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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闖天涯》第430章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還是驚魂不定

眾目睽睽之下,風蕭蕭毫無抵抗之力,被我從哪裡來拎向了懸崖邊。一切又變得那麼安靜,風蕭蕭悲哀地望了一眼地上的朋友們:逍遙、流月、一劍沖天、劍無痕。還有那些平日裡說不上,但在眼下可以說是夥伴的人。

奇怪的是,風蕭蕭從一劍沖天的眼裡,居然看不到一絲悲傷。他依然是平日那胸有成竹到自大程度的表情。臨死還要給自己一個疑問,風蕭蕭正歎息間,忽聽得劍無痕開口大叫道:「還不出手,你還在等什麼!」

眾人的心神又是一蕩。對於地上眾人來說,此時的每一個意外插曲都是一次轉機,而對於我從哪裡來他們來說,每一個插曲,都意味著麻煩。

我從哪裡來匆忙四下打量,卻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現身,地上眾人也還是一動不動,笑了笑道:「又來故弄玄虛,你們……」

話音未落,卻看到一劍沖天緩緩地站起身。雖然衣服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塵土,但當他站直時,依然是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受傷的模樣。手臂一伸,「七絕旋風劍」指向我從哪裡來,喝道:「放下他。」

我從哪裡來看到是一劍沖天臉色微變,但想起剛才風蕭蕭也是這般裝模作樣,其實兩招後自己就已經萎了,心下稍安。此時距離懸崖邊已不遠,不過我從哪裡來的力量是不足以一擲就將風蕭蕭扔出懸崖。之前能一下托飛崖下魂,主要還是借了崖下魂那一衝之勢,借力打力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當下腳下不停,繼續朝前走去。

一劍沖天手臂一抖,寒光疾閃,一瞬間六劍齊飛已向我從哪裡來刺出。如果只是一柄劍,我從哪裡來手中的風蕭蕭倒是不錯的盾牌,但一劍沖天六劍從六個方向襲來,拿著一個人如何能夠靈活的一次擋下六柄劍。匆忙將風蕭蕭扔回地上,胳膊一抖,「七巧扇」已從袖中滑落掌心。這手漂亮活就像是那些劍客們玩得劍花一樣,我從哪裡來在夢中都能玩得熟練無比了。

迎風一甩「七巧扇」已經打開,身子飛速的原地旋轉,「七巧扇」跟著扇出。雖只扇住三柄劍,但這三柄劍立刻改變方向,撞向另外三柄,六柄劍齊齊落下,攻勢已在這一瞬間化解。

這三劍悉數刺到扇子之上。但無論是扇骨還是扇面,竟然都穿之不透。不過更讓一劍沖天驚訝的,還是我從哪裡來出手的速度。雖然只是擊中了三柄,但這三柄劍可是同時到達,能瞬間擋住三劍,就已經值得驚訝。

一劍沖天沉聲道:「好久沒和你交手了,果然是好功夫。」說著又回身道:「你把東西交給我,實在是太明智了。」

我從哪裡來和眾人一起順著一劍沖天回頭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劍無痕一臉的無奈。他們說的是什麼東西?眾人都是不解。但逍遙心下卻有一點明白。剛才一劍沖天的傷勢,如果不是作偽,那麼他突然變得生龍活虎,只可能是之前一劍沖天吃過一次的那種瞬間療傷的丹藥。再結合方纔那句話,大概這種丹藥一劍沖天和劍無痕一人有一個,而現在劍無痕把他那顆交給了一劍沖天。

只是他居然堅持到現在才用,逍遙正覺不滿,已聽得那邊風蕭蕭微弱的聲音傳來:「你他媽的,能打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接過口果然是劍無痕:「還好我忍到現在了,不然和你一樣被這王八蛋偷襲,咱們現在已經徹底沒戲了。」

一劍沖天鄙夷地道:「守財奴,還裝得自己很有遠見似的。」

劍無痕居然很是嚴肅地道:「別廢話了,好好打吧你,別浪費了。」

除了逍遙,其他人都是聽得一頭霧水。

我從哪裡來等人又豈會不知眼下局勢的微妙。對方只要有一人沒被打倒,自己就會受到拚死的抵抗,偏偏對方每一人都是頂級高手,手頭硬朗不說,身上法寶也是層出不窮。結果打了一個又一個。之前的鐵旗不就是嗎!明明已經打敗了一劍沖天,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他死在了一劍沖天的手上。

我從哪裡來一聲令下,忽然林間樹上箭弦響動,諸葛弩箭漫天而來。而一劍沖天身後的眾高手們都是身受重傷,我從哪裡來的目的是把他們全扔下懸崖,此刻反而擔心一箭射死了他們,這些弩箭全是朝著一劍沖天身上招呼。

一劍沖天不退反進,手中長劍一揮,六劍飛回掛在劍尖。手腕略抖,就見掛在劍尖的六柄劍像門簾一樣東搖西光,弩箭沒有一個能穿透過去的。

一劍沖天衝前幾步,一邊阻擋弩箭,一邊刺向我從哪裡來。我從哪裡來一邊閃避一邊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動手。」

奪寶奇謀和十三少如夢初醒,匆忙向人群那邊衝去。

卻聽得地上傳來一聲慘叫,黃塵滾滾自一劍沖天腳下捲出朝眾人撲面而來。

眾人大驚,卻是無力躲避。掀起的黃土將眾人全部包裹在內,咳嗽聲此起彼伏。裡面傳出一個微弱地聲音:「我靠,你想踢死啊我!」卻是一劍沖天一腳把風蕭蕭給踢回了人群。

弩箭讓一劍沖天無法分心阻擋奪寶奇謀和十三少。眼看兩人已經靠近,一劍沖天心下一橫,不再阻擋弩箭,反而向後一躍退回人群當中。

我從哪裡來慌忙一招手,弩箭立刻停下。只見他臉色發綠道:「卑鄙!」

一劍沖天哈哈大笑。眾人都是嚇個半死,心下已經罵遍了一劍沖天的祖宗十八代。

一劍沖天沒有理會眾人的怨念,還很是得意地瞅了眾人一眼,心裡琢磨著一會再不行就把劍架他們脖子上,沒準也能威脅住我從哪裡來。想著回頭一數,正巧是六人,大喜。心道這莫非是天意。

眾人迎上方才一劍沖天的目光時,忽然有了一種被出賣的感覺,心下正自惶惶。劍無痕又在大叫:「來了來了,你還等什麼呢!」

一劍沖天回過神,手中六劍再度飛出,卻是分擊三處,三劍擊向我從哪裡來,兩劍擊向十三少,最後一劍攻向奪寶奇謀。

我從哪裡來依然是手中扇子一揮,三劍悉數攔下。

奪寶奇謀誰都知道他的「天龍軟金甲」防禦驚人,因此這一劍是直朝他腦袋來的。奪寶奇謀腳下一錯,卻也輕鬆避過。

十三少這邊,只見他腳下一錯一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似乎同時看到了兩條人影。雙手翻飛,兩柄劍竟然被他兩手各抓一柄。十三少得意地道:「蕭老闆,我這『分光錯影』比起你的『捕風捉影』來說怎麼樣。」

風蕭蕭身上沒力氣,嘴卻不準備閒著,正準備討些嘴上便宜,忽聽得我從哪裡來大叫:「當心!」

話音未落,十三少左手抓著的劍忽然輕微一顫,劍尖寒光一閃。十三少雙眼圓瞪,剛說話的嘴都沒來及閉上,左胸已被刺穿。卻是「七絕旋風劍」的劍中之劍。

劍中劍「嗖」一下又已縮回,一道血箭自十三少的左胸口射出,漫天飛舞的都是血珠。

十三少臉色蒼白,無力的倒下,瞬間已然消失。左胸心臟處,卻也是要害位置。

一劍沖天略一振臂劍已飛回,冷笑道:「你的『分光錯影』我還不知道嗎!白癡!」

風蕭蕭心頭一陣寒意,想起自己曾經勤練「捕風捉影」。雖然不是想真和一劍沖天為敵,但也是為了能一下捉住他的七柄劍讓他震撼一下。此刻看來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和他對上,那就是十三少這麼個結局,讓自己反過來被一劍沖天震撼。

我從哪裡來共四名高手,這一轉眼已經被收拾了兩人。雖然剩下的兩人更強,但一劍沖天就算擊不倒他倆,要擋住他倆個一時片刻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從哪裡來眼看自己的計劃已經不能實現了。再拖延下去,再恢復個一個兩個的自己反而要倒霉了。於是當機立斷,喝令埋伏的諸葛弩手:「射,全部射殺。」

諸葛弩又一次響起,這次已經無所顧及,鋪天蓋地直飛下來,場上眾人全部被籠罩其中。一劍沖天用「七絕旋風劍」來護,卻也擋不下這麼大的面積。此時正在他身邊幾位當然是倖免於難,而遠在他防守範圍以外的,卻怎麼也救援不及了。

劍無痕和飛雲,被弩箭送去了復活點。

劍無痕臨去前很不甘心地說了句:「你他媽的,先護住自己人啊!」

我從哪裡來看一劍沖天此時已經騰不出手來,覺得有機可乘。大呼奪寶奇謀上前。

兩人欺近身前,一劍沖天心急如焚。但這弩箭始終不停,在這樣下去,自己也只能放手讓大家被弩箭射殺了,也好過墜崖而死。

奪寶奇謀自左邊衝上,最靠邊他的,是風蕭蕭。

我從哪裡來從右邊靠邊,卻是盯著了釋手洗。

風蕭蕭心裡只有比一劍沖天更著急,此時內力倒是充溢,但渾身上下就是提不起勁。哪怕只能抬一隻胳膊,讓自己出一招也好啊!超音速飛刀,不管是誰,絕對都只有死路一條。

風蕭蕭額頭滲出了冷汗,混亂當中,他清晰地聽到奪寶奇謀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接近。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五章 墜崖

風蕭蕭心中怦怦直跳,眼看著一劍沖天已經騰不出手來顧及我從哪裡來和奪寶奇謀。心如死灰,只盼著自己能死在箭下,而不是被奪寶奇謀扔出懸崖。

一劍沖天計議已定,此時劍上故意一漏,幾枝弩箭直朝風蕭蕭射來,風蕭蕭居然覺得喜悅,閉上了眼睛。哪知奪寶奇謀竟料到此,早已搶步上前,攔到了風蕭蕭身前。弩箭射到奪寶奇謀身上,只是「叮」一聲便即彈開。

一劍沖天回頭一揪,大呼不妙,風蕭蕭已經被獰笑著的奪寶奇謀拎在手上。一劍沖天當機立斷:就是犧牲所有人,也絕不能讓任何一人掉下懸崖。正待指揮飛劍朝奪寶奇謀那邊追去,忽然一道狹長的白光一閃,貼著地面直飛過去。

白光一閃即逝,實在是因為距離太近。而目標人物奪寶奇謀更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與白光相撞,居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天龍軟金甲」防禦雖強,這一下的力道卻也承受不了,人早就飛了出去。手裡的風蕭蕭更是拿捏不住,甩回了地上。風蕭蕭心急如焚,再這麼玩兩下,自己沒被誰劈死也要被摔死了。

這一變故讓人大為意外。不過這道白光大家也並不陌生,釋手洗此時半蹲在地,手中「白生劍」撐在地上,身前又是一灘鮮血。

看到釋手洗一臉的蒼白,風蕭蕭甚覺感動。非常想知恩圖報立刻一刀幫他解決了逼近的我從哪裡來,可是身子已如散了架一般,哪裡還有力道。

哪知釋手洗略一喘息,撐地的「白生劍」突然生出吞吐不定的白芒。手臂一振,白芒突盛,瞬間就是一道劍氣,直指近在咫尺的我從哪裡來。

這一下卻是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風蕭蕭心中直泛迷糊,盯著釋手洗身前那灘鮮血,努力回憶是不是哪位老大之前就事先吐在那的。否則沒理由如此重傷下還能連出兩劍,更是一劍強如一劍。

一劍沖天看釋手洗如此威猛,頓時放下心來,心道大概釋手洗也有類似自己和劍無痕那樣的藥丸。

我從哪裡來沒有「天龍軟金甲」,是絕對經受不住這樣一下的。但誰也沒料到,如此距離下他竟然還能抵擋。手中「七巧扇」在刻不容緩之間已經展開,一擋一帶,劍氣順著扇面擦身而去。地面上一道狹窄的裂縫,明顯地在我從哪裡來身前一道轉折,直衝崖邊。

眾人目瞪口呆,對我從哪裡來出手之快再度有了深刻認識,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的「借力打力」居然能有如此威力。

我從哪裡來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但自己也並不好受。這一劍的威力,實已達到了他「借力打力」所能承受的最大範圍,擋下這一劍的右手此時尤自在發抖,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靜。

釋手洗沒有給他平靜的機會,腳下一頓,身子已然拔起,這次不再是出劍氣,而是直接挺著手裡的「白生劍」刺上。

我從哪裡來雖然有些走神,但釋手洗這一劍實在沒什麼高明之處,只用一半的注意力便已足夠。順手一揮擋下。釋手洗中長劍卻順勢一橫,跟著便朝我從哪裡來咽喉切去。

劍法以刺為主,如此連人帶劍揉身而上,距離之近已像是匕首之類兵器的招數了。我從哪裡來眉頭一皺,手腕略一翻,「七巧扇」已攔在喉前,「叮」一聲劍扇相撞,我從哪裡來手腕向旁一抖,釋手洗這一劍已不由自主地向旁滑去。

眾人正看不懂釋手洗這兩下時,忽然我從哪裡來臉色突變道:「天山擒雲手。」

釋手洗一笑道:「你還沒忘我的這門武功,可惜你記得有些遲了。」

說話間,釋手洗嘴角又溢出鮮血。腳下卻一蹬,兩人一起飄了出去,飄出的方向,正是懸崖。

眾人此時已看清,釋手洗的左手,正拿在我從哪裡來的腰間。

外人看來自然不知這一抓有何古怪,我從哪裡來卻是明白得很。被釋手洗這一抓,現在自己右半個身子是一點力道都沒有。

左手重重一掌朝釋手洗背上拍去,釋手洗右手略一抬,手中「白生劍」就已揚起攔在我從哪裡來手前。我從哪裡來又匆忙變換了幾次手法,但釋手洗只守不攻,只是把劍伸到他的手前,等著他手自己拍上來一般。

如此糾纏了幾回合,兩人竟已來到了懸崖邊上。

我從哪裡來心中雖急,卻不如何慌張。心裡明白釋手洗要幹什麼,暗躊等他一用力,自己「借力打力」順勢將他甩下即可。剛剛打好算盤,忽覺釋手洗拿在腰間的左手力道一鬆,人也搖搖晃晃地彷彿要倒下一般,心中大喜。

他和釋手洗頗為熟悉,知道釋手洗這「天山擒雲手」在拿住敵人之後需不停地灌注內力,方能控制住對手。待一放開,對方立刻回復如常,一點傷勢都沒有。初時,釋手洗這一抓最多就讓人一支胳膊酸軟無力,而且這不停地灌注內力消耗極大,說不定拿住敵人不及打倒對方自己就先耗光內力了,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招有些雞肋。久而久之已經沒人放在心上了,此刻釋手洗一經使出,自己居然半身無力,可見此招他還是沒有放棄,下過苦功。

但現在一看,釋手洗這招威力的確增強了許多,但對內力的需求顯然也更大了,如此短短數秒之間,他的內力就已經耗盡。

我從哪裡來身子一振,釋手洗的左手無邊的從他腰間滑落。此番已不需等釋手洗出手了,我從哪裡來正待順手把釋手洗甩下懸崖,忽然釋手洗臉上一抽,嘴猛得一張,一口鮮血噴出。

兩人面朝而立,這一下突出其來,又不是什麼武功招式,我從哪裡來一愣神,已被噴了個紅頭蓋面。

雖沒受什麼傷,但甚是狼狽。我從哪裡來大怒,卻見釋手洗左手一探,已向自己擊來。

心中奇怪釋手洗居然還有內力,卻還是大叫一聲「來得好」,伸手迎上,使出他的「借力打力」,卻是要乘這一招順勢把釋手洗甩下。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釋手洗被我從哪裡來這麼一搭一拉,竟已自己衝出懸崖,此時身子已經飄浮在外了。

風蕭蕭掙扎著想補給他一刀,卻實在是無能為力,直急得眼冒金星。

凌空的釋手洗忽然一聲大喝,伸著的左手暴長數寸,一下已經扣到了我從哪裡來的手腕,我從哪裡來一陣慌亂,這一下豈不是把自己也給帶下去了。連忙又使出「借力打力」,順勢要將釋手洗拉回。察覺到釋手洗去勢已被化解,心下稍安。

但釋手洗持劍的右手卻在此時猛力一揮,一道白光襲出。可惜這一下準頭大失,根本沒有劈到我從如裡來,從他右邊擦身而過。而釋手洗這一下用力太猛,「白生劍」竟然脫手而飛。

劍氣直切地面,一閃即逝,但眾人看得清楚,這一劍,居然是走了一道弧線。一道剛剛好把我從哪裡來腳下方圓兩米繞在其中的弧線。

流月一聲大叫:「不好。」

一劍沖天也是一聲大吼:「我靠。」手臂一振,顧不得身後之人,一支長劍飛出,卻是刺向釋手洗。

但一劍沖天的飛劍哪裡比得風蕭蕭的飛刀迅捷,何況風蕭蕭幾次救得的出崖之人都是在空中還有個平飛的時間。而此刻,這道劍氣過後,我從哪裡在已覺得腳下忽然一沉。心中一涼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大驚失色,腳下猛力一蹬想要躍離。

不想這一蹬卻是一個空,這須臾的功夫腳下的岩石泥土已經滑離。我從哪裡來身子已經凌空,雙腳卻又無處借力。惶惶間接觸到釋手洗的目光,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笑意,我從哪裡來忽然聲嘶力竭地狂呼:「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故意的……」

我從哪裡來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沉沒,而他的手,卻還和釋手洗緊緊抓在一起。釋手洗早已沒了力氣,更被我從哪裡來撕住,自然已無脫身的機會。

轉瞬的功夫,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一劍沖天的飛劍面對一片空蕩,茫然地又飛回他手中。一劍沖天長長了歎了口氣。

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被釋手洗劍氣擊飛的奪寶奇謀,此刻甚至在爬起來後剛剛衝出幾步,就看到我從哪裡來和釋手洗一起墜入懸崖。

「諸葛弩」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射手們既然能看到他們目標的眾人,當然也不難看到兩個大活人從崖邊消失。

萬籟俱靜。

忽然間,山崖之邊就變得特別安靜。連風的聲音似乎都聽不到了。

「叮」一聲響,眾人遁聲望去。

釋手洗的「白生劍」,從天空落下,牢牢地插入地縫--他的劍氣所切出的地縫。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雖然有人墜崖眾人早有心理準備,甚至自己也想著把某人打下懸崖,但當真有人在自己眼前墜下懸崖時,心裡卻又是說不出的滋味。

忽然,風蕭蕭的消息提示響了起來。輕輕的數聲輕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輕響。

風蕭蕭打開消息,眼睛瞬間一亮,卻又立刻暗淡下去。

釋手洗:白生劍替我交給崖下魂。蕭兄,多保重!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六章 四人

風蕭蕭四下打量。

先前一派熱鬧的崖邊,此時只剩下寥寥數人。

一劍沖天、流月、逍遙、奪寶奇謀,都是各懷心事。林中的諸葛弩手們,也沉寂了很久。

又是數聲輕響,風蕭蕭一個激靈,是他的消息提示。

怎麼回事,難道釋手洗未死?比如掛在了懸崖中的某棵樹上,這豈不是很尋常的情節?

匆忙打開消息,看到的卻是崖下魂:「釋手洗怎麼了?」

風蕭蕭無言以對,釋手洗肯定也是在臨去前給崖下魂發了最後一條消息。打開好友欄一看,釋手洗的名字已是一片灰暗。相隔不遠的我從哪裡來也是一般無二。風蕭蕭試著向釋手洗髮出了一條消息,得到的回復是「查無此人」。和之前塵煙那次的遭遇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或許在千里之外,或許就在自己身旁,一定有一人,靜坐在電腦之前。他會怎樣呢?是淚流滿面,還是一聲歎息。風蕭蕭自己先長歎了口氣,關閉了好友欄,關閉了崖下魂的消息。

身邊忽然有些異動,一回頭,看到奪寶奇謀突然朝樹林中衝去。他總算還沒忘記,此刻只他一人,形勢對他來講已經不見得多麼有利了。

而四人中唯一可以活動的一劍沖天,此時居然像個木頭一樣動也不動。既沒有出劍,也沒有縱身去攔截。風蕭蕭氣極大吼:「幹什麼呢,收拾他!」

一劍沖天這才回過神來,奪寶奇謀此時已從他身邊掠過。一劍沖天振臂一揮六劍飛出,兩劍繞前包抄,兩劍從兩側夾攻,還有兩劍從後面追擊。

但奪寶奇謀前衝的步伐沒有絲毫的猶豫。六劍齊至時,忽然左手向腰間一探,一條細長的軟劍毒蛇般彈出,卻是很久沒見他用過的「蛇影穿杯」。

兩劍齊出,兩聲輕響,面前的兩劍已被擋開。腳下忽然一頓一錯,兩側夾擊而至的飛劍擦著身前掠過。而身後追來的兩劍,他卻是不閃不讓。兩劍刺身聲音很是沉悶,奪寶奇謀的身子一下子向前撲去。

但所有人都清楚,奪寶奇謀身穿變態的「天龍軟金甲」,這兩劍不可能把他怎麼樣。撞飛是有可能,不過他也正好借這撞飛之勢逃之夭夭。

一劍沖天一揮手,六劍收回,悻悻地道:「這傢伙真無恥。」

風蕭蕭吐了口血,一劍沖天說別人無恥,這才是天下最無恥的一件事。

四人此時互相打量,即使一劍沖天現在行動如常,卻也掩飾不了他渾身上下的狼狽。今天一戰,最終能保住完全無事的,居然只剩下眼前這四人。

樹林中忽然有了動靜,剛剛鬆下一口氣的一劍沖天猛然回身,手裡的劍又被牢牢攥住。聲音不斷地傳來,卻是漸去漸遠,終於沒了聲音。一劍沖天再次放鬆,想來是奪寶奇謀的諸葛弩手們撤離了。

一劍沖天回過頭來笑笑道:「你們怎麼樣?」

流月掃了其他兩人一眼後道:「我快好了。」

風蕭蕭道:「我還得一會。」

逍遙道:「我快要死了,如果再沒有人幫我脖子上的這個傷口敷一下藥的話。」被風蕭蕭一刀劃過的傷口,雖非重傷,但血流不止。逍遙受傷本已虛弱,這血流不停,立時覺得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這個任務當然是交給一劍沖天了,匆忙上前給逍遙敷上金創藥,一邊問道:「自己怎麼不敷?」

逍遙長出一口氣道:「藥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啊!」

說話間,流月已經緩緩支撐著站起身來,左動右動活動著筋骨。幾人忽然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流月一愣道:「你們看什麼。」

逍遙道:「那個,你活動歸活動,不要做廣播體操,那玩藝比較觸動我們的神經。」

風蕭蕭道:「是啊是啊!」

一劍沖天也嘟囔:「我耳朵邊都響起來音樂了。」

風蕭蕭瞪著他道:「大叔,你幾歲了,這玩藝和你有關嗎!」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我不過虛長你們幾歲,再說我也是有過去的嘛!」

風蕭蕭鄙夷地道:「你認識這是第幾套嗎?」

逍遙道:「他剛才提到音樂。他這麼熟悉,我敢肯定,他是體育老師。」

風蕭蕭瞇著眼道:「老師正是我們這個年齡階段最厭惡的生物。」

那邊流月玩命地點頭。

一劍沖天連忙對天詛咒自己如果是老師就不得好死。

一提至此,剛剛有些輕鬆的氛圍,瞬間就又沉悶起來。四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逍遙的目光投到了釋手洗和我從哪裡來消失的那個缺口,一劍沖天擦拭著他的「七絕旋風劍」,滿目的滄桑,流月繼續不動聲色地活動著筋骨。

片刻後,風蕭蕭仍不能平靜,只覺得心煩意亂,對著流月宣洩自己的鬱悶,一揮手道:「滾一邊做操去。」說著他也緩緩站起了身。

流月居然很是聽話,忽然就收了手腳朝一邊溜去。一邊跑一邊道:「釋手洗的『白生劍』掉在這裡了。」

正待伸手去拔,忽然一道寒光直射身前。

經過長時間的惡鬥,流月的神經一直保持在高度緊張不及放鬆,此時一個閃身滑開,順勢著抽出「圓月彎刀」,對著寒光閃來的方向沉聲道:「有敵人。」卻只看到風蕭蕭伸出的一隻右手。

側頭一瞅,寒光沉寂的地方,是風蕭蕭的「疾風無影」。流月惱怒道:「你幹什麼!」

風蕭蕭不答,幾步走過,一手拾起「疾風無影」,另一手拔出了「白生劍」,端詳片刻後道:「果然是好劍。」

三人都傻眼了,流月愣道:「你和我搶劍啊?」

風蕭蕭歎息道:「受人所拖,忠人之事啊!釋手洗臨去前,交待我這劍交給崖下魂。」

一提起釋手洗,自然而然一股悲涼的感覺湧上各人心頭。流月插刀還鞘道:「那你直說就是了嘛,我難道還會不給你。」

風蕭蕭點頭道:「以你的無恥,很有可能。」

流月怒道:「我有那麼無恥嗎!」

風蕭蕭道:「就因為你還不是太無恥,所以這一刀射得是你身子前面的空地;如果換了是他,那就直接往人身上紮了。」風蕭蕭手中所指之「他」,正是一劍沖天。

一劍沖天眉毛一揚,下意識按住了劍柄。但一想此刻眾人都是心情激盪,這動手雖是打鬧,卻難免有失輕重。當下強自克制住,問逍遙道:「你怎麼樣了?」

逍遙道:「快好了。」言罷又問風蕭蕭道:「為什麼『白生劍』釋手洗要交給崖下魂?崖下魂是什麼人?」

風蕭蕭還在故弄玄虛:「你看到崖下魂自然就明白了。」

那邊流月卻已經搶答:「因為崖下魂就是塵煙,就是那個釋手洗身邊那個快劍手。」

逍遙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他的劍法有些眼熟,怎麼沒聽你說過?」卻是問向風蕭蕭。

風蕭蕭道:「你沒問過嘛!」

逍遙忽然又道:「不對啊!塵煙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新生的崖下魂怎麼會和以前一樣的劍法!」

風蕭蕭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快點療傷吧!就等你了!」

逍遙連忙定下心神,運功療傷。

風蕭蕭問流月:「復活點那邊怎麼樣?過去了那麼多人,沒見一個回來的,是不是又打起來了?」

流月點頭道:「飛雲發來消息說,鐵旗放話了,要死守復活點,至少要到輪白為止。」

風蕭蕭疑惑:「輪白?」

逍遙知道他的知識面比較狹隘,替他解釋道:「你每被殺死一次,武功熟練都會扣除,但在你的武功熟練被扣至零時,你可能等級還沒有到零級,這種情況就叫輪白了。算是輕於洗白的懲罰吧!」

風蕭蕭點了點頭,又問流月道:「驚風呢?」

對這個問題流月有些卒不及防,隨口道:「驚風……嗯……在鐵旗身邊附和吧,一定是這樣。」

一劍沖天將擦拭得亮得奪目的「七絕旋風劍」掛回腰間道:「等逍遙好了,咱們就過去。」

風蕭蕭點頭道:「在那之前,麻煩你倆擦把臉。」

一劍沖天和流月今天殺人不少,都是滿臉血污,形跡可怕,風蕭蕭一直不敢直面二人。

流月驚道:「是嗎?」說著「噌」一聲拔出「圓月彎刀」,刀刃一橫,刀身照著自己的臉,大驚失色道:「我靠,老子的髮型。」說著另一手連連整理頭髮,嘴裡嘟囔:「頭可斷,髮型不能亂!」

一劍沖天的「七絕旋風劍」顯然沒這功能,匆忙湊上前去道:「讓我也看看。」

刀身中立刻出現了兩張恐怖的面孔。頭髮可以整理,臉卻不那容易弄乾淨,兩人四下打量道:「沒有水啊!」說著,一劍沖天的目光盯在了風蕭蕭掛到了腰間的葫蘆。

風蕭蕭順他目光一瞅,大驚失色,連忙摘下葫蘆。一劍沖天對於風蕭蕭的察言觀色非常滿意,正待伸手來接,卻見風蕭蕭將其塞入懷中,嘴裡罵道:「滾開,想都別想!」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別那麼小氣嘛,一點酒而已!」

風蕭蕭叫道:「令狐沖給的,怎麼會是普通的酒,這可是瞬間補滿內力的酒。」

三人立刻一愣,流月已忘了整理髮型,誰都知道這樣的酒有多少的珍貴。瞬間補滿內力的藥丸「玉露丸」,多少人可連聽都沒聽說過,但風蕭蕭現在卻有一葫蘆這樣的東西。

流月立時咆哮道:「我靠,你個狗屎運的東西。」

一劍沖天瞬間又回憶了以前自己當廢品送給風蕭蕭的礦石,到他手上就變成了超級寶劍。後來雖然毀壞,卻又成了既變態,又具美感的飛刀,一時也是忿忿不平,劍柄已被擰成了麻花。

只有逍遙,一聲歎息後道:「我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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