只是草草的應付了幾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顯然，栗惠敏也發現我有些不對勁，奇怪的道：「怎麼了，哥，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我搖了搖頭，環顧四周，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下來：「惠敏，這就是你住地地方？」

栗惠敏一下子沉默下來，默默的吃著自己做的飯菜。

我心中的怒氣一下發了出來，憤怒的吼道：「你說啊，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想起中午的時候，栗惠敏請我吃飯竟然用去三百多元，我心中便感到一陣絞痛。

栗惠敏似乎被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看著我，半晌，她幽幽的道：「哥，其實，我已經準備換一個地方啦！」

我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好了，什麼也不要說了，待會兒吃過飯，搬家！」

栗惠敏猶豫了一下：「可是……」

「沒有可是，必須搬！」我斬釘截鐵的道。

我想起進來的時候，外邊那長長地黑巷道，還有菜市場上那些光著膀子的紋身男人，如此複雜的地方，惠敏一個單身女孩子住在這裡，時間久了，非出事不可。

「正好我那裡有空著的房間，你就先搬到那兒與我一起住吧！」

栗惠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猶豫著，默默的扒著碗裡的飯，我靜靜的沒有說話，一時間，房中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寂靜。

半個小時後，栗惠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一些必要地東西收拾在一起，裝進了一個不太大的背包，當然，被褥之類地東西。我是能簡則簡，通通都不要，反正我那邊也有，即使沒有地，也可以重新添置，說起來，這一次所謂的搬家，當真簡便得可以。

從樓上下來，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晦暗不明的路燈照在坑窪不平的小道上，一不留神便會讓人絆倒，顯然，栗惠敏大概還沒走慣這樣的爛路，好幾次都險些摔倒，幸好有一旁的我及時將她扶住，最後實在讓我有點不耐煩了，一把將她扛在背上，才免去了跌倒的命運。

「嘖嘖。真是好一對深情的鴛鴦，可真讓我感動呢！」

一陣刺目的燈光直射而來，我眼睛一瞇，隱約間，可以發現前邊路中央有二個高大男子擋在那裡。

栗惠敏伏在我背上，身子忽然不可遏止地顫抖起來，顯然對這個聲音異常害怕。

「哥，放我下來，快！」她掙扎著便從我的背上下來。

刺目的燈光在我臉上一聚，剛才那個聲音忽然怪笑了一聲。

「栗小姐。不知道這位高大威猛的帥哥是誰，你的情郎？」

栗惠敏臉色一片雪白，驚恐的道：「不、不是，他是我哥！」

「你哥？」另外那人有點意外，似乎是個領頭的，眼光在我臉上巡視半晌。點點頭說：「既然是你哥，那就算了，不過，都這麼晚了，你們這是準備到哪兒去啊？」

我心頭火大，冷冷的道：「我們要搬去哪兒，你管得著嗎？」我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回頭看著栗惠敏，問道：「這個白癡是誰？」

「嘿嘿，好膽識！」鼓掌地聲音傳來。只是那嘿笑的聲音中，似乎充滿了一股想毀滅一切的怒火：「栗小姐的哥，很好，我記下你了！」

旁邊小弟立即幫腔道：「小子，你竟敢罵我們劉哥，你今天死定了！」

栗惠敏驚恐無比的看著我，死死的將我拉住，聲音中帶著哭腔：「哥、哥，你在胡說些什麼？」她回過頭去。哀求道：「劉哥，我哥他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惠敏，你在幹嘛，放開我！」

「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栗小姐，一直以來，你可從來沒有求過我，沒想到今天，會為了你哥求我，原本，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饒過他，可栗小姐，你做事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想偷偷搬家躲開我，難道你想賴掉那筆錢？」

「不是，我沒有，真的沒有！」栗惠敏連連搖頭，臉上一片驚恐。

我一臉詫異：「什麼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呵呵，栗小姐的哥哥，如果你有二十萬，也可以替她還上，我們之間的帳一筆勾消，怎麼樣……呵呵，不過看樣子，你似乎也沒有二十萬，當然，我還有個建議，如果你做了我大哥地大舅子的話……」

「閉嘴！」喝斷了小弟的話，我回過頭來，看著栗惠敏，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從來沒見我如此嚴厲過，栗惠敏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時候剛到BJ市，被一夥人騙，就……」

「呵呵，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你妹妹太單純，差點被人騙進淫窟，還好有我這個正義的使者，所以嘛，就花了一番精力將她救了出來，不過當時，她可是答應過要付我二十萬地。」

「是這樣子的嗎？」我詢問的目光看著栗惠敏。

栗惠敏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個男子，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口氣，一念而動（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可以洞徹世間萬物，不過現在，當然沒這麼厲害，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自打從弗洛斯回來，感覺自己真是越來越不像是個人了），剎那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於是你便以此為要挾，要我妹子順從你，我妹子不從，你便搜走她身上所有的錢，以此來逼她就範，不知道我說得可對？」

劉姓男子嘖嘖兩聲，讚道：「沒想到我未來的大舅子還真是聰明絕頂呢，不過，你可誤會我的好意了，我承認有搜過她的錢，可是，我那也是一片好意。讓她認清楚這隱藏在社會背後的殘酷，況且，我可是差人一直暗中保護著她喔！」

我淡淡的道：「我不管你差人跟著我妹妹是為了保護還是監視，就憑你救出我妹子，二十萬這個價格，很公道。」

劉姓男子似乎愣了一下，道：「你願意出這筆錢？」

我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今天才從趙詩婷那裡拿到地支票本，順手簽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給他。

劉姓男子上下打量著我。險些連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不、不會是假的吧？」

「如果你看不出真假，可以找專人查驗，我不介意等你一下！」

劉姓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半晌，他忽然笑了：「好，我相信你，不過，你知道，這二十萬的價格已經是多天以前的行情了。你也知道，我們靠這個吃飯，根據利滾利的行規，現在的價格是一百二十二萬，收你一個整數，一百二十萬，閣下，你不介意為你妹子再付一百萬吧？」

「沒關係，一百萬是吧，好。我給你！」我順手又簽了張支票給他。

栗惠敏站在我身後，身為經理助理，她自然能夠辨識支票的真偽，吃驚地看著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哥，你、你……妹子不值地……」她眼中滿是歉意。忽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傻丫頭，在哥的眼中，你是無價的！」

「哥……」栗惠敏哽咽著，臉上猶自掛著淚痕，怔怔的看著我，後邊地話再也說不出來。

劉姓男子拿著兩張支票，在嘴上親了一下，哈哈笑道：「今天真是爽快，既然未來的大舅子如此爽快。那我們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鬼頭，我們走！」

他招呼著旁邊完全處於呆滯狀態的小弟，就要準備離去，我忽然道：「等一下！」

「哥，這人是黑社會的，殺人不眨眼，別……」栗惠敏緊張的拉著我的手，身子輕顫了一下。顯然怕我吃虧。

劉姓男子腳下一滯，回過頭來。冷笑道：「怎麼，你反悔啦？」

「反悔？不！」我搖了搖頭道：「錢我已經付了給你，也就是說，我妹子欠你的情已經還清，可是，你欺侮我妹子的這筆帳怎麼算？」

劉姓男子眼中閃過一縷凶光，哈哈一笑道：「怎麼算，難道老子還怕了不成？」

他轉過身來，眼睛下意識看向栗惠敏，隱然有一絲留戀閃過。

我點了點頭：「你既然如此光棍，我也不多廢話！」

我心中無半絲遲滯，化手為掌，一壓而下，恍惚間，整個空間似乎為之一暗，就聽到劉姓男子忽然發出一聲慘嚎，整個人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我的腿……他、他媽地，你到底幹了什麼，我的腿……」

旁邊的小弟驚得呆了，顫聲道：「劉哥，你你你、你怎麼樣啦？」

「給你一個警告，我普道天的妹子，也是你可以隨便欺侮的嗎？看在你救過我妹子份上，今天只廢了你的雙腿，好自為之！」

「惠敏，走了！」我回過頭來招呼了一聲。

栗惠敏從極度震驚中清醒過來，剛走了兩步，一個沒注意竟被地上地坑絆了一下，一個趔趄，險些當場摔倒。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回過身子，將她扶住，惱火的道：「惠敏，到哥背上來，我背你出去！」

「哥！」栗惠敏瞧了我一眼，低低應了一聲，頰生紅暈，卻還是依言趴到我背上。

直到我們走遠，身後才傳來劉姓男子咬牙切齒的叫罵聲。

「普……普道天，你等著，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擒龍會不會放過你的。」

擒龍會？我嗤笑了一聲，難道這傢伙竟然還是擒龍會的人？

栗惠敏靜靜的伏在我背上，忽然有些擔心的問道：「哥，擒龍會是一個黑社會團伙嗎？我們……」

「呵呵，放心，以後誰要再敢欺侮我妹子，哥就脫了他的褲子，然後打他屁屁！」

栗惠敏的心情似乎特好，「咯咯」嬌笑著，好半晌才道：「哥，你好壞喔！」

壞？我嘿嘿一笑道：「是啊，哥就是一大壞人！」

「才不是呢。我哥是天下間最最好地人！」

「誰說的，哥就是一大壞人，只有大壞人，才能夠讓那些壞蛋懼怕，所以，妹子，不管以後出了什麼事，你都完全不用怕，一切有哥。」

栗惠敏沉靜半晌。忽然將臉頰輕輕貼在我耳旁摩挲了兩下，幽幽的道：「妹不怕，和哥在一起，妹什麼也不怕，就像小時候那樣，誰要是欺侮了我，你都會追上去將他打得滿地找牙，哥是我心中永遠的英雄。」

回到譚婆家地時候，哦。現在應該說是，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用鑰匙將房門打開，當我將房間內的燈光全開了之後，下一刻，栗惠敏呆呆看著眼前這尊貴如皇宮，如夢幻般的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樣，這裡還算過得去吧，哦。那邊是洗室，臥室在這邊，隨便挑一間吧！」我將手中的背包往客廳地上一扔，一把揭開蓋在傢俱、沙發上地薄膜，栗惠敏既然住在這裡，這些阻擋塵灰的薄膜自然用不上了。

栗惠敏似乎被裡邊豪華地裝潢震撼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吃驚的看著我，結結巴巴地說：「哥，這、這裡真的是你住的地方？」

「嗯，這棟房子其實是一位婆婆送給哥的，後來，哥又叫一個朋友幫忙重新裝修了一下，沒想到裝修完了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栗惠敏似乎有些拘束起來，訥訥的說：「這、這裡太豪華了。我、我……」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我佯責的瞪了她一眼，道：「這裡是哥哥的家，難道就不是你的家了嗎？你是哥哥的妹妹，所以，你也是這裡地主人喔，快去挑一個房間吧，時間有點晚了，先洗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明天起來。你這個做妹妹的可要為哥哥這個大懶蟲做早餐呢！」

「哦！」栗惠敏低低的應了一聲，又偷偷瞅望了我一眼，怯怯的說：「如果，我是說，我要是不習慣的話，哥，那我可不可以將自己的房間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佈置一遍？「

重新佈置？我臉上一愕，卻見栗惠敏一副低怯拘束的不安樣子，我哈哈一笑，佯罵道：「去吧、去吧，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哥才懶得管你！」

第二天一早，當我還在睡夢中地時候，隱約間，耳邊似乎傳來栗惠敏呼喚和敲門的聲音，下一刻，我從睡夢中一下子驚醒過來，透過窗台，這才發現外邊天色已經大亮。

「哥，你這個大懶蟲，趕緊起床吃飯啦！」

臥室門外傳來栗惠敏叫我和敲門的聲音，我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回話道：「好啦好啦，出來啦！」

沒想到昨天晚上一句戲言，栗惠敏竟然真的起這麼早，還……

早餐做得很可口，有一種家鄉的味道，雖然很淡，卻絲絲沁人心脾，想來這頓早餐，栗惠敏頗費了一番心思吧！

不知道怎麼的，我心情特別地好，一頓飯吃了十多分鐘，我摸了摸已經吃飽的肚子，這才放下筷子。

栗惠敏將剩餘的工作一一攬了下來，又將飯桌上的碗收到廚房去洗，一會兒功夫，她從廚房出來，著急的說：「糟了糟了，忘了看時間，上班要遲到了，哥，你說今天不出去，所以，中午的飯菜我已經做好放在冰箱裡，到時候在微波爐裡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晚上我會帶菜回來。」

坐在沙發上，我愜意的喝著家鄉風味的清茶，耳邊聽著栗惠敏喋喋不休的叮囑，眼看著她身影在我眼前晃過，一副心急遲到的樣子，兀自搖頭，不過，這樣地一幅情景，卻讓我心中不知不覺升起一絲久違的溫馨感覺。

「快到點了，糟了糟了，真要遲到了，這下死定了啦！」

「呵呵，遲就遲了唄，有什麼大不了！」

喝著栗惠敏特意為我準備的家鄉茶，我沒心沒肺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輕抿了一口茶水，一絲微澀從舌間傳來，然後慢慢擴散，清淡的茶液順喉而下，澀味之後，緊接著便是一陣熟悉的茶香在舌間繚繞，回味悠長，一時間，只覺得齒頰繚香。

「哎呀，哥，人家都快遲到了，你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快被你氣死啦！」栗惠敏嬌嗔的瞪了我一眼，衝進臥室。

很快的功夫，她便從臥室出來，身著一套清爽宜人的職業裝束，邊看手上地腕表，邊穿上鞋子，心急火燎的去了。

暈，這個妹妹還真是……長大了啊！彈指間，一晃這麼多年，她再也不是當初跟在我屁股後邊那個流著鼻涕、喜歡哭地小姑娘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回籠覺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被床邊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喂！我是普道天……哦，是惠敏呀……什麼，那個姓劉的混蛋正帶著一大群人到公司找你麻煩……」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該死，那傢伙難道真是擒龍會成員？

「別著急，如果他們要強行進入公司，就先盡量拖著，我現在馬上過來！」我緊接著又給趙詩婷去了一個電話，現在這個危急時候，所謂人之常情，若是趙詩婷出於公司安全的考慮，將栗惠敏趕出去，那就糟糕了。

巧合的是，當我打電話過去，趙詩婷正在主持一個會議，秘書小姐接的電話，我懶得廢話，直接將外邊的情況告訴她，得知外邊出了這麼大的事，秘書小姐顯然也被嚇懵了，拿著電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知道這個時候，身為公司的實際總裁，趙詩婷的決定無疑很關鍵，萬不得已的時候，大概只有動用公司保安的力量才能將時間拖延下去，相信對於我這一次的拜託，她應該會考慮一下吧？

急急的放下電話，我起身漱洗，破紀錄的只花了短短不到一分半鐘的時間，閃電般的將衣服套上，下一刻，我已經風馳電掣到了樓下，招了一輛出租車，報出新鳳凰公司的地址，車子驀然起動，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公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