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苦澀的說道「真正的好男人是不會去享齊人之福的,我這輩子是和這個詞無緣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從現在起我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農業科研體系的創建上,欣然,你可得幫我!」欣然脆笑了一聲說道「那是當然了,我是你的賢內助嘛!咯咯……」張強笑道「你這是在向我示愛嗎?」欣然爽脆的說道「是啊,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呢?」張強苦笑了一聲說道「真的被你發現了,其實我是一個膽小鬼!呵呵……」張強的話讓欣然多少有些落寞,不過很快就被她拋到了一邊,滿是認真的問道「那你現在住在哪裡?」
張強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住在公司裡吧!反正也就幾天的功夫,湊合湊合就好。」欣然道「你堂堂的老闆怎麼能睡辦公室了,這可不行!你還是到我家睡吧,我家挺大的!」張強搖搖頭說道「不了,你家就你和你媽,我怕會不方便。在公司裡住,隨時都可以開始工作,會方便的多。你就不用擔心我啦!」看到張強無論如何也不肯住到自己家裡去,欣然也只好作罷,說道「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明天早上我會把洗漱用品帶給你!」張強感激的衝她笑了笑,說道「那就謝謝了!」……SX省是我國的產煤大省,煤礦遍地開花,比比皆是。可是其中擁有合法開採資格的煤礦卻是少之又少。黑心的煤礦主,眼中唯有利益。如何能讓利益最大化,如何能讓自己的錢包以最快的速度鼓起來是唯一能引起他們興趣的事。為此,他們可以犧牲一切,用最簡陋的生產設備,用最廉價的勞動力,用他們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來降低生產成本,這其中當然包括最大限度的簡化礦工的安全保障,甚至是犧牲他們的安全。頻繁的礦難屢屢發生,一條有一條鮮活的性命被丟棄在了黑暗深邃的礦坑裡,在開採出來的每一噸煤礦上傾灑了他們的鮮血。在這裡人性完全被利潤所蒙蔽,沒有正義,沒有同情,只有大把大把的鈔票。這塊土地正在變的如同它所盛產的煤炭一般黑……振達鄉雖然不大,但是年產值卻在數億以上,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那無數大大小小的煤礦。每天都會有大量的煤礦從地下被開採出來,在鄉長代明的眼裡,他一車車的根本就不是煤礦,而是鈔票。這裡的富裕程度讓人難以想像,一個小小的鄉,卻擁有著超級豪華的酒店,賓館,浴場,甚至是賭場。在馬路上來往的轎車全都是進口名牌,跑車更是遍地皆是。一到夜晚,燈紅酒綠,處處笙歌,表面上是人間天堂,實際上卻是血腥黑暗的地獄。
在一家豪華酒店的包廂的餐桌上,琳琅滿目的擺放滿了,許多人想也沒有想到過的各色美食。茅台五糧液,XO人頭馬,包裝精美價格高昂的酒更是讓人眼花繚亂,看上去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幾個肥頭大耳,體態豐腴的男男女女圍坐在四周。端坐在首席上中年男人,臉色紅潤,肥頭大耳,肚子高高的隆起,不查之下還以為他有了幾個月的身孕。兩邊兒各坐著一個體態豐滿誘人的陪酒女郎,正和他喝著交杯酒。此人正是振達鄉的鄉委記代明。
「哈哈哈……」伴隨著一把渾厚的笑聲,一個留著平頭,臉上印著一道醒目而猙獰的刀疤,看起來煞是凶狠的男人站了起來。舉杯看向代明說道「代鄉長……」「嗯?」代明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凶狠男人立即意識到自己犯了代明的忌諱了。代明雖然姓代,但是從來不喜歡別人喊他『代鄉長』,因為他總是覺得這『代』鄉長,就好像是代理鄉長一樣,不是真正的鄉長。可是這姓是爹媽給的,總不能改姓吧,於是周圍的人逐漸的摸清了他的脾氣,再稱呼他的時候,一般都直接叫鄉長。
「哈哈哈……老代老代,來,兄弟我敬你一杯,祝你官運亨通,連升三級!」面貌凶狠的男人笑著說道。「我說仁彪,你還是歇一歇吧!就算是省長也沒有咱鄉長這麼逍遙自在。你讓他連升三級,這酒鄉長能喝嗎?」還沒等代明說話,另外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眾人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白白靜靜,臉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兒,顯得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代明衝著他笑了笑說道「白仁德,你們兄弟倆又準備怎麼編排我,儘管來吧!今天錢平和江河都在,我要是認忪,我就不是代明!」代明一邊說著,一邊衝著同桌的另外兩人看去。身著警服的人是江河,而西裝革履的則是振達鄉信訪局長錢平。
白仁彪看了白仁德一眼說道「哥,鄉長大人都發話了,您就表示表示吧!」白仁德笑了笑,伸手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不小的皮箱子,放在餐桌的圓盤上,轉到了代明的面前,笑道「老代,我們這樣編排你,你可滿意?」代明隨手打開了箱子,只見箱子裡整整齊齊的拜訪著一摞摞紮好的嶄新的百元大鈔。代明是何等的老道,拿眼一掃,就知道這一箱錢絕對不少於一百萬。
微微一笑,代明點了點頭說道「一條人命一萬,這個價格還算公道,啊,哈哈……」白仁德聽了代明的話,笑笑說道「公道自在人心嘛!」代明笑道「好,衝你這句話,這錢我收了。就算你支援鄉財政了。不過……」代明向著江河和錢平的方向掃了掃。白仁德急忙會意的笑道「江所長和錢局長的那一份兒,我早就派人送到府上了,兩位還請笑納!」聽了白仁德這話,江河和錢平的臉上流露出了笑容,酒桌上的氣氛更顯融洽。
「仁德,這次亂子出的不小。一百多人被埋在了下面,可算的上是超級礦難了,你這錢我們可收的不輕鬆啊!」代明看著白仁德說道。白仁德呵呵一笑,無所謂的說道「別說一百人,就算是兩百人又有什麼不輕鬆的?這些窮鬼全都是從千里之外的地方招來的,無親無故的,死了也沒人知道。」代明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吧?我怎麼聽說有三個人跑出來了。萬一他們要是把這事兒捅到北京去,我和你以及在座的各位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這兩年,國家對礦難抓的很嚴,我可不想往這個槍口上撞!」
白仁德說道「放心吧,這三個人我已經查出來是誰的。一個叫小浩,今年二十歲,礦難發生的時候他剛好因病沒有上工逃過了一劫。還有一個叫馬芬芸,是礦上負責做飯的婦女,另外一個叫王聚德,四十來歲,當時也是因故沒有在井下,而逃過了一絲。這三個人老的老,少的少,根本就不足為懼。我已經讓仁彪進行佈置了。」白仁彪接口說道「是的,鄉長。我一接到我哥的電話說可能還有三個倖存者,我立即命令我手下鐵拳幫的兄弟把整個振達鄉都給封鎖起來,那三個人就算是插翅也休想離開這裡,鄉長您儘管放心。」
江河說道「我們派出所也派出了一部分警力,以查戶口的名義,挨家挨戶的搜查,大大小小的旅店,我們更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相信很快就會把他們給找出來!」代明點了點頭說道「不光要注意這三個人,還要注意媒體。現在記者的鼻子可是靈的不得了,而且一個比一個有冒險精神,萬一被他們得到了風聲,潛入了進來,把礦難的真相給捅了出去,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白仁德說道「沒關係,振達鄉就這麼大。要是來了生面孔,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會處理的!」代明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白仁德的眼神一冷,做了一個斬首的收拾說道「當然是……」代明立即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絕對不行!記者可不像那些窮礦工,死了也沒人管。這些記者你招了一個,會引來一群,到時候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能把事情遮蓋下去。」白仁德吁了一口氣說道「那只有收買了!」代明笑了笑說道「對!這個世界誰會拒絕錢呢?先收買,要是收買不了的話,就想辦法把他們趕出去,但是一定不能殺了他們。你們明白嗎?」
白仁德轉頭看向白仁彪,喝道「鄉長問你話呢!」白仁彪哦了一聲說道「明白!我會讓手下兄弟注意分寸的!」代明點了點頭,看向錢平說道「老錢,萬一那三個人跑出了振達鄉,他們一定會到縣信訪局上訪。你和吳達吳局長的關係不錯,到時候可就全靠你了!」錢平呵呵一笑說道「放心吧鄉長,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不過是幾個刁民而已,不在話下!」「哈哈哈……好!現在我們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看那三隻小老鼠什麼時候會來自投羅網了。縣長,錢局長,江所長,來,讓我們乾一杯!」白仁德大笑著站了起來。
就在這幾人喝的天昏地暗的時候,木婉晴帶著冠瓊玉和梁會抵達了F市。「木姐,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趕到振達鄉去?」梁會看著木婉晴問道。木婉晴想了想,說道「不,先別著急。你們先去買幾份報紙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相關的消息再說!」當三人翻遍了所有的報紙也沒看到一條有關於這場礦難的消息時,木婉晴的眉頭立即緊緊的皺了起來,喃喃的說道「能將消息封鎖的滴水不漏,看來這夥人十分不好惹啊!」
「木姐,既然來了,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會殺了我們不成?」冠瓊玉說道。木婉晴苦笑了一聲說道「利令智昏,一旦涉及到利益,人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不過,你說的對,既然來了,就不能無功而返。小梁,你找個地方把我們的攝影機先寄存起來。我們就帶著一個DV和一的數碼照相機去。到時候被發現了,也有說辭!」小梁點了點頭,去安排了。
振達鄉隸屬於F市,在短途客車站,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輛去振達鄉的公車。還沒上車的時候,公車裡熱熱鬧鬧的,不時的飛出一陣陣笑聲。可是當三人走上車來的時候,整個車廂立即安靜了下來,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三人。從他們的目光中,木婉晴看到的全都是深深的戒備和懷疑。這讓木婉晴的心頭不由得一沉,這只是在F市,距離振達鄉還很遠,就遭遇到這樣的情形,那在振達鄉會怎麼樣?
「媽,振達鄉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玩兒嗎?要是不好玩的話我可不依!」冠瓊玉大聲的對木婉晴撒嬌道。木婉晴呵呵一笑說道「媽還能騙你。你別看振達鄉位置偏僻,那裡卻是山清水秀,漂亮的很。我保證你和小梁會覺得不虛此行的!」「就是就是!阿玉,媽說那裡好玩兒就一定好玩兒。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我們就好好的玩玩唄!」梁會背著個大旅行包最後一個上來,對冠瓊玉說道。
冠瓊玉俏皮的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嬌聲說道「你就知道拍我媽的馬屁,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嫁給你!」冠瓊玉和小梁男才女貌,像極了一對兒小情侶,注視著他們的乘客,眼中的戒備明顯的變弱了許多。木婉晴的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對馬上到來的振達鄉之行,充滿了忐忑和不安。她既擔心自己,但卻更擔心冠瓊玉和梁會。他們還這麼年輕,要是在這裡出兩旁什麼意外,她的罪過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