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東方 六一二、魚
韓一鳴放眼四周望了一望,四周都是寬闊無邊的大海,一時有些不辨東西,禁不住道:「師兄,咱們這樣走,可會走得失了方位?我看這茫茫水域,實是難以辨別方位。」
丁五也看了看四周,卻抬起左手來看了看,道:「還好,倒也沒有走錯方位。師父給了我指過向東之路。你看。」說著將左手攤了開來。韓一鳴就他手內一看,一個雪白的圓點,除此之處,別無其他,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師兄,這是什麼?你就憑這個來認方位麼?」丁五道:「師父對我言道,不論咱們向何處走,只要我還看到手中這個標記,那咱們就沒走錯方位。咱們若是走的方位不對,這個標記可就沒了。」韓一鳴本看不出這個標記有何異樣不得了之處,但聽這樣一說,頓覺十分意外,對著丁五手中的標記細心看了看。
二人此時站在水面上,不再走動,便有一大群魚兒游了近來。這群魚兒著實太多,遠遠望去,如同海面下來了一大片陰影。韓一鳴眼利,那陰影還在遠處,他便已見著了,不知是何物,連忙道:「師兄,你看!」丁五舉目遠望,那片陰影已向著這邊游了過來,韓一鳴不知是吉是凶,先就留上了神。但那片陰影太過於龐大了,遠遠望去,前方竟如同有一片遮天蔽日的陰影過來了,不由得他不心驚。
忽然丁五道:「師弟,你莫心動它們,那是許多魚!」韓一鳴愣了一愣,向著前方細看,可不是,已有魚兒游近來了。大的有兩尺以上長短,小的也比手掌小不了多少,極多的一群,怕沒有幾萬條?那群魚兒游近來了,有的還躍出水面,似乎是來看這站在水面上的是什麼?這許多魚兒游來,躍出水面的也不少,頓時海面上躍起躍落,水聲響個不住,修長的魚身上,深青灰黑的背脊,雪白的銀亮的魚肚皮一時充斥眼簾。
韓一鳴從未見過這許多魚兒同時游動,它們游到了腳下,灰青的魚脊竟將他們腳下的海水都變成了青黑色。這許多魚兒同時在他們腳下游過,那本來寬闊無邊的海域,也顯得擁擠起來。韓一鳴見是這樣大的一群魚兒,不再緊張,放鬆下來。丁五卻看了一陣,道:「師弟,咱們快走!」韓一鳴愣了一愣,丁五道:「這樣多的魚,只怕後面跟來的不是魚船便是更大的魚。咱們這樣站在海面上,讓別人看到了,會嚇著人的。但若後面跟來的是更大的魚,那咱們的麻煩就來了。咱們還是快些走開的好!」韓一鳴看這群魚中,有的魚已有一臂長短了,心想已是極大了,再聽師兄說還有更大的魚,不禁想道:「那更大的魚,不知會有多麼大?」
丁五一手拉著他,已向前走去。韓一鳴早已飢腸轆轆,跟著師兄大步向前走去,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魚兒穿稜,身邊不時有魚兒躍過,不禁想:「不知吃起來是何等味道?」他在水口拼盡全力才熬過來,此時早已餓得不堪了,不想倒還罷了,一想,肚中便鳴叫起來。他正有些尷尬,便聽丁五的肚子也鳴叫了一聲。二人昨晚一同吃的乾糧,到了這時,韓一鳴餓了,丁五自然也餓了。韓一鳴忍不住道:「師兄,你餓了罷?」丁五「嗯」了一聲,道:「師弟,咱們沒有乾糧了。我本來還帶了火石火鐮的,都不知丟哪裡去了。」韓一鳴自知過了水口,師兄便是帶了的火石火絨便算是不丟,也都盡皆濕了,用不成,只得道:「師兄,咱們這一去,還剩下的兩天,不知如何是好。」丁五道:「肚餓倒也罷了,我這時卻是口渴得緊。」
一句話提醒了韓一鳴,他口中早就焦渴極了,只是太過飢餓,全然不覺得了。此時師兄一說,只覺喉嚨之中,焦渴得都要冒煙了。雖則這裡俯身便是水,但韓一鳴早已知曉這水又苦又澀,根本不能喝的。只能望水興歎了。忽然腳下的魚躥游起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裡本來魚兒就多,但皆是有序地游動,這時忽然躥動起來,想必是有些異常。一把拉住了師兄道:「師兄小心,這裡魚兒怎麼躥動起來了?」丁五卻道:「咱們快走,這必是有大魚來了。」說著腳下加緊。韓一鳴雖不知那大魚有多大,但師兄腳下加快,也連忙加快腳步跟著去了。
但這片魚群著實太大了,哪裡是二人片刻之間便能走得完的?韓一鳴走了一陣,只見腳下魚群越發亂躥,心知不妙,先自背上拔了鳴淵寶劍出來,握在手中。他鳴淵寶劍一拔出來,腳下的魚群便紛紛閃開了去,韓一鳴左右一看,魚兒都閃到離自己左右三尺之遠去了,雖說三尺之外,依舊是魚群湧動,卻是不挨近來。想來它們害怕鳴淵寶劍,鳴淵寶劍之上有彌蕤的靈力,彌蕤好歹也是龍種之一,令水中各族都有些敬怕。
韓一鳴見腳下立時便安寧了,這才舒出一口氣來。但心卻是提著的,這裡一來已到了東海,會遇上什麼,自己全然不知。二來丁師兄便在身邊,自己怎樣也該小心行事。忽然前面海面上不知什麼探出來探了一探,飛快又沒入了海中,韓一鳴連忙拉住丁五:「師兄小心!」丁五也停住了腳步,對著那方看了看,道:「師弟,那不是魚罷!」韓一鳴也有些辨不明白,那一探來得太快,縮回水中也夠快,但不論怎樣看,都不似是在他們腳下游過的這種魚。在他們腳下游過的魚,都頭尾尖尖,背上豎著一個尖尖背鰭,連同背上一條直線,色澤青灰,連著冷光,連身上都是青灰之色,只有肚皮則是銀鱗雪白。而那自水中伸出來的卻是一截細長的物事,韓一鳴已是眼利了,依舊看不分明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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