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卑鄙者說

「節哀順便，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雪羽滿臉同情，接著疑惑道︰「你後來不也發憤圖強，成就了一番英名嗎？」

「要不是那個混蛋師傅誤我，我至少可以早成名三十年。」歐陽鋒昂然道︰「後來我痛苦自己天才一般的資質，終于成為一代英俠。而且更加值得歌頌的是，我拜在了你姑姑這個美貌與智慧並存，高貴仁懷之化身的一代英主門下......」

雪羽不由皺眉道︰「我姑姑不在這里，你不用這麼拍馬屁。而且，你只是異宗的一個編外人員，你老婆才真正是異宗的人，你只能算是一個嫁到異宗入贅者。」

「拍了這麼多年，不拍反而不習慣。」歐陽鋒道，听到雪羽後面的話後，歐陽鋒不由滿臉沮喪和哀求，赤膽忠心道︰「我沒有一天不想著能夠真正加入組織啊，那樣我就算死也瞑目了，雪羽大俠......」

「停！」雪羽見到歐陽鋒這個帥氣教授要哭喪，不由喝道︰「繼續說下去。」

「哦！」歐陽鋒精神一震，接著問道︰「我剛才編到哪里，不，說到哪里了？」

雪羽提醒道︰「一代英主。」

「對，說到這里。」如同變臉一樣，歐陽鋒的面孔又變得淒涼和悲傷起來，一派往事不堪回首，道︰「通過我只身的努力，還有女主人的教誨。我終于成為人見人敬的一代風流。論英俊，有我在，帥哥都不敢照鏡；論風度，連英國最有教養的紳士都要拜我為師；論學識，我每到一個大學，就上去踢館，用滿腹經綸挑掉他們的學術論壇；論魅力，我迷倒少女萬千。但是那些女人我看也不看一眼，因為我深深地被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迷住了，那就是女主人旗下最動人的一個侍女。」

「通過不懈的努力，還有屢敗屢戰的耍賴戰術，我終于得到你姑姑身邊那個女孩的歡心！」歐陽鋒目中射出怒火道︰「但是就在我們洞房花燭夜的那天晚上出事了，那是我那個混蛋師傅給我留下的禍害。我心中激動，顫顫巍巍脫下她上衣的時候，見到她兩只美麗的胸乳，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理智散失，本性當道。習慣成自然，我竟然做出了十幾年前無比熟悉的動作--擠馬奶，而且還從床底下拿出一只新馬桶在她胸口下面接奶。」

歐陽鋒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搖了搖頭，接著無限真摯地朝雪羽望來，道︰「現在，你還準備拜師嗎？」

雪羽點了點頭，道︰「我還是準備拜師。」

「褥子不可教也。」歐陽鋒轉過身子，抱起一堆卷子，便要朝外面走去。

「我想拜你為師。」雪羽說道。

歐陽鋒虎軀一震，手上的卷紙掉落地上，轉過身子道︰「尊師重道，是我國的第一傳統美德。得良師，受益終生。雪羽，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說吧，想要學什麼？」

雪羽呵呵一笑道︰「不過，你剛才那段逆師論，听來倒是蠻恐怖的。」

「我文筆不弱吧。」歐陽鋒笑道︰「剛才那段故事，正是我新準備寫的一部反諷刺小說，今日將以西毒這個筆名發表在小說頻道上，請多多指教。」

「嗯。現在說正事。」雪羽滿臉正色，道︰「高尚的人，有不同的高尚。而卑鄙的人，想法往往相同。」

歐陽鋒鄭重點了點頭，嘆息道︰「是啊！犧牲自己是一種高尚，為了他人苟且偷生，也是一種高尚。甚至，為了別人順利泡妞，而收了那人情敵十萬塊錢，也是一種高尚。而卑鄙者，為了自己的利益，通常都是想著同一種辦法，那個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英雄所見略同。」雪羽點了點頭，道︰「前天晚上，我得到一個情報。說是三天後，刺秦的人便要設下圈套陷害宴雪。」

歐陽鋒此時有著領袖一般的風度，聞言面色絲毫不動，點頭道︰「然後。」

「然後，昨天刺秦的人在準備奪回虞詩詩的時候。掉進了我的圈套身中劇毒，唯有我能救治。」雪羽道。

歐陽鋒面色堅毅，問道︰「再然後。」

「再然後，我發現虞詩詩身中慢性劇毒，生命力正在衰竭。而我暫時無法救治，只有刺秦手中有解藥。」雪羽道︰「我想向他們要虞詩詩的解藥，而他們想向我要解藥。所有的一切，必須在三天後得到解決。那天她們會舍下圈套對付我，所以我去他們那里是非常危險的，但是虞詩詩的解藥我又志在必得。」

「最後呢？」歐陽鋒問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雪羽道︰「她們肯定會舍下一個非常厲害的圈套獵殺我，我想問你，根據現在兩方面的勢力情況，以及對我的性格了解。刺秦的人，行事不擇手段，卑鄙之極。而你的人性和他們差不多，若是讓你設這個圈套，你會怎麼設？」

「我就那麼卑鄙嗎？」歐陽鋒頓時神氣盡消，郁悶問道。

「不是。」雪羽淡淡馬屁道︰「你是卑鄙和高尚的矛盾體。所以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教。那就是面對這種情況，我最好應該怎麼做。」

歐陽鋒神情一震，鎖起眉頭，高深道︰「對方絕頂高手幾人？」

「至少四個，每一個都像罌粟那麼厲害。」雪羽道。

歐陽鋒道︰「你能對付幾個？就是打慘他。」

雪羽道︰「一個都湊乎，對付兩個，我絕對九死一生。要是面對三個以上，恐怕需要你回去給我姑姑報喪。」

「啊？如此甚好！哦，不，是那個好慘。」歐陽鋒目光躲閃，道︰「她們那麼厲害？」

雪羽點了點頭道︰「所以，恐怕到時候，也需要你同去。」

「不行。」歐陽鋒義正嚴辭道︰「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

見到雪羽面色不善，歐陽鋒連忙道︰「這是組織上定下來的原則，我雖然很想幫忙，但是頭可斷，血可流，組織原則不可變。所以，基本上我也很為難。」

說罷，歐陽鋒便抱著卷子朝外面走去道︰「馬上就要時間了，我需要趕緊去那邊監考。」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道︰「等下朱七七會發現卷子已經調換了。說不定會懷疑是你為了打擊情敵韓錦牧，而到我的面前打小報告，說韓錦牧因為已經將卷子給了朱七七，你便鼓弄我換了卷子。為了奪得美人芳心，我覺得你有必要想想，等下怎麼在考場上不著痕跡地幫助朱七七這個小妮子作弊哦。」

言語間，卻是一句也不提關于虞詩詩解藥的問題了。

「姑姑前段時間有提過，說整個異宗要進行組織內部調整。一些外編人員，可能會正式提到組織內部，得到組織的改造而使得修為大大提高。」雪羽不經意道︰「而姑姑將一部分名單交給我決定，我對組織內部的事情不是非常了解，讓誰上搞得我也有些為難。」

頓時，歐陽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的瞬間，兩只眼楮充滿了熱情真摯的感情，道︰「雪羽，我們這對忘年交有十幾年了吧。對于你，真是在我的眼中一天天看著長起來的啊！你現在已經這麼大了，而我，都幾乎已經老咯。記得在你三歲之前，我幾乎每一天都為你照一張相。因為那段時間你還沒有知事，我唯有用照片記錄下你那段時間的生長痕跡，給你的日後留下回憶。也給我老了以後，留下一個快樂的源泉。」

「是啊！三歲之前我不懂事，任由你擺布。所以你便趁機照了我上千張裸體照片，好等得我長大以後勒索我。」雪羽眼楮一瞪，朝歐陽鋒說道。

「嘿嘿！哪里，哪里。」歐陽鋒笑道，接著拉著雪羽朝外面走去道︰「好，虞詩詩的解藥老師盡量幫忙。我們等下便探討敵人的計謀，以及我們的部署。」

「另外。」歐陽鋒眼楮一亮，無限討好地朝雪羽道︰「為了讓你奪得朱七七的芳心，我決定。這場考試的監考權力，交給你。你代我監考。」不過緊接著，歐陽鋒又道︰「不過，不許一個考生作弊。因為考場周圍有許多的監視器，若是被作弊，會直接保留在學校總部的記錄中。尤其是朱七七，一旦作弊，成績只能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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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教授臨時有事，我來監考這次考試。」走到講台上，雪羽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對著下面的幾十位學生說道。

「啊！」下面眾人頓時睜大了眼楮，充滿了不可置信。尤其朱七七，兩只美麗絕倫的眸子，更是彷佛佔據了教室中所有的光芒。

「萬歲！」接著教室中所有的同學大聲歡呼道，接著他們的眼楮統統望向雪羽，里面帶著一絲討好，還有一絲隱藏起來的鄙夷和得意。就彷佛一個厲害劍客等待和天下第一劍決斗，覺得必死無疑的時候，發現站在眼前的對手卻是一只小菜鳥。

望著朱七七眼中充滿不解，更多是充滿了蠻橫和威脅的目光時。雪羽嘴角微微一笑，便將卷子一張一張發放了下去，然後以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腳步速度走回了講台上，坐了下來。

「啊！」頓時，下面傳來一聲悅耳無比的低呼聲，嬌嫩中帶著尖銳，惱怒中帶著嬌寵。能夠發出這種驚人殺傷力的聲音，目前便只有朱七七一個。

接著，雪羽便收到了朱七七充滿殺氣和敵意的目光，緊緊盯在雪羽的臉上，彷佛忍不住要沖上來用她漂亮雪白的尖利小牙齒將雪羽撕成碎片一樣。

因為，朱七七發現試卷的內容已經換掉了。並不是韓錦牧費盡千辛萬苦給她弄來的那一張。

接著，朱七七的目光中變得微微有些鄭重，還有一絲詢問。不再那麼囂張跋扈，彷佛在詢問是不是雪羽向歐陽鋒告密，使得歐陽鋒換掉了考試的試卷。

雪羽見到朱七七這樣的目光望來，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僅僅只是微微一笑，便沒有理會。

朱七七絕美的臉蛋立刻冷了下來，上面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只剩下一種深深的敵意和傷心。之前朱七七盡管不理雪羽，對他言語無理。但是在心里，對雪羽的評價卻是越來越高，對他的印象是越來越好。她的惡劣表現是因為嬌寵和刁蠻的性子，還有就是耍弄小女兒家的厲害心計，使得別人更加喜歡她。

所以，盡管雪羽一直得罪她。但是一旦有了作弊大事的時候，她頭一個找的便是雪羽，那是對他人品性格的一種了解，一種肯定。當然，她肯定的方式也別人不大一樣，也讓人有些受不了。

但是她現在的神情，便彷佛是看破了一個人的品性後。決定鄙夷他，下了與他不再有任何交集的決心。這也是一個千金小姐特有的脾性，許多千金小姐考慮問題的方式，看人的姿態，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站在台階往下看的。

目前看來，朱七七是這樣，甦碧寒是這樣，貌似寧霜兒也有一點點，倒是不重。

不過，從平時表現看來，虞詩詩這種站在台階上看人的方式彷佛表現最是明顯，最強烈。但是她心性，卻反而又不是這樣。經過幾天的接觸後，雪羽發現虞詩詩其實是排斥一切試圖走進她世界的人和事，對任何人都保有一種高度的警戒心態。或許可以這麼說，她覺得任何人都會給她帶來危險。她不想相信除了一些特定人物外的任何人，其中便包括雪羽。

所以，她看來才那麼冷淡而又對人不理不睬，但那是不喜歡別人走進她的小世界範圍。在于對待其他人的姿態上，虞詩詩內在的高高在上千金心理反而比朱七七等三人淡了許多。

被朱七七這種眼光看過之後，雪羽嘴角只是微微一笑，便沒有再看她。而是自己取出一張卷子，開始在上面寫著自己的東西。

朱七七見此，心中頓時有種驕傲被刺痛的感覺。因為她依稀中覺得，雪羽彷佛真的不是那麼寶貝自己，就如同韓錦牧、父親和姑姑對待自己那樣寶貝。

接著，這個女孩很快想到自己的切身問題，就是如何通過這次考試，若是依靠自己實力的話。那保證幾天後，自己就要在眾多人的面前，被父親打著嬌貴而且冰清玉潔的俏臀兒了，而且這些人中有男有女。

然後，她又將目光轉向窗外，希望看到韓錦牧那俊美玉立的身影。因為在她心目中，韓錦牧彷佛是無所不能的，只要他在旁邊的話，一切問題就會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