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悲傷的選擇

威格站在廣場的祭臺上，大聲的說道“契邇曼部落的族人，今天你們進入了達格爾部落，以後就是達格爾部落的雌性和幼崽。你們的獸人闖入了我們部落，摧毀了我們的家園，但是達格爾部落的獸人勇敢的守護住了我們的部落。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作為戰敗部落的族人，現在你們都屬於我們達格爾部落。”看著下麵表情悲戚的雌性和幼崽，威格繼續說道

“雖然你們部落是入侵者，但是我們會善待你們這些雌性和幼崽，當然如果你們之中有誰不願意在獸神面前起誓，現在可以提出來，我會同意她的離開”

所有雌性都悲哀的哭泣著，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利，離開部落的保護她們結局只有等死，連食物和水都沒有，最多兩天就會饑渴而死。

“既然你們沒有人反對，那麼我現在要說的是，以後你們成為達格爾部落的雌性和幼崽後，可以和我們部落的雌性、幼崽一樣，有食物吃，有水喝。獸人也會為了保護你們，不惜生命去戰鬥。我希望你們能忘記過去的痛苦重新生活，為了更好的融入達格爾部落，我不會強求你們和哪個獸人結成伴侶，大家都有選擇伴侶的權利，但我只給你們半年的時間，在明年，部落會舉行集體伴侶儀式！幼崽可以由結伴的獸人家庭領養，現在為了更方便管理，幼崽可以在你們身邊生活。”威格看著眾多雌性為了能活下去和更好的生活停止了哭泣，也安慰的笑了一下，對著祭祀說“準備儀式吧”

祭祀緩慢又虔誠的念著祭文，眾多族人包括契邇曼的族人都跪了下來，虔誠的祈禱著，最後契邇曼的雌性和幼崽一個個的走上祭台對著獸神起誓，願意忘記過去的悲傷加入達格爾部落，為了達格爾部落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一切以部落的利益為先，不得背叛部落，否則願意接受獸神降下的懲罰。

作為戰敗部落的倖存者，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即使心裡悲傷，也不能反抗戰勝部落的安排，她們只是部落的戰利品，沒有武力反抗，也沒有權利拒絕。為了生存下去，臣服於強大的部落是最好的結果，至少她們這些人和幼崽都能活下來，已經死的夠多的了，她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族人。

這一刻不管契邇曼部落的族人願意不願意，既然向獸神起誓了，就必須遵守誓言。

一個小獸人因無法認同殺死了自己阿爸的部落，成為自己以後要效忠的地方，倔強的抿著嘴不肯起誓。

維斯笑著走上前對著他說“我們不會強求你成為我們的族人，但是勇敢的小獸人，你既然信奉獸神，就該知道獸神是熱愛著和平和友好的，而你們契邇曼部落卻是可恥的掠奪著，你們的獸人沖進弱小部落的家園，幹著燒殺搶掠的惡行，更甚至是利用雌性來探查出你們想要搶掠的部落情況，這種事情是獸人該幹的麼？”維斯最後一句大聲的反問，嚇的小獸人一顫。

“他們不是獸人，他們只是強盜，掠奪者，他們不配勇士的稱號，不配做獸神的子民，而作為這樣一個可恥部落的族人，我們達格爾願意在災荒的年代收留你們，給你們食物，給你們水喝，那是因為我們相信獸神永遠站在善良的達格爾部落這邊，我們達格爾不忍看著身體虛弱的雌性和年幼的幼崽死去，所以我們伸出了雙手願意接納你們，保護你們。若是不願意，大可以現在就離開，沒人會阻攔你，我們達格爾就算再善良，也不會接納心懷不軌的族人！”維斯憤怒的說辭，令所有原契邇曼的族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們知道自己部落的獸人都做過些什麼，為了生存，她們忍受著良心的譴責，更有許多的雌性被派了出去打探情況，有的死了，有的永遠沒有回到這個骯髒的部落。

如今達格爾部落願意接納她們，她們不應該再心懷不滿，即便自己的親人是死在了達格爾部落的手裡，但是原本就是他們背離了獸神的教誨，現在受到了獸神的懲罰，那也是應該的。

“我們願意成為達格爾部落的族人，希望你不要怪罪贊布，他還是幼崽，他的阿爸就在這場征戰中死去了，希望看在他還年幼，無法分辨是非的情況下原諒他”一個歲數有點大的雌性愧疚的看著維斯。

“我不會怪他，但我希望他自己能學會選擇，我們都會成為一個部落的家人，只有正確的教導小獸人，才能使他們將來成為真正的勇士。部落需要靠幼崽才能繼續延續下去，那麼勇敢的小獸人，你來告訴我你的決定”維斯語氣堅定的看著那個叫贊布的小獸人。

“我願意成為達格爾部落的勇士”小獸人堅定的攥著自己的拳頭，看著這個罵醒自己的亞獸。他會成為一個勇士的，為了阿爸的錯誤報答這個部落。

“我期待著你成為一個勇士，帶領部落發展的更壯大”維斯擁抱著這個堅強的孩子。

在所有人都起誓完了以後，莉佳從人群裡走了出來，聲音顫抖的說“碧麗……你還活著！獸神保佑！嗚嗚……”

那個叫碧麗的雌性也震驚的看著莉佳，激動的跑過去，緊緊的擁抱著她的親人，唯一的親人“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好想你！”

所有原契邇曼的雌性都激動的和莉佳擁抱著，重逢的喜悅充斥著她們的內心，沒有比族人還好好的活著更讓人喜悅的了。

“我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個伴侶，他帶著我回到了使者的部落，而使者不但原諒了我欺騙的行為更願意接納我，接納我們的雌性和幼崽。他是獸神派下來拯救我們契邇曼的使者，以後我們都可以活下來了。”莉佳激動的對著大家說著。

“是你說出來的？所以我們的獸人才會被殺光，是麼？”其中一個雌性震驚的指著她，她的伴侶就參加了這次的行動。即便他們的行為再不對，那也是她們的族人，指使其他部落殺死自己的族人，這是叛族的行為。

“我……是我說的……可是……”莉佳試圖解釋，但的確是她告訴達格爾，契邇曼部落的秘密。

莉佳愧疚的流著眼淚，看著一個個帶著震驚以及恨意的眼神，她顫抖的向後退去，被一個強壯的懷抱包圍，她埋首在那個獸人的懷裡發出痛苦的哭嚎聲，她無法忍受族人的憤恨，自己每天都在被愧疚折磨的內心，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出來，連碧麗都用這種眼神看著她，難道她真的錯了麼？她也只是想活下來，想和大家都活下來而已。

“是我逼問出來的”維斯走了出來說道“一個雌性不可能在森林裡生活，你們編的理由太蹩腳了，很容易就被我發現，而且就算她不說，我也能查到靠近部落的外族獸人，那個時候我們不但會殺死來犯者，更會剷除所有幼崽和隱患！她不說，你們就不會被接回來。如果我們不知道你們藏在哪裡，那麼你們能堅持幾天不死？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就自己一個人好好的在我們部落裡生活。”維斯嚴厲的看著每一個表情憤恨的雌性和幼崽。

“她為了你們才做了這麼多，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麼？獸神會寬恕所有勇於承認錯誤的族人，會保護善良的人類，你們讓我失望了。寧願保護殘殺弱小的族人，也不願意接納一個救了你們所有人的恩人，我不知道連自己的族人也可以殘害的獸人有什麼值得珍惜的，獸神早晚都會收走他們的性命，你們打算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維斯冷厲的話語讓這些沉浸在憤恨中的人都清醒了過來。

她們有什麼理由指責這個雌性？有多少年輕的雌性是被派出去，永遠都沒有回來的？這個雌性說了一切也挽救了這麼多的性命，如果她不說，過不了幾天她們都會被餓死、渴死甚至……成為野獸的腹中餐。

有親人死去的雌性和幼崽蹲在地上痛哭出聲，為什麼會這樣，即使活下來卻要忍受親人的逝去，而她們什麼都做不了，還必須忘記這些痛苦重新生活，再憤恨，再痛苦，為了活著都要選擇忍耐被逼妥協，莉佳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不該忘記獸神的教誨，但是在她們饑渴難耐的時候，不去搶掠又該如何生存？到底又該如何評斷孰對孰錯呢？

“我們應該忘記過去，無論多少苦難都要堅強的活下去。謝謝使者的提醒，我想我們都會明白你說的道理，我很抱歉莉佳~我們不該責怪你的，是你保住了部落最後的希望！”年老雌性代表所有族人將莉佳抱入懷裡。

這個雌性才會最痛苦的不是麼？選擇的人才是承擔最多磨難的那個人。莉佳在年老雌性懷裡放聲痛哭，將心裡的委屈、害怕、內疚統統都哭了出來……

達格爾族人在這一刻真正的理解了災難帶來的痛苦，絕望，流離失所，背叛，與生存帶來的考驗。

“活著才是希望的延續……”維斯喃喃的說著，轉身離開了氣氛沉重的廣場。身邊賽瑟斯用力的握著他的手無言的安慰著。

維斯心裡清楚，他只是站在達格爾部落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但如果站在契邇曼部落上想，不發動戰爭就無法生存，那麼換了他，又該如何選擇？天災*無法避免，為了生存其實誰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