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雙晶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水靈靈，裏頭充滿了驚訝及難以置信，彷佛她剛才所說的話是天方夜譚。

　　「妳說楚岩要妳當他的女朋友﹗？」阿金挖挖耳朵像是要確定自己沒聽錯。

　　「呃……不是『真的』女朋友，只是『假裝』女朋友啦！」緊捏著皮包的提帶，水靈靈心臟仍舊難以承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原以為被同事推出去穩會成了炮灰，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出乎眾人意料，更超出了她腦細胞所能負荷的範圍，遇見楚岩就幾乎讓她心跳停止，更別提他所說的「幫忙」了。

　　「假假真真，弄假成真，不管真的假的，妳都要當自己是他真的女朋友。」繞著水靈靈打轉的阿金篤定的說，真是老天爺幫忙，投胎有望了！

　　「阿金，你說的簡直像繞口令。」阿銀聽得頭暈腦脹。

　　「不管我說什麼，反正從現在起，妳就是楚岩的女朋友。」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靈靈，阿金耳提面命。只要兩人相處的時間一久，假的自然會變成真的。

　　「可是，他只要我假裝……」水靈靈膽怯的囁嚅道。

　　「妳到底喜不喜歡他？」阿金惱火地質問著。

　　「喜……喜歡啊！」要不是心中偷偷暗戀著楚岩，就憑膽小的她，窮極一輩子的時間，也不敢答應假裝人家的女朋友這種事。

　　「那就要弄假成真，讓自己變成他的女朋友。」阿銀一弄清楚狀況，馬上加入遊說的行列。

　　「弄……弄假成真？」這樣好嗎？他只是要她假裝而已……

　　「阿姨，阿金的意思就是要讓楚岩愛上妳。」人非草木，日久生情並不是不可能的。

　　阿銀相信一旦楚岩明白了水靈靈的好，定會喜歡上她的，因為他們的姻緣根本是上天註定好了，只是進度稍微慢了點，而他和阿金下凡來，為的就是助他們一臂之力。

　　「呃……他看不上我的啦！我們的身分差那麼多，我又沒有什麼……」長年累積的自卑感此刻又冒出頭來。

　　其實阿金所說的話正是她心中所期盼的，在她的心底，對於弄假成真這情況不是沒有偷偷想過，可是……

　　「停，妳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卑，不許妳再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有我和阿銀幫妳，就算是不可能的任務也能達成。」阿金截斷水靈靈那剛冒出芽的自我貶低，繼續施打強心劑。

　　「是啊！」阿銀配合的一搭一唱著。

　　「那我……我該怎麼做？」愛戀的心戰勝了自卑的心，水靈靈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問。

　　「聽我的話准沒錯。」阿金自吹自擂。

　　「阿金，你有何妙計？」阿銀興奮的問著。

　　「嘿嘿嘿，我的絕妙好計就是——灌醉他。」不是有句話說酒會誤事……不對，現在應該改為酒能成事才對！

　　阿金洋洋得意的宣佈著他的錦囊妙計。

　　* * *

　　串通了水靈靈配合演戲的楚岩，九點剛過便來到了「縱橫情海」，他的臉上沒有充當免費侍者的怒潮，反而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賴帳呢！」冷霽有些意外。

　　「哼，願賭服輸，我楚岩豈是會賴帳的人。」賴帳是不會，不過反敗為勝是他的座右銘之一。

　　「那這個託盤就交給你了。」冷霽看好戲般的亮出一銀光閃閃的託盤，正要交到楚岩的手裏。

　　「慢著……」

　　視力極佳的楚岩遠遠便看到水靈靈正一臉扭捏的走進來，好幾雙放肆的眼睛正黏著她不放。

　　「怎麼？該不會是怯場了吧！」冷霽嘲笑道。

　　嘿嘿嘿，他可是早放出風聲，叫了幾個兩人熟識的老朋友，一塊過來瞧瞧「冠宇集團」楚岩端盤送杯的模樣了，凡是到場觀看者皆收門票五百元。

　　「那個女的……是昨晚那一個嗎？」楚岩故意用著不確定的口吻發問。

　　「是她沒錯，那個害你輸給我的女人。」定睛一看，冷霽笑得非常開心。

　　「哼，方辰宇那個不怕二度碰釘子的傢伙又靠過去了。」視線幾乎是貼在水靈靈身上的楚岩，一點也沒發現到自己說話的口氣帶著一股酸味。

　　「『屢敗屢戰』是他的座右銘。」冷霽怪異的看了楚岩一眼，覺得他今晚像個善妒的丈夫。

　　是他看錯了吧！

　　「我賭他絕不可能成功。」死盯著方辰宇的一舉一動，楚岩灌下杯子裏的龍舌蘭酒。

　　「那可未必。」

　　如同以往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冷霽完全沒有察覺到好友今晚行為大大失常。

　　「你自個兒瞧。」楚岩露出得意的笑容。

　　「咦！哎呀，看來他泡妞的功力真的退步了。」那女的真奇怪，穿的漂漂亮亮上酒吧，沒帶男伴又拒絕一票帥哥的搭訕。

　　「喂，冷霽，再跟你賭一次，若是我又輸了，就幫你端杯端到年底。」楚岩隱藏起眼底的得意，進行第二步計畫。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冷霽像條貪吃魚兒輕易便上勾。

　　「如果我贏了，你就得拿出你上回在法國拍賣會上，購得的那瓶百年好酒為我慶賀。」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痕，楚岩索討他所要的賭注。

　　「成，就跟你賭了！」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反將一軍的冷霽爽快應允。

　　「不只如此，若是我贏了，上回的賭注就不算數。」克制著狂笑的衝動，楚岩又道。

　　「OK！沒問題。」從眼角看見方辰宇又再度被佳人拒絕，冷霽必勝的信心指數節節上升。

　　「那你等著看吧！」萬事俱備，準備上場。

　　冷霽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副等著好戲上場的表情，坐在原處看著楚岩朝水靈靈走過去。

　　豈知，事情大大出乎他所預料，教他差一點沒跌下高腳椅。

　　前後不到五分鐘，楚岩已經領著那名神秘女郎來到他的面前。

　　「冷霽，跟你介紹一下，水靈靈。」楚岩以示威的眼神笑道。

　　「你……好。」不明白冷霽為什麼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她，水靈靈暗自猜想，他是不是因為楚岩的緣故而敵視她？

　　這就是同志間的感情嗎？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呃……妳好，很高認識妳。」才怪，他一點也不高興。

　　冷霽僵著嘴角，默默地在心中哀悼他的百萬好酒，一邊責怪水靈靈為什麼會回應楚岩的搭訕，害他賭輸了。

　　「冷霽，我們會在十一號桌，別忘了送你那瓶享譽國際的葡萄酒過來。」兩個出色的男子，流傳著不為人知的訊息，這一回的賭局勝負已揭曉。

　　「當然沒問題。」臭著俊臉，冷霽咬牙切齒地回答。

　　「這樣好嗎？你的朋友似乎很生氣。」轉過身，背後似乎有兩道火焰噴射而來，水靈靈自然而然的拉拉身旁的他。

　　「當然，別忘了我們今晚來此的目的，妳我表現得越是親熱，他就越是絕望，到最後便不得不放棄我了。」楚岩繼續面不改色的撒謊。

　　兩人來到位於酒吧較為僻靜的十一號座位，楚岩禮貌的幫水靈靈拉開椅子。

　　不一會兒，酒保便送來了楚岩的戰利品。

　　「楚先生，這是老闆特地叫我送過來的，您看看是不是這一瓶？」

　　「沒錯，打開吧！」

　　楚岩心情十分愉快，這瓶酒全世界僅剩不到五瓶，可說是冷霽的心肝寶貝。

　　「這酒瓶上的標籤有點兒破破的，看起來似乎很老舊了，會不會過期了啊？」偷瞄了酒保手中的瓶子，水靈靈小小聲地問著。

　　「哈哈哈，妳別擔心，這酒保證喝了不會中毒。」楚岩遞了一杯給她，縱聲大笑。

　　冷霽若是知道他競標百萬才購得的百年好酒，被人認為是過期的東西，鐵定氣得兩眼翻白、口吐白沬。

　　「那位冷先生看起來不像是同性戀者。」試了一口酒，水靈靈說出她的感覺。

　　「人心隔肚皮，光從外表是很難判定的。」楚岩順口胡扯道。

　　「這倒是真的。」的確，隔了層皮，誰知道裏頭藏了什麼心思。

　　以水靈靈的立場來看，自然不喜歡自己鍾情的男性被女人糾纏，更別說是男人了。

　　「妳今天晚上打扮得很漂亮。」直到這時候楚岩才有機會說出憋在心底的話。

　　打從水靈靈進到PUB，楚岩就已經後悔教她露出美麗的一面。

　　今晚的她穿了件粉紫花洋裝，所裸露的肌膚其實不多，V字形領口僅露出了部分鎖骨，七分袖設計讓一雙皓腕更顯纖細，長及小腿的裙襬飄逸動人，而去除了鏡框，靈秀的俏臉上脂粉未施，只塗了層淡淡的粉色唇膏，整體看來柔美而嬌媚。

　　不過柔軟貼身的布料卻完全顯現出她姣好的身段，讓玲瓏有致的曲線畢露，尤其是他最在意的34E﹗楚岩甚至有股想脫下身上唯一的襯衫，將她包裏起來的想法。

　　「謝謝你的讚美。」水靈靈害羞的低下頭，心想他只是在安慰她吧！但她還是很高興。

　　「妳為什麼沒有答應方辰宇的邀約？」楚岩故意以不在乎的口吻提出心底的疑問。

　　「方辰宇是誰？」她不解的抬頭。

　　「現在坐在吧台邊跟冷霽講話的那一個。」他指向吧台邊正交頭接耳的兩個人。

　　「呃，因為我跟你說好了要演戲。」水靈靈搖搖頭，唯一的想法是——沒印象。因為她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找他身上。

　　「那昨天呢？妳說妳想交一個男朋友，方辰宇家世不錯又很有才華，所經營的貿易公司也很賺錢，是個不錯的人選。」楚岩又問，不放棄的追根究底。

　　「昨天他也有跟我講話嗎？」偏著頭，她努力回想。

　　「妳不記得他？」驚訝的口氣中有著難掩的欣喜，知道方辰宇沒能成功泡上她，他居然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

　　「坦白說，我的確沒什麼印象。」水靈靈仍舊想不起來。

　　「那妳覺得他怎樣？」換了個問題，楚岩試探著。

　　「他？難道你想介紹他給我？」她眉頭深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她。

　　「如果妳對他有興趣的話。」他故作姿態的說。

　　「沒有，我沒興趣。」水靈靈急忙撇清。

　　她有興趣的人是他呀！但是他卻說要介紹別的男人給她，水靈靈真想大聲說出她喜歡的人是他，可又怕嚇跑了楚岩。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接近他，她可不能搞砸了。

　　「妳不喜歡他嗎？」楚岩好奇地問，對於她驚惶的表情不解。

　　「我……我又不認識他，談不上喜不喜歡。」水靈靈慌亂的解釋，生怕楚岩看穿她的心意。

　　「那妳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知道她對方辰宇沒興趣，楚岩心中感到有些竊喜。

　　「你就那麼急著要幫我介紹男朋友？」他的問話讓她情緒低落。

　　「我答應過妳，要為妳介紹一個優質情人的。」不過目前他的心中還沒有合格人選。

　　「呃……我想那件事可以慢慢來，我還沒作好心理準備。」而且是越慢越好，她暗想。

　　「無妨，有我幫妳，絕對是輕而易舉。」誤將水靈靈臉上的落寞當成謙卑，楚岩不以為意道。

　　「這酒蠻好喝的。」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水靈靈拿起杯子啜了一口。

　　「是啊﹗」不愧是百萬級名酒，楚岩毫不客氣的飲盡杯中的金黃色液體。

　　「你……常來這裏嗎？」她好奇地問，一方面也是想多知道些有關他的事。

　　「有空的話。」或是被女人纏煩了，也會躲到這兒來。

　　「一個人？」她其實比較想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妳想知道什麼？」他深究的目光研讀著。

　　「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你怎麼會找我假扮你的女朋友？我想……只要你開口，一定會有很多女人爭相效命。」水靈靈緊張的搖搖手。

　　「沒錯，只要我開口，不難找到願意陪我演戲的女人，不過那些女人一定會貪得無厭，企圖想要假戲真做。」楚岩坦承道。

　　「那你又怎能確定我不會？」她假裝若無其事，心裏卻有股羞愧感。

　　「妳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看穿的女人，若是真有這樣的想法，我想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他肯定的說，雖然和她認識的時間很短，他卻能感覺到她單純而不矯揉造作。

　　「和你在一塊兒的女人必定有著過人之處。」低下頭，水靈靈伸出舌尖像只貓兒般舔著杯子裏的酒，她的動作只是一種習慣，完全無任何心思。

　　然而她無意的舉止看在楚岩眼裏，卻如驚濤駭浪，瞬間勾引出體內潛藏的野性，他費盡心力才壓抑住撲向她的衝動。

　　「不一定，只要她懂遊戲規則。」楚岩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什麼遊戲規則？」她不懂他的意思。

　　「合則聚，不合則散，不糾纏、不拖泥帶水。」他不帶感情的說。

　　「那彼此之間的感覺呢？付出的情意能說收就收、說放就放嗎？」她一直以為男女在一起，不該是互信、互愛、互重的嗎？怎麼楚岩卻把它形容得像是在買賣東西似的？

　　「哈哈哈，感情這東西在男女遊戲裏是不時興的。」他像是聽到一則大笑話，表情戲謔。

　　「你的意思是……你要的……只是肉體上的歡愉？」糾結的心緒感到無比的難過，沒想到她所喜歡的男人竟然只要性不要愛。

　　她該怎麼辦？唉！水靈靈無力地垂下肩頭。

　　「可以這麼說，這樣對雙方都好，而且跟過我的女人們也不曾抱怨，她們都很滿意我所送的分手禮物。」他記得送過的分手禮物，不外乎七位數現金、百萬級名車、十克拉鑽戒、獨棟花園別墅等等。

　　「是嗎？你還送她們分手禮？」呵，真大方，也夠精明，用物質的東西來彌補心靈上的傷害。

　　明知他的遊戲規則如此無情，水靈靈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有股躍躍欲試的心態。

　　其實對她而言，楚岩與她如同兩條平行線，根本就永無交集的機會，現在她能和他面對面坐著，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她又怎敢奢望他會以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標準看待她，呵，在愛情的國度裏，誰先愛上誰，就活該失去自我。

　　平凡的她若是能夠得到他一段時日的眷戀，就該知足了。

　　好，她決定了！

　　* * *

　　話說，水靈靈聽了阿金的話努力的想把楚岩灌醉，然而，說比做容易，同樣的酒量，楚岩仍是神色自若，但是換成水靈靈就沒那麼厲害了。

　　只見又一杯葡萄酒喝完，水靈靈原本緊張戒慎的神經逐漸鬆弛，微微的醺然使得她迷蒙的眼眸如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

　　弄假成真，弄假成真，她昏眩的腦子裏像有台收音機，不斷地迴響著阿金所說的話。

　　站起身，她搖搖晃晃的攀住楚岩的臂膀。

　　「妳醉了，我送妳回去吧！」

　　是他找她來這兒的，那他就有義務送她回去，這是楚岩單方面的想法。

　　「呃，你……我……我想要你的精子！」她突然在他耳邊喊道。

　　「妳發瘋了嗎？﹗這種事居然好意思當著男人的面大聲嚷嚷！」意識到自己的音量太大，楚岩拉著水靈靈沖出酒吧、將她拉上車，以防旁人偷聽，尤其是冷霽那傢伙。

　　他可不想讓他知道這場賭局是他一手策畫的，那可就糟了。

　　「我……我沒瘋，我的意思是，我想試試看一夜情的滋味。」酒精釋放了禮教，讓她大膽說出心中潛藏已久的話。

　　「妳一定是醉了。」單手操控著車子，楚岩試著保持冷靜。

　　「我……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曾交過男朋友……」他的拒絕讓她感到悲傷。

　　「妳該把第一次送給妳所愛的男人。」他不是聖人，對於她的要求無法不心猿意馬，但是他不想傷害她。

　　「真正愛我的男人不會介意我的第一次是不是給他。」水靈靈豁出去的說。

　　從來不曾有過男朋友更別說談戀愛的她，內心深處其實渴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供她依偎。而現在，她最想要的就是他的擁抱，就算他並不愛她。

　　「我不會因為妳把第一次給了我，就對妳負責。」他冷酷的點醒她。

　　「我不要你負什麼責任。」她教自己別去理會心中湧現的哀傷。

　　「妳知不知道妳所提出的要求，對於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何等誘人？」他氣她的天真，更氣自己居然感到狂喜。

　　「你不是說要教我如何釣男人嗎？今晚就當是我付的學費。」水靈靈丟開羞恥心，以堅定的口吻告訴他。

　　「妳該知道，我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所抱持的態度。」眼看著情欲即將壓倒理智，楚岩憤怒的掐住方向盤，恨不得搖醒她。

　　「我知道，合則聚，不合則散，不拖泥帶水。」她擠出一個不怎麼開懷的笑容。

　　「這樣妳還想跟我發生關係？﹗」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義正辭嚴的馬上拒絕她。

　　車子在楚岩位於高級地段的公寓樓下停了下來，他謹存的理智叫他趕快送她回家，可是欲念卻如藤蔓般，纏繞覆蓋了他最後僅有的自製力。

　　她太美、也太純真了，天曉得他整晚都在克制自己別對她出手。

　　「對，我希望我的第一次是給你。」水露露坦蕩蕩的面對他，她知道，錯過今晚，她就再也提不起勇氣說出這種話來。

　　「妳想清楚，別後悔了。」理智的繩索岌岌可危，楚岩聽到自己跳動激烈的心律。

　　「我絕對不會後悔的。」她伸出手貼近他的胸膛。

　　「妳該馬上轉身離開，離我遠遠的。」他的忠告顯得薄弱。

　　「可是我不想那麼做。」抬起頭，她吐氣如蘭。

　　「就算妳想……現在也已經太遲了。」楚岩低聲說道，情憨的火花早讓他下腹的男性象徵變得又硬又脹。

　　他放任自己抵著她柔軟的身軀摩蹭著，享受著她逐漸加快的輕喘及嬌吟。

　　「我……我該怎麼做？」他的擁抱熾熱而有力，教她幾乎融化。

　　「妳什麼都不必做，只要去感覺。」楚岩明白她的青澀，柔聲安撫道。

　　「感覺？感覺什麼？」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讓她心慌意亂。

　　「感覺……我。」他低下頭，輕輕吻住她兩片春花般的唇瓣。

　　「唔……」天呀，他……他的唇是不是正貼在她的唇上？﹗

　　水靈靈頭暈目眩，幾乎無法思考。

　　「張開妳的小嘴……」

　　她聽見他這麼說著，迷茫地照辦。

　　隨即，尖叫聲在水靈靈的心中鳴放著，他……他的舌頭和她的舌頭碰著了，還……還纏住了！

　　「妳好甜……」

　　楚岩愉快的扶住她因他靠近而往後退的肩膀，熱唇吻上了她柔嫩甜美的唇瓣，細細品嘗著她那細膩如花的甜美滋味。

　　隨著她因嬌喘而分開的唇齒，他情不自禁的越吻越深，捧住她的頭，需索的舌尖變得熱切而急躁，一進一退的挑逗仿效著男性最渴求的貫穿。

　　這就是親吻嗎？潮濕、綿密、溫暖，挑逗人心、醺然如醉……

　　水靈靈的意識像是烈日下的露水，逐漸蒸發。

　　遊移的大掌滑下了抖動的肩胛骨，很自然的罩在一對堅挺飽滿的圓丘上，推捧、揉搓、放浪地擠壓著，隔著層層衣料傳遞著滾燙的熱情。

　　他緩緩地舔吮著她滑嫩的香舌，挑撥著女性潛藏的渴望。

　　「到樓上去，我不想讓妳的第一次在這個狹窄的車廂裏發生，那太可惜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然想起兩人所在之處，是毫無情調可言的公用停車場。

　　「嗯。」她面如豔桃，酡紅如醉。

　　楚岩強悍的摟著水靈靈，步向通往他位在十二樓的公寓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