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有點熟悉的怪異紫紅色,難道是他?
回頭一看,那個大野人雙目放射一紅一紫的奇光,雙手乍張,長髮紛飛,不知何時已是到了她的身後。
紅菱看得嚇了一跳,只覺得這個傢伙的行動直是無聲無息,完全偵不到,口中不由得嗔道:「奶奶呢?奶奶的生魂呢?」
話還沒說完,從碎裂的綠煙生魂珠,那團紅紫所護的光罩中,哇然飛出一個小小的紫紅色圓球,其光淡然,可見內部。此時正有一個小人躺在其中。
紅菱急急飛近,定睛一看,正是奶奶的生魂沒錯,心中不由狂喜至極,想伸手觸摸,卻感覺出這個紫紅色的小小光球,似乎有一層強力而又看不見的護罩般,讓紅菱的手指接近時就被輕輕推開,無法摸到。
紅菱心急奶奶生魂的安危,就這麼忽略了此時的他,渾身正散放著某種來自異界的奇特淡芒,雙眼中一紅一紫的怪芒顯示著某種無法理解的神秘……
碎開的綠煙生魂珠,冉冉飛近他的身邊,在一陣爆起的強光下,碎片相合,那令人難以直視的光圈中央,好似正在焊合溶煉著什麼東西那般,光影滾動……
被自己的都天鬼旗狂吸精魂的鬼符女祖師,哀號依然未停,而由綾旗包覆的身體正逐漸萎縮,逐漸消扁。而一抽一抽的旗綾,總是在每一抽動中,收縮得更緊,好似不將她的骨頭碴滓完全化盡,絕不停止的模樣。
如此詭異的情況,直讓人感覺到她的哀號雖已漸漸消弱,然而那抽心剔髓的慘叫,已轉到了地獄之中迴繞,驚顫的心內盤旋般,是如此的聞之駭然。
片刻之後,他眼中的紅紫兩芒漸漸消失,而面前的溜溜地浮著一顆透亮的明珠,其中紫紅兩色的流芒如蛇如煙般地翻滾扭纏,宛如有靈性那般。
他將心靈感應波滲入鬼符手中的「綠煙生魂珠」時,陡地發現那其中一片綠煙青芒來回流繞,感覺上就是一個只有能量,沒有物質的另一世界……這種感受,竟然觸動了他意識的深層某種極為相似的記憶……
超級狂猛的巨大力量,不由自主地竄入了綠煙生魂珠中。眨眼間已透入了九十九萬股又烈又強的狂厲能量,珠體瞬間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能量衝擊,崩然碎裂……
還好他心中依然記著奶奶的生魂,在第一股能量穿入珠體時,就在奶奶生魂的周圍環起了一個護罩,否則被緊接而來,超級強大的力量一衝,一萬個奶奶生魂也得立即煙消雲散,半絲不剩……
一個純粹能量存在的世界?
為什麼我對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
熟悉到…熟悉到…
熟悉到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從那兒來的……
是的,我就是從那兒來的……
那兒是我的家……
那兒是我的世界……
可是那兒是在何處?在什麼地方?
怎的我只有那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卻完全沒有任何具體的記憶?
為什麼我的心中有一種被人大力拉扯的感覺?
為什麼我總感到被什麼東西把真正的我撕成了兩半?
我為什麼覺得有種分裂的痛苦在我的心中?
我為什麼總覺得這一切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種心中痛苦的感覺,是讓我這麼樣的難受,卻又是讓我覺得這麼樣的新鮮……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嗯……我記得四個女人……
四個好美好美的女人……
對了……是紫柔……
紫柔…紫柔……好熟悉的名字呀……
喔……紫柔……紫柔你在哪裡?
還有另外三個……
她們是……她們是……
喔……她們都是我的寶貝……
我最心愛的寶貝……
為什麼…為什麼……
紫柔…紫柔…為什麼你們身後……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東西?
紫柔…你們在哪裡?
我來找你們了……
你們在哪裡?
為什麼我的心裡這麼痛苦?
讓我椎心刺骨地難過……
這種痛苦,與之前那種被生生撕裂的感覺卻又完全不同……
這種痛苦,像是失去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那般……讓我的靈魂都因此而起了顫抖……
為什麼我會這麼樣的難過?
紫柔……你們到底在哪裡?
你們身後那是什麼怪異的東西?
為什麼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裡,竟然還透著這麼讓我無法忍受的悲傷?
我在傷心什麼?
我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傻傻地望著眼前的那顆內中紫紅流芒滾動,外層如水明剔的「生魂珠」,心神好像被牽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沒有看到隨著都天鬼旗吸光化盡了自己的主人:鬼符女祖師所有的精魂之後,「都天十二天鬼陰符大法」主魂終於駐旗,天上地下的綠雲陡地濃厚起來,如沸騰般地滾滾而動,好似即將有什麼東西要出現那般,令人感到氣勢驟緊,天地俱昏,一股沉沉的壓力直迫人心。
九幽鬼靈派第一大法終於法完功成。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最後入主駐旗的魂魄,率領天鬼的主魂,竟會是都天鬼旗的主人:鬼符女祖師……
紅菱被緊壓而來的氣勢所驚,駭然發現週遭的環境已在這一瞬間完全大變……
所有空間中的綠雲至少比之前濃厚了十倍不止,直是綢綢膠膠地宛如實物。
遠方天上厚厚的雲層突然唰地拉下了一條雲氣,而地面上濃濃的滾煙也唰地竄上了一條煙氣,與之前的雲氣在空中啪地相接,立即相纏相繞,捲成了一團又綠又深又動又扭的怪異雲團……
須臾間,那團天地相交的空中雲團,開始自其中放出綠色的長光,由淡到強,劈啪閃動。
紅菱陡然發現那股強壓正是來自那團雲團的中央,心知大變又要將至,不由得邊大聲說話,邊回頭看那大野人:「這這這…這又是什麼物事?怎的這個『都天十二天鬼大法』名堂這麼多……」
紅菱立即被他的模樣給嚇得縮回了話。
他的長髮在空中飄散,純真無比的臉龐流滿了晶瑩的淚水,一雙清澈的大眼之中,是那麼明顯而又清楚地透放著深沉不見底的痛苦與悲傷……
那種深刻的感情,實是紅菱這一生中所從未見過……
鋪天啊!他這麼純真的人,為何卻又露出這般令人難以想像,沉沉的痛苦,裂裂的傷心?
難道他曾有過什麼傷心得難以挽回的往事?
但是他的雙眸中又是這般純淨如水,簡直就像個剛甫來到世上的大嬰孩……
卻又是如何會有怎樣驚心的過往在他身上發生?
紅菱竟然在這個怪人的眼中,清楚體會到了兩種極端不同的感情,致使她全副的心神,都被他的雙眸所吸引,不由得投入了他那廣大如海,卻又純粹如一的複雜感情……
他的神志被紅菱的話聲所動,即刻迅速無比的回過神來。
紅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神志,就這麼無比變幻地從眸中顯現,簡直他的神志變成了一個實際的東西,從本來無邊無際,不知身在何方的如海清澈中,快速地浮現上來,就像一個東西從海底的最深處,以無比迅疾的速度上浮出來一般……每一絲絲動人心魄的變化,就這麼直直烙在紅菱的心坎之上……
他的神志回復正常,就對著紅菱微微一笑,眼下頰旁,晶瑩的淚痕依然閃閃發光。
紅菱心中如受雷擊,竟怔怔地望著他,忘了反應。
她看他伸出右手,那個圈罩著奶奶生魂的紫紅光球颼然飛進了他的手中,左手輕招,他面前那個已是改頭換面的「生魂珠」也倏然前靠。
他將右手的紫紅光球輕輕一按,就把光球這麼生生地按進了剔亮的「生魂珠」之中,奶奶的生魂也就這麼溜溜地滑進了生魂珠裡。
他把含有奶奶生魂的生魂珠,輕輕遞到紅菱的手中,以無比流利,又無比溫柔的語音輕輕地道:「我答應過你,一定不讓奶奶的生魂受到一點點傷害的……」
紅菱突然在心中想起了一句話:你是不是保證一定讓我奶奶的生魂絲毫不傷地回來?
沒想到他依然記得他答應她的事……雖然那時她誤會了他是用奶奶的生魂要脅她獻上清白身軀……但是他依然記得……
紅菱望著透亮的珠子裡,安適地躺在紫紅兩色的軟流上安詳入睡的奶奶,只覺得心中一陣激動,不由得雙眼湧上了淚珠,瓊鼻酸軟,竟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他伸出大手,輕輕地替她拭去淚痕,柔柔地,憐惜地,體諒地道:「我明白的,沒關係的,奶奶的生魂無恙,你正該高興才是……」
不,不,你這個冤家一點都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已是……
紅菱心靈紛亂,只覺得好想撲進這個大笨蛋的懷中……盡受他那無邊深沉的柔情……
可惜接下來的巨變,打斷了她幾乎不能自制的動作……
遠處那天地綠雲滾流交合之處,已是強光滾動的扭騰綠雲氣柱,忽然如飛般向紅菱與野人之處移近,在前進的時候,上頭的綠雲與下頭的綠煙,俱皆閃光滾滾,電氣騰騰,而空中那個煙雲接合的地方,團團扭動不停的綠雲之中,更是強光啪啪亂閃,聲勢驚人。也不過就這須臾時間,已是移到了二人的身前。
鋪天上地下,隱隱的雷鳴轟轟隆隆的,竹林中許多竹子都被震得傾斜翻倒,而那股上下相接的雲團中,閃光滾滾的光影裡,隱約有著一個人形,並且越來越是清楚。
他雙目凝視著雲團之中,口中不由得歎道:「你這是何苦?」
紅菱聽他說話的語聲並不高,本來還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那團綠色的光雲之中,陡地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回應:「本師這是何苦?還不是被你所迫,不得以才放棄人身,受血肉盡糜之苦,化為鬼旗主魂,這就要你這野人付出代價……」
紅菱聽到這個語聲宛如天上神明所發,又響又亮,直是嚇了一跳。連忙抬頭一看,就見到有個巨大的女人身形,從那片光雲之中跨出,渾身上下遍放綠光,直若天神下凡般,低頭對著他二人獰笑著。
這個女人巨大的身材幾近十餘丈,異常高長的那個赤裸野人只到她的大腿,一頭綠色的長髮宛如飛蛇,不斷在空中伸縮飛揚,有時伸長到二十幾丈,有時縮短到七八丈,變幻無倫,令人驚奇。女人的面目雖然艷麗,但是雙眉斜飛到額,兩眼也宛如鳳目,又斜又長,其中的瞳孔綠光直放,看來讓人心裡覺得恐怖遠大於其美麗。雙唇透著紫黑色,又讓人覺得一股狠厲的氣勢直透而出。雖是高大無比,但是身材卻依然凹凸有致,曲線玲瓏。雙乳又高又挺,其上的蓓蕾極其明顯,因為從乳頭到乳暈,都是泛著紫黑的顏色,配上她那全放綠光的皮膚,更是讓人一見難忘。纖腰之下,雙腿依然是佔了絕大部份的長度,其特別修長的雙腿雖是幾乎長達六七丈,但是依然可以讓人感覺到那一份絕對的美感。而那雙腿之間,綠色的體毛形成大片的倒三角形,那一片綠毛之下,隱隱可以看到兩小片陰門皺肉,紫中透黑,實是讓見到的人,不知道是該覺得見到春色秘位,因此而興奮比較恰當,還是該覺得恐怖心悸比較恰當。因為除了這些比較屬於正常人應該有的部份外,這個超級巨大的赤裸女人身上,還有兩樣東西是一般人沒有的。
一是在她高達十餘丈的身形之後,圓弧豐滿的臀部之下,竟然拖著一條長度幾達二十丈的綠色尾巴,而且在那條綠亮光滑的特別長尾之末,還有著三個銳利無比的綠鉤。這條尾巴就和之前的天鬼尾巴一樣,又活又長,不斷在空中搖掃著,簡直就像條綠色的活蛇。
第二就是在她纖細修長的背上,從頸到那條長尾的末端,長著一排尖尖的鰭刺,讓人見了悚目驚心。
這個高達十餘丈的綠膚美女,從某些地方看,確是極其吸引人的美女,但是她斜長鳳目中狠毒的綠芒,和那不屬於一個人該有的背鰭與長尾,宛如巨人的身形等等,在在又讓見到的人禁不住心中發顫,脊背發涼。
難道這就是那個老奸巨滑的鬼符女祖師?
紅菱不禁在心中自問。
聽到這個巨大的綠膚美女怪物,咬牙切齒地說要他「付出代價」,雙目之中綠色的毒芒乍現,讓紅菱不由得興起了躲進那個野人懷中的慾望。
但見他神色未變,只是平靜地望著那個巨大的女妖,依然歎了口氣地道:「你太衝動了,怎的這就自己投進了都天鬼旗裡面?我可沒打算對你怎麼樣……」
那個巨大女妖顯然是愣了愣,但是旋即又露出了猙獰的目光:「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誰知道你的心裡在動些什麼鬼心思?橫豎本師如今已是不成人形,總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才罷休……」
他搖了搖頭,顯然頗不同意大女妖的說法:「莫看你鬼旗駐魂之後,威力增強了約三倍有餘,但是要想對付我,還是不大夠的,而且如今鬼旗駐魂雖成,其主卻已消失,我只要把鬼旗招來,建立起與鬼旗的感應,我就是你的主人,想叫你做什麼,在氣機引動下,你想不做都不成,又怎麼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由鬼符化成的女妖聽得呆了一會,連忙又氣呼呼地道:「你這個詭詐的傢伙想耍本師嗎?你並無本派『都天十二天鬼大法』引合控攝的法訣,說得倒是輕鬆,要想變成鬼旗主人,可不是把旗綾披上就行的,嘿嘿嘿……你這個奸人竟想以此哄騙本師?」
他依然平靜如昔地望著空中那個綠色的巨大女妖,輕輕地道:「你真是的,我是不曉得怎麼哄騙他人的,也不會哄騙,之前我把『都天鬼旗』的控攝從你手上轉移過來,又要用什麼特別的法訣了嗎?也只不過是抓住了鬼旗的振動層次罷了,又有什麼難的?」
巨大女妖顯然也是想起了之前的事件,果然如其所言,連她這個正牌的主人在場,都讓他把鬼旗弄得完全不聽指揮,連鬼臉陰魂和十二天鬼,都對她的法咒置若罔聞,比她這個主人還像主人,更何況如今鬼旗主人已失?
巨大女妖想到這裡,只覺得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報仇的辦法,終於咬牙狠毒地吼道:「那就只有在你這個奸詐的小人變成我的主人前,先把你給碎屍萬段……」
說罷雙手一揮,嗤啦連響,立即從她的兩手手心中暴起了串串鬼頭陰魂,重重相疊,快速地往野人身上竄到。
這兩串鬼臉流瀑,其中的鬼臉陰魂個個大放綠光,雙目中的綠芒更是比起之前出現時還要強烈許多,而且又多又密,去勢集中,帶起的嗚嗚怪嘯,雖然沒有之前萬鬼齊鳴時來得響亮,不過此時氣聲內斂,讓人一下子就感覺出其威力是大大地不同了。
兇惡無比的鬼臉陰魂,一衝到他的面前,立即就撞上了一堵紫紅色的光盾,一顆顆醜惡的鬼臉馬上崩散爆開,轟隆隆地炸起滿天的綠芒青煙,前爆後接,串串鬼臉捨生忘死地前衝,直是激撞得十丈之內的空間煙氣漫彌,不見天地。
儘管惡鬼沖得厲害,卻是難破那層紫紅色的光盾分毫,其後的那個野人,神色如常,好似半點不當回事,只是微笑著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功力雖是大進,鬼旗威勢也大有增加,但是要想對我怎麼樣,還是不夠的。」
那個女妖拚命加摧法威,噗啦啦暴出的鬼臉陰魂數以百計地前衝而去,陡然見到一旁的黑色都天鬼旗豁然輕舒,竟然宛似游魚地在空中輕輕滑向了那個野人,心中明白這個傢伙讓綾旗晃晃悠悠地飄去,正是證明給她看,她雖是變成了駐旗的主魂,卻還是依然拿他沒辦法的……
女妖氣得直跳腳,檀口一張,嘩啦啦地又是一大串猙獰的鬼臉從她比一般人頭還要大的口中暴然飛出,加速往那個讓人頭痛的大野人飛去。同時天上綠雲蓬然乍開,「呱呱」連響,從頂上的雲中猛然掉了十二隻之前的巨大天鬼下來,在空中一轉折,立即朝那野人衝去。
他的樣子還是沒變,一副安安靜靜欣賞表演的模樣,只是那個紫紅色的光盾嗡然合圍,變成了一個紫紅色的光罩,讓那十二隻合圍而來的天鬼射出的串串如膠的光液啪然密響,卻是半點突破不進去。
巨大女妖的三串密密麻麻鬼臉陰魂流,十二隻突然掉下四周的天鬼所放的二百四十條瑩瑩水液,直把他包得滿滿的,死命的攻擊濺起的綠煙青芒水光液滴,四處竄得滿天都是,一瞬間就打得昏天暗地,爆響炸聲亂七八糟,簡直讓人頭腦昏沉,什麼都看不清楚。
儘管四方的合擊又疾又快又強又猛,不過中央的他,依然是靜靜地沒有什麼反應。
倏然間,三條黑影飄飄飛來……
又長又黑的綾旗緩緩飛到,對於這個魂體依歸的法器,天鬼與眾鬼臉,半點無法靠近,只被擠得外退了出去。
在退出的同時,那個紫紅色的光罩再次從四處飛濺的青光綠芒水液之中又這麼咕嚕嚕地露了出來,看那個樣子,與之前沒有兩樣,也沒有特別晃動,也沒有特別暗淡,依然是如此晶亮周圓,宛如絲毫未受任何影響那般。
而綾旗輕輕穿進紫紅色的光罩中,卻好似是穿進一層只有光影,沒有實質的東西那般,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溜溜地就沒入在紫紅色的光芒之內。
那個巨大女妖急得幾乎吐血,眼見自己魂體根源的鬼旗已是飛進了那層光罩之內,心知情勢至此,已是完全絕望,不由得雙手乍收,檀口倏合,滿天鬼臉立消,四周的天鬼也停下了動作,女妖急急地開口叫道:「等等…等等…你先別化合鬼旗,成為旗主,先聽我說些話……等等……」
她的話聲還沒說完,紫紅色的光罩嗡然消失,露出了那個大野人的身形。
此時那個大野人渾身包覆著綾旗,看起來像是某種奇特的黑袍,長長的袍尾就像是片片魔鬼的披風,在空中隨風飄動著,顯露出某種君臨天下的龐大氣勢。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算是穿上了一套真正的蔽體之物,再也不算是赤身露體的野人了。
而且這都天鬼旗,披在身上,不會像之前他試過的衣服那般,感覺又小又難受,若是要穿衣服的話,這個都天鬼旗倒還算是可以接受的。
他的身形本已是極為高大,再加上如此綾旗飄飛,更是顯得威風四射,凜凜生威。無形中所放出的赫赫氣勢,實是當他赤身露體時所無法比擬。
他從光罩中露出身形,便即望著那個大妖女,靜靜地笑道:「你看是不是?我就跟你說過這些攻擊對我沒有什麼用的?現在你相信了吧?你有什麼話要說?」
從這種態勢看來,顯然他雖已是鬼旗披身,但卻尚未啟動鬼旗的認主作用,所以那個女妖還能在此自由地說話。
女妖自然非常明白他的確尚未成為她的主人,於是趕緊說道:「我只問你,之前答應我要為我辦一件事,現在還算不算數?」
那一向暴戾陰鷙的女妖,此時說話卻也隱隱地有些畏縮,似是為他那鬼旗披身,所展現的雄雄氣勢所奪,而且雖然他尚未啟動鬼旗認主,真正成為鬼旗主人,但是畢竟那女妖陰魂所寄的鬼旗就披在他的身上,故而連這麼狠厲的女妖,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其所懾。
他那純澈的眼神依然明透,但是卻讓人隱隱的感覺到與他之前有一點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