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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65章
第六篇 路 第十一章

魚肚白已經在東邊慢慢地亮起,淡淡的霧氣在林間的草地上出現,只是這原本應該清淡潔白如紗的晨霧現在帶著些猩紅色,那是被地上的血熏成的顏色。

傳送陣周圍的草地幾乎已經被血淹沒了,這不是一兩個也不是幾十個人能流得出得血,好像也不是同一時間流出的血。很多地方的血已經凝固成了黑色塊狀,然後新鮮的血又覆蓋其上流暢其間,這片原本是鬱鬱蔥蔥的草地已經成了一片血海。

並沒有屍體和殘肢斷體浸泡在血中,屍體都被很有條理地放在了一起,就像一個有條理地廚師碼出的菜一樣在那裏累積成了一座小山。現在製作出這個傑作的廚師正提著手中的刀,用很平靜很木訥的表情看著傳送陣中出現的兩個人。

“這是第二百八十四個。我很少有殺人也殺得厭煩的時候,今天卻有些厭煩了。要知道再簡單的動作,做上同樣的兩百多遍也確實容易讓人厭倦……”泰咪克騎士看著兩人淡淡說,他的手上橫抓著一個喉嚨已經被割開了的精靈,鮮紅的血正從精靈精靈那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骨碌碌地往外冒,噴濺到草地上以一個奇怪地姿勢抽搐著,五官扭曲得幾乎要繃斷,從臉上掉下來,但是他卻叫喚不出任何的聲音,好像一隻被人完全割斷了脖子的雞。

這個精靈脖子上的口子和堆積在那裏的上百具精靈屍體上的完全一樣,都是一刀剛好就把聲帶和大動脈一起割斷,連一絲多餘肌肉和皮膚都沒有傷害到,如同最老練地麵包師割除的麵包一樣。地面都已經被血醬成了一團。但是那把黑色的獠牙長刀上卻沒有絲毫地血跡,亮潔如新。持刀地泰咪克騎士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間更似乎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和架勢。宛如傳說中那彈指間就可以豁然解牛地大廚一樣。

站在屍體累積出的小山旁,腳下是鮮血凝固出地小湖泊,他不只是大廚,更是大屠。

不遠處一大群精靈或躺或坐著分成幾大堆。看上去並沒有被捆綁或者束縛,這裏的上百精靈俘虜居然全部都是昏迷著的。然後不遠的地方還有著一堆焦黑東西。從形狀上可以勉強看出那是十多個燒得不成形狀的精靈的屍體。

“好了,把那張世界樹之葉拿過來把。對了,還有那個曾經在這裏發出過奇怪氣息的東西,我知道那一定在你們身上。”泰咪克騎士的聲音不大,和平常一樣地平淡,和空氣中一股濃重的焦臭味互相混合難分彼此。

幾乎就是泰咪克騎士的話音剛過。露亞已經拿出了世界樹之葉。不過她並不是上前去交給泰咪克騎士,而是舉在了手中。碧綠的光華璀璨如燈,魔法力如怒泉般狂湧而出。

“偉大的瑪法,您的僕人以您的名義呼喚神力,荊棘囚牢。”看著這屍山血海,露亞從極度地震驚立刻轉成為極度地震恐。隨著她的大聲吟念,泰咪克騎士腳下周圍地草猛然以一種爆發式的速度長大,變形。原本只是柔弱的青草瞬間就在泰咪克騎士身周形成了一片高大的荊棘森林。而這些荊棘並不像是荊棘,更像是一條條巨大奇異的蛇,剛剛一成型就朝中間的泰咪克騎士卷壓去。

這絕對不能算是囚牢,而是一團巨大的絞肉機,無數手臂粗細的荊棘上全是如鋼釘般的尖刺,並且以這些荊棘壓過來的力道,即便中間的是一頭牛恐怕也會被擠壓成碎片。

但是泰咪克騎士自然不能算是牛。黑色的獠牙長刀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迅捷無論地在他身體周圍閃過,這些蟒蛇般地荊棘就寸寸段落。揮刀之後的泰咪克騎士表情還是沒什麼波動,只是隨手撿起了一塊荊棘的碎片扔向了一堆躺臥著的精靈俘虜。

碎片砸落的聲音很小,很輕微,但是下一瞬間轟然一聲響,那堆精靈們被熾烈耀眼的火柱吞沒了。這火柱陡然從地面上冒出猛烈得像積壓了幾百年得噴泉,連精靈們得慘叫都只冒了個頭就在這火焰中一同被燒的灰飛煙滅。這火焰只燃燒了一下就瞬間消失熄滅,只留下一地焦黑的屍體。

“你再敢攻擊我一次,我就再燒死一堆。他們都坐在魔法陷阱上,只要我隨便扔過去一個東西就可以讓幾十個精靈瞬間成為焦炭。你也別試著用你的自然(這一行看不清)魔法去觸碰那些陷阱,任何最輕微的碰撞也會引動陷阱爆發,”泰咪克騎士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身後不遠處地聖堂武士。

“我手下製作地魔法陷阱絕對不會遜色于多年前殺手工會中刺客們地傑作。”

那個聖堂武士手持長劍站在一群精靈俘虜地旁邊。他也和他的頭領一樣面無表情,人到中年的面孔,沒有外露的銳氣和氣勢,看上去絲毫沒有一個高手應有的風範和風度,甚至顯得有些老土。

和另一個使用魔力神眼的聖堂武士一樣,泰咪克騎士手下的人不一定是戰鬥力很強的高手,但在發揮自己作用的時候比任何高手都更高。

“再說一次,給我把世界樹之葉和那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一直殺,殺到你願意交為止。”泰咪克騎士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朝精靈俘虜們走了過去。

“沒用的,這是我們精靈族的聖物,每一個精靈都有為它而犧牲的心理準備,你威脅不到我的。”露亞雙眼已經滿是血絲,這句話使她用牙齒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崩出來地。相對于艾登大師那要炸毀整個低語之森的威脅來說,泰咪克騎士這樣的威脅似乎並不算什麼,但是面前堆放著這如山的屍體,濃重得似乎在腦子裏旋轉的血腥味,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血在燒。

泰咪克騎士沒有理會她,只是伸手抓出了一個精靈俘虜,又一刀割開了他的喉嚨。他並不是多話的人,因為他知道用行動表達出來的東西更有說服力。

露亞全身都在抖,她猛然起步朝傳送陣的石台外跳去。不過她並不是上前和泰咪克騎士拼命,而是沖向了戰爭古樹的方向,她不可能交出世界樹之葉,但是也決不能這樣眼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殘殺。

“別動!”就在露亞的身形一動的時候,阿薩突然開口大喝,伸手去拉她。

從傳送陣中一出現,發現了周圍的情況後阿薩就顯得有些古怪,他沒有上前去和泰咪克騎士動手,手裏提著那包剛剛從牙之塔搜刮而來的魔法卷軸也不知道使用,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掃視著周圍。知道露亞現在的身形一動,他才好像醒悟過來一樣猛然出手阻止。

露亞的身體還在半空,阿薩的手已經拉住了她,但是她的腳尖已經碰到了下面的那一片半凝固的血海。

鋪天蓋地的魔法氣息瞬間就充斥滿了傳送魔法陣周圍這片空間。如果剛才燒死精靈的魔法陷阱還只是積壓百年的噴泉,現在這沖天而起的則是千年沉寂的火山猛然爆發。

不過這爆發出的並不是火,而是徹骨的寒氣,而這寒氣比那瞬間就把人燒成焦炭的烈火更猛更烈。不只是空氣中的水分在瞬間就凝結,連空氣本身都在凝固,僵化,要成為固體把其中的人桎梏其中。

從露亞的腳接觸到地面的血跡開始,不過是一又三分之一的眨眼的功夫,就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後,一塊巨大雪白的冰塊就憑空出現在了那一大片血污之上,把包括傳送魔法陣在內的所有東西都包裹在裏面。

‘嗆’的一聲脆響,也幾乎就在這白色冰塊成型的同時瞬間,一道黑色的刀芒帶著人影從這塊巨冰中破冰而出。阿薩落在草地上,他的全身都結出了一層白色的薄冰,腿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幾塊冰塊。在他身後,這個巨大的冰塊還在不斷地散發出寒氣,飛快地把空氣中的水分吸引過來增大自身。阿薩沖出,落地,轉身看過去之後,那塊巨大冰塊就已經成為了一座冰山。

露亞的身影在小山一般的冰塊的最中央已經完全凝固,如同一個被困在巨大琥珀裏的昆蟲標本。一同被困在裏面的自然還有世界樹之葉,碧綠的光華從樹葉上一直延伸環繞在她的身周。現在這冰山已經完全成型,由巨大的水系魔法力凝聚而成的特殊寒冰堅硬如鐵,恐怕即便是格魯都無法輕易破開。

阿薩只是短短得瞥了冰山中得情景就沒有再去看,因為有更重要得人需要看。對這泰咪克騎士這樣得人,沒有人敢不去看。

“我知道如果我主動觸發陷阱一定會讓你驚覺,所以我等你們去觸發,但是想不到還困不住你。原來你還懂得放手。”

  第六篇 路 第十二章

泰咪克騎士並沒有乘機上前攻擊。他的聲音依然不冷不熱的尤如一段段木頭,但是木訥的臉上有了絲古怪的波動,那可能是個很小的笑容,不過大概是太久沒有笑,沒有過表情,連一個人應該怎麼去笑他都忘記了,所以這個笑容顯得很古怪。雖然沒有把兩人一起困在陷阱中,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也同樣是他樂於看到的。

“那是因為該放手時就得放手。”阿薩淡淡回答。

他原本已經拉住了露亞,但是當發現這陷阱已然發動了的時候他立刻放手,自己獨自趁著冰封的那一瞬間沖了出來。兩個人無論如何是來不及的,只要被這樣厚實的魔法冰壁完全封在中央,憑他自己的鬥氣是絕沒有辦法脫出來。

他放手的不止是露亞,連那個裝滿著魔法卷軸的包裹他也不得不放手,雙手持刀才能破開那即將封凍的冰層。現在那個小包裹也就凍在露亞身邊。

“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我相信你還是看出了這個魔法陷阱,只是有了警覺而已。”泰咪克騎士還是沒有爭著出手。他似乎很願意和這個對手說說話。

“不對的地方有很多。比如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那種喜歡做無聊事的人。”

“什麼無聊事?”

“無聊到殺上這一百多的精靈,把屍體碼放得好好地。還把血流得滿地都是。”

“不無聊。”泰咪克騎士淡淡搖頭回答。

阿薩微笑了一下。

“對,不無聊。凝固了的血可以把魔法陷阱地微弱波動和氣味掩蓋過去。屍體放成這樣更有威攝力。即便騙不到我,但是至少可以騙到她,再當她的面殺上幾個,她自然會失控。可惜我醒悟得晚了些。”

泰咪克騎士微微點了點頭。眼睛裏有奇怪的光芒一閃而過。

“一般來說我討厭和人說話。但是現在我發現聽你說說實在是很有趣,你真的不錯,不只身手好,頭腦也不錯,關鍵是在這樣地情況下還能有足夠的判斷力。在你死之前多看看你的這些優秀的地方,會讓我殺起來儘量多些感覺。”他那像吐木頭一樣的聲音有了些波動。好像是感慨之類的東西。

“要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有想殺人地衝動了。”

“那就來殺吧。”阿薩有意無意地瞟了地面一眼。地面上濃厚的血污半凝結著,好像已經把他地腳沾在了上面一樣,他從冰中破冰而出之後也沒有再動過分毫。他繼續看向泰咪克騎士問。

“既然你這麼想殺我。怎麼還不動手?你還是個愛說話的人,也還是個連進攻機會都把握不住的人。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要我死罷了。你想讓我自己再踩上兩個陷阱麼?我說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喜歡廢話的無聊的人。”

泰咪克騎士笑了,這一次他終於是真正地笑了。但是這個笑容在他原本木訥好像根本就和笑這個概念絕緣的臉上出現,看起來比一隻比蒙巨獸進食的樣子更猙獰。

“很難遇到一個能這樣瞭解我的人。我喜歡你。”泰咪克騎士連聲音都變了,這句話不再是他那木頭一樣地聲音,而是種猛獸咀嚼獵物時候的響動,黏糊而充滿了血腥和吞吃的欲望。從這聲音中欲望和殺意之濃之厚就可以感覺得出這是已經窖藏上十年的殺意。

血污凝固著的範圍很大。陷阱也應該不只那一個冰封陷阱。只是看著泰咪克騎士站在原地沒有動,阿薩就知道了他不會是不想動,不會是不想乘著自己剛剛破冰而出的機會一刀殺來。因為自己的身邊,也許就在腳下旁邊不到一寸的地方就有著幾個或者幾十個魔法陷阱。

朋友之間的瞭解永遠比不上敵人之間的瞭解來得直截了當徹底,敵對的狀態下才最容易赤裸裸看得到人的本性。

不過看得出,並不代表就有辦法可以破解。何況他現在還並不完全看得出。

阿薩不敢胡亂跳躍,沒有助跑的原地起跳要完全跳出血污之外必須跳得很高,很遠,很用力,那樣露出的破綻必定很大。泰咪克騎士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知道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絕難抵擋對方蓄勢以待的全力一擊。這根本就是專門為對付他而設的圈套,也許是大陸最專業最老辣的殺人機器設下的圈套。自己所有的反應肯定已經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泰咪克騎士還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問。

“我問過幾個精靈了。那個發出奇怪氣息的東西是你的吧?現在在哪里?是在你身上麼?”

阿薩一笑。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回答你?”

泰咪克騎士腳下輕輕一踢,一塊荊棘的碎片飛到了一堆精靈的旁邊。和剛才的一樣,一道沖天的烈焰瞬間把那一群昏倒的精靈吞噬了。

烈焰過後數十個精靈又只剩下了一地的焦黑屍體和濃重的焦臭。但是阿薩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甚至連看都沒有去看上一眼,好像那不過是小孩子燒了堆乾柴一樣。眼睛眨了眨的反倒是泰咪克騎士,他點點頭說。

“我也知道這些應該威脅不到你……不過這個可能會好點。”他提高了聲音喝了一聲。

“把她帶出來。”

隨著泰咪克騎士的出聲示意,三個人從遠處的樹後轉了出來。

看到這三個人的出現,阿薩微微怔了怔。這準確地說是兩個人拖著一個人走出來,一個聖堂武士和亞賓一左一右拖著塔麗絲走了出來。一頭金髮的女騎士現在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裏被一團樹葉雜草胡亂塞住堵得嚴嚴實實,肩膀和手臂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半邊身體已經被血染得透了。她一雙鳳眼好像不只是要噴火,而且更要噴出血來,滿是血絲地瞪看著泰咪克騎士和旁邊的亞賓。

“把那東西交出來,或者告訴我應該去哪里拿。”泰咪克騎士舉起了手上的獠牙長刀。

“你用你們自己的同伴來威脅我?你覺得有效?我只覺得好笑。”阿薩笑了笑,還是連眼都沒眨一下。

“不。不好笑。”泰咪克騎士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木頭般的木然,手上的獠牙長刀一刀揮出直劈向塔麗絲的頭。

就在森林中那奇怪的氣息陡然而發又消失之後,被氣息的衝擊下半死的聖堂武士掙扎著恢復過來,再小心翼翼地勉強運用出魔力神眼一看,發現那兩人和世界樹之葉都一同消失了。

無法確定這兩人和世界樹之葉的消失是不是和那奇怪的氣息有什麼關聯,泰咪克騎士並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就決定潛入低語之森。那個對手已經暫時不在,這龐大的森林中絕沒有人有能力對他有絲毫阻礙。

在潛入,挾持,暗殺這些方面,他確實是專家中的專家,大師中的大師。無論這面對的獵物再巨大,他都可以用最精妙最恰到好處的方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之瓦解,切割,變成一道可以任他大快朵頤的佳餚。從開始進入低語之森,到完全控制局面,將上萬精靈控制於股掌之中,泰咪克騎士沒有花超過一個小時,絕對是一氣呵妙到巔毫。

枯木守衛在白天的大戰中被消耗得過了大半,而被大戰折騰夠了的精靈們也早已沒了什麼精力去戒備。聖堂武士的魔力神眼很容易就分辨出了低語之森中的佈置。泰咪克帶著塔麗絲四人如入無人之境。魔力神眼可以分辨出精靈長老們和普通精靈們的區別,於是沒用多久,所有精靈長老們就已經落入神殿騎士的掌握中。

精靈們並不是毫無戒備的待宰羔羊,如果真要動手硬碰,泰咪克騎士一人之力再強,也絕不可能是上萬精靈們的對手。但是當所有的精靈長老都已經落入對方的掌控之中,精靈們也絲毫沒有辦法。稟性本來就善良平和的他們在泰咪克騎士面前和兔子沒有什麼區別。

精靈們並不是不懂得反抗,只是泰咪克騎士一開始就示意聖堂武士給他們做了一個有足夠震撼力的示範。一個魔法陷阱上沖天而起的烈焰把其中的數十個精靈化作了焦炭。

泰咪克的話不多,但是他的談判方法絕對是最有效的,他不只是用嘴來說,關鍵是他讓精靈們完全感覺到了他們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除了精靈長老們之外還有更多的其他精靈俘虜,他有足夠的餘地來展現他獨到的談判技巧。他只是用最簡單的話說出自己的要求,然後只要其他精靈一旦有遲疑,反抗,甚至只是出口想要妥協談判,他就不聲不響地抓出一個精靈來殺掉。都是用同樣的方式割斷俘虜的喉嚨和手腳的筋絡,讓周圍的精靈可以很清楚地看著同伴們像一隻剝了皮的青蛙一樣抽搐著慢慢死去。

  第六篇 路 第十三章

精靈們很快地就照泰咪克騎士所說的話去做了。沒有了長老的他們早已經六神無主。泰咪克騎士表現出來的身手也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的。特別是唯一能拉動幻影神弓的精靈凱琳也早已被抓。羅伊德長老這個時候應該遠在千里之外的王都商議著關於低語之森的問題,而露亞長老又去了牙之塔。

精靈們沒有異動的還有個原因是泰咪克騎士的要求似乎並不算太過分,只是要精靈們以這裏為中心退開一裏之外,不許接近而已。泰咪克騎士甚至還發誓說,只要精靈們保持這一裏的空白地帶不進入,他絕不會傷害這些精靈長老。對於精靈們來說這個誓言無疑是唯一的出路和希望,他們也只得相信了。

泰咪克騎士這樣幫的理由很簡單,倔的目標只是世界樹之葉,並不是這裏精靈。世界樹之葉和那兩人的去向很容易地就從精靈們的口中問了出來,這無疑是人絕好的機會。無論用什麼方法,關鍵是要在這裏空出足夠的空間不讓人打攪。

有些意外的收穫就是從精靈長老們地裏搜出了幾本去歐福的傳送卷軸,這些無疑是方便精靈們去求援,只可惜沒有任何機會來及使用。

在排除了所有可能出現的障礙之後,聖堂武士立刻佈置了陷阱,等待著隨時都可能從傳送魔法陣回來的兩人。但是當泰咪克騎士繼續宰殺著剩正氣精靈俘虜,用精靈的血來掩飾部下的魔法陷阱之後,塔麗絲居然站出來阻止他。

實際當泰咪克騎士劫持了足夠的俘虜,用他自己獨到有效的方法在威脅精靈們的時候,女騎士就已經有些不大受得了。

她並不是沒有殺過人,只是沒有見過這樣殺人而已。

一般來說殺人終究會帶著些殺人的情緒,高昂炙熱的戰志,冰涼尖銳的殺意,沸騰的仇恨甚至是癲狂的狂歡。殺人之後也會程度不同高低不等的心情起伏,或是滿足或是愉悅或是噁心或是恐懼或是厭倦。只有泰咪克騎士殺人殺得無喜無悲無傷無憂,連一點最細微的殺氣都沒有,像一個多年地家庭主婦做家務一樣那種木然的眼神和老練準確地動作。這樣的人和這樣式殺人方式比任何殘暴都更能讓人不寒而粟。

最關鍵的是,這種麼徑確實和‘騎士’這個身份不相庭徑,特別是身為塞萊斯特的神殿騎士。即便是在艾拉西亞遇到的那個如野獸般盜匪頭目。似乎在殺戮的血腥程度和冷酷無情上,也不知道這位教皇陛下的直屬騎士。

“泰咪克大人。難道一定要這樣做麼?只是為了給陷阱掩飾一下,讓他們注意力分散,就需要殺掉幾百無辜的精靈?”

“一定要。”泰咪克騎士淡淡地回答。他看都沒看塔麗絲一眼,只是又割開了一個精靈的喉嚨。熱騰騰的血從精靈的喉間沖出,在黎明陰冷的空氣中冒出一絲熱氣,半空中螢火蟲的光把原本鮮紅的血照得發紫。精靈的手腳發出一陣抽搐,那是所有動物脖子被割斷後地共同反應。

“不,不能這樣做。”塔麗絲低聲喝了一聲。站到了泰咪克騎士的面前。

“這樣和那些視人如草芥無端殺戮的惡徒還有什麼區別?雖然這些精靈都是異端,但是他們並不是邪惡……”

泰咪克騎士的眼光讓塔麗絲下意識地住口了。他好像端詳一個物件一樣上下看了看塔麗絲,然後問。

“這是教皇陛下的任務,你要礙事”

“我只是說這樣的做法不妥當……”

“警告你,別礙事。”泰咪克騎士淡淡地丟下了一句,轉頭又繼續抓過了一人精靈。

“不行。不能這樣,我們想其他辦法吧。”塔麗絲上前攔了他。

泰咪克騎士看了塔麗絲一眼,忽然抬起頭看了看天,那張木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思索的表情。

塔麗絲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從脊柱中蔓延而上。實際上剛才泰咪克騎士看她的一眼地時候。雖然其中沒有絲毫的殺氣,但是她就下意識地感覺到了自己也許真的不該再多事了。不過她旋即又否定了自己這種直覺,這是出於在腦海中有些根深蒂固的信信心。這樣的行徑無疑確實就是邪惡的,不對的,完全不符合神殿騎士的身份的,所以一定要阻止。

自從跟著那個人從王都來到這裏,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泰咪克騎士的行列之後,她一直都處於一種很迷茫很模糊的心情了。既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直到現在。她似乎感覺自己終於抓住了些可以堅持的信念,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一定要堅持。

雖然直覺上她從泰咪克騎士的身上感覺到了很不對勁的東西,但是她旋即又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所以她又上去攔住了泰咪克騎士。

泰咪克騎士在抬頭思索,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只是看得出這應該是計算一道數學問題一樣用的純理性的思考。很快地他又重新埋下了頭,好像想通了,然後黑色的刀光就如一道閃電一樣驟然而發。‘嗆’的一聲,塔麗絲的身形帶著一片血光往後飛退。

踉蹌落選,塔麗絲驚英尺地看著提刀朝自己走來的泰咪克。灰甲騎士臉上依然還是那種全無表情的木訥,毫無感情波動和殺氣,這不過是他在完成那個理性思考出的結論的行動而已。

“礙事就去死。”

泰咪克騎士提刀現砍,塔麗線勉強再用手上的長劍架了一下,再退。如果不是多年的訓練有素讓她本能地抽劍抵擋閃躲,剛才泰咪克騎士的第一刀就已經讓她們腦袋飛出去了。

相對一肩膀上那一刀的傷和傷中正在發作的詛咒,塔麗絲心中感覺到的震驚才更是無與倫比,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只是因為那樣簡單的原因,這位同位神殿騎士,還教皇陛下的直屬騎士的人會對自己聚下殺手。她已經完全呆了。

塔麗絲不明白,泰咪克騎士的卻是很清楚明白的。他的判斷很簡單,他看得出這個蘭斯洛特的徒弟多半會礙手礙腳,無法成為自己預想中的助力反而會成為阻力,所以需要除掉。

這個時候旁邊突然竄過來一個人,泰咪克騎士眼睛一掃就看到了是那個在森林中剛剛加入的叫亞賓人小子。在森林中碰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的時候泰咪克騎士原本是一刀宰了。但是就剛要動手和兩個聖堂武士解釋清楚了的塔麗絲剛剛趕來,認出了他。塔麗絲解釋說這個年輕人是她的朋友,這小子也自己聲明只是捕捉到了一匹羽翼飛馬後卻無法駕馭,莫名其妙地被捲進了這場戰鬥中的。一番解釋和詢問之後,塔麗絲就要求亞賓一起加入他們的隊伍。泰咪克騎士也同意了,那一身不弱的身手和白魔法似乎能起點作用。

不過現在看來這點預料的作用是起不了了的了。只有一起幹掉。

但是就在泰咪克騎士剛風準備一刀把這個叫亞賓的小子砍成兩段的時候,卻看見他抽出長劍一劍刺在了塔麗絲的手上。

確實是刺在塔麗絲的手上,他那一劍刺得又重又深,幾乎穿透了女騎士的手臂刺進她的肋骨了。然後他一腳把她踹倒,上前按住了她。

“你幹什麼?你瘋了麼?”塔麗絲這個時候才從泰咪克騎士對自己動手的驚駭中驚醒過來,但是馬上又陷進更大的驚怒中。

亞賓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泰咪克騎士問。

“泰咪克大人。塔麗絲騎士雖然礙事但是也不用殺了她,只把她綁起來扔一邊就行了吧。”

“怎麼?你不是她的朋友嗎?”泰咪克騎士看著他淡淡問。

“我確實地塔麗絲騎士兵朋友,所以我不想她死。”亞賓露出一個可以的笑容,苦笑。

“還有,我自己更不想死。我知道您不希望誰來礙事,所以我們一定不礙事,行了吧。”

“是個聰明的年輕人,至少比塔麗絲騎士聰明得多。”泰咪克騎士木然地點點頭,能夠從這些端倪中看出自己絕不允許有任何礙事的東西存在,這個年輕人確實夠聰明。

“請您饒過她吧,還有,讓我跟著您吧,我一定會有用的。”亞賓看灃泰咪克騎士說。他知道自己嘴上說自己不礙事那並不足以讓人相信,還必須再現出自己非但不礙事,而且會幫助成事。

泰咪克騎士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人,聰明人確實是很有用的,不過一個立場並不怎麼清晰,意圖也不明顯的聰明人也是不好把握的。除非有一個特殊方式來確定。他突然說。

“我現在告訴你,塔麗絲她必須死。”

  第六篇 路 第十四章

塔麗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亞賓的臉色更難看。

“不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把她的斬下來,讓我看看你要對我有用的決心。”

即便是最老練的法官和異端審判長,說出來的話也沒有泰咪克騎士這樣冷淡而有威嚴。他的眼神依然是很木然的,但是威攝力不下於巨大的斷頭臺上的鐮刀。亞賓的臉色更難看了,五官也完全抽搐了起來。

“自己好好判斷吧。我數一下,你不動手就沒有機會了。”

地上的女騎士大吼起來。

“泰咪克,你這樣的行徑還能算是一個神殿騎士麼?你還配在光輝城堡中接受主的光輝麼?如果教皇陛下知道了你這樣做一定會懲罰你的。”

泰咪克騎士看都沒有看塔麗絲一眼,只盯著亞賓開口宣判。

“一。”

亞賓不只臉上在抽搐,連全身都也開始抽搐。

“二、三……”泰咪克騎士數得並不慢,他不是那種刻意掉人胃口顯示自己的優越感的的人,這種節奏剛好可以讓人感覺到緊迫。

亞賓的身體還在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而下彙聚在下巴上滴落,他握著劍的那只手因為過度用力而白得可憐,好像隨時都會喀吧一聲自己握得碎掉。

“四。。。”泰咪克騎士已經舉起了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臉居然還沒有殺氣,雖然誰都知道他絕不會開玩笑。塔麗絲也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她只感覺得到徹頭徹尾的絕望和恐怖。

亞賓猛然昂頭髮出一聲垂死野獸般的嘶吼,他的表情也已經完全被一種動物的猙獰所代替,沒有看過地人完全無法想像這樣一個英俊而機靈跳脫的少年可以發出這樣的獸性的舉動。他猛然舉起了劍朝地上地塔麗絲的頸中斬落。

劍光如匹練,劃開的空氣嘶吼如野獸鳴叫。但是當地一聲響後,亞賓的劍又被蕩開了。

泰咪克騎士收回了刀,他看著亞賓和塔麗絲兩人,還是那木訥的表情。好像又在思考。終於他好像又明白了,看著亞賓點頭。

“好吧,也許還真有用。”

亞賓猛地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好像剛剛進行了一場上百里的長跑一樣,疲累得好像連精神都地完全虛脫。

塔麗絲則是完全地呆了,一怔了,並不只是因為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更多的因為舉劍的居然是亞賓。他知道亞賓那一劍並不是虛假的,她感覺得到其中的殺氣,如果不是泰咪克騎士出手阻攔,她地頭就真的會被這一劍砍掉。

如果這樣的一劍是從別人的和中砍下來,她不會這麼吃驚和難以置信,但是出自亞賓地手則叫她完全無法接受。如果說剛才從旁邊偷襲把她刺倒還是情有可原。想保全兩人的性命,那麼這樣的一劍就完全沒有分辨的餘地了。

如果說起‘朋友’這兩個字,在塔麗絲的腦海中最直接轉換出的就是亞賓。從小就在塞萊斯特中訓練,成人之後也一直生活在神殿騎士的光輝中,周圍不是呆板寡言的牧師就是威業如山的神殿騎士。在常人難以想像地艱苦和刻板生活中甚至連一個適合些的交談溝通的物件都沒有。直到在艾拉西亞遇到了他,她的心中才具體有了‘朋友’這個詞所應該有的概念。

甚至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她當時對這個機靈跳脫,但是又不管男人所應有地剛毅的年輕人有了些奇怪的其他感情。

後來的情況陡然風雲變幻,他也完全失去了蹤影。當這次突然在這森林中再次遇到他,而且還是這樣混亂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在塔麗線的心地早就把他當做了暫時唯一的朋友。但是就是這個真正的朋友剛才卻提著劍一劍差點砍掉她的頭。

“很好,你證明了你是個知道利害,識時務的人。我有留你的理由。”

泰咪克看著亞賓點了點頭,然後對兩個聖堂武士打了個手勢。聖堂武士立刻從旁邊的樹上找到了一根樹藤。麻得地把塔麗絲捆綁了起來。

“你們這兩個混帳,畜生……心已經被魔鬼腐蝕得比死靈法師還骯髒的垃圾,你們不配使用白魔……”

塔麗絲從震驚和驚怒中轉醒過來,又開始大所吼叫起來。不過和之前的爆炸式的口吻有些區別,這次顯得歇斯底里。

一個聖堂武士隨手抓來一團樹葉和雜草一起塞進了女騎士的嘴巴。把她的叫喊聲堵在裏面。

原來我就只是這樣的‘有用’?被押出來之後,聽到了泰咪克騎士和阿薩的對話,塔麗線只覺得自己頭腦裏已經完全空空如也。

泰咪克騎士的突然出手,原本以為是他鄉遇到的故知的突然背叛,早就把她腦中弄得一團混亂,不甘一直在腦海中左沖右突似乎把頭腦都有脹爆。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從立場來說,拿自己來威脅阿薩確實是很可笑的事,而阿薩好像也有無所謂的理由,但是她看到了阿薩連看都好像沒有看她一眼,眼也沒眨一下,還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接揮臨界的思維一下就停了,空了。

同伴?誰是同伴?還有同伴麼?這裏誰是對的?誰是正義的?還有正義麼?

然後泰咪克騎士那把黑色的獠牙長刀劈過一的時候,她幾乎都沒有感覺到恐懼了。她只覺得面上一涼,然後就是刀切入肉的聲音,濃重的血腥味冒了出來。

稍微恍惚了一下,她突然才發現自己身上好像什麼都沒有少。然後再稍一回神,她才知道這一刀並沒有砍到自己的身上,只是擦過而已。

泰咪克騎士會砍不中,殺不死一個不能動的人,這幾乎就等於一個人吃飯一不小心不把自己的手和胳膊一起吃了進去一樣不可思議。塔麗絲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接下來發生在的一切就讓她更不明白,也來不及支明白了。整個世界就在泰咪克騎士這不明白的這一刀之下以完全不能明白的方式猛然爆炸了。

爆炸聲,火焰燃燒聲,破裂聲,骨骼斷裂聲刀劍交鳴聲慘叫聲幾乎就在同人時間中全部一起迸發出來,到處都是血,肢體,狂暴的魔法元素,如同一下從寂靜的林間跳到了正醋戰搏殺的戰場。

塔麗絲剛剛回過神來就發現泰咪克騎士在退,那黑色的獠牙長刀帶著一蓬血跡,血跡的另一頭連著一隻飄飛上半空的手。那並不是她的手,自己則正被人抱著飛退開被一個一隻手的人抱著飛退。

再多退一步,塔麗絲才發覺抱著自己退退的人是亞賓,他那只持劍的手已經齊肩斷掉了。他原本握在手中的那把長劍正插在泰咪克騎士的腰間。雖然看起來並不深,但是這也已經成為了泰咪克騎士不得不退上一步的原因。

那個原本在亞賓旁邊一直手持著長劍的聖堂武士已經不見了,準確地說是飛了出去,被一把黑色的刀像釘一個不稻草人一樣地釘在了一棵大樹上。還有半聲慘叫從他的喉嚨裏掙扎出來。他手中的劍也有血,不過塔麗絲知道不是自己的。

而這引起都好像只是比較小的變化和響動,最大的響動來自那個扔出刀的聖堂武士釘在樹上的人。他原本一直只是站在血泊中沒有動彈,臉上還帶著些無所謂的微笑,但是現在他卻是變得最利害也動得最利害的人。他正帶著滿天滿地的爆炸聲和魔法朝這裏硬沖過來。

阿薩在沖,白色的光芒已經亮得耀眼,如山呼海嘯般的鬥氣從身體中狂湧而出,肉體的力量在這短短的幾瞬間已經發揮到了極限。白色的鬥氣防護之外是宛如瘋了一樣的魔法元素,爆炸,火焰,土刺,閃電。他就這樣硬頂著這些魔法一路沖了過來。

早就在泰咪克騎士召喚著亞賓和塔麗比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圈套的最後一部分了。用人質威脅這種手段實在是太無聊了。尤其是自己和女騎士之間雖然可以看出是同伴關係,但是立場完全相反。即便是感情上有作為人質的理由,以泰咪克騎士的眼光不會看不出阿薩在這生死之際不可能因為這種威脅而慌亂。所以阿薩明白,他的威脅根本不會只是威脅,他果真的當著阿薩的面把女騎士的手腳剁下來,他是要阿薩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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