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從床上起來,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塞進老媽給我縫製的那個大布包中),然後又將房間恢復成當初進來時的模樣,這才從裡邊出來。
洗漱之後,剛剛好,就到了用早點的時間。
冷如霜與吳媽本來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卻因為我坐了過來,她們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暈啊!即使很討厭我,可好歹我也算是個客人,似乎……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不過,還是算了,反正就要搬出去了,忍一忍就過。
一餐無語,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沉悶的味道。
默默用完早餐,我很快從三樓將那個大布包帶了下來,既然決定要離開,就要做得徹底一點,只不過,這最後的招呼還是要向別墅主人冷如霜交待一下的。
忽然見我背了那麼一個布包下來,冷如霜顯得很是吃驚,愕然的看著我,說:「怎麼……你要走?」
我點了點頭,說:「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我已經在學院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暫住,那裡離學校很近,我想,這樣子會方便一些!」
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種決定,臉色忽然有些奇怪,隱隱帶了一絲張皇。
吳媽適時站了出來,看著我說:「怎麼,這就想走了嗎?你可別忘了,還借了我家小姐錢哩,小姐沒有問你是她人好,我可給你記著的。」
她的話說不出的難聽,連冷如霜也忍不住搖了搖螓首,說:「算了,吳媽!」
「小姐,你別管我,這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吳媽鄙夷的看著我,憤憤的說:「你不就是看冷家發達了,想過來撈一筆嗎?哼!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你在小姐那裡拿的錢,如果今天不把它還了,就別想離開這裡!」
她鄙夷的目光忽然開始打量著我身後的那個大布包,晃了幾眼,哼了一聲說:「這麼早就將布包準備好了,裡邊不會裝錯什麼東西吧?」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偷了她們冷家的東西。
我心頭的火氣一下子湧了上來,隨手放下背上的大布包,冷冷的看著她說:「是啊!你們冷家是有錢,我一個山裡來的窮小子不配住在你們冷家,不就是區區兩千塊錢,有必要那樣嗎?」
我順手從懷中摸出最後剩下的一千七百塊錢,然後將所有的口袋全部搜盡,好不容易才摸出了一把零錢,仔細清理了一下,零零碎碎,將近有一百零二塊,將所有的錢一古腦全遞給了旁邊的冷如霜。
「這裡是一千八百塊,還差你兩百,剩下的會盡快還你!」
看著我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冷如霜怔往了,她似乎也沒有想到吳媽會這個樣子,呆呆的看著我,有些歉然,還有點失措,連話也忘了說。
我隨手將錢扔放到了桌上,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吳媽,順手將身後的大布包扔了過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布包就在這裡,你不是怕我裝錯東西嗎?好啊,就麻煩你幫我清理一下吧,我也很想知道,裡邊是不是裝錯了你們冷家的東西?」
吳媽臉上一愕,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有這種舉動,下意識看了一眼冷如霜,冷如霜根本就沒有理會她。
呆了一呆,她回過頭來,忿忿哼了一聲,說:「好啊,就讓我看看,這裡邊到底裝了些什麼?」
隨手提了一下布包,想將它移動一個位置,哪知她力氣太小,那布包又實在太重,結果,她反倒被布包絆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而那看似輕便的布包卻依舊停在原地,紋絲不動。
哼!一兩百斤的東西,可不是她那樣的單薄身子搬得動的,我心中冷笑不已。
見我剛才輕易的就扔了過去,她似乎沒有想到那布包竟有如此之重,臉色一變,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精神一振,目中赫然升起一股興奮的狂熱。
解開繫布包的拉繩,就這樣,她開始了一次布包的檢查之旅。
棉衣、襯衫、被褥……一件一件被她翻了出來,連內衣、牙膏也不曾放過,可直到最後,她也沒有發現一件是屬於她們冷家的東西。
我站在一旁,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一聲沒吭。
吳媽檢查了大半天,卻依然一無所獲,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了,手上也越發的搜得仔細。
正在她感到沮喪的時候,突然,她發現底層的一塊粗布中包了一個木製的錦盒,巴掌大小,長約一尺,裡邊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竟重得驚人。
我吃了一驚,心頭一急,忍不住大聲說:「這個東西你不能動!」
那錦盒可是爺爺交給我的東西,雖說我也一直沒有打開過,更不知裡邊究竟裝了什麼,可爺爺在交給我的時候神色非常凝重,他當時曾說,這個東西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除了我之外,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的,即使是老爸或是老媽,也不允許碰它。
我當時看他說得鄭重,還半開玩笑的說:「不會是我普道家的傳家寶吧?」
爺爺平時很少有認真的時候,不過那天卻表現得非常認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竟出乎意外的點了點頭,說:「相當於是吧!」
相……相當於是?這算是什麼回答?我為之氣結。
之後,那東西便一直被我收藏在了身邊,我不知道爺爺那話到底有幾分真實,只是他說時候未到,所以,那木盒直到現在也沒有真正打開過。
忽然見我這麼大的反應,冷如霜似乎有些意外,愕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美目看著我,一絲失望閃過,隱隱還帶有一絲痛心。
吳媽臉上一喜,大概以為抓到我的把柄了,猛的拉開那塊粗布,露出裡邊那個古色古香的長形檀木盒。
精美而略顯模糊的木質紋路,古銅般的顏色,仔細一看,上邊還隱約刻有四個漆墨的篆字──普、法、道、戒,一望便知,它存在這個世上已經渡過了極為悠長的歲月。
如果按世價而沽,僅僅這個長形的檀木盒,就已經價值連城,這可是一件特殊的古董,世間無二啊!
見到這麼一個東西,吳媽似乎有點意外,不過,這木盒雖然小,裡邊的空間卻足夠裝上許多值錢的東西啦!伸過手去,第一時間便將那合攏的木盒打開。
我欲阻止,哪裡還來得及。
第一時間,只聽見吳媽一聲慘叫,彷彿被強電擊中一般,被那力量拋起,一下子被彈得老遠,然後……她撞在對面的牆上,又落了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力道,雖然看著嚇人,卻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只不過,她似乎被嚇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臉色發黑,頭髮凌亂,渾身不住的震顫、抽搐,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地上的木盒不知什麼時候已自動關閉,靜靜置放在那裡,看上去就彷彿從未被開過一般。
冷如霜驚得呆了,趕緊過去將七葷八素的吳媽從地上扶了起來。
吳媽的身子還在微微震顫,眼睛發直,口不能言,冷如霜好不容易才將她扶到了椅子上,輕輕的安撫了一下。
冷如霜回過螓首,絕美的眼睛望著我,帶有一絲責問,震驚的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吳媽怎麼會這樣?」
暈!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木盒我也從來沒有打開過,忽然發生這種意外事故,我還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哩!
爺爺呀爺爺,你平時總是什麼事都瞞著我,交給我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卻從來不多加解釋,總說時候未到,這下可把我害慘了!
我心中氣悶,渾然沒有理會冷如霜的責問,走了過去,將手輕輕的搭在吳媽的腕脈上,感受著她此時體內的狀況。
「她……怎麼樣?」
絕美的眼睛看著我,冷如霜明顯有些緊張,見到吳媽這個樣子,相信她此刻的心情很是著急,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頓了片刻,我搖了搖頭說:「她沒事。」
冷如霜猶自不信的看著我,絕美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薄怒,說:「她怎麼會沒事呢?剛才那個樣子,就算是年輕人也……」
她顯然誤會我了,以為我是在敷衍她,卻不知在這種事關人命的事情上,我從來都是態度認真的,何況是假話。
心頭氣往上衝,我放開搭在吳媽腕脈上的右手,回過頭來,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剎時,一股莫名的冷意從我身上瞬間散發出來。
冷如霜呆了一呆,顯然被我嚇了一跳,未說完的話語立即沒了聲息。
我回過頭來,彎下腰,將所有東西胡亂塞進布包,當然,也包括那個重得驚人的錦盒。
一切就緒,裝滿東西的布包似乎要比剛才大了一些。
順手繫上拉繩,我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冷如霜,冷冷的說:「我不想出去之後被人叫做是小偷,如果冷小姐有所懷疑,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話,可以對這布包再仔細的檢查一遍,作一個確認!」
她默默的看著我,沒有吭聲,俏臉上卻顯得有些冷淡,轉過了身,很是溫柔的將吳媽的身子扶住,變得柔和的眼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關切。
「告辭!」
我跨步而出,剛剛起步,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停了下來。冷如霜依舊將全副心思放在吳媽身上,一副關切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心思來關注我的任何反應。
我靜靜的看著她,因為剛才的事,語氣顯得有些冷淡,一字一句的說:「欠你們冷家的東西,包括一餐一宿,我普道天一定會奉還!」
說完了這句話,我再也不理會她什麼,轉過身子,大踏步而去,轉眼間便出了大門而去。
冷如霜似乎震了一下,仰起螓首,怔怔看著我漸漸逝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顯得複雜。
回到譚婆那裡,我已經累到不行,心疲不堪。
將所有東西放下,然後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感到不那麼亂了,我才從房中出來。
時近晌午,譚婆已經弄好了午飯,見我一副疲倦的樣子,她笑著開口說:「道天啊,來,一道吃吧!」
累了一上午,老實說,我肚子真有點餓了,難得有人請我吃飯,只是在我看來,那飯菜的份量也實在是……太小份了吧!
唉!譚婆她一個老人家,又可能有多大的食量呢,本來就是她一個人量的飯菜,我要是這麼上去,一陣風捲殘雲,她恐怕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心下雖說巴不得趕緊坐過去大吃特吃,嘴上卻不好意思的說:「謝謝婆婆,還……還是算了!」
口中還在艱難的拒絕著,可這種語氣……怎麼連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呢?
眼巴巴看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我直流口水!
譚婆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神色間忽然泛起一絲緬懷,那是對過去記憶的一種回憶。
「道天啊,你知道嗎,我很欣賞你這份山裡人特有的純樸……唉!一晃幾十年就過去了,這種久違的感覺我已經許多年沒有再想起,要不是你,我恐怕都已經淡忘了。」
她神色間有些唏噓,一副感慨的樣子,我摸了摸頭,弄不清她話中的真實含義,不由嘿嘿陪她笑了兩聲。
見我一副楞頭青的傻樣,譚婆終於被我逗得笑了起來,笑罵著說:「唉!你這孩子,去吧,你的飯菜在鍋裡,自己去盛!」
我聞言大喜,身子一閃,「跳」一樣的去了,呵呵,真是好險啊,差點就被活生生的餓了一頓!
飯後,我向譚婆講起自己此刻的窘境,問她能否為我找一個適合我的工作!
沒有辦法,我現在身無分文,四個兜裡連一個子兒都不剩(就連回來時,坐車都是打混才混了回來的)。
學校的費用雖然不用我費心,可,吃飯總是要花錢的啊!
唉!錢不是萬能,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現在才真切的瞭解到這句話的深刻含義,有錢不知沒錢苦,傷腦筋啊!
譚婆顯然沒有想到我已經處於這種「山窮水盡」的境地,頗有些為難的說:「你一個學生,以功課為主,可不太好找工作啊!」
她想了想說:「這樣吧,讓我給你問問,可結果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喲!」
我心下感激,向她千恩萬謝,心想有她這句話,已不知給了我多大的安慰,實在比在冷漠冰寒的冷家強得多了。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譚婆從內屋出來,一臉喜色,一見到我就說:「道天啊,來,跟我走,我已經給你問到一個工作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在屋內打了那麼久的電話,竟然是為了我!狂喜之餘,心下不禁泛起了一絲感動。
暗夜俱樂部,那是離學院並不太遠的一個私人地方(其遠近程度大約是一刻鐘的車程),嚴格的說,那是一個私人俱樂部,非常之大,裡邊的一切更是富麗堂皇。
成片白色漂亮的房子,高大牢固的圍牆,旁邊是一個很大的高爾夫球場。
據說,出入裡邊的全是社會上的名流。
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進入這個地方的,因為裡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他們招待的是那種有身份、有地位,或是世界上很具「實力」的人!
裡邊不但有極為嚴格的保安監控,而且,吃、喝、玩、樂,樣樣可以,裡邊有著世界一流的槍械訓練場地、一流的體育運動中心,連許多參加奧運會奪金的王牌槍王也將這裡視作「最為合適的訓練場所」。
當然,以上這些,我全是聽譚婆說的,倒是沒有想到離學校並非太遠的這裡竟會有這樣的一處所在,在我想來,選擇這裡作為俱樂部的場地,大概是因為環境的因素居多吧!
因為,這裡不但少了市區的擁擠,更有著郊區的幽靜,緊鄰著的一座小山也風景如畫,這是個很美麗地方。
也不知這俱樂部的老闆是誰,有這樣的手筆和氣概,它的擁有者恐怕也不僅僅是有錢那麼簡單吧!
在譚婆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連守門的保安都對她畢恭畢敬。
我心下不禁有些奇怪,也不知譚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種私人的高級地方,一般而言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可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不禁開始對她重新估評起來。
從側面的一道門進入,我們來到了一間顯得狹小的房間。
說起來,這或許是一間辦公室吧,面積雖然不大,裡邊的裝修卻很有一股辦公的味道,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坐在其中,四五十歲的樣子,他的身材顯得有點腫胖,瞇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見我們推門而入,他立時起身迎了出來,順勢瞄了我一眼,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說:「譚姨,您來了,請坐!」
我心下一顫,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渾身雖然一副懶洋洋的懶散味道,可是,剛一跨入這個房間,我便從他身上感到了另外一種極為濃烈的凜冽之氣。
那是一種經過後天錘煉出來的東西,沒有特殊的經歷和生與死的考驗,絕難有如此強烈,儘管對於常人而言,他已經隱藏得不露出一絲痕跡。
他面帶笑容,一副很隨和的樣子,可言語間卻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
順手倒了二杯溫水,遞了過來,他的眼睛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我的樣子,頓了一下,他皺了皺眉說:「譚姨,您說的人就是他嗎?」
譚婆喝了小口溫水,這才慢慢將杯子放在桌上,神態間卻有說不出的從容。
「李主任,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要怎麼安排那是你的事,不過,我可跟你說,他現在還是個學生,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都讓他去,帶壞了他!」
黑衣男子本來並沒有將我看上眼的,不過,他似乎很賣譚婆的面子,臉上雖然閃過一絲為難,口中卻一口應承了下來。
「既然譚姨都開口了,我李易一定將他安排好就是。」
譚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天,你過來,我幫你介紹一下!」
我應了一聲,趕緊上前兩步。
她介紹說:「這位是李易,這裡的保安主任,你以後就叫他李主任吧!」
我點了點頭,側過身子,正面對著李易,微笑著說:「李主任你好,我叫普道天,以後請多多關照!」
李易「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點了點頭說:「既然你是譚姨介紹來的,我會想辦法叫他們安排一個工作給你的。」
譚婆臉上終於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慈祥的看著我說:「道天,你就在這裡好好的工作吧,記住,一切要聽李主任的,好了,我也該走了。」
她起身告辭,李易親自送她出去,然後又親自派人開車送她回去。
我不知道譚婆與李易到底是什麼關係,只不過,從李易表現出來的一切看來,他似乎非常尊重譚婆,反倒是對於李易,譚婆卻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車子緩緩起動,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
李易這才回來頭來,說:「你的情況,我已經知道,既然是以學業為主,為了顧慮你白天在學校上課,你就在槍械場守夜吧!」
他說的槍械場,其實就是練習射擊的場所,非常的大,而我的任務,便是晚上守護那裡入口的大門,不讓任何不相干的人進去。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最輕鬆的工作了。
晚上八點鐘上班,第二天七點便可以下班,守夜過程中,根本不必擔心有任何的意外,進門之後,鐵門一關,只管呼呼大睡就是,到了月底,還有五千塊錢的月薪進入口袋。呵呵,果然是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
其實我不知道,有資格來這個射擊場練習射擊的,全是世界頂尖一流的高手,普普通通走出來一位訓練者,其身份也是極為嚇人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便是這份我認為最輕鬆的工作,竟讓我平靜的生活從此被打破,也將我漸漸引入那莫可測度的未知征途!
辦好了一切應該辦理的手續,出入證、工作證、身份識別碼卡……居然還有指紋識別錄入、虹膜識別錄入、電腦存檔……我想不到小小一個私人俱樂部,竟然也會有如此嚴密的身份識別系統,還真是讓人吃驚呢!
一切辦理就緒,親自從李易手中接過他領來的兩套工作制服,我便正式成了這個聞名全球──暗夜俱樂部的正式工作人員了。
成了暗夜的正式人員後,本來可以留在暗夜的,不過我想,還是先回譚婆那裡一趟,好歹也應該向她通報一聲的。向李易說起,他不但滿口應承,還特意叫我帶了一份禮物送過去,於是,我便搭了個便車從俱樂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