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楊朔是小心眼滴
最近天氣很不錯,陳墨考完試之後,就沒有什麼事要做了。
這對楊朔來說是件好事兒,他就不願意看陳墨在外面忙,由其是上那個什麼口語補習班,一上上到天老黑,他也擔心。
這天楊朔休息,從早晨一睜眼,就開始跟陳墨念叨著要出去逛街。
陳墨以前領教過楊朔逛街的那種勁兒,跟楊媽媽簡直就是一樣一樣的。遺傳基因的力量真是大,陳墨嘆了口氣,同意了。
其實也不是楊朔喜歡逛街,他只不過喜歡帶陳墨出去,給他買點小東西。這種心情就好像新婚丈夫要買東西討好自己妻子一樣的。
陳墨長相偏小,穿著格子襯衣和牛仔褲,怎麼看都不像二十五的男人,而是像個高中生。楊朔想起他送陳墨去補習班的時候,那群小女生的眼神,看見陳墨都變了。最最讓他生氣的是,那群人居然說自己是陳墨的爸爸……爸爸?楊朔盯著鏡子左看右看,只不過最近太陽太大,把自己曬黑了而已,哪裡有這麼老啊!真是一群混蛋!
楊朔拉著陳墨從王府井開始轉悠,然後穿過天安門廣場走到西單。明珠廣場門口有一溜賣小吃的,楊朔跟一群小子丫頭們擠著排隊,買了油炸臭豆腐和酸辣粉,倆手端著跟陳墨找了個陰涼地方開吃。這裡的人流量很大,大家都是站在外面吃,因為能坐人的地方,早就被擠滿了。
楊朔張著嘴,叼過陳墨用牙籤插過來的臭豆腐,吃的津津有味。陳墨因為很少來這種地方吃東西,整個人也是興奮的不行,看什麼都新鮮,瞅什麼都想吃。
倆大男人消滅掉一份臭豆腐和一份酸辣粉後,楊朔又張羅著去買烤玉米和掉渣燒餅。陳墨喝著涼涼的酸梅湯,從原地站著等。
「陳……陳墨?」身後突然有人喊他。
陳墨以為是補習班同學,忙答應了回頭看:「齊……是你……」
「陳墨!」男人高興的走過來,一把抱住他:「我遠遠的看著就是你,沒想到真的是……陳墨,陳墨……我終於又找到你了……」
陳墨有點慌亂,他使勁推著男人:「齊勇,你先放手……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勇高興的看著陳墨:「我有回去找你,真的,後來被你哥給打了出來……陳墨,你來北京,怎麼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我電話,你應該知道……」
陳墨退後一步,看了看左右的人潮:「我給你打過,空號……」
「空號?」齊勇愣了愣,突然笑了:「可能是那段時間,我的手機出問題了,你知道的……我的手機總丟,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可能我手機丟了,我把號掛失了。」
陳墨又退了一步,在人潮中尋找楊朔的身影:「哦,這樣啊……你,最近怎麼樣?」
「這該我問你,陳墨,你看上去不錯……我真沒想到你會來這裡,你現在哪裡上班?去我那裡吧,我,我很想你。」齊勇逼近幾步:「陳墨,我真的想你了。」
陳墨不說話,還想往後退,卻撞到了人:「對不起。」他連忙回頭道歉,抬頭看,是楊朔。
「同學?」楊朔左手烤玉米右手鐵板魷魚,還有倆手指頭捏著兩袋掉渣燒餅。
陳墨剛要說是,齊勇搶著說話了:「陳墨,他是誰?你叔叔?」
楊朔暴躁:「你是誰啊?」
齊勇笑的自信滿滿:「叔叔好,我是陳墨男朋友。」
男朋友?楊朔傻眼了,他看看齊勇看看陳墨:「啥?」
陳墨拉了拉楊朔的衣服,轉頭對齊勇說:「我忘了介紹,楊朔,我男朋友。」
麻辣誘惑裝修的不錯,紅彤彤的大沙發,中間還有紗簾和珠簾,看上去好像咖啡廳,可惜卻是個吃川菜的地方。
灑滿辣椒讓人食指大動的水煮魚,還有又香又脆的香辣雞塊,酸甜的水果沙拉,好幾種菜餚滿滿的排了一桌子。
楊朔壞心眼的招呼:「來者是客,不管怎麼著也該我跟陳墨做東,來來來,多吃點。」
齊勇自己坐一邊兒,看著對面的倆人,心情很微妙。
「陳墨,我真的有回去找你,可是他們不讓我見你……後來我聽說你離家出走了,你知道,我生意忙,可是我到處打聽,我估計你是來北京了,我使勁找,真的。」
陳墨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用筷子扒拉水果盤裡的沙拉醬。
楊朔用勺子給陳墨舀了一大勺水果放在他面前的盤子裡:「哎,早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幹嘛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以後的日子才是嶄新的嘛。」
齊勇撇了楊朔一眼:「很多事情不是說過去了就能泯滅的,我跟陳墨的感情,說了你也不懂。」
「那感情好,那就別說,我也不想懂。」楊朔撈了魚肉挑去魚刺,把肉放進陳墨的盤子裡:「我就知道現在,我跟他在一起,兩邊家長都同意了,你呢,也該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不可能!」齊勇氣哼哼的笑:「他家同意?你做夢呢?當初他媽媽把他打成什麼樣你看見過麼?」他伸手撩開自己額前的頭髮:「看見這疤了沒?我這就是為了護著他被他媽用搟麵杖砸的……」
「停停停。」楊朔皺眉:「那又怎麼樣啊?問題是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是我不是你!」他看著齊勇,有說不出的討厭。
齊勇也算是個挺帥的男人,個頭高,身材好,走到哪裡都挺吸引人的,由其是他身上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氣質,這種氣質讓楊朔很煩悶。
文化人了不起啊?文化人也得講理不是?
齊勇被打斷了也不生氣,只是幽幽的說:「我讓你看這個疤,就是想告訴你,他們家不可能同意的……而且……」他鄙視的看了眼楊朔:「你跟他不配,你不知道陳墨想要什麼,你能跟他討論文學麼?你能跟他用英語對話麼?你能……」
「我不能,」楊朔淡淡的說,他看了看陳墨:「快吃,盤子都滿了,一會兒全涼了,吃了又不舒服。」見陳墨開始往嘴裡夾東西,他才回頭對齊勇說:「我是個粗人,以前當兵,天天的跟一群土匪打交道,我英語會話也只限於職業方面和簡單對話,但是這不妨礙我能給他一個家,一個能讓周圍的人都認同的關係,一個每天可以想著回去的地方。最起碼,我不會讓他傻了吧唧的自己到處找,找不到人不說,還住那種地方,凍的手都拿不起來東西,凍的臉都是青的。」他裝作不在意的顯擺著,掏出脖子上掛的長命鎖:「你看這個,我跟陳墨一人一個,他媽媽給的。」
齊勇一開始只是對楊朔的話嗤之以鼻,直到看見銀鎖才驚慌起來:「不可能!這,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陳墨拿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齊勇,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的男人是楊朔,我愛他,他愛我,我覺得,這就夠了……齊勇,其實如果你今天不出現的話,我可能都要把你忘記了……」
「不可能!」齊勇有點崩潰,不斷的重複這三個字:「不可能,陳墨,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你在氣我,你氣我當初沒有能留下來跟你一起面對,你氣我不接你的電話。我知道,我錯了……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我想了好久,我回去找你……真的回去找你了!我,我想好好的對你,可是找不到,我以為,我以為……你會一直等著我。」
「別什麼都你以為,你不是上帝也不是佛祖。」楊朔對他十分不滿:「陳墨不管怎麼樣,他也有追求新的愛情的權利,而你,被淘汰了,就這麼簡單,齊先生,今天我倆請您一頓飯,是因為如果不是您的話,我還遇不到陳墨這麼好的人,所以您是我們倆的媒人,我得感謝你……不過陳墨不喜歡我喝酒,那我們就以茶代酒。」說完他倒了一杯菊花茶,雙手舉起來對著齊勇敬了敬,一口喝乾了。
有茶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陳墨拿著紙巾給擦著。
齊勇看著眼前的一幕,苦笑著說:「以前,我吃東西,總會蹭在臉上。陳墨就這樣給我擦,很溫馨很美好。」
「對,很溫馨很美好很幸福,可是現在,只屬於我的。」楊朔放下茶杯:「你,已經把這種溫馨美好幸福給拋棄了,既然拋棄了,就不要妄想還能找回來。」
齊勇失落的走了,陳墨看著一桌子菜發愁:「怎麼辦?吃不完的。」
「能吃多少算多少,吃不完的打包帶走。」楊朔趁服務員不注意這邊,嗖的親了陳墨臉蛋一下,印了一個油乎乎的印子:「這麼好的寶兒,他居然給丟了,便宜了我,哈哈。」
陳墨嫌惡的用紙巾擦著臉:「嘴裡有東西就不要說話,髒死了。」
「是!」楊朔吃吃的笑。
回家的路上,陳墨小心翼翼的問:「楊朔,你會不會生氣?」
「生氣,為什麼?」楊朔拎著大包小包的吃的,看著地鐵外連綿不斷的樓房。
「不,沒什麼。」陳墨低下頭,手裡擺弄著一個MP4,是楊朔新給買的,說可以用來聽英語,或者看美劇,這樣就算出來玩,也不耽誤學習。
楊朔什麼事情都給想的好好的。陳墨感到很窩心,他又想起齊勇,發現他對齊勇的那種因為失去而痛苦的心情早已經找不到了。他跟齊勇的過去,曾經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可是現在,這道傷口已經被楊朔撫平了。
陳墨突然抬起頭,認真的對楊朔說:「楊朔,你真的不顯老,你很帥很精神。」
楊朔被誇,喜滋滋的,正要說什麼,結果被一個小女生撞了一下:「哎呀,陳墨,你這是做什麼去?」
楊朔看了看那個女孩子,不認識,估計是補習班的。
陳墨靦腆的笑:「出去買了東西,這就要回家了。」
女孩笑的很蜜一樣甜,她一轉頭看見楊朔:「啊,是叔叔嗎?陳墨,你爸爸看上去好年輕啊。」
楊朔抓狂。
回到家,楊朔又是一通照鏡子:「我很老嗎我很老嗎?」
陳墨忍住笑:「不老,真的不老!」
楊朔哼了一聲,繼續抱著鏡子看:「我不就是黑了點嗎?天天從外面晃悠,能不黑嗎?哎呀,我有眼角紋了,我不過才三十歲而已,幹嗎把我說的……這麼老,還有那個姓齊的,他不就是臉白點嗎?對了,你不是說他比我還大?那他得意什麼啊他!!」
「你真的不老……」陳墨嘆氣,楊朔最近對長相和年齡糾結的不行了。
楊朔氣哼哼的脫光衣服,對著穿衣鏡擺POSS:「你看,我的身材多棒,頂多就是一二十歲的小夥身材。」
「是是是,很棒……」陳墨扶額。
楊朔對陳墨的敷衍很不滿,於是身體力行的讓陳墨感受了一下二十歲小夥的身體和年輕人的體力充沛情況。
陳墨癱軟在床上欲哭無淚。
楊朔摟著陳墨的腰,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吃醋,我就是有點鬱悶……他居然讓你為他傷心了這麼久……」
陳墨嗯了一聲:「我知道……所以我愛你……」
楊朔很激動:「我也愛你,對了,墨墨……我真的不老吧?」
陳墨滿臉黑線:「我要睡了,你可以消停一下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