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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孟懷出現在門口,手上還夾著一個工具箱。

  「有人找我?」孟懷看見門裡站著的軍官,神色茫然。他瞥到岳雲也在其中,旁邊還站著同期選拔上來的隊員。

  「你就是孟懷?蜘蛛戰車是你修好的?」 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中年男軍官問道。

  孟懷回機械科後才得知,那天在地下倉庫的戰車是國防部和他同期招的一個機師設計出來的。那個機師本領極高,卻個性孤僻,設計出來之後也沒跟誰匯報,也沒人知道原因,他就自己開出基地上了戰場。

  機器能瞬間發出強擊電網,上面各種機械臂更能極有效地攻擊近身的喪屍。美中不足的是散熱系統不好,使用十分鐘就會自爆,那個機師因此殞命,這台機器也半報廢了,被擱置在倉庫裡,誰料陰差陽錯地被孟懷發現。

  「是修好了,但是不完善,我正在改良它的過熱問題。」

  「要改多久?」

  「至少兩天吧。」

  雷平峰點點頭:「那就三日後出發,你等會兒去領服裝吧。」

  「啥?」孟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王主任沒跟你說,你編入特種小隊了嗎?」雷平峰晃了晃手上藍色的文件:「我們第一個任務要帶你出去,試驗一下。」

  孟懷瞬間抓狂:「什麼?」

  雷平峰反而愣了:「你不是國防部的人嗎?居然不知道?」

  孟懷滿臉鬱悶:「知道什麼……王主任什麼也沒交代。」

  基地轉移到地下,國防部奇缺人才,招人標準不像原來那樣嚴格,不需要三年的從軍或從警經歷。王明正求賢若渴,不拘小節。當他糊塗的老毛病犯的時候,常常忘記提醒人員,國防部的人應徵召是要跟部隊上戰場的。

  孟懷說完看向一旁的岳雲,又看到坐在上首的楊雲膺,才反應過來,那是岳雲要去的地方,剛才雷平峰問自己戰車,明顯就是準備把這件武器投入使用。孟懷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馬上對雷平峰道:「我剛才是說著玩的。我服過兩年兵役,十分樂意跟隨人民特警並肩戰鬥,奮鬥在抵抗喪屍的第一線上。」

  雷平峰審視般地盯著他道:「在哪裡服的兵役?」

  「咳咳,大連,海港基地。」孟懷沒說領文職。

  岳雲忽道:「我反對。」

  眾人的視線轉向岳雲,雷平峰問:「你剛才說,認識孟懷?」

  岳雲的視線與孟懷對視片刻道:「他不會戰鬥,連殺隻雞都不忍心。」

  孟懷再次抓狂:「哪有?每次都是我殺的雞!這不是重點,我……」

  雷平峰直接問:「你領的什麼職?」

  孟懷這次懨氣了:「文職。但是我會開槍,戰車也是我修好的。」他用悲憤的眼神示意岳云:別阻止我,我一定會跟你去的!

  雷平峰再次沉吟。副隊長蕭昶那年輕卻充滿磁性的聲音悠悠道:「不如這樣,先讓孟懷同志把戰車開過來看一下,如果能達到有效殺敵的效果,那麼孟懷同志就可以加入。如果情況不好,再找一個會操作的戰鬥人員。」

  「對不起,目前只有兩個人會操作,一個死了,一個是我。」孟懷因為被質疑到能力,心裡的傲氣又被激發起來,不客氣地說。

  雷平峰冷道:「便是不用戰車又有何稀奇?特種小隊講究機動靈活,要不是看在國防部……」

  雷平峰是獵鷹隊的老隊員,見證過許多特警單人的巔峰輝煌,對非人力的手段總有種下意識的牴觸。

  副隊長蕭昶道:「隊長,現在非常時刻,還是看一下吧。」

  岳雲呼道:「我反對,上戰場心思分散是大忌。」

  「心思分散?什麼意思?」

  岳雲掙紮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他和孟懷的關係,孟懷卻道:「說的哪門子話?他哪裡知道我的心思!」

  「我去把戰車開來。」孟懷說罷轉身走出門。岳雲見狀追了出去,其他人鬧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回事,彼此交換著奇怪的眼神。

  走廊裡,岳雲一把拽住孟懷的胳膊:「你真的沒戰鬥經驗,會害到自己,也會讓我憂心的!」

  孟懷反問道:「小將軍,難道你初上戰場時就有經驗?何況你比我還晚學會開槍、扔手榴彈。我本來以為只能留在這裡等你回來,忽然有這個機會跟去,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他甩不脫岳雲的胳膊,只得拖著往前走。

  岳雲焦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你沒那種自保的能耐。」

  「我開戰車,謝謝,」

  「那種東西不可靠,要是忽然壞了……」

  孟懷道:「我最清楚性能,能修好的。別再懷疑我了,應祥,要是換了是你,你覺得自己會怎麼辦?」

  岳雲搖搖頭:「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孟懷冷笑道:「什麼不一樣?」

  岳雲眼中的斬釘截鐵來自身經百戰的自信,那點冰寒顯出了他為了阻止孟懷不惜刺傷他的心:「我比你強。我能保護好自己。」

  孟懷心頭火蹭蹭往上竄,想到,你比我強?是的。但是沒有我,你現在還蹲在帝都街頭吃煎餅呢!

  孟懷平時脾氣很好,但是他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最受不了別人的輕忽。曾經在岳雲面前的自卑,此刻像一根尖刺扎進了他的心。讓他深刻地意識到,原來伴侶的不平等,竟然能給他帶來如此的痛苦。岳雲的確有強大的實力,但是其他方面的知識未必比得上孟懷。他覺得岳雲身上那種幾乎盲目的自信,深深刺痛了他。

  孟懷回道:「能保護好自己,就不會被腰斬了!」

  兩人都說了最能傷害對方的話,岳雲眼神一暗,把孟懷的手扭到背後,壓到牆上,近乎噬咬地狠狠吻他。

  霸道粗魯的吻持續了很久,孟懷滿眼淚水,瘋狂地掙扎,岳雲卻死死地按住,不放開他。

  岳雲好不容易移開唇,孟懷都快昏過去了,氣喘吁吁,不甘示弱地瞪著:「我為什麼要去,因為我不想像個女人一樣等在這裡,你要是死了我也要跟你一起!」

  岳雲眼深如墨:「我不同意。」

  「那麼放開!」

  「不,你是我的。」

  孟懷怒道:「你這是大男子主義,要不放我就喊人。」

  岳雲咬牙道:「你喊。」

  孟懷深深吸了口氣,高聲道:「搶、錢、了!」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岳雲險些氣昏過去,手上無意識一鬆,孟懷使出全力推開他,朝走廊另外方向跑去。岳雲怔怔看著他奔跑的背影,感到心裡面有什麼裂開了。身後傳來警衛人員的呼聲:「剛才誰喊搶劫?」

  岳雲攥緊拳頭道:「一個瘋子。」

  直到後來孟懷把戰車開到訓練場,臉色依然鐵青。訓練場周圍站著中隊長楊雲膺,特種小隊長雷平峰、副隊蕭昶、其他被選進隊伍的成員。岳雲在他們旁邊,眼神冰寒地看向場內,抿緊了嘴唇。

  因為還沒完全修好,不能使用到極限,孟懷只展示了三分鐘。十條鐵青色的鋼鐵長臂從縮成一團的狀態伸展開,同時前後左右晃動,上面的鐵刃旋轉,冒出青黑色的寒光。頂端的太陽型鐵板不斷旋轉,將放射的黑色尖刺收納又吞吐出去。他打開了電網開光,從十條長臂的末端放射出耀眼的電火花,射向場內其他地方,場地半徑只有一百米,中心的戰車電網輻度覆蓋了整個場地,孟懷沒讓它繼續伸展,但是他說還能延長五十米。楊雲膺吩咐往場地間丟了盞燈,在空中觸到電網,啪地一聲爆炸成了碎片。

  展示得到了一致的認可,隊長雷平峰神色動容道:「真沒想到威力如此巨大,是應該好好使用。孟懷,你願意加入吧?」

  「當然。」孟懷瞪了一眼岳雲那邊,岳雲眼色愈發深了。他也沒再阻攔,這個事已經不是自己出面就能辦到的。

  從那天起孟懷和岳雲就嘔上氣了,孟懷每天去機械處改良戰車,早早離開,很晚才回來。岳雲躺在床上醒著,卻每次等孟懷回來的時候都裝睡著。上下鋪兩張床,孟懷也不跟他同床。有的時候兩人早上同時醒來,看著彼此,也不說一句話。

  短短兩天,岳雲卻覺得要瘋了,他不僅生氣孟懷是如此的固執,不聽勸告,也在氣自己失控的憤怒,明明孟懷是為了陪伴自己,也已經展示了戰車,岳雲清楚那東西的確有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孟懷就該留下,只能讓自己來保護他。岳雲想那是一種自私的偏激想法,可是沒法釋然,只能生著自己的氣。

  孟懷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心裡面其實沒那麼生氣。他也明白岳雲的出發點是擔心他,作為一個古代驕傲的少年將軍,秉承著傳統男人的觀點,讓步挺不容易。但是孟懷這幾天都在費腦筋改良戰車,很累,沒心情沒時間去做什麼。

  有時候岳雲會把孟懷摔到床上,像那天一樣炙熱地吻他,孟懷激烈掙扎卻不發一言,等他被岳雲制牢,便隱忍承受,不做任何抵抗,任岳雲吻得他幾乎要斷氣。然後悠悠說:「走了。」又拿起資料包去上班。

  岳雲真的沒有任何辦法,痛苦到極點甚至會想要強了孟懷,這樣能不能聽到他自尊崩潰的呻吟。但是他肯定做不出這種事。這才明白好的時候有多甜,吵起架來就有多苦。他們有彼此的棱角和底線,碰撞起來就會戳傷對方。

  到了規定任務出發的日期,孟懷的戰車也修好了。雷平峰把所有隊員集中在會議室,開始告知任務安排和計劃。

  他們這次的任務屬於次等難度,是奉命去東北基地那邊轉移一個重要東西。具體是什麼,雷平峰也不知道,要和東北基地聯繫。

  東北基地以長白山為據點,隱藏在茫茫的雪山上。因為氣溫低冷,是目前唯一一個沒有被喪屍攻擊過的基地。

  但是這次任務的難度在於,目前正是夏季,長白山下的森林還綠著,附近農莊大批異化成喪屍的,在森林裡出沒,它們包圍了長白山基地,因為基地在雪線上,喪屍們暫時上不去,但是隨著溫度逐漸身高,喪屍們能活動的範圍越來越朝上。基地也逐漸支撐不住,如果等到山頂的雪完全融化,東北基地就很危險了。

  東北基地裡有個很重要的研究成果,據說是關係到整個喪屍種群的秘密。這次去首先要拿回那個研究,其次要幫助東北基地裡的倖存者轉移下山,護送到更北方安全的雪山中。

  雷平峰進行了分組:

  隊長雷平峰帶著岳雲、賈凡笙、羅沛乘直升機飛過森林,空投上雪山,負責拿研究的資料。

  副隊長帶著戴奇航和孟懷,開小型貨車,裝著蜘蛛戰車和補給用品,沿江開到森林外圍,作為接應。同時可以試驗一下戰車的實際效果。

  整裝待發,岳雲上直升機前望了一眼孟懷,後者提著工具箱,和他對視又分開視線,瞥向不遠處搬物資的隊員,走過去道:「我來幫你。」

  岳雲轉身上了直升機,機艙內已經坐好了駕駛員。岳雲在賈凡笙身邊坐下,對方落拓一笑:「岳雲,你以前坐過直升機嗎?」

  擺弄好安全帶,岳雲道:「吃過雞,沒坐過雞。這種頭上頂著一根草就能轉起來飛上天的「直生雞」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嘴巴還長在側面,裡面也沒內臟。」

  賈凡笙愣了三秒,掌不住笑痛了腸子。「岳雲,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冷!」

  岳云:「???」笑話還分冷熱?

  賈凡笙看著岳雲不像開玩笑的神色,暗暗皺起了眉頭。他的家族龐大,家中頂樑柱是擔任國防專員的爺爺,父輩的叔伯有的從政,有的從軍,從小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賈凡笙幾個表哥都變成了官二代,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但是他的家教甚嚴,培養出了一種大家子弟應有的雍容氣度,對待身邊的一切都仔細留心。在獵鷹選拔的時候,他特意調查了前幾名的資料,發現岳雲的履歷中有很多疑點,和現在這個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和氣質完全不符。

  「岳雲,你家在哪裡?」

  聽到類似這種旁敲側擊懷疑的話,岳雲自有應對:「農村,很多東西我沒見過,隨便問問。」

  「真的麼……」

  然後還沒等賈大少爺進一步打聽,隊長和其他人就進來了。工兵科的羅沛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抱著箱子坐到賈凡笙和岳雲後面。雷平峰在駕駛員旁邊落座,機艙門閉合,前方的屏幕上顯示出很大的路線圖。

  雷平峰待在獵鷹七八年,參加過幾百次戰鬥,擁有豐富的經驗。指著屏幕上的地圖。

  「直升機三個小時後到,我們跳傘下去。現在你們都要背好自己的傘包,羅沛你的工具如果太重,就單獨用一個傘包吊下去。」

  羅沛有些天然呆地問道:「可不可以直接扔?」

  「不行,橫向阻力不同,下落時會被吹到不同的地方。」

  岳雲心裡卻是在想,雖然經過了跳傘訓練的,但是第一次目標就是座雪山,能順利降落嗎?賈凡笙想的是,這個岳雲實在是摸不透,得找個機會好好調查。羅沛想的是,他誓死保衛工具包,絕不和它分開。

  雷平峰不管新人們各自糾結的問題。示意起飛,直升機在岳雲的忐忑中逐漸身高,岳雲側臉看著窗外的地面在一點點變小,看得呆了。

  直升機起降台是在地面上一處隔離帶。長期不見天日,看到日光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曾經人聲鼎沸的城市變得一片寂靜,華北平原的風呼嘯著吹過,像是城市在嗚嗚地哭泣。街道樓宇間有很多焦黑的痕跡,柏油馬路上報廢的汽車亂七八糟地堆在路邊,公共設施沒幾個完好的。店舖要麼關門了,要麼自動門被撞破一個漆黑的大口。遠處冒起硝煙,間或傳來子彈的尖嘯和淒厲的大喊。有些街區攢動著密密麻麻的黑點,既像是人頭,又像是喪屍。

  曾經擁有兩千萬人的繁華大都市,在飛機上望下去,只剩殘骸。

  雷平峰的聲音響起來:「前段時間,每天都有幾千士兵在城裡打巷戰,那是這個城市最黑暗的時刻。喪屍追逐著活命的人,他們有很多被咬了變異。也有很多被吃掉。基地的保護港入口處每天都有血戰,保護一批人進入,就要折損一批士兵,一旦喪屍找到一處入口,就要把通道堵死。目前城裡的四十八個港口,已經有一半報廢。這片街區算是清理得最乾淨的。所以交通工具都在這裡出行。」

  直升機越飛越高,顯眼的首都機場跑道上已經沒有飛機,筆直的滑行道周圍覆蓋著很多干扁的條狀物,城市的輪廓逐漸顯示出來,岳雲看見城市邊緣的地方有綠藍色的波浪,像是一堵牆。

  「很多屍體堆積在城市裡處理不掉,地面上有些已經感染了瘟疫。城市內的人基本沒有倖免的。那些軍人和武警們依然守護在城市的外圍,不讓喪屍逃走。他們中也有人感染了瘟疫,損失很大。如果有一天真的守不住,地下基地的物資供應就會中斷。這就是前段時間為什麼供應站的東西越來越少的原因。物資儲備都是從北京城地面上還完好的倉庫取用,但是那些消耗品是不能補充的。從城市外運進來的通道已經全部被破壞。如果不能盡快消滅喪屍,過不久,基地裡的人就會全部餓死。北京也會成為一座死城。」

  一席話聽得隊員們心情沉重。飛機上升到雲層,下方的景象被白色棉絮遮住。岳雲忽然有些後悔,危難當頭的時刻,那麼多人失去生命。自己卻能順利進入基地,被保護得毫髮無損。還能和心愛的人待在一起。該是有多麼幸運。可他居然和孟懷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浪費了他們在一起寶貴的時間,真是太不應該了。

  賈凡笙問道:「隊長,你先前在地面上出過任務嗎?」

  雷平峰眼神黯然:「喪屍出現當天晚上,獵鷹有一半人都在地面上,有的疏散群眾,有的消滅喪屍。我和同伴打巷戰,整整六小時沒歇一口氣。後來受傷了,被送回基地裡治療。一個星期後跟另一支特種小隊出去,我們到了山海關,長城上爬滿了喪屍。我們點燃了方圓兩千平米內所有的烽火台,把喪屍全部都燒死了。但是我們分隊也死去很多人,火海中身邊全是燒焦的屍體,分不出哪些是人,哪些是喪屍。我又被送回來治療,正好趕上獵鷹的選拔賽。」

  幾人聽得悚然動容,心中對這位奮戰辛苦的隊長充滿敬意。

  羅沛閃著一雙孩子似的大眼睛:「隊長,我聽老師說,喪屍是感染了變異狂犬病毒的人,有沒有疫苗呢?」

  「還在研製。」雷平峰的眼神瞬間有些遲疑,似乎掩蓋著什麼。

  賈凡笙輕笑:「我倒是聽人說,十年前就出現類似病症,結果疫苗害死人。會不會怕重蹈覆轍,研製好了卻不敢拿出來?」

  雷平峰的瞳孔縮成一根針:「別胡說。」

  賈凡笙繼續輕笑:「聽說隊長是楊中隊和宋教官的師弟。」

  「那又怎麼樣?」

  賈凡笙忙道:「沒什麼。」

  岳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素來笑容滿面的大少爺回應他一個狡黠的微笑,雙眼裡分明寫著:我有料可爆。

  經過兩小時的飛行,直升機降下雲層,他們看見白雪覆蓋的山頭,綿延似巨大的獸骨脊背。

  「那是天池,真好看。」羅沛興奮地指著窗外。山頭處有一潭純藍的凹現,在日光下呈現晶瑩的波紋。

  雷平峰用無線電與另一支隊伍聯繫。揚聲器裡傳來了蕭昶那充滿磁性的聲音。

  「我們現在過了小湯山,還有七個小時到山下。出北京城的時候沒出什麼大事,還殺爆了十幾隻喪屍。」

  雷平峰沉道:「那我們按計劃行動,及時聯繫。」說罷關了無線電,對著解開安全帶,背上傘包的隊員們說:「跳吧。」

  駕駛員把門打開,冰寒的風捲著雪粒吹進艙內,吹得塑料板嘩嘩作響。雷平峰開始喊名字。

  「賈凡笙。」

  賈少爺走到機艙旁邊,以立定跳遠的姿勢蹦了出去,在半空中炸開了一團紅色的傘。

  「羅沛。」

  娃娃臉胸前拴著工具包,扒著飛機門抖成一團,雷平峰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他在空中像跳水般的頭朝下,綻開一朵黃色的傘。

  「岳雲。」

  小將軍站到機艙門口,看著下方晃動的大地,深吸一口氣跳了出去。呼嘯的風颳過耳畔,落體的速度帶來近乎昏眩的感覺。下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速度絲毫未減。

  雷平峰幾乎是抓狂般的喊道:「快按啊!」聲音被風湮滅。

  岳雲不是沒按,而是無論他怎麼按,都沒有反應。

  他又按備用傘包的按鈕,依然沒有反應。

  殘品概率是千分之一,備用傘包同時壞掉的概率是百萬分之一,就給他碰上了,這運氣啊。

  「嘭。」岳雲身體撞到高山雪松的頂端,撞得樹枝全斷,裹著一大團雪墜向地面,砸到雪中一個凸起上,把雪地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他被餘震摔朝一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還好自己摔下來的時候,地面上有個軟的東西,要不然肯定要骨頭全斷。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看到雪坑中央那團黑的東西,心下奇怪,到底是什麼,當了他的墊背?

  岳雲啞然失笑,那是一隻巨大的黑熊,東北人稱熊瞎子,估計是在樹下呼呼大睡,平躺著肚皮朝天,此刻被砸進雪坑,像一張皮陷在地裡,翻著白眼,估計已經被砸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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