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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第36章
第36章 心中刺 …

 謝青折問:「你不是這座小院裡的人吧,是迷路了嗎?」

 夏淵皺著小臉,說著瞎話:「是啊,我好像迷路了……」

 謝青折看到他衣服上錯綜複雜的繫帶,裡衣都翻了出來,鞋子也趿拉著一隻,忍俊不禁:「好好的衣服,怎麼穿成這樣。」

 夏淵臉上又是一熱,手忙腳亂地去拽自己的衣裳,結果越拽越亂。

 謝青折無奈搖頭,伸手替他整理了前襟,衣帶打上工整的結,然後讓他扶靠著自己的肩,抬起腳,為他穿好鞋襪。

 明明做的是僕人的事,可夏淵在這人身上看不到絲毫卑微,相反的,他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拉拉衣角,他說:「謝謝,下次我就會自己穿好了。」

 謝青折對他笑了笑,站起身來:「你一個人跑出來,想必家裡人找得也很心急,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淵心滿意足地牽著他的手,只覺得這隻手溫暖又柔軟,就連那些薄薄的繭,也磨得自己掌心很舒服,他仰起臉看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裡?」

 謝青折道:「聽方丈說,南院前些天住進來幾位貴客,我看小公子衣著華貴,又是生面孔,應當就是那貴客之一吧。」

 「哦。」夏淵捏捏他的手,「謝……哥哥,你是在為誰祈福?」

 「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沒跟你一起來嗎?」

 「沒有,他不能來。」

 「我是因為生病,所以娘親來為我祈福,你的那個很重要的人,他也生病了嗎?」

 「是的。」

 夏淵好奇問:「他生了什麼病?很嚴重嗎?」

 謝青折看了看他道:「他的心裡,長了一根刺。」

 謝青折將夏淵送回南院時,那院子裡已經亂成一團。

 順著夏淵丟的那顆石子的方向尋去,他們以為小主子跑去了後山,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侍從婢女去找,誰承想這鬼靈精的小主子就在人跡罕至的西院。

 沈凝玉見夏淵平安回來了,心裡緊繃的弦鬆懈下來,來不及責怪,先讓紫鵑去把熱好的藥端來給他喝。

 夏淵乖乖喝藥,其間一直拉著謝青折不讓他走,後者無法,只得任由他拽著自己衣袖。

 喝完藥,夏淵毫不避諱地把他引見給沈凝玉:「母后,他叫謝青折,我在那邊迷了路,多虧他帶我回來。」

 謝青折聽到他對沈凝玉的稱呼,先是一怔,隨後慌忙俯身行禮:「草民冒犯了,望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恕罪。」

 沈凝玉上下打量了一下謝青折,只覺此人丰神俊朗,言行亦是謙和,又是把夏淵送回來的人,頓時心生好感:「謝公子何罪之有,倒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謝青折語無倫次:「這……舉手之勞罷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夏淵嘿嘿笑著:「母后你不要把他嚇到了,我們留他一起吃飯吧,我餓了。」

 沈凝玉望著他正色道:「自然是要答謝一下謝公子的,不過在那之前,母后要先教訓教訓你。淵兒,你太不聽話了。」

 夏淵頓時蔫了:「淵兒以後不敢了……」

 沈凝玉不為所動:「手伸出來。」

 夏淵委委屈屈地把手伸過去。

 沈凝玉執起一條毛竹片,作勢要打,夏淵一下子縮到謝青折身後,探了半個腦袋出來求饒:「母后,我還病著呢。」

 沈凝玉罵道:「你也知道自己病著,怎麼可以不打聲招呼就到處亂跑?還捉弄下人,害得所有人都為你擔心著急,再不管教,你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夏淵嗷嗷叫著:「我再也不敢了!」

 沈凝玉要拉他出來,夏淵就拚命往謝青折身後躲,都快要趴在他背上了。謝青折身為一個外人,夾在這對母子中間,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以沈凝玉敲了夏淵兩下手心作結,雷聲大雨點小,沈凝玉哪裡捨得下重手,但那毛竹片刷到夏淵細嫩的手心上,還是留下一片紅痕。

 謝青折誠惶誠恐地與他們一同吃了晚飯,沈凝玉對他極為和氣,知他也是來為人祈福,還特地送了他一串高僧開光加持過的佛珠。兩人正聊著,忽聽內室一陣騷動,剛剛伺候夏淵進屋休息的紫鵑手足無措地跑出來:「娘娘,殿下又腹痛嘔吐了!」

 沈凝玉嚇了一跳,趕緊讓人把傅太醫請來。

 夏淵吐得眼前發黑,但沒像之前那樣暈厥,神志依然清醒。他見沈凝玉和謝青折都進來了,還唧唧歪歪地抱怨說手痛,那副可憐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不過也因此讓人略感寬慰——他還有力氣裝可憐,可見病得不算重。

 傅太醫給夏淵診了脈,捻著鬍鬚道:「無妨,殿下只是有點受涼,服兩帖藥,再發一身汗就好了。」

 沈凝玉鬆了口氣,心疼地撫著夏淵通紅的手心,給他抹上藥膏。

 夏淵虛弱地說:「讓謝哥哥住在咱們院子裡吧,他那個院子太冷清了,都沒人住。」

 這時候的沈凝玉對他可謂是百依百順,立刻邀請謝青折與他們同住,後者本欲推辭,奈何夏淵又虛弱地哀求:「謝哥哥,你留下來陪陪我吧。」

 謝青折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夏淵這才安然睡去。

 沈凝玉守著夏淵,僕人們進進出出地忙活著,謝青折也搭手幫忙,看到紫鵑在清掃夏淵吐出的穢物,他微微一愣:「姑娘,等等。」

 紫鵑不明所以:「謝公子有何事?」

 謝青折也不怕髒,拿了塊紗巾,浸了半幅在穢物中,然後在一旁的清水中漂洗了下,展開看了看,疑惑道:「怪了,怎會如此?」

 沈凝玉問:「怎麼了?」

 謝青折:「我見殿下吐出的東西顏色有異,方才拿紗巾一試,發現裡面竟有些金桭花的花粉,千華寺附近是沒有這種花的,不知殿下是從何處沾染。」

 沈凝玉接過那塊紗巾細看,果然有少許金色的粉末:「這花粉有什麼蹊蹺?」

 回答她的是傅太醫:「金桭花?這花老夫似乎在哪兒聽說過……哎我想起來了,老竇家以前種過這種花,說這花需用生血養育,那時候他天天殺雞,每天都用雞血澆灌,後來取了花瓣搗漿,做成了一盒什麼宮廷秘藥,說是能潤膚固顏,效果還不錯。可這花的花粉……」

 「花粉是有毒的。」謝青折道,「在下曾在毆脫見過有人販賣金桭花的花粉,用於製作塗抹兵器的毒漿,這種花粉不能沾血,一沾血即會淬出毒素,毒素會隨血液流遍全身,儘管一時不會致命,可長此以往,身體也會被拖垮。」

 沈凝玉面色凝重:「所以淵兒並不是罹患怪病,而是中了毒?」

 謝青折道:「可以這麼說,不過如果遠離花粉的源頭,再加以調養,待那些殘留體內的花粉慢慢排出體外,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傅太醫躬身請罪:「都怪老夫才疏學淺,若不是得這位公子點撥,至今還未能診出殿下的病因,請皇后娘娘責罰。」

 沈凝玉連忙扶起他:「傅太醫不必自責,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本宮不慎,竟讓小人之計得逞,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加害淵兒的。」

 謝青折沉吟:「不知殿下在生病之前,有沒有受過什麼傷?」

 沈凝玉想了想:「受傷?好像沒有,淵兒生病之前一切都好的很,他活潑好動,那幾天還和澤兒他們在御花園裡……」

 話到此處沈凝玉忽地頓住了:「那天夏淵在御花園裡被蜜蜂蟄了一下,事後敷了藥,很快就消腫了,我便沒有在意,他還繼續去花園玩了……難道就是那時候?」

 謝青折道:「有可能,也許是蜜蜂身上帶了金桭花的花粉,花粉因此進了殿下的傷口,之後殿下又沾染了更多,才會導致重病。娘娘,宮中之事在下不便多言,不過謹慎起見,回宮後還是剷除所有的金桭花吧,以防更多的人遭殃。」

 傅太醫恍然:「難怪宮中近來常有莫名患病之人,起初我們太醫院還擔心是瘟疫,原來都是這金桭花惹的事。」

 沈凝玉道:「謝公子說得對,本宮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傅太醫、謝公子,你們回房休息吧,你們為犬子勞心勞力,本宮實在過意不去。」

 「娘娘哪裡的話,為殿下治病是老夫的職責所在啊。」傅太醫刮取了些紗巾上的花粉,準備根據毒性配製解藥,幫助夏淵更快康復。

 「那在下也告辭了。」謝青折執禮,退出房間,他最後看了眼床上的夏淵,那孩子正睡得香甜。

 ……紫鵑撥了撥燈芯:「娘娘,那什麼花當真防不勝防,若不是得謝公子提點,就算殿下病癒回宮,恐怕也會再遭毒手。」

 沈凝玉以手撐額:「你想說什麼?」

 紫鵑小聲道:「林貴妃前些日子總在御花園倒騰花草,依奴婢之見,那佈局下毒之人想必就是她。」

 沈凝玉歎了口氣,似是極倦:「我知道……紫鵑,此事暫且揭過,今後不准再提。」

 「可是娘娘,難道我們……」

 「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倘若她再自作聰明下去,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林家勢力再大,也有保不住她的時候。只是,不能出自我的手,不能拿淵兒做籌碼。」

 「為什麼?」

 「因為我是皇后,因為我要讓淵兒乾乾淨淨、安安穩穩地登上皇位。」

 自那日後,謝青折便住進了千華寺的南院。他看著夏淵一天天好起來,不禁自嘲地想,若是那人知道自己如此厚待夏淵,怕是會罵他婦人之仁吧。

 他以鏡語算得夏淵會在千華寺出現,便守株待兔了一個多月,然而見到這個孩子後,別說下不了手殺他,就算是傷他害他,他也於心不忍。

 本來這孩子就殺不得,抹殺帝星,那是犯了大忌,他甚至不敢想像那之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可這孩子是那人心中的一根刺,臨行前那人對他說了:「縱然你不殺他,也要讓他失去與我抗衡的能力,他不能成為太子,他不能當上皇帝。」

 他說,青折,為了我,好不好?

 好。他說好,君上,我期待著您收取中原的那一天。

 此一諾,千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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