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歷史的塵埃》第49章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三章 混亂 開始

“你是我今年最大的一個好消息。”看見阿薩從傳送陣中出來,歐福的矮子參謀大大地松了口氣。他一直獨自在傳送陣旁邊走來走去,那張原本就很誇張有臉被憂心和焦慮堆成了一顆又大又圓的苦瓜。直到看見兩道藍色的傳送光芒從傳送陣中亮起,這才如釋重負。

陡然從風雨交加的艾拉西亞城回到了星光燦爛的蠻荒高地,阿薩的心情也為之一松。微笑道。

“一張傳送卷軸就可以換來一個最大的好消息,看來這本身也是個好消息。”

“從我這人的角度來講這是個好消息,從歐福的角度來講卻不算。幸好能夠把你帶回來,否則就是真正地大虧特虧。”波魯幹大人歎口氣。

“這兩張卷軸可是塞德洛斯先生花費了無數精力得來,可以在非常時期採用非常的戰略手段。因為常年的戰爭,艾拉西亞對傳送魔法卷軸的管制是非常嚴格的,他們想不到我們會有兩人對艾拉西亞的王城進行突襲。但是現在他們肯定有所察覺,即便他們以後不關閉傳送魔法陣,對魔法陣的防護也就不是現在這麼輕鬆了。”

阿薩怔了怔,這才明白讓潔西嘉返回艾拉西亞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為了其實只是極其渺茫的機會救回自己而浪費掉一個也許在關鍵時刻可以扭轉局勢的卷軸,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大概是有些‘浪費’了。

“你說我才是今年最大的好消息,難道殺掉艾斯卻爾居然比不上我回來的消息還好麼?”

“紅衣主教死了固然對我們是有好處,但是遠比不上你這個秘密部隊的隊長活著的好處大啊。”

阿薩略為得意地對他說。

“看你愁成這樣,我順便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我們回來的時候順便宰了一個叫塞亞的宮廷魔法師,然後王國騎士團的歐靈將軍可能會有大麻煩了。他們居然在追殺我的時候想順便殺了他們看不順眼地神殿騎士……”

波魯幹大人仔細地聽完了阿薩講述他救下女騎士的事,那雙牛眼中的精神一振,但是旋即又再思考中慢慢沉寂下去了,最後成為了一個苦笑。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實在不能夠算是一個好消息……”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還以為你一定聽到就會高興得不得了了。”

“無論是單獨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單獨聽到艾斯卻爾地死訊,我都會很高興。但是兩個消息合在一起就不同了。”波魯幹大人歎了口氣,那張如同燒餅一樣的大臉更愁更苦了。

“很多時候。同樣性質的事情效果並不只是疊加,而且還會互相影響,也就是說不是相加,而是相乘。兩個負數相乘。那就不是負數了啊。”

“負數?到底是什麼意思?”阿薩皺眉看著前面這個矮子。

“如果只是單純地艾斯卻爾主教一死,凱薩琳女王應該會借這個機會削弱教會在艾拉西亞的力量,這原本可以暫時緩一緩歐福局面地,但是現在那位將軍謀殺神殿騎士不成,就已經把女王和教會之間的矛盾惡化到了極點,到了一個風口浪尖完全不可緩和的地步。賽萊斯特絕不可能繼續容忍這種情況。教皇寧願放棄歐福也不可能容忍一個背叛自己的艾拉西亞。而這點凱薩琳女王也是知道的,所以凱薩琳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完全和教會翻臉,二則是完全順服於教會。”波魯幹大人頓了頓,那雙大而有神的牛眼看著阿薩問。

“你說凱薩琳會選擇哪一種呢?”

“原來是這樣。”阿薩想了想,苦笑。然後又問。

“教會難道會對她手下地人謀殺神殿騎士這件事不聞不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

“難道不會?他們都是政治老手。難道還看不清楚大勢的走向和厲害關係,反而要在這些小事上浪費精力時間?”

“那麼我已經把艾斯卻爾的身份告訴了那個女騎士,讓她把消息帶回賽萊斯特去。難道這個也沒什麼用麼?”

“到底有什麼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絕不可能把這事到處宣揚。所以即便有用,大概也是很少用處吧。”波魯幹大人攤攤手搖頭歎了口氣。

“走吧,暫時不用猜測他們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

賽萊斯特。光輝城堡,蘭斯洛特的房間中。

聖騎士皺眉看著面前的一堆小東西,其中以一張銀色骷髏面具和還有兩張傳送卷軸最為顯眼。傳送卷軸地兩個埠上有分別有兩個小小的紫色骷髏標誌,而那張骷髏面具上散發的淡淡銀光顯示它居然是密銀製作地,而且那手工和製作方法都精密細緻到了極致,上面附曾的魔法波動說明它就遠被附加了某種魔法,無論是魔法物品還是從一件財寶的方面來說這都是無價之寶。

當然,它最有價值的地方並不在於它本身,而是在於它所代表的意義。

“這些都是從艾斯卻爾主教大人地屍體上,還有他房間的隱密地方找出來的。卷軸和那個面具我都已經專門鑒定過了……都是真的。還有這封信,”塔麗絲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上面只有不多的幾行字,顯然還沒有寫完。神殿騎士拿著這張紙仿佛很吃力,仿佛這張紙重得連她的力量都拿不起來,她的手指還有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寫給諾波利諾特的,上面似乎在談論今年要減少對教會的捐獻金額會,因為要用來製作石像鬼和肉身傀儡需要大量的魔法物品。這信上的字跡我已經找了幾個專門鑒定筆跡的人來鑒定,這些……好像並不是偽造的,確實是艾斯卻爾大人的筆跡……”

蘭斯洛特歎了口氣,他的雙眉皺在了一起,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塔麗絲紙聲說。

“你知不知道你擅自收集一位紅衣主教的遺物還妄加論斷,這已經超出了你的職責。”

塔麗絲完全沒想到蘭斯洛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連忙大聲說道。

“可是這些事情實在是太……”

“別說了,這些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麼?”蘭斯洛特淡淡說。

塔麗絲回答。

“沒有了。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驚人。太……不成體統。我不敢讓其他人參與,鑒定筆跡的人我也只給他們看過單詞,他們也並不知道這信的內容。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事。我也不敢把這些東西送去裁判所或是直接給陛下。所以先給您看看。”

“你做地很好。以後也要緊記著,這些事情還有這些東西永遠都不能再讓別人知道。”蘭斯洛特收起了那張面具和卷軸,看了看那封未完的信,歎息了一下。手指一抖,那張足夠讓整個教會都震動的白紙就成了一片灰塵般的細粉散落而下。

“您……您……”塔麗絲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聖騎士地一舉一動。

蘭斯洛特看著自己的弟子,他無論是臉色和聲音都是一樣的平靜不波,輕聲說。

“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事如果從一位神殿騎士的口中散發出去,那對整個教會的傷害就完全不是異教徒造謠所能相比的了。這也是那個人告訴你這些地意圖所在。”

“但是這……這……難道這些事連陛下也要瞞著嗎?那個人說……說……阿德拉主教大人……和艾斯卻爾主教大人也是一樣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陛下不是很危險……”

蘭斯洛特淡淡說。

“你以為陛下需要你來提醒麼?”

“他知道?”塔麗絲的表情比親眼看到一隻老鼠吞掉一隻大象還難以置信,她發了會怔,目光慢慢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也就是說,這些確實都是真的?而且您……也早知道?”

“不,我不知道。”蘭斯洛特搖搖頭。

“只是大概猜得到而已。現在你直到你說我才知道確實是他們。”

“這……怎麼可能。您怎麼能夠允許……教皇陛下……死靈法師……”塔麗絲語無倫次,她不是無法用語言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腦內亂作一團的到底是什麼。她原本已經被自己地發現震驚。即便那些證據已經確實是無可置疑她依然難以相信。這就好像一個孩子即便是面對確鑿的證據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中有罪大惡極的殺人犯一樣。但是現在蘭斯洛特的反應不只是淡然地承認了,而且這反應所隱喻的東西卻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東西。

光明教會的守護神,大陸被公認唯一能擔當得起‘聖騎士’這個稱號地男子幾乎已經和‘正義’這個詞劃上了等號。但是他卻明知著死靈法師混跡于教會卻無動於衷。而且按照他口中據說,不只是他自己知道,連教皇這個大陸上所有信徒的領導者也是如此。

塔麗絲保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原本以為紅衣主教的那個身份就已經是石破天驚,但是和這些比起來,那不過是波濤洶湧中的一個浪頭而已。

蘭斯洛特自然看出自己的弟子在困惑。他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把手指伸進了書桌上的墨水瓶,沾滿了墨汁然後在桌面上一劃,一道粗重的墨蹟橫在了書桌上。然後他指著這道黑色的劃痕問塔麗絲。

“這是什麼顏色?”

“是黑色。”塔麗絲看著蘭斯洛特的回答,她再不知所措這點也還是分辨得出的。

但是蘭斯洛特卻搖了搖頭,說。

“不,這其實是所有顏色的混合。”

塔麗絲點了點頭。不用是專門的畫匠和畫師,稍有常識的人也都知道如果把各種顏色的顏料完全混合,就會成為一團墨般的黑色。

一個鬥氣和白魔法力混合而成的光球浮現在他的手指上。他再問自己徒弟。

“這是什麼顏色的光?”

“白色的光。”塔麗絲老老實實地回答。

“不。這是所有顏色的光的混合。我在矮人工匠們那裏見識過,如果用一個三棱地玻璃鏡折射一閃,白色的光就會散發成七色的光芒,如果再把七色地光彙聚在一起,又會成為白光了。”

塔麗絲茫然地看著蘭斯洛特,她似乎感覺得出來這些話裏隱含著什麼意思,但是卻又無法清晰地捕捉到。

“就像這看起來很簡單的黑白二色一樣,其實任何東西的本質也不是那麼單純而好分辨彼此的。”蘭斯洛特手指彈了彈,手指上墨汁瞬間全部消失了。白色地光球也一起消散到了空氣中。他的聲音和眼神慢慢地凝重起來。

“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納到了簡單的概念之下,那實在是很容易的事也是很方便的事。那樣紛繁複雜地世界就可以顯得很明瞭,給人一種安全感和方向感。只可惜。事實並不只是真的靠簡單的善惡概念就可以解決清楚的。”

“我……我不明白。”塔麗絲低頭。她雖然能夠聽得懂蘭斯洛特話中所表達的意思,但是卻無法接受。

“我知道你不會明白,即便是我,也是用了整整十年才明白。”蘭斯洛特苦笑了一下。

“明白沒有絕對的正義和光明的存在。就像漆黑地夜晚其實就是白晝的影子一樣。世上的事都是相互依存地,光明和黑暗對立著,但是從某個角度來說,那也許是同一種東西罷了。只有黑暗中才會產生光明,也只有光明才會造就黑暗的陰影,那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所能做的。其實也是在維持一種相對的平衡下,讓盡可能多地地方照耀著光明罷了。”

“不,這不可能。老師,雖然我很尊重您,但是我絕對不能認同您的這個看法。”塔麗絲陡然抬頭,眼睛直視著蘭斯洛物。剛才那眼中的迷茫和混亂已經完全被堅定之極,但是又帶著點絕望的光芒所取代。

蘭斯洛特微微一笑。說。

“我現在不是教導你,只是告訴你我的看法而已。這應該也是陛下的看法,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不可能。”塔麗絲的身體在發抖。甚至比她剛剛從艾斯卻爾的身體上找出那張死靈法師的面具的時候更抖得厲害。她雖然不能接受自己老師的說法,但是卻很清楚蘭斯洛特並不會騙自己,也就是說這些匪夷所思的事確實是存在的,而且是被教皇陛下所默許的。對於一直把光明正義和黑暗邪惡分辨得清晰無比的她來說,這個事實比天崩地裂好不了多少。

蘭斯洛特看著塔麗絲訓全是慈和。好像是在看著多年前的自己。

“你離開賽萊斯特吧,暫時別管教會中的事了。”

塔麗絲楞了一下,搖頭說。

“現在和歐福的戰鬥一觸即發,而且……我既然知道了這些不吐不快,又怎麼能夠離開呢。”

“這些事不管你知不知道,其實早就已經存在了,而正是因為你知道這些卻無法接受,反而會給自己添麻煩。我知道你的修改,你是萬萬在心中藏不住這些事的,但是這些事如果一旦洩露出去,怎麼樣你自己大概也清楚。畢竟絕大多數人還是和你一樣,無法接受這些事實的。”蘭斯洛特苦笑著搖搖頭說。

“關於和歐福的戰爭,現在你的心已經迷茫,信念已經動搖,留下來也沒用。你的天賦其實是很好的,連那些實力在你之下的人你都無法戰勝,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塔麗絲搖搖頭。

“這是因為你缺乏內心的力量。一個人的頭腦再好,武技再高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些就遠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東西。作為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內心的力量。”蘭斯洛特頓了頓,歎了口氣然後說。

“你和其他神殿騎士不同,你從小就在賽萊斯特,全部的生活都在修煉學習魔法和戰鬥中度過。但是只靠單純的信念間無法負擔光明和正義這樣沉重的東西的。我一直想找機會讓你離開這裏,忘掉自己的神殿騎士的身份好好在外面的世界中去鍛煉。現在就是機會,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許多自己原本接受不了的東西,心中滿是迷茫。這種迷茫不是任何人的教導可以幫助地,需要的是自己在成功失敗喜怒哀樂中去體驗,去領悟。年輕的勇氣是刀劍,是戰鬥,是敢於向自己所不認同地一切挑戰。但是真正成熟的勇氣卻是海洋。面對一切包容一切。然後才能在其中孕育生機。敢於面對現在本身,而不是把現實劃分到自己界定好了的概念之中的時候。才是你得到內心地力量的時候。也只有到了那樣地地步,你才會明白我剛才所說的話,才會瞭解我和陛下為什麼要那樣去做。”

塔麗絲默然了半響,終於點頭。

“我明白了。老師。但是我應該朝哪里去呢。”

蘭斯洛特想了想,回答。

“去東邊吧。”

第二天,塔麗絲剛步出光輝城堡的大門,就在門口遇到了阿德拉主教。

紅主主教很明顯是整晚都沒有睡,神情憔悴而疲倦,平日的溫和從容早已無影無蹤。艾斯卻爾主教地突然遇刺。塔麗絲所報告的歐靈將軍對她的襲擊,這些讓整個賽萊斯特都史無前例地動盪了起來。不過由於教皇陛下的決斷和安排,連夜召集紅衣主教們商議,這些事並未對賽萊斯特造成多大的實際影響。

“蘭斯洛特騎士長已經向陛下提出申請,要讓你出去歷練。說老實話,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我個人並不覺得這是個合適的提議,不過我相信蘭斯洛特大人自有自已地考量。而且教皇陛下已經批准了,所以我也祝塔麗絲你一路順風。”阿德拉主教儘管顯得很憔悴,但還是把一個盡可能和善好看的笑容送給了女騎士。

“謝謝您。”塔麗絲沒有敢過多的說話。點了點頭。

“關於艾拉西亞地歐靈將軍襲擊你的事件,我奉陛下之命連夜就趕到了艾拉西亞去詢問調查過了。凱薩琳女王對這事非常重視,也非常抱歉。根據查實,歐靈將軍其實只是在漆黑的滂沱大雨中一時失手而已,他個人對他的失手也表示懺悔和悔恨。凱薩琳女王也對他進行了處罰。希望你就不要再介意了。”

“是,我知道了。”塔麗絲點頭。如果沒有昨天晚上和蘭斯洛特那番對話,她必定會因為這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古怪得有點滑稽的結果而驚訝,爭辯。但是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些看似無法理解地事後必定有更多的千頭萬緒。而現在對這個原本是熟識的紅主主教她不自覺地也有了很大的提防之心,她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得太多。

阿德拉主教大概是因為沒什麼精神的原因對她的反應也不大在意,繼續說。

“凱薩琳女王也對艾斯卻爾主教大人被刺一事傷心憤慨不已,兇手已經明瞭,歐福的所作所為確實已經罪無可恕,艾拉西亞的軍隊已經全面調集,立刻就會和其他信教國一起開發往蠻荒高地。剿滅那個邪惡的獸人巢穴已經指日可待。”阿德拉仰天悲嘯了一聲,兩道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滾滾而下,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悲傷和憤怒。

“艾斯卻爾大人,你在天上看著吧,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塔麗絲看著轉身走向光輝城堡的阿德拉的背影,心中全是迷茫和混亂。那原本是熟悉無比的建築和身影現在看起來卻帶著股有些怕人的陌生感覺,她最後看了兩眼,這才邁步走出去。

同時,千里之外的歐福城中,市政廳的會議室內,賽德洛斯,格魯,波魯幹大人還有各個獸人部族的首領都聚集在了一起。

賽德洛斯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一向中氣十足的聲音已經變得乾澀,他看著周圍說。

“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據前方探子報告,以艾拉西亞為首的教會大軍已經集結,正分數路準備朝歐福進發。”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四章 戰亂(上)

黃昏,蠻荒高地的天空上,二十幾隻奇異的身影並排著成一個佇列的陣形掠過。這些身影有著遠比普通鷹類更粗壯的頭頸,獅子般的身軀上長著四五米寬的翅膀,上面還坐著人,那是艾拉西亞聞名大陸的獅鷲騎士。

為首的獅鷲騎士隊長看著遠處的夕陽打了個呵欠。他在算計著今天晚上是不是偷個懶,悄悄去哪里睡了好覺。漆黑的夜空中騎著獅鷲吹著高原上空的冷風並不是什麼舒服事,雖然絕沒有人敢說艾拉西亞獅鷲部隊的軍紀渙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確實讓人打不起精神巡視警戒。

教會的聯軍已經深入蠻荒高地半個月了,除了一些人偵察部隊之間的接觸試探之外沒有發生預料中的和獸人部隊的血腥大戰,各車聯軍從各個方向長驅直入,殺到歐福城下似乎只是時間問題了。雖然統帥部的將軍們越到後來越是顯得小心謹慎,但是下面的將官士兵們確實都開始有些鬆懈,或者說更加的鬆懈了。

他們似乎確實有鬆懈的理由。從戰略上來說,各國的聯合大軍共計十萬,而歐福城中的獸人數量估計無論如何不會超過六七千,這十多倍的兵力差距早已讓所有士兵都充滿了信心。至於將官們似乎更有自信的理由,歐福一直在靠貿易與周圍的國家交易糧食,而教皇陛下的命令之下周圍國家早已停止了對歐福地貿易。蠻荒高地的貧瘠是無人不知的。去過歐福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都可以作證歐福周圍並沒有足夠就會狼人和食人魔驚人食糧的糧田和牧場。沒有足夠的糧食保障下,無論是再精銳的部隊再強大地戰鬥力都是無米之炊。不管那位獸人城邦城主是如何地以機智試圖聞名於大陸都不可能讓大群的獸人士兵餓得頭昏眼花還能保持強大的戰鬥力。

從進入蠻荒高地開始,歐福地實際反應似乎也是一團糟。原本是偵查皆偷襲利器的雙足飛龍在獅鷲騎士們的面前似乎完全沒有什麼作用,雖然雙足飛龍個體的強大戰鬥力遠在獅鷲之上,但是獅鷲騎士們地數量卻遠遠在雙足飛龍之上。而且在和尼根的鷹身上多年的戰鬥中。獅鷲騎士相互之間的配合和戰術素養早已是千錘百煉,在進入蠻荒高地和獸人偵察部隊的第一次接觸戰中,十隻獅鷲騎士就以精妙地配合把一隻雙足飛龍扯得粉碎。至此以後雙足飛龍再也沒有和這些同樣的空中部隊接觸,原本一直由歐福掌控在手的制空權只是一個照面就已經奪了過來。

艾拉西亞一直以來並不願意把自己的獅鷲部隊的真正實力暴露給其他國家,而這次似乎為了表達對教皇陛下的尊重。幾乎把所有的獅鷲都派上了戰場,兩百多隻獅鷲和上面的獅鷲騎士們對戰場產生的效果果然非凡。無論是動物拉西亞還是其他信教國的將官們心中都是大定,他們很清楚,制空權的控制就意味著偵察上的絕對優勢和絕對的戰術主動權。掌握了制空權的一方將在偵察。戰術安排,甚至戰略上都佔有極大的優勢。

果然,一直讓人擔心的獸人部隊的偷襲一直沒有發生,倒是有小股的偵察獸人不斷被獅鷲騎士們發現擊潰,只是這些獸人的警覺性和兇悍程度也確實出人意料。沒有辦法活捉一個是不小的遺憾。在這樣的大好形勢下聯軍的士氣空前高漲,因為確實從哪方面判斷勝利都已是囊中之物。

唯一一點出乎意料的是,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居然是出在聯軍自己內部。

和下面的所有士兵將官們的鬥志昂揚不同,負責最高統帥的神殿騎士和幾個將軍則是表露出了異乎尋常的小心謹慎。他們並沒有利用這大好的優勢和高昂的士兵長驅直入,反而是用最安全嚴密的方式進軍,佈陣,紮營,各支部隊之間必須保持可以互相支援呼應的狀態,隨時有大批的部隊護送著糧道,如同最保守的老頭一樣一步一步地踏實前進,穩紮穩打,好像不在蠻荒高地的岩石上踏出一個腳印就絕不往前邁出一步。

謹慎固然是好事,但是過分的謹慎似乎就有點傷士氣了,特別是這種小心刻板越到後來越明顯,甚至演變到了一種讓士兵們有點接受不了的地步。從昨天開始,最高指揮部居然下達了讓部隊在白天休息,夜晚才行軍的命令,理由是這樣才可以最有效地防範獸人部隊的夜襲。

神殿騎士們的這個命令一下,一直以來壓抑著的不滿就開始暴發了。特別是這種不滿不只是出自士兵,更多的是那些知道戰略戰術的將官們的時候更難易解決。雖然神殿騎士們很花了不少力氣在凝聚士氣和降低不滿方面。

但是效果並不顯著,畢竟這是一隻由多國聯合起來的龐大聯軍,畢竟神殿騎士們並不是一直以來帶領他他們的真正主帥。還有最重要的,畢竟那擺明瞭的優勢確實又是讓任何懂得戰略戰術的將官們一覽無餘的。

雖然神殿騎士統禦確實有方,沒有出現什麼指揮上的混亂,大部隊依然是用著最保險最能夠應變的安全方式在朝歐福進發,但是是知不覺中,一股慵懶疲憊的氣氛已經在部隊中散開了。除了獅鷲騎士們還能有些事做,這場氣勢宏大的遠征在士兵和大多數將官的心中已經淪為了一次枯燥無味偏偏還要刻意地自己讓自己緊張受罪的行軍。

兩隻陰影突然出現在黃昏的晚霞中,獅鷲騎士隊長驟然精神一振,大喊。

“全體注意,戰鬥隊形。是獸人們地雙足飛龍。”

雖然獅鷲騎士們都注意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緊張。只是兩隻雙足飛龍而已,他們有足夠的把握應付。果然兩隻雙足飛龍只是到了離他們相當遠的距離就不再接近了。

副隊長是一個戰鬥法師。這也是獅鷲騎士是最有戰鬥力地組成部分,能夠在空中攻擊的法師絕對是士兵們的惡夢,也是對付任何飛行敵人的最佳利器。他看了看還只是兩個蝙蝠大小地身影,轉頭對隊長說。

“這些野獸要幹什麼?要不要乾脆我們主動出擊把他們幹掉?”

隊長想了想。搖搖頭歎了口氣。

“算了,上次艾得力克大人不是特意來給我們訓話過麼?絕對嚴禁被那些獸人引誘擅自出擊。就算我們追上去絲毫無損地把兩隻雙足飛龍幹掉。回去等著我們的恐怕不是嘉獎而是處分。我看那些獸人也只是在觀察我們吧。”

戰鬥法師啐了一口唾沫,罵到。

“操,好像我們才是被包圍剿殺一邊似地。這麼膽小怕事畏首畏尾。沒點男人氣概,陽痿麼?”

“別那樣說,你沒看見人家上次特意在大家面前露的兩手麼?確實讓人心服口服。”

“氣概和戰鬥力那可是兩回事。真正的軍人地氣概,不是那些整天窩在祈禱室裏的傢伙們能夠有的。”副隊長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麼。湊過頭來皺著眉,像告訴一個了不起的秘密似地輕聲說。

“喂,你想想,賽萊斯特……應該是沒有妓院的吧。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

隊長一怔,厲目瞪向戰鬥法師。他是個虔誠的信徒。絕不允許有人這樣口無遮攔地誹謗。但是他剛剛才開口想要大聲喝斥,就看見眼前一花,一隻足有米許的箭從獅鷲地胸紮穿過把人和坐騎串在了一起。戰鬥法師的和他的獅鷲的悲鳴混在一起,一人一獸一起被串著朝地面掉落下去。

隊長怔了怔,但是他剛剛才張口,一隻同樣巨大的箭就射中了他的臉,足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箭頭直接把他的半個腦袋削了下來。無頭的屍體晃了晃,還繼續發出了聲已經分辨不出是命令還是驚呼的叫喊,這才噴灑著鮮血軟綿綿地搭拉在了獅鷲背上。殷紅血和漂浮基中的白色物體立刻就把這猛禽漂亮的黃色皮毛染上了色。

獅鷲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死亡,悲鳴一聲朝遠處的雙足飛龍撲去。隊伍中其他騎士們發出的一片驚呼也立刻轉成了怒吼,整隊的獅鷲騎士不約而同地全都朝過處那兩隻雙足飛龍沖去。雖然指揮官已經失去,但是憤怒和鬥志所起的作用比任何的迫近更有動力。

更重要的是他們清楚,只是兩隻雙足飛龍,絕不可能是二十多隻獅鷲騎士的對手,絕不可能。

果然,兩隻雙足飛龍看見了獅鷲騎士飛來,立刻掉頭朝回飛去。但是沒飛多遠,雙足飛龍上又飛出兩隻同樣巨大的箭矢將兩名獅鷲騎士射落。

獅鷲騎士們更憤怒,追得也更急了。但是雙足飛龍的速度和獅鷲並沒什麼差異,無論他們如何地追擊雙方之間那兩裏左右的距離始終無法縮短,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箭矢從雙足飛龍的背上射出,當第三次的巨大箭只從雙足飛龍上射出又同樣地將一名獅鷲騎士和獅鷲一起變做肉串,削掉了一隻獅鷲的半隻翅膀的時候,他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在幾個老練的戰士的一聲命令下,所有的獅鷲騎士們開始朝來的路後撤了。

但是這個時候前面一直在逃的兩隻雙足飛龍也開始掉了個頭,從逃匿者變做了追擊者。獅鷲騎士們終於感覺到恐慌,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追擊的時候飛了多遠逃回去兩樣是多遠,雙足飛龍上的獸人同樣可以發射多少次。

夜幕降臨,但是聯軍的大軍並沒有趁夜進發。

艾拉西亞大軍的帥帳中,幾們神殿騎士和將軍的臉色都不好看。地上擺著一隻獅鷲邊同騎士的屍體,一隻米許長的巨大箭只剛從屍體上取出。

威爾斯凱把這只和他平常所用地箭矢還大上少許的箭拿在手上看了看。說。

“這不是弓所能夠發出的,只有弩車才能發出地這樣的東西,箭頭上面還用密銀絲紡織著魔法陣。不但加強了穿透力和破壞力,最重要的是可以把空氣的影響力減弱到最小。箭杆地製作也非常精密專業,保證了箭矢的直線射程,製作這樣一隻箭地成本不下於五十把精鋼長劍。所以才可以達到兩裏之外的恐怖射程。”

艾拉西亞的一位將軍立刻說。

“從小開始飼養培訓一隻獅鷲和獅鷲騎士所花費地成本絕對可以打造一千把上好的精鋼長劍。而一個小時之內。我們就損失了四十八隻獅鷲和獅鷲騎士。而且派出的小分隊隊長都全部陣亡,他們可是經驗最豐富的戰士。沒有了他們獅鷲部隊地戰鬥力至少要一目了然一半。”

“各個方面巡邏的獅鷲部隊都在同一時段遭襲。獸人採用的方式也都是一樣的。都是先射殺隊中的隊長。缺少了指揮地人,進退自然失度,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是頭腦清楚的精銳戰士。看見情況不對知道往回撤,損失只有更大。”

威爾斯凱皺眉說。

“獅鷲隊伍的隊長們非要穿著和隊員不同的衣服來方便敵人瞄準麼?”

“沒辦法。在空中的戰鬥可不比在地面,無論是陣形還是指揮很多時候用聲音是傳不到的,只能靠相互之間的默契配合。彼此之間的距離有時候是看不清樣子。所以隊長的衣服裝束癡然必須與眾不同,這樣才能保證戰術和陣形的運轉。”

“我實在是懷疑,足足兩裏距離,什麼樣的弩車還能有這樣的精確度?即使是有這樣的精確度,又怎樣來瞄準?如果是您出手。我還會相信,但是那些野蠻的獸人……”另一個艾拉西亞的將軍遲疑了一下,轉頭問威爾斯凱。他曾經看過這位神殿騎士所展現出來的箭技,他無法相信那些野蠻的亞人類也可以達到那樣的地步。

威爾斯凱搖了搖頭,漠然說。

“已經發生了的事就用不著再去懷疑什麼。矮人工匠精製的弩車我相信足夠有這種精度,絞盤配上獸人的力量,射出的箭矢也絕對有足夠的破壞力。如果說視力方面……即便是我都不敢和蜥蜴人比,竟然我的眼睛不可能長得像它們那樣凸出體外還可以自動調節,再經過長期的專門訓練,所以他們能夠做到這些確實是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兩裏的距離,不用說獅鷲騎士們的弩箭,即便是戰鬥法師們的法術也絕對無法攻擊到。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用雙足飛龍搭弩車加上蜥蜴人操縱的戰術把制空權奪了過來。這戰術完全把雙足飛龍的力量和體積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進退有度,根本不會追擊到我們大軍的上方讓我們的弩炮和魔法師有機會,難道就這樣讓那十來隻雙足飛龍就完全壓制著我們的獅鷲騎士們麼?”

一個參謀想了想,說。

“讓魔法師和弩車隊先到前方潛伏著,然後再以獅鷲引誘他們飛到上空,驟然突襲。這個計畫怎麼樣?”

“那不可能的,你要怎麼潛伏?”一個立刻回應,他是一直駐守東邊高地邊緣的,對獸人的能力很清楚。

“他們的視線可不受夜晚的限制。無論你怎樣派出部隊,他們都可以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艾得力克轉頭對威爾斯凱說。

“明天我們兩一起出擊就可以,這種弩炮對我們沒什麼作用。只要想辦法把那十來隻雙足飛龍幹掉,作戰的主動權就完全在我們這邊了。”

“兩位大人,也許這就正是歐福的意圖所在。”一旁的年輕聖堂武士突然開口,之前他一直沒有說話,吤靜靜地看著桌上的沙盤聽著將軍們和神殿騎士的對話。

艾得力克皺眉看向他,問。

“什麼意思?賈維武士。”

賈維武士點了點頭,用很平淡的聲音回答。

“我認為,既然歐福能夠策劃出這麼精細有效的戰術,那麼我們如何應付這個戰術也一定在他們的計畫當中。對於這樣超遠距離空中的弩炮狙擊,也只有強大的單兵突然戰術能夠破解,這點我們想得到,歐福的人也不會不清楚。我想在他們的眼中,威爾斯凱大人和艾得力克大人的性命也許比整個獅鷲隊伍更有價值……”

“你的意思是……歐福這樣做其實是想要誘殺兩位神殿騎士?”艾拉西亞的一位將軍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認為那些獸人有能力在十萬大軍之前斬殺兩位武技已經這樣出神入化的神殿騎士麼?我倒馬不得他們敢傾巢而出,讓我們一舉殲滅。”

但是無論神殿騎士還是聖堂武士都沒有笑,他們的臉色反而越來越孳生。因為只有他們知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甚至大有可能的。如論單兵突進,歐福只會比他們更強。蘭斯洛特並不會出現在這蠻荒高地的戰場上,所有神殿騎士幾乎盡出,他必須留在賽萊斯特保護教皇陛下。只要目標出現並暴露在了十萬大軍的保護之下,他們絕不會懷疑那個男人有能力殺掉任何一個人。

但是艾拉西亞的將軍和參謀們卻不會這樣看,在他們眼中這與其說是謹慎,不如說是畏首畏尾。神殿騎士在他們眼中都不可能動搖的地位在這些天中已經開始變了,而現在他們這樣的反應則是再把這種威望澆上了一盆冰水。

一位參謀看了看凝重的氣氛,歎了口氣說。

“諸位大人,我再說一次,我們是不是小心得有點過度了?其實很多煩惱都是來自我們自己的過分小心。我們大可以十萬大軍長驅直入直取歐福,在絕對的力量對比面前,這些雙足飛龍什麼的小花招根本是沒有用的。”

兩位神殿騎士和年輕的聖堂武士都沒有吭聲,臉色也沒有變。沉默半響後,威爾斯凱沉聲說。

“無論是教皇陛下還是蘭斯洛特大人都對我們說過,對付歐福必須小心,不能大意。而且我們自己也認為他們確實也不是可以輕視的對手。實際上我們現在這樣穩紮穩打就要要把戰鬥變成雙方的兵力硬碰,只要讓我們慢慢地循序漸進,不露絲毫破綻地把部隊都開到歐福城下,那才是讓他們一點花招都耍不了。”

一個將軍哼了一聲,說。

“也許陛下和聖騎士大人是對的,但是在相隔千里的賽萊斯特指揮,又怎麼能應變戰場之上的瞬息萬變?兩位大人戰技上我是欽佩無比,心服口服的,但是真正沙場上的戰鬥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有句老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指揮上的顧忌太多是兵家大忌。我個人認為……不應該過多考慮教皇陛下之前的話。”

其他同僚們都忍不住看了這個將軍一眼,雖然說和准度含蓄,但是他終究還是說出了當前所有人最想說的話。當前最大的問題並不只是雙足飛龍對獅鷲部隊的這個狙擊戰術,這只是個引子,由些帶出的則是凸現出了聯軍中的指揮不協調。

神殿騎士也沒有開口,靜靜地聽著這個將軍繼續說著。

“前段日子為了防止獸人們的偷襲,把大軍的前進必為晝伏認行這件事已經讓軍中的士氣大大低落。今天受襲後,兩位大人立刻要求我們停止行軍,嚴防獸人偷襲。我們其實也是知道獸人是有可能隨後就這樣的行動的,但是如果我們一直這樣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這樣風聲鶴唳,士兵們會怎樣看?長此以往即便我們可以一直進發到歐福城下,士氣也將在這種緩慢的壓抑和不信任中消磨殆盡。沒有了士氣的士兵們……”

艾得力克突然出聲打斷了將軍的話。

“不用再說了,明天一亮,我們兩人就和獅鷲騎士們一起出發。”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五章 戰亂(中)

清晨,一大隊的獅鷲騎士離開了大軍的營地,升空朝東北方前去,兩隻最強壯的獅鷲上搭載著兩個神殿騎士遠遠地飛在最前方。這只獅鷲部隊足足有近百隻,是剩餘獅鷲部隊的一半。

昨天晚上聯軍並沒有受到神殿騎士們所顧忌的夜襲,但是派遣出去的偵查小隊卻如石沉大海,連屍體都沒有發現。這些偵查士兵的身手都是千中挑一的,而且更受過默認中野外偵查和戰鬥的特訓,但是這次行動的結果證明了無論怎麼樣的訓練,人類始終都是無法和野獸,尤其和人一樣聰明也受過訓練的野獸比肩的。獸人們似乎一取得了空中的優勢就打算將之擴展。

這算是獸人們第一次取得的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上風,但是並沒有讓聯軍的將士們有所警惕,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們的鬥志。神殿騎士們的謹慎做法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極度的不耐煩了。這也是兩位神殿騎士決定親自出擊的原因之一,任何衝動和鬥志如果被壓抑得久了,儘早都會變成問題。

朝陽剛從遠處地平線上升起不久,金色的光線灑滿了荒地。前方是一片很大的樹林,這種樹林是蠻荒高地上生機最盎然地地方,雖然沒有熱帶森林那樣高大繁密,但是茂盛。獅鷲部隊遠離了聯軍大隊,現在這朝陽滿天的荒原中沒有絲毫殺戮血腥的味道。但是兩名神殿騎士不敢絲毫的大意,他們明白,殺機隨時都隱含在這乾燥的空氣當中,雖然天明之際應該是飛行了一整夜的雙足飛龍最疲倦的時候,但是小心提防的心態已經早在他們的腦裏生了要。這不是過分的謹慎。而是他們知道確實有這個必要。

果然,尖銳的破空聲陡然刺破了清晨荒地的安靜,兩隻巨大的弩箭從斜下方地一處樹林中突然射出,目標就是最前方的兩位神殿騎士。

“在下麵?”兩個神殿騎士都是一怔。威爾斯凱以肉眼難見速度扣箭搭上手上的黃金弓拉弦鬆手,居然就在這短短地一瞬間射出了一箭,和下麵射來弩箭半空相撞,互相斷裂掉落。

艾得力克手中的是一把足有五米之長的巨大戰槍,連坐下那只最強壯的獅鷲都飛得很吃力。但是他提在手中卻如同提著根枯枝一樣。這把長得驚人的戰槍卻並不是用以攻擊,而是防禦,他只輕輕的抖了抖手腕,槍尖剛好挑在了飛來的弩箭上。那只原本足可洞穿獅鷲的弩箭就歪歪斜斜地落了下去。

兩隻雙足飛龍帶著紛飛的樹枝和樹葉從樹林中猛地升起,它們絲毫沒有想朝這兩隻孤零零的獅鷲攻擊的意思,而是嘶號著全速朝東方飛去。

“它們一直隱伏在樹林裏?看樣子沒有在晚上行動。似乎這些雙足飛龍就只是針對著白天獅鷲騎士而已。那麼昨天晚上幹掉偵察小隊地就是其他獸人了?看來也許這次出擊他們的準備還挺充分的。”

“蜥蜴人的眼力很不錯,應該看清我們不是普通地獅鷲騎士。而且他們應該是受過上面的命令,不敢和我們硬碰。”威爾斯凱冷哼一聲,再搭上了一隻箭拉致滿弓,一道白色的厲芒帶著尖利的嘶吼破空而去。他這純用臂力挽出的一箭比起那弩車射出地箭矢更快,更利。

雙足飛龍離他還有一裏以上的距離,而且這種飛行異獸的頭顱並不算大,如果以普通人的眼光從這一裏多以外的地方看過去那比粒芝麻大不了多少。但是這一箭卻就是以一條直線朝雙足飛龍的頭顱而去。不偏不倚。

雙足飛龍的後背上突然跳起了一個矯健迅疾的身影,手中漆黑的一塊似乎是盾牌。這個身影剛好擋在了雙足飛龍的頭顱之前,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遙遙傳來,雙足飛龍依然在明朝前面飛著。這一箭居然被這個身影擋了下來。

“蜥蜴人的反應和臂力果然不錯。”威爾斯凱眼角跳了跳,不為所動地再搭上一隻箭開弓射出,但是這一箭卻是對著雙足飛龍正在鼓動著的翅膀而去,而且並不是後面的肉膜,是前面的翅骨。蜥蜴人只是在雙足飛龍的背上。這一下即便是想擋也擋不了,而一隻翅膀折斷的雙足飛龍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但是隨著又是一聲巨響,這一箭居然又被擋了下來。一個蜥蜴人抓住了另一個持盾的蜥蜴人的尾巴將之橫著甩了出去,兩個蜥蜴人連接起來的長度剛好可以又接下這原本是擋不住的一箭。

“好。不愧是連教皇陛下都要讓我們小心對付的精銳之師,只可惜後面那些蠢蛋們看不清楚。”連艾得力克看到了這一幕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樣的素質和身手恐怕不會比那些將軍們的近身護衛差吧。”

威爾斯凱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鬥氣的光芒在他身上閃現。他再搭箭彎弓,這一次他的弓再也不是一拉即松,而是慢慢地拉,那只原本就已經粗壯到有些不合比例的右臂更是漲大到了驚人的猙獰地步,賁起的筋肉和血管如同花崗岩雕琢的雕塑,直到了整張黃金弓彎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他才陡然鬆手。

如果剛才的兩箭都是電,那麼這一箭就是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裹著這只白色的光箭朝雙足飛龍而去。這一箭並沒有再特意瞄準哪個部位,就以這個威勢和這威勢所代表的破壞力來說哪個部位都是一樣的。

雙足飛龍的淒厲無比的慘叫只響了半聲,血肉橫飛中,那碩大身軀幾乎被這一箭從尾致頭分做了兩半,一道怎麼看也不像是箭矢造成的巨大血槽外,翻飛的內臟,骨骼。肌肉和噴出的血液充滿了周圍地空間。這一個巨大的天空王者居然就被一箭射和是像堆破爛一樣碎裂散落。

轟然的歡呼聲和呐喊聲從後面的獅鷲騎士們的口中暴發出來,純粹憑破壞力就將一隻這樣巨大的怪獸擊斃,而且還是一裏之外的距離,這樣的箭術簡直超越想像。

但是威爾斯凱地臉色卻更沉了,並不只是因為他出手三箭,最後一箭還是全力出手才擊手了一隻雙足飛龍,而是因為他看到了就在他和箭即將射上雙足飛龍的時候上面的幾個人影全都跳了下去。這無疑是個正確地選擇,因為這一箭也不只是瞄準了雙足飛龍。更瞄準的是上面的幾個獸人。

任何一隻雙飛龍對歐福來說都是無比寶貴地武器和財富,但是這不過半個眨眼的時間裏上面的獸人就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斷,知道無論如何也擋不了這樣的驚天動地的一箭,立刻棄龍跳下。這表示出的已經不只是獸人所擁有的出類拔萃地身體和反應了。而是頭腦和判斷。

雙足飛龍飛行的高度並不太高,下面又正是樹林,這近百米的高度對蜥蜴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威爾斯凱看著那隱沒在樹叢中的幾個身影猶豫了一下。轉頭對艾得力克說。

“這不可能只是普通地獸人,看來是特意安排的精銳。怎麼樣?還要繼續追下去嗎?”

艾得力克聲音一沉,說。

“你怕真的如賈維那小子所說的,有陷阱正在等著我們?”獅鷲的大部隊就在我們身後,然後再後面是上萬的部隊,即便是陷阱我們也沒有退卻地理由。而且即便是格魯親自來,我不相信我們就對付不了,即便對付不了。全身而退也不是問題吧。”

威爾斯凱沒有說話,只是再舉起了手中的黃金巨弓,搭上了箭瞄準了另一隻遠去的雙足飛龍。

幾乎和上一隻一模一樣,威爾斯凱的箭都被雙足飛龍上的獸人想辦法擋了下來。直到他聚集起鬥氣發出那全力以赴的一箭,才讓上面的獸人落荒而逃,把雙足飛龍射落。但是雙足飛龍上的獸人們也抓住了這個時間射出了一隻弩箭,一隻獅鷲騎士被弩箭貫穿落入樹林。

連續兩箭都是這樣聚集鬥氣的全力一擊,威爾斯凱也略微有些疲倦。這個時候艾得力克突然一聲大喝。

“小心。果然來了。”

一道和威爾斯凱的全力一箭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光芒怒號著從斜下方的沖來。那是一柄長矛,周圍的白色的鬥氣光芒扯動著空氣,長矛軌跡附近的樹木枝葉被激得向天上暴出一陣綠色的波紋。這一矛直沖的是威爾斯凱。

當的一聲,艾得力克那把足有五米工的巨大戰槍擋住了這一隻長矛。長矛在和戰槍撞擊之後旋轉著劃出一道弧線反彈開了,神殿騎士全身一震,鬥氣的光芒也是一閃即逝。艾得力克的鬥氣也灌注在了武器上,這一下居然是平分秋色,他一怔。

“不是格魯?”

艾得力克座下的獅鷲一聲哀鳴,顛顛倒倒地朝下麵滑落去。剛才這一下撞擊產生的餘波雖然對神殿騎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獅鷲卻受不了。

“一二小隊跟著我,三四小隊在上面給威爾斯凱在人護衛。”艾得力克大吼一聲,縱下了搖搖欲墜的獅鷲,半空給自己加了一個羽落術直落樹林中。既然他發覺並不是格魯,那麼就很有必要主動出擊。只要不是格魯親自來,他相信自己兩位神殿騎士就有絕對的把握對付歐福的任何敵人,何況還有這上百名獅鷲騎士。

後面一半的獅鷲騎士立刻沖上來滑向艾得力克下落的地方,而另一半的獅鷲則在半空中把威爾斯凱團團圍起來。

威爾斯凱皺眉看著下方的樹林,努力想搜索出那個剛剛投擲長矛的身影。從剛才那一矛力度和鬥氣來看,雖然可以肯定不是格魯,但是依舊是一個罕見的強勁對手。他雖然始終無法從繁密的枝葉下猛然驚醒過來,對著周圍團團保護著自己的獅鷲騎士們大喊。

“全都給我散開,離我遠點,保持相互之間間距至少五十米。”

獅鷲騎士們愕然。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神殿騎士這個命令有所反應的時候,斜下方樹林中一顆耀目地白色光球就已經朝這團密密麻麻的獅鷲群飛來。

“是雷鳴暴彈?難道是塞德洛斯?”威爾斯凱楞了楞,憑他的眼力自己可以看清楚這顆光球上跳躍不停的電光,所以他很意外,他還以為這種情況下攻擊而來的必定是那種蘊含著死靈毒素的綠色火球。

威爾斯凱閃電般從背後抽出一隻細小的水晶破魔箭搭在弓上射出,對神殿騎士來說這種高級魔法也算不了什麼,水晶小箭射入雷球的瞬間就把這一團蘊含著巨大破壞力地電光完全分解淨化了。而且就在下一個瞬間威爾斯凱又已經張弓搭產對著發出這顆雷鳴暴彈的位置射去。

這是一發通體火紅的水晶箭,剛射入樹林中立刻就爆作了一團炙烈的火焰。威爾斯凱目不轉睛地死死看著那一片炸出來的魔法火焰。手上黃金巨弓又已經拉滿了弦搭上了箭,他並沒有真正看出放出雷鳴暴彈的身影在哪里,而是要用這一發火焰爆裂箭逼出這個人。

果然,兩個人影在火焰中狼狽地逃開了。但是威爾斯凱一楞,因為那並不是他預料中的塞德洛斯地身影,而是兩個年輕人類的身影。一男一女,而且兩人身上都居然還散發著白魔法的光芒。

雖然楞了一下,威爾斯凱的這一箭還是射了出去。不管是獸人還是人,也不管他們身上的是什麼魔法,只要在這個時候出現並攻擊那就是敵人。

這一箭雖然不是剛才那樣把雙足飛龍射得支離破碎的全力一箭,但是依然迅捷如電威猛如雷,但是下面的年輕男子卻抽出一把長劍堪堪擋住了這一箭。雖然這人也被這一箭的巨大力量震得長劍脫手,人也飛了出去。但是終究還是擋了下來。

獅鷲騎士中地戰鬥法師們也發出了這兩人的身影,頓時十數發火球,冰箭,閃電都朝兩人射去。因為這距離過遠。還有戰鬥法師們的施法水準無法和專職魔法師們的關係無法準確命中目標,兩人在這如雨地魔法攻擊中閃身得狼狽不堪。

威爾斯凱看見這兩人身上的白魔法光芒心中一動,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得出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的實力都還遠不是能夠默發出雷鳴暴彈這種高階魔法的地步,剛才那毫無疑問是用地卷軸。所以對周圍的獅鷲騎士下令。

“去抓活的。”

一隊獅鷲騎士聞言立刻朝下麵蜂擁而去,戰鬥法師也停止了攻擊。威爾斯凱的目光在下方樹林中真正想看到的目標。不知不覺之間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傳入鼻端,威爾斯凱猛然驚覺,抬著上望。

正上方的高空之上有一個大大的黑點,而這個黑點正往下散落著無數細小的黑色雨點,從神殿騎士剛一察覺到抬頭,黑色的小進一步就已經降落到了頭頂,屍臭從微不可聞陡然變得濃郁無比。這一片黑色的雨幕至少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把大部分的獅鷲騎士們都籠罩在了其間。

“法師部隊淨化術使用。所有人都躲進樹林裏去,儘量別被這死靈魔法的屍水淋到。”威爾斯凱對著所有的獅鷲部隊大喝,他只需要從這氣味就可以分辨得出這些黑色的雨滴到底是什麼,而頭頂高空之上那個黑點到底是什麼也呼之欲出了。

原來這一直在樹林中發生的一切攻擊都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給這個人從其他地方的升上高空然後飛臨這裏製造機會。這無疑是個安排得很合理,很巧妙的陷阱,不只是預料到了他們的必定會主動出擊對付雙足飛龍,還不惜以兩隻雙足飛龍的代價將他們引到這地方來。

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接下來的陷阱將是如何,但是至少威爾斯凱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在這麼高的高空之上,那簡直就是為他準備了一個活靶子。他舉弓怒喝一聲。

“找死。”鬥氣環繞著的全力一箭已經離弦而去。

射出這一箭的他心中也在奇怪,既然這個人在上面,那下面擲出那一矛的人又是誰呢。

下面的樹林中,艾得力克手持著那只巨大的戰槍,楞然問。

“剛才是你拋出的那只長矛?”

“是。怎麼樣,我的全力一還不錯麼?神殿騎士大人。”這個人回答。準確地說這並不是個人,至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儘管他的話語很流暢,甚至表情和神態都很自如,但是那顆狼的頭顱和巨大的身軀還是說明了他確實有異於人的身份。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六章 戰亂(下)

遠處傳來威爾斯凱火焰爆裂箭的炸死聲,還有追著自己的身影而來的獅鷲騎士們在上空的聲音,但是艾得力克並沒有感覺到自己這方佔據著任何優勢。因為他周圍有著一個獸人,一個矮子

和他說話的是一個狼人,雖然他早已經知道這些獸人在塞德洛斯的教導開化之下已經和人沒什麼區別了,但是第一次和這樣一個野獸面對面地說話還是感到說不出的怪異。剛才那一矛雖然和他的一槍不相上下,但是其中純粹的力量的成分更強於相對稀薄的鬥氣,從這點上來看確實就是這些獸人之一的傑作,但是從感覺上來說,艾得力克實在是不願意相信這種野獸居然可以使用鬥氣。

鬥氣。那是無數武者嚮往的目標,能夠擁有這種力量不只是戰鬥力的代表,更是經驗,意志,精神高到了一個地步的體現。但是現在這種意義居然體現在了一隻狼人的身上,這就像是一隻野狗卻贏得了無數人追求的爵位一樣讓不不願意相信。

不過這個‘不願意’只是一種稍縱即逝的情感上的感覺而已,神殿騎士無論在何時的判斷都冷靜如冰,精准如矮人工匠們的工具,那才是一個頂尖戰士所擁有的最強武器,艾得力克看得出,周圍這幾個獸人那冷靜的態度,靜如處子都如同繃緊了弓弦一般隨時可以蓄勢待發,那是只有真正的戰士才有的氣勢和精神素養。只是這種氣勢,艾得力克幾乎下意識地就要忘記他們獸人地身份。

而且更具有危險性的不只是這種武者的氣勢。還有他們的裝備。那些巨大的尺寸都表示著同樣巨大的殺傷力,特別是其中那只食人魔手中的巨大戰錘,艾得力克可以即便是光輝戰甲也不可能防禦得住了樣有如攻城錘般地武器。

他從空中落入樹林後立刻連後面的獅鷲騎士都沒有等就朝這飛擲出長矛的位置奔來,但是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古怪的包圍圈,他已經明白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地陷阱了。

“格魯沒有來麼?”艾得力克沉聲問,他問的是食人魔後面的那個矮子。這個矮子雖然看起來和那些生活在地底地矮人的高度相仿,但是要纖細些。是個長得比較矮小古怪的普通人類。這個人站在眾多高大的獸人身後,尤其是如同一座山一樣的食人魔身後仿佛一堆不起眼雜物一樣微不足道,但是他的神情和那雙眼中的神采卻是其他所有獸人們沒有的。所以艾得力克看得出,這才是這群獸人地首領。

矮子聳了聳肩膀,說。

“很遺憾。艾得力克大人,格魯將軍沒有來這裏。因為神殿騎士不是只有你們兩個,而且你們兩人這種遠近結合的戰鬥組合。安排合理的戰術陷阱也許比格魯將軍的強行蠻幹更有效果。”

“戰術陷阱……這些都是你安排地嗎?”艾得力克繼續問,他聽得見自己身後遠處傳來一陣陣慘叫和獅鷲的悲鳴,那是跟著自己而來的獅鷲騎士們,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狼人和蜥蜴人在樹木間縱躍的聲音,獅鷲上戰鬥法師們射出地魔法爆炸聲。

矮子點了點頭,說。

“是我和塞德洛斯先生合計的,對於我們來說,其實聯軍的威脅遠不如你們這幾位掌控大神殿騎士來得大。只要你們不在。我們就好辦得多了。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一心想的是如何除掉你們。看來我的運氣不錯,犧牲了兩條雙足飛龍,但是終究能夠把兩平引到這個地方來,也是值得了。”

雖然爾得力克清楚地聽得見後面所有響動,但是卻不敢回頭,周圍幾個獸人的眼神,氣勢,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無暇抬頭看看上面的威爾斯凱,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真的不知不覺中落入了這專門對付自己兩人的陷阱之中。

這裏離聯軍大軍不出三四十裏。但是離歐福卻近千里的路程,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會有一個專門針對他們的埋伏。這個陷阱的設置不只需要近乎瘋狂的大膽,敢讓這樣一小股部隊千里奔襲趕到敵軍的眼皮底下設伏,捨得利用雙足飛龍來引誘他們出擊,而且對地點,時間,對方的反應等等每一個戰術細節都必須把握得恰到好處。能夠做到這一切的無疑只有登峰造極的謀略家和戰術家,這謀略固然可以是塞德洛斯在千里之外的設計,但是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如此恰到好處,看來這就全是眼前這個矮子所為。

天空中突然傳來威爾斯凱的大喊,空氣中也有了絲若有若無的臭味。矮子抬頭看了看樹枝遮擋的天空,欣然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卷軸說。

“所有的都如計畫一樣實施到位了。那我就不在這裏耽誤各位,回去等著各位的好消息。”

“傳送卷軸。”艾得力克看著拉開卷軸的矮子身上閃爍的藍光。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同一瞬間他的身形驟起,那只巨大戰槍帶著轟鳴聲直取那個矮子。這陡然而出的一擊已經是艾得力克的全力,他甚至沒有顧及自己因為這一擊而側面後面的空門大開。這突然而發的一擊已是必殺,他一定要把這個矮子擊殺在這裏。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這裏任何一隻獸人都可以像捏死一隻老鼠一樣捏死他,但是艾得力克卻清楚,對於聯軍來說即便是這裏所有獸人加起來也沒有這樣一個矮子危險,所以他必須殺。

但是這一點無疑獸人們和這個矮子也是知道的。艾得力克一動,所有的獸人也都動了。上下左右四把武器同時以四個方向像一個巨大地夾了衛樣猛然朝他的身上夾來。而那只巨大的食人魔只一移動,就把矮子全擋在了身後。那把巨大的戰錘也直接硬撞向了艾得力克的戰槍。

金鐵交鳴的巨響中食人魔身後的藍色光芒亮起,消散。神殿騎士地身體也反彈,受擊打後頹然落地。

“你太大意了,艾得力克大人。我們怎麼可能讓你有機會攻擊波魯幹大人呢。你這一下貿然進攻只是給我們機會罷了,現在你已經落在下風。”仍然是那只狼人在說話,他似乎是那個矮子離開之後的指揮者,流利的人類語言大概也是他特別愛說的原因。

艾得力克沒有回答。因為他只要一開口喉嚨裏的那口鮮血立刻就會噴出,臉頰上地一道恐怖的傷口幾乎可以看見他的牙齒,而肋骨至少已經斷了三根。確實如這只狼人據說,剛才他地行動是莽撞了。要不是身上的光輝戰甲,還有他在無數生死戰鬥中凝練出的經驗讓他在千鈞一髮之際看出自己這一擊確實不可能有效。收掉了一部分的力量用以躲閃開三個獸人的武器,他現在已經不可能還站著了。

那把五米之長的精鋼戰槍有些變形,和食人魔手中那數百斤重的巨大武器硬碰之下還沒有完全扭曲已經是神殿騎士本身實力占上風的緣故了。食人魔喘了幾口粗氣。剛才這一擊是艾得力克地全力,他又無法後退,這一記硬碰居然是他占了下風。

“遺憾,其實如果是在其他場合,我很希望能夠和您公平地切磋下的。”狼人身上再度散發出淡淡的鬥氣光芒,他手上握著的是一把鋸齒狀地黃色砍刀,剛才他也是唯一一個成功擊中了神殿騎士的獸人。

“不過只可惜這是戰場,所以我們必須要不擇手段地殺死你。”

半空中。還有自己的身後,獅鷲的悲鳴聲和獅鷲騎士慘叫聲已經連成了片。艾得力克知道形勢已經不大妙了,但是這落入陷阱的憤怒感,危急感也將他地鬥志完全擊發了出來。他陡然大喝。白色的鬥氣光芒混合了光輝戰甲的魔法陡然大亮,左臂上白色的神聖守護盾也閃現了出來。他右手戰槍左手守護看,耀眼的白色光輝中如同一尊戰神雕像。

“來吧,野獸們,用你們手上的武器來試試能不能殺得了我吧。”艾得力克的怒吼聲讓整個森林都在微微顫抖。但是他周圍的五個獸人卻沒有絲毫波動,無論是神情。動作,還是氣勢氣度都很穩,很冷靜,一如他們手上的武器,牢牢地把神殿騎士圍在中央,沒有一絲破綻。

半空中,獅鷲騎士們已經混亂作了一團。戰鬥法師們的淨化術已經全開,戰鬥法師們的施法等級也許並不算太高,但是無論什麼系統的魔法也都能來上一點,這些臨空而下的黑色雨滴在白魔法的映照中立刻如烈日下的雪花一樣消散。戰鬥法師們手上的淨化術光芒不停地消除著從天而降的黑色屍水。

但是法師們的數量太少了。四個獅鷲騎士中才能有一個戰鬥法師,而這些戰鬥法師們所能做到的最多也只是消除著自己身周的黑色雨滴而已,對於其他同伴的則是無能為力了。

威爾斯凱陡然而發的命令剛開始的時候還讓獅鷲騎士楞了一下,但是其中‘死靈魔法’這個詞所具有的威勢力已經足夠讓任何人提起足夠的動力。尤其是一個淋到了這黑色的屍水的獅鷲騎士慌忙的一擦之下把一片皮肉都擦了下來,璡所有不是戰鬥法師的獅鷲騎士們全都沒命地朝樹木裏鑽去了。

但是這下方的樹林中產不是安全的避難所,尾隨艾得力克和追著那兩個年輕人的獅鷲騎士們早就和幾十個狼人還有蜥蜴人展開一場奇怪而殘酷的戰鬥。

在茂密的樹木之間,獅鷲這些巨大的飛禽甚至還比不上一隻野豬來和靈活。龐大的身軀讓他們無法自如地轉折進退,狼人和蜥蜴人則飛快地在樹木枝椏間縱橫移動閃躲,無論是獅鷲騎士們的直接攻擊和弩箭還有魔法都被他們躲過。他們也根本不和獅鷲騎士們下面戰鬥,而是扔出的一張張捕網把獅鷲連同上面地騎士一起網在一起。

狼人和蜥蜴人的撒網手法都嫺熟無比。無疑就是專門針對著這種情況下的戰鬥而專門訓練的。而且他們網住了目標之後根本不用再去理會,被這些捕網纏住的獅鷲和騎士們通常都是一起慘叫著在地上翻滾兩圈後就寂然無聲了,當其他獅鷲騎士上前去把這些捕網解下,留下的也是兩具全身都是傷口的屍體,那些細小傷口中留出地血都是黑色的。這些捕網的網路上鑲嵌得有無數細小鋒銳的刀片,泛出一種黑色光芒的刀片,連獅鷲這樣龐大地猛禽在這種毒素下都撐不了多久。更不用說上面的騎士們了。

其實若論正面戰鬥力一隻獅鷲和一名訓練有素的騎士地組合遠比一個狼人或者蜥蜴人要強,而且從數量上來說也是獅鷲騎士們佔優勢,但是上空的黑色雨滴卻把他們硬逼到了樹林中來。在這樣狹小空間中獅鷲騎士們的制空優勢已經完全喪失,而背著一個騎士的獅鷲靈活性也遠比不上蜥蜴人和狼人,這才會在對方奇怪的戰鬥方法下陷入奇怪的劣勢。直到有二三十只獅鷲騎士都死在這種古怪狠毒的武器之後,幾名很有戰鬥經驗地騎士才猛然醒悟,大聲提醒著同伴們走下獅鷲結成陣勢。

獅鷲騎士採取了防禦,狼人和蜥蜴人也暫時停止了進攻。因為他們的任務也並不是真的要戰鬥,只是拖延。為了那處格殺神殿騎士的戰鬥而拖延。

天空中地黑色細雨還在緩緩而下。因為這黑雨的源頭足夠高,分散得也足夠細,所以能夠保持一定的時間。

空中只剩下威爾斯凱一人了,戰鬥法師們在他的命令下也沖入了樹林中和其他獅鷲們匯合。以他身體為中心,一圈環繞著的白色光芒把他騎著地獅鷲一起包裹在裏面,黑色雨滴一旦碰上了這層光就立刻被蒸發,消散。而他那雙比鷹鷲更銳利。更明亮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高處正在往下掉落的人。

剛才他的一箭之下,高空中那個黑點就立刻粉碎了,從掉落的殘骸來看似乎是一隻大雕的僵屍。隨著那些發黑發臭的殘骸一起直挺挺地掉落的還有一個人。威爾斯凱並沒有立即再給這個看起來像屍體般的人一箭,他知道這是什麼人。也知道這個人絕不可能在他那一箭之下就死掉的。他在看,他在等,等著必殺的一擊。

這個自由下落著的人以飛快的速度接近著地面,威爾斯凱看得清這個人的模樣了,甚至連那對視過來的目光也看得清清楚楚。那同樣是一種對峙著,等待著機會的眼神。

威爾斯凱只需要一眼就目測出這個人落下的直線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百多米。他並沒有驅獅鷲更接近一些,那些死靈魔法的威力和奇詭難測他也是清楚的,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已經很近了,至少可以讓他射中一隻飛翔著的麻雀的眼睛。而且現在佔據著優勢的是自己,用不著冒險去接近。

王指握成拳,每指之間都夾上了一隻箭,威爾斯凱一次搭上了四隻箭在弓上拉滿了弦。等到那個人剛落到一個和他平行的高度的一瞬間這四隻箭同時呼嘯而出。

這四隻同時從同一個人同一只手同一把弓上射出的箭卻用四種截然不同的方式朝目標射去。只有一隻箭矢是在正中,而其他三隻則各自在空中拉出一條奇怪的弧線從左從右從下三個方向三個角度射駢,這詭異的曲線在空氣中拉出奇怪的尖嘯聲。

這樣的箭法早已經超出了用精准評定的範圍了,這是用鬥氣貫注在箭矢上再用特別的指法射出的箭,能夠使出這樣一弓四箭的人整個大陸上也就只有威爾斯凱而已。

但威爾斯凱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樣神科斯技的四箭就足夠了,他立即又再抽出了一隻箭搭上了弓。這一次他全身的鬥氣光芒都亮了起來,一如他剛才射掉兩隻雙足飛龍進的樣子。這才是他真正的殺著,剛才那樣的四箭不過是一個鋪墊,或者說一個試探而已。

這個人面對著四隻從不同角度射來的箭,身形終於開始在半空中一緩。威爾斯凱知道這是使用出羽落術,無論是誰面對這樣刁鑽的四箭都不可能還讓自己處於失控下墜的高速掉落中。而他的目的也正是要對手使用羽落術。

誰能讓對方先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攻擊而行動,那就是占到了主動權。威爾斯凱一聲低喝,拉弦。巨大的黃金戰弓頭一次彎曲得如此厲害,他挽弓的那只巨大畸形的手臂更畸形了,上面那一根根的血管和肌肉搏動著,散發著力量的形狀和光澤,幾乎立刻就要漲開皮膚的束縛飛出直接去將對手碾壓成齏粉,原本彌漫於全身的鬥氣光芒也集中在了那只即將發出的箭上。

這絕對是無可比擬的一箭,即便是格魯面對這樣凝力蓄勢而發的一箭也只有全力以赴地應付。但是這樣需要聚集力量的一箭相對來說也比較緩慢,所以威爾斯凱要逼到對手不得不因為抵擋攻擊而露出破綻的時候才射出。

他沒有因為自己實力相對較強而且佔據著優勢就大意,獅子搏兔依然會全力以赴,何況他也知道這個對手絕不是只兔子。所以他的很謹慎地保持著這個距離,然後用最有效的方法全力一擊。

果然,那不同方位的四隻箭矢並沒有真正地威脅到對手。這個人在半空中略微一滯留,左右手居然分別就抓住了一隻箭然後交叉互擊,另外兩隻箭也被擊落了。一弓之力分作了四分,如果這人的力量是十,那每一箭的力量最多也只有四,五而已,被接下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就在那四箭分別而落的時候那凝聚了神殿騎士所有的鬥氣和力量的一箭也發出了,發出這一箭之後威爾斯凱身上的那層白色光輝甚至消散了。如果不是天上的黑雨剛好也在這個時候掉落完,他和座下的獅鷲恐怕立刻就要遭殃。

這射出的已經不是箭了。如果從外觀來看,這就是一顆純白色的光球,在空中迅捷無倫地帶出一片殘影朝前飛掠。如果說從聲勢來聽,這就是雷,而且不是一道雷,而是千百道彙聚成了一團,以破開天地湮滅萬物的姿態滾滾而去。

如果說這個對手的力量是十,那麼這全力一箭的力量就是一百。

威爾斯凱見識過這個對手的眼力,反應和敏捷,他知道兩人間那百米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是也足夠這個人有時間去接住任何箭矢了。而且這身在半空沒有著力地地方,他盡可以被箭矢帶動著滑行而消去力量,所以威爾斯凱從開始就決定了用這即便他能夠接住也絕拉不上的一箭來定勝負。

憑這個對手的魔法修為是絕不可能用的出飛行術的,所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先讓他不得不用上羽落術,這樣他的身形再也沒有變化的空間。而現在這一切都做到了。

手臂上的筋肉因為用力過度而暴發出刺痛,皮膚甚至也因為筋肉過度的擴張而被撐得裂開了,現在正滲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體內空蕩蕩的沒有絲毫鬥氣。威爾斯凱的心中卻有著短暫的輕鬆感,能夠殺掉這個對手對於聯軍來說絕對是個好事。

但是這輕鬆感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因為他看到了那個人居然躲開了這本來絕不可能躲開的一箭。

確實沒有使用飛行術,這個對手居然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背後炸出了一片火焰,然後他的身形就在爆炸中陡然上升了。

只是這突然的一升,那如雷如電的一箭就剛好從空身下兩三米處掠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