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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

  話說那時,沙走石飛,風雨如晦,圍觀群眾湊在電視屏幕旁邊,看屏幕上英雄競技,驚心動魄。那邊剛看完所謂的兩兵相爭雙雙墜樓,轉眼間又上演群攻亂鬥的場面,雖然全是綠圓頭盔綠色衣服,但是人們還是看得全神貫注,大氣不敢喘。

  好幾次屏幕切換到某個場景,孟懷都忍不住失聲叫出來,縱然看不到臉,他是感覺得出來哪個是岳雲,功夫不說,只要鏡頭打到,他心裡就有直覺。大家看得正爽,忽然間「啪」一聲,屏幕黑了。

  「怎麼回事,難道出結果了?」

  「不會吧,剛剛那幾個人都還在打呢。」

  大家像被冷水潑了一頭,孟懷疑惑地張望幾十米外的另一個直播點,那邊還是頻頻爆發出歡呼聲。

  「機子……壞了吧。」

  孟懷一股莫名火氣上頭,這坑爹的機器,竟然不讓他看見岳小哥的比賽,秒殺它。孟懷一不做二不休,挽起袖子,惡狠狠地把機器大卸八塊。圍觀群眾看著孟懷那佛擋殺佛的猙獰,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孟懷這裡敲敲,那裡找找,露出陰冷的笑容:「就是個顯像管小妖精,居然敢跟爺過不去,不讓你嘗嘗什麼叫三伏電打,小爺我就不信孟!」

  咬牙切齒地拼好之後重啟開關,在機器頭上狠狠打了一下,屏幕亮了。

  眾人爆發出歡呼,都很默契地給孟懷留出最好的位置,怕了這位大爺。孟懷心滿意足地坐下,冷不丁一隻手拍在肩上,一個略沙啞的蒼老聲音傳來:「小夥子,技術不錯呀。我們缺人,鐵飯碗待遇好升級快,來不來?」

  孟懷正聚精會神地瞪著屏幕,「月薪多少?」

  「紙幣已經不值錢了,我們用黃金結算。」

  孟懷沒聽進去,「什麼?」

  猛然間手裡塞了點冰涼的沉甸物,孟懷低頭看見一小塊黃澄澄的東西。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手裡面攥著一把金屬,很有默契地摩擦出『咔嚓』聲。胸牌上半弧形字體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

  孟懷腦筋短路了三秒。

  「——大爺,俺要去!」

  老人伸出手:「王明正,機械處主任。」握住孟懷的手搖了搖。

  孟懷激動得眼冒金星,那個坑爹的楊老闆把公司甩了後,就沒人給發薪水了,失業終於要終結了麼?「孟懷,才考了電氣工程師三級,在施框德任職半年,主要業務有……」

  「小夥子,重要的不是證書也不是履歷,而是技術和態度。技術我剛才看到了,挺不錯。但這份工作可能有危險。如果生命受到威脅,工作又不能停下,你會怎麼做?」

  「生命是自己的,工作救的命是別人的,一樣重要。」

  王明正點點頭:「跟我來吧。」

  孟懷瞥了一眼屏幕:「哎喲等等,把這個看完。」

  王明正噎住:「你剛才還說工作和性命一樣重要……」

  「沒錯,但是這個比我的命重要多了!」

  王明正差點沒心臟病發,背過氣去。

  已經進行到比賽的最後階段,突圍到螺旋內部的人只剩下十來個。岳雲全身心投入,汗水順著衣縫流出,在地上匯成了細流。視線中紅外探測儀已經幾乎看不到人。他提著氣從道路旁小心踩過,前方的巷口走到頭,轉上大路,前方又設置了高達數十米的路障。這一路上為了增加比賽難度,故意讓人繞行很遠。這種伎倆已經見怪不怪。

  岳雲返回去繞行,五分鐘後又轉回了原點。

  岳雲換了一個方向,五分鐘後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繞不過去。距離上一次的岔道口幾乎有二十多分鐘的行程,來路上還有很多槍手。

  岳雲走到水泥路障下面,深吸一口氣騰躍,本想保存到最後的真氣也緩緩在周身運轉起來。輕功剛借力蹬牆,他猛地摔倒在地,痙攣成一團,不一會兒才全身哆嗦地爬起來。

  隔著厚重的頭盔罵了句娘,這牆居然帶電。基地這些混蛋。

  周圍的高樓用水泥封堵住門窗,就像是兩面白牆,沒有能夠站腳的地方。岳雲小心試了試,兩邊倒是不帶電。他使勁一躍,戰靴在牆上登下簌簌的白灰,手腳並用,就在快到和路障平行的高度時,忽然從高處射下來一串子彈。角度刁鑽古怪,一片橫掃竟然是毫不留餘地,岳雲在空中怎樣躲閃都沒有死角,他洩了氣落回地面,翻滾好幾圈,才躲過了那些射擊。

  岳雲滾到牆側的陰影中,舉槍回擊,他越來越覺得這火器好用,特別是在對付遠處的敵人。可這次不等他舉槍,樓上的攻擊同時停止了。岳雲是沒有立場去責怪對手卑鄙的,他更好奇,怎麼能佔到那麼高的地方?

  從他藏身的地方,可以看見另一面牆下相同的隱蔽地點,同樣蹲著一個參賽者。那人居然從藏身的陰影裡直接站起,朝岳雲揮了揮手。

  岳雲心裡暗罵白痴,沒看到有暗算的嗎?還暴露身形。那人卻朝岳雲勾了勾手指,摘下半邊頭盔面窄,喊道:「是機關,感應到人上去就啟動。」

  說罷那人對著高樓的方向開了幾槍,沒有任何反應。

  岳雲明白了,剛才在高空遭遇的又是基地設置的障礙,前面也有一條街上佈滿了飛彈,他持槍走出,不敢大意,朝那人比了個訊問的手勢。

  「過不去,多半是終點最後的障礙。我們合作怎麼樣?」 

  「怎樣合作?」岳雲也摘掉了頭盔上的遮罩,露出口鼻。

  「我看過那個機關啟動的模樣,自動從牆裡伸出槍口。我們一個人去吸引它伸出來,另一個把它打爆。」

  那人說得輕鬆自然,彷彿吃飯一般簡單。可是那人剛才在一旁看岳雲觸碰帶電的牆,攀上有機關的牆,卻不出來提醒一句,要等岳雲嘗試過後才出來說明。

  這種用心,就像是抱著「你小子要是掛了,就沒資格做合作的搭檔。」的心態。

  岳雲很謹慎道:「可以,看號碼牌。」

  那人一愣,攤手:「什麼時候還計較這個,怕我坑你……」

  「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岳雲有些沙啞地低吼,他渾身被電打得還痠軟,再經不起一次折騰了。

  那人無奈地摸出號碼牌,五指托著,寫著8,岳雲手快一下子順過來,被他拇指覆蓋的地方露出來,真正是18。岳雲哼了一聲重新甩給那人,自己把號碼牌吊著在他眼前晃了晃。

  「待會有人要面對槍子,就是這種誠意,怎麼可能放心。」

  那人急了,低三下四地說軟話,說好不容易才等到人來,說能走到這一步多麼不容易,說合作雙贏就不要計較一點小事。岳雲被磨了一會兒,心想到了這一步的確也沒多少人撐下來。再加上機關兩面牆都有,兩人輪流做誘餌,也還算公平,就答應了。

  大概那人為了表示誠意,爭先去引子彈,那人沒有岳雲那麼好的輕功,用尼龍繩拴在高處,身體吊著在空中蹬牆,蹭蹭蹭幾下到了觸發機關的高度。這回岳雲看清了,十多米的高牆上伸出來一根黑色的雷管,自動校準目標,緩緩轉動。

  「砰——啪——」

  雷管爆了,斷口處冒出縷縷青煙。

  另一邊如法炮製,如果不算那人手抖放了好幾次空槍外。

  想到路障上的機關已經被拔掉,岳雲心裡舒服了些。那人咳嗽道:「現在可以過了,尼龍繩掛到那個尖上才好過。」

  正要行動,岳雲忽然覺得渾身起一陣冰涼,來路上。冒出兩個圓頭盔的人,互相拿槍指著對方,朝這面巨大的路障挪來。岳雲熟悉那兩人的氣息。一個在大樓頂上無差別攻擊的神槍手賈凡笙,另一個是像個潛行的殺手一樣偷襲他的人。

  兩人走到幾十米開外,停住了。

  「想不到真有人能破了機關,比你我都強,還舉著槍幹什麼。」

  「數一二三,一起放。一二三。」

  兩人都沒有動。

  岳雲和18號對視,18號搖頭說:「我沒見過他們,估計先來的。看到機關破不了就撤了。」

  看這架勢,是無法信任對方,機關才會破不了。

  那兩人不肯放下互指的槍,卻對岳雲他們說:「路既然通了,行個方便,搭把手一塊兒走。」

  岳雲又好氣又好笑:「先把你們自己的破事兒解決好,再和別人談合作。」

  其中一人放下槍,冷靜的語氣聽起來有十足的挑釁味道:「你不就是想瞄我麼?讓你一次又怎樣?反正我贏的次數多了去。」岳雲聽出是賈凡笙的聲音。

  對面那人顯然沒料到這一貫派頭十足的少爺居然會主動撒手,當下也收了槍。哼了一聲。冰冷的氣勢就是那個戴奇航。

  趁他們說話的時候,18號積極地把剛才用的尼龍繩甩得更結實些。首先爬了上去。順著繩子蹭到高處,從帶電的路障上方攀過。身體移到牆另一側的時候,忽然回身把尼龍繩飛快地扯松,扔到了路障的另一側。自己手裡拿著一把小錘,竟然把纏繩的凸起給打碎了,這下兩邊牆上就是白板一塊,找不到其他固定的地方。

  儘管看不見那人頭盔下的表情,但是岳雲忽然覺得他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賈凡笙和戴奇航抬槍射擊,那人卻搶先一步從高處落下,躲到了路障後面。

  「你大爺的——18號是吧?海軍陸戰隊的蔣幽,你有種別讓爺爺碰到——」賈凡笙憤怒得用東北話罵了個狗血噴頭:「你MB上下一身褶(捲舌)兒,長得跟個沙(捲舌)皮狗似的,就這你還JB跟我嘚瑟,拿著你MB,土豆搬家滾球子(捲舌)吧!」

  天空一群烏鴉飛過。

  戴奇航看見這大少爺的真面目,不咸不淡道:「小瀋陽都要拜你了。」

  岳雲忽然縱身躍起,像剛才一樣,其實他的輕功可以撐到躍過牆,剛才不過是顧忌機關,他蹭牆落灰,一路直上,到路障的上方。牆下的18號還沒跑多遠,岳雲在空中朝那人的背砰砰砰開了幾槍。顏料水在空中放出花,那人身上叮地一聲,被系統判定出局了。他哀嚎地慘叫一聲。

  岳雲鬆手,從上空躍過帶電的路障。不管身後兩個人驚得聲音都變了。

  「那個人……剛才飛上去了?」

  「你沒有眼花。」

  賈凡笙和戴奇航審視彼此,頭一次感到,需要認真地考慮合作。這是他們自特警學院第一天認識以來,從不曾有過的事。

  筆直的道路延伸向前方,地下的照明呈現昏黃的夕色。岳雲可以看見幾百米外的桌旁,閃光的終點標誌。

  努力克制住四肢的痠軟,皮膚黏在衣服上,火辣辣的痛,希望沒有被電燒糊。岳雲咬牙,卻止不住一陣陣湧上頭的昏眩。他從口袋裡摸出孟懷給他裝的高濃度巧克力嚥下去,高濃度的苦味幾乎要把味覺淹沒。他深深吞下。剛才的動作已經遠遠超過他身體的負荷,體內的真氣也在最後一次輕功中消耗盡。他捏緊拳頭小跑起來,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昏倒過去。

  去路上忽然插入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滿臉絡腮的男人,猙獰地虎吼一聲:「來將通名!」

  如果不是那種灼燒的痛感,岳雲真要以為他回到了古代,有些錯愕地看去,對方卻已經亮出了武器。

  岳雲躲過第一擊,還沒想清楚這個沒穿參賽服的男人是什麼來頭。

  「在下……我叫岳雲。」

  欺到身前,以靈動閃避;近身搏擊,岳雲自覺使不出力氣,揉身從那人肋下穿過,那人一腳絆過,岳雲像一條泥鰍,從縫隙穿行。

  忽然間下腹一陣絞痛,岳雲晃了下,被那人一記勾拳重擊,飛出去兩三米,撲倒在地上。頭盔摔落,額頭磕到水泥路上的塵埃裡,通紅的臉上被汗水浸花。他忍著鑽心的劇痛,撐著雙手起來,霧濛濛的雙眼看見眼前的人影,以攻為守,破釜沉舟般地直搗對手。

  密不透風的拳勢是岳雲少年時代承襲父親的岳家拳法,幾萬次的練習他早已爛熟於心,那人叫了聲好,岳雲幾下打在那人身上,卻因為沒力氣,像泥牛入海。那人精壯板實的身體似乎不把這點打擊放在眼裡。

  岳雲幾乎氣竭,已經是憑著意志在支持,他還沒到終點,骨子裡的血性激得他幾乎要和這個擋路的人拚命。直到兩拳頭都被制住,再怎麼掙扎都掙不動。那人包著他的拳眼,嘆息笑道:「拚命三郎啊,不錯不錯。」

  岳雲死死瞪著他,吼道:「放開!」

  「你自己走得動嗎?」

  那人如他所願的放了手,岳雲卻一下子失了重心,伏在地上差點沒昏過去。面前光怪陸離的景象和頭頂充血的昏眩,讓他恍惚回到了那個被腰斬的中午,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巨大陰影像是可怖的巨獸,在心底叫囂。

  岳雲用手肘朝前挪動,磨著粗糙的地面,似乎像逃離那段陰影,卻無論怎樣也直不起身,充血的眼中早已變得荒寒。

  心裡的黑洞擴張著,戰場,家國,記憶中有生命的一切都消失在那個長長的隧道外。

  「爹……」岳雲顫抖地伸出手,隔著千年的光陰,似乎可以觸到鐵券上冰冷的血跡,那個教他功夫,帶他上戰場的男人,已經永遠地被埋在黃土中。

  不遠處五官精緻,卻眉眼淡然的男人走過來。對絡腮鬍男人說道:「隊長,這就是你給新隊員的見面禮?」

  獵鷹隊的新上任小隊長雷平峰伸出雙手,把陷入半昏迷的岳雲拖起來,朝終點走過去。

  「不瞞你說,我本來沒想下手,只是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小子,就忍不住和他一戰。」

  副隊長一邊翻檢著岳雲的身份牌,若有所思。

  「85號,能在十個小時內到達終點,這世上,高手深藏不露的真多。」

  終點的桌旁有資料,兩人查閱完岳雲的履歷,臉上均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2013年3月21日,獵鷹的選拔賽告一段落,鑑於保密工作,對外並未公佈名單。只有內部知道,一個從未引起過注意的青年橫空出世,打敗了特警學院兩位強力競爭者,和三軍陸戰隊的菁英,摘下了選拔賽的桂冠。

  所有人都比當事人知道得更早,因為在到達終點的同時,岳雲就昏過去了。醫療人員給他檢查時,發現身上多處燙傷深入肌膚,有輕微的內臟出血,伴隨心跳紊亂,呼吸不順。基地的大夫把獵鷹隊設計項目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好沒有真正要緊的傷。

  特警學院的兩位高材生在痛定思痛後,合作摘走了比賽的亞軍季軍桂冠,來自陸戰隊的特種兵拿到了第四。第五的獲得者是孫慧陽,女警,男人中的男人。某推薦人在指揮所看完錄像,笑得合不攏嘴,某個被國防部招去幹苦力的電工小哥,卻在結果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扔下了機械處主任,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醫院。想第一時間分享那人的喜悅,卻在隔著玻璃門看到岳雲的樣子時,生生僵在了那裡。

  「岳雲……」孟懷雙手撐在玻璃門上,看到岳雲臉色蒼白,四肢末端接著各種輸線管,從被子裡露出來半個身體都被罩在一個半球形的玻璃體內。皮膚下露出青色的血管。脆弱得就像一捏就碎的白紙,是受了很多傷吧?

  孟懷的手擠壓著玻璃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疼惜,真想衝進去把那個人緊緊抱著。想給那人做好吃的,想給他講笑話逗他開心,想帶他去輝煌美麗的地方玩,想牽著那雙手到很遠的地方……

  念那個名字變得像刀割一樣,孟懷沒有意識到,因為分不出,哪邊是心動,哪邊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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