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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第53章
第53章 雙王亂(上) …

 「早前還是個大晴天,這會兒怎麼起風了……」紅楠指揮著幾個小宮女找急忙慌地收衣服,晾衣的竹竿在狂風中掉了一地,她抬頭望去,只見陰沉沉的烏雲遮了半邊天。

 「沒一件事讓人省心的,」

 「殿下,此事尚未查明,你須沉得住氣。」

 「你讓我怎麼沉得住氣,早說讓我去,你們一個個都攔著,現下出事了,我又不能離京,哪有閒工夫管他。」

 「既如此,不如讓臣……」

 「你想都別想,」

 廊外傳來幾聲爭執,紅楠一邊忙著手中事務,一邊側耳細聽。太子殿下和輔學大人很少起爭執,不知是出了什麼大事。

 轉眼間那兩人進了書房,紅楠估摸著他們又要在書房裡用膳了,便自覺把飯菜送了過來,剛要敲門,就聽房裡嘩啦一聲脆響,像是茶盞摜碎的聲音,伴著太子的怒吼:「荊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甌脫見他!」

 「殿下!」

 「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這……紅楠完全搞不清狀況,也不敢貿然打擾他們,只得杵在門口,進退兩難。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荊鴻拉開門走了出來,看到她先是一愣,隨後示意她把飯菜給夏淵送進去,自己回了偏院。

 奶娘在側殿中,抱著皇長孫等得心焦,看到荊鴻來了,一個箭步上前,把哭鬧不止的皇長孫塞進了他的懷裡。

 荊鴻見夏瑜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心疼得緊,問奶娘:「怎麼回事?」

 奶娘道:「原本長孫殿下跟平時一樣吃飽了睡下,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睡得好好的忽然大哭起來,怎麼哄都沒用。」

 荊鴻拿絲帕給夏瑜擦了擦臉,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不怕不怕,沒事的。」

 夏瑜打了個嗝,像是聽懂了,哼唧了兩聲便止了哭。

 奶娘終於鬆了口氣:「哎,這要是離了輔學大人您,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哎,長孫殿下這是怎麼了?」

 荊鴻笑了笑:「大概是被外面的大風嚇著了,不妨事。」

 夏瑜把腦袋埋進荊鴻臂彎中,不一會兒就睡熟了,還吹了個大鼻涕泡出來,惹得荊鴻一陣好笑。奶娘作勢要接過去,荊鴻道:「好不容易睡了,別吵醒了他。我來帶一會兒吧,你一個時辰之後來。」

 奶娘點頭:「哎,好。」

 奶娘走後不久,紅楠來敲荊鴻房門:「輔學大人,殿下喚你去用膳。」

 荊鴻開門道:「我不過去了,你讓殿下別等我了。」

 「大人……」

 「你跟殿下說,瑜兒哭鬧不休,我走不開,晚些時候自會去吃。」

 紅楠看了眼他懷裡皇長孫,只見那張小臉上淚痕未乾,還掛著鼻涕泡,確是剛剛哭鬧過的樣子,只得回去覆命。

 夏淵聽了她的回話,哼了一聲:「還跟我慪氣呢。」不過知道荊鴻在房裡老老實實帶孩子,便沒再計較,「隨他去吧。」

 殊不知荊鴻將夏瑜放在床上,妥善安頓好後,立刻換了衣裳,持太子令出了宮牆,在馬廄中牽了匹馬,朝著城門奔去。

 定嘉王在去往甌脫的途中遇襲,據回來報信的人說,來者行事詭譎,不傷他們一行人的性命,卻以暗器令定嘉王身中奇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此事牽涉甚多,夏淵不敢聲張,暫時把事情壓了下去。

 然而這作風荊鴻很是熟悉,心知大事不妙,宇文勢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他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此番作為,怕是鐵了心要逼他現身了。

 反正自己也無處可逃,荊鴻心想,不如將計就計,先去會會他再說。

 然而不待他跑出城,就聽東面傳來沉悶鐘響。

 他猛地勒住韁繩,愕然回首。

 鈍鈍的鐘聲在大風呼嘯中被撕扯開來,如慟哭,如鬼嚎——

 金鐘哀鳴,皇帝駕崩!

 夏淵沒吃兩口菜,忽得通報:皇帝病重垂危,命太子速去奉天殿。

 夏淵悚然起身,朝顧天正道:「叫荊鴻帶上瑜兒,到奉天殿來!快去!」

 顧天正領命,蕭廉頂上太子貼身侍衛一職,與夏淵一起趕往皇帝寢宮,孰料半途突然衝出一隊精兵,將他們團團圍住,領頭的是城東軍營校尉王順德。

 「安慶王的人……」夏淵暗暗攥拳,心中隱有不詳預感。

 他朗聲問道:「王校尉,何時駐軍可以擅離職守,擅闖內宮了?」

 王順德抱拳施禮:「太子殿下,末將來傳皇后娘娘懿旨,請殿下先到西凰宮走一趟。」

 夏淵哼了一聲:「王校尉這話說得奇怪,父皇病重,照理說母后也要去奉天殿侍候,何故讓我多繞這一遭?」

 王順德道:「若是殿下不走這一趟,怕是今後再也見不到皇后娘娘了。」

 夏淵不屑地看著他:「王校尉,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誰說話。」

 明明是己方佔優勢的局面,被這太子冷眼逼視,王順德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硬著頭皮道:「皇后生死只在殿下一念之間,望殿下三思而行。」

 夏淵壓抑著憤怒,拳頭顫抖,目光掃過周圍對他拉弓瞄準的近百名精兵,冷笑道:「宮變……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被他掃到的人手腕俱是一抖。

 夏淵一甩袖,將蕭廉半出鞘的長劍按了回去:「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樣。」

 此時他心中不無慶幸,至少荊鴻與顧天正在一處,無性命之憂。他相信,只要有荊鴻坐鎮神威軍,他們便有迴旋餘地。

 然而顧天正推開小院房門之時,只看到皇長孫一人躺在床上,蹬著小腿,嚎哭不止。

 荊鴻卻是不見了蹤影。

 西凰宮中,皇后已遭軟禁,見夏淵被挾持而來,頓時泣不成聲,夏淵坐在她身邊,心中煩亂,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撫:「母后莫急,兒臣自有定奪。」

 蕭廉幾次請示是否要衝殺出去,夏淵皆制止了他的動作。

 敵人早有準備,佔盡先機,他們勢單力薄,此時硬拚只會徒增傷亡,況且西凰宮之圍不解,他們終究束手束腳。

 局面太過被動,一時間諸多思緒湧上心頭。

 夏浩之前來找他借兵,是自己妄為還是受人指點,意圖何在?

 為什麼夏浩遇襲的時間這麼巧?

 安慶王和聶司徒都在爭搶城防空缺,他不敢隨意放權,只得拿自己的神威隊去頂,導致朝陽宮防衛疏忽,這也是偶然?

 父皇突然病危,連他都猝不及防,這些人又是如何預料到的?

 轟——

 一聲震響,夏淵捏著皇后的手一顫:「是……打雷了?」

 皇后淒惶向外看,閃電照亮了宮前照壁,只一瞬,大雨傾盆而下。

 再去細聽,卻不是雷聲,而是陣陣鐘響。

 夏淵心中驀然哀痛:「父皇……」

 他竟是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荊鴻呢?荊鴻為何還沒來?

 黑沉的雨幕將整座皇城籠罩,荊鴻調轉馬頭,正欲回宮,又突然改了主意,一夾馬腹,向著神威軍大營趕去。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荊鴻心中不禁發寒。

 太巧了,定嘉王遇襲,皇帝駕崩,神威軍調去城防……夏淵眼下人在宮中,突遭變故,不知情況如何,若有萬一……

 自己怎麼竟糊塗至此,這種時候想要離京!

 馬匹一聲長嘶,前蹄被繩索絆住,跪倒在地。荊鴻從馬背上摔下,幸而反應機敏,就地翻滾,堪堪避過傾側下來的馬身。

 泥漿濺在荊鴻的衣服上,顯得特別狼狽。

 荊鴻勉強抬起頭,看著設計攔截他的人:「……張謙。」

 張謙志得意滿:「都道荊輔學神機妙算,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我還是棋勝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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