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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第5章
第九章 雙修公主

  晨星悠然喝著杯中的美酒,期待著韓琦所說的天櫻藝苑中那些美女的出現。

  天櫻藝苑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歌舞團,不依附於任何國家,而是在各國的權貴之間巡迴演出,與各國軍政要員貴族名流都有著極為親密的關係。晨星知道,在這種亂世之中,一個歌舞團能夠保持這種超然的姿態,必然有其生存之道。

  趙衍宣佈了宴會開始,人們各自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子上,觥籌交錯之間,互相談論著近日的所見所聞,氣氛顯得非常融洽熱鬧。

  當然,被談得最多的還是十日後晨星與鴻飛的比鬥。

  晨星被安排到離趙衍最近的那一桌,緊靠著韓琦。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鴻飛,對方也在靜靜的注視著他。

  韓琦仍然和身旁的人談論著天櫻藝苑的歌舞,偶爾夾雜著一些自己修真以來的感悟。鴻飛似乎對他這種剛剛入門的修真者極為輕視,凡聽到他提起「修真」兩字,唇角就必然會微微挑起,流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此刻,大殿中間正在進行著劍術的表演,在場的眾人大多數都是世俗界的武功高手,對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自然提不起多少興趣。

  聽罷韓琦一番關於旋照期徵兆的長篇大論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鴻飛終於忍無可忍的冷冷問道,「韓大人年少有為,似乎對修真感悟頗多,不知道是否聽說過合籍雙修這種邪門的功法?」

  韓琦才不過剛剛進入旋照期而已,哪裡知道什麼叫做合籍雙修,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鴻飛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晨星看在眼裡,嘻嘻笑道,「咦,原來鴻飛先生對合籍雙修也有興趣?那是一種由男女雙方共同配合修煉的奇妙功法,通過男女間的結合,使修真的境界快速得到提升。最妙的是在渡劫期的時候,修煉的雙方可以共同抵禦天劫,使成功的機會大大增加。」

  鴻飛冷笑道,「難道太傅大人沒有聽到我方才稱合籍雙修為邪門的功法嗎?又怎會有興趣呢?倒是聽太傅大人話中之意,似乎對它非常推崇呢。」

  晨星嘿嘿一笑,並不回答。他知道合籍雙修並非是什麼邪門的東西,而是一種以陰陽二氣進行修煉的高級功法。更加難得的是,這種功法打破了純陰或者純陽的限制,做到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實在已經具備了某些太極渾然之勢修煉的特徵。

  想到鴻飛本打算讓韓琦出醜,自己反而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誤,晨星不禁暗覺可笑。他心中一動,也以牙還牙的考較起對方來,「鴻飛先生是名門子弟,所見所聞果然廣博,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酆都城主這個人呢?」

  令他驚訝的是,鴻飛聞言面色陡變,似乎很氣憤的哼了一聲,一語不發。這時,大殿外響起一片絲竹管弦之聲,兩列霓裳羽衣的少女踏著音樂走了進來。

  天櫻藝苑的美女們終於登場了。

  那些幾乎是赤裸的少女們走近大殿後自動分為四組,每組以雁翼排開,成放射狀延展出去。她們輕輕搖動著手中的羽扇,腰肢如楊柳扶風般輕輕擺動,將青春胴體的誘惑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大殿中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甚至已有人發出輕輕的歎息。

  那些少女們停止了腰擺,開始在大殿上變換出種種不同的美麗圖案,同時輕啟朱唇,鶯聲燕語,唱著時下流行的鄭衛之音,令在場眾人心蕩神搖,紛紛讚歎不已。

  鴻飛忽然皺眉道,「聽說天櫻藝苑的苑主蘇櫻雖年方雙十,才藝卻已經冠絕天下,容貌更是舉世無雙,怎麼此刻還不露面呢?」

  晨星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的傢伙竟然也會對美女感興趣,心中不禁訝然。

  這時,唱歌的少女們忽然如蝴蝶穿花般乍聚乍放。

  聚放之間,一名身穿粉紅色紗衣的女子從少女中站了起來。

  晨星面容一變,驚問道,「小琦可知這位姑娘是什麼人?」

  韓琦笑著答道,「這位就是天櫻藝苑的蘇櫻小姐。」

  □□□□□□□□□

  蘇櫻甫一出場,就將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周圍的少女頓時黯然失色。

  她體態修長,腰肢纖細,賽雪傲霜的肌膚掩映在粉紅色的紗衣之下,散發出某種誘人的光澤,如雲的長髮挽了個鬆鬆的髮髻,斜斜的垂在一側,襯托出一張清麗的瓜子臉上雲煙淡攏的蛾眉和眼波流轉的如墨青瞳。

  晨星心中驚疑不定,悄悄朝鴻飛看去,只見對方低垂的雙目中閃爍著游動的精芒。他知道鴻飛和自己一樣,也看出了蘇櫻竟是一名修煉到元嬰期的修真者。

  這個天櫻藝苑果然大不簡單。

  蘇櫻出現後,那些少女便紛紛退到一旁。

  她眼波流轉,美目從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只在看到晨星和鴻飛時才略微停了一下,然後蓮步輕移,皓腕飛揚,伴著越發柔媚的音樂聲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曼妙靈動,身體猶如風中荻花,飄飄欲舉,搖曳生姿。薄薄的紗衣隨著身體的迴旋輕盈的揚起,在空中掠過淡淡的粉紅光影,彷彿粉紅色的櫻花被微風吹上天空,旋又洋洋灑灑的飄落滿地。

  晨星心神一蕩,猛然醒悟對方的舞姿中混入了媚惑的手段,連忙朝旁邊看去,只見韓琦目光渙散,如癡如醉的瞧著前方,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笑意,再看大廳中其他人也是如此,都在無聲無息間被蘇櫻的舞姿所媚惑。

  只有鴻飛依然雙目低垂,眼中的精芒卻愈來愈盛。

  蘇櫻流轉的目光落在晨星臉上,露出海棠初綻般的笑容,輕啟朱唇,揚聲唱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藏。」

  歌聲婉轉,雖寥寥幾句,卻隱藏著萬種風情。

  鴻飛目中的精芒漸漸微弱下去,竟似迷醉在這歌聲之中。

  晨星暗自奇怪,以對方的修為,不應該抵抗不住歌聲的媚惑。就在這一瞬間,蘇櫻笑容一斂,身邊的紛紛落花似乎被一種力量攪動了,化作漫天花雨,朝鴻飛席捲過去。

  似是迷醉了的鴻飛倏忽不見,一道慘白的光芒在花雨中一閃而逝,那些花雨頓時彷彿失去了活力,瞬間枯萎,化作灰燼零落飄散。

  眨眼之間,鴻飛又重新出現在位子上,掌中暴射出萬點寒星,朝蘇櫻射去。

  蘇櫻手腕抖出,一道亮紅色的光幕擋住了寒星的攻擊,同時身形疾退。

  鴻飛左手飛快的結出一道印訣封住了蘇櫻的退路,右手指尖則隱隱凝出一點光芒,令人感到他隨時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蘇櫻用一種求救似的目光看著晨星。

  晨星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暗暗歎息,流炫幻化出一道紫火流光,朝對面的鴻飛擊去。

  □□□□□□□□□

  夜深人靜。

  蘇櫻臨走時的笑靨依然在晨星的心頭繚繞。

  他靜靜的坐在榻上,晚宴中的一幕幕情景清晰的浮現在眼前。蘇櫻的舞姿,鴻飛的冷笑,瞬間交錯的電光……組成了一幅奇特的畫面。

  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晨星皺了皺眉,輕輕歎息道,「沒想到蘇小姐竟然懂得躲到小弟這裡來,不過擅闖民宅,似乎有些不太禮貌呢。」

  伴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蘇櫻出現在晨星身旁,她眼波流轉,掩口笑道,「看不出太傅大人的警戒心竟如此強烈,人家還沒有走進來,就被你發現了。不過,說到底人家只是閒著無聊才跑來坐坐嘛,什麼擅闖民宅,這罪名未免大了點哦。」

  晨星斜了斜身子,避開依偎過來的蘇櫻,哈哈一笑,「我可是元嬰後期的修真者耶,無論怎樣都應該比蘇小姐強上三分才對吧。」

  蘇櫻美目橫了他一眼,「元嬰後期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沒有勝過鴻飛的把握?」她說著身形一閃,湊到晨星耳邊,吐氣如蘭,幽幽歎道,「太傅大人想不想在十天後打贏鴻飛呢?」

  晨星奇道,「蘇小姐有辦法嗎?」

  蘇櫻一隻手繞上了晨星的脖子,微點螓首,「只要你肯聽我的安排。」

  「好啊,那請問小弟現在應該做什麼呢?」晨星皺眉道。

  蘇櫻雙目含情,微微笑道,「讓我先為你寬衣解帶好了。」

  「蘇小姐你也有些太性急了吧!」晨星大聲抗議起來,「這和對付鴻飛又有什麼關係?」

  他本是熱血少年,又沒有經過心動期的苦修,此刻在蘇櫻的挑逗之下,一直克制的慾火竟然有了一絲的萌動,頓時俊臉飛紅。

  蘇櫻微微一笑,雙手從晨星的胸前撫過,看著對方露出尷尬到極點的表情,才幽幽道,「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合籍雙修嗎?」

  晨星腦中靈光一現,心中大訝,原來蘇櫻竟然是雙修派的人。怪不得鴻飛會在晚宴前與自己談論有關合籍雙修的修煉功法,看來是早就知道會有雙修派的人對他不利。

  姬玄的玉瞳中記載了雙修派的情況,那是地球上的一個合籍雙修的修真門派。

  晨星暗暗心驚,差點就上了蘇櫻的當。

  合籍雙修雖然是一種交融陰陽的高級修煉功法,但也根據不同門派的具體功法有所差異。雙修派的這套功法中就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陷,即修煉的雙方一旦結合就絕不能彼此分離。若非兩情相悅,情比金堅的情侶,絕不能進行雙修派功法的修煉。否則勢必會因為對對方生出背叛之心,而導致修為的停滯甚至倒退。

  晨星可不想成為蘇櫻的裙下之臣,當即收斂心神,裝作毫不知情的笑道,「蘇小姐說的合籍雙修小弟也曾耳聞,莫非你懂得這種奇怪的修真功法?」

  蘇櫻嬌笑道,「豈止懂得呢?這功法原本就是我家的。」她說著又柔聲道,「乖弟弟,姐姐是為了你好呢。以你現在的修為,十日後絕對難以取勝,合籍雙修可以在短時間內提高你的修為,而且能夠品嚐的人間至樂,何樂不為呢?」

  晨星勉強克制著慾火,若是他此刻不知道雙修派功法的缺陷,肯定已經被蘇櫻的話打動,與對方盡情享受魚水之歡了,可是現在,就算拿刀架著他的脖子,他也不會答應對方。

  蘇櫻怎知晨星對雙修派的功法瞭解得如此之多,見對方不置可否,又道,「乖弟弟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晨星裝出一副傲然的樣子,「說到底蘇小姐只不過想讓我替你殺了鴻飛而已,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早已不新鮮了。小弟至今還是純情處男,所以我在考慮自己是否算是吃虧呢。」

  蘇櫻媚然一笑,「看不出小兄弟竟如此有骨氣。這也不能算作借刀殺人吧,因為你也想打敗鴻飛不是嗎?我們只是合作罷了。至於你的處男之體,姐姐都不怕,你還怕嗎?」

  晨星暗罵,你怕不怕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是怕得緊呢。他忽然一笑,「合作也行,可是起碼要拿出點誠意來的。現在就請蘇小姐告訴小弟,你究竟與鴻飛有什麼仇恨呢?」

  蘇櫻輕歎道,「好奇心會害死人的。不過我若不將事情的緣由告訴你,恐怕你始終會心存疑慮,以致影響呆會兒的修煉效果。」

  說著她身子飄出,坐到一旁,肅容道,「你可知鴻飛的師傅是誰?」

  晨星一顆狂跳的心總算緩了下來,嘻笑道,「我只知道鴻飛來自稷下學宮,他的師傅是誰,和蘇小姐你刺殺他又有什麼關係?」

  蘇櫻笑道,「鴻飛的師傅名叫驕寒,當年可是非常有名的人哦。驕寒是沈默的師弟,自詡為天下第一男子,憑著俊朗的外表和一身合體期的修為,將許多女子騙到手之後又拋棄掉,是個非常可惡的混蛋!」

  晨星猜到這個驕寒一定和蘇櫻有關,果然蘇櫻說到這裡忽然秀眉微蹙,輕輕歎息道,「乖弟弟你可知道,驕寒是姐姐的爹呢。」

  「什麼!」晨星差點跳了起來。

  蘇櫻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至於吃驚成這個樣子嗎?」

  晨星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可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啊。」

  蘇櫻撲哧一下笑了,「什麼隱私啊,只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此事說來我娘也有責任,她是雙修派上一代的公主,眼高於頂,從未將天下男子看在眼中。誰知自從在稷下學宮的一次修真聚會上遇到了驕寒,就對他一見鍾情。驕寒也信誓旦旦的說要陪伴我娘一生一世。於是,他們當晚就有了一夜之歡。」

  說道這裡,她幽幽的歎息道,「誰知男人的心總是不可靠的。沒過多久驕寒就違背了當初的誓言,另尋新歡去了。我娘傷心欲絕,發誓要找驕寒報仇。可當時她才修煉到分神期,根本不是驕寒的對手,非但沒有成功的報仇,反而遭到對方的一陣奚落。後來聽說驕寒和沈默之間出現了矛盾,驕寒一怒之下離開稷下學宮,不知所蹤,我娘這才將報仇的對象改為他的弟子。

  她說到這裡瞟了晨星一眼,媚眼如絲,彷彿在說,若是你今後辜負了我,我也絕不會饒你。晨星翻了翻白眼,那意思是我還沒有和你發生什麼呢,談不上什麼辜負不辜負的!

  蘇櫻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我娘畢竟算是長輩,不便向晚輩出手,於是便由我代勞。」

  晨星笑著隨口接道,「蘇小姐卻是聰明人,知道憑自己的修為還打不過人家,所以才找上了我這個倒霉鬼。」

  「不要得了便宜就賣乖哦,姐姐可是為你著想。鴻飛還有幫手的,而你看看你身邊那個小子,修為那麼差勁,若是沒有姐姐的幫助,早晚會栽在鴻飛的手上。」

  「哦?」晨星一怔,「我知道蘇小姐的一番美意,也沒有說過要推辭,不過蘇小姐能不能再告訴我,你方才說的鴻飛的幫手是誰呢?」

  「那是一個神秘的人物,住在武士行館之中,整日閉門不出,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論修為應當不在鴻飛之下呢。」蘇櫻微微笑道。

  晨星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蘇櫻見他露出思索的神情,還以為他在考慮自己的提議,又湊了過去,「怎麼樣啊臭小子?姐姐不會害你的哦。」

  晨星被這個難纏的美女弄得哭笑不得,「蘇小姐從一進門到現在,換了多少稱呼了?」

  蘇櫻嘻嘻笑道,「那說明人家與你的關係越來越親近了呢。」她說到這裡,忽然抿嘴一笑,「你就是個死心眼兒,不如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好啦。不過需要提醒你,我可是真的在為你著想呢,只有用合籍雙修的秘法,才能夠使你的修為在短期內提高一個層次,否則乖弟弟你很難同時應付兩個敵人的。」

  晨星見對方突然不再逼迫自己,心知這種事情必須當即立斷。

  既然蘇櫻的秘密差不多都已被他套了出來,於是晨星便大膽的亮出底牌,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蘇小姐的好意小弟心領了。不過,雙修派功法的缺陷你應當比我更加清楚吧。」

  「臭小子你……」蘇櫻沒想到對方竟然早就知道雙修派功法的秘密,氣得一張俏臉變得粉白,頓足道,「枉我還把你當成了好人!原來你一直都在戲弄我!」她說著神情一黯,目中竟有淚光閃動。

  晨星正奇怪為何蘇櫻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若是驕寒果真拋棄了蘇櫻的母親,由於雙修派功法的缺陷,蘇櫻的母親此刻必然非常悲慘。他頓時感到一絲愧疚,柔聲道,「我不是故意要觸及蘇小姐的傷心事,不過想想那個驕寒肯定也不好過呢。」

  蘇櫻目中流過一絲驚詫,「你竟然猜到了我是為我娘的事情傷心?」說罷她又歎息道,「不過你不瞭解,他主動離我娘而去,自然是有辦法填補那個缺陷啦。」

  晨星頓時產生了好奇,正要問蘇櫻驕寒是如何填補缺陷的。

  蘇櫻忽然露出一點笑意,「有人來啦,人家不想被看到和你在一起呢,臭小子改天再見哦!」話音未絕,身形閃動間已飄然而逝。

第十章 長街遇襲

  看著推門走進來的韓琦,晨星暗暗埋怨對方為何不早些或者遲些來,偏偏等到自己已經差不多搞定了蘇櫻的時候才跑來搗亂。若是驕寒填補缺陷的方法能夠被自己學會,沒準還可以與這個美女溫存一番。

  韓琦怎知道自己來得這麼不是時候,他看到晨星凌亂的衣服,驚奇道,「晨大哥已經睡下了嗎?早知道小弟就不來了。」

  晨星氣哼哼的說道,「沒有,只不過方才蘇櫻來了而已。」

  「什麼!難怪……」韓琦頓時露出一種羨慕的神色,嘿嘿笑道,「看來晨大哥艷福不淺啊。」

  「小琦你知道什麼。」晨星哂道,「美人坐懷卻只能看不能動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

  「為什麼只能看不能動呢?」韓琦不解,「就算她是修真者,以晨大哥的修為收了她也不在話下吧。」

  晨星暗罵你以為我是色鬼啊,動不動就收了誰。隨口告誡道,「小琦,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雙修派的公主,她們那一派的功法可是會上癮的,到時候被她纏上,你跑都跑不掉呢。」

  韓琦滿不在乎的說,「跑不掉就不跑了唄,誰怕誰啊。」

  晨星搖了搖頭,懶得理他,轉移話題道,「我聽說武士行館一般都是一國的國君或者權臣在背後操縱,那麼趙國的武士行館又是什麼人在後面撐腰呢?」

  韓琦動容道,「晨大哥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晨星道,「我只是覺得奇怪,按道理以趙卓的身份和地位,不應該有能力策動代表齊趙兩國之間的挑戰吧。

  韓琦露出欽佩的神情,心悅誠服的笑道,「晨大哥果然厲害,武士行館是由趙國的大將李玄支持的,李玄本人也是修真者,所以即使師尊也要給他點面子吧。」

  「哦?那李玄呢?我來邯鄲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從未見他露面?」晨星皺眉道。

  「李玄常年在邊防駐守很少到邯鄲來,所以武士行館的上下事務全都交給了趙卓處理。」韓琦解釋道,晨星點了點頭,這麼說來,蘇櫻在武士行館中遇到的那人,很可能是李玄的手下了。

  「你對李玄這個人瞭解多少?」晨星問道。

  韓琦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李玄和師尊之間一直沒什麼來往,而且在這次的儲君之爭中,他從未表露出究竟是偏向趙緤還是趙衍,這種陰沉的性格我很不喜歡,所以並不瞭解關於他的事情。」

  「哦?」晨星一怔,驚道,「那麼這個人的存在豈不是平添了許多變數!

  韓琦笑道,「這個晨大哥倒不必擔心,李玄和成侯的關係極為親密,所以儲君已經派人將趙緤謀害成侯的事情通知他了,他絕對不會再支持趙緤的。」

  「哦。」不知道為什麼,晨星心中仍然感到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得作罷,轉而問道,「小琦你修煉的怎麼樣了?」

  韓琦一見他又要問自己修真的進展,頓時連連搖手,「晨大哥你饒了我吧,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修煉也沒有這麼個修煉法啊。」

  晨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就是要對你進行魔鬼訓練。哈哈!」

  然後只聽一聲慘叫,夾雜著晨星得意的笑聲,從淵碧台旁邊的庭院中響起。

  □□□□□□□□□

  一夜無眠。

  直到天色發白,晨星才信步從王城中走出。韓琦被他用印訣禁錮在修煉的境界之中,沒有五六天時間絕對停不下來。晨星自己都對自己這種創意非常佩服,他不禁想,如果浪天當初也這麼逼迫自己修煉,估計自己此刻早已對修真深惡痛絕了。

  拂曉時的邯鄲街道非常冷清,晨星漫步在街頭,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此刻彷彿是一個局外人,站在很遠的地方,漠然的觀察著這個城市的一切。他突然想現在就拋開趙國和齊國的劍士挑戰,拋開什麼酆都城主和稷下學宮。

  但他知道自己既然惹上了這些人,此刻已經不可能迴避。

  酆都城主、沈默、以及那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李玄,都是比自己強大得多的高手。但晨星並不畏懼,敵人的強大更加激發了他的鬥志。

  晨星其實是一個喜歡隨遇而安的人,幼時跟著師傅住在貧民窟的時候,就從沒有計劃過今後的人生。跟著浪天修真、答應姬玄幫助趙國,也都是由這種性格決定的。

  但此刻,他面對的事情離這種隨遇而安越來越遠了。他雖然已經打算好了要離開,卻又隱隱感到,自己已經被捲入了這個時代的天下紛爭。

  晨星沿著明黃大街朝前走,轉入了一條狹窄的小巷。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住的貧民窟中也有這樣的窄巷,經常會有一些流鶯雛妓在巷口和巷尾招攬生意,也會有一些年邁的乞丐躲在巷子兩旁牆壁的陰影裡,晨星還記得自己當時特別喜歡和小夥伴一同在巷子中追逐打鬧,他經常把別人家的孩子打哭,然後被師傅揪著耳朵扯回家裡狠狠的責罰。

  想到這裡晨星不禁露出笑容,那些日子彷彿已成了前世的記憶。

  雖是夏天,但早晨的風還有些涼意。巷子很淺,晨星不多時就走到了盡頭。

  巷子的盡頭是另一條貫穿邯鄲南北的大街。正當晨星將要踏出巷口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一條黃狗從晨星的身前掠過。

  黃狗的身體無聲的爆裂開,慘綠色的漿液朝晨星飛濺過來。那些漿液在空氣中瀰散開來,形成了一團淡淡的碧綠色的霧狀氣體。

  晨星身子倒飛出去,堪堪避過那些綠色氣體。

  他看到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慘綠。

  他知道那是一種奇毒的氣體,心動之下流炫的劍霧已經環繞在體外。那些氣體如影隨形般朝晨星湧了過來,而且正在飛速的擴散。

  晨星大驚,他自己倒沒有什麼,但邯鄲城的居民可無法抵禦這種氣體的毒性。想到這裡他右手結出印訣,口中叱道,「去!」流炫幻化出漫天的紫火流光,斜斜的繞出一個渾圓的紫色光幕,將正在擴散的氣體籠在其中。

  就在這時,一團碧綠的鬼火出現在晨星身前三尺之處,鬼火綻放出詭異的火花,變幻出重重的光影,將晨星圍在中間。

  晨星又驚又怒,隱藏在暗處的對手高明的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僅憑用邯鄲城全體百姓的生命牽制自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對方的凶殘陰狠。

  小心的捕捉到最後的一絲綠色氣體,晨星才長舒了一口氣,流炫瞬間返回他的身前。那些鬼火依然飄飄蕩蕩,不時的朝他掠過來,然後又彷彿懼怕流炫的威力似的飄走。晨星搞不清這些鬼火的屬性,不敢輕舉妄動。

  心念轉動之間,他結出天擊變的印訣,電光立刻閃現在四周的空氣中,漸漸凝聚在一起。鬼火頓時被攪動了,紛紛飄散開來。晨星心神一振,正要趁這一點空隙離開,忽聽身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怪笑道,「無知的傢伙!以為僅憑幾道印訣就可以從我的煉魂陣中逃脫嗎!」

  隨著對方的話音,晨星凝住身形,卻沒有馬上轉身,只是冷冷的笑道,「我以為是誰在背後鬼鬼祟祟,原來是酆都城主的奴才!」他已經看出對方襲擊的手法與姜豪如出一轍,心知酆都城主的人終於現身了。

  那人似乎絲毫不動氣,依舊陰笑道,「不錯!我就是酆都城主的二弟子陸罡。不要以為打敗了姜豪他們就很了不起。實話告訴你,像姜豪、徐方和夏奇那種弟子,只不過是憑借師尊的法寶用速成的方法修煉到現在的境界!他們只是酆都城的一幫下人而已。」

  晨星心中一動,原來對方也知道那種用法寶速成的法門非常有害。看來這個陸罡很不簡單,酆都城主竟然將靈鬼門的正宗功法傳授給了他。靈鬼門的功法也是以陰陽兩儀為核心的高級功法,只是偏於極陰的路子,不如合籍雙修的陰陽調和完備罷了。

  這時陸罡叱道,「小子!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酆都城的手段!」

  他話音未落,周圍的鬼火突然起了變化,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

  不是單獨的火光在旋轉,而是所有的鬼火繞著晨星旋轉往復。漸漸的,晨星發覺四周的空間竟然開始劇烈的波動,一種不似人間的氣息隨著這種波動越來越濃烈。他心叫不妙,煉魂陣是什麼東西他沒有聽說過,但看樣子似乎這種陣法可以造成一種空間的禁錮。

  晨星怎肯任憑對方將自己禁錮在陣法中,流炫出手,幻化成無數流光,每一點流光都準確無比的射向旋轉著的鬼火。

  流光射過,鬼火倏得消失不見,然後從別的地方冒了出來。

  陸罡嘿嘿笑道,「不要枉費心機了,煉魂陣的作用是構築起一個類似幽明界的空間,那些火焰中只有一個才是陣法力量本源!你是逃不出去的。嘿嘿,活著到達幽明界的滋味並非每個人都能夠感受的,你能夠體會到那種痛苦,不知應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哈哈!」

  聽著對方的話,晨星恨的咬牙切齒,偏又無可奈何。

  他才不相信陸罡所說的鬼話,他知道周圍的鬼火都是煉魂陣塑造起的幻象。可是這些幻象竟然能夠如此完美的融合在四周的景物之中,確實非常難得。

  陣法中空間波動的越來越厲害,晨星的武士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忽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傻弟弟哦,像這種純攻擊型的陣法都是由人操控的,你打不到幻象,難道還打不到人嗎!」

  晨星心中一凜,顧不得考慮蘇櫻藏在什麼地方,流炫再次飛出,擊向身後陸罡的聲音發出的方向。

  陸罡冷哼一聲,出現在晨星身前的空中。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臉上帶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面具,此刻他的右手探出,慘白而削瘦的手指如鐵鉤般在虛空裡刻劃著種種印訣的符號。

  四周的鬼火似乎被激怒了,開始激烈的振蕩起來。

  晨星心知對方劃出的是操控煉魂陣的印訣,哪裡會讓對方得逞。

  幻星之心中的陣法行雲流水般從他的心頭掠過,流炫立刻隨著心神再次變化,也憑空幻化出重重流光幻影,變化成種種不同的形狀,閃電般掠了過去,將陸罡環繞在其中。

  當陸罡發現自己也陷入了晨星布下的禁錮之中的時候,流炫幻化的禁錮已經形成。

  「現在我們算是扯平了!」晨星笑嘻嘻的站在禁錮外說,同時運用真元力抗拒著煉魂陣的力量。

  陸罡用陰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晨星,彷彿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透過煉魂陣無聲無息的布下禁錮,而且這種禁錮自己從沒有見過。

  他平日自覺已經得到了酆都城主的全部真傳,而且認為酆都城主的見識廣博到舉世無雙的地步,哪裡會想到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趙國修真者,竟會使出連自己都不認得的禁錮手法。

  「喂!你拿眼瞪著我幹嗎!」晨星嘻笑道。

  陸罡哼道,「就算你禁錮住我,也依然離不開煉魂陣!」

  晨星哈哈笑道,「你想一命換一命嗎?那就要看我們各自的速度了!」

  陸罡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晨星知道對方肯定不願意和自己一命換一命,於是擺出一副悠然的樣子道,「夏奇還在我那裡,你要不要接他回去?」他口中說著,心中卻在嘀咕,怎麼蘇櫻還不現身出來為自己解圍。

  陸罡露出不屑的神情,「你竟然想用那個沒用的小子做交換的籌碼!哈哈!」

  晨星皺了皺眉,他雖然猜到夏奇在酆都城的地位肯定不高,但沒想到陸罡竟然根本不想救出對方,可見酆都城的人都是些寡情寡義的傢伙。他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我說到底只是友情提供罷了,現在你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又何必用那小子來要挾你呢。」

  陸罡哼道,「師尊告訴過我,修煉到元嬰期之後就可以長生不死,你頂多將我禁錮住罷了,等師尊法駕降臨邯鄲的時候,就是你小子的死期!」

  「什麼?哈哈哈哈!」晨星聽了陸罡的話,直接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陸罡被他笑得心中發毛,厲聲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晨星搖了搖頭,修煉到元嬰期就可以長生不死,純粹就是騙人的。其實那只能算是靈魂不死,真正的肉身不死是要到渡劫之後的。像這種修真界最基本的常識陸罡都不知道,可見酆都城主雖然將真正的修真功法傳授給了弟子,始終還是再利用他們為自己做事而已。

  陸罡見對方只是搖頭,並不說話,心中愈來愈急躁不安。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方纔的話有什麼不對,很想將晨星抓住問個清楚,卻又不敢貿然催動煉魂陣。

  晨星這時露出一絲憐憫的笑容,說道,「我笑什麼?若是你今天能夠離開,盡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師傅,看看是否修煉到元嬰期就可以長生不死!」說著流炫的光芒瞬間消失,一道刺目的閃電從陸罡身後的虛空裡凝結出來,擊向他的背部。

  晨星終於成功的使對方的心神出現了破綻。

  陸罡被這道閃電擊得朝天空飛了出去,晨星不等他有機會反擊,流炫已經將煉魂陣中的鬼火一掃而空。他身形閃動,飛到陸罡的身旁,流炫再次出手,這次卻是凌空在對方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劃出四道印訣。

  陸罡陡遭劇變,卻依然能夠保持鎮靜,從口中噴出一柄慘綠色的飛劍,以硬碰硬的撞上流炫幻化的印訣。

  劍光相觸,陸罡身形大震,一口鮮血噴出,化作滿天血雨,含著巨大的真元力朝晨星疾射而去,身形卻如箭矢般飛向城外。

  晨星急忙將流炫撤回,擋住了血雨,但也被對方的真元力震得胸中氣血翻騰。他無奈的看著已經變成一個黑點的陸罡,然後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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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姐你還不出來嗎?」晨星一落下就大嚷大叫起來。

  蘇櫻媚惑的笑聲在一堵牆後響起,緊隨著笑聲,她誘人的身體出現在牆頭上。

  晨星嘿嘿笑道,「多謝蘇小姐剛才提醒,不過蘇小姐現在的樣子,很像打家劫舍的女強盜呢。」

  蘇櫻根本對他的話毫不在乎,嬌笑道,「臭小子,人家救了你,你還在這裡挖苦人家,是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晨星大聲道,「等等!先把話講明白,蘇小姐你只是提醒小弟而已,談不上救我的!」

  蘇櫻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笑道,「原來天下竟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她說著身子輕輕飄下牆頭,來到晨星身邊,眉尖微微挑起,幽幽的歎息道,「乖弟弟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能夠恰好在這裡遇上你嗎?」

第十一章 風波詭譎

  晨星看著對方眼中狡黠的神情,嘻笑道,「蘇小姐這是在引誘我犯罪呢。不過即使我不問,你也要考慮稍稍滿足一下我那強烈的好奇心,不至於殘忍到不告訴我吧。」

  蘇櫻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是個滑頭,其實無所謂了,你既然已經看破了人家的心思,又對合籍雙修的弊端如此瞭解,人家又怎麼會再逼迫你呢。還不快點為我捶捶肩,人家看你們打了這麼半天,有些累了呢。」

  這時天色早已大亮,街上已經有了少許來往的行人。

  看到一個少年和一個美女親親熱熱的站在一起,頓時有不少好事之徒圍了過來。晨星俊臉剎那間變得通紅,低聲陪笑道,「蘇小姐,我們可否換一個地方?」

  蘇櫻促狹的眨了眨眼睛,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那就快點隨我來吧!」

  晨星頓時醒悟,自己又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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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姐,快點還給我衣服,放我出去好不好啊。」晨星發出誇張的叫聲。

  蘇櫻在屋外笑道,「我才不給你衣服呢,除非你撤掉屋子外面的禁錮,讓我進去。」

  「蘇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啊,我現在光著身子呢!我們孤男寡女赤身裸體的共處一室,這個……小弟我雖然無所謂,可對你的名聲不太好吧。萬一被你的某個仰慕者知道了,小弟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嘛。」晨星邊說邊氣哼哼的從浴盆裡走出來,走到窗邊探了探頭,然後又跳了進去。

  他暗自埋怨自己太笨,明知道對方會想盡辦法修理自己,還會上當。蘇櫻說什麼打完了架要洗澡,明擺著就是要窺視一下自己純潔的處男之體嘛,這下倒好,秘密沒能套出來,衣服卻讓蘇櫻給偷走了。

  「我好慘啊!」晨星忍不住長歎一聲。

  蘇櫻吃吃的笑聲又一次傳來,「乖弟弟,姐姐是怕你天熱悶到了,才拿走了你的衣服呢,對啦,我差點忘記你是修真者了,難道你的儲物腰帶裡沒有衣服嗎?」

  晨星心想你以為我會像你那麼寒酸啊,還用什麼儲物腰帶,我用的可是正宗的幻星權戒,儲物指環耶,不過那裡面哪兒又會有什麼衣服。

  咦!不對!他忽然想到幻星權戒中雖然沒有衣服,可是收藏了很多戰甲。那雖然不能算作衣服,但好歹也可以遮擋住身體吧。

  想到這裡,晨星立刻從幻星權戒中找出了一件戰甲,穿在身上。

  那是一件漆黑如墨的戰甲,用墨雲晶煉製而成,其中隱含著重重的防禦陣和攻擊陣,晨星看得出來,是件極品的好東西。戰甲穿上之後,晨星的身體四周頓時繚繞起淡淡的雲氣。那些雲氣濃淡不一,如同水墨暈染一般。

  晨星也是頭一次接觸到戰甲,感到新鮮無比,人也立刻神氣了許多。

  他昂首挺胸在房間裡走了幾圈,然後大大咧咧的坐下,解除了屋外的禁錮,笑道,「禁錮已經撤去了,蘇小姐請快點進來吧!」

  隨著話音,蘇櫻的身形如風一般掠入房中。

  她一眼看到身穿戰甲的晨星,立刻驚訝的叫道,「這個……是戰甲!」

  晨星被蘇櫻的反應搞糊塗了,他原本以為對方應該很失望才對,他皺了皺眉道,「沒錯,是戰甲啊。」

  蘇櫻一下子撲到晨星的懷裡,嬌嗔道,「臭小子竟然有戰甲!你是從哪兒搞到的!」

  晨星手忙腳亂的躲閃著對方的身體,心中暗暗道,這是怎麼回事,蘇櫻不會連戰甲都沒有吧。

  他哪裡知道,蘇櫻確實沒有戰甲。

  因為在地球上,戰甲並不是隨便什麼修真者都能夠擁有的。

  此時地球上雖然有不少的修真者和修真門派,但是缺少修煉戰甲所需要的材料。

  同時各門各派出於為自身弟子的安全考慮,架設的傳送陣大多數都極為簡單,只能傳送到幾個有限的沒有危險的星球。真正的大型傳送陣則被設置了禁錮,除非修煉到出竅期,否則根本無法啟動。所以象蘇櫻這樣的元嬰期修真者,是沒有辦法自行到別的星球尋找修煉戰甲的材料的。

  晨星聽完蘇櫻的解釋,嘻嘻笑道,「原來蘇小姐雖然周遊於各國的權貴之間,卻還是一個窮人啊!」

  蘇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各國的權貴又能怎樣,即使權傾一時,腰纏萬貫,還不都只是世俗界的東西,誰又稀罕那個!乖弟弟,你既然有這件戰甲,就不用怕鴻飛那傢伙啦!」

  晨星笑了笑,說道,「一件戰甲又有什麼稀罕的,蘇小姐想要嗎?」

  蘇櫻目中閃過一種震驚的光芒,「不是吧!難道你還有!」

  晨星點了點頭,「而且不止一件呢。」

  蘇櫻簡直要昏倒了,她歎了口氣道,「俗話說得確實不錯,人比人真的是可以氣死人的。」說罷她又肅容道,「不過我更想要的是修煉戰甲的材料,只有經過自己的修煉才會更加適合自己。」

  晨星聽得暗暗點頭,笑道,「蘇小姐說得真好,你想要什麼材料儘管告訴小弟就是了。」

  聽了這句話,蘇櫻立刻恢復了刁鑽古怪的神情,一雙眼睛轉來轉去。

  晨星知道她是在想辦法難為自己,呆會兒要的東西肯定非常稀少。他忍不住暗暗後悔方才將話說得太滿,萬一拿不出來就丟人了。

  這時蘇櫻笑了笑,看著有些緊張的晨星道,「乖弟弟有沒有赤陽之精可以送給姐姐呢?」

  晨星總算放下心來,赤陽之精雖然很珍貴,幻星權戒裡還是有不少的,不過那不是修煉戰甲所需要的東西。

  蘇櫻見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輕鬆起來,忍不住叫道,「不會吧!難道你真的有赤陽之精!」

  晨星點了點頭,「不就是赤陽之精嗎,有了又能怎樣。」

  「不就是赤陽之精嗎!臭小子你口氣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赤陽之精就算在整個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蘇櫻說著突然抽泣起來,「太好了,我娘終於有救了!」

  晨星恍然大悟,原來蘇櫻要赤陽之精的目的是為了她的母親。

  赤陽之精是一種至陽屬性的物質,用來放入元嬰中修煉就可以代替合籍雙修中的男性,彌補雙修派功法的不足。而且由於它只是一種無生命的物質,所以根本不必擔心在修煉的過程中會出什麼差錯。

  蘇櫻擦去腮邊的眼淚,柔聲道,「弟弟能不能給姐姐一些?」

  晨星笑道,「蘇小姐要的東西小弟怎麼會不給。」說著他從幻星權戒中取出一個盛滿赤陽之精的小瓶子,遞給蘇櫻。

  蘇櫻這才發現晨星用的竟然是極品的儲物指環,心中更是驚訝萬分,口中歎道,「姐姐先替我娘謝謝弟弟了。我雖然不知道弟弟的來歷,但也猜到弟弟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還希望弟弟不要在意我當初的行為才好。」

  晨星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蘇小姐不要客氣哦,小弟怎會那麼小器呢。對啦,現在你總該告訴小弟,為什麼能夠未卜先知般的找到我了吧。」

  蘇櫻衝他抿嘴一笑,「昨夜離開王城後,人家寂寞難耐,就獨自跑到城外修煉。恰好看到那個戴著鬼臉面具的傢伙急匆匆的從城裡飛出來。我看他修為不低,卻不知是哪一方的人,怕他對弟弟不利,於是悄悄的從後面跟上了他。他飛了好久才降落在一個山谷中。那個山谷被人用一種很怪異的手法禁錮了,姐姐進不去,只好在外面等著……」

  說著她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瞧著晨星,晨星暗歎,看來赤陽之精也不能改變蘇櫻的性子,只得陪笑道,「我知道蘇小姐為了我非常辛苦,請繼續往下講吧。對了,那山谷具體在什麼位置?」

  蘇櫻露出燦爛的笑容,「在邯鄲城南大約一百里的地方吧。哎呀!你不要打岔。」

  晨星心想哪裡是我在打岔,分明是你在吊我的胃口嘛。這時蘇櫻繼續道,「姐姐一直等了好久,那傢伙才從山谷裡出來,返回了邯鄲城。」

  她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看著晨星笑道,「乖弟弟可知道那傢伙進城後去了哪裡?」

  晨星苦惱的撓了撓頭,「莫非是武士行館?」

  蘇櫻露出驚訝的神情,「乖弟弟好聰明啊,你是怎麼猜到的?」

  晨星笑道,「還記得蘇小姐昨晚曾說過,武士行館中隱藏著一個不亞於鴻飛的神秘修真者。只不過從沒有露面。當時我就在想這個人會是誰呢?」

  蘇櫻追問道,「當時你以為那個人是誰?」

  晨星心想現在輪到你著急了,他不緊不慢的說道,「當時我想既然趙卓將那個人藏得如此神秘,可見那人是不方便與鴻飛見面的。又聯想到晚宴上鴻飛聽到酆都城主之後的奇怪的反應,我就想,那個神秘的修真者會不會是酆都城主手下的人呢?」

  蘇櫻皺了皺眉,「酆都城主是誰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酆都城主就是楚國的巫王,也就是謀害趙成侯的元兇。」晨星解釋道。

  「什麼!楚國的巫王!」蘇櫻訝道,「據說楚國的巫王是一個非常詭秘的人物,即使楚國的現任國君楚宣王良夫也沒有見過他。可是一旦楚國朝中有人對他不敬,不出三日立刻就會遭到血光之災。現在聽弟弟這麼一說,原來他是修真者,看來修為還不低呢。

  「豈止不低,他的修為未必輸給沈默。」

  「啊!」蘇櫻更加吃驚了。

  晨星也不管對方驚詫的神情,繼續道,「蘇小姐走後,韓琦告訴我,趙國武士行館背後的支持者是大將李玄。而且據他說李玄與趙成侯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我就排除了武士行館中的神秘修真者是酆都城主手下的可能。」他說到這裡,微微歎道,「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蘇櫻露出疑惑的神情,螓首微點道,「趙卓、鴻飛、還有那個戴鬼臉面具的叫陸罡的傢伙,他們之間究竟是怎樣一種關係呢?」

  晨星搖了搖頭,他自己也為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感到極度迷惑,況且令人迷惑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公子緤這個趙國國君的長子是怎麼和遠在楚國的酆都城主認識的?姬玄為何一直不願傳授給玄衣衛修真的方法?韓琦幼年時究竟遭遇過怎樣的變故?酆都城主為什麼要收取趙成侯的魂魄?由李玄支持的武士行館中怎麼會出現酆都城的人?這些問題之間似乎有一根線能夠將它們貫穿起來,可晨星暫時還找不到那根線究竟在哪裡。

  蘇櫻看他一副雙眉緊鎖的樣子,笑著勸道,「弟弟不要想了,再想的話小心陷進去拔不出來哦。

  晨星看著她,苦笑道,「可是,我現在已經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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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蘇櫻,晨星返回淵碧台,韓琦還在如癡如醉的進行著修煉。

  晨星依然冥思苦想著方纔的疑問,他們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趙朱走進了庭院,還沒到淵碧台下就大聲喊道,「太傅大人!」

  晨星飛下淵碧台,「趙大哥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趙朱歎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據說稷下學宮已經派出了兩名高手,要列席參觀太傅大人和鴻飛的比鬥。」

  晨星差點吐血,心想這不是添亂嘛!

  他經過與陸罡的一戰,心中清楚自己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少,與鴻飛的比鬥仍然是輸多贏少的局面。雖然蘇櫻指出擁有戰甲使得他的獲勝的可能大大增加,可晨星知道,假如比鬥的時候自己穿著這麼一件東西上場,鴻飛肯定會提出抗議的。

  他忽然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將戰甲幻化成普通的衣服。

  送走了趙朱,晨星盤坐在淵碧台的上空,開始了對戰甲的修煉。

  那件戰甲的圖像清晰的出現在晨星的腦海中,彷彿一張平面展開的修煉圖紙。每一個陣法,每一寸材料,每一到力度都被晨星把握的淋漓盡致。晨星不禁驚訝於這件戰甲的修煉者用心巧妙,戰甲的外圍佈置了四個按照東南西北四象方位修煉的攻防一體的陣法,內層則是七個連成一串的陣法群。這個陣法群名叫天璇七星陣,是幻星之心中記載的高級陣法之一,不但能夠防禦,還可以轉化對手的真元力為自己所用。

  晨星檢查完戰甲的內部特性,開始著手準備為戰甲重新塑體。戰甲懸浮在他的身前,他元嬰內幻星之心的真元力開始湧出,將戰甲包圍起來。晨星考慮著,將這件戰甲修煉成一個什麼樣子比較好呢?

  思考了良久,他決定還是修煉成一件武士服更加適合比鬥時的場合,而且幼年時晨星的內心深處也一直對腰佩長劍,笑傲江湖的俠客充滿了嚮往。他想,大概每個少年都曾經做過這樣的夢吧。

  一旦決定,晨星立刻開始行動,先用真元力將整個戰甲原來的形體打散成霧氣。因為從前修煉過流炫,所以這一步做起來駕輕就熟,很快戰甲的本體已經變成了霧狀。接下來的塑體就比較困難,晨星必須想盡辦法使戰甲呈現出一種自然布料的質感。

  他一次次努力模仿著自然狀態下的武士服的感覺,失敗了又重新開始。

  晨星心中不禁感歎,這種對自然的模仿實在是太難了,稍有差池就會被看出破綻。他沒有想到,其實此刻自己是在進行著化形擬物的修煉。

  化形擬物是一種修真者操控真元力的手法,能夠通過真元力控制飛劍或法寶模仿出萬事萬物的形態。這種手法需要對自身的真元力有著極為純熟的操控能力才能達到。

  一般來說,能夠化形擬物的修真者,至少具有分神初期的修為。

  這些東西幻星之心中都有記載,只不過晨星沒有往這上面想罷了。

  幸虧晨星的元嬰是由太極渾然之勢修煉而成,功法的高妙填補了修煉境界的缺陷。經過無數次的嘗試,晨星終於將戰甲修煉出武士服的外形。他用真元力給這件武士服添上最後的一層質感,然後將它穿在了身上。

  一陣微風拂來,戰甲隨風輕輕飄動,晨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經過這次對戰甲的修煉,晨星感到自己對體內真元力的操控又純熟了許多。

  「晨大哥!你總算修煉完了!」韓琦在下面叫道。

  晨星降落到地上,「怎麼了?」

  韓琦絲毫沒有看出來晨星身上衣服的異樣,「你知道嗎?你足足修煉了九天,今天就是比鬥的日子呢。」

  晨星心中忽然湧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和鴻飛這場代表趙國與齊國的比鬥終於即將開始。

第十二章 巫王忽至

  比鬥原本定在王城中舉行,但因為修真者打起架來造成的破壞極大,於是臨時將地點改為邯鄲城南的山頂。時間是正午時分。

  晨星與韓琦來到山頂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未到,只有少數幾名貴族子弟站在那裡閒聊,看到兩人來了紛紛上前行禮。

  「太傅大人此次定能挫敗那名齊國劍士,揚我國威。」

  「對啊,我昨天還和成兄打賭,以一桌酒席賭大人獲勝呢。」

  「咦,我也和別人賭太傅大人勝出呢,與黃兄英雄所見略同哦。」

  「那是自然,太傅大人獲勝是人心所向嘛。」

  晨星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恭維之詞,實在是哭笑不得。寒暄了一會兒,他便以修煉之名遠遠躲開,丟下韓琦去替自己應付。

  站在高崖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晨星感到胸臆間一股沖天的豪氣油然而生,忍不住揚天長嘯起來。

  「乖弟弟似乎不喜歡方纔那種場面呢。」蘇櫻嬌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晨星轉過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對方那張笑靨含春的清麗面容,不覺微微詫異,為何此次面對蘇櫻,自己心中竟沒有半分肉體的慾望,只是充盈著一種對美麗欣賞呢?

  他不知道由於這些天來自己一直沉浸在修煉中,境界無形中得到飛速提升,隱隱有了即將超越元嬰期的趨勢,蘇櫻天生的媚惑自然對他失去了作用。

  看著蘇櫻若如秋水的雙眸,晨星輕輕笑道,「小弟只是覺得那些人太過無聊吧,身為治國者不好好考慮怎樣使百姓安居樂業,卻整日流連於聲色犬馬之中,實在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傢伙。」

  蘇櫻大訝道,「看不出乖弟弟竟然會發出這麼深刻感慨。」說罷她幽幽歎道,「彼君子兮,不素餐兮!百姓的辛苦又豈是這些權貴們能夠瞭解的。」

  晨星被她讚得俊臉微紅,嘿嘿笑道,「小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對啦,蘇小姐打算什麼時候返回雙修派?」

  蘇媚露出思索的神情,良久才道,「等這次的比鬥結束後吧,我已經將天櫻藝苑交給了別人管理,打算趁著回家的機會為乖弟弟找些幫手呢。鴻飛雖不足為懼,沈默卻是個可怕的傢伙,還有你說的那個酆都城主,與這些人為敵,乖弟弟沒有幫手可不行哦。」

  晨星嘻嘻笑道,「蘇小姐果然處處為小弟著想,小弟先謝過了。」

  這時山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蘇櫻眼波流轉,沖不遠處癡癡望著自己的幾名貴族少年嫣然一笑,才又正色對晨星道,「乖弟弟實話告訴姐姐,這次的比鬥究竟有多少勝算?」

  晨星不假思索的答道,「若是不穿戰甲,大概只在五五之間。」

  蘇櫻微點螓首,「所以姐姐希望乖弟弟不要意氣用事,必要時該穿戰甲就得穿的。」

  晨星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將蘇櫻拉到半空中,才神秘的笑道,「蘇小姐仔細看看,小弟身上的這件衣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蘇櫻凝神看了良久,搖頭道,「就是很普通的武士服啊,不過不料卻很光滑,不像通常的葛麻,卻又不是絲帛錦緞,姐姐還真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織成的呢。」

  晨星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低聲笑道,「這就是那天蘇小姐看到的戰甲哦。」

  蘇櫻微微一怔,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美目中透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動容道,「這時化形擬物的手法啊!我曾聽我娘提起過,那是一種相當高明的操控真元力的本領!」說罷又興奮的笑道,「乖弟弟竟然懂得這麼高明的手法,不用再為對付鴻飛發愁哩!」

  「化形擬物!」晨星被對方一提醒,立刻想起幻星之心中有關於這種手法的詳細記載。他連忙重新體悟了一遍其中的種種變化,然後微微一笑,放出流炫。

  流炫如同一條紫色的晶鏈,環繞在他的周圍。晨星雙手結出兩道印訣,晶鏈頓時化為一團縹緲的霧氣。緊接著,無數道印訣從晨星的雙手間飛出,流炫的形態也在飛快的改變著,忽然是一隻飛翔的小鳥,忽然是一條靈動的游魚,忽然又變成了一棵蒼勁的古松,只要晨星心中想到什麼,流炫就能夠在瞬間變成什麼。

  蘇櫻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道,「乖弟弟很了不起啊!」

  晨星目中精光閃動,一朵碩大的櫻花憑空出現在蘇媚如雲的長髮間,薄薄的花瓣在山風中微微顫動。

  蘇櫻俏臉一紅。這時,三道人影如閃電般朝山頂射來。

  「鴻飛來了。」晨星悠然道。

  他收回雙手,櫻花化為點點星光,在人影到來之前飄散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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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姐可認得那兩個傢伙?」晨星心光微顫,暗暗問道,一雙眼睛冷冷的瞧著站在鴻飛身旁的兩名白衣男子。

  那兩人一高一矮,自從出現之後就負手而立,眼眉低垂,從沒有開口說過任何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奇怪感覺。晨星覺察出他們的修為似乎還在鴻飛之上,心知對方就是韓琦口中所說的從稷下學宮來的高手。忍不住暗暗頭疼,有這兩個傢伙在一旁窺視,自己與鴻飛比鬥時必然會受到影響。

  蘇櫻肅容道,「那兩人是沈默的弟子,高的那個叫乘翔,矮的那個叫許元,都已經修煉到了元嬰後期,乘翔更是快要進入出竅期了。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晨星道,「據說是來觀戰的,小弟擔心有他們在一旁會增添變數呢。」

  蘇櫻搖首道,「稷下學宮的人倒不會公開群毆,他們很在乎面子的。咦,怎麼沒有看到那個酆都城的陸罡呢?」

  自從陸罡被晨星擊退後,酆都城的人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似的,一直都沒有出現。但晨星知道,對方這些天肯定躲在什麼地方,窺視著邯鄲發生的一切。

  鴻飛依然是那副冰冷傲然的樣子,他看到蘇櫻站在晨星身旁,目中露出幾分怒意,冷冷道,「沒想到太傅大人竟會和雙修派的妖女混在一起,實在是……」說到這裡忽然停下,唇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晨星哈哈笑道,「上次在晚宴時忘了告訴鴻飛先生,合籍雙修是高級的修煉功法,並不是先生所說的邪門異術,如果不信可以去詢問沈宗主。」

  鴻飛目光一顫,哂道,「太傅大人不要信口胡說!合籍雙修早已被稷下學宮列為異端邪說,而且是沈宗主親自下的命令!」

  晨星知道沈默是因為驕寒的原因才這麼做的,可見驕寒與蘇櫻母親的結合令這位修真大宗師極為震怒。鴻飛雖然是驕寒的弟子,想來也未必知道其中的究竟。他想到這裡微微一笑,沒有開口。

  鴻飛見晨星默然不語,以為對方被自己辯倒了,傲然笑道,「正午馬上就要到了,太傅大人此刻若要認輸,還來得及!」

  晨星看著天際的浮雲,冷冷笑道,「何必非要等到午時呢,鴻飛先生現在就可以出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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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光球在鴻飛的手心處炸開。碎裂的芒刺有如長了眼睛,朝懸停在半空中的晨星飛濺過去。

  鴻飛身形隨即飄起,沿著一種玄奧莫名的線路扶搖直上,瞬間已經掠到了和晨星同一高度的地方,右手五指飛快的輪轉,結出一道眩目的印訣。

  晨星雙手輕揚,流炫化作紫火流光,剎那間便將身前不遠處的芒刺一掃而空。流炫漂亮的在半空中劃了個圓弧,正撞上鴻飛結成的印訣。

  一道電光過後,空中比鬥的兩人已過了一招。

  晨星暫時還不打算施展化形擬物的手法,只把流炫凝結成的劍霧幻化成各種形態,紫火流光在空中游動,將對方的進攻盡數封死。鴻飛輕哼一聲,腰畔雪白的長劍化為一條白鏈,出現在他的手中。

  「好劍!」晨星是識貨的人,只見那白鏈如同有生命似的在鴻飛的掌心不停的跳躍,閃洞這雖然細微卻極為純淨的光暈,就知道是經過精心設計並修煉的極品飛劍。

  鴻飛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樣子,長笑道,「此劍名為斬邪,乃家師所授,太傅大人小心了!」說著飛劍化作一點星芒,閃電般射向晨星右前方的虛空。晨星雙目一亮,知道對方施出了拿手的功夫。

  修真的功法雖然只有五行、四象、三才、兩儀、太極五種層次,但其中的變化卻包羅萬象,根據修真者喜好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體系。有的以煉器為主,有的尊劍道為宗,有的以音律取勝,有的以幻化見長,不一而論,不一而足。當然,能夠根據自己的喜好創造出一種修煉體系的,必然都是宗師級的人物。

  晨星自從聽到姬玄評論沈默為天下劍術之冠,就猜到稷下學宮的修真功法必定是偏重劍道的。眼下看到斬邪劍射出的方向,更是堅定了這一想法。

  鴻飛雖然看似無理的一招,其實包含了劍道以虛馭實,以無馭有的至理,斬邪劍能夠從虛空一竅中誘發出強烈到極點的殺機,這使晨星不得不重新對鴻飛作出估量。

  看著斬邪劍的光芒飛到近前,晨星微微一笑,身形忽然消失不見。

  鴻飛目中露出詫異的光芒,心知對手高明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方才一劍中布下了五道禁錮的印訣,將晨星四周的空間封住,卻沒想到對方竟能夠從中脫身。

  一陣嘻笑聲在鴻飛的頭頂響起,鴻飛心中一凜,身子陡然墜向地面,斬邪劍凝成一道霹靂,朝上空擊去。晨星默運印訣,流炫也化作紫火流光,硬碰硬的迎上斬邪劍的光芒。

  一聲轟然巨響,晨星的身子如一片樹葉被高高的拋了出去,而鴻飛則重重的撞向山頂堅硬的岩石。

  山頂上看熱鬧的人們哪裡想到災難會從天而降,慌忙朝四處散開,躲避著撞過來的鴻飛的身體。

  鴻飛射出兩道真元力,勉強收住身形,擦著地面斜斜的掠起,才避免了當眾出醜的下場,但心中已經將晨星恨之入骨。

  晨星此刻也不好受,流炫和斬邪劍撞擊的強大能量將他體內的真元力擊得沸騰了起來,他只得順勢倒飛出很遠,才化解了這股力量。

  這一招硬碰使兩人知道了彼此的實力不相上下,如果沒有出奇制勝的方法,就算打上一年也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兩人重新飛回,卻都沒有出手,在空中形成了相互對峙的局面。

  蘇櫻神情緊張的看著天上的晨星和鴻飛。雖然晨星穿有戰甲,可方纔那一下撞擊實在是太猛烈了,她暗暗祈禱晨星不要受傷才好,同時也盼著鴻飛出個差錯什麼的,好給晨星出手的機會。

  乘翔和許元此刻也早已不再是一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中的兩人,目光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就在這時,晨星指尖顫動,身前的流炫幻化出重重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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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光疊加在一起,幻化出幻星之心中記載的一組印訣,立刻在虛空中形成了一個陣法,朝對面的鴻飛緩緩的飄去。

  那陣法名叫零空陣,類似當初君碧痕製造的幻境,一旦有修真者落入其中,立刻就會被禁錮在一個自我封閉的空間裡,找不到逃脫的途徑。尤其奇妙的是,零空陣雖然緩緩飄出,卻已經帶動了四周空間的變化,鴻飛若是想躲避,就可能引來陣法的迅猛攻擊。

  本來以晨星現在的修為,是無法釋放出零空陣的。不過他穿有戰甲,戰甲中的天璇七星陣成功的將方纔兩人撞擊時的能量吸收了一部分,才使晨星能夠施展出自己博學多識的優勢,以元嬰期的修為,結出了零空陣這樣的高級陣法。

  鴻飛看出了陣法的厲害,厲嘯一聲,斬邪劍再度出手,收縮為一根極細的劍芒,迎著零空陣射了過去。

  晨星目光一動,催動了零空陣的攻勢。

  斬邪劍幻化出的劍芒在零空陣中以極快的速度往來穿梭,幻化出一團團細微到幾乎無形的劍氣,竟然凝滯住零空陣的前進。

  隨著兩人真元力的釋放,天空中漸漸雷電交加,一道道電光從零空陣與劍芒交錯間不斷射出,掀起一股股逼人的氣浪。晨星和鴻飛此刻的面容都極為嚴肅,在對手的進攻下絲毫不敢大意。

  晨星沒有想到,鴻飛的劍訣中竟然隱含有能夠克制零空陣的特性,那就是體積和速度。

  斬邪劍幻化出的劍芒形體太過細小,又加上速度極快,竟連零空陣一時也無可奈何。

  晨星心中不禁暗暗著急,這樣糾纏下去會耗費掉很多真元力,乘翔和許元虎視眈眈的在山頂上看著自己,一旦他們出手,自己在真元力被消耗的情況下將非常危險。

  晨星的優勢除了幻星之心中的大量印訣外,就是化形擬物的手法。他本打算將這一手法當作一招奇兵,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使出來。但鴻飛對劍道的體悟實在太過精深入微,僅憑斬邪劍就將零空陣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假如自己不趁機攻擊,時機就會稍縱即逝。

  想到這裡,晨星心神一凝,兩手飛快的結出無數道玄妙的印訣。

  化形擬物的手法終於施展。

  零空陣頓時消失,一條巨大的蛟龍憑空出現,挾著瀑布般的水柱朝鴻飛捲去。

  鴻飛只覺斬邪劍的壓力一鬆,正待乘勢反擊,忽然看到一道巨浪沖來,面色立刻大變。他只聽到乘翔驚叫了一聲,「化形擬物!」緊接著眼前就變成了一片汪洋。

  乘翔和許元絕沒有想到晨星竟然會領悟到化形擬物的這種高明手法,當他們做出反應的時候,蛟龍化作的巨浪早已將鴻飛吞沒。

  兩人急忙飛到天上,一前一後將晨星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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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星看著面前這兩名稷下學宮的修真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蘇櫻還說什麼稷下學宮不會當眾群毆。不會當眾群毆?那他們飛過來做什麼?難道還要恭喜自己獲勝不成?

  乘翔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晨星,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他厲聲道,「馬上放了鴻飛,否則不要怪我們兄弟兩個不客氣!」

  晨星微微皺眉,他本來也沒有打算禁錮鴻飛,但是對方這種狂妄的態度令他很不舒服,當即笑道,「放了他也可以,不過你們必須向天下宣佈,這場比鬥稷下學宮敗了!」

  乘翔冷冷的說道,「誰說這場比鬥代表了稷下學宮!鴻飛只是代表他自己罷了!」

  晨星面色一沉,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不要臉。

  只聽乘翔繼續冷笑道,「小子!不要以為憑著化形擬物的手法就可以這麼猖狂!」

  他說罷與對面的許元對視一眼,指尖凝出了一點劍光。

  晨星心中歎息,手掌輕輕揚起。

  正當乘翔與許元將要出手的剎那,一個陰冷無比,偏又極為好聽的聲音忽然響起,「這個人是我的,誰也不許動他!」

  晨星心中一凜,轉首望去。

  離三人不遠處的空中,一條影子如幽靈般乍隱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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