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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英雄的一擊無雙 (第二卷)》第3章
第二卷 恥辱的魔女 第二章 某研究人員的浪(夸)漫(張)飛(兜)行(風)

 聖春學園的各種訓練設施,在放學後都會聚集很多學生。

 除了【象(S)牙(pa)塔(ce)】那樣的特殊設施以外,幾乎都會開放,所以為了加入騎士團的人很多都刻苦地日夜修煉。

 況且,每當到了臨近等級賽的這個時期,學生們都會比平時更加鼓足干勁地刻苦訓練。

 排名第一的久遠院雪羽,當然也不例外。

 「【牢(Pri)獄(son)】」

 在訓練室里,單手拿著細劍的雪羽短暫地吟唱後,散布在大氣中的冰片,像是時間停止了那樣,全部固定了在那里。

 久遠院雪羽的魔(Ar)導(ti)武(fa)裝(ct)——《月(Dia)華(mond )冰(Das)塵(uto)》

 像彌漫在大氣的雪花那樣的冰片,在雪羽的魔力下能夠自由地操縱。觸到的話會被割傷,收束起來的話連鋼鐵都能貫穿。

 單單固定在空中,就能封死對方的動作。

 「‧‧‧‧‧‧嗚哇。真危險」

 蹬了一腳無機質的地板來移動的悠理,看到眼前的冰片而慌張地趕緊停了下來。像飄落的花瓣那樣漂浮著的冰片,現在全部停在空中。

 打個比方的話,那就像出鞘的匕首從全方位鎖定了目標那樣。

 就算走一步都必定會受重傷。別說移動了,連動一下身體都做不到。

 由無色透明的刀刃所構成的牢籠,把目標的動作完美地封鎖了。

 「誒~,還有這種招數啊」

 「這是我的殺手 」

 對被靜止了的冰片包圍起來的悠理,雪羽得意地斷言道。

 「以為我的魔導武裝只是劈砍用的武具的話,那你就想錯了」

 「這樣固定在周圍,讓對方自認為已經深入絕境了嗎。挺有想法呢」

 雪羽把細劍的尖端指向這邊。

 「好好體會【只能呆在那里】的恐懼吧。由魔冰構成的牢獄是無論任何人都無法逃出——」

 噗嚕嚕嚕嚕—。

 說話途中,傳來了很大的來信提示音。

 「啊,不好意思,雪羽。稍微暫停一下。電話響了」

 道歉後,悠理就跑起來了。

  啷, 啷, 啷地。

 完全無視了理應完美地靜止在空中的冰片,直線地走向訓練室的角落,從放好的包里拿出手機。

 「嗯~,賽麗亞發來的嗎。小賣部在搞手紙大甩賣,所以我連哥哥的份也買好了,‧‧‧‧‧‧哈哈,還是那麼心細的妹妹啊」

 適當地回信後,悠理守規矩地回到去原本的位置。

  啷, 啷, 啷地。

 有一次無視了理應靜止的冰片。

 「久等了。來吧,放馬過來!」

 「‧‧‧‧‧‧」

 雪羽還是用細劍指向這邊的姿勢僵住了。像是被冰住了那樣,表情和全身都靜止了。

 「那個,什麼來著?由魔冰構成的牢獄怎麼了來著‧‧‧‧‧‧」

 「不,不要再提那個了!」

 「誒。可以了嗎?但是【只能呆在那里】的恐懼是什麼意思呢,我還沒體會到‧‧‧‧‧‧」

 「那個也不要再提了!下一招!下一招,開始了哦!」

 雪羽一邊紅著臉大聲喊著,一邊解除【牢獄】。冰片回到原來的浮游狀態。調整姿勢,發起下一招攻擊。

 可是——

 「哈啊!」

 「誒呀」

 悠理把攻擊啪地一聲擊落了。

 「別想逃!【豪(Clay)劍(more)】!

 「嘿」

 悠理輕快地跳起來躲開了攻擊。

 「中計了呢。那邊是死路。【銀(Ice )霜(Co)冰(ff)牢(in)】的四重展開已經——」

 「哼」

 悠理對在著落點的設置型魔法陷阱運氣做了些什麼。

 「‧‧‧‧‧‧還,還沒完呢」

 那之後,雪羽也充分地發揮出攻擊模式多樣的《月華冰塵》的特性,作出了各種各樣的攻擊。

 然而,不管哪一招結果還是一樣。

 麻上悠理的超出常規的【硬度】,不管怎麼做都突破不了。

 沒完沒了地重復著可以說是毫無結果的作業——

 「‧‧‧‧‧‧誰干得下去啊,白痴~!」

 終于,雪羽停下來了。

 把細劍一個勁地扔到地板上,發出了悲嘆聲。 由于離開了雪羽的手,魔導武裝從發動形態回到了基本形態。

 「什麼訓練都算不上!拿牆壁來做對手還更有益!」

 「喂喂,別停下來啊」

 悠理撿起短劍型的魔導武裝,拿到雪羽的下面。

 「不是你叫我陪你特訓的嗎?」

 「呃‧‧‧‧‧‧。雖然是那樣了啦‧‧‧‧‧‧」

 雪羽語塞了。

 今天的放學後,她懇求悠理陪她訓練。因為也有前幾天的陪悠理買東西的恩情,悠理欣然承諾了。于是移步到學生用的訓練室,來進行實戰訓練。

 在這種時期,無論哪個訓練設施都會滿人,因此,剩下的學生連學園外的山地那些場所都會用來進行訓練,但是——雪羽以排位第一的特權,能優先使用學園內的大部分的設施。

 「總、總而言之。這樣什麼訓練都算不上。雖然不好意思,能配合我降低一下水平嗎?不在一定的程度上調整一下防御和回避的話,根本談不上訓練」

 「‧‧‧‧‧‧‧」

 「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吃驚而已。因為和你說過的話完全不一樣呢」

 和雪羽在不久前有較量過。是在【象牙塔】的那一戰。在決斗的規則上,雖然是先掉到場外的悠理敗北了,但結果卻是雪羽非常生氣。

 【給我認真點戰斗】地責罵悠理。

 雖然那樣,今天卻說「降低一下水平」和——「給我放水」。

 「雖然你希望的話無論多少都會放水‧‧‧‧‧‧但那樣真的可以嗎?」

 「沒關系」

 立刻回答了。對那個毫不猶豫,悠理一時間不知所措。

 「今天在吹什麼風啊?」

 「什麼‧‧‧‧‧‧只是舍棄了無聊的固執和自尊心而已」

 雪羽有點苦笑般笑了,然後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很弱。比起你弱得多。這是很明顯的事實。首先必須要接受那個事實,不然根本談不上變強。沒用的嫉妒和敵愾心只會妨礙自己成長」

 「‧‧‧‧‧‧」

 「人是會思考的。像你這樣強到不像話的人在自己身邊這種偶然——不可能不利用。為了我的Step Up,就讓我盡情地有效地利用吧」

 那樣說著雪羽得意地笑了。雖然是既挖苦,又有點壞的笑容,但是問心無愧。展現出積極的爽朗的表情。

 以前從她身上感覺到的緊張、焦躁消失了。

 然而——對強大的【饑渴】並沒有消失。不如說,感覺變得更強了。更加貪婪地,合理地渴望著強大。

 「‧‧‧‧‧‧哈。不錯啊。女人也並不是那麼不好惹的呢」

 悠理輕輕地笑了。听到這個評價,雪羽也向後仰著笑了。

 「【したたか】的漢字寫作【強か】。既聰明又不好惹也是一種【強大】吧」

 「OK。你的打算和企圖我明白了」

 悠理用響亮的聲音說。利用自己的這樣的打算,還有特意說出來的坦率,對悠理來說都是心情很舒暢的事。

 「那樣的話我就放手去干了哦。麻上悠理渾身解數的接待Play」

 一個小時後——

 「大人。要稍微休息一下嗎?」

 听到悠理那麼說的瞬間,雪羽像崩潰般倒在地板上。中斷了緊張感,放松下來了。

 「‧‧‧‧‧‧哈~、哈~、哈~」

 呼吸凌亂。汗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明明只是一個小時程度的訓練,但體力、精神力、魔力都驚人的疲憊。

 (接待Play嗎‧‧‧‧‧‧呵,說的真好)

 既不是舔Play也不是束縛Play,而是接待Play。

 做了那個宣言後的悠理的動作——已經只能說是漂亮了。

 自己把力量、速度、敏捷性、靈活性‧‧‧‧‧‧各種各樣的戰斗技巧限制到只超過雪羽一點一點的程度。準確地防御雪羽的攻擊,自己的攻擊全部點到即止。

 可以看出已經把異常的魔力作為自己的東西駕馭住了。雖然也有項鏈的封印這個因素,但除去這一點也是值得驚嘆。

 配合雪羽把世界最強的力量絕妙地調整。

 這個不稱為接待的話那稱為什麼呢。

 托這個福,雪羽經歷到了從未有過的體驗。和比自己稍微強一點的對手的戰斗,收獲非常的大。

 (听說他有個師父‧‧‧‧‧‧或許,這就是那個師父的做法吧?)

 「給」

 悠理從房間的角落拿來飲料扔給了雪羽。接住後打開蓋子,滋潤著喉嚨。

 「怎樣?今天要到此為止嗎?」

 「你在說什麼啊‧‧‧‧‧‧不才剛開始而已嗎?」

 雪羽把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來了。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但為了難得陪自己訓練的悠理,不能因為這種程度就示弱。

 「真是了不起的干勁呢。因為等級賽快到了嗎?」

 「‧‧‧‧‧‧也是啊」

 雪羽稍微停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

 「雖然我並不打算因為等級賽的有無,而每天鍛煉讓自己變得更強‧‧‧‧‧‧可是,多少也有點迷戀啊。作為排名第一的自尊心」

 現在雪羽的排名是第一。

 那也就是說,這意味著她是目前學園最強的存在。

 「雖然佐貝前輩說過【對排名第一的頭餃沒興趣】這樣的話‧‧‧‧‧‧但他是個以口還口的家伙。我自己也對現在的地位有所留戀」

 「那是‧‧‧‧‧‧為了加入騎士團嗎?」

 面對悠理的提問,雪羽沉默地點了點頭。

 雪羽希望能盡早加入騎士團。

 加入騎士團,成為魔界遠征軍的一員——找出在魔界下落不明的母親。這就是雪羽的目的。

 通常,允許加入騎士團的是在育成機關畢業後,但也有加木原一王那樣的前例。有實力的話,在畢業前加入騎士團也不是夢話。

 久遠院雪羽——很強。

 她的實力早已超過了學生的水平。這樣理所當然地下去的話,畢業後首先毫無疑問能加入騎士團。關于這一點,連聖春學園理事長兼降魔騎士團團長的黑瓜緋蜜也打包票。

 可是,在親生母親下落不明的狀況下,根本不可能悠閑地等著畢業。

 「等級賽是包括騎士團的干部,會有很多人來觀戰的。不能在那個時候丟人現眼」

 「反過來說,那也是展示實力的絕佳機會的意思嗎」

 「‧‧‧‧‧‧比起這個,【最低條件】這個更為恰當吧。在學校內的等級賽這種程度就步他人後塵,那樣的話我就沒加入騎士團的資格」

 首先要作為絕對的排名第一繼續稱霸。

 這是雪羽進入高中部前就已經確定的目標。

 「原來如此啊。你的決心我明白了。那樣的話‧‧‧‧‧‧我也有些話想說」

 也許是心理作用,悠理似乎擺出很嚴厲的表情。

 「雪羽。你是不是狀態不好啊?」

 「什麼?」

 「雖然是今天陪你訓練後的感想‧‧‧‧‧‧。老實說,感覺以前的你更強呢。覺得之前在【象牙塔】的時候,你的動作更好啊」

 不安地看向雪羽。

 「‧‧‧‧‧‧的確,要是說不在狀態的話,真的是那樣也說不定。雖然不想把自己的無能歸咎于武裝的問題,但這次,確實是因為魔導武裝的狀態不好呀」

 很難為情地說著,雪羽把視線落到手上。

 落到回到基本狀態的《月華冰塵》上。

 「狀態不好?」

 「魔導武裝擁有強大的力量同時,需要符合使用者的力量的細致的設(Set)定(ting)。平時疏忽調整的話,連一半的威力都無法發揮 」

 由人類的睿智所開發出來的魔法師的王牌——魔導武裝。

 雖然是按照個人的爭斗心和魔力來決定姿態的極其強大的武裝,但那個代價是通用性分非常低。

 「雖然我自己有調整過‧‧‧‧‧‧但無論怎樣都不太順利。要做更好的調整的話‧‧‧‧‧‧。嗯‧‧‧‧‧‧」

 雪羽稍微思考了一下後,

 「悠理。不好意思,我要撤銷前言,今天的訓練可以到這里為止嗎?」

 抬起頭說道。

 「接下來我想要去技術局。」

 雪羽和悠理一同前往技術局——在那之前,先去配備好的淋浴室。為了沖洗在訓練中所流的汗水。

 提出來的是雪羽。考慮到接下來要去技術局,無論如何都想要先洗個澡。

 「呼~」

 洗完澡後雪羽喘了口氣。把水龍頭嘰地一聲擰緊,頭頂上落下來的水停了。水滴順著略帶櫻花色的肌膚滴落下來。

 一邊簡單地拭去頭發上水,雪羽一邊無意地注視著一絲不掛的自己的身體。如腳尖般緊致的大腿和臀部,被結實地勒緊的腰圍。視線從腳下慢慢地往上移——

 「‧‧‧‧‧‧嗯」

 不算小‧‧‧‧‧‧應該。與年齡相稱的鼓起。與周圍的女孩子對比的話屬于較大的一方。但是——

 (露、露西亞的胸部‧‧‧‧‧‧真大啊)

 想起了以極好的身材為豪的魔女,而稍微有點泄氣。順帶想起來了悠理把臉埋入那個神聖的山谷那件事,變得怒不可遏。

 (‧‧‧‧‧‧感覺每次遇到露西亞,那個色狼都會盯著胸部看‧‧‧‧‧‧)

 巨乳就那麼好嗎。

 明明只是脂肪的集團。

 (我的胸部‧‧‧‧‧‧也稍微看一下啊‧‧‧‧‧‧)

 想到這些時,雪羽嗖嗖地搖頭。

 (不、不對。在、在想什麼啊!我‧‧‧‧‧‧‧!?)

 「喂~,雪羽~」

 「咦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被突然地搭話,雪羽發出了非常大的悲鳴。而且那個聲音是剛剛妄想的對象的話,驚訝度會自乘。

 「發、發生什麼事了?怎樣了,出現蟑螂了?」

 「悠、悠、悠理嗎‧‧‧‧‧‧」

 拼命地壓抑住怦怦地激動的心跳,雪羽這樣回答。不知為何把揉著胸部的雙手慌張地藏到了背後。

 「什、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等了很久了。還要再花點時間嗎?」

 聲音從淋浴室的入口傳來。先洗完澡的悠理在外面等著自己吧。

 「再、再等一會兒。‧‧‧‧‧‧不過,悠理,很難為情的啦,別那麼大聲喊呀。別以為沒其他人就可以了啊‧‧‧‧‧‧」

 「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對不起卻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的語調。一如既往的麻上悠理。

 「對了,雪羽。機會難得,要一起進去洗嗎?」

 「哈、哈~!?」

 雪羽的思考回路瞬間沸騰。慌張地用雙手遮住胸部和股間。手無法連屁股都遮住,因此不知該怎麼辦地驚慌失措起來。

 「別、別、別開玩笑了!肯定不、不不不行啊,那種事!」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別當真啊」

 「~~~~~!」

 發現自己被戲弄,因為羞恥心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這、這這、這個、變態‧‧‧‧‧‧!)

 羞恥心轉換為憤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前幾天賽麗亞說的話。

 (對、對了。因為我這樣作出過激的反應‧‧‧‧‧‧他才會覺得有意思而來捉弄我的)

 賽麗亞說過,悠理只敢說說,什麼都不敢做的。

 (那樣的話‧‧‧‧‧‧)

 雪羽做好心理準備,深呼吸。

 拼命壓抑住因為緊張而快要變尖的聲音,用平靜的語調說。

 「也、也是呢。機會難得,一起進來吧,悠理」

 「呃誒!?」

 因為听到大吃一驚的聲音,雪羽覺得是好機會而接著說。

 「怎麼了?這不是你先提起的嗎?」

 「誒‧‧‧‧‧‧啊~、不、那個‧‧‧‧‧‧等、等一下。不、不不不、等、等、等等呀。等、等一下‧‧‧‧‧‧」

 前言不搭後語地,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動搖了。

 悠理動搖了。

 自己讓悠理動搖了

 而且是在理應是不擅長的範圍內的下流的對話。

 (呵、呵呵‧‧‧‧‧‧)

 自然地流露出笑容。對于能奉還平時的怨恨,雪羽感受到了說不出來的滿足感和成就感。掌握主導權竟然是這麼愉悅的一件事。

 對無話可說的悠理,雪羽從容不迫地說。

 「開玩笑的啦。別當真啊」

 「嘎‧‧‧‧‧‧」

 悔之不及的悠理的表情浮現在眼前。

 (成功了。呵呵呵)

 雪羽非常開心地笑著。

 然後緊接著,

 「‧‧‧‧‧‧哈。‧‧‧‧‧‧哈哈哈哈。‧‧‧‧‧‧明明只是個雪羽,別那麼神氣」

 不知為何傳來了邪惡的笑聲。背後忽然感到一股惡寒。

 「好~!那樣就一起進去吧!可以吧,雪羽!」

 「什!?」

 雪羽被意外的展開驚呆了。

 「哈哈哈哈」

 超出常軌的笑聲在持續著。

 精神失常‧‧‧‧‧‧不,只是無法退讓而已吧。

 「等、等等!等一下,悠理!」

 「不用客氣!你不也說了嗎!?」

 響起了百葉窗那種更衣室的開門聲。然後是嘎喳嘎喳的估計是脫皮帶的聲音‧‧‧‧‧‧雪羽的腦袋陷入了驚慌狀態。

 慌張地找能遮住身體的東西,但什麼都找不到。能躲起來的地方也沒有。這樣下去,是、會被目擊到自己一絲不掛的姿態。大危機。

 「等、等等‧‧‧‧‧‧等一下悠理‧‧‧‧‧‧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不對!不是心理準備的問題!這、這、這是普通的犯罪啊!悠理!」

 「別廢話!」

 「一句別廢話就完事!?」

 已經不行了。已經阻止不了悠理了。玩弄男人自尊心的代價似乎也太大了。

 「呃、呃、呃呃呃~呃呃‧‧‧‧‧‧」

 沒任何辦法的雪羽唯有在發抖。

 就在這時候,

 「——你在干什麼,麻上?」

 響起了既可怕又低沉的女性的聲音。

 「我的記憶沒錯的話,這里是女子專用淋浴室的女子專用更衣室的入口才對‧‧‧‧‧‧雖然是那樣,但為什麼你會半裸著準備要進去呢?」

 「‧‧‧‧‧‧萌、萌萌醬老師」

 「是御島教官」

 御島萌萌。

 擔任悠理的班級班主任的女性教師。有著既美麗又嚴厲的外表,眼神相當的凶狠。因為有著既嚴格又熱心教育的性格,所以吊兒郎當的靠不住的悠理經常受到她的教導。

 「不、不是這樣的‧‧‧‧‧‧這是誤會啊!叫我進去的是里面那個‧‧‧‧‧‧痛痛、不要扯頭發啊!會禿的,會禿掉的了啦!不是這樣的啊,我是被叫進去的啊!只是因為那樣我才失去自我的啊‧‧‧‧‧‧痛,痛痛,耳朵要被揪下來了‧‧‧‧‧‧!」

   的腳步聲伴隨著主張著「我是被害者啊~‧‧‧‧‧‧!」的悠理的悲鳴漸漸遠去了。

 「‧‧‧‧‧‧哈啊!」

 雪羽放心下來吐了一口氣,然後又洗了一次澡。

 為了把火熱的身體平靜下來,需要淋一下冷水澡。

 因為臨近等級賽的這個時期教師方都很忙,再加上雪羽說明原由,所以對悠理的說教和責備很快就結束了。

 「真是的,因為雪羽你,我真倒大霉了」

 「別推卸責任。這是自作自受」

 一邊用陰沉的氣氛對話著,悠理和雪羽一同前往技術局。有事的只有雪羽,但沒事做的悠理也決定一起去。

 【技術局】——是魔法以及魔法兵器研究開發機關的總稱。在和學園內的研究所並排的區域,那里在不停地進行著新的魔法和兵器的開發。

 「‧‧‧‧‧‧呼~。也就是說,那個叫水森蓮子的人是制作出《月華冰塵》的天才魔(Ar)導(ti)武(fa)裝(ct)制( Cr)作(eat)者(or)。

 「是的。水森前輩是高等部的三年級學生。作為學生的同時,已經作為研究員在一線活躍著。公認的魔導武裝部門的年輕人中的第一人,被認為遲早會繼承技術局的第一把手」

 雪羽似乎從初中部的時候開始,就受到她的照顧。

 「研究員啊。也有專攻那方面的學生啊。畢竟研究班的歸研究班,和我們上的課程也不一樣呢」

 「雖然這麼說,但也沒明確區分到那個地步。說是二刀流呢還是說文武雙全呢‧‧‧‧‧‧文物兩道都有大成的人也不少。例如七(Sev)天(enth )騎(Hea)士(ven)中的一人——洛伊茲‧瑪莉艾璐並不是只以出眾的戰斗力為豪,在魔法研究的領域也有很大的成果。這所學園的大(Mys)型(tery )魔(Ci)法(rc)陣(le)的基礎設計也是由他經手的」

 文武兩道都達到巔峰的鬼才——洛伊茲‧瑪莉艾璐。

 這個名字連不了解業界的悠理都有所耳聞。

 (‧‧‧‧‧‧這麼說來,師父也是什麼都很擅長呢。除了【魔法瓶】也做了很多魔法道具)

 因為朱莉亞斯是無所屬的魔法師,理所當然地完全沒有各種機關的技術提供。因此,裝備的管理和開發全都由自己一個人來進行。

 「嘛、不管怎麼說,挺期待呢」

 「真意外。想不到你對魔導武裝有這麼大的興趣。先說明一下,要求給自己做武器是不可能的哦?因為學生允許出借魔導武裝的最低限制是B級。想要從一開始開發專用武裝,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成績的——」

 「要是個美人就好了」

 「‧‧‧‧‧‧」

 是察覺到了悠理在想什麼吧,雪羽把手按在額頭上。

 那樣走著,終于到了技術局的區域。

 因為無機質外觀的研究所無數地林立著,所以非常錯綜復雜。以雪羽帶路的形式,進入了建築物里面。

 那樣不斷地向里面走著,終于到了一個四角形的建築物前面。像是把蛋糕盒子就那樣巨大化,鼓噪無味的白色立方體。雖然建築物自身完全沒有一絲裝飾,但周圍有紅外線傳感器和監視攝像頭等存在著。

 「這里就是水森前輩的個人研究室」

 「個人研究室是那個嗎。那還真是厲害啊」

 雪羽只是走過去,入口的門就自動打開了。似乎是從里面操作來打開的構造。雪羽以習慣了的樣子向內部走,悠理也跟著她走著。

 「水森前輩。我是久遠院雪羽」

 進入走廊盡頭的房間時,雪羽說。

 有點陰暗的房間。明明有相當的大,卻因為沒有窗戶而顯得有點小。散布在這里面的研究器材和電子機械也促進了閉塞感。

 「水森前輩、水森前輩!真奇怪‧‧‧‧‧‧」

 「是不是不在啊?」

 「不在的話門是不可能會打開的。是在里面的實驗室嗎‧‧‧‧‧‧」

 就在雪羽一邊東張西望地尋視四周一邊走向實驗室的時候——

 「雪羽醬、好久不見!」

 突然有什麼人從背後抱住了雪羽。

 「這家伙這家伙這家伙~!這不是很久不見了嗎!我好寂寞啊~」

 「水、水森前輩!?原、原來在啊‧‧‧‧‧‧呀~!不、不要。啊哈哈哈‧‧‧‧‧‧哈~嗯~!咿、咿啊啊‧‧‧‧‧‧」

 從門附近的觀葉植物的陰影處跳出來的女性——水森蓮子用手玩弄著雪羽的身體。腋下、屁股、後頸,每換一個不同的位置雪羽的反應都不一樣。

 一時大聲地笑,一時發出像是喘息聲的聲音。

 很快那個魔手就落到乳房的位置。

 「哈哈~,還是那麼下流的胸部啊。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用手能剛好包住的感覺真讓人喘不過氣來啊~」

 「不、不、不要‧‧‧‧‧‧哈~。啊~,呼~‧‧‧‧‧‧」

 因為蜿蜒起伏地動著的魔手,雪羽漸漸地變得無法抵抗。臉因為羞恥而變紅,聲音也帶著熱氣。

 「‧‧‧‧‧‧請、請給我適合而止!」

 雪羽發揮出渾身的力量,把從背後抱住自己的水森蓮子震開了。也許是體力和腕力不太行吧,她「啊—咧—」地喊著被震飛了。

 「哈~、哈~」

 雖然雪羽手很快地整理好凌亂的衣服,但呼吸還是相當的亂。

 于是,屁股著地地摔在地板上的蓮子「啊哈哈—」地似乎很開心地笑了。

 「啊~啊,真遺憾。明明差一點就能脫掉胸罩‧‧‧‧‧‧」

 「‧‧‧‧‧‧悠理。為什麼你這家伙也厚顏無恥地覺得遺憾啊?」

 被凶狠的眼神盯了後,悠理把視線移向了蓮子。

 「水森前輩‧‧‧‧‧‧雖然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這可是華華麗麗的性騷擾」

 「有什麼不好~。以我和雪羽醬的交情」

 很開心的笑著的水森蓮子和精疲力盡的雪羽。顯得相當的親密。剛剛的過激的身體接觸,對于兩人來說像是打招呼那樣的事也說不定。

 悠理再一次看向蓮子。

 雖然長著端正的面容,但因為帶著土氣黑框眼鏡而不怎麼有美人那樣的感覺。穿著不帶裝飾的工作服,頭發只是簡單地扎起來。

 似乎是個對自己的外表沒多大興趣的人。

 (明明稍微努力一下就是個很漂亮的美人,真可惜啊)

 悠理稍微有點覺得遺憾,蓮子也注意到了這邊。

 「嗯,你是誰?」

 「一年級的麻上悠理。今天是雪羽的護理人」

 「對了。我是水森蓮子哦。關照請多」(注:是說話人的說話習慣,故意掉轉的)

 用輕松的節奏說著的蓮子。從剛剛對雪羽的性騷擾就可以看出,似乎有著意外奔放的性格。

 「那麼是叫悠理君吧。你是雪羽醬的什麼?是怎樣的關系?」

 「  ~,這是個很難的問題呢。我和雪羽的關系是听者落淚,說者亦淚的很深的——」

 「只是朋友」

 雪羽很干脆地說。

 「朋友‧‧‧‧‧‧啊啊~、那麼說,難道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D級的孩子!?」

 「嘛~,是的。大概就是我吧」

 「水森前輩‧‧‧‧‧‧傳聞是?」

 雪羽一問,蓮子就浮現出得意的微笑。

 「說什麼啊,不是明擺著嗎。是雪羽醬有了男朋友的傳聞」

 「哈啊~!?」非常吃驚的雪羽。「為、為為、為、為什麼,那樣的傳聞‧‧‧‧‧‧」

 「說為什麼‧‧‧‧‧‧雪羽醬。你還是有點自己是名人的自覺比較好哦?高等部一年級排名第一的才女。最美麗的戰斗魔法使。【冰(Per)華(sep)姬(hone)】——久遠院雪羽。在這里沒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大家都很關注你的哦」(注:珀(Pe)耳(rs)塞(ep)福(ho)涅(ne)即希臘神話中的哈(Ha)迪(de)斯(s)的妻子。,她是眾神之王宙(Ze)斯(us)和農業女神德(De)墨(me)忒(te)爾(ter)的女兒,被哈迪斯綁架到冥界與其結婚,成為冥後。)

 「是、是那樣嗎‧‧‧‧‧‧」

 雪羽浮現出感覺不可思議的表情。

 似乎雪羽是缺乏自己是名人的自覺。明明連剛剛轉學過來不久的悠理,都能從氣氛知道她很受周圍矚目。

 那個不經心估計是目標高遠的產物吧。因為相當高遠的目標而降低了對自己的評價。

 「可是D級的孩子‧‧‧‧‧‧」

 一邊不滿意地說著,一邊目不轉楮地注視著悠理的蓮子。大概地觀察完一遍後,回過頭來看向雪羽。

 「雪羽醬喜歡廢材男?」

 「都、都說了‧‧‧‧‧‧這個男人不是‧‧‧‧‧‧」

 「哈~啊~,不知道為什麼‧‧‧‧‧‧。唯有像雪羽醬這樣認真的好孩子,竟然被壞男人騙到手‧‧‧‧‧‧我可是很傷心哦,雪羽醬」

 「听我說啊!」

 雪羽提高聲音喊著,蓮子縮緊了身子。

 「我懂的了啦,別生氣啊。嗯,有什麼事啊雪羽醬。不過說起來,來做這里的理由也只有一個吧!」

 于是,雪羽從腰部的裝備套里取出了自己的魔導武裝。蓮子接過來後,從各種角度觀察。

 剛才的開玩笑般的態度像是是騙人的那樣,露出了認真的眼神。

 似乎是能漂亮地切換開關的類型。

 「刀身部分、機關部分都沒損壞。嗯。似乎不是故障呢。這麼一看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雖然不能很好地說明‧‧‧‧‧‧似乎是向核心部分的魔力輸送不能流暢地進行‧‧‧‧‧‧。構築魔法陣和冰片的操縱經常會變得反應遲鈍‧‧‧‧‧‧」

 「魔力輸送‧‧‧‧‧‧。這樣的話就是機關部分的故障吧。魔導器中的集成回路,或者是核心本身問題吧」

 「不」蓮子扭著頭左思右想。

 「不過,好奇怪啊。雖然因為《月華冰塵》是不定型原本就容易引起輸送系統的故障‧‧‧‧‧‧所以那里是我很費勁地做出來的啊。集成回路並不是以往使用的那些,而是我排列魔力元素從一開始做出來的東西‧‧‧‧‧‧」

 不斷地冒出來的詞語,悠理連一半都理解不了。雖然悠理自認為自己已經具備了最低限度的知識,但完全跟不上這麼深奧的的話題。

 蓮子想了一會兒後,

 「嗯,OK。那麼雪羽醬。總之先到隔壁的房間做個身體測定。都已經做了很多次了,知道這麼操作吧?我在這邊試試把魔導武裝拆開看看」

 遵從她的指示,雪羽進了隔壁的房間。研究室里只剩下悠理和蓮子。

 「身體測定是‧‧‧‧‧‧測量身高、體重嗎?」

 「對哦!」

 一邊輕松地回答蓮子一邊開始了作業。拿出鉗子和螺絲刀等工具擺在桌子上。

 「因為魔導武裝是基本、完全接受產品的定制的呢。雖然也不是沒有通用類型。所以身高、體重、體形、脂肪含量、肌肉量‧‧‧‧‧‧還有魔力的量、性質等等,不全部提取一切的身體數據的話,就發揮不出百分百的力量的哦」

 接著,和蓮子繼續聊著。

 「除了身體數據外,還有需要與資質和用途相應的設定呢。比如說這個,《月華冰塵》是特殊化了冰雪系魔法‧‧‧‧‧‧易于射擊」

 說著這個那個的時候,一轉眼雪羽的魔導武裝就被拆開成機關部分和刀身兩半了。

 值得驚訝的高超技術。明明就在旁邊看著,卻完全看不懂是怎麼做的。注意到的時候拆卸工序已經結束了。

 蓮子把機關部分拿在手上,和從測量儀表中伸出來的軟線接上。顯示器上顯示出數值和圖表,一邊看著顯示器一邊開始用鍵盤輸入。

 「機關部的魔導器有三個。第一個是重視後期雷美特型輸出的魔導器。第二個是海艾露鍥彭轉換方式和洛伊茲迂(B)回(yp)回(as)路(s)的復合類型。最後一個是以輔助用的嫁(Gr)接(aft)衰減方式為主的魔導器。只是以上的東西而已,懂了吧——」

 不,不懂。完全不懂。

 她說的東西,還有她的雙手在高速地做著的事,悠理完全理解不了。

 (‧‧‧‧‧‧嗯,確實魔導武裝是‧‧‧‧‧‧)

 為了跟上這個狀況,動著腦子來搜索記憶。

 魔導武裝大致分為兩個結構來構成。

 刀身和機關這兩部分。

 刀身部分主要是用【緋緋色金】做成的外殼結構。特殊稀有金屬【緋緋色金】會吸收給予的魔力,不止形狀,連性質和質量都能改變。【刀身部分】這個叫法是因為大多數的魔導武裝的基本形態都是小型的刀劍型。

 機關部分是用來安置魔導器的地方。武裝的核心,要說的話就是武裝整體的司令塔那樣的結構。構築魔法陣和【啟(Tr)動(ig)鍵(ger)】的認識等是由這個機關部分來執行。另外,也具有控制不安定金屬緋緋色金的機能。

 這兩個組合就是魔導武裝的基本結構。

 被稱為【兼具杖和劍的作用】就是因為這個。

 (‧‧‧‧‧‧我知道的也只有這個程度吧)

 只是基礎知識。說起來,別說是魔導武裝,連魔導器都不能完美地操縱的悠理,不可能會有這以上的知識。

 「——所以,《月華冰塵》是重視速度的設定的意思哦。把三個魔導器多重連接來使處理速度提升,第四級為止的魔法基本上不需要詠唱就能發動。對雪羽醬的過分的要求給予答復——我說‧‧‧‧‧‧有在听嗎,悠理君?」

 「誒?啊、啊啊‧‧‧‧‧‧對不起,因為內容稍微有點難,一下子就發呆了」

 「什麼啊真是的。浪費口舌啊」

 雖然一時噗地鼓起臉蛋,但馬上就帶著苦笑地說。

 「嘛~也沒辦法啊。一涉及到專業範圍就變得嘮嘮叨叨的是研究員的壞習慣呢。見諒請見諒請(注:同上,是說話人的說話習慣,故意掉轉的。後面就不給注釋了。)」

 「你真的很喜歡呢,魔導武裝」

 「嘛~算是吧」

 蓮子並沒有停下在作業的手,似乎很開心地點點頭。

 「悠理君應該也知道吧,魔導武裝是以魔女的【固有魔法】為目的的結果。無論到達怎樣的境界,也不過是原(Orig)型(inal)的復(Co)制(py )而已」

 魔女每個人都擁有特別的魔法。

 那就是【固有魔法】。

 魔女的強大是來自龐大的魔力量和獨自的魔法體系。

 模仿那個魔法體系的就是——魔導武裝。

 像人研究鳥類的飛行系統而創造出飛機那樣,魔法師們研究魔女的生物機能和魔法體系,然後開發出魔導武裝。

 就是說,降魔騎士團全力開發出來的秘密兵器——魔導武裝,換種說法的話,只能說僅僅是模仿魔女的兵器——

 「——但是呢,悠理君。我可是非常喜歡開發魔導武裝哦。魔女的模仿。復制品贏不了原型這種常識,我想試一下打破。」

 蓮子說。

 「飛機的系統是參考鳥類的翅膀所持有的升力而做出來的。但是呢,飛機不是早已經超越了鳥嗎?比鳥飛得更高,比鳥飛得更快。沒錯,復制品勝過原型的這種事並不是不可能」

 研究員的眼楮因為好奇心和探求心而增添了光輝。

 (復制品勝過原型、嗎‧‧‧‧‧‧)

 仔細想一下,這正是意味著人類的勝利也說不定。

 魔法師終究也只是使用魔法的存在。

 只是個明明不是魔族卻使用魔法的仿造品。

 「很期待啊。復制品勝過原型才是科學的樂趣所在,人類進步的標志哦。總有一天開發出不把魔女的【固有魔法】什麼的放在眼里的那種程度的魔導武裝,是我的夢想!」

 于是她把視線轉向到了房間的一個角。順著視線看過去,那里放著很多武器。劍和矛、槍、弓等等,估計全都是魔導武裝吧。

 以各式各樣的樣子擺放的武器中——有一件與眾不同的。其它武器都雜亂地棄置,只有那件武器像是國寶還是什麼寶貝那樣被安放在台座上。

 纏繞著怪異的氣息的漆黑的長刀。悠理見過那把刀。

 「那把刀是‧‧‧‧‧‧」

 「呵呵,果然知道呢。那把刀啊,是最接近我的夢想的武器」

 似乎很興奮的樣子,蓮子得意地說著。

 「史上最年輕的七天騎士,加木原一王的黑(Ra)式(ven )魔(Ar)導(ti)武(fa)裝(ct)——《狂(Fen)狼(rir)》哦。(注:芬(Fe)里(nr)厄(ir)是北歐神話中恐怖的巨狼,邪神洛(Lo)基(ki)與女巨人安(An)爾(ger)伯(bo)達(da)之子,在諸(Ra)神(gn)黃(ar)昏(ök)中吞噬了北歐神話中“眾神之父”——奧(Od)丁(in)。)」

 緊接著,做完身體測定的雪羽回來了。

 「做完了‧‧‧‧‧‧嗯?怎麼了,悠理?一臉驚訝地」

 「看,那個」

 這樣說著指著那邊,雪羽睜大了雙眼。

 「《狂狼》‧‧‧‧‧‧?一王先生的魔導武裝為什麼會在這里‧‧‧‧‧‧」

 「現在在修理中呢」

 「修理中?好奇怪啊。那個一王先生竟然會讓魔導武裝損壞‧‧‧‧‧‧」

 「就是咯。雖然我也不知道詳細的事,但嚇我一跳呢」

 女生兩人擺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只有悠理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啊~,是那個時候吧)

 想起了那天,把一王打趴在地面上的時候的事。

 「‧‧‧‧‧‧可是,水森前輩。為什麼是你負責一王先生的魔導武裝的修理?黑式魔導武裝的管理,不是有專門的研究員‧‧‧‧‧‧」

 「嗯~,雖然本來應該是那樣,不過做出那把刀的是我」

 蓮子爽快地說。瞬間,雪羽把眼楮瞪得大大的表現得很驚訝。

 「真,真的嗎!?」

 「嗯。如此正是,如此正是」

 「喂,雪羽。怎麼了啊,喊得那麼大聲」

 「都想要大聲喊出來了‧‧‧‧‧‧。黑式魔導武裝的開發是,只允許站在魔導武裝制作者的頂峰的人們來進行的哦‧‧‧‧‧‧」

 只有七天騎士才允許持有的最強的武裝——黑式魔導武裝。

 因為使用把極為稀少的魔女的【腦】和【心髒】作為核心的魔導器,所以制作以及使用都需要經過嚴格的的審查。

 「還在想水森前輩總有一天會到達那個境界‧‧‧‧‧‧想不到已經擔任黑式魔導武裝的開發管理了‧‧‧‧‧‧」

 「啊哈哈,不是哦。雪羽醬。由我來制作是例外中的例外。負責的也只有那一個。因為加木原一王本人的強烈推薦,才由我來擔當的」

 加木原一王本人的強烈推薦。

 那意味著——

 「——原來如此,潛規則啊」

 「啊哈哈。閉嘴,小子」

 蓮子雖然笑著,但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說錯話了。

 「對啊,悠理。你說什麼傻話」

 雪羽又露出了發愣的樣子。

 「那個一王先生怎麼會因為收到一個枕頭就被行動呢」(注:日語的潛規則是寫作枕饱kまくらえいぎょう)。因為字面上有枕頭營業的意思,再加上雪羽不知道正確的意思,所以誤解了。)

 「〔‧‧‧‧‧‧〕」

 面對著威嚴莊重的發言,悠理和蓮子沉默著相互看著對方。

 「(雪羽醬就是這種孩子啊)」

 「(是啊)」

 「(很可愛啊)」

 「(嗯,超可愛)」

 兩人用眼神交流。

 然後蓮子清了一下嗓子,回到了話題的中心。

 「嗯啊,說來話長‧‧‧‧‧‧。一年前,叫做莉佛絲庞的魔女來到人間界的這件事,知道吧?」

 悠理搖著頭,看懂情況的雪羽開始解說。

 現在算起的一年前,在日本出現了叫做莉佛絲庞的魔女。

 魔女的來襲意味著災難。魔女和吸血鬼這樣的高級魔族,通常會給這邊的世界帶來甚大的災害。

 莉佛絲庞也不例外,剛一出現——就毀滅了一個城市。

 那個力量極大,帶來了與魔界最強種族名副其實的破壞和殺戮。很多騎士團的魔法師犧牲了。

 「但是呢,我偶然地被卷入了那個魔女的戰斗中了‧‧‧‧‧‧」

 接著,蓮子用滔滔不絕地沉湎于回憶的語氣開始講述。

 一年前的災難和小小的王的英雄雜談。

 最初是和魔女沒有關系的任務。

 水森蓮子為了采集在開發中的裝備的數據而參加了任務。由于是有騎士團成員的魔法師在內的數十人的隊伍,那個任務自身是毫無懸念地完成了。

 在歸途時——非常不幸地,蓮子的隊伍偶然遇到了魔女。

 莉佛絲庞‧烈‧亞‧芙露烈璐璐。

 她一邊浮現出惡魔般的微笑,一邊報出了這個名字。

 水森蓮子並不相信有地獄。

 可是,那個時候見到的情景——簡直就是地獄。

 除了她以外的魔法師們全滅了。建築物和土地,一切都被燃燒殆盡,被破壞殆盡,全部化作了灰燼。

 莉佛絲庞的目的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明。那個魔女一出現就像是亂發脾氣那樣,對一切的東西都暴虐地蹂躪殆盡。

 蓮子險些喪命地從那里逃了出來。但是,被莉佛絲庞追上也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這時出現的就是——加木原一王。

 「一、一王‧‧‧‧‧‧君‧‧‧‧‧‧」

 當時的一王已經作為天才兒童而聲名遠播了。十歲時就加入了騎士團,在前線戰斗。

 然而,他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沒有魔導武裝。

 他的戰斗風格是極端地偏向于速度,恆常地發動著的身體強化術式和,在此之上的沒有魔導武裝能支持得起的劍技。

 雖然許多制作者為他制作了不少魔導武裝,但不管哪一件都只使用了兩三次就報廢,一王一直都覺得很差勁。

 「退下」

 一王似乎很無聊地說著,站在了蓮子前面。

 手上握著一條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無數的魔導武裝像木柴那樣雜亂地捆在一起。一王慢慢地拖著走。

 蓮子憑直覺明白了。

 一王是打算一次性地使用魔導武裝來戰斗。

 「等、等一下!你打算用那樣的裝備去戰斗!?不可能打得贏吧!」

 就算是攜帶黑式魔導武裝的七天騎士,單獨以魔女為對手都是不可能贏。

 盡管那樣,用沒有好好地調整過的裝備去戰斗什麼的。

 「有意見的話跟黑瓜緋蜜說去。是那家伙的命令。多虧了她我落到了非常急忙地搜刮魔導武裝的窘境」

 根據後來听到的話,一王的單獨上陣,似乎是降魔騎士團團長——黑瓜緋蜜的獨斷。因為突然的魔女來襲高層陷入了大混亂中,只有黑瓜團中一個人冷靜地發出命令。

 發出了把十二歲的少年投放到與魔女的戰斗中,只能讓人覺得是發瘋了的命令。

 「那就是魔女嗎‧‧‧‧‧‧」

 那樣說著的一王嘴角帶著一絲笑容。目光像是磨鋒利了的刀劍般增添了銳利,同時,也帶有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樣的純粹的光輝。

 「——不錯」

 一王說了一句話。

 緊接著,從他的身體中放射出了特濃的殺氣和讓人感到刺痛那樣的魔力。

 「異界的魔女啊」

 一邊向前走著,身材矮小的少年一邊擺架子般編織著話語。

 「我的名字是加木原一王。來吧——一起奏響戰斗的宴會吧」

 讓人後背結冰那樣的修羅的笑容刻在了嘴角。像是響應一王那樣,莉佛絲庞也浮現出猶如惡魔般的笑容。

 相互笑著的瞬間——剎那間,戰斗的序幕拉開了。

 接著,兩人持續戰斗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面對毫不吝惜龐大的魔力連續使用高級魔法的莉佛絲庞,一王無論怎樣都用速度來對抗。一次次地更換武裝,用驚人的速度使出斬擊。

 雙方一點退讓都沒有。

 在比誰都近的位置目睹到戰斗的蓮子,感到恐懼和顫栗。

 並不是對魔女的莉佛絲庞,而是對人類的加木原一王。

 因為一王——似乎很愉快地笑著。

 每一次斬擊,然後每一次被砍,他都會笑得更歡。

 蓮子感覺到了緊揪住心髒的恐懼——可是同時,被他的戰斗吸引住了。

 【精致的極限】應該這樣形容的,快而靜的劍法。令人憐愛的劍舞的身段。散發著如同渴望血液的野獸般的殺氣而使出的劍技,很多都能成為絕妙的極地,計算到極點的東西。

 魔女擁有接近人類百倍的魔力,不組成一個師團來戰斗的話,人類甚至連對手也做不了的絕對的強者。

 以那樣的人類之上的怪物為對手——十二歲的少年勢均力敵地接連斬擊。

 分不清那邊才是怪物。

 怪物們一邊相互削對方的肉體一邊繼續戰斗。因為一次性地使用魔導武裝的一王的戰斗風格,周圍插滿了完成了任務的劍。

 無論是血液噴灑出來,還是身體被撕裂,一王都沒有停下來。

 像是貪食那樣、只是一味地、純粹地執拗地、直到病態為止,沉溺在名為戰斗的血海之中。

 在化為灰的大地上生長出來的是劍的森林。那個光景讓人聯想起劍樹地獄。死了的劍像雨後春筍般不斷地增加——

 最後站在那個地獄的是——一匹戰(野)斗狂(獸)。

 「‧‧‧‧‧‧」

 水森蓮子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被一個少年的強大所壓倒了。明明親眼目睹了人類打敗魔女的歷史性的偉業,明明在窮途末路的狀況下撿回了性命,但是感動的言語和安心的喘息都沒有。

 心中的東西——全都被吞噬殆盡。

 把一次性地使用完的魔導武裝扔下,一王向這邊走過來。身體上有傷,太過目不忍睹的傷。左手和右腳似乎是骨頭還是肌腱被打斷了,幾乎動不了。

 明明是那麼遍體鱗傷的狀態,他還是一邊拖著身體走,一邊把某樣東西從戰場上帶出來了。

 莉佛絲庞的尸體。

 方才還在戰斗著的魔女的切斷了的頭部和軀體。

 右手拿著軀體。因為左手使用不了,而把頭部的長發用口咬著移動。

 好不容易走到蓮子的附近時,他把軀體粗暴地扔下來,把叼著的頭發【噗】地吐出來。因為頭部在自己眼前滾動,蓮子發出了小小的悲鳴。

 「不錯的戰斗」

 一王一邊舔著嘴唇上的血滴,一邊用像是嘆氣般的聲音說著。然後把尖銳的視線移向蓮子。

 「你是魔導武裝在制作者吧」

 「嗯、嗯‧‧‧‧‧‧」

 115

 「極好的素材到手了——給我做」

 他用如同暴君般傲慢的態度宣告。

 貪婪的野獸的眼神,已經看向了【未來】。

 「為我做出最強的黑式魔導武裝——」

 「——因為那個時候的功績,他就任了七天騎士。我因為他強烈的推薦,而負責他專用的黑式魔導武裝制作。」

 「那種事‧‧‧‧‧‧」

 听完了蓮子的話的雪羽,作出了止不住驚訝的表情。

 「雖然都已經亂七八糟地很麻煩!就算突然被任命,我之前連魔女的尸體都沒摸過呢。而且因為超稀有絕對不允許失敗‧‧‧‧‧‧」

 然而,水森蓮子完成了。

 只為了加木原一王的魔導武裝,漂亮地創造出來了。

 「‧‧‧‧‧‧听說一王先生的魔導武裝是極不合理的頂(Pe)尖(aky)的代替品——極為極端的構造」

 「嗯。很厲害哦,《狂狼》。不管怎麼說,作為黑式魔導武裝的能力幾乎全部使用在【瞬(Wa)移(rp)】上呢」

 【瞬移】是跳躍空間的移動術。

 嚴格地說,【瞬移】不是代指單體魔法的名稱,是復合術式的總稱。必須把空間系魔法和召喚系魔法,還有數理系魔法高水準地合並,並且每一次移到到目標的坐標軸上都必須從一開始計算。

 需要龐大的程序的高等術式,在需要瞬間的判斷的戰斗中使用的人,只有極少數。

 「他的太過安靜的【瞬移】就是因為這個吧」

 「是因為那個孩子的有著驚人的思考速度啊。托這個的福,一王君的【瞬移】發動速度是驚人的0.2秒。移動範圍是300公尺這麼強」

 0.2秒。

 比起普通的魔法的發動時間還要短得多。豈止如此,與人類從大腦下達命令到肌肉的時間相同。也就是說,一王能以活動手腳同樣的速度來進行空間跳躍。

 能在剎那之間在空間無拘無束地飛翔。在連速度的概念都超越了的那個速度之上,再加上一王的如同斗神般的劍技的話——

 「無敵‧‧‧‧‧‧呢」

 「沒錯,是無敵哦」

 自豪地點點頭後,蓮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明明還只是個小孩子,還真是了不起呢,一王君。還堅持【親眼目睹了戰斗的這個女人,才有玩弄這個魔女尸體的資格】這樣主張,硬交給我來制作‧‧‧‧‧‧。姑且是救命恩人,所以我也很努力呢。把擁有的技術全部投入進去,不足的部分用氣勢和氣魄來彌補,終于制作出了《狂狼》」

 在研究員的眼中點亮著崇高的覺悟的火。

 「《狂狼》是‧‧‧‧‧‧不。一王君是我的夢想哦。我相信。現在的加木原一王無論是怎樣的家伙都絕對不會輸哦!」

 清爽明朗的笑顏可以看出帶有很深的感情。對自己的技術和使用者的絕對的信賴,存在于那笑顏中。

 「也是啊。一王先生敗北的樣子什麼的,我也想象不出來。對吧,悠理——誒?」

 雪羽看向旁邊,在那里悠理雙膝著地地跪倒在地面上。

 籠罩著一層陰沉沉的昏暗的陰影。

 「悠、悠理?你怎麼了?」

 就算搭話,悠理也回答不了。

 似乎是被罪惡感和自責的心情給擊潰。

 (‧‧‧‧‧‧怎麼辦啊。我把小鬼助揍得那麼慘‧‧‧‧‧‧)

 以被認為無敵的絕對不會輸的一王為對手,悠理已經贏了。

 而且是一拳擊倒。

 體無完膚地沒辦法再一次站起來,再加上連魔導武裝都弄壞了。

 對著以閃亮亮的眼楮訴說著對一王的絕對信賴的蓮子,自己一拳就把擁有最強裝備而且萬全狀態的一王打敗了,這種話說不出來。

 (‧‧‧‧‧‧以為只是個有點小自大的小鬼‧‧‧‧‧‧)

 听完後,印象突然改變了。

 似乎是比想象中還要好的家伙‧‧‧‧‧‧而且稍微有點帥氣。

 當然,雖然並沒有後悔阻止【砍殺】雪羽這樣判斷的一王,一想到自己把水森蓮子的夢想和理想徹底地粉碎了,就覺得十分內疚。

 如果說因為那個時候的沖擊,一王不能復原的話——

 悠理在戰戰兢兢地——這時研究室來客人了。蓮子敲打鍵盤,發出入室許可。

 從門口出現的——是說曹操曹操到還是什麼,就是加木原一王。

 「一王君。來啦。等了很久了哦」

 蓮子友(Frie)好(ndly)地打招呼。明明連有家族來往的雪羽,對七天騎士的一王都使用敬語,蓮子的態度卻很直(Fr)率(ank)。

 可以看出兩人的關系很好。

 「修理似乎已經完成了吧。那麼‧‧‧‧‧‧嗯?」

 無表情地淡然地說著的途中,一王注意到了悠理和雪羽的存在。雪羽輕輕地低下頭。悠理呢,

 「喲、喲喲、喲~‧‧‧‧‧‧」

 不像樣的打招呼方式。‧‧‧‧‧‧很尷尬。也是前些日子打倒的對手,而且現在是剛听完蓮子的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很、很久不見了啊,小鬼助‧‧‧‧‧‧不對,那個‧‧‧‧‧‧一、一王‧‧‧‧‧‧先生?」

 「‧‧‧‧‧‧」

 他看了一眼悠理,什麼都沒說地從旁邊走過去了。拿起放在角落的《狂狼》後,立刻返回出口。

 「‧‧‧‧‧‧小鬼助也不要緊」

 擦肩而過時吐出口,馬上就離開了房間。

 本來就矮小的背影,看起來更小了。

 在鋪著毛很長的地毯的走廊上,肩膀上扛著漆黑的長刀的少年在走著。很矮,體格小巧。雖然面容幼稚,但眼神異樣的邪惡。手沒有穿進衣袖的外褂的漆黑長大衣——七天騎士的證明的大衣被一邊拖著,一邊以一定的節奏走著。

 史上最年輕的七天騎士【貪食者】加木原一王。

 (‧‧‧‧‧‧更加)

 他猶豫了。

 (還以為是更加戲劇性的)

 出生以來第一次嘗試到敗北。

 比自己強得多的人。

 對那個事實毫不猶豫的自己猶豫了。

 (敗北‧‧‧‧‧‧還以為是更加戲劇性的)

 加木原一王出生以來從未敗過。

 出生在魔法師的名門,父親徹底地實施了英才教育,一心要變得更強。以人類為對手當然不用說,就算是以魔族為對手也沒敗過。

 那個才能,就算是在長遠的加木原的歷史之中也受到首屈一指的歌頌。

 然而前些日子,一王輸了。

 決定性地、體無完膚地敗北了。

 (麻上悠理)

 對方是這麼自報姓名的。

 說沒有大意的話,那是說謊的吧。既是沒听過名字的男人,也沒感覺到有強者特有的氣(Au)質(ra)和樣子。以為是不知死活的笨蛋,據實地說,小看他了。

 那個結果是慘敗。

 僅僅的一擊就被打敗了

 打算用很涼的杯子喝冷水,卻喝到剛煮沸的熱水那樣的感覺。

 雖然這麼說,可是——敗因不是疏忽大意。和麻上悠理之間有著明確的實力差距。從那一擊,能夠理解到這件事。

 第一次遇到比自己水平高的存在。

 (‧‧‧‧‧‧雖然那樣,我還是——什麼都感覺不到)

 感覺不到敗北的痛苦。不管是後悔還是恥辱都感覺不到。明明剛剛才和對方踫面,內心卻依然連憤怒的感情和慚愧的心情都沒有涌現,像無風的湖面那樣的風平浪靜。

 出生以來的初次敗北,並沒有給他的心帶來任何東西。

 對這個事實——一王猶豫了。

 「進去了哦」

 剛直截了當地說完,一王就似乎要把門踢破那樣把沉重的門給踢開了。

 「學園之大,敢這麼粗暴地踢開理事長室的門的學生只有你吧」

 房間的主人對不知禮儀的客人投向了溫和的視線。

 「一王君。進來的時候是要敲門的哦」

 聖春學園理事長兼降魔騎士團團長——黑瓜緋蜜。她坐在奢華的椅子上,嫣然一笑。

 「萬一我在換衣服的話,怎麼辦啊?」

 「對你的裸體什麼的沒興趣」

 「阿拉阿拉,好傷人啊。別看這樣,脫了的話很厲害的哦,我」

 「連想像一下都不想啊」

 一王撲通地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緋蜜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放有茶(Tea )具(Set)的桌子上走去。

 「要喝點什麼嗎?」

 「咖啡牛奶」

 「‧‧‧‧‧‧不巧,咖啡只有普通的呢」

 「那麼,水就可以了」

 在一王的面前放著倒入高價玻璃杯的礦泉水。然後緋蜜沏好自己喝的紅茶,坐在了一王的對面。

 「《狂狼》,還是那樣拿著走啊」

 緋蜜望著立靠在沙發旁的長刀說。

 「差不多去拜托專門的制作者怎樣?雖然水森蓮子確實優秀,但她還年輕。不管怎樣都比不上騎士團的精英吧。盡管是基本形態都那麼巨大就是很好的證明」

 「沒所謂。我就喜歡這個。那個女人的審美能力比那里的研究員好得多」

 面對高傲地斷言的一王,緋蜜【哎呀呀】地聳聳肩。

 「那麼。難得一王君過來玩,玩點什麼游戲吧。撲克牌可以嗎?西(C)洋(h)象(e)棋(ss)還是日本將棋——」

 「給我適合而止」

 發出了摻雜著焦急的聲音。

 「叫我過來的是你吧。趕快說要事」

 「沒什麼。並沒有特別的事哦。只是因為稍微有點空閑,所以就把你叫來而已」

 緋蜜不以為然地剛說完的瞬間,一王的視線增加了壓力。一邊以溫和的笑容搪塞過去

 ,她一邊補充說。

 「只是——覺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找我」

 「‧‧‧‧‧‧」

 一王輕輕地砸了一下嘴。雖然似乎什麼都被她看穿了的緋蜜的態度是——平時的她的態度,但今天更加地不爽。

 「黑瓜緋蜜。那家伙是什麼人?」

 一王說。

 「那家伙‧‧‧‧‧‧指的是?」

 「麻上悠理」

 「啊~,是指悠理君啊。他怎麼了嗎?你會對學生有興趣,還真是難得——」

 「別給我裝傻」

 為了打斷對方的話那樣,一王說。

 「有偷窺癖的你,反正早已經【讀】了吧?用你擁有的惡趣味的暴露書」

 七天騎士第七位【不順從者】黑瓜緋蜜。

 持有的黑式魔導武裝的名字是——《劇(м т)中(рёш)劇(к )》(注:俄語 俄(м )羅(тр)斯(ё)套(ш)娃(к ),是俄羅斯特產的木制玩具,一般由多個一樣圖案的空心 木娃娃一個套一個組成,最多可達十多個,通常為圓柱形,底部平坦可以直立。)

 發動形態是一本書的形狀,書上記載著她想知道的東西的【一切】。隱藏的事、過去與歷史、謊言與真實、人心所想的、黑暗與秘密——一切的東西都會被顯露出來。

 全部都會作為故事被寫出來,黑瓜緋蜜作為神視角的第三者來閱讀那個故事。雖然能力的範圍有極限,但學園全境程度的話還是能夠輕松地覆蓋。

 在這個學園發生的全部的事,她都知道。

 「暴露書這形容地還真夠巧妙啊」

 就算被取以侮辱的話語,緋蜜的笑容依然沒有崩潰。

 「也是啊,我也不裝傻了。一王君。你和麻上悠理的戰斗我已經【讀】了。和字面上一樣是一瞬間的戰斗呢。連戰斗描寫也實在是很簡單呢」

 「‧‧‧‧‧‧」

 「【給我撐住兩秒試試】地很從容地在第十二行後,一眨眼就被打敗了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是什麼噱(G)頭(ag)——」

 一閃

 就在緋蜜快要說完的瞬間,脖子上抵著一把刀。長刀的冰冷的刀刃觸踫著頸動脈。

 「還是那麼話多的女人。把喉嚨切開的話,會少說點話吧?」

 右手握著《狂狼》的刀柄,一王用可怕的冷淡的眼楮盯著她說。

 「‧‧‧‧‧‧你的拔刀速度還是那麼驚人呢。實在是神速。我感覺似乎越過了時間」

 然後「我失言了,對不起」地說出了道歉的話。

 一王把刀抽回去,緋蜜松了口安心的氣。

 「真是的‧‧‧‧‧‧。要改掉比起動口先動刀的壞習慣哦,一王君」

 「比動口快多了。特別是對著你這樣的口舌之徒的場合」

 一邊傲慢地反過來諷刺,

 「那家伙是什麼人?」

 拋出了同樣的問題。

 「像你知道的那樣,我以他為對手難看地敗北了。被以為比自己水平低而小看了的對手的一擊切斷了意識。這種經歷‧‧‧‧‧‧我還是第一次」

 然後一王把視線落到了握著的《狂狼》上。

 「我到現在為止遇到的對手中,最強的是成為了這個魔導武裝的糧食的叫做莉佛絲庞的魔女。可是——麻上悠理是那個魔女無法比擬的。連作比較都像是白痴,那個男人很強。比現在的我還要強多了啊」

 緋蜜稍微沉默了一下,但馬上就用嚴肅的語氣說。

 「先這麼說吧,他的事‧‧‧‧‧‧就算怎麼想都是徒勞的」

 「什麼?」

 「用我們的尺度來推測他的強大這種事本來就是錯誤的。和我們的規格本來就不同——啊~,不。是規劃不同,這麼說更恰當吧?」

 似乎有什麼有趣的地方,緋蜜偷偷地一個人笑了。

 然後突然一轉變成明確的語氣。

 「一王君,你有玩過彈子球嗎?」

 這麼一說,一王鄒起眉頭。

 「怎麼可能有玩過。我可是十三歲的啊?」

 「我也只玩過幾次」

 覺得又在說多余的話而把手伸向了武器,但因為緋蜜的眼神過于認真,一王的手停了下來。

 「玩彈子球想要取勝的必要的東西不是運氣。為了提升勝率必要的是仔細的事前調查」

 彈子球是要預先決定中的那台和不中的那台。在開始之前決定勝負,如果坐到輸的那台上,那就離輸不遠了。

 「彈子球的專家——俗話說的彈子球專業的人們,大家為了贏而竭盡全力。又從早上開始排隊抽簽,又訂閱專門雜志,又運用同伴之間的網絡收集情報,非常勤勉。對他們來說,彈子球並不是即快樂又賺錢的東西」

 「可是」地把話區分段落,緋蜜繼續說著。

 「並不是來玩彈子球的客人全部都熱心地收集情報。什麼都沒想過只是來玩的人也很多。當然,在那樣的人和彈子球專業之間,勝率有很大的差距」

 說到這里的時候,「那麼,一王君」緋蜜拋出了問題。

 「這種場合,彈子球專業和普通人,贏的是那邊呢?」

 「問題的意義不明啊。你自己剛才不是說了,彈子球專業的勝率比較高嗎」

 「沒錯。贏的是彈子球專業。什麼努力都沒的人,是不可能贏得了為了贏而毫不吝嗇地花費時間和勞力的人——但是,實際上輸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因為,本來並沒有執著于贏而挑戰彈子球專業的人也很多。像是去游戲機廳的那種感覺,單純地為了消磨時間而去的人也很多吧」

 「‧‧‧‧‧‧」

 「要是說彈子球的勝負的話,什麼都沒想地坐在輸的那一台上,只是在浪費時間和金錢的普通人,完全是敗家吧。可是,換個想法,只是在對彈子球認真起來的時候,那種家伙就是人生的敗家,也可以這麼說」

 「‧‧‧‧‧‧」

 「話雖如此,這只是目的意識的不同,兩者之間不分優劣。因為人生的價值觀各有各的不用啊」

 「‧‧‧‧‧‧從剛才開始,你在說什麼啊?」

 對持續了很久的沒有興趣的話,一王顯得有點焦急。

 緋蜜像是要責備他那樣,

 「所以說——是目的意識的不同」

 地這麼說。

 「輸贏和目的意識有密切的關系。對于為了贏而去玩彈子球的人,輸了確實是敗北。可是,對于想打發時間的人來說,只是玩彈子球輸了的程度,並不算什麼敗北——那麼。回到主題上吧,一王君」

 緋蜜用平靜的眼神卻又明確的、堅定的語氣說。

 「你——並沒有輸給了麻上悠理」

 「‧‧‧‧‧‧你說什麼?」

 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一王確實是輸了。被一擊擊倒,失去了意識。那不是敗北的話,是什麼?

 「一王君。你的腦袋已經牢牢地認可了自己的敗北了吧。但是你的心卻完全理解不了。就算認可了還是理解不了。不是嗎?」

 「‧‧‧‧‧‧」

 「剛才你很輕松地承認了自己敗北了這件事,和他比自己強這件事,並說出來了。那就是證據哦。並不是因為你器量大才接受了敗北,說起來,你對敗北什麼感覺都沒有吧?」

 被看穿了。

 對被麻上悠理徹底擊潰了,卻完全不猶豫的自己感到猶豫的一王的心思,緋蜜全部看穿了。

 「一王君。你是為了什麼而戰斗的?」

 「‧‧‧‧‧‧竟然說為了什麼」

 那個問題是一王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問題。

 「戰斗是沒有理由的」

 一王厭惡想要給戰斗加上理由的人。因為會被給只是存在就有價值的藝術品,強加上【價格】這樣的人的價值,而貶低了價值那樣的庸俗的感覺所拘束。

 戰斗不需要其它附加價值。

 不需要看似合理的理由。

 這個腐朽至極的世界,除了斗爭以外還有什麼——

 「沒錯,這就是加木原一王」

 可能是期待的回答吧,緋蜜似乎很滿意地微笑著。

 「你的戰斗沒有理由。你只是為了戰斗而戰斗。戰斗這件事本身就是你最高的目的。說到這里的話,能理解了吧?你並沒有輸給了麻上悠理。因為——你並不是為了贏而戰斗」

 反復著否定敗北的話語。

 「對加木原一王來說,戰斗並不是用【勝敗】來述說的東西,而是用【好壞】來述說。你不存在勝負這個觀念」

 好的戰斗。

 壞的戰斗。

 對于一王——只有這個。

 「要是打比方‧‧‧‧‧‧對了。對你來說,【斗爭】除了是最好的果實外什麼都不是。為了讓自己愉悅,你把那個果實吞噬殆盡。像空腹的野獸那樣,只是執拗地貪圖吞吃」

 進餐有分輸贏嗎——當然沒有。

 因為餓了所以吃。

 因為美味所以吃。

 在那里存在的是單純的潛在的欲望。

 「因敗北而消沉。因敗北而憤怒。發現自己是井中之蛙而更進一步地以高處為目標。對徹底打敗了自己的對手感興趣。對初次遇到的強敵燃起了競爭心。嫉妒不合情理的力量。從恥辱中燃起憎惡——不像那樣的人類的行為哦,一王君。你尋求像是人類那樣的感情之類的,愚蠢可笑也要有個限度。你——僅僅只吃掉眼前的斗(美味)爭(佳肴)就可以了」

 然後,緋蜜說。

 沉睡在十三歲的少年體內的,他的本質。

 「你是一匹戰(野)斗狂(獸)。盡情地發狂,然後成為百獸之王吧」

 少年什麼都沒說。

 只是他的嘴邊——浮現出了淒慘的修羅的笑容。

 加木原一王離開後的數小時後——

 理事長室再次有來客。

 是一位壯年的男性。有著很高卻既瘦又縴細的體形,給人風一吹就倒的印象。眼神很可怕,但因為戴著銀框的眼鏡,而有所緩和。發型是向後梳的背頭。

 整齊的裝束,一眼就能看出是上流階層的人。他坐在房間中間的沙發上,和黑瓜緋蜜在下國際象棋。

 「犬子似乎來過呢」

 一邊移動著騎士,優雅的男子一邊像是剛想起來那樣說。緋蜜邊「是的」地點頭,邊移動戰車回應他的一著。

 「那麼說來,一王君不會下西洋象棋嗎?如果是的兒子的話,我相信肯定會有這方面的才智」

 「一王不喜歡這類的棋盤游戲啊。雖然有推薦過,卻【敵我戰力完全相同。玩法是各走一著的回合制。哪有那種戰斗?】地被拒絕了」

 「是他的作風呢」

 「我喜歡這樣從棋盤上方注視,而一王似乎想親自殺入其中。我和那孩子還真是一點也不像」

 用低沉穩重的聲音那樣說著,男子浮現出了柔和的笑容。

 加木原帝王。

 現在的加木原家當家,一王的親生父親。

 從溫柔的言談舉止誰也想象不到吧,他有著被稱為天人也沒什麼不妥的地位。

 加木原家,是與魔族之間的歷史有著很深關系的魔法師的名門之一。與這個國家的經濟活動、政治活動都有根深蒂固的關系,也有著成就莫大的財產的企業——【加木原集團】這樣的一面。

 作為統帥的加木原帝王,在魔法師的業界當然不用說,在表面的財政界擁有很強的影響力和驚人的權力。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日本政治和魔法師業界。

 降魔騎士團這個組織,也是由加木原集團出資成立的。

 「那麼,你和我兒子說了什麼呢?黑瓜團長」

 「沒說什麼大不了的話哦。只是稍微告訴他,關于他自身的事。因為覺得早晚要讓他認識到,對勝敗沒有執著的他的稟性。」

 盡管是對著親生父親,緋蜜還是毫不客氣地斷言。因為明白,對帝王來說,多余的客氣和顧慮是沒必要的。

 果然,他沒有心情變差反而不可思議地點頭。

 「勝敗嗎。確實是和一王無緣的東西呢」

 「一王君呢,單論戰斗能力的話,已經是騎士團第一也說不定。雖然那樣,卻甘心居于第三位,這都是來自別說勝敗連生死都不在乎的他的性格。當然,因為連名次都不在乎,還真讓人操心」

 有點苦笑地繼續說著。

 「第一位【勝利者】是如他的第二個名字那樣的勝利至上主義者。是有著【強是贏了才是強】【不是強者則贏,而是贏者則強】這兩個信條的人,總之是拘泥于【勝利】。和一王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鮮明的對比呢」

 另外。

 「第二位【亂竄者】的她也是有著獨自的信條。【生存下來的人贏的思想】也可以這麼說吧。她經常說【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不管是逃還是輸,生存下來的人才是最強的】」

 第一位和第二位。

 在實力上,兩人和一王相差不遠。但是,把焦點放在【戰果】上時,一王明顯比不上兩人。對勝利這個結果沒有固執的一王,作為士兵來說,不太靠得住。

 于是,帝王欽佩般嘆了一口氣。

 「強者們似乎都堅定地有著自己的世界呢」

 用平靜的語氣說,然後把視線移向旁邊。沙發旁立靠著他走到這里所使用的手杖。

 「如你所知,因為我身體極其貧弱呢。如果沒有手杖,連好好地走路都不如意。偶爾會羨慕呢。強者這個人種」

 緋蜜微微地眯起眼楮。內心非常驚訝。

 (盡是說謊)

 確實,加木原帝王實際上的戰斗等于沒有。出生在名門卻沒有魔力的才能,而且天生腿不好,連普通的身體能力都沒有。

 (那種作為魔法師什麼資格都沒有的男人,坐在魔法師的名門,加木原家的頂點)

 是個偉業——也可以說是異常。

 一王有著加木原隨一的才能,帝王卻是最沒有才能的人。

 在充滿著權謀策略的名門之中,沒有武斗才能的男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是使用怎樣的花招才爬到強力之爭的頂點的?

 就算是緋蜜也想象不了。

 誰能說那樣的男人【弱】?

 「帝王先生」突然,緋蜜問。「對你來說【強】是什麼?」

 「很難的問題呢」

 稍微做了個沉思的動作後,帝王慢慢地開口。

 「雖然不是可以一概而論的東西,但我覺得權力才是人的強大」

 「權力、呀?」

 「這麼說印象會有點壞也說不定,但權力換言之,也就是充裕的人際關系。既然作為一個人,就無法避免與他人產生關系。你也是掌管組織的人,你不是也明白嗎?聲望和財力、情報網和門路——在那種人際關系上,超過他人的全部的力量就是權力,我認為那才是【強】」

 什麼力量都沒有,連魔法師都不是的男人說。

 瞳孔中閃爍著毫不動搖的光芒。

 「我很弱。如果認真地戰斗的話,和柴犬(注:一種短毛立耳卷尾的日本種小犬)能有個不錯的戰斗吧。然而,現在卻擁有握著數千、數萬人的命運的地位。例如,即便是這個學園,只要我一個命令就能摧毀。權力不就是這種東西嗎」

 「當然是不會這麼做啦」帝王開玩笑般補充說。

 (果然‧‧‧‧‧‧這才是真心話嗎)

 清楚了。

 加木原帝王完全沒有羨慕他人。雖然承認自己弱,但完全不覺得羞恥。對擁有與戰斗能力不同的【強】的自己懷有自信和自豪。

 (真是一點都不像的父子)

 和沉迷于戰斗的兒子是相反的極端。

 「從這方面來看,一王有很多缺點。那孩子是我的最高杰作的同時,也是最大的失敗之作。因為教了太多我沒有的東西,所以我有的東西都教不了」

 「不能這麼說自己的兒子哦」

 「正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啊。歸根到底,正面迎敵地戰斗只是匹夫的野蠻行為。不是為將者該做的事。作為遲早要繼承加木原的人,一王在戰斗以外的方面沒有有所成長的話,可不行——好了,將軍」

 說完的同時,帝王移動了女王。

 緋蜜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沒棋可走了。我輸了」

 然後安靜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去取飲料的續杯。

 「黑瓜團長。你的技術還是那麼的漂亮啊。下得實在是愉快。能夠這麼高明地輸給我的人,除了你沒別人了。多麼漂亮的接待棋啊」

 「畢竟不能認真地下贏資助者啊」

 「因為你也是對勝敗沒有執著的人嗎。對你來說,甚至連勝敗都會作為下個棋局的布局。【用人者】這個形容得真好」

 在緋蜜看來,看穿了是應酬還能好好地享受的帝王才是漂亮,而且沒有極其難應付。

 (這個男人——真是難用)

 難用。

 這對被稱為【用人者】的她來說,是某種意義上的最高級的頌詞。

 伸出咖啡杯續杯時,帝王像是剛想起來那樣說。

 「那麼說來,黑瓜團長。你所覺得的【強】到底是什麼呢?」

 「‧‧‧‧‧‧是啊」

 緋蜜稍微拉開一段距離後,開口說。

 「我最近也稍微對【強】有所思索呢」

 那樣說完開場白後,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把放在桌上的撲克牌從盒子里取出,抽了上面的五張牌。

 「例如玩撲克,一開始就拿到滿(Ful)堂(l Ho)紅(use)的話,你會怎麼想?」

 一邊攤開手露出2、2、6、6、6這些牌一邊提問,帝王毫不猶豫地回答。

 「只能說幸運呢」

 「沒錯,是幸運。滿堂紅的話,能贏得了大部分的牌組。是毫不含糊的【強】的手牌——這只限于對手接受的場合」

 撲克和麻將不同,只是手牌強的話什麼都談不上。不管擁有多麼強力的手牌,對手不接受的話也只是紙上談兵。手牌發揮部了威力就結束了。

 「如果一開始就拿到滿堂紅,自然就會有所限制。宣告不(No )換(Change)的話,對手就不會接受。但留下三張同樣的牌,另外兩張換掉,就白白浪費掉難得的幸運。原本很強的手牌,如果被對手看破的話,戰力就會減半」

 手中的滿堂紅啪啦啪啦地落在地板上。

 「那麼,真正強的手牌是?」

 一邊用帶有演技的語調說著,緋蜜再次抽了5張牌。2、7、11、4、13。數字和符號都不同的手牌。是最弱的牌。

 「因為是毫無辦法的手牌,會變得自暴自棄而宣告全(All )換(Change)。當然,對手會不加防範地接受吧。宣告全換的只是放棄勝負,听天由命的人」

 配合台詞,緋蜜扔掉最弱的手牌,從新抽五張牌。

 「這時,如果——是最強的手牌的話,會怎樣呢?」

 撲克最強的手牌——同(Royal•)花(Straight•)順(Flash)。

 黑桃的10、11、12、13、A。

 緋蜜手中集齊了這五張。

 「極其不講理的豪運,誰也預測不了。看不見的刀刃一擊把他人的頭砍掉。因為全部都換了,同花順是能想到的最強的手牌。而且——是真正可怕的【強】」

 從最弱變成最強——這才是最強。

 這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是,雖然什麼才能都沒有,卻在某一天突然覺醒成世界最強的存在——

 握著最強的手牌,緋蜜浮現出從容的笑容。

 在被黃昏染紅的通往宿舍的路上,悠理一個人走著。

 因為雪羽要做詳細的檢查,而被趕出了研究室。雖然也可以等到結束,但因為詳細的檢查需要在脫光衣服的狀態下做【各種各樣的事】,作為男生的悠理陷入了只好離開的困境。

 「可惡、在做著什麼呢‧‧‧‧‧‧」

 悠理在悶悶地苦惱著。

 自己妄想的話,如論如何腦袋都會充滿桃色。

 而且,雖然魔導武裝的開發,似乎需要仔細地調查清楚使用者的全部,但一想到雪羽事前仔細地洗了個澡,就覺得那兩人會涉及到很深的行為也說不定。

 (等等。‧‧‧‧‧‧也就是說)

 在悠理的腦袋中異想天開的想法一閃而過。

 「我也成為魔導武裝制作者的話‧‧‧‧‧‧能合法地讓女孩子脫衣服嗎!?」

 「‧‧‧‧‧‧哥哥。你說出來了喏」

 听到熟悉的聲音,悠理恢復了自我。抬起頭,看到站在男生宿舍入口的賽麗亞。單手拿著的塑料袋里裝著手紙卷。

 「賽麗亞‧‧‧‧‧‧。啊~,拿來給我的吧。謝了」

 「‧‧‧‧‧‧不想把戰利品交給為了非常不純的動機,而以魔導武裝制作者為目標的惡心的人喏‧‧‧‧‧‧」

 「不要說惡心啊。這個極其純潔的好奇心哪里不純」

 「例如,如果有因為想看女性的股間這樣的理由,而希望進入婦產科的醫生的話,你會怎麼想喏?」

 「那當然是惡心了」

 悠理完全被駁倒了。

 「——這樣啊。雪羽姐姐的魔導武裝的調整‧‧‧‧‧‧」

 邊接過手紙,邊簡單地說明緣由,賽麗亞似乎很感興趣地點了點頭。

 「為了排位戰連霸,雪羽姐姐很努力呢」

 「是啊」

 「說起來,排位戰,哥哥打算怎樣喏?」

 「嗯?打算怎樣?」

 「是說參不參加喏」

 「啊~,這個啊‧‧‧‧‧‧。賽麗亞打算怎麼?」

 「賽麗亞參加喏。因為B級以上的學生幾乎是強制參加‧‧‧‧‧‧怎麼說呢,是因為識趣而參加的喏」

 聳聳肩似乎很無聊地說。很像善于處世的賽麗亞的想法和處事。

 「‧‧‧‧‧‧對啊,賽麗亞是B級呢」

 初中部的等級,擁有B級資格的學生很有限。就算是高中部,也接近半數的學生停留在C級,這就是現狀。

 「也不是很了不起的事喏。因為听說雪羽姐姐初中部的時候就已經是A級了,至于同班同學的一王君,早已經是七天騎士」

 「的確是啊」

 初中部的B級。是被世間稱之為【優等生】的成績。

 148

 「這就是你的——共識嗎」

 「是喏」

 賽麗亞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以上的突出也不是好事。在中上水平被捧是最開心的喏。因為羨慕和妒忌要是吸引過多的話,只會吃虧」

 從可愛的臉蛋中說出來的,沾滿了算計和看得遠的不可愛的人生觀。初中生這樣的年紀,就已經像是領悟了什麼那樣的態度。

 (‧‧‧‧‧‧真拿她沒辦法啊)

 麻上悠理【本來】的實力是優等生的範圍所容納不下的。

 認真地使出來的話——暴露真面目的話,在這個學園的她的日常會一瞬間崩潰。

 立場和處境、力量關系和人際關系都會徹底地改變吧

 悠理擁有不同尋常的力量。

 然而,並沒有特別想要隱瞞。雖然自己並不打算公開,但覺得暴露了也沒關系。討厭想那些隱瞞、不隱瞞之類的【可有可無】的事。

 可是——賽麗亞不同。

 包括朱莉亞斯三人一起度過的流浪時期——悠理憧憬作為師父的朱莉亞斯。打心底覺得他的奔放自由的生存方式很帥氣。

 但是賽麗亞憧憬的是——

 「哥哥?」

 「‧‧‧‧‧‧啊~,不好意思,稍微在想一些事」

 「想一些事?真少見啊。哥哥在想東西什麼的」

 「就算是我也會想東西的呀」

 「嘛~,那樣啊。還以為只是條件發射地活著喏」

 被相當失禮地說了,但悠理總覺得回不了嘴,所以保持沉默。

 然後一口氣地,

 「‧‧‧‧‧‧也是啊。明明妹妹是B級,哥哥卻是D級,確實很遜」

 嘟囔著。

 「好,決定了啦,賽麗亞。我也參加排位戰」

 賽麗亞驚訝地睜大眼楮。

 「偶爾也要讓你看看哥哥帥氣的一面嘛」

 聖春學園女生宿舍的某個房間。

 在三樓的角落的是她的房間。

 雖然比不上加木原家,但久遠院家也是魔法師的名門。作為久遠院家千金的雪羽,在搬進宿舍的時候受到了最高待遇的迎接,但因為她不喜歡這種過剩優待,所以住進了和普通的學生一樣的宿舍。

 「呀~哈~,雪羽醬~。還沒睡?」

 收到水森蓮子的聯絡的時間,正好是晚上12點前後。

 似乎是弄清了《月華冰塵》不正常的原因。

 「相當的快啊」

 放學後的檢查結果出來後,明明只過了幾個小時。

 「知道雪羽醬臨近等級賽也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超火速地努力了一下喲」

 「水森前輩‧‧‧‧‧‧」

 「沒關系,說白了,只是因為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大的問題,所以很快就結束了呢」

 「不是什麼大問題?水森前輩,歸根到底,原因是什麼啊?」

 「嗯~。簡單來說,是魔力過多哦」

 蓮子說。

 「魔力、過多?」

 「看到檢查結果,我也嚇了一跳啊。雪羽醬,你和以前相比,總魔力量上升了哦。而且‧‧‧‧‧‧是相當驚人的水平」

 「‧‧‧‧‧‧」

 「運行不良也是因為這個。明顯的超(Capa)出(city )容(Ov)量(er)呢。因為流入了比設定要更多更強的魔力,所以動作變重了」

 魔導武裝需要對照使用者做綿密的設定。

 水森蓮子做的這個設定,比普通的研究者要縴細的多。做平常幾倍的檢查,以使用者最適合的狀態完全武器。覺得必要的話,什麼的結構都會加入,相反,不必要的東西會盡可能地排除。

 《月華冰塵》的魔力設定也是對照雪羽的界限值的最適合的設定。因此供給的魔力的量變了的話,出現設定上的滯(La)後(g)也是必然的。

 「因為容量大幅擴張,魔力量也重新設定了,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哦。明天過來拿吧」

 「‧‧‧‧‧‧是」

 「但是啊,一般來說,魔力量是不會那麼急劇地上升的呢。雪羽醬,你有什麼線索嗎?」

 「不。沒有」

 直截了當地回答後,雪羽切斷了通話。

 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面的景色。

 今天是沒有月亮的夜晚。一顆星星都沒有的漆黑的夜空,填滿視野。

 「‧‧‧‧‧‧我、不會輸」

 把右手放在胸口中間,握著拳。

 「不能輸」

 無意識地說出口的決心,隨著夜風流逝,漸漸地听不見了。

 這份決心到底是對誰的呢?——對【什麼】的呢?連雪羽自己都不知道。

 人對魔族。

 男對女。

 強者和弱者。

 擁有者和非擁有者。

 使用者和被使用者。

 各自的期待纏繞在一起——夏季等級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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