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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遇諒解備忘錄》第50章
第十八章第三節與終極BOSS的第一次見面

 我跟江思佳並肩走著,就在我以為她從剛才的話題中走了出來的時候,她突然站在我們剛剛走到的天橋上,轉過身來,嘟著嘴巴不解地問道︰“既然感情好玩,那小齊哥哥為什麼要玩呢?”

 听到江思佳的這個問題,我頓時有一種好像被一個無知的小女孩問“叔叔,你為什麼要翻阿姨的裙子?”的感覺,真是一個尷尬而又難以回答。

 支吾了許久之後,我才說道︰“我可沒有刻意去玩,只是因為運氣太好了,不斷地遇到,而每一段感情都讓我忍住停下來想要得到,而得到之後卻又都願意放棄,所以就搞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江思佳一知半解地望了我一陣之後,靠著天橋的欄桿,問我道︰“小齊哥哥,人們都說,人生最難忘的戀愛,永遠是初戀,是這樣的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吧。”

 “那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呢?”江思佳又問道。

 “我呀?”我有些為難地摸了摸下顎,“好像我正在初戀中的樣子。”

 听到這個,江思佳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哈?不會吧?”

 “哈什麼哈?我也很年輕好不好?”我瞪了江思佳,不滿地大喝道。

 江思佳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誰叫你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充長輩的樣子。搞得我知覺真把你當前輩了,听到你說你還在初戀。當然會奇怪啊……嗯,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倒是滿像年輕人地。哈哈哈。”

 完全不顧我顏面地狂笑了一陣之後,江思佳又問道︰“誒,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初戀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戀愛呢?難道所有的戀愛不都是一樣地嗎?”

 “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戀愛過。”

 江思佳嘟著嘴巴想了一陣,然後搖頭道︰“其實也有很多男孩子在追我,但是我爸爸太嚴格了。他不許我跟華人以外的男性交往。而華人圈里,我又沒有喜歡的,所以就一直沒有試過咯。”

 說到這里,江思佳燦爛地笑了起來。對著我說道︰“不過,我將來要是找到男朋友的話。一定要請你幫我過目一下才行。”

 我笑著嘖了一聲,“這太沒有問題了,放心吧,我會幫你把關的。以你老哥我的火眼金楮,一眼就可以看穿世上所有的花心男人。”

 江思佳點點頭,笑道︰“對啊,因為你比他們所有人都花心嘛。”

 我趕緊咳嗽了一下。故作什麼都沒有听到狀。

 而江思佳也好像完全不知道弄得我很尷尬一般,又自顧自地說道︰“要說戀人呢,我是絕對不找你這種了,太沒有安全感了。最後鬧不好,就跟咖啡館的那位唱片女主角一樣淒涼了。”

 我的心咯 一下,原本好容易平靜了一些的內心一下子又低沉了許多,心里不由得埋怨道︰“美國人到底都怎麼教育小孩地,真是標準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而這時候,江思佳話鋒一轉。緊緊地抓著我地手,說道︰“不過要是讓你當我哥哥的話,那就再好過了。又有錢。又有本事,還是個花花公子,簡直拉風死了。你說,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哥哥,走到哪兒有人敢欺負我啊?”

 說到這里,江思佳長嘆了一聲,有些遺憾地對我說道︰“唉,你要是是我的親哥哥該多好啊。”

 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會盤算啊,我想著,搖著頭笑了笑,對江思佳說道︰“沒問題,那我就當你哥哥吧。以後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我,尤其是報銷發票之類的。”

 “好,好,好。”江思佳忙不迭地連連點頭,“這樣,我明天去逛街刷卡的時候,就更加沒有內疚感了。”

 哇塞,我的心頭在滴血。

 我和江思佳繼續向前走著,在我們即將走下天橋地時候,江思佳又站住身,轉過頭問道︰“囈,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哪個?”我愣了一下,然後點起頭來,“喔,你說的是初戀為什麼往往是最重要的戀愛嗎?”

 “對啊,就是這個。”江思佳點點頭,說道。

 “這個呀。”我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之後,說道,“也許是因為當我們長大了之後,因為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有太多的忙碌,所以我們的腦子的記憶功能會比年少的時候要弱很多。就算有什麼感覺,也很快就會被遺忘。而在我們年少地時候,愛卻是我們的全部和唯一,所以記憶自然會比年長的時候要深刻。”

 “這麼說,難道我們長大之後,愛情就不重要了嗎?”江思佳仰著頭問我。

 我正要說話地時候,就听到一個聲音從我們身邊響起,“當然是。”

 我和江思佳迎著這個聲音望去,結果看到一個中年人笑著站在離我們不遠處。這個中年人看上去非常之普通,但是當他微笑的時候,他身上卻會煥發出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你無法忽略他。

 而更重要的是,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仿佛……在什麼地方遇到過一般。而且不是一面兩面,而是見過許多次,甚至更可能在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我卻完全記起來我何時何地曾經見過他。

 正當我心中訝異間,就听到江思佳高興地笑著撲了上去,撲在他的懷里。“爸爸。”

 我頓時知道——這個人就是被江薇稱為神奇地人的那個男人嗎?

 這個中年人拉開江思佳,笑著問道︰“我只過是出去了一個星期而已,你居然就跑到巴黎來了?”

 “誰叫你老是說話算數,說好這個暑假陪我的。但是中途又跑掉,我一個人無聊嘛。剛好楚天齊哥哥也在巴黎,他可以照顧我啊,媽媽都同意我來玩了的。再說了,我是給你留言了嗎?”江思佳嘟著嘴說道。

 爸爸還沒說你,你倒是數落起爸爸地不是來了,好吧!這次是爸爸的錯。再過一段時間,等爸爸把事情辦完,爸爸答應你,以後常常陪著你。不過,你現在可不能再到處亂走了。”

 江思佳笑著點了點頭。“嗯!”

 “那好吧,現在就回酒店收拾一下,然後跟我坐飛機回去吧。”

 “哈?這麼快?”江思佳有些不情願地問道。

 中年人笑著問道︰“怎麼?不听爸爸的話了嗎?”

 江思佳看了看中年人,最後還是嘟著嘴點頭道︰“好吧。”

 中年人見江思佳沒有意見之後,便走到我身邊,伸出手跟我握手,“楚先生。很感謝你招待我的女兒,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我沒有想到江思佳的父親會這麼急著把江思佳帶走,在身為招待者的我面前,表露出這樣急切的心態,似乎有欠禮貌。不過,不管怎麼說,江思佳都是他的女兒,他要帶她去哪。我無權干涉,所以我只能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謙遜地說道︰“哪里。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客氣完之後,江思佳的父親就拜托我開車送他們去酒店,我自然是照辦了。

 到了酒店之後,江思佳地父親就讓江思佳上樓去收拾東西,而自己陪著我在酒店大堂坐了下來。在大堂坐了一陣之後,他笑著問道︰“什麼話都不說,似乎有點尷尬呵?”

 我笑了笑,答道︰“還好。”

 江思佳的父親說道︰“不如,讓我們接著你跟佳佳剛才地話題談一談吧。”

 我略回憶了一下,問道︰“你是說‘人類長大之後,愛情是否就變得不重要了’這個話題嗎?”

 “沒錯。”他點了點頭。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願聞高見。”

 江思佳的父親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說道︰“好吧,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他說著,指著玻理窗外一個筆直地對面等車的中年男人,然後說道︰“你看到那個男人嗎?他看起來一臉沉著,但是其實擁有的只是堅硬的外殼而已,他的內心脆弱而無力。他地精神是佝僂的,就像蜷縮在狗圈里的狗一樣。”

 他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仿佛講述夢境一般繼續說道︰“有一天,他下班後準備回家,他站在地鐵站等地鐵。隔著地鐵的窗口,他看到他曾經最愛的女人。她就站在窗口,望著窗外,滿臉寫滿了寂寞。他用他全部的深情注視她,仿佛他十六歲時所曾經做過的那樣,但是他卻敢走上去說,親愛的,我愛你。通常我們會認為,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的內心一定是在痛苦地掙扎,有什麼在撕裂著他地內心。然而,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在這一刻,他的腦子里在想的是,我已經有一個老婆,三個孩子,還有四個父母要供養。他在想,以我現在地條件,我沒有可能能跟她在一起。他在想,即使我真的跟她在一起,那又怎麼樣呢?我負擔不起。我沒有錢給她買大衣,沒有錢給她買昂貴化妝品,甚至買不起一根像樣的口紅。到頭來,所有一切的美好,都會被現實撕扯成一團骯髒不堪的東西,最後變成一攤爛泥。”

 說到這里,江思佳的父親轉回頭,看著我,笑著問道︰“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嗎?”

 我對著他眨了眨眼楮,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天生屬于被支配的人物。他們不配享受真正美好的東西,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他們支配佝僂著生活,卑微地等待著強者的分配,僅此而已。”

 “那麼,什麼樣的人才不是天生被支配的人物呢?”我笑著反問道。

 “如果不想讓世界支配,那就必須去支配世界。我們必須讓世上所有的人跟著我們去走,讓他們按照我們制定的規則,劃定的軌跡行走。我們仁慈地把一切權力下放給他們,惟獨把決定權留下。我們代替他們決定一切……決定的權力只有強者才配擁有,普通的人類是不配有自主權的,他們只是一群懦弱的祟羔而已。要以為你給他們自主權,是給他們幸福。不,完全是這樣,你給他們自主權,是在陷害他們,因為你讓她們害怕得半夜睡不著覺的……”

 看到江思佳的父親的表情開始有些激動起來,我淡淡地笑了笑。他注意到了我的笑容,便停下話頭,問道︰“楚先生,你在笑什麼?”

 “神奇的人,古董販賣集團的首腦,永遠不死的人,張宏的扶持者,我身邊所發生的一切的策劃者……”我說著,笑著抬起頭,看著江思佳的父親,“所有的這些身份,竟然是同一個人,那就是……閣下?”

 江思佳的父親看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如果我說到這個份上,你還沒有辦法猜出來的話,那我就只能懷疑我看錯人了。”

 “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在我面前出現呢?難道你覺得這樣會更好玩?”

 江思佳的父親笑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眨了眨眼楮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留下你嗎?我能夠感覺到你在四周並沒有帶人來。”

 “我可以肯定,你不會的,因為那樣就不好玩了。”

 江思佳的父親說到這里,江思佳已經提著行李箱走了下來了。他于是站了起來,笑著迎著江思佳走去。而我坐在沙發上,捏了捏拳頭之後,終于還是把拳頭松開,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第十八章第四節與命運對賭

 “我送你們去機場吧。”我站到江思佳父女身邊,笑著對他們說道。

 江思佳的父親笑著對我微微彎了彎腰,一點也介意地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四十分鐘之後,我把他們兩個人載到機場。到了機場之後,江思佳的父親讓江思佳去買票,然後他和我繼續站在原地。等到江思佳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江思佳的父親才笑著看著我,說道︰“在來機場的一路上,你都在想著是不是要想辦法把我留下來,是嗎?”

 我毫不諱言地點頭道︰“事實上,我現在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把你留下來。”

 他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說道︰“我們終究會有需要決斗的一天,但不是現在。”

 當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的時候,在他的手搭過來的時候,我本能地想要掙脫,但是他的手仿佛一只鐵鉗一般”穩地放在我的肩頭,無論我如何用力都紋絲動。以我目前的力量和爆發力,起碼可以和一個職業拳手相提並論,真是他卻似乎輕松就可以將我完全控制住,真是難以想象,那麼瘦弱的身子里,怎樣會有這樣強橫的力量。

 雖然我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不過事實讓我相信了他的那句話,我是留不住他。

 片刻之後,我放棄掙扎,淡定地對他說道︰“就算我抓住你,那又怎麼樣?你的身體就算可以跟我對抗。但是也可以對抗得了現代科技嗎?難道你地身體會不怕火炮和尋彈的轟擊嗎?”

 江思佳的父親笑了笑,說道︰“不要說火炮和導彈,只要一枚手槍的子彈,就可以要我地命。”

 “既然如此。那就算今天我留不住你,你也早晚會被別人抓住的。因為你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你就會留下痕跡,而這些痕跡早晚會讓你露出破綻。”

 江思佳的父親笑著松開手,側開身子,仰首大笑起來,“我的身體確實不能對抗現代科技,但是我為什麼要用身體去對抗呢?只能利用身體的,那只過是低級的野獸而已。”

 說到這里,江思佳的父親指了指腦袋。“但是我可以它去對抗現代科技……盡管你現在見到我,但是你依然不可能找到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試試看。”

 我看著他,問道︰“你認為你可以控制得了全世界嗎?”

 “不需要控制全世界,我只需要控制我想要控制的東西就可以了。”

 我垂下頭望著江思佳買票的方向,再轉回頭來,望著他,“在這麼多千年地歲月里,你應該已經無情無欲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跟江薇生下江思佳?”

 “我做事總有我的理由。”江思佳地父親眨了眨眼楮,然後繼續說道,“不過很抱歉,我目前還沒有辦法把這個理由告訴你。”

 听到這里,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江思佳就是你的弱點,對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也不會不惜暴露自己,親自追來。”

 江思佳的父親看了看我。反問道︰“那麼,我為什麼不派手下來干這件事呢?為了這麼件小事暴露自己,難道是太愚蠢了嗎?”

 “你根本不敢讓你的任何部屬知道江思佳是你的女兒。也不敢讓他們接近你的女兒,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們中地任何一個人。”我直視著江思佳的父親的眼楮,說道,“而之所以故意在我面前現出你自己的身份,也跟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煙霧一樣,只是模糊我思考的一個手法而已。你想讓我誤以為你不是被迫出現,是故意想要出現的。這樣,你就可以讓我忘記思考你最害怕我知道的一點——江思佳是你唯一的弱點。”

 “如果我真地像你所說的,有這種擔憂的話,我完全可以裝成一個普通人,我又何必跟你坦誠自己地身份呢?”

 “因為你這次沒有把握能夠騙過我。”

 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幾乎是一字一句,而我說話的過程中,眼楮也是一直緊盯著江思佳的父親。而他也是毫不閃躲地反盯著我。

 我們對視了差多整整一分鐘之後,江思佳的父親淡淡地說道︰“沒錯,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江思佳就是我的弱點,你可以盡情利用。”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思佳的父親卷起嘴角,笑了笑,而我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別過頭看向遠方。我知道他的笑容的含義是什麼,就算我猜到他的心思,那又怎麼樣?這種事情我做得出來嗎?

 看著我沉默,江思佳的父親再次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過這次並沒有用力,而是好像一個老朋友那樣搭著,“楚天齊,盡管我們今天這樣彼此對立著,仿佛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場。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不是敵人。非但不是敵人,而且我還是你唯一的戰友。”

 我抬起頭,看著江思佳的父親,“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嗎?”

 “我想要你做到全世界都認為你做不到的事。”說到這里,江思佳的父親又笑了笑,“你現在是已經做到了很多嗎?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更多,多到改變整個世界。”

 “多謝你的提攜,可是我並沒有這個意願。”我說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意識到你究竟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人物,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讓你真正認識你自己。”江思佳的父親說到這兒地時候,江思佳已經快要走過來了。他于是趕緊用一句話結束了我們之間的這段談話,“總有一天,我們將共同創造出一個新世界。”

 當看著江思佳和她的父親一起登上飛機之後,我有一種沖動。想要打電話給梁渝,向他通報我發現了神秘人的蹤跡。但是,當我拿起電話之後,卻久久都沒有撥出電話號碼。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早就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

 懷著極為復雜地情緒,我離開了戴高樂機場,開著車在整個巴黎亂逛起來。就在我的頭腦有些混亂的時候。我听到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韓蓉的電話。

 “喂。你在哪里?”韓蓉問我。

 我答道︰“我在巴黎。”

 韓蓉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在巴黎啊,快來吧,今晚還有最後一個鏡頭,別玩瘋了。”

 我說道︰“沒玩瘋,我已經把江思佳同學送走了,馬上就回來。”

 “喔。這麼快走了嗎?我還以為她會想要多玩一陣的呢。”

 “本來是的,過她爸爸來接她了。”

 “哈哈,你這家伙,人家家長果然還是信不過你這個花花公子吧。”

 听到韓蓉在電話里爽朗的笑聲,我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反問道︰“喂,問你個問題,必須很認真的回答。”

 “很嚴重的問題嗎?怎麼一本正經地樣子?”

 “為什麼從來問我江思佳是我什麼人呢?”

 “雖然明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也明知道你會花心。但是我還總是忍不住會想要盲目地去相信你。”韓蓉說著,頓了頓,“因為有時候覺得能夠盲目地相信一個人。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我地車在巴黎的街道上飛馳著,而我在車內拿著電話里沉靜了好一陣。好久之後,我才淡淡地笑了起來,“十五分鐘之內就到。”

 不到十五分鐘,只需要十三分鐘,我就趕到了片場。當我到達片場的時候,杰克李早已經就位。但是他並沒有走過來跟我打招呼,而是拿著一副撲克,在一張賭桌上一張張的擺著。傳說,每次杰克李要面對什麼大敵的時候,他都會使用這種技能去平靜他的心情。

 “小齊,你來了,來,這是最重要的一個鏡頭,我得再跟你講講這個鏡頭。”看到我出現,切諾斯基趕緊走了過來。

 “不用管你地劇本是什麼,也沒有什麼台詞,更不用管我身邊到底有什麼人,他們又在干什麼,就把它當成一場真真正正的賭博,就可以了。”而我還沒等他說話,就馬上對他笑著說道,………你瞧,我一切都明白。”

 切諾斯基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了點頭,“那麼,就開始了吧,杰克李可是準備了十分鐘了,你需要準備嗎?”

 我搖了搖頭,“不要浪費時間,馬上開拍吧。”

 說著,我就快步走到杰克李對面的牌桌上去,當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杰克李一邊繼續沉著頭玩他的牌,一邊輕聲地對我說道︰“這次將是賭壇無冕之王的告別賽。”

 我緩步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後笑著對他說道︰“我一定會讓你失望的。”

 五分鐘後,當所有單位都各就各位之後,每人各一億的籌碼放在桌子上,切諾斯基專程請來地傳說是巴黎最好的荷官看了看我們倆,“請問,是否要切牌?”

 杰克李搖了搖頭,說道︰“我向來是相信命運的,我不需要切牌。”

 而我則是笑著說道︰“我卻是從來不相信命運地。”

 說著,我輕輕在撲克牌上切了一下。

 荷官開始派牌,發下底牌之後,我跟杰克李各得到一張牌,我的是黑桃K,而他的是紅桃Q。

 “黑桃K說話。”這位荷官用英語說道。

 我扔出了一個十萬的籌碼,杰克李先是同樣扔出一個十萬的籌碼,然後,杰克李就使出了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可思議的賭法。他想也不想,就接著把所有的籌碼都推了出來,“然後,我再押上我所有的籌碼。”

 也許所有的人都不會理解杰克李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這里面一定不會包括我。當他這麼做的時候,我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吧,我跟。”

 當我推出籌碼的那一刻,我看到杰克李的臉上露出很欣慰的神色,那是一種被人理解的快樂的神色。這一幕再次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可思議,就連坐在監視器後的切諾斯基也顧不得再看監視器里的畫面,而是站起來,走到攝影機旁看著我們倆,滿臉露出不可理解的神情。

 接下來繼續派牌,發到最後,我們都是一手散牌,我最大的就是那張黑桃K,而杰克李最大的就是那張紅桃Q。

 為了替這場傳說中將會激動人心的賭局派牌,荷官準備了好幾天。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所期待的賭局,竟然會在這樣的平淡和簡陋中結束。當他說出“黑桃K贏”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看到他臉上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

 听到荷官說完這句話之後,杰克李靜靜地站了起來,拿起帽子戴在頭上,然後緩步走到我的身邊,笑著對我說道︰“這麼多年來,我終于贏了。”

 我笑著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雖然不知道你到底要面對什麼,但是賈雨既然能夠那麼費盡心機,一定是有什麼了起的事情想要你去做,我祝你能夠成功。”杰克李說著,搭著我的肩膀,“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可以隨便打給我。”

 我站起來,對杰克李點點頭,“我一定會的。”杰克李沖著我笑了笑,然後深吸一口氣,滿意地微笑著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離開了片場。

 這時候,切諾斯基終于忍住走過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指了指杰克李的背影,說道︰“剛才真正在跟他賭的,並是我,而是他的命運,而那個男人,他贏了。”

 切諾斯基微微皺了皺眉,仿佛了解,又仿佛有些迷惑,“可以說得再清晰一些嗎?”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賭徒,賭徒天生就是投機取巧的動物。當他當上賭徒的這一刻,這就是他的宿命。但是他現在想要擺脫這種命運,他想要做一個放棄機巧,隨遇而安的人,而這就意味著必須時時面對失敗。明明有辦法可以贏,但是卻偏偏要去輸,為的,就是擺脫賭徒的宿命。而他,贏了!”

 听到這里,切諾斯基終于明白了,他贊嘆地點點頭,“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我贊同地感嘆道︰“是啊,真是了不起啊。”

 當我說這話的時刻,我發現我好像又想通了許多東西。

第十八章第五節權力的誘惑

 “不過,鏡頭方面會會有問題?”我有些疑慮地問切諾斯基道。

 切諾斯基想了一陣,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用了,不用了,他給我了新的靈感,就這樣吧。”

 我听到這個,便笑著問道︰“這麼說,我跟你的合同結束了嗎?”

 “怎麼?你似乎很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我想回家看一看。”

 “喔,原來是這樣。”切諾斯基理解地點頭道,“想家是一種善良的情懷,總是想家的人都是好人。那麼,我祝你一路順風了,到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笑著說道︰“首映式的時候,別忘了給我一張入場券的。”

 切諾斯基听了,馬上搖頭,“,不,不,你不會收到入場券的,因為你要跟我們一起走紅地毯。”

 “哈哈,好的,老切,我到時候一定來。”

 說著,我伸出手,跟切諾斯基一起在空中拍了一下。

 跟切諾斯基說完之後,韓蓉就走到我的身邊,問我道︰“鏡頭拍完了,就要忙著回去了吧?”

 我有些抱歉地攤了攤手,“對不起,在巴黎沒有好好陪你。”

 “沒關系,你還年輕,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忙一點是好事。”韓蓉的話說得很通情達理。但是她地臉上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見她這樣,便心有不忍地說道︰“要不然,我在巴黎再多陪你一陣吧,反正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韓蓉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我要的是你地心,不是你的人。如果你人在我身邊,但是心卻飛到了別處,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再等等吧,把我們倆都等老了的時候,你就有時間陪我了。”

 听到韓蓉這麼說,我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對著她安慰的笑。

 如果說在江思佳面前,我是個完全的照顧者的話。那麼在韓蓉的面前。我就是完全的被照顧者了。當我確定我要離開之後,她也沒有什麼埋怨。只是在劇組請了幾天假。跟著我在巴黎四處逛著給我的親戚,朋友,同學選禮物。選了整整一看天之後,終于選好之後,連我都累得趴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但是韓蓉卻幫我又繼續幫我安排好機票,收拾好行李。還要將我把各種禮物打好包,讓快遞公司送到機場去。睡了沒有幾個小時之後,她第二天上午,又親自開車送我到戴高樂機場。當我看到韓蓉累得微紅地眼楮,心里真是又心痛,又感動,“這些事情交給下面的去做就好了,你何必親自去做呢?”

 韓蓉笑著拍了拍我地手,“沒關系。平常都是別人照顧我,偶爾照顧一下別人,感覺也滿好的。別說那麼多了。快登機吧,飛機可等人。”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確實不多了,我于是抱著她親了一下,然後背著我的筆記本走到安檢處。剛走了幾步,正要回頭看的時候,突然听到後面的韓蓉說道︰“不許回頭看。”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是帶著一絲哭腔的——她只有當我背對她地時候,才舍得哭泣。

 我閉著眼楮,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楚天齊,你這輩子欠女人的債真是欠得不是一點半點,還到死都還不清啊。”

 想到這里,我深吸一口氣,什麼也不想,一口氣沖進了安檢處。

 因為沒有飛機直達通海,必須在香港轉機。結果在香港飛往通海的飛機因為航空管制的原因,取消航班。我們不得不等下一趟合適的班機,大概需要等十六個小時才能起飛。機場負責給我們旅客安排食宿。而我的辦公室就在香港,自然不可能接受什麼機場安排,干脆打了輛的士回公司了。

 我本來只是打算回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處理,順便休息一下,然後再回機場去的。然而,當我一推開辦公室的們,就看到所有地人都起立了起來,然後,我就看到我的機要秘書小芸臉色慌張地走了過來,“楚總裁,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我奇怪地問道。

 小芸見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趕緊說道︰“六個小時以前,陳遠任在廣州遭受槍擊,現在正在加急病房,情況不明。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就一直在聯系您,但是根本聯系不上。”

 “我當時在飛機上。”我說著,掏出手機,現在都還沒開機,“張總裁呢?”

 四個總裁之中,彭耀,陳遠任,張震龍都是有著自己地盤地人,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在公司正式成立,一切走上軌道之後,他們就很少來香港,都回到自己的駐地去管自己那一攤了。他們反正對經營也不是很懂,留在這里也沒有什麼太大用處。倒是張放天,因為沒有自己的地盤,所以經常到香港來待著。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他處理。這次我去巴黎,香港的事情也是交給了他。所以我才會有這麼一問。

 小芸說道︰“張總裁已經開車到廣州去了,臨走吩咐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聯系上你。”

 我又問道︰“其他兩個總裁呢?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他們都知道,打了好幾次電話來詢問。止是他們,張主席和馮董事長也都打了好幾次電話,問我們聯絡上您沒有。大家都很擔心您也出事。”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陣,對小芸說道︰“馬上給我備車,我要去廣州。”

 幾個小時以後,我來到了廣州南方醫院。我也不知道是我跟陳遠任命中犯沖。還是我跟他沒有緣分的關系。我剛一出現在南方醫院,就看到醫生走出來對將加急病房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地人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時候,除我之外,張放天和彭耀都在。

 當看到我出現的時候,他們兩個幾乎是下意識地問我道︰“這下該怎麼辦?”

 是啊,聯合旅游剛上軌道,四大總裁就掛了一個,怎麼交代?

 我眨了眨眼楮,說道︰“馮櫻。張宏還有張震龍,他們三個人我都跟他們通過電話了。他們還有幾個小時就到。等他們都到了之後,我們再安排吧。”

 “但是……”張放天說著,看了看身邊幾乎是抓狂到想要將醫院拆掉的陳遠任的親信小弟們,“他們怎麼辦?”

 “隨他們去。”我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反正醫院又不是我們開地,砸爛拉倒。”

 說完。我就轉身朝朝著電梯走去。也不知道這群人是真的對陳遠任忠心耿耿,還是借狀發瘋。在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竟然有幾個人沖到我們身邊來,想要攔住我們。

 我是文化人自然只是皺了一下眉頭而已,但是張放天和彭耀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兩人各自飛起幾腳,就將那幾個小弟踢得癱瘓在地。頓時,在場的人都眼楮發紅的看著我們,這時候我就听到張放天環顧了他們一眼。厲聲喝道︰“陳遠任死了,等于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懂得尊卑。”

 他這一喝,在場的那些流氓竟然氣勢頓時矮了幾分,凶性弱了許多。有許多人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大聲哭道︰“幾位老大一定要給我們做主,陳老大絕對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誰要是再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我就割掉他的舌頭。”彭耀又對這幾人喝道,“全都給我讓開。”

 他喝完,那些流氓們便紛紛不甘願地讓開兩條路,讓我們走到電梯旁。

 等到電梯關上之後,電梯了除了我們三個,就只有各自兩個保鏢。這時候,我才抬眉看了看他們兩人,說道︰“我來的時候看到在旁邊有一個快餐店,我們就在那里等馮櫻他們吧,怎麼樣?”

 “行。”兩人一起點點頭,然後說道。

 說著,我們三人就一起來到了餐廳。在餐廳坐了十幾分鐘,張放天就去上廁所。這時候,彭耀便屏退左右,然後輕聲問我道︰“陳遠任地事,是是你做的?”

 我頓時眉頭一皺,“你怎麼會這樣想?”

 彭耀笑了笑,說道︰“這還用說?現在有種干掉陳遠任地,圈子里打著燈找,也就我們這一圈人。陳遠任這個人的能力一般,但是他的手下倒是不傻,他們說對了,干掉陳遠任的,一定是我們自己人。不過,陳遠任能夠起來,並不是全靠他的個人能力,他手下五大堂主可都是狠角色。就算他死了,想要弄起來很麻煩啊。”

 說到這里,彭耀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但是你放心,只要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可以把陳遠任的地盤完全消化掉地。”

 “你打算趁著陳遠任死掉,把他的地盤吞並掉?”我說著,轉過臉看著彭耀。

 彭耀拍了拍胸脯,說道︰“那還用說,不管這件事是誰干的,但是我總該是要利用的。南中國能夠有本事吃下陳遠任的現有地盤的,除了我之外,做第二人選了。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對我這麼有利,所以我才會想要問你,是不是你悄悄給我送了個大禮啊。”

 我听到這里,正色地看著彭耀,“我就跟你說兩點。第一,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指使的,第二,如果你想多活幾年的話,你最後就不要去踫陳遠任的地盤。”

 “為什麼?這可是個大好地機會。”彭耀解地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回快餐廳,臨走,我拋給他一句,“誰接管陳遠任的地盤,誰就是下一個遭受厄運的人。”

 在餐廳等了好幾個小時之後,張震龍和馮櫻陸續趕到,張宏最後一個趕到。于是,我們六個人加上馮櫻帶地賈雨,張宏帶的那個管家就在這間快餐廳開起了一個緊急會議。

 “我很想听到合理的解釋。”一開始張宏就看著馮櫻,說道。

 馮櫻反看了張宏一眼,答道︰“我不覺得我有必要解釋,因為我是和你同時獲悉這個消息的。”

 “簡直是笑話,任何人都知道,敢動手槍殺陳遠任的人,全都坐在這里。”張宏生氣地一拍桌子,說道。

 “張老先生這口氣好像你不是在座之一一樣。”馮櫻冷冰冰地反言相譏道。

 再說下去,似乎就只有翻臉一途了,而我看了看四周,在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打圓場的,似乎也只有我了。于是,我便趕緊站出來,說道︰“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嫌疑,這是勿庸置疑的。事情究竟如何,我們自然可以組織一個機構去細細的查。只要查出真相,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現在去箐論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四件事。第一,是要盡快把陳總裁遺留下來的勢力真空安排好,決不能讓他們出現內耗,這件事情是張老先生的家事,請張老先生自己處理。第二,我們要盡快將陳遠任的後事安排好,不能讓他的手下還有其他的股東寒心,這件事我們要大家一起來做。第三,四大總裁少了一個,失去平衡,張老先生需要重新選擇一位新的總裁,然後由大家一起商討通過。第四,迅速組成一個調查委員會,調查陳總裁被害事件。不知道兩位以為如何?”

 兩個人明明都是熟人,但是他們坐在一起,我卻不得不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別扭。

 “這樣可以。”見是我提的意見,所以兩人都沒有意見的說道。

 張宏略做思考之後,看了看我,問道︰“小齊,你願意接管陳遠任的地盤嗎?”

 我馬上搖頭道︰“我完全不願意,我早就說過了,我只負責商業運營,想涉及社團爭斗。”

 我的回答早在張宏的回答之中,所以他略微遲滯了一下,就對彭耀說道︰“那你先托管一下吧,不要讓他們鬧事。具體將來該怎麼安排,等陳遠任這件事情查清楚再說。”

 我听到這個,馬上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彭耀。而彭耀也看到我在看他,他也明白我這目光是在告訴他,要答應。但是他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點頭道︰“好吧,我先管一管。”

第十八章第六節等待大翻盤

 接下來就是總裁的問題,張宏又看了我一眼,“那就把楚天齊扶正,剛好二比二,如何?”

 馮櫻幾乎是馬上反對,“當然行。楚天齊是整個集團的中立總裁,他是我們兩大集團的中間人和裁斷人,你這樣做會給別人誤解,好像楚天齊是屬于你們集團的。這對聯合旅游的發展是不利的,我堅決反對。”

 張宏十分不悅地說道︰“除了楚天齊之外,我們要從哪里再去找一個人來但當這個位子呢?難道要我隨便找一個阿貓阿狗來當這個位子嗎?”

 這時候,氣氛又再次有些僵硬,這時候賈雨說道︰“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是否可行。”

 當賈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本能地覺得他又要搞什麼花招,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也不可能讓他閉嘴,所以只能听著他把下面的話說出來,“既然張先生沒有辦法增加人的話,那麼我們這邊減一個好了,只要雙方對等就可以了。”

 張宏看著賈雨,問道︰“你們想要減掉哪個?”

 這時候賈雨便縮了回去,看了看馮櫻,從他們眼神的交流,我看得出來,他們之前是就商量過這件事的。

 “震龍老大以前跟彭耀就是好兄弟,因為一點誤會分開。現在大家重新在一起,已經冰釋前嫌了。而彭耀又要暫時接管陳遠任的勢力,勢力比從前更大。現在外面也不是沒有閑話。說天下將來是他們兩兄弟地。而張放天一直是跟彭耀一起給楚天齊做副手的,他跟楚天齊應該更能配合得來。所以,我個人覺得如果方便的話,震龍老大可以稍微退一退。”

 按照潛規則。像這種勸人退位的事情,本來應該是私底下說地,但是馮櫻卻當著大家的面說了出來,這無疑是逼他表態。張震龍要麼答應,要麼反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

 而張震龍本人也並沒有對馮櫻的這番話表現出什麼吃驚的樣子,而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的事情很多,一向很少有時間顧忌集團的發展,讓我退下來我沒意見。”

 張宏眼神深邃地看了看馮櫻和張震龍。最後點了點頭,“好吧。就這麼辦。”

 接下來的安排後事以及組織委員會之類的,就都是瑣碎的小事,不值一提了。商量完之後,大家就可以散伙,找酒店住下,準備參加草禮。不消說,我肯定是又要跟各方各自見面的。

 第一個見地。是張宏。

 現在張宏已經完全將我和他視為一體,所以根本談不上什麼信任不信任的,一見面就直接了當地問道︰“依你看,這件事情是誰做地?”

 我答道︰“毫無疑問,這件事情是張放天做的。”

 “張放天?”張宏表情有些復雜地看著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因為他想要得到整個聯合旅游集團。”

 張宏搖了搖頭,“張放天確實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但是他絕對至于這麼愚蠢。他應該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從常理來說,當然是如此。但是如果是那個人許諾他的話,我想他的意志就不會那麼堅定了吧?”我說道。

 張宏听到我說這個。眼神頓時犀利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這一起都是那個人在幕後指使地嗎?”

 我笑了笑,說道︰“這是毫無疑問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我才有動機干掉陳遠任。”

 “你好像知道很多?”張宏看著我,問道。

 我看了張宏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人同時說動了錢不易和張放天。讓他們兩個人聯合起來,篡奪聯合旅游的全部領導權,由錢不易負責聯合旅游商業運營的權力,而張放天就變成當年的你。”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切都有可能。”張宏憂心忡忡地說著,看了看我,問道,“既然你知道了他的計劃,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呢?”

 “就算我阻止了他這次,他還會用其他地方式來發起進攻的,所以阻止只是消極的防守而已,毫無意義。我想要做地,是將計就計。我會順著他所做的做下去,直到他露出他的底牌為止。”我說到這里,笑著看了看張宏,“這就像打烏龜一樣,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就是一只活了知道多少年的老烏龜。如果我們胡亂出棒,只能讓他把頭縮起來,讓我們一輩子也要打不到他。對付這種烏龜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以為一切得逞,然後在他放心地把他的龜頭伸出來的時候,一棒子把他敲死。”

 “你想在最後時刻大翻盤?”張宏看著我,“但是跟他這樣可怕的人玩大翻盤,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沒錯,當然很危險,但是我沒有選擇,這是我唯一可以贏他的方法。”

 張宏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良久之後他嘆了口氣,點點頭,“你說得對,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他可以有無數次算計我們的機會,但是我們卻只有一刀的機會。好吧,一切都听你的,我們就陪他玩下去吧。”

 說到這里,張宏又抬起頭來,對我說道︰“我可以和你一起陪他玩。我已經老了,什麼都無所謂了,就算把我的命玩掉,我也在所不惜。但是如果我將來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蕊蕊。”

 “放心吧,我會的。”我鄭重其事地對張宏點了點頭。

 跟張宏談完之後,我又馬不停蹄地來到跟馮櫻約好的餐廳。就像每一次一樣。馮櫻見我地時候,都是單獨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對不起,廣州的交通實在是……”當我滿頭大汗地坐在她面前的時候。聳聳肩,無力地解釋道。

 而馮櫻卻是一臉輕松地搖頭道︰“拜托,下次遲到可不可以找個新鮮點地理由。”

 我沖她笑了笑,說道︰“下次我會的。”

 馮櫻也笑了笑,然後說道︰“烏蘭現在被保護得很好,身體也正在快速恢復當中,她的身體真是出乎意料的好。還有,梁局長跟我說,以後會安排她做文書工作,直到她受不了辭職為止。”

 雖然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還是點頭說道︰“嗯,多謝。”,當

 馮櫻笑著坐直身子。“好吧,先把公事談完再閑聊吧,免得我們好像不務正業一樣。”

 “沒問題,我們兩個一向都是勞動模範嗎?”我笑著說道。

 馮櫻問道︰“那……陳遠任的事情你怎麼看?你認為到底是誰做的?”

 我喝了一口馮櫻幫我叫的橙汁,反問道︰“我剛從巴黎回來,腦子里還是一頭霧水,還是你先說你的意見吧。”

 “嗯。”馮櫻點點頭。然後說道,“首先,我可以以人格擔保,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的人做的。”

 我在心里笑笑,“櫻櫻,你錯了,這件事恰恰就是你地人做的。這個人就是張放天,只是他不怎麼想做你地人而已。”

 不過,就在我跟烏蘭用掌中寶通話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要做我剛才跟張宏所說的那件事——那就是我要引蛇出洞,在最後時刻跟那個人決一勝負。即使為此犧牲再多,我也在所不惜。我不想再被這個人。這些事情糾纏下去了。我像那個人那樣命長,我的人生還有很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像被他糾纏一輩子。

 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我就絕對能破壞那個人的計劃。所以,這番話我只能在心里說,不能告訴馮櫻。對此,我有些歉意,不過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麼說,你認為這件事是張宏自己做地?”我假裝一無所知地反問道。

 馮櫻馬上搖頭,“我也不這麼認為。其實,在來之前,我們已經對這件事情有過研討了。最後,我們認為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個可能,這件事情是你策劃的,因為這件事對你有利,但是首先我個人完全不考慮這種可能性,另外你剛才在會議上完全推托掉唾手可得的權益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

 “沒錯,得到最大收益的人就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推論了。”馮櫻說著,喝了口咖啡,“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會公開逼張震龍下台嗎?”

 我問道︰“我也正要問你這件事,他不是你的手下嗎?”

 馮櫻笑著搖了搖頭,“不,他從來不是我的人。他那個人一向都是德川家康式地人物,是不可能真正做人手下的。對我而言,他從前只是一個相對可靠的盟友而已。而現在,則完全是個不可靠地盟友。”

 “是什麼事情讓你有了這種判斷?”我問道。

 “很簡單,自從聯合旅游成立之後,他對我們這邊的態度就越來越冷淡,越來越有自行其是的味道。而且我們已經看出來了,他跟彭耀當初的逐出門,只過是一出苦肉計而已。他們從來都是生死兄弟。現在,聯合旅游成立,我跟張宏不再存在生死對立。他們原來必須投靠一方的緊迫感也有喪失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也就有尋求更多利益的想法。如此一來,聯手把陳遠任干掉,然後讓彭耀出面來接管陳遠任的勢力,從而形成南彭北張的局面就順理成章了。假以時日,等到張宏老到能理事,而你又願插手幫派之間的爭斗,整個中國黑幫還不就是他們兩兄弟的天下嗎?”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馮櫻的推論都算是合情合理。但是她偏偏不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張震龍之所以會對他冷淡。是因為張震龍和彭耀都已經向我獻出效忠書,在精神上認我首領了。盡管我把這件事當回事,但是他們在心里卻是十分看重這件事。再加上馮櫻剛才所說的一些原因,所以他才會跟馮櫻疏遠起來。

 而我還可以肯定,馮櫻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那位假冒的賈雨應該是敲了少邊鼓的吧。

 我抬眉看了看馮櫻,問道︰“所以,你們打算培植張放天來對抗彭耀。但加強他在聯合旅游中的地位,或許還準備暗地支持他和彭耀競爭接管陳遠任的地盤,是這樣嗎?”

 馮櫻驚訝地張大了眼楮,說道︰“真是不可思議,我跟賈爺爺他們集體商量了好幾個小時之後才得出這個結論,但是阿齊你竟然幾分鐘就想到了?”

 我笑了笑,說道︰“這沒有什麼難想到的。現在聯合旅游的業務一切順利,預計年底結算的時候,大家的收益要比去年高上百分之七十以上。人心思定,誰都不想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來。所以,就算你們明知道張震龍和彭耀有問題,但是在找到確鑿的證據前,你不能對付他們。只能想辦法來制衡他們,而你們手里現在唯一能夠打到明面上的,也只有張放天這麼一張牌了,用他,用誰?”

 “阿齊,你真是聰明,沒錯,我們的思路正是如此。”馮櫻笑著夸獎我道。

 過了一會,她又說道︰“誒,對了,你自己也要提防一下他們兩兄弟。還有,我知道你跟張震龍的兒子關系很好。雖然,我想干涉你的個人生活,也不想評價你的朋友,但是我勸你還是稍微小心一點。畢竟在龐大的利益面前,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點頭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好了,好了,既然你什麼都明白了,我們就不說這些該死的公事了,反正你也不想參與到這些幫派之前的無聊事中來,知道就好了,不用談太深。我們說點別的吧?對了,你在巴黎玩得怎麼樣……”

 我跟馮櫻聊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之後,她才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看著馮櫻滿臉輕松的樣子,我心里有些內疚,因為我知道事情並不想她想得那麼簡單,她身邊壓根就沒有一個人是單純的,但是我卻不能告訴她。

 有些郁悶地把馮櫻送回酒店之後,我剛重新發動汽車,我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八月十九日,廣州隆德寺,煙花之約。”

 很顯然,這是煙花女子發給我的短信。

 不過,八月十九日正是陳遠任出殯的日子嗎?怎麼偏偏挑這麼一天啊?

第十八章第七節只要越過雷池一步,你便能踏上樂土

 兩千零七年八月十九日,是陳遠任出殯的日子。按照廣州的天氣,這一天本該是炎熱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這一天突然來了一陣小雨,整個的天氣竟然陡然變得有些涼意。而當這涼意與四立的大理石墓碑,黑色的喪服搭配在一起,就不知覺地有了些陰冷的意思。

 陳遠任是基督徒,所以張宏在安排他的葬禮時,出于尊重他的宗教信仰的關系,給他安排的是西式的葬禮。

 戴著眼鏡的高個牧師端著聖經,念著獻給他的悼詞——………耶和華有憐憫,有恩典;不輕易發怒,且有豐盛的慈愛。他不長久責備,也不永遠懷怒……父親怎樣憐憫他的兒女,耶和華也怎樣憐憫敬畏他的人。因為他知道我們的本體,思念我們過是塵土……至于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樣,他發旺如野地的花。經風一吹,便歸無有,它的原處,也不再認識它。但耶和華的慈愛,歸于敬畏他的人,從亙古到永遠……你們一切被他造的,在他所治理的各處,都要稱頌耶和華。我的心哪,你要稱頌耶和華……”

 盡管一生殺人無數,但是陳遠任晚年確實虔誠地信了上帝,這也是為什麼他晚年勢力會被逐漸吞噬的關系,因為他的手腕不再有從前那樣的狠辣。在他生前,上帝沒有怎麼保佑他,但是死後,上帝應該會將他收入天堂吧,假如世上真有上帝。也真有天堂的話。

 在手持聖經高聲朗誦地牧師的周圍,站滿了全中國最強而有力的幫派領袖,他們不論男女,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手里拿著潔白地百合花,戴著黑色的墨鏡,臉上是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哀傷可言。數百米開外,到處都是揣著手槍和對講機的便衣在四處巡邏。

 牧師念完聖經之後,就該是我們向陳遠任的棺木投擲百合花。我的順序被安排在第三位,在張宏和馮櫻之後,而我之後就是張放天。

 張宏和馮櫻投擲了百合花之後,就走開了,讓我繼續投。而我投下百合花之後。轉身而去的時候,故意放慢腳步。等到張放天走上來投擲百合花。當他走到我身邊,我便面無表情地對他輕聲說道︰“你和躺在棺材里的那個人一樣,都只過是個可憐的木偶。”

 當听我說這句話,張放天地眼眉輕輕顫動了一下,然後就同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已經認命了,我只想當一個更有價值的木偶。”

 說著,張放天就跟我一起並肩離開。

 而我則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香港興發街郵政局1896那號信箱。記住這個地址。當你什麼時候覺得無比彷徨,你可以去看看,我想也許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得到你。”

 說到這里,我輕輕拍了拍張放天,“我差不多知道一切,你和錢不易知道地,以及你們不知道的一切。”

 說完,我就沉下頭離開了。

 一直以來,都只有那個人對我主動攻擊。而我還從未有過像樣子的反擊。而張放天是我的第一次出手。張放天原本是那個人埋在我身邊的棋子,而現在我要讓他變成埋伏在那個人身邊的一顆棋子。張放天是個有著強烈權力欲望的人,但是他同時也是個具有強烈主宰自我欲望地人。所以我認為。他會很樂意同時成為我跟那個人的雙面間諜。而這對我,就已經足夠了。

 離開張放天之後,我再分頭跟張宏等人紛紛告別,然後又接受了許多股東們熱情地告別。鬧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之後,才終于輪到馮櫻跟我告別。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馮櫻摘下墨鏡,看著我說道。

 “難怪今天看你一直那麼沒精神,原來是做夢了。”我說著,長吐出一口氣,“不過不用擔心,人家都說,做夢和現實都是反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馮櫻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一點也不這麼覺得。”

 “喔?那你怎麼覺得?”我反問道。

 馮櫻有些憂慮地說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一般。”

 她的這句話讓我當即一愣,難道女人的第六感真地這麼準嗎?

 “可怕的事?還能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呢?集團地業務發展現在一切順暢,至于其他的,不也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我想應該是葬禮的氣氛影響了你的心情,不要想太多了。”

 馮櫻听了我的話,點了點頭,“也許吧,我確實是很喜歡參加葬禮。”

 “早點回酒店休息吧,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我扶著馮櫻的肩膀說道。

 馮櫻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不了,我馬上就要搭專機離開,要到東北去,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去處理。你呢?等下直接回香港,還是回通海?”

 我說道︰“我想去隆德寺燒燒香,替我們大家祈個福。”

 馮櫻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楮,“你什麼時候信佛了?”

 “倒也不是信,反正也沒什麼急事,妨去拜一下,圖個心安理得吧。”我笑道。

 “也好,去寺廟里走走容易靜心。”馮櫻說完,又嘖了一聲,說道,“對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看了看她,反問道︰“什麼日子?”

 馮櫻笑著說道︰“今天陰歷七月七日七夕情人節啊。”

 我恍然大悟地說道︰“喔,你說我都記不起來還有這個節日來。”

 “今天這樣的日子不找人約會。卻跑到佛寺去,不覺得敗興了些嗎?”馮櫻笑著問道。

 我看著馮櫻,笑道︰“你這是在委婉地要請我跟你過情人節嗎?”

 馮櫻笑著打了我一下,“不要老是那麼自作多情。我向來不過這些節日地。好了,我該走了,去到廟里別忘了也幫我燒柱香。”

 馮櫻說完,笑著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而我也匆匆轉身,走到自己的車上。當我發動車子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不知道隆德寺該怎麼走,我于是又不得不下車,然後隨便揪著幾個陳遠任的小弟問他們,知知道隆德寺在哪里。結果,他們都告訴我。不知道隆德寺在哪里。

 他們幾個都是廣州本地人,可是居然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這讓我由得納悶了起來,難道是煙花女子打錯字了?

 不過,現在我也沒辦法問她了。她給我發短信地時候,我就給她打過電話了,不過沒有人接听,發短信過去也沒有回音。昨天下午打電話過去更干脆,說這個號碼已經過期了。這位煙花女子是鐵了心要玩神秘玩到最後一刻了。

 “那你們中有誰信佛的嗎?”

 對著四個一看就是打算拿著砍刀。在黑社會這條路上不闖出個名堂的亡命之徒問出這個問題,可以想見我當時已經是多麼的絕望了。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我還真的得到了答案,這個四個人之中的三個,幾乎同時伸出手指著其中一個有些矮瘦的人,說道︰“他老媽信。”

 我問這位小弟道︰“可以麻煩你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嗎?”

 “當然沒問題。”听到我這麼親切的話,這位小弟顯得很受寵若驚。這讓我多少都感到有點搞笑,因為論年紀,他似乎比我還要大一些。

 說完之後。這位小弟馬上給他媽媽打電話,哇啦哇啦講了一大堆粵語之後,他放下手機。對我說道︰“我媽媽說,隆德寺沒有,過倒是有間隆德庵,過很小,也很偏僻,離廣州市區很遠,都差多要到番禺了,要去的話很麻煩。我媽媽還說,如果要燒香地話,她建議你去南壞寺,那里的菩薩很靈地。”

 “不用了,我就要去隆德寺庵,你能給我帶路嗎?”我問道。

 小弟點頭道︰“可以,沒問題,雖然沒去過,但是我媽媽跟我說的地方,我大概知道。”

 “好吧,那我們出發。”我說著,率先向著我的車走去,小弟跟在我的身後。

 開車之前,我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鐘,我于是問這位小弟,“從我們這里到隆德庵大概要多久?”

 小弟說道︰“路上不堵車的話,兩個多小時應該就夠了,如果堵車的話,就說不好了。”

 “兩個多小時啊,那就差不多麼三點多到了,你吃了中飯沒有?”我問這位小弟道。

 小弟有些惶恐地笑了笑,說道︰“跟著大家一直在忙老大的喪禮,哪里敢吃飯?”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了飯,再開車過去,我請你,不過要你帶地方。”

 小弟听到我這麼說,臉上露出愈發惶恐地臉色,連連對我點頭媚笑道︰“謝謝楚總裁。”

 “你我年齡差多,你不用這個樣子,隨便一點。”看到這位小弟一副驚喜與惶恐交叉展現的表情,我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自在,于是,我便對他這麼說道。

 說完,我也不等他反應,就開動車子,出發了。

 我們先花了十幾分鐘開到一個飯莊吃了點東西,然後再出發前往隆德庵。正如那位小弟所說,隆德庵確實有些偏遠。而且,它所在的地方也很特別。一般的廟庵,要麼是在名山大川之中,要麼是在城市的角落里。但是這座隆德庵卻是在一片農田之中的山上。與其說是山,倒如說這是個小山坡,因為它的高度會超過一百米。不過這個小山坡佔地倒滿廣的,足有一公頃有多地模樣,而這座隆德庵就正座落其。

 “喏,楚總裁,你看,這就是隆德庵。”終于將我成功送到了這里之後,小弟成就感十足地指著那塊古香古色的匾額說道。

 “嗯,我看到了。”我說著,看了看表,差不多五點鐘了,然後我再轉過頭,看了看這位小弟,“你媽媽信佛,你怎麼會出來當流氓呢?”

 這位小弟似乎我對稱呼他為流氓有點愕然,也許在他心目中他認為我該稱他為黑社會分子。不過他沒敢反駁我的話,而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小時候貪玩,什麼東西都沒學,初中就輟學了,不出來混,做其他行業出不了頭啊。”

 我略想了想,對他說道︰“那好吧,我答應你一件事,只要你能夠憑自己地本事拿到大學文憑,我就讓你到香港總公司來給我當助理,年薪五百萬,怎麼樣?”

 “啊?”這位小弟眼楮和嘴巴同時瞪得老大,“楚總裁,你……”

 “是開玩笑,我是當真的。”我說著,從錢包里拿出我的名片,“相識就是緣分,你如果能夠現在就回去好好念書,能夠拿到大學文憑,即使是自考也行,我將來一定遵守我的諾言,讓你來跟我。這是我的名片。”

 這位小弟的年紀拼命地眨了好一陣之後,對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就推開車跳了下去,“楚總裁,我一定會努力做到的。”

 說完,他就歡呼雀躍地跑掉了。看著他歡欣鼓舞的樣子,我知道我給了一個年輕人一個希望和動力。想到這里,我轉過臉,透著汽車前玻玻,望著那塊隆德庵的匾額,在心里想道,在佛門面前做下一件功德,這樣見到佛祖的時候,也不至于太忐忑了。

 當我把車開上山,停在尼姑庵門邊,然後推開虛掩著的庵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是一個不是很大的院落。和普通的院落同的是,這個院落的布置極為特別。它的中間有一口貫穿整個院落,寬約四五米,長約十幾米,深約三四米的池塘,池塘的中間是一座獨木橋。想要到對面去,就必須過這座橋。我抬頭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佛門清淨地也不敢大叫有人嗎。

 于是,我只能走上這座小橋,過了這個池塘,而當我從獨木橋上走下來,我就看到池塘的這邊放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只要越過雷池一步,你便能踏上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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