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日珥瓦的懇求

儀式順利落幕了，眾人也就離開了炎熱的廣場，威格將所有雌性安置在一個大山洞裡。

現在部落沒有多餘的房子供這些雌性和幼崽居住，只能先集中安置。維斯提出要派獸人把守的說法，威格也同意了。

給這些雌性送去了生活用品，再派單身獸人給這些雌性和幼崽按時送去飲用的水和食物，也有利於單身獸人追求這些雌性。

天氣持續的炎熱，維斯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高溫過後，瘟疫終於席捲了整片大陸，動物大量死亡，*的屍體更是增加了疾病的傳播，更多的流浪獸人互相攙扶著尋找能棲息的地方。雌性和幼崽大部分在流浪期間被殘酷的環境抹殺了，殘餘的部落也只能困守在部落裡，堅持等待著雨季的到來。

“維斯，部落外面又聚集了一些流浪獸人，離著雨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怕後面的日子裡會有更多的流浪獸人聚集。”威格憂心忡忡的走進維斯家，外面的天氣太熱了，秋老虎更是來勢洶洶。

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乾渴的土地浮起一層灰塵飄蕩在空氣裡，最初的時候還有水蒸氣隨著陽光的照射發出霧濛濛的光亮，現在就只餘灰塵和風沙不斷在地面上刮過。

“只要進入射程的一律擊殺，而且叮囑所有外出的獸人一定要用草木灰消毒，讓所有人去溫蒂那裡領下個月的草藥，每天必須喝，不得拉下。”維斯安排著接下來的事情。“盡可能的不要讓獸人外出，我們在部落裡再呆上一個月就可以了，若是在部落外面發現死去的屍體，要用火燒乾淨，部落的食物儲備怎麼樣？”

“活的獵物都吃完了，好在我們準備的充足，就算是度過這個冬天還有剩，而且地裡的土蛋雖然沒成活多少，但我去挖了，還有一些可以食用的。”威格想著地裡的土蛋，竟然在這麼炎熱的天氣也沒絕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禁又佩服起維斯的遠見。

“我們在下種的時候把地都澆透了，怎麼說也不至於絕產。這些你組織獸人在夜裡偷偷的收回來”維斯說道。

“嗯，放心吧”威格也高興的說道。

“族長！不好了，有一股獸人開始進攻我們部落了”一個族人大聲的在院子裡喊道。

“tmd這都是第幾回了！給我殺！殺乾淨！”威格恨聲說道。

部落外面沒一會兒就傳出被骨箭射中的悲鳴聲，已經到達極限的獸人，光是化出獸身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速度緩慢的奔跑很容易被族人瞄準。

維斯在發現瘟疫的時候就命令族人不准用嘴咬，只能用爪子或者尾巴攻擊，而且戰鬥時要小心不要被抓傷，儘量使用弓箭遠端射擊。

殺死這一波進犯者，令遠處觀望的其他流浪獸人恐懼的退遠了一些，但還是圍在部落週邊不肯離去，他們已經沒有力氣進行遷徙了，食物的短缺和乾渴，已經折磨的這些強壯獸人奄奄一息，固執的圍困著達格爾部落，企圖從這裡得到補給。

慢慢的，這些準備圍困達格爾部落的流浪獸人裡也爆發了瘟疫，每天身上冒出紅疹的獸人都會被其他獸人殺死，再用火燒掉。

達格爾部落的獸人每天都會用這種方法清理死去的屍體，這些流浪獸人也學著這麼做，雖然控制了死亡的數量，但還是在饑渴的日子裡慢慢消減著人數。

不是維斯他們見死不救，而是數量眾多的獸人，他們這個小部落供養不起，就算維斯送出食物，也難保養出一幫白眼狼來。

瘟疫每隔幾天就會找上這個流浪獸人組成的臨時部落，不斷尋找死去的獵物，*的食物帶來的往往就是要人命的瘟疫。不出一個月，這個流浪獸人的臨時駐地裡，就死的看不見一個活物了。

威格派人將那塊土地上的屍體和殘留物燒成灰燼，又撒了足夠的草木灰，上面再蓋上土。達格爾至此迎來了短暫的安寧。

這天，一個族人大力的拍打維斯的家門，說日珥瓦部落找上門來了，還跪在部落外面祈求使者的原諒，維斯不顧炎熱迅速登上城牆，賽瑟斯和威格他們也都趕了過來。

維斯看了賽瑟斯一眼，轉身對著下面喊道“日珥瓦部落的族長，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老頭顫顫巍巍的直起身子，雙腿仍然跪在地上“祈求使者大人原諒日珥瓦部落所犯下的錯誤，請使者大人轉告獸神，說日珥瓦部落已經付出代價了，求他收回懲罰”被災難折磨的老獸人已經看不出原本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將死之人。

維斯冷冷一笑“我並沒有要求獸神懲罰日珥瓦部落，而且在乾旱發生之前，我還派族人通知了貴部落要提早做好儲水準備，我們達格爾已經做到了友好部落應該做的事，不知道日珥瓦部落還想來要求我們什麼？”

日珥瓦族長尷尬的說道“我知道使者大人對我們仁慈，但是日珥瓦部落爆發了瘟疫，很多族人都死去了，我沒臉來求得達格爾部落的幫助，只能祈求您，讓您幫我們轉達給獸神部落其他族人的願望，對於日珥瓦的行為，獸神定然是不喜的，所以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前來，希望你能看在日珥瓦養育了賽瑟斯的份上，幫幫日珥瓦的其他族人，錯都是我這把老骨頭犯的，請您幫幫其他無辜族人，我莫特耶願意接受使者的懲罰。”說完老族長還對著維斯的方向跪拜了起來。其他跟來的族人也隨著族長的動作跪拜著。

賽瑟斯緊抿著嘴唇看著族長的跪拜，輕輕開口“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幫他們，我們達格爾沒義務幫助日珥瓦。”賽瑟斯的話徹底的撇清了他和日珥瓦的關係。

“哎~族長你怎麼說？”維斯拍拍賽瑟斯的手臂，無聲的安慰著這個受傷的獸人。對於日珥瓦的作為，最為難過傷心的就屬賽瑟斯了。

“你說吧~反正我們的草藥還有很多，瘟疫等到了秋天就會過去”威格看著維斯說道，他明白賽瑟斯的難處，也知道賽瑟斯是真的捨棄了他原本的部落。但是其他族人畢竟是無辜的，而且雨季也快到了，已經在旱季死去了大批的人類，他不想再看見有人死亡了，死的夠多了！

“那就準備一些多餘的草藥給他們帶回去，順便告訴他們怎麼防止瘟疫的蔓延。食物和水就不要給他們了，萬一等到冬季，他們的食物不夠吃，就該來掠奪我們的了。”維斯想了想說道。

“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威格拍拍維斯的肩膀，這個殺伐果決的亞獸，是決不允許他們濫發善心的，雖然保護了部落，也難免給人留下了一個冷血的印象。

“怎麼你也覺得我冷血麼？”維斯苦笑的看著威格。

“怎麼會？維斯最是心腸軟了，看~”指著日珥瓦的方向說“這麼一個部落你都願意幫助，誰敢說你是石頭心腸啊”威格嘿嘿的笑著說。

“行啦~快去準備吧，別放他們進來，萬一把瘟疫傳染過來怎麼辦！”維斯的下一句話讓威格又是一個趔趄，維斯還真是……搖搖頭，威格去準備東西了。

“呵呵~”維斯笑著看威格的樣子。

“謝謝你~”賽瑟斯從身後摟著維斯的腰輕聲說道。

“謝我幹什麼？他們錯了，不代表其他被蒙在鼓裡的族人也錯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已經夠多了！”維斯閉上眼睛，靠在賽瑟斯的懷裡。

“嗯~你說的對！”賽瑟斯說道“我從沒認為你是一個冷血的人，只有我才知道你的心到底有多柔軟”

“呵呵~還是你最懂我！”維斯幸福的想著，有這麼一個傢伙陪在身邊他知足了。

拿到草藥的日珥瓦族人千恩萬謝的走了，日子慢慢的臨近冬季，整個秋季都延長了半個月，到了這個時候，天上仍然沒有下過一場雨，讓所有族人都擔憂的望著獸神的方向，祈求著旱季快點過去。

維斯每隔幾天就要四處查看部落儲存的飲水和食物的儲備情況，長時間的困水，原本清澈的河水也開始變的有些渾濁，好在地下山洞裡還算陰涼，沒有發生水變質到不能飲用的程度。

肉乾和糧食的保存都很好，足夠支持整個部落度過春荒。不過為保萬一，維斯仍然提議要縮減飲水和食物的供給，只是從每個人嘴裡省下一點，倒是不至於讓族人挨餓，天氣炎熱的日子，族人的胃口也都變小了。

部落的大門外依然有落單或結群的獸人路過，不過在達格爾獸人的武力面前均不敢上前搶掠，只得懨懨的繼續往北遷移，看著幾個或是十幾個的流浪獸人或坐或躺的歪在陰涼的地方，達格爾部落的族人雖然同情他們的處境，卻不敢上前搭救，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度過旱季，自然沒有多餘的力氣幫助別人。

第二天早上，防守的獸人就會發現，這些滯留的流浪獸人趁著夜色離開了，留下的都是一具具乾癟的屍體，每天清理死去的同類屍體，讓所有獸人的心裡都感到一股悲涼，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是弱小的，只能隨著它的變化繁衍或是消亡。

它給了世間物種存活的空間，卻也可以輕易的抹殺所有生命，收回一切給予的資源，面對災難，所有生靈只有隱忍，卻做不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