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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一夜無夢的好覺。

  孟懷醒來時,感到全身舒服得像在溫水裡泡著,背後相觸的溫暖讓人不想睜眼。身子被翻了過來,環在岳雲雙臂裡。孟懷睜眼,看見粲然的黑瞳,心中一蕩,湊上去親岳雲光潔的額頭。岳雲埋在他的頸間,輕柔地吻他。

  除了親密的擁抱,溫柔的親吻,昨夜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陷入愛戀中的人要舒心快樂,方式多得是,並非一定要強求佔有。眸光流轉,到處點火。兩人在溫暖的被子中膩了快二十分鐘,才戀戀不捨地起床。

  光線射進房中,昨晚在黑暗中沒看清,孟懷還是第一次那麼近地看岳雲的身體,禁不住一愣,手指劃過背後一道指寬的淺紅痕跡,從肩膀蔓延到腰際。「這是什麼?」

  「打仗時候,被敵人重劍砍到的。」

  孟懷仔細看背上傷口痕跡,上面交疊覆蓋著許多深淺不一的癒合疤痕,他指著肩膀上幾個黑色圓疤問:「這個呢?」

  「伏擊的時候,埋在沼澤裡被螞蝗鑽的孔。」

  孟懷顫抖了下,轉到正面,撫摸著腰間一片略深的痕跡:「這又是什麼?」

  「在馬背上被流星錘砸到。」

  孟懷伸手抱住了那具年輕卻經歷過如此多創傷的身體,臉貼在他的後頸脖上,責備的語氣中包含著心痛,「自己的命最重要,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岳雲微微迷惘,父親教他鞠躬盡瘁回報國恩;生母早逝;繼母的關愛有限;兄弟間友愛恭敬;妻子訥言本分;他恪守著為國為家死而後已的責任,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什麼『自己的命最重要』。他也早以為這條命不屬於自己,屬於岳家軍,屬於大宋。所以上一世的死,心中悲憤的是奸佞誤國,將帥蒙冤。身死的事,因為重活一世,在心中覺得不算什麼了。

  這才意識到,如果死後沒有重活,他的生命就永遠停留在了二十三歲,他不可能繼續鮮活地感知這個世界,他也不可能看見這邊的風景,他更不可能遇到此刻抱住他的那個人。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命是那麼重要。

  「我會的。你也別顧著說別人,也不知道是誰,不要命去救人,差點給摔死。」岳雲轉過身吻住他,懲罰似的重重在唇上咬一下。

  孟懷掙脫出來,氣喘吁吁地捂著嘴:「都腫了,我待會怎麼見人吶。」

  「讓你印象深刻點。」

  「你……」孟懷只有使勁揉,拿牙膏抹在上面。

  坦白後,岳雲少了些客氣,言語變得耿介,而孟懷露出溫吞吞的一面,被弄得愈發沒了脾氣。

  岳雲今天穿上了黑色的特訓服,筆挺修長,全副武裝,凸顯一股凜然正氣,直叫人不敢逼視。仿如青鋼發硎,鋒銳難當。孟懷一邊看他理好那堆四十多公斤的負重,自己兩隻手都提不動。

  雖然孟懷服過兩年兵役,但他領的是文職,只會一點基礎訓練,和特種部隊訓練完全無法比。從前看的特種兵電視劇裡,一個個被整得死去活來的。不知道獵鷹會不會那麼恐怖。

  雖然擔心著,但是和岳小哥一起走到基地零號大樓的路上,孟懷沒表現出來。嘴上不那麼明顯的痕跡也讓他輕鬆不少。

  孟懷今天去找王明正說的那個科長,也在零號大樓裡。岳雲則先去獵鷹的會議室。兩人進了大門後分開,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休息的時候來找你。」孟懷想了想又說:「如果允許。」

  「好。」岳雲眼底閃過一抹喜悅。

  大樓正廳地面大理石光滑可鑑,仿如鏡面,鏡中的兩人,一個步履生風,大步流星。一個散漫輕快,節奏整齊。他們背向而行,卻偶爾回看對方。

  這樣的景象仿如一種縮影暗示,昭示著冥冥中的命運。

  孟懷在機械處找了科長領任務,科長派給他一把鑰匙,讓他把北倉庫裡壞掉的電元件修好。孟懷到地方,倉庫裡散落著二類零件,還有幾台機器。孟懷一眼就看見桌上擺了幾張圖紙,正是那天他在王明正辦公室桌上看到的。

  「你照著圖紙修,工具都在門背後。」

  孟懷左看右看那張圖紙,上面是個長著機械臂的機器,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孟懷好奇問。

  「叫電網機,地面上打喪屍靠這玩意,兩台就可以組合一片攔截網,用發電機改造的。」科長很耐心地解釋。

  科長交代完必要事情就走了,孟懷查看那些待修的零件和機器,原理倒是不複雜,他專心致志地沉浸在工作中,一件接一件地修,直到手邊的備用零件都用完了。他活動一下痠痛的臂膀,抬頭看鐘錶,竟然快到中午了。他剛想站起來,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想去休息下,順便找科長要剩下的備用零件,他一轉身,赫然發現背後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人。

  那人長得與他一模一樣,渾向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一雙直愣愣的眼睛,看得他發毛。

  孟懷猛地尖叫起來。但那人打斷了他,開口說話聲音也一模一樣。

  「沒時間了。」

  孟懷全身血液都凍住了,顫聲:「你你你是誰?」

  「是你自己。沒時間了,讓我來看。」

  那人湊近一步,把頭貼近孟懷,那雙和孟懷相同的眼珠慢慢旋轉,在孟懷視網膜內放大,擴散成斑斕的顏色。孟懷彷彿被吸進了那雙眼珠,視線內一切都在改變,他頭痛得像要裂開,整個身體彷彿自高處落下,斑斕模糊的色彩聚合成一片逐漸清晰的影像:

  ——海岸線邊湧著密密麻麻的黑潮,無數人挨挨擠擠,尖叫著,一波波地退向海裡。在海灘邊不遠處,是比人群多得多的喪屍,它們巨大包圍圈中的人團就像一塊小點心。它們朝人團包圍靠近,枯黃的臉上流著膿水,沙啞地怪叫。人群中有人撿起沙灘上的石塊扔向它們,卻不起分毫作用。

  人們朝海中奮力游去,海面波濤洶湧,人們被浪打得翻來覆去。離海岸線一兩百米的海中,慢慢浮起來殷紅的赤潮,朝海灘蔓延。當赤潮和游泳的人重合時,人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被海浪吞沒,消失在赤潮中。

  沒有下海的人則孤注一擲地向喪屍衝去,卻沒入了巨大的絞肉機一般,很快就被喪屍撕爛了。在赤潮和喪屍的雙重夾擊下,人團被清得乾乾淨淨,不留一個活口。赤潮蔓延上海灘,爬出浪花的是紅色的蜘蛛蟹,成千上萬地攪進喪屍堆裡,乾枯斷裂聲噼裡啪啦響起,很多喪屍被蜘蛛蟹夾爛了腳,卻仍然疊在同伴上面往前倒。紅色和枯黃色的殘骸佈滿了沙灘。

  孟懷眼前猛然模糊,景象變了:

  ——高樓大廈的燈已經熄滅,在星光照耀下,上海外灘標誌性的銀行大樓頂端擠滿了人群,他們哭嚎著,大街上擠滿的喪屍正慢慢順著大樓外面向上爬,沒有人救他們。他們恐懼地看著下方,老鼠吱吱亂叫,數以萬計,圍在喪屍像是水流一樣。

  喪屍爬到天台的邊緣,被人打下去幾隻。卻無濟於事,越來越多的人痛苦地慘叫起來,老鼠朝他們的衣服裡鑽去,在人身上亂咬。人群不一會兒就被喪屍絞碎,殘肢斷骸朝樓外面落下。

  孟懷止不住想幹嘔,眼前的景象卻又變了。

  ——這次卻沒有密密麻麻的人和喪屍。而是一片連綿的雪原,上面冰川起伏,其中幾座特別高的,上面雲霧繚繞看不見底。一條冰谷像是被刀削成梯形凹槽,從平原一直延伸進深山中。他順著冰谷往前走,兩側巨大的冰塊像是一整塊,看不見任何縫隙。他覺得不太對勁。湊近了冰壁,忽然看見裡面有一截粗長的機械臂,起碼有幾層樓那麼高。他沿著冰壁看,發現那不是機械臂,更像巨大的船槳,他繼續往裡走,頭頂的冰谷封閉起來,日光透過晶瑩的冰塊,映出裡面封著一個八葉的螺旋槳。

  孟懷心中疑惑,那到底是什麼,忽然頭劇烈疼痛起來,眼前變得漆黑。面前另一個孟懷捏緊了他的肩,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惡狠狠咆哮:「繼續看啊!怎麼不看了!快給我看!」孟懷猛地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趴在一台修好的機器上,整個房間裡什麼人也沒有,只是一個夢。但是孟懷背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襟。夢中的景象清晰無比,那個和他相同的人的咆哮聲還在耳邊迴蕩。他覺得自己可能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他走出去領中午飯,很無奈地得知今天只有玉米。

  下午孟懷完工,去找科長還鑰匙。科長驗收後,對孟懷的技術表示由衷地滿意。因此孟懷早離崗一個小時,也准許了。

  孟懷去國防部問岳雲他們訓練的情況,卻被告知並沒有在零號大樓內部。一大早獵鷹的主要負責人在會議室裡訓完話後,新的特種隊員就由教官帶去了訓練場。訓練場在一號大樓裡,那棟樓是基地建來測試防禦的,裡面有專用的場地和器材。

  孟懷想早點見到岳雲,就來到一號大樓外面等他。卻看見幾個白大褂用擔架抬出一個人。

  孟懷心一緊,沖上去問:「這是誰?怎麼回事?」近前看到那是個陌生的年輕人,孟懷才松了口氣。那幾個白大褂簡潔道:「裡面訓練熬不住,帶回醫院去治。」

  孟懷一顆心又提起來了,心想這教官到底是誰,怎麼折騰人變態到這種程度。

  且不提孟懷憂心忡忡地倚靠在牆邊,訓練場內則是一派愁雲慘淡的景象。

  場邊站著的男人眉毛倒豎,濃眉大眼,一派肅殺的神態。臉上那條從額頭一直劃到太陽穴的淡淡白痕,更給他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冰冷之氣。他站著不動,雙手後背,每一個字從嘴裡說出來,都鏗鏘得像是鐵塊落地。

  「身體上的熬練,是為了磨練你們的意志。當你們面對強敵時,強健的體魄能先讓心靈堅強起來。忍耐是堅韌的好幫手,痛苦是意志力最好的試金石。你們要習慣痛苦,那將是你們在這裡最頻繁的陪伴者,從身體到心靈上,甚至靈魂,哪怕到達成功的巔峰,痛苦都將伴隨著你們的感覺,融入你們的血液。因為——」

  「——當你們選擇了這條道路,就承擔著別人生命的責任。隊友的,群眾的。你的心將再不屬於自己一個人。不過關的人,統統不會留情。」

  宋飛說的是剛才被抬出去的那個青年。作為訓練新人的教官,宋飛不僅給他們帶來了從前戰鬥菁英的訓練心得,更加入了自己擔任特種戰鬥人員數年的經驗之談。深知真正戰鬥比訓練殘酷許多倍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手下留情,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出合格的戰士。

  宋飛掃視著一圈背手跨步的人,彷彿閃現著他當年選拔進入獵鷹時聽到的訓言。

  ——獵鷹沒有眼淚。

  哪怕從早上到下午,無間歇高強度的訓練已經把隊員折騰得快喘不過氣,他依然堅持讓他們站立筆直來聽他的理由。

  新招的五人和原來的老隊員混著一起訓練,場地中有將近二十人。

  被抬出去的是此次選拔的第四名,那年輕的隊員,經過了艱難選拔,卻依然因為體能不過關被刷下。

  「報告!」隊伍靠頭一個人嘶叫起來,聲音啞得不像樣。

  「說。」宋飛道。

  「不該淘汰他。他前兩天回去轉檔案,昨天晚上才回來基地,沒有休息好,所以體力跟不上。」替那個人說話的是賈凡笙,曾經特警學院頭名尖子,父親是國防部的大官,他卻性格極好,待人謙和厚道,此刻忍不住替那個人說幾句。

  宋飛聲音冷冰冰的:「一個晚上睡著好床,都不能恢復好體力,到了實戰中怎麼辦?」

  賈凡笙嘀咕一句:「這種訓練量,實戰哪裡比得了。」

  宋飛眼神一凜:「你們可以質疑我的決定,卻無權干涉,在這裡,還要記住一件事,特戰特警無條件服從命令,和軍人沒有區別。」

  站在賈凡笙身邊的青年冷冷一哂,戴奇航也是特警學院的尖子,他心高氣傲,因為出身貧寒,平時干什麼,都會拚命似的去爭頭名,可是這次的訓練,卻叫他從心底感到無力。

  特種兵的訓練向來恐怖。他們不是不知道。可是獵鷹這個強度,真不一般。

  如果說負重二十公斤的五千米長跑只是熱身;穿越三十米鐵絲網五百次來回,舉啞鈴,拉力器和彈力棒各兩百次也屬於常規;穿著厚軍裝和解放鞋一口氣游完五千米後,還要全身塗滿泥水,平舉著AK47,槍口用繩子吊著磚頭,一動不動在散熱片旁烤兩個小時。相比起來,打靶和背摔訓練實在是太舒服了,讓人只是肌肉痠痛;下午訓練硬氣功和散打,教官基本上要跟每個人都過一遍招。剛才到新來的第四名時,他被結結實實地摔出去,爬不起來昏倒了,教官就叫人抬了出去。

  「報告教官。」戴奇航說:「剛才的訓練可能會對那人造成永久性傷害。」

  宋飛皺眉:「你不相信我?」

  戴奇航幾乎是沙啞著嗓子道:「不是,只是這種耗損體力的項目真的有必要反覆那麼多次嗎?我們是高級兵種,理應擁有更多自主權。只有準確信息和實地經驗,才能做出最佳決定。並不是靠蠻力。」

  宋飛冷笑一聲,「自以為是。」戴奇航惱怒地漲紅了臉。

  下面人此起彼伏地喊報告,像是要把一天的疲憊和疑惑紛紛發洩出來。宋飛像是早就料到這種情況,靜靜等他們說完。

  他注意到,岳雲至始至終,十分平靜,眼中波瀾無痕。

  在一天的疲勞後,趕走了一名隊員,哪怕老隊員承受這雙重身心壓力,都不免露出那種無措神色。新的幾位更是慷慨激昂。

  但是岳雲根本沒說一句話,靜靜地站在那裡。

  宋飛止住了其他人,朗聲道:「岳雲,你怎麼看。」

  別人想他是此次選拔的冠軍,這是另眼相看了吧。宋飛卻覺得岳雲這人,讓他有些不安。

  「我沒什麼看法。」岳雲的話卻出乎人的意料。

  「怎麼會?」宋飛打定主意要套出話來:「不敢說?」

  「不是。」岳雲淡淡道:「真沒什麼。」

  他只是單純覺得,那些不重要。被淘汰了可以加強實力後再來。對命令不服可以弄清了再做。在這種模擬對敵的訓練中,受點傷害,什麼都不算。

  比起上位者的荒唐命令,辛苦的戰鬥訓練實在是可愛得多。哪怕此刻他全身痠痛,心中依然很寧靜,沒有陰謀和陷阱,哪怕這樣一直累下去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為避免重蹈覆轍,他不但要要讓自己變得比從前更強大。還要時時注意上位者的動態。

  從前父親將帥一方,卻抵不過一杯毒酒,壓在他頭上的皇權造就了他的忠義,無形的權力比堅硬的刀槍劍戟更有作用。

  他空有一身武力,空滿腹經綸兵策,卻救不出自己和親人。他再也不要這種事出現,為此他將攀登高峰,直到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和他所愛之人。

  敏其行,訥其言。今天的訓練已讓宋飛和隊員們對岳雲刮目相看。此刻的藏拙安分,只是為了更博得人們的好感。

  面對宋飛的疑問,如果說出這些事不算什麼,那麼義憤填膺的隊員全都會中槍。

  岳雲不再是那個跟隨岳家軍出戰,每次都要一馬當先的單純少年了。自己在選拔的時候出盡了風頭,要給其他人表現的機會。賈凡笙他們對自己有些懷疑,他不能過早暴露在風口浪尖。

  宋飛看岳雲年紀輕輕,怎麼能淡定成那樣,說話的時候,神色不變,無端讓人覺得挺踏實。

  沒有人看到,岳雲眼中浮起一層薄冰——

  滄桑得化不掉的冰凍,彷彿刻入骨髓。

  其他隊員也覺得,岳雲這小子,訓練的時候一聲不吭,完成了也不多說什麼,本來擔心他體力好技術又優秀,性格不太好相與,不過這下看起來倒挺老實本分的,可以放心結交。

  宋飛面對著許多疑惑的臉,冷冷地說:「別以為你們是尖子,在戰場上就能活下來。如果今天這點事就讓你們打退堂鼓,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你們根本不合格,需要打回去重練。」

  隊員們變得沉默,宋飛給他們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走出訓練場來到了獵鷹的辦公室中。從文件堆裡抬起頭的男人聲音中透著疲憊:「什麼事?」

  「我把一個人趕走了。」

  「你做主就是。」座椅上的男人抬起手臂,支在下巴。冷毅的臉上帶著淡漠的神情。楊雲膺是獵鷹一個支隊的隊長,也是此次訓練任務,宋飛的直隸指揮官。宋飛儘管不願意,還是得向他匯報情況。

  宋飛深吸一口氣:「當然。而且我覺得,從今天那些人的反應來看,他不是最後一個。」

  楊雲膺淡淡道:「你來決定他們的去留,到時候戰鬥力不夠,找的是我,我罩著,你不用擔心。」

  「誰稀罕。到時候一人做事一人當。」宋飛哼道:「我很生氣,賈少爺心腸太軟,戴小哥太自以為是,各有各的毛病。想不想知道你推薦的那人表現如何?」

  楊雲膺饒有興趣地把手搭在下巴上。

  「挺二的,看起來木頭似的。」宋飛嘴邊卻露出笑容:「不過倒是實在,訓練完成得很好。這樣的傢伙怎麼對了你的胃口?你該不會是把人騙來的吧。」

  楊雲膺心中卻一驚,暗想岳雲這小子城府開始變深了,連宋飛都看不出來。面上卻不動聲色:「這樣單純的人才對我的胃口,你難道不知道?」楊雲膺眼縫中露出惑人的光,一隻手扶住宋飛的肩,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拉到面前,在他唇上一吻。剛輕輕碰到,宋飛已經氣得臉色漲紅,兩手猛地用力掐住楊雲膺的脖子,身體前傾撞到辦公桌上的文件,撒了滿地。

  「姓楊的,你少來——!」

  楊雲膺任他卡在半空,眼中充滿血絲,慢慢開口,卻是與落入別人手裡不相符的平淡。

  「別發脾氣,我很累。」

  疲憊語氣中全無戒備,像是真的只想從吻中汲取一點溫暖。宋飛不由得一愣,慢慢鬆開了手。他拿這種軟弱模樣的人沒有辦法,特別是那個吻的笨拙,真不像是裝的。

  這個一直以來鎮靜冷淡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露出如此無力的模樣。

  楊雲膺把地上的文件撿起來一份,遞給宋飛,「你看看,然後去給隊員說,訓練期壓縮一半。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多時間。」

  宋飛慢慢翻開,臉色一點點清冷下來,最後變得鐵青。

  「那些是……真的?」

  「我們,沒有時間了。」楊雲膺看著那一地散落的文件。慢慢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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