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四章
茫茫星海之中,這是個遙遠而不知名的孤寂空間。
在這神秘莫測的空間深處,一座孤寂而莊嚴的神殿默默聳立,遠遠望去,在巨大的石梯之上,是一根根巨型的石柱,高達數十丈,左右各一排十八根,共計三十六根石柱,支撐著神殿的前端,看上去又是威嚴又是雄偉。
而在那正中高聳又肅穆的神殿大門之上,刻有三個古形篆字:聖女宮!
陣陣莊嚴的氣息從裡邊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神殿空間,彷彿來自於宇宙洪荒,肅穆莊嚴的神殿透出一絲無法言喻的莫名神秘。
陡然間,在神殿西側的廣場上,幾千年來從未啟動過的傳送陣忽然迸發出劇烈的強光,將整個西側廣場籠罩在其中,漸漸的,強光慢慢消散,白衣男子憑空出現在廣場上,隨手一捏手印,將護住冷如霜的鐵卦順勢收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看清了眼前這奇怪的廣場,忽然間,冷如霜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最深處,既親切又有一絲彷徨,那是一種回到「家」的特殊感覺。
「冷小姐,這裡,就是曾經失落的聖女神殿了!」他臉上有說不出的虔誠,對著神殿的方向,伏地恭敬的拜了三拜,這才站起身來,淡淡的說:「走吧,我們進去!」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男子回過頭去。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隱然閃過一絲熱切。
她真地就是聖女殿下嗎?真的就這樣容易尋回了聖女殿下?
心中恍若做夢一般,幾千年來的心願,仙界的秘密任務,眼看此刻就要實現,即使以白衣男子在真界堪稱頂尖的心性修為。心裡也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冷小姐且放寬心,本人沒有惡意,只是想確認一件事,一件不管對於您,還是對於我而言,都非常重要的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冷如霜,臉色有說不出的嚴肅,眼中卻隱然閃過一絲熱切:「我想,若是我沒有猜錯,冷小姐。您很有可能就是聖女殿下的轉世!」
既然已經到了聖女神殿的門前,事情到了這份上,對於眼前這個他心底已經認定的聖女,有些話,也是時候應該告訴她知道了吧!
「那又怎麼樣?」冷如霜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清冷,似乎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與她毫無半點關係。心境波瀾不驚,恍若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白衣男子暗暗讚了一聲,不愧是聖女殿下的轉世,就單憑著這份從容,世間便少有人能及。
他躬身一禮,微微一笑說:「藍羅責任所至,為了使聖女您能夠早日回歸瑤池淨土,只有帶您來到這聖女神殿。才能助您重新修成聖之本源。早日超脫這凡塵俗世。重歸淨土,只是中間有個小小地驗證過程!」
當然。他還有句話沒說,若是冷如霜並非他所猜想的聖女轉世之體,那接下來情形,當真是十死無生了,不過,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冷如霜默然不語,只是凝視著神殿牆面上的浮雕,形態各異的浮雕看上去有一些模糊,早已經不復當年那般新穎模樣,有些甚至於已經顯得斑駁剝落,透出絲絲悠遠的滄桑。
莊嚴肅穆的神秘氣息中,她彷彿感受到了那悠長歲月地侵蝕,還有那種無法言喻地蒼遠與荒涼,漸漸的,她似乎與這莊嚴的神殿生出一種玄之又玄的共鳴,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最深處,陣陣無法言喻的悸動滑過她靈魂的最深處,體內一直我行我素的聖之本源彷彿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陡然瘋狂般運轉起來,帶動絲絲仙元之力透體而出,向神殿疾湧而去。
發生了如此瘋狂地情況,冷如霜本應該無比驚慌才是,可奇怪地是,她此刻地心靈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彷彿絲毫不擔心接下來會出現地糟糕情況,頃刻間,她體內本就不多的仙元之力已然散了個乾淨。
一陣疲累力竭的感覺傳來,冷如霜腦中只覺得一陣暈眩,腳下一軟,差點就當場栽倒,正待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陡然間,原本散去的仙元之力忽然又從神殿中回返,帶著另外一股溫暖渾厚的莫名氣息,源源不斷的向她體內湧來,剎那間,一種凝實的遠古氣息陡然在場上擴散開去,卻充滿了神聖的威嚴,層層將她環圍其中,這一瞬間,她顯得哀傷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彷彿已經穿越了空間和時間,投注到了遙遠深處……不知不覺的,原本澈亮的雙眸竟漸漸被染上一層金色。
這個時候,藍羅才驚恐的發現,彷彿有一種巨大而無可抵禦的力量正從虛空中無窮無盡的湧出,壓制著他,讓他根本難以動彈分毫。
「天啊……為、為什麼會這樣,怎麼一動也動不了,究竟……怎麼回事?」
完全不知道週遭發生了什麼,一股無窮無盡的威嚴瞬間侵蝕了他的靈魂,首次的,藍羅心底生出一種臣服膜拜的衝動。
「不……我不可以倒下!」
身為真界少數幾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藍羅的實力豈是等閒,即使在如此強大的威壓之下,幾欲昏厥的心智還是勉強保持了一絲清明,他咬牙苦撐著,單膝跪地,心裡堅持的一個念頭苦苦支撐著他,關鍵時刻,若是就這樣倒下了,不但他完了,連聖女回歸的這一次行動也徹底完了,不……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嗷……」他狂吼了一聲,渾身真元之力激盪鼓動,一時間,他雙目盡赤,彷彿全身支撐著千萬斤重,壓彎的腰身正一點點挺直。想要站起身來。正當他努力想要擺脫空間傳來地這種莫名壓制時,陡然間,身外的巨力成千百倍增大,快速向他壓來,「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巨大的黑暗一下子將他吞噬,下一刻,他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藍羅幽幽醒來,意識漸漸回歸,終於,他慢慢睜開眼睛,下一刻,一個讓他無法置信的事實出現在他眼前……
「你你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悠遠而寬大地神殿中。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那個需要仰望的玉座之上,那個原本身上沒有一絲力量的女孩,此刻竟端坐於連一般仙人都望而生懼的紫瀾玉座之上,一身白潔絲衣,清冷之中。渾身散出濃郁的聖潔氣息。
她她、她分明就是聖女在世啊。可……這怎麼可能?
藍羅呆呆的仰望著玉座上的女子,恍若做夢,他嘴裡低喃著,一臉不可置信。
要知道,紫瀾玉座雖然可以助聖女恢復聖之本源,可是其外卻有非常厲害的禁制所在,連一般仙人也根本不可能接近,就是以他現在真界頂尖的修為。若是沒有瑤池聖器星海神盤幫助。恐怕還沒有接近紫瀾玉座。便已經被禁制之力擊得魂飛魄散了吧,可眼前地情況……這怎麼可能?
彷彿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困惑。驀然間,他腦海內忽然響起了一個悠遠而清冷的聲音。
「藍羅座下,你有什麼疑問嗎?」
清冷聖潔的話語在殿內迴盪,卻彷彿是直接印入他的腦海中似的,藍羅回過神來,仰望著玉座之上地那個女孩,心裡莫名地升起了一絲敬畏。
「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您身上沒有絲毫力量,卻可以如此輕易的回歸玉座?」
不怪他不明白,一個身上沒有絲毫力量的女孩,沒有他星海神盤的幫助,怎麼可能突破那外圍的禁制,即使她就是聖女轉世,這種奇怪的事也根本不可能發生!
難道……這其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明白!」
淡淡清冷的聖潔聲音在大殿中迴盪,卻又恍若在虛空中那般飄渺,朦朧之中卻自有一股懾人心魄地威嚴,讓人忍不住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藍羅心下震駭,平淡地一句話語,其威勢竟至於斯……天啊!這難道就是神祇地威嚴?
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聖女,藍羅再也生不出絲毫反逆之心,老老實實地說:「是,藍羅愚鈍!」
清冷聖潔的聲音頓了一下:「藍羅座下,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聖女宮啊,也是……我的家!」
「可……」
冷如霜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你還不明白嗎?在凡塵的時候,我的聖之本源便已經覺醒,也就是說,從來我都沒有失去過自己的聖之本源!」
天、天啊!藍羅心裡大震,失聲叫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凡塵俗世你便……以俗世的規則,難道你不怕強修仙法而導致能量壓體,讓你灰飛煙滅嗎……」難怪一路而來,他雖然有些懷疑,卻依舊絲毫無覺,一方面是完全沒有想到,另一方面卻是聖之本源屏蔽了他的元神探測。
冷如霜又輕輕一聲微歎:「所以,我才要借你的手,來到這聖女神殿,因為以我在凡塵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到達這裡!」或許……連那個傳送陣也無法正常啟動吧!
其實在人間界的時候,當尋回了屬於她的聖之本源,仙元之力便開始自行運轉,即使她有意阻止,也根本不可能,那個時候冷如霜便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遲早會被那強大的仙元之力壓成齏粉,崩潰只是遲早的事而已,記憶片斷的恢復,讓她隱約間明白要解決這樣的情況,只有聖女神殿中的紫瀾玉座才能夠幫到她!
這一下,藍羅什麼都明白了,原來冷如霜早就知道了一切因果,之所以來到這裡,不過是因為想借助他的力量到達聖女宮而已,其實她心裡什麼都知道。
是啊,身為聖女本身,又在俗世創下偌大產業,這樣的人豈會不聰明透頂,自己原本還想借助幫聖女重修聖之本源的情份而獲得上界進一步地支持。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傻瓜,雖說他本就是忠於瑤池的,可他身為真界十大長老之一,這個臉當真丟得大了……
雙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冷如霜忽然問:「藍羅座下,你身為真界長老會成員之一,為什麼會突然來到地球,來到這個俗世的人間界,難道你早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那倒不是!」藍羅心下苦笑,搖了搖頭說:「說起來,這其實也是一個巧合,我在俗世的一個掛名後輩被人欺侮,他將訴苦地信發到了我那裡,於是一時好奇。我才來到人間界走一走,沒想到……」
「哦!那個人是誰……」
藍羅不敢隱瞞,恭恭敬敬的說:「是林東風,他在人間界無意中獲得我曾經留下的一塊玉牒,上邊有我寫下的修行功法,所以自稱是我的晚輩。後來到了地球。我才知道與他作對的那人是普道世家的弟子。而發現聖女您,只是一個無意中的意外……」
冷如霜輕「咦」了一聲:「難道你說的那人就是普道天?」
「是,本來按照規定,以普道天今時今日的修為,已經足以影響到那世間原本地平衡,所以不能夠留在人間界,長老會也必須派遣執法人員強制將他帶離地球的,可他是普道世家的弟子。身為守護一族。我們真界的長老會沒有這個權力!」
「是啊。幸好他是普道世家的弟子!」驀然間,冷如霜潔如明鏡、不惹塵埃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感慨。若是他真地被帶回真界,兩人還可能相遇嗎?
想起曾經地命運交錯,那一幕幕恍若發生在昨天的情形,那個可惡又可愛的男人,有時候認真起來的溫情讓人感動得一塌糊塗,只覺得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有時候賭起氣來就像是個小孩子,讓人又氣又惱,卻又忍不住生出一絲溫柔來,有時候又是一副傻傻的樣子,讓人恨不得咬他兩口,他的溫柔、他的驕傲、他的聰明、他地負氣、他地強硬、他地傻愣……種種情形交織在一起,溫馨中,讓人心底升起一絲濃濃的甜蜜,與他在一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心底地一根弦始終被他深深牽動……這個像長不大的大男孩一樣的男人啊……
一時間,陷入沉思的冷如霜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終於化作溫柔一笑。
感受到冷如霜神情的變化,藍羅在人間界的時候暗中跟蹤了她這麼久,自然能夠猜到一部分她此刻所想,心底忽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聖女殿下竟然對那個普道家的小子產生了真愛……天啊!這怎麼可以?
藍羅眼珠一轉,躬身作禮道:「首先,藍羅恭喜聖女殿下修成聖之本源,請問殿下,什麼時候藍羅才可以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傳回瑤池?」
冷如霜陡然一驚,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漸漸平靜下來,淡淡的說:「好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可是殿下,您既然已經修成聖之本源,難道不想瑤池派出接引使者,早日迎您回瑤池淨土嗎?」
冷如霜輕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瑤池淨土?」
這一下,藍羅終於確定之前的所想,臉色赫然大變:「聖、聖女殿下,您身為瑤池聖女,是不應該有人世間的俗世感情啊,請……」
「住口!」首次的,冷如霜心底升起了一絲憤怒,用手一指,藍光疾射而出,一時間,整個大殿陡然化作一片星海,層層蕩漾開去,將藍羅籠罩其中……星海潮波,天、天啊!
藍羅驚恐的想大聲呼叫出來,想要反抗,可……以他真界頂尖的實力,根本連半絲掙扎都沒有,便被困在其中,想起星海潮波的威名,心裡忽然湧出一絲無盡的恐懼。
「請息怒啊,聖女殿下,藍羅不是有意冒犯,只是這件事要是被瑤池上邊知道了,您身為聖女或許沒事,可普道家的那個小子就麻煩了,為了您,瑤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那個小子消失的,守護一族雖然地位超然,可……啊……」
最後的聲音頓杳,藍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瞬間。大殿又恢復之前地平靜。
「瑤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就好好的在星牢裡邊待著吧!從今天起,我也不再是聖女,至於阿天,不用你操心,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身份。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一生一世……」
平靜的日子一如往日的重複,我地生活又恢復了三點一線的套路,教室、圖書館,還有睡覺的小旅館,只是每天中午的時候,卻多了一件讓我尷尬萬分的遭遇,每到中午十二點,趙詩婷便會準時出現。塞給我一個美味的便當,然後掉頭就走,也不和我多說一句話,讓我感激的同時,卻又禁不住尷尬,有好幾次都想叫住她。要她別再送了。努力了幾次,可到了最後,一切還是照舊,慢慢的,我也漸漸習慣了。
來到公用電話亭,我拿起話筒,再次撥通冷如霜的電話,可奇怪的是。一如之前幾天地樣子。依舊是關機。再打電話過去公司詢問,這次接電話的是個秘書。聽說我便是普道天,她才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說他們冷總已經秘密出國了,很匆忙的樣子,短期之內也許不會回來……那秘書似乎對我特別好奇,總是不斷的問我關於這、關於那的問題……我隨口敷衍著,後面詢問地話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奇怪,冷如霜居然出國了,可是,我怎麼連半點信息都不知道?
回念一想,或許是因為她當時真地急吧,我又沒有固定的聯繫方式,大概她想通知我的時候,卻又找不到人,所以才錯過了通知我的時間吧……
心裡不斷的用著各種理由安慰自己,可是我的心,卻愈發的感到沉重起來!
下午下課,我剛收拾好自己的筆記,還沒來得及離開學校,方鏡水竟然親自來訪,在他身旁作陪地則是哲學系地系主任邱光傑,後邊還有一個六十多歲地老頭,紅光滿面,一上來便拿那雙眼盯著我看,臉上滿是和煦的微笑。
「咦!方教授、主任,你們怎麼來了……」
「哦!你就是普道天,嗯,不錯,我們今天來,是專程找你地!」系主任邱光傑首先開口,卻打著一貫的官腔。
「找、找我?」我愣了一下,立即受寵若驚的說:「哦!請問,主任有什麼事嗎?」難道為了那幅畫……媽的,麻煩果然還是來了啊!
相對於我的反應,邱光傑似乎很滿意,方鏡水微微一笑,衝我眨了眨眼睛說:「大才子,你可給我們惹了不小的麻煩啊,你那幅隨興而作的潑墨畫大作,現在已經傳開了,在業界鬧得沸沸揚揚,你倒是瀟灑的走了,我們可就難辦了,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不知道你準備將那幅畫怎麼處理。」
我心中忽然把握到方鏡水話中表達出來的意思,愣了一愣,難道校方也有意將那幅畫留下來?這倒是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啊!
老實說,我原本也沒對那畫有什麼打算,不過既然這些人親自找上門來,我也不介意聽聽他們的想法。
「呵呵,方教授說笑了,一時的胡亂塗鴉而已,有什麼處理不處理的!」
邱光傑皺了皺眉,側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那老頭,卻見那老頭一臉微笑的看著我,忽然說:「普道天同學,我是這個北方大學的校長朱基,你的那幅畫我看過,真的非常不錯,經過校方的研究決定,我們想將你的那幅畫收進北方大學作為收藏品,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臉上一愕,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似平凡的老頭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校長大人,難怪我覺得有些熟悉,或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相片吧?
顯然,對於我臉上的愕然,朱基似乎有些誤會了:「當然了,你既然是畫的原作者,我們也不會白要你的畫,這一點上,校方可以給予你一定程度的補償,不過你也知道,大學並非是社會上的營利機構,這個補償的經濟價值應該不會太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一下!」
與剛才邱光傑給我的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不同,老校長的話,明顯透露出真誠的意味,話語間完全將我當成平等的一方,就憑這一點,這個人就值得別人尊重,連一旁的方鏡水也不知不覺被老校長的這種個人風采的魅力所感染。
我淡淡的說:「一幅畫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朱校長若是覺得還行,我就送給校方吧!」
其實倒不是我並沒有意思收回那幅畫,關鍵是那幅畫如果真的收回來的話,大概也會是一個大麻煩吧,先不要說那畫本身所涉及到的書畫界三寶,單單從這一點上來看,背後所牽涉的絕對不簡單,雖說並非是怕,卻也懶得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況且話又說回來,若是我想要,那樣的畫要多少都可以,所以說,既然有這麼一個契機,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比較好,既然被校方所看重,我自然也樂意送出去了。
從哲學系的辦公大樓出來,天色已經近黃昏,滿天雲霞浸染著夕陽的餘暉,露出絢爛多姿的余景,霞光輝映,似乎讓整個大學校園也塗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淡金黃色!
我心下讚歎,極目遠眺這夕陽下校園全景,還沒來得及感慨兩聲,卻忽然發現對面那棟高樓的頂上正站著一個熟悉的孤單倩影,衣獵飄舞,站在頂簷的邊上,雙手伸展,似欲乘風而去……
趙、趙詩婷?她她她、她怎麼會在那裡?
我吃了一驚,陡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可抑制的從我腦海裡冒了出來,難不成……她想要自殺?
天啊!我忽然被這個不由自主冒出來的念頭嚇得魂飛魄散,連想也不想,腳下用力,輕靈之氣在體內一轉,身子已然電射而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一位花季女孩出事,耳邊呼呼聲中,景物不停倒退,路上不時傳來有女人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