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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50章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七章 戰亂(續)

無數的血花,衣服的碎片,混合著背部的皮膚碎片像禮花一樣瞬間就散滿了那個人的周圍。

這並不是讓他突然上升的那發火球的作用,在對自己的後背上發出火球的這個人的身體上也浮現了鬥氣的光芒,爆炸的衝擊只是改變了他的身體位置,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際上的傷害。這全是因為那一箭從他身下,也就是背後掠過的緣故。

箭矢本身離他有兩三米,箭周圍的白色的光芒只是剛好擦過他的背部,那連爆炸都無法傷及的肌體瞬間就在白掠過的巨大轟鳴聲中崩潰了,如碎絮一般紛飛散落開。如果這個人的位置再靠下一寸,或者這一箭的軌跡再能夠上升一寸,那這個人連整個背部都會像雙足飛龍一樣地整個被扯得粉碎。

但就是這樣的一寸,這個人就只是傷,而並沒有死。而且他這次是成功地閃避,而不是招架,所以他還留有出手的餘力。這一瞬間主動被動的關係已然完全顛倒。一發綠色的火球在他手中瞬間成型朝已經力竭的神殿騎士而來。

威爾斯凱在極度震驚之下也並沒胡慌亂,雖然他已經因為那全力的一箭而力竭,但是那只是他而已,他座下的獅鷲並沒有。這一發火球的高速雖然夠快,但是至少比他射出的箭要慢得很多,這畢竟是一百多米的距離。他雙腿一夾,獅鷲鼓動著翅膀朝旁躲去。

但就是當獅鷲剛鼓動翅膀移動的時候,這個人的雙手居然同時又出現了兩顆綠色的火球。他大喝一聲,揮手間這兩顆火球又脫手朝威爾斯凱而來。

火球即便是再低級的魔法,這樣的瞬間三連發也是連法師都難以完成的,但是這還並不是最讓神殿騎士吃驚地地方。他驚訝的是兩後發地綠色火球並不是以直結朝他而來,而是分別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兩個不同的角度朝他射來。這是和剛才他射出的弧形軌跡地箭一模一樣的方式。

兩發火球都在急速的旋轉著,高速的轉動還有射出的力度使球體呈現出微微彎曲,周圍的空氣也在這飛速族轉中發出呼嘯。雖然這是純粹的魔法。上面沒有和威爾斯凱地箭一樣附著鬥氣,但是這球形本身旋轉所造成的弧度也遠比剛才他的箭矢更大,更完美。這兩發火球心兩個相反的方向相反地角度朝著同一個點飛去,而這一個點也正是獅鷲的位置。

威爾斯凱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棘手到了極點的對手。這無論是應變,戰術還是技巧都超一流的水準,居然可以用本不及自己的實力把自己逼到了這樣幾乎絕境地地步。他現在無論是體內的鬥氣還是肌肉的力量都無法再射出破魔箭去抵擋這綠色的火球,而這樣左右合擊的火球要想在這樣移動中陡然變向躲閃除非他騎的不是獅鷲而是蒼蠅。所以他既無法躲。也無法抵擋,唯一可做的只有逃。

神殿騎士的判斷和決斷力讓威爾斯凱從吃驚到判斷形勢到最後翻身逃跑不過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但就是這樣的他從獅鷲背上翻下直落只不過落了不出四五米,那兩顆火球就精准無誤地夾擊到了獅鷲的身上。

轟的一聲悶響。獅鷲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龐大的身軀在綠色的火焰中像蠟捏成的一樣只是瞬間就被熔解侵蝕了。綠色的火焰和死靈魔法特有的屍臭如波濤海浪一樣朝四周擴散,這擴散的速度甚至快過了神殿騎士下落的速度。

威爾斯凱歎了口氣,舉起了自己的左臂用出了神聖守護盾。雖然他無法操控守護盾保護自己和獅鷲那麼大的空間,但是只保護自己的上方還是辦得到的。那層晶瑩的白色光盾牌及時的出現。堪堪抵住了向下飛湧的綠色火焰。

這個時候剛才人射出的全務一箭在那幾乎要超出視線範圍的地方終於擊中了下方的樹木,無數粗大的樹木像鐮刀下的雜草一樣斷裂翻飛倒下。這一箭居然在樹木中硬生生地犁出了一道軌跡。

發動光輝戰甲上附著的羽落術,威爾斯凱看著百米之外和自己一樣下降著的對手,可以看到他也在對視著自己,那眼神帶著是種即將獵獲獵物的淩厲。然後那個人就從懷中抽出了魔法卷軸,展開,白色的雷球轟然而出朝他這裏奔來。

這個卷軸釋放出的雷鳴暴彈的速度和剛才的箭矢和火球之間的速度相比簡直和散步沒有什麼兩樣,在威爾斯凱眼中它清晰地沿著一個軌跡朝自己落下的位置飛去。但是他也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顆要命的小東西漸漸飛近而已,頭頂彌漫著的綠色火焰讓他無法把守護盾挪下來,而他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方法可以去改變自己空中的位置或者是去阻止這顆雷鳴暴彈。他唯一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半空中扭動身體用自己的背袞去迎接顆電光四射的雷球。

轟然巨響中,下方的獅鷲騎士們不禁抬頭看了看半空,他們剛好可以看見威爾斯凱在那陡然發出的電光和氣浪的爆炸中被震得遠遠地飛了出去。神殿騎士口中噴出的大量鮮血一路灑開,和那綠色的火焰一起像散開的焰火一樣滿天灑落下來。

身體像炮彈一樣地拋飛了出去,威爾斯凱只感覺自己背上的骨骼肌肉已經全部混作了一片,心肝脾肺似乎一股腦地要和鮮血一起從喉嚨裏奪口而出。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只是傷了,傷得極重,但是並不會死。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鎧甲可以防禦住這樣的高級魔法的攻擊,那就只有這種加持了聖力的地魔法鎧甲了。他背上的鎧甲在這樣巨大的衝擊下也只是凹了下去,並沒有破裂。

但是威爾斯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這樣的傷勢任憑光輝戰甲上地治療魔法再高級。他也無力再拉動那把黃金戰弓了。甚至這一下爆炸把他炸出了數百米遠,他都不知道自己落地之後是不是還有能力重新站起來趕到那邊的戰場。

那邊地樹木中,獅鷲悲鳴在不斷地響起。突然間,在更遠地地方。一個不輸于剛才那雷球爆炸聲地巨大慘號徒然而發,如海嘯一樣把森林中的所有的聲音都淹沒。沖散了。只是憑音量,就可以聽出這巨大的嚎叫絕不是出於人類的口中。而聽者都可以感覺到這個聲音中所包涵的痛楚,憤怒。更多的剛是嗜血的狂暴和野獸地獸性。

只有一個金鐵交鳴的響聲在這個吼聲中凸現了一下,然後那處地方就有一個物體突破了樹木飛上了半空。

威爾斯凱離那裏最遠,但是只有他的眼力才可以看清,那飛上半空的是一把巨大的戰槍。槍身上佈滿了巨大撞擊和砍劈留下的痕跡,就連戰槍的形狀都已經完全扭曲變形。

威爾斯凱當然知道這把槍是誰的,也模糊地意識到了這把武器飛上半空意味著什麼。焦躁,憤怒,悲傷如潮水一樣地湧上了心頭。這個時候他落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腳一踏上實物陡然間胸口一陣翻湧,一口鮮血從喉間不受控制地噴出。意識同時也混亂黯淡了下去,他翻身從對枝上滾落掉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威爾斯凱才慢慢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前地是一個帳篷頂,昏暗的火光搖曳著照亮著帳篷上那只巨大的獅鷲像。已經是夜晚了,而且這裏好像居然是艾拉西亞大部隊中的帥帳。

“大人。您醒了。”旁邊一個聲音響起,威爾斯凱吃力地扭頭看去,是年輕的聖堂武士賈維。

“艾得力克呢?”威爾斯凱問。後背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明白這並不是夢境或者是什麼天堂。

賈維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

“對不起,我們趕到的已經遲了……艾得力克大人的屍體已經送回來了,只是光輝戰甲已經被那群獸人取走了。”

威爾斯凱感覺憤怒和悲傷似乎是一把燒紅了的劍一樣貫穿了他的身體,連每一處肌肉和骨骼都可以感覺到那尖銳炙熱的傷痛,他的身體和表情都忍不住失控地抽搐了起來。

賈維沉默了一下,繼續說。

“剛才北邊的猶達王國的部隊傳來消息……克裏斯丁大人和珍妮法師也已經陣亡……”

“什麼?”威爾斯凱從床上彈了起來,但是隨即又倒了下去,背上繃帶裏不斷地在滲出鮮血。軀體的虛弱和傷痛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他依然想掙扎著爬起來,臉部的肌肉和五官都已經失控扭曲。

“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也是被獸人誘出了大軍,各帶著一小隊人馬就出擊追殺……但是卻中了埋伏。根據逃回來的人說,擊殺克裏斯丁大人的只是個赤手空拳的男子,想必就是格魯。百珍妮法師那邊則沒有人生還,但是從戰場上無數的魔法爆炸留下的痕跡看,可能是塞德洛斯。”

“這裏離歐福還有近千里之遠,他們兩人作為歐福的首領,怎麼會單獨跑到聯軍大軍前來?”

“從一開始的戰略,戰術都是以想辦法把幾們大人引誘出大軍,兩個歐福的首領都親赴最前線設伏。這看來是特意針對幾位神殿騎士大人而設計的圈套,乃是志在必得。”

“原來真的如你所料,我們確實都太大意了。”威爾斯凱一聲長歎,閉上了眼睛。極度的憤怒和悲傷終於被他鋼鐵般的意志和神經承受住了,但是換來的則是一陣徹頭徹尾的無力感和疲憊。

“即便是教皇陛下和蘭斯洛特大人特意叮囑,我們還是大意了。”

年輕的聖堂武士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既無喜也無憂。只是點了點頭,淡淡說。

“歐福之前所採取地示敵以弱的戰略,就算幾位大人不受影響,但是聯軍卻被迷惑了。當時士氣低迷的情況下幾們大人的出擊其實也是有些迫不得已。不過……幾位大人確實是有些大意了。如果幾位大小能夠每人身上都帶著幾張頂級魔法卷軸,也許……情況能夠會好些……”

威爾斯凱沉默了一下。黯然歎了口氣。

“確實如此,我們是大意了。”

雖然頂級魔法卷軸在普通戰士或者魔法師來說都是貴重之極的物品,在賽萊斯特來說卻根本算不了敘。但是幾乎每一位神殿騎士幾乎都不會在身上佩帶這些東西。他們每人都是靠自己精湛超人的武技和實戰登上這武者極地位置的。而需要隨時把魔法卷軸魔法道具那些東西帶在身上,那只有塔麗絲這樣的剛出道的新手才有地行為,在他們眼中甚至顯得很有點像小孩般的可笑。

但是到了如今地地步,最後卻是他們這種武者的自尊顯得可悲。如果在天空中他能夠和那個對後一樣有著魔法卷軸,他必勝無疑。在光輝城堡儲存著的魔法卷軸中,雷鳴暴彈只能夠算是相當低檔次的東西。而如果艾得力克也能夠隨身帶著魔法卷軸,那麼……威爾斯凱感覺自己的胸中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往下想。因為再想也是枉然。

賈維武士說。

“我已經向教皇陛下和蘭斯洛特大人提交了報告。這次的損失支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大,所以我建議……把所有部隊地指揮權全部移交還各國的將軍們。”

“為什麼?”威爾斯凱問。

“他們帶領地都是各國自己的軍隊,而且輕敵之心太重,一旦讓他們只胡行動他們必定會大軍直進各自為戰。給歐福可趁之機而已。”

“這次的損失反映出的是我們戰略上的重大劣勢。指揮權的混亂導致地就是這樣結果。還有我們對歐福的瞭解的實在是太少了,因為那裏完全無法安插間諜,所以我們對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根據報告,格魯擊殺克裏斯丁大人後是用傳送卷軸離開的。還有這邊的倖存的獅鷲騎士也看到了艾得力克大人陣亡的位置附近曾經有傳送卷軸的藍色光芒,看來……也許是歐福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傳送魔法陣。畢竟他們那裏離桑德菲斯山脈很近。很方便去獲取星之眼和星之碎片。”

“更多不瞭解的是他們的戰鬥力和可以採用的戰術。譬如雙足飛龍上搭配著矮人精製的弩車就可以像這樣在遠距離上完全壓制獅鷲。獸人們的戰鬥個體和人不同,可以採用的戰鬥方法和常規部隊了不一樣,歐福更超卓的戰術和戰略家。以前所有的作戰經驗也許都用不上,也許還會成為思考上的桎梏。所以我們如果想要獲勝,至少必須要試探,讓歐福把自己的作戰方式,作戰能力都暴露出來。”

“你把指揮權交還給他們的意圖就是想要他們去試探?”

“不只是這樣。這次三位大人的陣亡已經讓我們在聯軍中的威信降到了最低點。接下來的指揮只會更艱難,與其還要勉強抓著指揮權不放,不如就讓他們自主行動。等他們吃到了足夠的苦頭,發現了歐福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時候,我們再來重新迫近也要方便些。”

“吃到了足夠的苦頭?多大的苦頭?陣亡三萬士兵?還是五萬士兵?”威爾斯凱看著賈維武士,他雖然虛弱,但是眼神依然淩厲。

“你打算讓數萬原本為了主的榮耀而戰的士兵去送死,就只是為了試探?”

“既然是戰爭,哪里會有不死人的。而且依我看這確實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年輕的聖堂武士靜靜的回答,陰暗的火光下他的臉平靜得像一座雕塑。

“大人您放心,聯軍的們也都是身經百戰。而且聯軍畢竟總共是十萬大軍,歐福畢竟只有數千人,所以無論怎樣損失,都不會徹底敗亡。經過了這些失敗後他們的浮躁之氣輕敵之心才會收斂,才會真正聽從賽萊斯特的指揮。”

“無論如何,我不會同意你的建議的。”威爾斯凱悶哼一聲,搖頭。雖然他也知道也許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是他接受不了。

賈維武士聳了聳肩,說。

“我只是按例通知大人一聲而已,致於這個建議的報告我已經派人送去賽萊斯特了……”

威爾斯凱沉聲說。

“陛下也不會同意的,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賈維武士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施了一個禮,退出了帳篷。

十天之後,賽萊斯特的命令終於來了。教皇陛下命令。在聯軍中的所有神殿騎士全部回賽萊斯特,所有部隊的指揮權歸還各國的將軍們。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八章 騷擾

午夜,蠻荒高地少有的細雨紛紛而下,給這塊原本荒涼肅然的地方帶來點溫柔的味道。雨點灑落在旺盛的油脂火把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數十名哨兵警惕萬分的注視著周圍漆黑的雨夜。在這全無絲毫光亮的野地中,再明朗的火把光亮也不可能照得了多遠,他們也明白有十幾隻的狼人和蜥蜴人就潛伏在附近那不可見的黑暗中。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地提醒精神,那臉上的疲憊和焦躁都無法掩飾,他們已經接近兩三沒有休息過了。

這是一隻運糧部隊,正從艾拉西亞境內將大批的糧草送到前方聯軍的大軍中。但是他們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遭遇到小股獸人的襲擊。

自從聯軍的指揮權被塞萊斯特交還給各車的將軍後,聯軍進發的速度快了一倍有餘。士兵們的士氣無不高昂,前段時間神殿騎士們的折戟而敗並沒胡對他們有絲毫的影響,在他們看來只要這樣大軍突進一鼓作氣,當十萬大軍到達歐福城外之後,任何的陰謀詭計在這絕對優勢的兵力鐵蹄下都會被碾成齏粉。

但是無論再高昂的部隊依然要吃飯的,十萬大軍的糧草是個無比龐大的數目,當聯軍深入高地後,也就需要更龐大的運糧隊伍將無數糧草從各國源源不斷地送來,現在這只是其中的一隻部隊罷了。

護送糧草的這只隊伍足有五百人,以對付結野獸來說這應該是遠遠足夠了。這裏離歐福有近千里之遙。而且中間還隔著聯軍地十萬大軍,近道理來說絕不可能會有獸人部隊出現的。但是他們確實就遇到了。

這只運糧隊伍從兩天前遭遇到這只十幾人的獸人小部隊開始,就一直在被不停地騷擾中。獸人並不急於對這個比自己多十倍的部隊正面進攻,而是不斷地在周圍遊蕩出沒。不是由蜥蜴人發出幾發弓箭殺傷幾名士兵。而隊伍中地弓箭手的射程完全無法和蜥蜴人比肩,機動力也是獸人們占盡上風,士兵們想追上去也不可能。

直到進入夜晚開始,士兵們才發現真正的惡夢隨之而來。獸人們幾乎是無何止的騷擾襲擊,但是士兵們完全無法分辨來自黑暗中的身影到底只是兩三個騷擾地單個獸人還是準備全力偷襲的全部兵力。和白天的騷擾方式一樣。獸人們都是一擊即退絕不正面作戰,但是效果卻是明顯的,整個隊伍幾乎沒有得到任何休息的時間。於是第二天白天這只疲勞不已的隊伍只前進了很少的路程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但是今天晚上這騷擾式的偷襲還沒有停止,士兵們分出五十一組輪流守夜,甚至對於這種騷擾都有點麻木了。他們的精神和士氣從開始時候的緊張慢慢變得疲憊和麻痹。但是總體來說他們地士氣還是保持在一個相當高地高度的,雖然他們現在在這裏遇襲被困,但是實際上這個位置是處於大軍和艾拉西亞之間,嚴格說來是聯軍的控制區域,所以他們並不是太擔心。

“這些傢伙想必是從歐福悄悄溜出來的逃兵,在附近出沒想找點食物吧。大家放心。信鴿已經放出去了。不管是前方的大軍還是後面地支援部隊用不了兩天就會趕來,把這群獸人消滅乾淨了。”

這是隊長對士兵們的話。幾乎所有士兵也確實這樣認為,聯軍佔據的巨大優勢無論如何讓人產生不了危機感。

但是隊伍中有一個士兵的反應卻顯得很奇怪,他不僅顯得很慌張,很害怕。還驚恐之極地對隊長報告,建議讓所有部隊丟下糧草全力逃回艾拉西亞境內或者是前去聯軍的大軍中。據這個士兵說他自己曾經是個獵人,對於這些獸人採用地辦法很熟悉。

“他們那樣的跟蹤和騷擾是狼群在獵殺獵物時候幫採用的辦法。這樣的騷擾和消耗是一邊讓獵物疲勞,一邊讓一兩隻狼去通知更多的同樣。我們如果還不趁機全力逃跑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這個建議自然是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認同,隊長還差點因為胡亂說話軍心而把這個士兵殺了。所有人都相信這樣的情況很快就會結束。

‘嗖’。一發弓箭毫無徵兆地人黑暗中射出,正中一個哨兵的喉嚨。哨兵發出一聲古怪的悶哼聲立刻栽倒。

“大家小心些,盾牌都護住要害。”哨兵隊長命令,他甚至沒有發出警報的鳴笛聲。這兩天夜裏已經鳴笛超過五十次,沒有一交休養產生了任何實際的意義,只是徒然讓裏面的人無法休息而已。

果然,弓箭只有這樣的一發。然後黑夜又完全沉寂下去了,只有被射中哨兵喉嚨裏發出古怪垂死呻吟和四肢抽搐的響動,幾個哨兵手忙腳亂地想求助同伴,但是這一箭已經把喉嚨裏包括頸動脈在內的大多數管道穿了通透,這樣的小部隊中並沒有配備牧師,最後一個士兵只得抽出劍來把這個同伴的痛苦徹底終結掉。

“*,你們這些混蛋野獸們敢正面堂堂正正地來麼?我要把你們的尾巴和頭砍下來塞進你們的屁眼裏去。”一個憤怒的士兵站起來對黑暗中怒吼了一聲。吼聲在空蕩的荒地中顯得孤寂渺茫。

“別叫了,裏面的兄弟還要睡覺呢。”哨兵隊長疲倦地說了聲。在戰場上這麼多年了,也對生死看得慣了,而且這射箭是無休止的偷襲早讓他的精神接近枯竭。

但是不知道是這個士兵地那一聲呐喊還是疲勞出現的幻覺,隊長似乎看見了有幾個身影出現在了火光的邊緣。

“恩?”隊長眯起眼睛想再看得清楚點。但是眼前一花,一個飛快旋轉的東西在眼前一晃,他就朝後直挺挺地栽倒了。一把小斧頭完全鑲嵌進了他地臉裏,只留下了外面一個把柄。

狼人和蜥蜴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火光中。但是還沒等士兵們完全反應過來,這原本還只是處在萌芽的警惕就轉成了驚恐,因為出現在火光中的獸人並不是他們一直以為的只有十幾個,也不是幾十個,而是並排朝這裏沖來地數十上百個。

“來了啊。真的是……”那個曾經是獵人,對隊長提出過建議的士兵驚異之極地尖叫起來。但是他的尖叫聲也只剛剛開了個頭,立刻就被一個小斧頭截斷在了喉嚨口。

狼人和蜥蜴人不斷地從漆黑中沖入了火光的明亮中,他們之前沒有發出任何的響動,現在這開始衝鋒突襲也幾乎沒有絲毫的聲音,那些柔軟的腳步和肢體仿佛和地面混為一體,也沒有任何野獸的嘶吼嗥叫。如同黑夜裏幻化出的夢魘幽魂,靜悄悄地把恐懼帶到了所有人地面前。五十個哨兵不用說抵抗,連驚呼和慘叫都沒有怎麼發出就已經全變成了屍體。

營地裏休息地士兵們還是被驚動了,全都拿起武器想要反擊。但是倉促而且疲倦的人類戰士永遠不會是獸人的對手,在單方面的慘叫聲中。上面獸人以驚人的效率完成了這個單方面地殺戮,他們的效率之高動作之熟練,如同多年的屠夫一樣。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甚至相互之間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仿佛一群殺戮的機械靜靜地完成了自己地任務。

拉載運糧車的馬匹早已經在聞到數十狼人的味道後就驚了。狼人們和蜥蜴人在完成了對士兵們的屠戮後,把目標轉移到了這些牲口上,他們也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後就把這些牲口宰殺完畢。沒有消耗太多的時間,這片營地就在狼人們的手中成為了一片充滿著死寂的地方。

這個時候為首的狼人才開始出聲命令其他獸人。他們把所有的糧草都集中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焚燒。這漆黑的荒野中如果要燃燒這麼大一堆糧草。火光足夠把兩三百里之外都看得清楚。獸人們取走了自己需要的部分後,把地上所有的屍體都肢解然後很均勻地塞到糧食堆中去,還把其中的內臟,鮮血也淋到了這些食物上去。

細雨濛濛地也灑在了這些裸露在露天中的糧草上,按照蠻荒高地上白天的氣候只要過了明天傍晚,這些糧草除了蒼蠅和蛆蟲之外就不會再有任何動物願意去食用了。

做完了這一切,獸人們又匆匆走籬漆黑的夜幕中。因為這不過是第二起襲擊,根據同伴們發來的情報,至少還有三處運糧部隊等待著他們。

十天之後,聯軍的大軍終於不得不因為糧草問題而停止了前行的腳步。

被包圍的一方居然可以在毫無補給的荒原之上越過十萬大軍的封鎖而千里奔襲敵人後方騷擾糧道,按照常規來說這確實是近乎沒有可能的一件事。但是對於精於夜晚行動的獸人們來說,數百上千自然難以穿越前方的大軍,但是這只有十數人的小分隊卻是完全可以的,然後他們再在後方的聚集,採取那獨特的狼群戰術。

聯軍的將軍們並不是笨蛋,他們自從接到了糧草被劫的消息後就各自派出了部隊前去剿滅這只騷擾部隊,但是他們旋即就發現了普通的追殺幾乎無法產生任何的效果。這些原本就在荒原上生存許久的獸人,無論是行進的速度還是耐力也都不是任何人類部隊可以比肩的。關鍵是他們在荒原中幾乎不用補給,樹木中小動物,蛇,蜥蜴,甚至昆蟲都可以是他們的食物,而他們最大的食物來源更可以從敵人的屍體上獲得。這樣的部隊完全脫離了束縛和桎梏,自由自在地在荒地中遊蕩,潛伏,騷擾。

而這個時候聯軍已經朝荒地中央進發了相當長的距離,背後給這些偷襲者留出來的活動空間足夠大了,而這些獸人們進行正面戰鬥,即便是其中的唯一一次頗為意外的遭遇戰也是以聯軍的失利而結束。這些被派遣出來的獸人無疑都是精銳,實際上能夠實行如此精密的戰術的就必須是相當高智慧的獸人,天賦的戰鬥力,超強的生存能力和夜襲能力,還有最能夠發揮他們特長的戰術,這些讓這百多名獸人成為了最有效最恐怖的遊擊者。

三行,五千,一萬,最後直到把剿滅的部隊增加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兩萬的時候,還用上了好幾個頂級水系的偵察卷軸,這才在廣闊的荒地中圍獵到了那一小股獸人。

但是最後並沒有真正的完全全殲這群獸人。其中十幾個應該是頭領的獸人在最後關頭居然在同伴的掩護下使用了傳送卷軸逃跑了。這個時候歐福所具有傳送魔法陣這個事實就已經毋庸置疑了。

只是一百個獸人,就讓聯軍的大軍不得不停止甚至是倒退了很長一段路程,期間的損失的糧草折合金幣是以天價計算的,不算在獸人手裏的那些,只是十萬大軍一天所消耗掉的就足夠讓任何財政官的頭痛上好一陣了。

這種偷襲最後也不得不讓聯軍的將軍們承認,當初神殿騎士們設定的那種穩紮穩打的戰略也許確實是有一定必要的,畢竟那樣的推進方式雖然顯得不那麼酣暢淋漓,但是至少聯軍間的互相響應和對糧道的處處保護也可以讓這種偷襲很難奏效。

但是到了這樣地步,也不可能重新回頭再拾起神殿騎士戰術了。對付獸人那種騷擾戰術,普通意義上的步兵是絕對難以在機動性上跟上的。所以聯軍的各方將軍們在一次會議之後制定了共同的戰術,那就是由三萬騎兵分散保護各個路段之間的糧草輸送。

現在聯軍最近的部隊離歐福已經不到十天的路程了,只要能夠保證糧草,勝利似乎已是唾手可得了。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九章 飛轉直下(上)

就在聯軍在蠻荒高地上暢通無阻之際,一個消息卻讓其中艾拉西亞的大部隊立即打了個轉身,飛速朝王國的方嚮往回趕。因為位於艾拉西亞的泰塔利亞在半個月之前,趁著聯軍出擊的時候突然大舉進攻。

其實這次聯軍們是有對泰塔利亞的人交戰的心理準備的,泰塔利王位更替的過程雖然對外是隱密的,但還是有些許風聲走漏了出來。誰都可以借此想到歐福此舉的用心,這場戰爭泰塔利亞會來參上一腳也不奇怪了。

但是所有人都以為和野蠻人交戰地場合是在蠻荒高地上,作為歐福的一隻無關痛癢的援軍出現。但是現在他們居然一下就逼得艾拉西亞的四萬大軍不得不全軍撤退。

泰塔利亞其實幅員遼闊和艾拉西亞仿佛,但是其中大多是荒無人煙的沼澤和山地,富饒繁榮自然是相去千里。所以野蠻人在多年和艾拉西亞的戰鬥一直處於挨打的下風,五年前的一場大戰更讓其損傷巨大。如果不是有大片沼澤作為天然屏障,艾拉西亞也對北方的貧瘠土地興趣不大,也許泰塔利亞早就不存在了。這些年來泰塔利亞除了一些騷擾和摩擦之外也沒什麼動作,雖然有消息最後是歐福幫助了當今泰塔利亞的新王登上了王位,最後兩國結盟,但是一直以來對泰塔利亞壓倒性的優勢讓艾拉西亞的軍方對之不以為然。無論從裝備還是戰術上來說,正觀訓練的騎士和士兵在戰場上確實遠比總是嗥叫著一擁而上地野蠻人要有效得多,何況野蠻人的人數並不算多,即便傾其所出,也不過比歐福的獸人多些罷了。留在國內的北方邊境的軍隊絕對可以抵禦得住他們的突襲。

但是這個絕對,也只是艾拉西亞自己所認為的絕對而已。泰塔利亞所表現出地戰鬥力卻完全出乎了艾拉西預料,不只幾乎所有的人都傾巢而出,而且他們的裝備居然已經好到了可以和艾拉西亞的正規劍士們匹敵的地步。精鋼戰斧和戰錘劈碎劍士們地盾牌和鎧甲已是輕而易舉易舉,而他們身上居然也已經有了可以抵禦箭矢的藤甲和皮甲。這些裝備絕不野蠻人能夠自己製造出來的。而來源自然是不言自明瞭。

險些之外,龍蠅和蜥蜴也在馴曾師的驅趕下也加入了戰場,完全彌補了野蠻人們數量不足和戰術單一的弱點。這些沼澤動物在之前泰塔利亞的部隊中也有出現過,那數百隻的數量只是起到一點戰鬥的輔助作用而已,但是現在出現在戰場上的龍蠅已經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了,那些足有最大地鱷魚大小地沼澤蜥蜴也是開始成百地在馴獸師的驅趕下朝敵人進攻。

最重要的是,有消息說連泰塔利亞的國王泰澤親臨了最前線,這個即位沒多久的國王不只是讓野蠻人地士氣更高昂,更用相當有效率的指揮和統禦力讓他們狂野的士氣只發揮在有作用的地方。野蠻人們的戰鬥方式再也不是嗥叫著如同瘋牛一樣往前沖了,他們變得更有紀律也更有戰術。

這樣出乎意料地戰鬥力下,野蠻人取得了驚人的戰果。在絕對主力都派上了蠻荒高地之後,艾拉西亞原本以為固若金湯的防禦陣線輕而易舉地被突破。這些抓住了大好時機的野蠻人第一次在富饒的艾拉西亞平原上突進得如此之深,他們自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所到之處全部劫掠一空,而且矛頭直指艾拉西亞的王城。

這個進攻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正是艾拉西亞的軍隊進入高地腹處的時候。其實他們這個時候離泰塔利亞的東部疆界更近。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回防。沒有人有膽子敢冒險去用攻其必救的招數,或者說野蠻人才是真正的攻起必救,野蠻人也許可以放棄自己的簡陋巢穴不顧,但是騎士們絕不可能棄艾拉西亞的王宮和女王陛下不顧。雖然守護糧道的騎兵中就有艾拉西亞的一萬多輕騎部隊,他們先以第一時間回撤。但是依照野蠻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這一萬騎兵並不是就可以扭轉乾坤的,最多也只是拖延一下局面,為高地上的大軍回撤爭取時間而已。

作為聯軍中的絕對主力,艾拉西四萬大軍一撤回,聯軍的力量無疑就大要折扣。但是這也不至於成為他們裹足不前的理由。他們的士氣依然高漲。聯軍的最先頭部隊離歐福城已經不足百里之遙,正面戰鬥即將開始。

猶達公國的一萬大軍就是在聯軍中最前頭的部隊,他們以比聯軍其他部隊快得多的速度直接朝歐福進發。這是對歐福的首次正面進攻,獸人們已經避無可避。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其實也是一次試探。聯軍也想知道歐福的正面戰鬥力,戰鬥方式到底如何。絕大多數騎兵都被調往後方保護糧道,猶達大軍的四千重裝騎士就成為了聯軍的絕對先鋒主力。而事實上用重裝騎兵對獸人正面衝鋒這種戰術也在之前清剿獸人的戰鬥中證明是非常有效果的,無論是狼人還是食人魔,在連馬都全身重甲的騎士列隊衝鋒之下都是當者披靡。

到目前為止歐福除了利用雙足飛龍配合弩車在空中佔據了些許優勢以外,其他地方依然是聯軍的天下。確實如同之前賈維武士據說,聯軍的將軍們並不是笨蛋,甚至可以說他們都是大陸最出色的軍事指揮家。特別在之前背後受到偷襲,不得不分出三萬騎兵之多去護衛著糧道之後,將軍們都意識到了歐福確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獸人的特性配以合適地戰術可以發揮出相當驚人的威力,只要稍微有想像力的將領都可以感覺到這點。

那位神殿騎士撤走之前也對將軍們說過歐福可能採取的偷襲戰術,這以後將軍們雖然沒有做到神殿騎士那麼地細緻小心。但是也基本上做到了面面俱到。不只是獅鷲們不再擅自出擊,夜晚的守備加強了很多,每只部隊都得隨時有幾名高級魔法師隨時待命。

這個防守策略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高空中企圖灑落死靈魔法地偷襲人出現在聯軍上方一次,就被這幾名法師合力發出的超過距離閃電擊落,要不是他本人在空中使用了傳送卷軸,即便不是在半空中就被幾個魔法師活生生電死。落入大軍之中也是死路一條。而自這次偷襲之後的半個月裏歐福再沒有任何的行動,也許是歐福也察覺到了偷襲的機會已經小到不值得冒險前來了,畢竟遠離據點襲數百里並不是件想做就可以做的輕鬆事。

相對地,聯軍也一直沒有瞭解到歐福關於戰鬥方式和戰鬥力方面的情況。雖然指揮官們可以想像和猜測,但是再精確想像和猜測都不可能以之作為設定作戰計畫的憑據,所以這才讓猶達的重裝騎士團先進攻試探。

猶達重裝騎士團其實也是聯軍中最強的一隻部隊。無論是機動力還是戰鬥力都足夠和獸人們比肩。讓這樣一隻應該是作為主力的部隊去試探,這正是聯軍們對歐福的充分重視。這樣萬一即便是在和獸人們戰鬥中處於劣勢,他們也有足夠的暫時後撤,等待大軍的到來。

不過至少在猶達重裝騎士們地心中是絕對沒有這個後撤這個概念。他們有這樣地自信,也有這樣自信的本錢。猶達公國同樣和艾拉西亞一樣與尼根接壤,只是國土面積和富饒程度上和艾拉西亞相去甚遠。但是雖然國力不如艾拉西亞,在對尼根地下城的戰略中猶達卻從來沒落過下風。即便是那些比食人魔還高大強壯的牛頭怪,在猶達重裝騎兵的衝鋒之下都是無法抵擋地。

終於,在離歐福數十裏的時候,聯軍的這個先頭部隊看到了歐福的部隊。不再是之前每天只遊蕩在他們視線邊緣的那些身影。而是真正的地部隊。負責觀望的斥候在附加了高級鷹眼術之後能夠清楚地看得到那結成了陣勢的狼人和食人魔。

猶達的騎士團長們並沒有感覺到意外。現在離歐福已經不足百里,任何的騷擾和計策都沒什麼用處,獸人們無論如何也只有被逼正面迎戰。

“全軍列人,準備衝鋒。”騎士團的團長們集結著隊伍擺弄陣勢。重裝騎士在兩軍相距已是目力可見的兩三裏的距離,一馬平川的荒地上是最適合重裝騎兵的衝鋒的。

但是負責觀望偵察的斥候這個時候卻叫了起來。

“歐福先開始衝鋒了……不。只是一個……”

其實並不用他說,所有的騎士也都看得見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從獸人的陣勢中脫離,朝這裏飛快地接近著。

這個白色光點的速度很快,列隊的騎士們很快就可以看見這其實是一個人,一個全身都包裹在亮白色光芒中的人影。以箭矢般的速度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衝鋒而來。

所謂衝鋒,一般來說雙方的兵力差距都不會太大,至少也要是佔據了兵種的優勢才會主動朝對方突襲。如果只是一個人卻是沖向數千重裝騎兵,這種行徑實在不能夠用衝鋒來形容,用送死或者發瘋會好一點。

但是看得見這個人的所有騎兵腦海裏確實不約而同就都同時湧現出了‘衝鋒’這個詞,這才是衝鋒。即便那只是一個人,即使面對的是數千大陸最精銳的重裝騎兵,那依然是最有力最典範最像衝鋒的衝鋒。

這個人的身形並不巨大,體重也並不高,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地面在動,都無法分辨出這究竟是因為自己被這人所帶出的氣勢,氣魄所奪心神所產生的幻覺,還是大地真的就在這個人的腳步下顫抖。仿佛他自己才是成千上萬武裝到了牙齒的重裝騎兵,他面對的才是寡然一人地敵軍,立刻就要被他撞散。踩碎,碾爛。

“弓弩,射。”騎士團的一位團長沉聲拋出幾個字。他看著那飛速接近的白色人影眼眸上有火在燒,但是聲音和表情都冷靜如冰,重如鐵。

並不用他說,幾乎所有騎士們早都取出了軍用重弩拿在手中。猶達騎士們無一不是在戰場上歷練生死而出的精英。雖然心神因為這人而有了波動,但是軍人鋼鐵般的意志卻沒有絲毫的動搖。一聲令下,無數地弓矢鋪天蓋地地朝這個迎面而來的人影激射而去。軍用的重型弩足夠在百步之內洞穿盔甲,而隊伍中專門的弓騎手射出的甚至能洞穿差一點的盾牌。這上千隻從不同方向射出地箭矢如同一片金屬構築的死亡風暴。

但是再強的風暴也不可能吹動巍峨的大山。這片密集得幾乎可以遮擋視線的箭雨在那人身上所散發的光芒面前好像只是一片被隨手拋出的紙屑,連這個人身體都接觸不到,就被他身周的那片白光一線和氣勢吹散。折斷,粉碎,歪斜著散落反彈開來。

比箭矢稍慢一點的是魔法。後面負責策應部隊中地魔法師同樣經驗豐富,火球,火牆,冰箭,閃電,數十種魔法也全朝這個人射去。但是這些原本可以讓士兵粉身碎骨地魔法現在好像全部成了焰火,只在前面閃爍了一下,許多還沒有來得及暴發出其中的魔法力。就被那層白色的光芒撞得粉碎。

沒有人能夠看清楚這沖來的人的腳步。但是又沒有人不會感覺到他那分辨不出地腳步的每一步都踩在這個地殼的最中央同時也踩在自己的心頭,讓自己每一根神經每一根寒毛都在和這土地一起戰悚。

地在搖,心在動,靈魂在抖,因為他在衝鋒。

“出槍。持盾。”下達了命令的同時三位團長已經集結到了一起,他們都死死地看著越來越近地那個人,每個人都握住了自己的武器,手上的筋肉和脈絡已經繃到了極限,身上鬥氣的光芒都顯露了出來。

隨著命令。最前排所有重裝騎士的長槍全都豎立了起來,那完全是一片槍的森林。

但這個人依然沒有停,沒有絲毫的減速,面對著那一片鋼槍的森林和背後鋼鐵騎士構築的堡壘他反而是沖得更快,更猛。轟然一聲巨響,如同天外的隕石撞擊到了地面,這個人居然就這樣憑藉著自已的血肉之軀硬生生撞進了這四千重裝騎士的佇列之中。

長槍折斷。翻飛,騎士和坐騎一起破碎,翻飛,盾牌和鎧甲碎裂,混著肢體和屍體一起飛上半空。原本可以在戰場上縱橫無敵摧枯拉朽的鋼鐵騎士們就這樣粉碎,像猛烈撞擊下被激起的沙石一樣,從這個人沖入佇列的地方飛濺開來。

這騎士的佇列排列在一起原本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壘,可以衝鋒擊潰上萬步兵的利器,但是這白光環繞的身影衝擊其間卻像是劃入了一片黑色湖面,激起了無數水花之後還在期間繼續突進勢如破竹分波裂浪。

雖然同伴的身軀和武器如同雨一樣地散落,但是所有的重裝騎士並沒有慌亂,兩翼的騎士不斷地朝中間圍攏。騎士們的陣形也在不斷地變化著,如同一隻巨大的怪物,變換著體型把那個闖入自己身體中的異物儘量包圍起來。而隨著被撞開,擊碎的騎士越來越多,那個人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一聲悶響,如同撞到了湖中央的石塊,那個人的身形終於停住了。他身後那剛剛被自己撞出來的道路頃刻間就被四周的騎士們填補了起來,他已經身在這數千騎士包圍的正中央。

“格魯將軍,久仰大名。”沉悶的聲音從面罩之下發出,猶達騎士團的三位團長肩並肩在一起,手中的長槍都落在了這個人的手上,或者說是三位團長聯手的一擊終於截停了這個人。

“傳說中統率歐福的獸人部隊的戰神果然是名不虛傳。恐怕就是聖騎士蘭斯洛特,也不可能這樣硬突進我們的陣營中來,你這全務衝擊居然就一口氣擊潰了我們上百名的精銳騎士。”

“但是我們實在也是想不到你會採取這樣愚蠢自大的戰術,你以為憑你自己一已之力就可以貫穿我們的隊伍,藉以重創我軍的士氣麼?你太小看我們了,現在你氣勢已然衰竭,鬥氣也所剩無已,不可能再從我們的手中沖出去了。”

“身為武人固然想和你這樣的絕頂高手一較高下。但是這是戰場,身為軍人,我們只有在這裏以眾敵寡了。遺憾。”騎士團團長的聲音從面罩之下傳出,雖然帶著金屬的冷硬氣味,但是其中那股可以擊殺對手的興奮但是又帶著無比遺憾的語氣還是顯露無遺。

“遺憾。這其實也是我想對你們說的。”格魯的眼神在三位團長的臉上掃過,他的聲音比他們還冷。

“你們說得沒錯,這是戰場。”

話一說完,格魯微微下蹲,鬥氣光芒驟然再亮,他已經拔地而起,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被強弩射出的弩箭,居然原地直直地躍出了上百米的高度。

猶達的三位團長都楞了,都抬頭看向半空中的格魯。面對下方的無數敵人卻原地高躍,這幾乎就是讓別人聚力準備著等他落下之時擊殺。

藍色傳送光芒在格魯身上這起,他在躍起的同時就展開了傳送卷軸。三位團長略微一怔,隨即高呼放箭,但是箭矢擊中的只是藍光消失後留下的一點痕跡而已。

“他在幹什麼,想這樣用一張傳送卷軸就換我們百名騎士的生命麼?他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一位團長憤然大喝。

“全體列隊,準備衝鋒。把前方的獸人們擊潰。”

但是另一位團長卻凝視著半空,皺眉說。

“等等,那是什麼?”

幾個小小的物件從高空中落下,剛好掉落在格魯剛剛站立的位置。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塊看似灰色的玉牌,被一條極細的鏈條串成了項鏈。但是細看之下可以發現這塊玉牌上其實並沒有灰色,那灰的顏色是無數細小均勻的黑色線條和白色線條交織出的錯覺。不過現在這塊精緻之極的玉牌上似乎有兩條破壞這種奇怪的美感的裂縫。

其他的幾塊小東西則是碎裂了的魔法水晶,從碎裂的形狀上可以看出這些魔法水晶之前似乎原本是一個小小的容器,一個剛好能夠容納那塊玉牌的水晶容器。

“不好。”“糟糕。”三位團長幾乎同時吼叫了出來。他們並認不出這塊玉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們卻可以看到一縷奇怪的灰色正從這塊灰色的小東西中蔓延出來,更可以感覺到那灰色中蘊含的恐怖魔法力。

這灰色不過是剛剛出現,瞬間就把周圍的一切都變灰,好像這一片空間都被這片死氣沉沉的色彩裹上。

“全軍撤退。”三位團長的臉色灰了,皮膚灰了,身上的盔甲和鬥氣也灰了,連這嘶吼出的聲音似乎也都灰了。

但是叫出撤退命令的他們卻沒有退,而是同時把手中的槍刺向了地上的那塊滿溢出死灰的小東西。三隻長槍的槍尖都沒有擊在這塊玉牌上,而是以三個不同的角度隔著寸許的空間虛指著它。三位團長所有的鬥氣也全都凝聚到了槍尖,合成了一片鬥氣的屏障努力地想要壓制住這片灰色的蔓延。

只可惜他們都慢了一點。如果能夠早一兩秒鐘的話,這樣做確實可以起到他們預想中的作用,灰色的氣息確實在鬥氣的屏障之下變得慢了一點,但是只是一點而已,那其中蘊含的複雜難明的魔法力既然已經動作起來,就不可能被停止打斷。

周圍的重裝騎士們在飛速撤退,但是一片直徑足有裏許的灰色海洋已經把他們全部包圍起來。那既不是霧氣,也不是任何有形質的東西,那就是一片顏色,死灰的顏色。

在這片灰色中除了死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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