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四、主意
沈若復道:「今晚就委曲師兄先與無辛大師同屋歇息。我來跟師弟擠一擠。明日建起屋來便不擠了。」何三思千恩萬謝後回屋歇息去了。
待他走後,沈若復對韓一鳴道:「師弟,你看此事是福是禍?」
韓一鳴嘆道:「師兄,我現下不能想是福是禍了。此事又與平波有關,他來到靈山,我是怎樣都要讓他們住下的。」
沈若復道:「師弟讓他們住下原也沒錯,畢竟他們曾經救過師弟的性命。況且他們與我們一樣都有同門在平波手中。」
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嫂子如何?平波沒敢爲難嫂子罷?」
沈若復道:「多謝師弟掛心。平波不敢爲難她,畢竟他有求於她。之前我們自有相見的法子,後因靈山立足之後,平波也加緊了萬虛觀的法陣,我們只在初二和十六他的法陣添燈油時說上幾句,倒也還好。」
韓一鳴道:「嫂子在平波處,我很是擔心平波會加以爲難。」
沈若復道:「你且放心,平波還不敢爲難她。她的奇異是平波所需,平波有一件事正要她出力,這個時節是怎麼也不會爲難她的。」
韓一鳴想了一想,取出何三思與無辛帶來的那片石片看了一看,道:「師兄,莫非平波要嫂子相助與此有關聯?」
沈若復道:「師弟好聰明,正是此事。」
韓一鳴將那片石頭細細看了幾眼,道:「這石頭這樣奇異,必定有些古怪。只是我心中卻不甘,這是我靈山之物,如今卻在平波手中。想來這塊靈石中有著十分要緊的寶物,平波才會在此石上下那麼大的功夫。我們去將石頭搶回來如何?」沈若復搖了搖頭道:「師弟,我知曉你對於靈山之物在平波手中甚是不滿。但此事你定要聽我的。」
他拿過那塊石頭看了一看,道:「她曾向我言道這塊靈石上有三重靈力,本是全然不同之物,混在一起另有緣故。平波想將這三重靈力分割開來卻不得其法,而她多年陰陽兩界行走也未見過這樣奇異的混合,法術高深莫測不說,想法更是天馬行空。因此她也想將其解開。我想靈山之物混在一起必定有緣故,反正拿回來說不好何時我們也是要分開的,不如就讓平波代勞罷。要將這三重靈力解開,不如就借他的力。且我看平波在此事上花費的功夫極大,與其讓他前來挑釁靈山,倒不如用此事拴住他的心神,我靈山也能有喘息之機。」
韓一鳴不意沈若復是這樣打算,想了一想道:「師兄的打算也是爲了靈山,只是嫂子太辛苦,被平波幽禁在那暗不見天日之處。」
沈若復道:「師弟,她去前早已料定了這些。她執意要去,她對我言道:她若不去,陰陽兩界必定大亂。她爲兩界的引路人,兩界大亂她首當其衝要受其害。去也是爲免受害,因此你不必擔心。再者,以她之能,平波絕不敢爲難。除卻幽囚她於法陣之內,卻是不敢加害的。」
沈若復雖是言語輕鬆,但眉間的擔憂隱現。
韓一鳴忽然想起一事來,對沈若復道:「嫂子所言的陰陽兩界大亂,可是與那汪靖波有關?」
沈若復道:「正是。平波再喜愛這名弟子,也該知曉逆轉陰陽是多麼困難,可他偏偏讓這名弟子逆轉。說起此事來,我也有些意外。平波雖說讓人厭惡,但他的法術卻是道家正統法術,唯獨逆轉這名弟子讓人意外,用的是旁門左道,這名弟子對他便這般要緊麼?」
韓一鳴道:「嫂子如今正在平波處,想必比我們更加清楚平波的意圖,師兄就不曾問過麼?」
沈若復道:「此事我也是近來才想到,想要問她,但每次不過匆匆見一眼,她便收了法術,想來是不想驚動平波。」
韓一鳴還欲再問,忽然見門前跑過一個人影,長發飛揚,卻是無名。忽然靈光一閃,對沈若復道:「師兄,莫非,莫非平波是要利用如莘來煉一柄神兵麼?」沈若復也怔住,片刻之後道:「師弟,你是怎樣想到的?」
韓一鳴嘆息一聲,指了指門外。沈若復不必去看也知門外是無名,默了片刻道:「無名又煉劍了麼?」
韓一鳴點了點頭,道:「他還把我師父的靈骨掰了一段。我出手沒他快,現下這段靈骨都不知藏到何方去了。」
沈若復道:「師弟所說不錯,他必定是要用靈骨煉劍,因此才掰了去。」
韓一鳴道:「平波的黑桃木劍早已損毀,想來他沒有趁手的兵刃了,因此要煉劍。他覬覦靈山的靈力已久,因此才要用如莘來煉劍麼?」
二人想了片刻,沈若復道:「無辛大師的修爲與我們不同,我看十分奇異。我看何師兄的修行也只是尋常,你也說過他派中人丁稀少,平波弟子找上門去,一是跟他派中那女弟子有關,二麼,我認爲是與師弟有關。」
韓一鳴道:「我也這樣疑心。尤其是那位救了我的前輩。我不知他的法術如何,但他救我的本事卻十分厲害。平波那一招頗狠,我若不是得他施術,早就寂滅了。唉!」
停了一停,韓一鳴道:「因此我要將無辛大師與何師兄留下。他們的女弟子在平波手中,雖說他們人少不能與平波爲敵,但有了他們,平波始終有些忌憚。再者,看這位女弟子與無辛大師還能互通音訊。」
沈若復道:「我也是這般打算的。平波煉這神兵利器,於靈山並無好處,何三思的師妹也在平波手中,對我們有益無害。」
韓一鳴思忖片刻道:「我擔心如莘要吃虧。我到如今都看不分明她到底是怎樣的,幾個靈體合一,若是被平波分開了,不知是何樣?我很擔心。」沈若復道:「這你倒不必擔心,若是平波真能分開,分開前夕我便會知曉。到時我們先下手爲強。師弟,如莘也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靈物,若是分開對靈山有好處,我們爲何不黃雀在後呢?現下我們皆不知曉分開有益還是合在一起有益,不如靜觀其變。若是分開無益,我們早做打算,到時上門去搶也要搶回來。這世間就只准他平波搶東西麼?我們靈山之物上門去索要,那是名正言順!」
韓一鳴愣了一愣,這倒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