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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64章
何一方的突然不軌企圖,另一方都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取得其中離自己最近的一件東西。

而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們兩人也都明白相互之間的爆發速度其實都差不多,戰鬥力來說也沒有任何一方可以瞬間擊潰對方。所以現在最好的方式  第六篇 路 接近結尾的戰鬥(一)

就在戰爭螳螂發出一聲慘嘶斷為兩截往下掉落的時候,露亞在螳螂背上至少感覺到了五六股拉扯的力量。

實際上就在剛才為止,之前她也一直感覺到過這樣的力量。那是空氣魔法師們控制得極好的禦風奇術,想把她從螳螂的背上直接拉扯過去,只不過因為螳螂一直在飛行穿插,她又躲藏在螳螂背後的夾縫中,所以都沒有什麼效果。但是現在螳螂已經斷開,在掉落,她下落的軌跡也很分明,立刻就有空氣法師繼續用起禦風術來拉住她。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些死靈法師得到世界樹之葉,無論如何。守護對抗黑暗的光明和生命,這是精靈族的使命。這些概念早就已經被她自己無數次地烙印進了自己的腦海最深處了,所以她立刻奮力一跳跳出了螳螂的背,這個角度剛好利用螳螂的身體擋住了空氣魔法師們的視線和施法。那幾道拉扯她的力量立刻消失了。

這只是個為了保護手中的世界樹之葉的下意識的動作,但是等她做出來,從螳螂的背上跳開之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做好像是在找死。

這是足有兩三百米的高空,下面的巨大古樹看下去和小草差不多。她並不會使用最基本的空氣魔法羽落術,憑她的身手直接掉落下去是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後悔很明顯已經是遲了。現在即便是求空氣魔法師用禦氣奇術來拉她他們也拉不到了。她就只有和螳螂那巨大地身軀一起自由自在豔掉落而下。

耳中除了進來越大的風聲之外什麼也聽不見了,地面原本很小的事物正在飛速變大,這樣的速度和落差露亞幾乎可以想像得出自己的身和地面撞擊時候那種感覺,那肯定是和全力摔碎雞蛋一樣,連痛都來不及感覺。

我要死了?露亞只感覺自己地腦袋一下變得空空蕩蕩的。

原本以為只要是為了精靈族神聖的使命。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但是當真的感覺得到死亡的手已經把自己握住,立刻就要像捏死一條蟲子一樣把自己捏成一攤肉醬的時候,最為一個生命的最基本最原始的恐懼就如海嘯一樣從內心深處席捲而來,把其他什麼都沖刷得一乾二淨。

一聲連她自己都沒有聽過的尖叫從喉嚨中沖出,手腳似乎不聽自己地使喚,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抓得住還是不停地在空中劃拉。本能驅使著她要用所有能做到的動作和聲音去逃避那似乎無可避免的把自己撞得稀爛的撞擊。

撲的一聲輕響,露亞感覺自己的後背終於有了感覺,雖然也是很重地撞擊,但似乎並不是那種預料中的把自己撞得稀爛的感覺。雖然有些痛。但卻很踏實很安全的感覺。身形還是在下降,但是速度已經大大地減慢了,周圍好像有很大的阻力在一起消減著她從高處墜下地力量。

我沒死?露亞稍微回過了些神。她這才發現自己是掉在了一個人的懷中,或者說這個人跳上空來把她接住了,周圍消減著衝力的正是這個人用出的羽落術。

“為什麼明明自己就沒有能力還要跳下來?好像你不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吧。”這個人看著她說。

“是你?”雖然這個人帶著面具,但是露亞還是一下就分辨出了聲音和眼神。

半空中的艾登大師看著露亞被人接住。略微一愣,隨即就如同一隻蒼鷹一樣俯衝而下。世界樹之葉在那裏他不大敢用直接攻擊的法術,但是只要還在空中那就是他的天下。

一片藍色的水幕突然在艾登大師俯衝的面前一閃而過,然後化作了滿天池水珠散落,他俯衝的身形猛然朝側面斜著翻滾出去。在半空中打了兩三個滾滑出老遠才停主了身形。

雖然這高速飛行中的急轉變向正是他空氣魔法出神入化的證明,整個大陸絕對再沒有第二人可以做出,但是這個動作和姿勢看起來確實是狼狽了些。

更狼狽的是艾登大師現在的樣子,他鼻頭上少了薄薄地一小塊肉正緩緩地滲出鮮血。而表情則全是驚駭和怒意占滿了,那雙眼睛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剛才那雖然只是片水幕,但是在掠過的那一瞬間的壓力下卻鋒利無比,如果他動作再慢點被削掉的也許就是他的整個鼻子甚至腦袋了。

“大家全都給我住手。”一個女聲高聲叫喊著。

一匹羽翼飛馬飛近了魔法師們。這匹羽翼飛馬周圍居然有一團圓形的水幕圍繞著不散,看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淡藍色寶石包裹著飛馬。飛馬上坐著兩個人,第一個是十多歲的清秀少女。另一個則是位四十歲的中年女法師,一身牙之塔特有的法師長袍淡藍如水。

“艾德利得塔主,您怎麼在這裏?”魔法師們都認出了這個女法師。

“大家都住手,我有話要說。”飛馬上的女法師對著周圍大喊。

一道尖銳之極的風聲突然響起。女法師的臉色一寒,轉身面對著斜下才的艾登大師。一面寬厚的冰牆憑空出現在飛馬之前,然後就是一陣沉悶的破裂聲。冰牆化作滿天的破碎冰屑。

冰屑散開之後飛馬周圍的藍色水幕也抖動了一下出現了一道凹痕,但是隨即立刻又恢復了。女法師給她看著漂浮上來的艾登大師。

“艾德利得,你這個臭婆娘來幹什麼?你居然還敢偷襲我?”艾登大師瞪著飛馬上的女法師厲聲大吼。他全身上下電光環繞但是卻沒什麼攻擊的動作,並不是他能忍住自己的怒火不出手,而是因為他知道出手也沒用。無論是再強大的閃電,擊中在這種魔力的水幕上也不會有絲毫的作用,甚至是雷鳴暴彈,在女法師宗師級的水系法術下也會來不及爆炸就被水幕把其中的雷元素吸收分散。剛剛的那個風刃術已經是最有效果的手段了,但是很明顯也沒有什麼作用。

水系法術的攻擊力在元素法術中最為低下,只是效果變化多端而已,但是魔法師的級別一旦跨入大師和宗師級別後,一般來說就沒有人願意招惹了。特別是艾登大師這樣的氣系魔法師,再出神入化的閃電和雷球都像老鼠拉烏龜,無處著手。

“你已經不是牙之塔的塔主了,你沒資格在這裏指揮人。我們都是來這裏找這些精靈報仇,順便取回治療格蘭登塔主的藥。雖然我是一直想找你教訓你這臭女人,但是今天沒空理你,你滾吧,別妨礙我們。”

“妨礙你們?不,我不會妨礙你們的。我是來妨礙你的。”名叫艾德利得的女法師看著艾登大師說。她有一張豔若桃花的臉,桔紅色的捲髮垂髫而下,偏偏表情一直都是清淡冰冷如水,雖然臉上早已有了歲月的風霜之色但是絲毫不減魅力。即便是這樣冷冰冰眼帶殺氣地看著艾登大師,都似乎有著股女子輕嗔薄怒的嫵媚。

“妨礙我就是妨礙我們。妨礙我們去救格蘭登塔主。所有人聽著了。大家先把這個臭婆娘趕走。”

“大家聽著,這傢伙其實才是陷害格蘭登塔主的罪魁禍首,他只是是利用大家來這裏搶劫精靈們的世界樹之葉而已。”艾德利得的聲音沒有艾登大師的大,但是震撼力絕對夠了,所有聽到這句話的魔法師們都震住了。

“你胡說什麼?”艾登大師的整張臉都在抖動。

“胡說?很遺憾地告訴你,你那幾個證人頭腦中的心智魔法已經被我驅散了。他們都可以很清楚地想起來,是你那個朋友告訴他們說格蘭登塔主被精靈刺傷的,他說得很詳細,形容得很生動具體,加上心智魔法的作用,他們就都認為那是他們親眼所見了。”

“兩年前,你和艾斯端一起聯手用計把我逼出牙之塔,還沿途追殺我,陸續把塔中你們看不順眼的人關的關,趕走的趕走。以為從此以後牙之塔就可以讓你們兩人為所欲為了麼?我雖然躲到了愛恩法斯特境內,但是早就在牙之塔里留了人,只要一有不對的地方他們就會通知我。”艾德利得拍了拍自己身邊駕著飛馬的小姑娘。

“這次真要謝謝艾依梅他們兩兄妹,不是他們通知我和辨別出了那幾人身上的心智魔法,牙之塔也許真的就讓你為所欲為了。”她指著下方的一地狼藉提高了聲音大喝。

“死在這裏的人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空中的魔法師們都在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艾德利得雖然失蹤了一段時間,但是她畢竟是水之塔的塔主,論人望和影響力至少比一向不問事務的艾登大師要高,而且這一番話也不能說難以置信。

  第六篇 路 接近結尾的戰鬥(二)

“聽你在這裏妖言惑眾。”艾登大師全身都在開始抖,身周的電光也在不停地跳躍閃動。他只感覺到自己腦袋裏有幾條血管正處在爆炸的邊緣。

“大家不要管她,這女人肯定已經被精靈收買了。”

“要不要大家就都在這裏等著?那幾個所謂你的證人正坐著氣元素在朝這裏趕來,我們的飛馬速度快些先到一步而已。等他們來了,大家就都知道是誰在妖言惑眾了。”女法師的聲音不只響亮,無倫是說服力還是其中的威攝力都已經穩穩壓倒艾登大師了。

艾登大師忍住自己沒把已經運轉在手心中飽含著自己的怒火的一發連環閃電爆發出來,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手也不會有效,否則他即便是冒著其他魔法師的徹底懷疑也要把這個女人變成一團焦炭。

轟然巨響和火光從下面傳來,下面魔法師們終於支撐不住了。召喚的元素巨人在枯木守衛前仆後繼的攻擊下全部被擊潰,現在只有攻擊魔法到處亂炸勉強阻止著枯木守衛的腳步。但是這種方法絕不可能持久。

“其他人全都別動,空氣法師跟我去救他們就夠了。”艾德利得大聲說,看了艾登大師。

“如果你敢偷襲我,那就是你自己承認自己有鬼。大家不用對他客氣。”

羽翼飛馬頂著那圈巨大的藍色水幕振翅朝下面飛去。幾位空氣魔法大師一眼,猶豫了一下也只得跟了下去,即便他們不願意相信艾登大師真的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是去營救同伴卻是不能不去的。

“快叫人去救露亞長老,好像是在那邊那個方位,快叫人去。”戰爭古樹上,幾個精靈長老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戰爭古樹已經受了重創。徹底癱瘓,無法用感知世界樹之葉的準確位置。露亞掉落的位置偏偏又很有些遠,只憑目測很難斷定方位。

關鍵是現在戰爭古樹不遠處地那團圍攻魔法師的戰團正打得激烈。魔法師們發出的元素魔法的炸裂聲震耳欲聾,一團混亂,幾位長老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其中。

看著艾德利得的離開,艾登大師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通紅的眼光看著女法師地背影好像恨不得用這眼光就在她身上捅兩個窟窿。但是他這一次並沒有顯得太惱怒,而是轉身就沖了下去。並不是沖向下面受困的法師們,而是沖向另一個方向。

其他魔法師們艾登大師的離開都有些意外,但是誰也不好動,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況下似乎跟上去也不是阻止他也不是。

即便是剛才被艾德利得阻止了,旦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下面的兩人那裏。他一直清楚地看到剛才接住精靈的那個人在哪個位置。

他現在雖然很窩火,很不甘,真的恨不得馬上沖上去把那個臭女人身上地肉一塊一塊地咬下來。他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現在更是想得發慌。但是無論怎麼樣發火。他還是有理智會判斷的,知道現在的形勢,也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

首先他清楚地是。他現在所處局面可以說已經很不妙了。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臭女人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蹦出來。艾德利得在牙之塔中的人望並不低,而這本來就是個有著不小破綻的計畫,原本魔法師們對這事本來就有著些疑惑,她這一出聲干預其他魔法師們自然就將信將疑。

雖然和精靈己輕戰鬥了這麼久,也互相有了不小的死傷,但是還並沒有到互相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些魔法師們都不是那種好殺酷愛戰鬥地人。艾德利得去把地面的魔法師們救起之後更不可能再繼續戰鬥了。而如果她所說的是真的,牙之塔那幾個證人已經被送來這裏了,那自己的一切就都已經完了。

不過幸好,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世界樹之葉。這是他策劃這次行動的根本原因。只要拿到了世界樹之葉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了。而艾德利得去救那些被困的魔法師,這就是機會。也許還只是最後地機會了。所以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就朝下面那跑著的兩人沖去。

阿薩拉著露亞在朝戰爭古樹的方向急跑,陡然間兩發雷鳴暴彈就落在了前方,轟天而起的爆炸把兩人擋了一擋。然後隨即看到了艾登大師從半空中緩緩降落的身影。他全身閃爍著電光,一身白色法師袍在周圍氣元素地環繞下不停地跳動,只是通紅的眼睛和猙獰之極度的神色看起來好像一匹餓瘋了的野獸。

“居然是你這小子?去死。”艾登大師看著阿薩,一怔。全身的電光陡然聚成一道雪亮的閃電劈向他。

阿薩沒有閃躲,只是把手上的刀朝前一拋。閃電只擊打在了刀上。刀身上電光飛舞,居然憑這一道閃電的力量懸浮在半空亂跳。同1時阿薩手一伸,一道綠色的光影朝艾登大師的面前飛去。

艾登大師伸手虛托,飛快的綠色光影在他面前瞬間就停頓了,成為一團綠色的火焰,然後他的手一抬,火焰朝天飛去。

比自己射出的火焰稍稍慢了一步,阿薩也如弩箭一樣從地上拔地而起直沖向艾登大師。他就是要讓對方來阻擋或者閃避這一擊的空隙,他沒有去拿那把還在半空跳躍的刀,而是用的拳頭。對付魔法師,不管是再強的魔法師,都不可能直接架得住充滿了鬥氣的一擊。

但是他還是落空了,他的拳頭只是擦過了艾登大師的袍角而已。

艾登大師滑如游魚的一閃,已經和阿薩擦身而過。或者不應該說是遊魚,再滑的游魚在水中也沒有他這樣的靈活如意,他更像是一隻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蒼蠅或者蜻蜓。他堪堪閃過阿薩的這一擊,直沖向的就是露亞。

露亞早已經舉起世界樹之葉戒備著,看見艾登大師的身影朝這裏一閃,她立刻一蹲用世界樹之葉擊打在地面,她面前的一叢草就以一個爆炸般的勢頭沖天而起,只是一瞬間就成為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草牆。原本嬌嫩柔弱的枝葉如鋼鐵般地交織在一起還張牙舞爪地犬牙交錯在外。

艾登大師身形微微一頓,如果真的一頭撞了上去那和撞在釘板上沒什麼區別。不過這終究也只是草變的而已,他伸手拉出一道風刃,這片草牆立刻應聲而倒。

但是艾登大師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再向旁邊滑開閃躲升空,阿薩像一道閃電一樣重新劈了回來,他再次擊空之後重重落地,地面塵土飛揚凹出一個不小的坑。而他剛才沖出後折返借力的那棵大樹也緩緩斷裂,倒地,他折返過來在上面的一蹬之力把這棵足需要兩人合抱的樹蹬斷了。

兩人都虎視眈眈地沒有再動。阿薩心中清楚,自己也許還真沒什麼把握能在正面戰鬥中擊殺這個老頭。而艾登大師也沒有再胡亂動,剛才的閃躲已經盡了他的全力。

“把世界樹之葉給我。”艾登大師看著露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阿薩冷笑一下,他也真是覺得艾登大師的話有些好笑。

“說這些廢話的都是蠢貨。請你不要降低笛雅谷的品位,有本事自己來拿。”

艾登大師沒有理會阿薩,只是從頸項中掏出了兩個護身符,扯斷了項鏈攤在手中。這是兩顆雕琢成不同形狀的雲霧狀的玉石,一放在艾登大師的手中開始散發出了充沛的元素波動,慢慢漂浮了起來。翻翻滾滾地依靠氣元素的釋放而在艾登大師的手中起伏,這兩片玉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是兩大片高空上的雲彩被凝聚拉扯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總喜歡搞這些危險的東西掛在脖子上?這是我唯一佩服你們的地方。”阿薩搖頭歎氣,他只覺得頭疼。那兩塊玉片上散發的空氣魔法波動不只是充沛,簡直就是恐怖。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格魯所殺的兩個死靈法師身上都有和這類似的護身符,其中尼姆巴絲的那個曾經把四千重裝騎士變做了一地的肉醬。而現在艾登大師手上的則是兩個。

“這兩個魔玉中印封了兩個空氣系頂級*術,一個是剛才我使過的群星飛落,另外一個則是雷雲風暴。群星飛落的威力你是知道的,雷雲風暴的破壞力沒有群星飛落強,但是對人的殺傷範圍只有更大。”艾登大師看著露亞,再一次重複。

“把世界樹之葉給我。否則我保證至少可以殺死這森林中九成九的精靈,當然也包括你們在內。”

露亞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她感覺得到這兩個玉片散發出的氣息,但是她還是用那雙怎麼瞪都很難有殺氣的眼睛瞪著艾登大師說。

“這是精靈族的聖物,你用什麼威脅都沒用的。難道你就不擔心用出這個法術把世界樹之葉也一起炸碎麼?你嚇唬不到我的。”

 第六篇 路 接近結尾的戰鬥(三)

“我給你個忠告,精靈小妞,不要逼我,特別是現在的我。”艾登大師的眼角跳了跳,手上的兩塊玉片也一起跳了跳,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濃重了很多。

“即便是那樣也沒關係,世界樹之葉碎了後十多年會重新在太陽井中凝聚。我只要用這兩個大魔法把精靈宰光就行了。或者我殺了那小子,去王都殺了那個曾經服用世界樹之葉的女人也都是一樣的。世界樹之葉是不會消失的,我現在拿不到,等就行了。”

“現在我現在不是威脅你,是給你自己選擇。”艾登大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是在壓抑自己心頭快要爆炸出來的火,似乎連吐出來的一個個字都有著濃重的火元素味。

“快點選吧,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和時間了。”

露亞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她模糊地感覺得出面前這個死靈法師並不是開玩笑,但是要她親手交出精靈族的聖物這無論如何辦不到。

這不只是她自己的屈服,而且是整個精靈族的屈服。整個精靈族一直守護的信仰已經全部附注到了這片世界樹之葉上,交出了這片樹葉,特別是交給了這個死靈法師,那就代表了精靈族的信仰的徹底破滅。

信仰不在了,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露亞咬了咬牙,一頭銀色的秀髮無風自動,她看著半空中的艾登大師上前一步,開口大聲說。

“你別妄想了……”

“好,我給你世界樹之葉。”露亞陡然覺得手裏一輕,世界樹之葉已經到了阿薩的手上。

“別激動,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的。我不想死,也不希望這裏的精靈都被炸成碎末。”阿薩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上的世界樹之葉。

“不過你怎麼保證你拿了這東西後能不使用那兩個卷軸?”

“你幹什麼?那是我們精靈一族的聖物。”露亞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抓阿薩手上地世界樹之葉。

“笨蛋。你看不出這老頭己經快瘋了麼?難道你想死麼?”阿薩伸手推開了她。

“死有什麼好怕地?”露亞再沖了過來。

“對不起,你不怕,我怕。”阿薩在她身上一按,黑色魔法波動瞬間就席捲過露亞地身體,她立刻僵住了。死靈魔法對肌體的桎梏作用雖然比不上白魔法的麻痹術,但是方便省力。特別是對付實力並不是那麼強的人的時候。

“小子,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艾登大師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表情確實稍微鬆動了些。

阿薩舉了舉手和世界樹之葉,苦笑了一下說。

“請放心,看得出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逼急了的人是什麼都做得出。”

艾登大師地眼角又跳了跳。他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惱火。勉強開口說了一句。

“但是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很怕死的人。”

阿薩笑了笑,搖頭說。

“沒有人不怕死,除了那些不知道死是什麼的蠢貨,以及那些根本沒有好好活過的可憐蟲之外……你應該看得出。好像並不是這兩種人。是不是?我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時間和享受在等著我……所以我不想死。”

“也對,你確實還年輕,也不是那種不知深淺的莽撞蠢貨,你還有大好人生……”艾登大師看了定在那裏的露亞一眼,表情又稍微緩和了些。

“這個精靈小妞確實很漂亮,如果我年輕個幾十年。也一定不希望她死。”

“對,對,對。你也是可以理解的……”阿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有些猥瑣地笑了笑,說。

“這樣吧,我們用個很公平的辦法。我把世界樹之葉放在地上,你也把那兩個卷軸放在地上,然後互相轉個圈子,這樣你可以拿到世界樹之葉,我拿到那兩個小東西也可以保證我自己地安全,怎麼樣?”

艾登大師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玉片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可以輕鬆丟棄地東西。他和尼姆巴絲,艾斯瑞一起,花了不知道多大的功夫才找齊了能夠印封禁咒的絕頂魔法寶石,然後三人在一起還請動了其他幾位死靈法師幫忙,這才做成了各自的禁咒卷軸。這幾個有禁咒卷軸作用的魔法寶石是這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寶物。放在其他地方,絕對也是足以挑起戰爭的東西。

但是這個猶豫也只是很短地時間而已,畢竟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艾德利得隨時有可能下來干涉。而且只要有了世界樹之葉似乎這兩個東西也算不了什麼。

艾登大師面無表情地降落在地面,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兩塊玉片。

阿薩先把露亞推倒了遠處,再把世界樹之葉丟在了地上。兩人慢慢地按照一個互相相反的弧度移動起來。

這確實是個很古老也很有效的交換東西的辦法。雙方按照反向轉圈,相互之間的距離不會變,只是漸漸接近要交換的東西而已。不管出現任似乎確實就是不出任何花樣,互相老老實實地取得自己要的東西。當然,他們的動作自然也都是很慢,很輕微很穩重。

慢慢地,兩人都已經走到那設定好的圓弧路線的一半,兩個人都離地面上要交換的東西是同等的距離。兩人,兩件要交換的東西之間的直線形成一個正方形的時候,兩人突然都同時有了動作。

阿薩是突然抬頭,看著艾登大師的背後一怔,好像突然看到了很驚奇的東西一樣。

艾登大師則是猛然抬手兩手同時虛抓向了兩邊地面上的東西。

小子在我面前玩這些老掉牙的花樣?艾登大師自然是看到了阿薩那表情的,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最多也只是得意地獰笑了一下。在他兩手的虛抓之下,地面上的世界樹之葉和兩塊玉片同時一跳淩空飛向他的的手中。

艾登大師並不怎麼相信對面那小子誠心誠意地交換。關鍵的是,他自己聽到這個交換方法後也壓根沒想過要交換。

這個距離確實就是動手的最佳距離,兩邊的東西都離雙方的距離是一樣的,只要方式方法有效,確實有機會兩者兼得全身而退。這點艾登大師知道,也知道對手必定也知道。

他知道對面的小子絕對會玩什麼花樣,但是不管是什麼花樣,在這樣的交換物品的情況下,有什麼花樣能比一個空氣系魔法的宗師,可以說是大宗師的花樣更有效?

能夠在這個地方才動手用禦氣奇術抓扯地上的東西,艾登大師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謹慎足夠小心了。同時他的身形也在朝上急升,急得向過節時候用來射上天的焰火。他知道對面那小子的速度,他知道他是絕對來不及了。

果然,對面的那小子臉露驚訝之色之後馬上抽刀前沖朝自己這裏撲來,雖然他不得不說那速度確實也夠快,但是要攻擊到自己無疑已經是來不及了。

宗師級的禦氣奇術要拉扯過兩個地上靜止不動也並不大並不重的東西到手裏,那簡直比親手去拿去抓還要穩當快捷。世界樹之葉和兩塊玉片己經以極快的速度被氣流拉扯飛到了艾登大師的手中。

終於握住了那張綠色的樹葉,感受著上面那充沛得莫可能沛的生命力和魔法力,艾登大師心中已經不能用滿足,歡喜一類平庸的字眼詞語來形容了。他幾乎感覺自己要高興得發瘋了。

這個時候急奔而來得小子抽刀一刀紮進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抽刀而出的時候那把刀上就跳躍起了一片豔麗之極的血色光芒。艾登大師感覺得出其中那微妙的死靈魔法波動和似乎是吸血鬼的特有味道,這一刀是以他自己小半的精,氣,神做代價的全力一擊,威力之大,恐怕即便是剛才那怪物般的戰爭螳螂也受不了這樣的一擊。

但是無倫再有威力的攻擊,那也要能攻擊到才能起作用。看樣子這小子是想乘自己被他的眼神所誘惑,分散自己注意力之後用出這樣的必殺一擊的。只是可惜,那種伎倆實在是太老套了,不可能分得了自己的心,這樣的距離他己經無論怎麼樣都是阻止不了自己。

一旦上了高空、艾登大師有自信即便是大陸之上所有的強者齊聚,他都可以全身而退。艾登大師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血液因為興奮過度而沸騰的聲音,這種成功在望的愉快感讓他感覺自己至少年輕了二十歲。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艾登大師突然感覺自己正在朝上急升的身體突然頓了一頓。還來不及吃驚,他又感覺自己的臉上涼了一涼,然後自己的左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右眼。

誰都知道一個人的左眼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右眼的但是艾登大師自己確實就是看見了。他還來不及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看見了阿薩躍上半空舉刀劈下。

  第六篇 路 接近結尾的戰鬥(四)

這一刀舉起,那刀身上不斷跳動的一團血光就已經漲大,凝聚,瞬間就已經是一把足有兩米多長的巨大血刀。空氣中再也沒有絲毫的血腥味,所有的精氣神還有力量都已經凝練到了刀身之中連一絲血腥味都捨不得釋放出來。

這把刀凝聚之後剛剛一動,周圍樹木上的細小枝葉就在開始破碎,斷裂。連艾登大師身上那白色的法師長袍也在這氣勢之下開始散碎。這一刀的絕對是阿薩的全力一擊,氣勢和力量已經無懈可擊。艾登大師的身體已經一頓,沒有來得及沖上高空,這一下已經完全避無可避。

一個手無寸鐵的魔法師,不管是什麼樣的魔法師,也無倫是用什麼樣的魔法抵禦,那脆弱的肉體在這樣的一擊之下和斬馬刀之下的青蟲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這一刀阿薩劈的並不是艾登大師,因為一個頭都成了兩半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劈的必要,他這一刀劈的艾登大師身後的泰咪克騎士。

泰咪克騎士如同一條幽靈一樣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冒了出來,身體和動作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帶出就已經從後而上,只是隨手一刀,艾登大師的頭顱就斜斜地分成了兩片。

他的動作很隨意,就像隨手拂開一片樹葉一樣,而且他自己好像也確實這樣認為,整個動作沒有絲毫的殺氣外泄,甚至看都沒有看這位被他一刀剖開頭的空氣魔法宗師。他的眼睛現在只看著一樣東西,那就是他,剛剛落入艾登大師手中地世界樹之葉。

不只是看。他的手已經伸了過去。這原本就才是他的目標所在。這個空氣魔法師是一定要殺的,泰咪克看剛才他的動作也知道讓這樣一個人拿著世界樹之葉上了天那就絕對沒希望了,所以他先取的就是他,何況他還己輕幫自己把世界樹之葉拿到手了。

他的手離世界樹之葉已經只有三寸不到,幾乎已經可以摸到這片樹葉了,但是他又不得不縮了回來。因為就算拿到了樹葉,人死了也是毫無意義地。

巨大的血刀已經到了泰咪克騎士上方不到三米之處。泰咪克騎士可以感覺自己頭臉上的無數細胞都已經在這氣勢下開始崩裂,死亡,凋零,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的交錯碰撞中發出崩潰,碎裂,呼號聲。這一刀所蘊涵的殺氣之重之大,氣勢和力量結合得之完美,其中的精氣神之足,泰咪克騎士可以肯定即便是自己甚至是蘭斯洛特也絕對擊不出這樣一刀。

絕對擊不出。也絕對躲閃不掉,更絕對承受不住。所以他只有才抵擋,全力抵擋。

泰咪克騎士身上亮出一層灰色光芒,鬥氣已經提升到了極限。手中黑色的獠牙長刀發出一聲好像一隻惡鬼被人在屁眼裏殺了一刀一樣的淒慘無比也恐怖無比地怪叫,刀身蓬發出一陣黑色的霧氣。如同那把血色的巨大刀形一樣瞬間就成為了一把漆黑色的霧氣刀芒。

艾登大師還在半空中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就從中裂開了。甚至刀身都還沒有接觸到他,他這個現在已經只是裝飾擺設一樣地身體就變成半飛開了。他身後地泰咪克騎士舉刀上揚。雙手緊握那把黑色的刀芒硬架這一擊。

轟隆一聲,並不是很響,但是卻沉悶無比,好像有人把上百噸地火藥埋藏在地底深處引爆而且沒爆炸得出來一樣悶。血光凝聚的刀撞擊到了黑色的刀芒,以撞擊點為中心十米之內的樹木都抖動了一下,然後無聲無息地就崩塌了,隨後撞擊產生的氣浪把木屑還有地面的泥土都掀起。灑落而下。

滿天爆開的血霧中,原本凝聚在黑色長刀周圍黑色地光芒居然像有形質一樣碎裂成無數的小碎片四處飛濺。同時飛出的也還有泰咪克騎士那灰色的身影,只不過他的身影飛射得更急更快,而且在半空中帶出了一蓬血雨。那是從他口中噴出來的血,這口不只大而且噴得急,急得像他是靠著這口血噴出的後坐力才飛了出去一樣。

碰的一聲,泰咪克騎士的身體一直掛在了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上才停了下來,撞擊產生的木屑紛飛如雨。泰咪克騎士從撞出坑中滑落在地,再吐了一大口血,他手上的那把黑色的獠牙長刀已經有了絲絲的裂痕。

搖搖晃晃地站起,泰咪克騎士看著遠處那一團因為兩人互擊而飛揚一片的塵土血霧氣木屑,臉上的木訥現在已經完全被驚懼所佔據。他已經重傷。

他知道剛才對方那一擊是以自殘為代價的全力一擊,也看得出那絕不是容易接下的攻勢,但是直到這親手抵擋過後,他才明白這一擊到底有多重,多難招架。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轉身朝來路飛馳而去,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無力再戰了。幾個飛馳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古樹的之間。

這一擊產生的血霧泥土木屑灰塵慢慢散去,露出中間一個用刀拄地的搖搖欲墜的身影。

泰咪克騎士只是無力再戰而已,但是阿薩幾乎是已經無力再站了。剛才他把自己的吸血獠牙刀刺進自己的體內,拔出的時候感覺差點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一起拔了出來,短時間之內兩次使用這種自殘式的方法,特別是最後一次已經是臨界的全力使用,他現在還能勉強站著已很不錯了。

其實他早就已經發現了泰咪克騎士的蹤跡。雖然這位神殿騎士的潛行功夫很到家,甚至遠比自己的更老辣詭秘,但是阿薩還是注意到了他。關鍵是剛才艾登大師那兩發擋路的雷鳴暴彈不用說是神殿騎士,就算是一隻豬也會注意到這裏了,所以阿薩知道他一定會趕來,一直在留心。

幾乎確實察覺不到任何的聲音和響動,但是當空氣中飄起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那一絲獨特的殺氣之後,阿薩就知道神殿騎士已經潛伏過來了。剛才的戰鬥之後,受了傷,被激發了鬥志和殺意的泰咪克騎士已經無法完全保持自己的心態,所以阿薩能過察覺。

雖然察覺了,但是阿薩並沒有聲張或者是露出戒備的神情。理由很簡單,一個自以為是黃雀的人,絕對才是作為螳螂的最佳人選。而這種情況下艾登大師應該才是泰咪克騎士選擇攻擊的優先物件,無論是誰見識到了他的飛行術後都會知道,讓這樣的人拿了世界樹之葉上了天絕對再沒有機會了。

所以阿薩根本不會先和艾登大師動手,他讓他去拿世界樹之葉,他知道等他拿到的時候也就是他死的時候,更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這是一場極危險的*。如果泰咪克騎士並不是朝艾登大師出手,或者兩人突然之間有了什麼默契,或者泰咪克騎士的耐心能夠更好一些,逼得讓阿薩自己不得不先出手,那阿薩就必死無疑。但是結果來說終究還是阿薩賭贏了,他終於當了一回黃雀,全力以赴地擊出了一刀。

只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位神殿騎士的實力確實很深,幾乎已經到了和蘭斯洛特相差無幾的地步,他這樣蓄勢而發的全力一刀居然還不能將之斬殺當場,那一擊中的大部分殺傷力和殺意都被泰咪克騎士化解,卸掉了。而他自己反而被反震和反噬之力弄得幾乎爬下。

幸好泰咪克騎士調頭跑了,也幸好這是在低語之森,太陽井的波動正在逐漸加強,他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慢慢調順了自己的氣息,用上了治療法術身體才慢慢恢復了。

世界樹之葉和兩片封印了魔法的玉都隨著艾登大師的兩片屍身一起飛出了老遠,阿薩找了一下才收集起來,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其中一半艾登大師的屍體,那半邊殘缺不全的臉上居然還完整地保留著狂喜的表情。

“我已經提醒你了,你自己為什麼不注意點呢……”阿薩歎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位大陸最強的空氣魔法師的屍體,搖搖頭走開。

露亞一直僵直著,被剛才兩人交手的氣浪衝擊得飛了出去躺在地上,阿薩剛上去幫她解開束縛,她自己猛地就蹦了起來。

“你沒事麼?世界樹之葉呢?”看到了阿薩手中的世界樹之葉,露亞一把拿過,又看到了阿薩另一隻手上的兩塊玉片,臉色這才完全放鬆下來。同時又有更多的莫可名狀的激動在她的臉上浮現,她雙手扶住阿薩的肩膀身體一突然一晃,但是想了想又沒動,臉紅了紅,似乎考慮了一下,這才用很正經的表情看著阿薩說。

“謝謝你。”

上方傳來的振翅聲。阿薩抬頭看去,一匹羽翼飛馬包裹在藍色球形水幕下降落,上面是艾依梅和一位藍袍女法師。

“阿薩大哥。”艾依梅還沒等飛馬降落直接就從上面一跳而下,那層水幕絲毫沒有阻擋住她,她直接飛奔過來直接沖進了阿薩的懷中一下把他抱住,幾乎把旁邊的露亞撞開了。

女法師也從羽翼飛馬上下來了。她隨手一招,藍色的水幕呼啦一聲收縮成一小團碧藍的水球飛入她的掌心不見了。她左右皺眉張望了一下,問阿薩。

“艾登那傢伙呢?”

“一半在那邊,一半在那邊。”阿薩左右指了指,又指了指遠處。

“那裏好像還有一小塊。”

枯本守衛笨重的腳步聲和精靈們的喧鬧傳來,他們好像終於找到了這裏,包圍了過來。

  第六篇 路 頭疼的東西(上)

入夜,低語之森中一處巨大古樹的樹洞中,牆壁上數十個巨大的螢火蟲發出和柔和的光芒,把剛剛臨時開闢出來的會議大廳照得通亮。除了還遠在愛恩法斯特王都的羅伊德長老之外,精靈族的長老們齊聚這裏。此外這裏還有三個外人也在,阿薩,艾依梅還有那位和艾依梅一起騎著飛馬而來的艾德利得大師。

“我僅代表牙之塔,對這次誤會和衝突所對低語之森產生的損失表示歉意。”艾德利得大師對著露亞為首的長老們鞠躬行禮。她一身水藍色的法師長袍把頭也一起罩住,巨大螢火蟲發出的柔和光芒下,有些煙視媚行的面容現在滿臉的嚴肅和歉意,捲曲的紅色捲髮有些零散地散落在臉上。

旁邊的艾依梅雖然不時好奇地左顧右盼看著這由自然魔法讓植物變換出的桌椅,牆壁上的螢火蟲,但總是有些心神不定,憂心忡忡。亞賓一直沒有回來,精靈們去巡視也沒有找到屍體,阿薩知道大概是被泰咪克騎士一行人帶走了。有塔麗絲在他大概性命是無憂的,但是艾依梅卻心焦如焚。

雖然艾德利得大師在很恭敬地在道歉了,但是包括露亞在內,沒有哪一位精靈長老的臉色好看,還有不少站在旁邊的精靈臉有怒色殺意。這一戰小半個低語之森被魔法師們夷為平地,精靈們死傷數百人,枯木守衛損夫更是不計其數,羽翼飛馬全軍盡墨,連三枚戰爭螳螂的卵也使用了出去。即便是在圖拉利昂森林的時候,抵擋一次尼根的軍隊進攻也不過如此。這種事情恐怕已經不是能用一個‘誤會’就能澄清,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了。

魔法師們已經全部離開,只丟下了一地狼藉。他們也有數十人的傷亡,而且死的全都是法師級地精英。同樣是慘不可言。而罪魁禍首的艾登大師連個全屍也沒能留下,幸好還不至於到死無對證的地步,牙之塔後來趕來的兩隻氣元素載來了那幾個被消除了心智魔法控制的法師們,對證之下,所有魔法師們震驚之餘。也只有灰溜溜地回去了。只有艾德利得大師留下來為這事和精靈們道歉以及商議其他事情。

雖然只是一介女子,而且看起來年齡還並不大。但是沒有精靈長老敢看輕這位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地法師。在營救地面上的數十魔法師地時候,她用一己之力塑造起了一道圓形的冰圍牆,堅固結實得連上百枯木守衛的衝擊都能擋上一擋。這道冰圍牆高達數十米,宛如一個巨大無匹的桶,上空的空氣魔法師們這才召喚出氣元素鑽進其中把下面魔法師載了上來。

而能隻身留在這裏,這膽識和氣度也讓人不得不佩服萬分。太陽井地井水已經恢復了小半。即便是她的魔法力再高,精靈們真要動手她恐怕也沒什麼還手地餘地。

雖然臉色很難看。但是精靈長老們終究還是都接受了這個道歉。露亞確實是知道艾登大師的死靈法師地身份的。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也都互有死傷。既然現在對方己經認錯,總不可能還打算帶著人馬殺去牙之塔報仇。精靈族的天性並不喜歡無謂的戰鬥和死傷。

“雖然這一切都是那個死靈法師搞的鬼,但是我們牙之塔的責任確實也不容推脫。作為道歉,我以牙之塔水之塔塔主的身份向你們保證,以後低語之森無論有什麼需要幫忙地地方儘管開口,我們牙之塔一定不會推辭。”

聽了這個承諾,露亞和幾位長老的表情緩和了點。如果真能有了這樣一批盟友。低語之森無論是安全還是實力都不用堪憂了。對戰之時那些恐怖的元素魔法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已經足夠深了。長老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有幾位都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精靈族對元素魔法有興趣,我們也歡迎精靈族的朋友來牙之塔學習,我們必定傾囊相授。”

這句話讓精靈長老們的臉色再緩和了一下,露亞的眼睛甚至亮了雖然按照精靈族的典籍記載,所有的魔法其實都是出自上古精靈但是在傳承數萬年之後的今天,遠離戰鬥和殺戮的精靈族除了自然魔法之外,元素魔法幾乎已經完全不會使用了,反倒是人類將之發揚光大。而因為種族之間互相並不來往的關係,精靈族即便是想學習也沒有辦法。而艾德利得大師的這個提議無疑是打破這種僵局的好機會。

低語之森的禁魔結界並不對精靈起作用,如果精靈們真的能有機會學會威力巨大的元素魔法,那低語之森就是一座絕對無法攻陷的堡壘。

看看精靈長老們的臉色好看了很多,艾德利得大師這才開口說。

“只是……有一個忙需要露亞長老幫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露亞點點頭。

“好。既然牙之塔能給我們這麼多幫助,有什麼您儘管說。”

“地之塔的格蘭登塔主被艾登和他的那個同夥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弄成重傷,即便是我也只能看得出好像是被一種很獨特的詛咒所致,現在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不知道露亞長老可不可以用世界樹之葉治療……”

“不行。”精靈族所有的長老都同一時間站了起來,眼中的戒備神色大增。

“為什麼?我們又並不是索要世界樹之葉,只要露亞長老用世界樹之葉之力使用一下法術而已。”艾德利得大師一臉的不解。

“傳聞自然系法術中的恢復魔法即使相比白魔法也絲毫不差,露亞長老對那只戰爭螳螂使用的法術我也聽說了,我覺得現在似乎只有這種生命魔法可以挽救格蘭登塔主。”

有兩個長老咳嗽了一下,精靈長老們也都坐下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於是都看向露亞。露亞則點了點。

“那就煩請把格蘭登塔主帶來低語之森吧。我盡力試試。”

艾德利得連忙說。

“可是格蘭登塔主現在實在是不能移動了,否則性命堪憂,這個恐怕就要請露亞長老您親自去一趟了。”

露亞立刻點頭說。

“好吧。”

幾位精靈長老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雖然和牙之塔已經和解了,更有了近於聯盟的關係,但是讓世界樹之葉走出低語之森這事似乎確實有些危險。

“要不艾德利得大師不如先留在這裏觀賞一下低語之森的風景……”在旁一直沒有開口的阿薩突然說。

“我先陪露亞長老先去救治了格蘭登塔主再說。”

艾德利得大師好像微微有些意外,忍不住看了阿薩一眼,那雙秋水般的雙瞳中有光閃了一下。然後她歎了口氣說。

“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留在這裏做人質。等你們去醫治好了格蘭登大師回來之後我再回去好了。”

“您真是善解人意。”阿薩微笑著點了點頭。

“彼此彼此。”女法師也回了阿薩一個很迷人的微笑,還單眼對他眨了眨,眼神中那很靈動很有話力的波紋對他彈了一彈。

“不用了,我們精靈們沒有人類這種骯髒的習慣。”露亞卻是直接一揮手。

“我去就是了。”

“露亞長老,您的善良和對我的信任已經足夠贏得牙之塔的尊重了”艾德利得大師轉頭看向露亞。

“事不宜遲,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這裏有特意留下的幾本牙之塔的傳送卷軸,足夠我們過去的了。”

“要不艾德利得塔主您先走一步,我們隨後就來。”阿薩搶在露亞開口表示之前,說。

“好,我在牙之塔等你們。”艾德利得大師看著阿薩微微一笑,點頭。拿出了兩張傳送卷軸放在桌上。

“確實是應該把她留下來做人質的。”

等到艾德利得和艾依梅一起離開,其他精靈長老們也商議完畢之後,阿薩才皺眉對露亞說。

“如果我們和牙之塔真的能夠解決這次誤會成為朋友,又怎麼能做出扣押別人作人質這種事呢?”露亞說。

阿薩苦笑說。

“你知不知道,如果是拉開距離正面對戰的話,這女人也許比那個滿天亂飛的老鬼還要難對付?只要沒有她,我就可以保證你在牙之塔的安全。”

“可是她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艾依梅妹妹也是她的親傳弟子。如果她真有惡意,那就不會制止那場戰鬥了。”露亞好像很有把握地一捏她小小的拳頭說。

“我相信她是好人。”

“如果你希望一個人是好人,那最好就別用做壞事的機會去引誘他。要知道好人也會做壞事的……”阿薩長長歎了口氣。

“不過先等等,去牙之塔之前我還有點事要做。你來幫幫我。”

第六篇 路 頭疼的東西(下)

戰爭古樹下,太陽井之旁。

戰爭古樹還沒有繼續汲取太陽井的井水,井水現在已經恢復到了小半的水準了。

露亞已經讓附近所有的精靈都走開了。不過這並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阿薩讓她這樣做的,她現在正迷惑不解地看著阿薩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口袋。

一隻螢火蟲正在兩人的上空飛舞著,散發出的光芒可以讓人很清楚地看出這只是個布質的口袋,而且是一種很粗糙的布。但是從這個口袋現在那軟綿綿晃動著的形狀來看,裏面卻好像裝的是水。如果仔細分辨,還可以看到這個看似路邊都可以撿到的破布小口袋上居然有無數的細小魔法符文正在閃閃發光。

阿薩攤了攤手上那個軟綿綿的小口袋歎了口氣說。

“我這趟來低語之森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裏面的太陽井井水已經不夠了,最多再能支撐兩三個星期就那玩意會背耗幹,到時候可就好玩了。所以我必須先來這裏把這個口袋裝滿才行。”

“太陽井井水?”露亞看著那口震驚奇地問。

“你什麼時候在這裏取走過?”

“不是我。好像是那老頭從笛雅谷中帶出的,聽說還是五百年的古董貨色,我都怕隨時會失效。”

“裏面是什麼?”露亞問。她看到了口袋上有一處小小的凸起,似乎裏面裝的不只有水,還有一個其他什麼東西浸泡在太陽井井水中。

“一件很讓人頭疼的東西,你站遠些。”阿薩無奈地搖搖頭,示意露亞讓開,然後自己在太陽井旁蹲下。解開了袋口系著的繩子。

“正好那頭腦有問題的女人不在,否則可有得糾纏了……”

低語之森之外不遠處地一片森林中,聖堂武士頭頂的魔力神眼正看著低語之森的方向。

泰咪克騎士依然是如同一尊雕像一樣一臉木訥地站在旁邊,再旁邊是另外一位聖堂武士。塔麗絲和亞賓則站在他們身後。

亞賓並沒有被抓或者被捆綁的跡象。相反他現在正站得筆直,臉上似乎也滿是精悍和嚴肅,完全就是一名整裝待發地戰士模樣。反倒是塔麗絲是滿臉的焦躁和困惑。

剛才那個魔法師己輕消失了。現在那個男子正和世界樹之葉太陽井在一起……“聖堂武士頭頂的魔力神眼已經凝聚成了一小團,像一小團聖光球一樣散發出朦朧地白色光芒,眼球中間的瞳孔已經變大到了極限。

“恩?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了……”聖堂武士微微一怔,頭頂的魔力神眼再縮了縮,中間的瞳孔再漲了漲,幾乎要衝破眼球的桎梏直接漲到空氣中。

“那是……”好像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很有些奇怪,聖堂武士不只是把魔力神眼運轉到了極限,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自禁地努力地睜了睜,把頭伸了伸。看向森林的方向。

但是他就這樣一看,身體就陡然一震,一口血已經噴了出來。撲的一聲輕響。頭頂那顆白色地魔法眼球也碎裂,消散了。聖堂武士癱倒在地上手腳抽搐著。表情和臉色都難看得好像是一個本來想吃上一口飯的人陡然間被人硬灌進了十斤大便,不止是受不了,好像整個人也都快被撐爆了。

沒有人關心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幾乎就在聖堂武士發現那個東西的瞬間,所有人地眼光都看向了低語之森,連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塔麗絲也像被人刺了一刀一樣驚奇地看了過去。幾乎是出於一種生物所固有地本能,他們都感覺到了一些恐怖的東西從那裏陡然出現。

這原本已經就是黑夜。上空沒有一絲星光和月色,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就在那一瞬間看向低語之森的方向的人都感覺自己看到了。看到了一片黑。

即便是黑夜的黑也絲毫不能給這片黑色以掩飾和模糊,這才是真正的黑,沒有任何的生機和光亮能夠發生在其中地黑,連這漆黑一團的黑夜仿佛也被其吞噬的黑。周圍原本嘰嘰喳喳的蟲鳴鳥叫立刻消失了,黑,靜,宛如傳說中的幽暗地獄。

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這片黑色只是這樣爆發了一下,旋即就以很快的速度衰竭下去,最後完全消散了。快得讓人懷疑剛才那只是一陣幻覺而已。很快地夜幕又恢復了那種很正常的平靜,周圍的蟲鳴聲慢慢地又開始了,遠處的低語之森中心甚至還有些喧鬧起來。

“怎麼回事?剛才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塔麗絲驚懼莫名地看著森林深處。亞賓和另外一個聖堂武士也剛剛從驚疑中恢復過來,使用魔力神眼的聖堂武士依然癱在地上抽搐著。

泰咪克騎士還是一臉的木訥,只是看向低語之森的眼中光芒暴射,好像一子泥塑木雕卻安了一雙噬人巨獸的眸子。

露亞已經坐在了地上。驚駭之極地看著阿薩在那裏給口袋系上繩子封口,現在口袋己經裝滿了太陽井的井水鼓脹起來。阿薩用來給口袋封口的繩子上居然也全是細微之極的魔法符文。

剛才還飛舞在兩人頭頂的螢火蟲已經掉落在地,死了。不只如此,阿薩身周圍除了太陽井還照舊如初之外,地面上的草還有戰爭古樹延伸過來的一根粗大根須都已經完全枯萎。鬆開口袋的一瞬間,那一湧而出的氣息無聲無息轉瞬即止宛如幻覺,但是只要是生物,都可以從體會到這氣息中蘊涵的感覺。

雖然阿薩已經用飛快的速度把口袋封好,系上,但是整個低語之森也已經被驚動了,不只是精靈們從夢中驚醒,到處走動詢問著剛才到底怎麼回事,獨角獸的嘶鳴聲也此起彼伏。宛如白天戰鬥時候的喧鬧。

“讓枯木守衛們回去吧。看來這玩意真的和太陽井的力量互相抵觸。”阿薩把已經裝得漲起來的口袋系回腰間,皺眉對露亞說。地面傳來低沉的振動,甚至連枯木守衛都自動地朝這裏聚集過來。

露亞走過來把手伸進太陽井指揮著枯木守衛走回森林中,這才發現井水又已經下降了不少,那小小的口袋居然裝下了相當多的井水。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感覺到這是很純正的黑暗的波動,有些類似以前闖進低語之森那個黑暗的僕人身上的氣味,但是卻濃郁純正得多。”露亞看著阿薩問,她現在心中的驚訝已經無以復加。

“你居然敢把這東西帶在身上?”

阿薩歎了口氣,說。

“我不是說了麼,讓人頭疼,麻煩的東西,而且還是不敢隨便扔掉的東西。”他頓了頓,又苦笑。

“這樣說來,和你們的世界樹之葉好像還真是同一類。”

  第六篇 路 第十章

牙之塔,地之塔頂端的塔主房間內,露亞正在替僵坐在椅子上的格蘭登塔主療傷。

世界樹之葉放在格蘭登大師的頭頂,隨著露亞不斷地吟念咒語,綠色而蘊涵生命力的魔法波動像流水一樣從葉片中溢出,慢慢地流暢到格蘭登塔主的身體上,逐漸滲入其中。格蘭登塔主身上那兩處被“精靈刺殺”的巨大傷痕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恢復了。

以免有人打攪,除了露亞之處房間中就只有艾德利得大師和阿薩。露亞的咒文已經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了。

“你為什麼不再靠過來點?”不知道是不是等得有些心焦想找些話題,原本一直皺眉看著露亞治療的艾德利得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阿薩說。

“這個距離已經足夠欣賞您的美麗和風姿了。”阿薩笑了笑。從和露亞一起來牙之塔,見到艾德利得大師開始,他似乎有意無意的就保持著和她三步到五步的距離。

“近點不是看得更清楚些?”女法師也笑了笑,眼角的些微魚尾紋皺了皺,魚尾紋在這樣的一個女人臉上並不怎麼顯得礙眼,反而是種韻味的表現。

“我怕晃花了眼,就看不清其他東西。”阿薩苦笑著聳聳肩。五步之內,他有足夠的信心制住任何法師,當然,像山德魯那樣的怪物並不在這個行列,就算把他抱住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並不是他神經過敏,只是不知不覺中隨時都已經有了這種若有若無的防備之心,如同一種習慣一樣。這是從無數次戰鬥,出賣和陰謀裏養成的習慣。

終於,露亞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把世界樹之葉從格蘭登大師的頭上拿了下來。只是她的眉頭卻是皺著的,雖然胸口那兩處傷痕已經恢復到了沒有絲毫痕跡的地步,但是格蘭登塔主依然是那樣僵直著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

“不行,我已經盡力了。”露亞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小汗珠,長達數分鐘的施法讓她顯得疲倦。

“怎麼會這樣?”艾德利得大師先是驚訝,然後苦惱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憑自然系魔法一定可以驅散這些詛咒和毒素的。”

露亞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他身體裏的毒素實在是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那些詛咒,好像是有生命一樣。詛咒和毒素互相結合,還和格蘭登大師身體中的生命力融合在一起。我強行治癒好了一處,但是剛剛把力量轉換到其他地方,另外的詛咒和毒素又會重新席捲過來。”

“並不是沒有效,只是沒有辦法完全祛除。”艾德利得大師想了想,說。

“也許是露亞長老您的控法力不夠……”

“真是對不起。”露亞一臉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也許格蘭登塔主已經遭受到了元素之神的召喚,這並不一定就是壞事。”艾德利得大師微微笑了笑,她那張原本都是很有生氣的臉和豐富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的平靜,好像真的就已經看淡了。

“不如我安排一下你們兩們休息休息,明天再走吧。”

“要不要我來試試?”一旁的阿薩突然開口說。

“可是你不會自然第的魔法。沒有辦法使用世界樹之葉的。”露亞說。

“試試就知道了。要不然就只好把這張世界樹之順送給艾德利得大師了。”阿薩突然上前接過了露亞手中的世界樹之葉,看了艾德利得大師一眼。

艾德利得大師並沒有說話,反看了阿薩一眼,眼神很奇怪。

還沒等露亞開口反問,阿薩就已經把世界樹之葉重新放在了格蘭登塔主的頭頂上,然後雙手按在了他的頭頂,一股沛然的魔法波動猛然而出。

和露亞那種緩慢的吟念咒文和溫柔的施法方式並不一樣,這一次的魔法波動不是慢慢的散發,完全就是噴發,爆發。露亞和艾德利得幾乎可以聽到那猛然而出的魔法氣息爆炸的聲音。如山洪一樣的魔法氣息瞬間就把格蘭登塔主的身體完全吞沒其中。

並不是只有從世界樹之葉上溢出的綠色生命力,還有黑色的氣息從阿薩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夾雜在其間,偶爾還有白魔法的光芒閃爍其間。這些混亂的魔法波動交織在一起,以一種近乎狂暴的方式在格蘭登塔主的身體上進入,縱橫,衝撞。

露亞驚訝得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阿薩。這充斥著滿屋的混亂魔法波動無論如何和救人這個概念扯不上關係,倒更像是傷人或者是殺人。那魔法波動在格蘭登大師身上肆無忌憚的狂沖猛撞,如果不知道的人進來一看絕不會認為椅子上是個垂危的病人,而應該是個正遭受拷問的犯人。

艾德利得大師的眼中也全是驚訝,但是她並沒有上閃干涉,只是滿臉驚奇的看著。

魔法波動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性,但是露亞和艾德利得兩人都有種正在驚濤駭浪中的錯覺,這屋子中的魔法波濤互相席捲碰撞,偏偏又沒有任何的聲音。

並沒有多久,阿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取下了格蘭登塔主頭頂的世界樹之葉。滿屋的魔法波動戛然而止。除了阿薩的舒氣聲之外,還有另外一聲很輕微的呻吟聲,格鬥登塔主的身體也動了動。

露亞和艾德利得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但是阿薩卻好像沒什麼反應,他正蹲下來,仔細看著格蘭登大師的手指,原本並沒有什麼傷痕的手指上有一點紅色鮮血,正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泰塔利亞的龍蠅尾部的毒素,蜥蜴沼澤特產的黑霧罩的枝葉,笛雅谷的夕陽花,尼根地下蠍尾獅尾部的毒素混合一起用黑暗魔法加上了詛咒,此外還有死靈魔法中的腐屍毒……就算是一隻最強壯的比蒙巨獸都受不了。”阿薩看著格蘭登塔主的手指頭苦笑了一下,他大概猜得出這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他……”

“我曾經用水系法術察看過。如果不是有心的話連我都看不出來有這麼猛烈的毒素潛伏在格蘭登塔主體內,而按照道理來說我的水系驅散淨化已經可以對付任何的毒素了,但是這毒素中蘊涵的詛咒不只隱藏了毒素的作用,還讓我的法術完全無效。雖然死靈魔法本身就已經足夠高深精妙的,但是這種和毒素渾然一體的詛咒也難免太厲害了些。”

桌上的碟子中是從格蘭登塔主手指上取下的那點鮮血,在燈光下宛如一團紅色的寶石在四處流動。格蘭登塔主雖然已經從毒素和詛咒中救出來了,但是身體還是極度虛弱,甚至連話都沒有辦法說,正在休息治療。現在這裏依然只有艾德利得大師陪著阿薩和露亞兩人。

“詛咒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下手的那個傢伙的手段。格蘭登塔主是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被暗算的,可能只是握了一下手而已。”說到這裏,阿薩情不自禁的也捏了捏自己的手,因為他曾經幾乎也被這樣的一隻手握過一次。

艾德利得大師點頭說。

“恩。如果是正面對戰,沒有任何人非唯心很輕易地制住格蘭登大師才是。艾登的那個同夥聽說是個很英俊的中年人……”

“因哈姆。埃爾尼侯爵。”阿薩淡淡說。

“我就奇怪那老頭從那裏知道的低語之森剛好遷徙,太陽井的禁魔疆界剛好失效的事。從那位喜歡背後捅刀子的騎士大人的話來判斷,侯爵大人也許去了塞萊斯特。可惜,那老頭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別人的工具。”

“他死了正好,牙之塔現在可以完全清靜下來了,省得我還自己找機會動手。格蘭登大師清醒後有我們兩人坐鎮,不管是笛雅谷還是塞萊斯特都別想動我這裏。”艾德利得冷笑一聲,然後看著阿薩,臉上的笑容又回復了那種有些曖昧的溫柔動人。

“這次真是全多虧了你,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感謝的呢?”

阿薩微微一笑,說。

“不用感謝了,我只是不希望你真的動手來搶世界樹之葉直接用去救人而已。我不大喜歡和女人,特別是你這樣的女人動手。”

一旁的露亞皺眉看著阿薩說。

“你胡說什麼?”

女法師格格一笑,她的聲音並不清脆,卻全是種成熟女人的磁性和韻味。

“露亞攻老,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給您一個忠告。以後無論是誰,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您都不能把世界樹之葉帶出來,知道了麼?”

“我知道了。”露亞點了點頭,但是她的表情卻並不是那種完全明白了的樣子。

艾德利得輕輕一笑,再看向阿薩,再問。

“真的不用我感謝你麼?要知道,感謝的方式是有很多種的……其實露亞長老可以先回去,我們兩人可以慢慢商量一下。”

“既然你執意要感謝我,我也不好推辭了,其實我也有些話不好說出口……”阿薩歎了口氣,皺眉想了想,好像有些猶豫,然後再說。

“不過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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