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五章
當我以最快速度登上樓頂平層的時候,環目四顧,整個頂層空空如也,別說人影,就是連鬼影子也沒有見到一個。
難道說趙詩婷她已經……
我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當場栽倒,一顆心只覺得直往下沉:「趙、趙詩婷、趙詩婷……」
一朵如此鮮活燦爛的生命之花,真的就這樣凋零了嗎?
後悔、愧疚、自責,彷彿一隻噬人的猛獸,不斷的噬咬著我的心。
一步一步向邊沿走去,此刻自己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顫抖的我哭出聲來,腦海中浮現出她那恬靜的笑容,那一一笑,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如此深刻的展現在我的眼前,忍住內心無盡的自責和沈痛,一步步向邊沿靠近。
「喂,你在這裡嚷嚷什麼,叫得我心煩!」
身後傳來略帶沙啞的清脆聲音,此刻卻無異於天籟般美妙,我渾身猛的顫抖了一下,一瞬間,一股不可抑制的狂喜瞬間將我包圍,我赫然回頭,只見到趙詩婷從樓門後邊的視線死角踱了出來,眼睛紅腫,臉上似乎還隱有淚痕,似乎剛剛還哭過,不過神色有些不善。
我心下激動無比,這一瞬間,平時的理智、冷靜,似乎統統都失去了,滿腦子都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我衝了過去,激動得一把將趙詩婷嬌弱無力地嬌軀摟進懷裡。嘴裡不停的說:「太好啦,真是太好啦,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放開我,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憐。不要你假惺惺的可憐!」
她用力的掙扎著,小拳頭使勁捶打我的背,想要努力掙開我的懷抱,卻在我越抱越緊之下,最終放棄了掙扎,整個頭伏在我地肩上,哽咽著,再次啜泣起來。
「那個禽獸,終於開始動手了,他終於開始動手了……嗚嗚……我該怎麼辦。我究竟應該怎麼辦?媽咪……」漸漸的,她那帶著絕望悲愴的聲音越來越小,靠在我的懷裡,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似乎實在累壞了,我摟著她的嬌軀,輕輕撫摸著她那柔順烏黑的長髮。心下充滿了憐惜。卻見她手裡似乎還捏著一張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一看,卻見上邊全是國文字,我凝目一看,才知道這是一份合約的複印副本,大意是說,雙方已經就若干意見達成一致,現就開發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生物制劑達成最終協議。雙方均表示。以合約條款為……
最後落款地甲方是:鳳凰公司。而乙方卻是:EBR均衡實驗室!
我終於明白趙詩婷為什麼準備自殺的原因了,如果這份合約是真的。那麼,整個事態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地步,不出二個月,趙詩婷的母親便會接到國際經濟法庭地傳訊,到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
這個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她以為自己一死,就可以讓對方放手,從而放過她地母親,卻不知道,對方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份上,根本就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即使她自殺而亡,事態依然會繼續發展下去。
我實在怕見到趙詩婷再去鬧自殺了,那種讓我內疚、讓我自責的感覺太可怕了,於是,當她在我懷裡醒過來的第一眼,我便很鄭重的告訴她,我決定:開始幫她!
趙詩婷愣愣的看著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僂狂喜,卻又瞬間變得黯然。
「還有用嗎?」她迷茫地看著遠方,淒美地神色有說不出地絕望。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自信地看著她,眼中充滿了鼓勵的神色:「相信我,相信我們,一定行的!」
趙詩婷怔怔的看著我,或許是被我眼裡流露出來的自信和真誠所感染,毫無生氣的絕望眼神終於漸漸煥發出一絲希望的神采。
有了最終目標,當然就得有一個具體可行的計劃用以實施。
不過,目標好定,計劃的制定和實施卻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就,至於具體計劃的制定……開什麼玩笑!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到目前為止,對於所有一切我都不瞭解,拿什麼制定,難道是用說的嗎?
所以說,我們此刻最需要做的,不是先去搞什麼計劃,而是對於敵我兩方的具體情況,必須去作一個盡可能詳盡的瞭解!
於是,接下來二周的時間,我便陷入瘋狂的、極度的忙碌之中,白天打起精神上課,晚上查閱和處理著各方面收集而來的信息,然後制定因地制宜的可行性計劃,加以不斷的修改和完善。
當然,為了方便,住的地方自然是搬到了趙詩婷的那個宿舍(雖然說起來是為了方便,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這段時間實在無處可去),至於蘇宜,則因為我的關係,讓出了她自己的房間之後,跑過去與趙詩婷擠在一起了。
對於忙碌的人而言,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在我為計劃制定勞心費力的時候,趙詩婷還是一如既往堅持給我送餐,每天中午,她都會為我帶一份蠻不錯的便當過來,風雨無阻,天天如此(後來我才知道,那便當是她特意要酒店的大廚為我做的),於是很快,學校裡便傳出我與趙詩婷種種的花邊新聞。
我不知道趙詩婷是否有關注到這樣的流言蜚語,有時候蘇宜打趣我們的時候,開玩笑的說起,似乎,也沒見她為此事真正認真過,反倒是對於蘇宜,自打我答應幫助趙詩婷,之後的日子裡,她對我的態度明顯有了巨大改善。再也不復之前處處刁難我地那種習性,連說話也溫柔了許多,說起來,這也算是我的一個意外收穫吧!
半個月以後,綜合各方面收集而來的信息,還有李安龍那邊傳過來的最新消息。我心裡有了一個初步計劃,只是,現在最缺的卻是……錢!
以趙詩婷目前的身家,她最多還能夠拿出來一千萬左右,而與計劃中所需地最少兩百億國錢幣龐大資金,按照一比八的貨幣匯率,相差簡直不可以裡計!
雖然很是無奈,不過,也並非是絕路,為了將來方便於操作。在我冥思苦想之下,最後還是叫趙詩婷找了一家信譽比較好的律師事務所,在歐洲那邊代為申請註冊了一個本地的投資公司,而之前來找我的那個黎風,原來竟然就是趙詩婷叔叔的兒子,說起來。也算是她的人。所謂人盡其用,既然有了這個計劃,自然也被拉了進來。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只是關於我申請暫時休學的申請卻遇上了麻煩,學校經過商議,竟然破天荒沒有批准,我靠!
原來幾天前,不知道是哪一道環節出了問題。那一段錄像竟然被人放在電視台播了出來。一時竟引起軒然大波。各大電視台競相轉播,報紙、電視、雜誌。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炒作這個消息,將我弄得人盡皆知。
而掛那張畫地大廳,一時宛然成了一個展覽廳,幾乎每個好奇的人都想進去一睹為快,什麼大師、某某教授、文學愛好者,絡繹不絕,有些特殊人物甚至不能夠得罪,弄得校方驚喜連連的同時也不禁感到萬分的頭大。
這樣一來,我的好日子似乎也到了頭,天天都有記者堵上門,還有各種協會的人也第一時間找上了學校,找上了我,新鮮感一過,實在讓我煩不勝煩。
這個時候,我這個「名人」提出來休學,學校處於自己名譽方面地考慮,自然不予批准。我心下實在奇怪,我成了名人,與我本人申請暫時休學有關係嗎?還真是奇怪呢!
實在是怕了這種出名地生活了,幾乎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直到我第三次去找校方,才從老校長朱基那裡得到了一個折衷的方案,那就是,學校讓我提前畢業。
這當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由於大四的課程基本上我已經自學過,經過一番昏天黑地的特殊考核,我竟然以極優的成績通過校方的考核,而原本需要地畢業論文,也由那幅現在地名畫給替代了過去。
這個意外地結果,實在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連校長朱基也感到不可思議。
鑒於目前我在社會上地名望,經過校方的再三研究決定(當然,其中關鍵是校長朱基的提議,大概因為上次那幅畫的事,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所以才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給我),決定讓我通過教授級的考核。
當然,朱基有這方面的考慮,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因為方鏡水的緣故,據說中央美術學院竟然親自發函過來,要我過去講課,待遇按教授級別算(奇怪的是這個函似乎並沒有落在我手中,不過考慮到先前校方不批准我休學的申請,或許,這個消息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吧),基於以上原因,最終,北方大學校方才破例通過了如此怪異的提議。
一系列繁複的考核下來,稀里糊塗的,我竟然成了北方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享受國家二級津貼,又在校長的安排下,到一年級上了幾堂主題為「歷史、文化與社會價值」的實習課。
由於我現今在整個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名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來選擇上課的竟然有許多大三大四的學生,幾節課幾乎堂堂爆滿,對於傳承著普道一門職責的我而言,熟知歷史,通曉史實,這樣的課程其實只是小兒科而已。
在我妙語如珠的講述下,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在課堂上我竟然越講越順,泉思如湧,結合真實的史實,其課程事後竟然被校方評為此類課程的經典範例,實在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在校方的默許下,一大群新聞記者幾乎蜂擁而來,全程記錄下了我在課堂上所有地一切表現。
一切都恍若夢幻一樣。連我都對自己的經歷感到分外的迷糊,只是因為一幅畫,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我竟然走過了有些人幾乎一輩子都在追尋的路,所謂的命運,有時候大概就是這般變幻無狀吧!
星期六。是冷如霜回來地日子,之前打電話過去,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消息,沒想到後來她卻告訴我,會在星期六回來,告訴了我班機號碼後,我還沒來得及問她這段時間為什麼沒了消息,那邊已經匆匆掛了電話。
算了,反正她都要回來了,到時候再問吧。當然,親自去機場接她自然是免不了的。
一大清晨,我便早早的起來,漱洗過後,對著鏡子特意換了身比較正式的服裝,感覺還算順眼。這才滿意作罷。
剛出門。就見到趙詩婷笑意吟吟的走了過來,忽然見到我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不禁愣了一下,奇怪的說:「咦!幹嘛,打扮得這麼帥?」
「是嗎?」我得意在她面前擺了個自認為很帥的postune,嘿嘿一笑,洋洋自得的說:「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趙詩婷白了我一眼。做嘔吐狀。一副很受不了我臭屁的樣子。卻奇怪的問:「你現在要出去?」
「嗯,如霜今天回來。九點二十分的飛機,呵呵,正準備去接她呢!」
趙詩婷「哦」了一聲,一下子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牽強的笑道:「那很好啊,這段時間為了我地事,可是多謝你了啊,中午我多做兩個菜,你們……」那抹牽強地笑意中,似乎隱隱閃過一縷吃味的失落。
正巧蘇宜從屋裡出來,聽到趙詩婷說要親自下廚做菜,嚇了一跳,側頭過來,卻看到我一臉苦色,臉上一愕,立即幸災樂禍的咯咯笑了起來:「對對,詩婷姐,我支援你,做菜出來毒死他,咯咯……」
我翻了翻白眼,心道這丫頭難道上輩子跟我有仇,有事無事怎麼老是喜歡針對我,以打擊我為樂趣呢?
趙詩婷愣了一愣,大概想起了上回第一次做菜的情景,那次可是將我們弄得上吐下瀉不止,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跺了跺腳,回頭嬌嗔的說:「死宜宜,敢這麼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便要撲過去搔她癢癢!
蘇宜驚叫了一聲,賊笑著,一閃身便避開了,得意的說:「咯咯,才不讓你抓到,我閃,我再閃,咯咯,走了喔……」
蹬蹬蹬的下樓聲中,只剩下那銀鈴般的輕快笑聲還在走廊裡迴盪。
趙詩婷追之不及,看著蘇宜逃之夭夭,那極快而逝地身影,氣得噘起了嘴:「哼哼,死宜宜,你別跑……」
那副小兒女般嬌俏可愛地表情,淡雅中蘊含著純真般地嬌憨,此刻似乎才是她真正本性的展露,那瞬間地風情,禁不住讓我為之看得呆了。
回過頭來,見我只是呆呆的望著她,趙詩婷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羞赧,嬌嗔的說:「喂,正給你說話呢,怎麼樣嘛?」那嬌柔的語調,竟似乎帶著一絲甜膩的撒嬌味道。
「啊!」我回過神來,忽然想起她剛才說要親自下廚做菜來著,嚇了一跳,慌忙擺手說:「不,不用了吧!」
……開什麼玩笑!上次嘗菜的恐怖經歷,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要是再這麼來一下……天啊,饒了我吧!
趙詩婷噘了噘嘴,看到我故意露出來的驚恐神情,臉上一紅,卻羞惱的看著我說:「死阿天,你那是什麼表情,本小姐做的菜有那麼難吃嗎?」
我心說何止難吃啊,簡直就要人命,不誇張的說,就大小姐你這萬人難及的「超高級」廚藝水平,如果將來廚藝界要評什麼廚界殺手之類職稱的話,大姐你一定當之無愧……
不過考慮到此時趙詩婷那快要發飆的樣子,我立即明智的端正態度,一臉賠笑的說:「啊……誤會,這一定是誤會,誰敢說我們趙大美女廚師做的菜不好吃,不想活了嗎?」
「哼,死阿天,就你油嘴滑舌!」
被我這麼一逗,趙詩婷再也不復之前的嗔意,「噗哧」一聲輕笑了起來。卻橫了我一眼,著小瓊鼻說:「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雖然沒有明說,心裡卻是那樣想地……別想抵賴喔!」
一句話便徹底封死了我的言語,我張了張口,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得出來……
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我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幽幽的說:「其實有時候,真的好懷念,懷念在家裡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媽咪雖然嚴厲,卻很寵我,不管我要什麼,她都會盡量給我。回到家地時候,若是肚子餓了,也都是傭人做好的飯菜端出來,還記得有一天,我實在好奇啦,去廚房轉了一下。想觀摩一下到底怎麼樣做菜。回頭就被我媽咪狠罵了一通!」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回憶中,眼中露出一絲淒美的苦笑。
「媽咪逼著我去學習,說我既然生在這個家庭,就注定不能像一般平凡人家的女孩子那樣,把大把的時間花在廚房、花藝這些消磨鬥志的事情上,我所應該學習的,是怎麼樣去做好一個家族事業接班人,那個時候。我其實非常恨她。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去學那些關於經濟方面複雜枯燥的無聊課程。可是現在,我就是想學。也根本無從學起了,有時候想想,人生就是這麼無奈,當你不要的時候,你發現一切似乎唾手可得,可當你真正明白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
我輕輕一歎,心說這話雖然有一定道理,可她如此年紀便有這樣一番彷彿嘗盡人間百味地感慨,給人的感覺未免也太過沉重了些。
搜索枯腸,組織著言語正待安慰兩句,卻見她滿臉苦澀,低垂著螓首,似乎還沉浸在內心充滿澀味的世界裡。
「從小到大,我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很失敗,自己喜歡的文藝,到頭來卻不了了之,之前媽咪請來的那些各行各業的老師,所教地東西似乎也沒有一樣在我腦海裡完全留了下來……你知道嗎,其實,我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失去地東西可以慢慢補回來,即使是我沒有接觸過的家常做菜,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她說到這裡,目光盈盈的看著我,臉上卻泛起一絲隱然的苦澀。
「其實…那天我信心滿滿第一次做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那菜其實很難吃,當時你們兩個傢伙,硬是搶著將桌上的菜全都一掃而空,寧願吃得拉肚子也不讓我吃到一點,是不想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我心下苦笑,本以為她平時應該很少注意到這些生活上的小細節,沒想到她心思竟是如此的細膩,居然連這也知道,不得不讓人讚歎她地聰明。
說到這裡,卻見她那原本顯得苦澀地目光,脈脈溫情地看著我,竟是愈發的顯得溫柔起來。
「當時看著你們一副狼吞虎嚥地樣子,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很興奮,以為那菜真的很好吃,可後來越想越不對,你們出去之後,我又回到廚房,將鍋裡沒盛完的小菜嘗了一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做的菜有多麼的難以下嚥,虧你們兩個傻瓜當時吃得那麼快……」
我心下這才恍然,卻見她凝神呆呆的望著我,星眸已然泛起一絲濛濛霧氣,不經意間,大顆大顆的淚滴簌簌從臉頰滑落。
「傻瓜傻瓜,你們兩個大傻瓜,幹嘛要對我這麼好,我知道你們是為了給我信心,硬是咬牙將那菜給吞下了肚子,害得你們鬧了幾天肚子,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後來真的有認真的學著做菜,我偷偷的請酒店師傅過來教我,也曾特意去學校餐廳的廚房學習……」
驀然間發現,趙詩婷的身子這段時間似乎明顯清瘦了,看著她淚眼迷濛的樣子,那梨花帶雨的神情,恍若一朵雪蓮在風雪飄零的孤峰中瑟然而立,一股深深的憐惜從心底升起……
一直以來,她的心底,一定非常的迷茫無助吧……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父親的仇怨、母親的安危、家族的重擔,過早的壓在她如此一個荳蔻年華的女孩身上,不能不讓人感歎命運的殘酷,如此的花季之齡,若是別的女孩,恐怕還待在父母身邊撒著嬌吧,可她卻過早的背負起如此沉重的包袱……
想起她曾經絕望得想要自殺,驀然間,一種深深的責任彷彿烙進了我的心靈深處,原本輕快的心情,也被壓上鉛塊一樣,異常的沉重起來……
大概感受到我眼中那濃濃的憐意,趙詩婷淚流滿面,一時感情流露,再也忍不住情感的爆發,「嚶嚀」一聲撲進我懷裡,將螓首埋在我肩上,雙手不停捶打著我寬闊的背部,嘴裡喃喃低語的重複著:「我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感受到軟玉溫香的身子撲入懷裡,我身子一僵,心虛的四處望了一眼,發覺走廊裡似乎並沒人,這才放下心來……
輕輕撫拍著她的背,感受到那衣服下滑膩柔腴的嬌軀,那纖細的腰肢,不知怎麼的,我此刻內心竟毫無半絲雜念,有的,只是一種深深的憐惜,一種只想好好保護她不受到半絲傷害的決心。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麼大一個女孩還哭鼻子,可是會有人笑話的喔,唉!要是臉哭髒了,那就真成了只小花貓了啊!」
嘴裡不停的安慰著她,感受到肩膀上那被淚水浸濕的衣襟,我心下不禁哀嚎……天哪,我剛剛才換的衣服啊!
「哼,你才是只花貓呢!」趙詩婷破涕為笑,卻不好意思再啜泣下去,摸著我肩上那被她淚水浸濕的好大一塊衣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起,你的衣服……」
我俏皮的衝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嘿嘿,怎麼樣啊,我這衣服可比什麼抹布之類的東西省事多了吧……哈!」
趙詩婷不依的瞪了我一眼,兩隻粉拳用力捶了我胸口一下,嬌嗔的說:「好啊,你敢笑話我……」
「哎喲!」我撫著胸口,一聲慘叫,故意驚恐的說:「你你、你想要謀殺啊?這麼大力……嗚嗚,疼死我啦!」
看到她心情似乎已經恢復,我鬆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趙詩婷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說:「切,信你才怪!」
我哭喪著臉說:「姐姐,你剛才用了多大力,難道自己不知道嗎?好疼的!」
似乎被我的逼真表情嚇到,趙詩婷立即變得擔心起來,顫聲說:「我不是有意的,你、你怎麼樣啦?」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查看我胸口的傷處,卻驀然瞥見我眼角的笑意,終於恍然大悟,氣得嬌哼了一聲:「死阿天,你又耍我……」
我嘿嘿乾笑了兩聲:「那個,中午……」
「哼,我不管,你中午一定要回來,那個……那個冷小姐你也可以帶她來,大不了我到酒店去請個師傅回來做菜好了。」
我呆了一呆,立即有些為難的說:「這個……」卻忽然瞥見她一臉幽怨的表情,心裡咯登了一下,趕緊點頭應是。
「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成,不過,如霜她剛乘飛機回來,也許要先回公司一趟,正好因為那個計劃的事,我也得去找她具體談一談,希望中午趕得及回來。」
趙詩婷這才轉憂為喜:「嗯,那就這樣定了,我先去買菜!」溫柔的看了我一眼,喜滋滋的去了。
「那個……」看著她輕快而去的身影,我心下喟然一歎,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