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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第9章
第9章 學秘籍

 這夜荊鴻去了太子寢殿,果然看見夏淵在那裡輾轉反側地賭氣,他如往常一般坐到榻邊:「殿下睡不著嗎?要不喝了這碗糖水再睡?」

 「哼!」不喝!夏淵背對著他,用鼻子出氣。

 荊鴻耐心哄道:「昨日是臣說話欠妥,但並沒有責備殿下的意思,所謂忠言逆耳,殿下生氣,說明還是聽進去了一些,臣也就知足了。」

 「哼!」睡著了,不想聽!

 「今日臣去找了那位孟小將軍,他說殿下翹課了,是這樣嗎?」

 「哼!」是又怎麼樣,你要把父皇抬出來壓我嗎?

 「哎,殿下沒去,可憐那小將軍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不敢走。畢竟是得罪了太子,他心裡也忐忑得很啊。」

 夏淵稍稍舒服了一點:「那你罵他了嗎?你替本王出氣了嗎?」

 荊鴻道:「沒有。如果殿下親眼看到他的話,恐怕也罵不出口。」

 夏淵轉過身來,很是好奇:「怎麼?他那麼可憐嗎?」

 「不是可憐。」荊鴻給他扶好靠墊,認真地說,「殿下,他是個真正的將士。他站在那裡一個時辰,背脊始終筆直,一動也沒有動過。臣當時想,這的確是一個很傲氣的人,但他的傲不會體現在看輕別人上,他是在用極其嚴格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和殿下……」

 荊鴻遞了糖水,夏淵習慣性接過去,一口一口喝著,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大半碗下去了,也不好再擺什麼架子,乾脆順著台階下了。

 夏淵哼哼唧唧:「反正,我就是看他不爽。」

 荊鴻祭出最後的勸說:「臣很想看到,有朝一日殿下也能成長為那樣挺拔出色的人——任憑千軍萬馬,依舊不動如山。」

 夏淵不服氣道:「本王當然會比他更優秀!」

 荊鴻彎起嘴角:「臣拭目以待。」

 「所以……」

 「所以明日,殿下還是要繼續扎馬步。」

 「哼……扎、扎就扎。」

 半晌,夏淵突然回過味來,目光炯炯地望向荊鴻:「等等,他在那兒站了一個時辰,你在那兒看了他一個時辰?」

 荊鴻眨了眨眼:「自然是在陰涼處坐著看他的。」

 夏淵不高興了,酸道:「你很無聊麼,不好好養傷,跑去偷窺他幹什麼。」

 「臣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是嗎?那你明日陪本王上課練功去吧。」夏淵老氣橫秋地說,「你是本王的人,好好看著本王就好,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知道嗎?」

 荊鴻失笑:「臣知道了。」

 夏淵很快就後悔了。

 有荊鴻在場,他不僅不能耍脾氣,還必須老老實實地聽孟啟烈的話,把馬步扎得穩穩當當,就因為他說過要成為比孟啟烈更優秀的人,他不想在荊鴻面前丟臉。

 夏淵故作輕鬆,荊鴻卻看得到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和咬得發白的嘴唇。說不心疼是假的,但孟啟烈不發話讓他休息,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夏淵習武起步晚了,少年筋骨基本成型,這意味著他要付出比其他人多得多的辛苦,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想到他此時受的罪也是自己造成,那層歉疚更加難以脫開,荊鴻給他做了一大盅酸梅解暑湯,鎮在冰水裡,只等他歇下來就讓他喝。

 「荊輔學,那套功法我昨夜看過了,沒有什麼問題,應該說,只要能練好,對太子殿下會有莫大助益。」孟啟烈糾正完夏淵的動作,踱到涼亭來與他商談。

 夏淵皺著眉,眼睛盯著他一路跟過來,密切關注著這兩人的動向。

 「那就好,可以盡快讓殿下修習了。」荊鴻望向夏淵,後者倏地扭過頭去,然後又偷偷斜著眼睛瞟過來。

 孟啟烈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能否問一句,這套功法出自何派武學?」

 「孟小將軍不必再試探,這不是什麼絕世秘籍,深究下去也沒意思。此書就送給將軍了,只請將軍不要對殿下說它是我的。」

 「為何不能說?」

 荊鴻哂然:「為我的命。」

 孟啟烈愣了愣,分不清他這句話是否是玩笑。既然是對太子有益的東西,便是功勞一件,這功勞他為什麼不要?

 「你們在說什麼?」從夏淵這裡看過去,亭中二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那個姓孟的還拿出一本破書給荊鴻看,腦袋湊得那麼近,讓他非常不爽。

 孟啟烈道:「我們在討論,如何提高殿下的武技。」

 夏淵哼了一聲:「有什麼好討論的,荊鴻又不懂這些。」

 孟啟烈看了看荊鴻,荊鴻回以一笑,對夏淵說:「臣是不懂,不過翻看了下孟小將軍這本內功秘籍,覺得好像很厲害。」

 「秘籍?」夏淵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我要學!拿來我看看!」

 孟啟烈嘴角微抽。秘籍?這玩意兒最多算是寫得比較好的入門課本吧。

 荊鴻假裝為難道:「因為是家傳秘籍,孟小將軍說不方便謄抄或贈與,所以如果想學的話,恐怕殿下要一句一句背下來。」

 「哦我懂,秘籍嘛,都是這樣的。」夏淵轉頭道,「那個孟……小師父,你把書借給荊鴻,讓他先背,他來教我學得快。你放心,他不會外傳的。」

 「呃,可以。」反正本來就是他親筆寫的。

 孟啟烈終於看明白了,這個荊輔學就是挖好了一個個的坑讓太子來跳,他一句話,就能讓太子相信那是了不得的武學,他一句話,就能讓太子自願背誦整本口訣。

 能哄得一國儲君乖乖聽話,這樣的人,他日若真能輔佐這個傳聞中的白癡太子登上皇位,必定是權傾朝野。孟啟烈想,也許孟家可以考慮,站到太子一黨中來?至少先與這位太子輔學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簡單的哄騙他都信,也說明這個太子真的是個白癡吧……

 紮了兩個時辰馬步,夏淵一獲自由就衝到荊鴻面前。荊鴻遞給他那盅解暑湯,夏淵一口氣喝完,然後舒服地坐到荊鴻身邊,直接拿他袖子擦汗。

 荊鴻任他把自己原本乾淨清爽的衣服弄得濕淋淋,一手給他捏著酸痛的肌肉,一手給他打扇扇風。

 孟啟烈滿臉不苟同:「練功就是要吃苦頭的,荊輔學,你這也太……太嬌慣殿下了。」

 夏淵瞪他:「他就嬌慣我,你管得著嗎?」

 荊鴻拍了拍夏淵:「殿下,太傅平時教你尊師重道,你都忘了嗎?孟小將軍是你師父,不可這麼說話。」

 夏淵對著孟啟烈哼了一聲,就在孟啟烈覺得他要繼續開罵的時候,他竟然說了句:「對不起。」

 「……」這下孟啟烈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荊鴻又對孟啟烈說:「該吃的苦殿下還是要吃的,那些我都幫不了他,也就只能讓他在休息的時候稍微放鬆點。總之習武的事,還請孟小將軍多多擔待。」

 他語氣溫軟,孟啟烈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訥訥道:「唔,我知道了。你……你就放心吧。」

 夏淵看不下去了,焦躁地逐客:「今日的馬步也扎完了,你請回吧。」

 孟啟烈無奈,抱拳告辭。

 荊鴻回禮:「孟小將軍慢走。」

 夏淵揮手:「孟小師父快走。」

 「……」

 走出朝陽宮,孟啟烈抹了抹臉,又下意識地抓了抓自己下面,忿忿地想,我他媽到底哪裡「小」了?

 一日後,荊鴻說已經把那本秘籍全都背了下來,可以開始教他了。夏淵驚訝於他的速度:「你不用這麼廢寢忘食的。」

 荊鴻垂首:「臣是太子輔學,竭盡全力幫助太子學習是應該的。」

 「哦。」夏淵收起扎馬步的架勢,準備隨他去亭子裡背秘籍,但被荊鴻攔了下來,他茫然道,「怎麼了?」

 「馬步還是一樣要扎,我與孟小將軍商量過了,我督促你背口訣,他告訴你如何運氣,就請殿下一邊扎馬步一邊學秘籍吧。」

 「啊?」有這樣學秘籍的嗎?

 孟啟烈難掩語氣中的幸災樂禍:「腳步站穩了啊,這就開始了。」

 ……

 一個時辰後,夏淵只背了兩段口訣,只學會了四句的運氣方法,這樣其實非常耗體力,他的腿直打顫,但始終沒說半句怨言。就連孟啟烈都有些佩服他了——笨是笨了點,還是挺有毅力的。

 又學了幾句,夏淵突然道:「荊鴻,你別站在這兒教我了,這兒曬得很。」

 荊鴻搖頭:「無妨。」

 「你吃不消的,去亭子裡休息會兒吧,讓孟小師父教我。」

 孟啟烈也勸道:「是啊,要不我來吧。」

 荊鴻笑了笑:「不要緊,臣陪著殿下。殿下早些背完,臣就早些休息。」

 聽了這話,夏淵心裡又甜又酸。他巴不得荊鴻寸步不離地陪著自己,可看著荊鴻有些發白的臉色,他又擔心得很。此時他恨不得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能一下子全都背下來。

 之後,孟啟烈發現太子的學習速度快了很多,對此他不得不說,荊鴻這個太子輔學當得實在是太稱職了。

 連續十幾日下來,夏淵已經能把那套運氣功法融會貫通,下盤根基也鍛煉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開始學習他嚮往已久的武功招式。

 武技的教授逐漸步入正軌,這日練完拳法,夏淵照例給孟啟烈下了逐客令。

 孟啟烈無奈:「那孟某這就告辭了。」

 「孟小將軍慢走。」

 「孟小師父快走。」

 「……」

 孟啟烈走後,夏淵愜意地享受著荊鴻的服侍,時不時繞繞他的頭髮,玩玩他的手指,忽然想起什麼:「荊鴻,我昨夜做了一個夢。」

 荊鴻給他倒解暑湯:「殿下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一個人,一個男人,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聽見他對我說:什麼放煙花什麼的……嗯?你怎麼了?」

 荊鴻撿起掉落的湯匙:「臣沒事……殿下繼續說。」

 夏淵道:「記不清了,我感覺這個跟我以前做的夢都不一樣,好像不是噩夢。」

 是噩夢。荊鴻抑制住顫抖,那是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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